她一开始就知道是内藤,那她也许当作是为父亲赎罪,所以任内藤摆布。也有可能是被
内藤的“爱情”感动了也说不定。
因为当傍晚另外三个人回来的时候,美雪不是曾经爬起来打了个大阿欠,说睡得很
舒服吗?如果像警察你说的,她是被强奸或轮奸的话,我想态度应该会不一样。
所以,这不过是一场单纯的性爱游戏。说什么嫌犯、被害才是奇怪。若真要说,那
我才是被害人,因为我根本没碰美雪,却从头到尾被你们跟柴本怀疑。
不过,问题却从另一个方向产生出来。内藤因此开始自责。自责这不是一场公平的
性爱游戏。真是神经病!
是他自己说要跟我换手,而且着手拟定性爱游戏的计划。我承认这的确是不公平,
可是反正结果是皆大欢喜,所以内藤根本不必放在心上,而且我们也达成当初打击柴本
的目的,可以拍手叫好了。接下来只要美雪顺利完成坠胎手术,整个事件就可以在没人
受伤的情况下圆满结束。当然,可能会有种种流言吧。不过反正柴本夫妇会拚命掩饰事
情的真相,所以不用多久大家就会忘了。让柴本做这些努力,也在我们的复仇计划内。
谁知道美雪竟然死了!内藤虽然无罪,但受到极大的冲击,他竟要去说明一切。
“你到底要去跟谁说明一切,跟谁领罪,然后获得谁的原谅?”
延命厌烦的质问内藤,内藤只是一个劲的摇头,说他没办法忍受什么都不说,就这
样装作什么都不知道。
“那你就挖个地洞,对着地洞叫好了,就像对牛弹琴一样。”
被延命这么一斥责,内藤也说不出话来了。可是我们并未因此安心,阿基米德会的
第一个活动,绝对不能因为内藤廉价的多愁善感而挫败,所以我们决定给他一点警告。
结果就是在便当里放农药,一切就像你所推测的。
我自己都很惊讶,我怎么吃得下那种便当,叫我再吃一次,我一定不干。
内藤规久夫的供述 之三
受到农药便当警告,与其说害怕,倒不如说觉得羞耻。因为这件事让我发现,我莫
名其妙的软弱,会辜负美雪的苦心。所以我想,只要我更进一步的辱骂美雪,说是她主
动对我投怀送抱,就能给柴本带来更多的痛苦,这才是对美雪最大的回报。
你也许会认为这样很过分,那是因为你已经认定这件事本身很过分。就算这个举动
很残忍,反正我们的目的只是用合法的手段去报复柴本,所以我没必要考虑太多。美雪
什么都没说就死了,我想应该也是基于同样的心理。
只要我不说,阿基米德会的第一个目标就算达成了,而我也发誓全力以赴去进行第
二波惩戒龟井的任务。
如果美雪平安完成坠胎手术并加入阿基米德会,相信她也会跟我们一起行动。
延命美由纪的供述
当柳生拜托我帮他伪造船上的在场证明时,我并没有反问他原因。至于柳生要这个
在场证明做什么,我一点都不担心。因为我相信,他不会破坏阿基米德会“一切以合法
为原则”的规章。
选个女生来为他作证,完全符合柳生谨慎的作风。因为这样一来,就算没有其他的
目击者,坚称只有我们两个人单独在一起,也没什么不自然。如果把这个证人换成男生,
例如说换成内藤,就不行了。毕竟告诉人家两个男生想私下独处,不被打扰,不要说没
有人相信,大家还会觉得奇怪。
我依照约定,一上船就躲到上层甲板没人看到的暗处。一整夜躲在那里真是痛苦,
风比想象中还要冷。没有相当的耐力还真熬不下去。可是最难忍的,还是秋季旅游的第
一夜,我居然不能跟任何人说话。
我没跟内藤和荒木说,我想这样他们比较能自由自在、不刻意做作的行动。
如果有什么事非找我跟柳生不可,他们应该会过来找我们,我打算到时再告诉他们,
请他们协助。
不过,直到在高松港看到柳生之前,我还是很担心。当柳生若无其事的从厕所出来
的时候,我不觉松了一口气,这样就没有人知道柳生到底有没有上船了。就算有问题,
我的证词应该都可以派得上用场。
听到柳生有危害龟井嫌疑的时候,说我不惊讶是骗人的。可是,我不相信柳生会做
出这种傻事。
“你真的……杀了他吗?”
我逼问他。如果是真的,就太不可原谅了。
我才不要当杀人的共犯!
一等警官野村的看法 之五
内藤跟延命两个人主要坚持的就是,他们没有犯罪的意图。延命没有想到柳生会犯
罪,完全是在不知情的情况下帮助柳生。这个说法基本上可以成立,可是既然这样,为
什么龟井的尸体被发现之后,延命还要继续为柳生作伪证?我实在忘不了在柳生家客厅
延命说她跟柳生在一起的时候,那个令人生厌的表情。
“那时候是那时候啊。当时又没说人是柳生杀的,而且我也没有义务协助警察办
案。”
延命无视于我的追问,不当一回事的避开问题。
武田贞子的供述 于山口县德山警署
我投书的内容绝对没有一点虚伪。而且,刚刚您给我看的照片上的学生,的确就是
二十五号晚上,亲切对我伸出援手的人。不仅报社,就连警察局都帮我寻找恩人,真是
太谢谢你们了。我很想当面谢谢他,可是我已经这把年纪了,再加上我实在害怕再到大
阪去……请代我向柳生同学问好。
柳生隆保的供述 之六
我到家的时间是晚上九点二十分。
从离开弁天码头开始,我就不断的看表。因为如果我赶不上大阪十一点二十九分出
发的鹫羽二号,就不能在高松跟大家会合,所有的计划便会因此泡汤,所以我非常注意
时间。
自己家里闭着眼睛走都没问题,加上出门前我故意不锁房间的窗户,所以轻而易举
的就溜进家里。竖起耳朵,我听见客厅有人声,而且不出我所料,正是姊姊跟龟井,而
且不用想都知道他们在干什么。
你问我为什么,我也不知道,只不过是微妙的气氛让我有这种感觉。这真是太好了,
因为他们陶醉在两人世界里,根本不会听到我偷跑进来的声音。
我很快蹑手蹑脚的上了阁楼。地板很坚固,只要我放轻脚步,就不担心楼下会发现。
我拿出事前准备好的手电筒,照着梁木下通风的小孔,光线很弱,路上的行人根本不会
发现,不过只要用心看,应该可以注意到通风口亮亮的。这个微弱的光线是暗号。
我跟田中信博说好,要他看到光亮之后,在九点四十分左右敲玄关的门。没错,就
是拍卖便当的田中信博,他没去参加秋季旅游。
“你敲门之后,我姊姊会出来应门,你想办法拖住她三到五分钟,就这样好了。”
说完,我塞给他一千块钱。
“不会给你添麻烦,我只要确定我姊姊在不在家就好了。”
田中二话不说就答应了。只要有利可图,他是不会啰嗦的。这也是我之所以选择他
的原因。
突然有访客,我料定姊姊一定会叫龟井躲起来。若无法确定来客可以在玄关草草打
发,或是必须让客人进来的情况下,龟井能躲的地方就只有阁楼了。只要龟井摸黑走到
阁楼,就成了我的囊中之物。我打算趁他不注意给他两三拳,然后把他绑起来放在箱子
里。我呢,就躲在书房里,看我姊上二楼去找龟井,然后再溜出家门。我想在我姊姊放
出龟井之前,他应该会好好反省一下吧。
就算被关了一会儿,为了保住自己的面子,相信龟井也不至于把事情闹大。尤其是
在暗处被揍,他应该也不会知道是我,即使他跟姊姊说可能是我,姊姊也不会相信。因
为那个时候,我人应该在船上。只要他们俩因为这件事起口角,进而因为彼此不信任而
产生裂痕,我的目的就达到了。
没有!就像我之前告诉你的,我一点都没有打算杀龟井。我只希望制造一点事端,
让他离我姊姊远一点。
躲到阁楼拔两分钟,我就听见玄关传来敲门声。看看手表才九点半,我心想,田中
这家伙也真是性急,居然早到了十分钟,所以我就关了手电筒,躲在楼梯口。
“美沙子!美沙子!”听到妈的声音,我吓了一跳。刹时间,我根本无从判断到北
陆旅行的她,为什么会在这时候回来。不过也没时间让我多想,龟井已经打开隔间门,
慌慌张张的躲进来。
关上身后的隔间门,刚从明亮处进来的龟井如同瞎子一样。他摸黑爬上楼梯,脚踏
平地之后,就用双手慢慢摸索前进。
“喂!”我从他背后轻声叫他,当场,他就像电源耗尽的机器人一样杵在原地。我
想他一定吓坏了,有四、五秒的时间,他动也不动。一会儿之后,他才四下观望,想要
透视黑暗似的望着我,然后开口说:
“什么嘛,原来早就有人捷足先登啦。”
接下来的瞬间,我的右臂已经勒住了他的脖子。
我到现在都不知道龟井为什么要说那句话。那么黑,他一定没认出是我,可是他把
躲在暗外的我误认为是姊姊的情人,也太过分了。他以为这种让两个情夫碰在一起的鸟
事,会发生在现实生活中,也真是太没常识了。现在想想,也许他是逞强,想要掩饰他
的惊讶或是羞耻,才会说出那种话吧。
如果没有那句污辱姊姊人尽可夫的话,一切都不会发生。我说过很多次,我只不过
是想揍揍他出口气,可是听到那句话,我气得完全失去了理智。
我不知道我勒住他几分钟,只知道一回神,他整个人摊挂在我的手臂上。我练过柔
道,似乎无意间力道用过了头。
我慌了。用手掌贴近他的鼻孔,发现他一点气息也没有。再用手电筒一照,只见他
脸色苍白,嘴唇泛紫,张开的眼睛空虚的瞪着,用手指戳他,眼皮也合不起来。
“死了……我杀了他……”我吓得呆在当场。
楼下,妈妈跟姊姊商量的声音大得像吵架一样,我心想,绝对不能让她们知道,她
们不知道我回来,只要我跟龟井的尸体就这样消失,所有的问题就迎刃而解了。不过,
我要消失很容易,要将龟井毁尸灭迹就难如登天了。
即使是预谋杀人,最困难的也就是处理尸体,更不要提是不小心致人于死了,我简
直束手无策。
我恨死龟井了。生前让我姊痛苦,死了以后又要我受罪。你干嘛死啊!我不由得想
对着他的尸体大叫。
玄关门慌慌张张被关上的声音把我拉回现实。仔细一听,楼下似乎没有动静。我听
说妈妈的车十点钟开,所以我想她一定是临时有事回家,之后又出去了。姊姊应该是去
送行,所以不到十点也不会回来,我得趁这段时间想个办法。
尸体好重,我费了好大力气才扛上肩,走下陡急的楼梯又是件苦差事。我把他放在
六个榻榻米大的房间时,是九点四十五分。如果要在三十分钟以内把这个麻烦的东西处
理掉,只能把他放在地板下。这是我唯一想得到的点子。
我急忙到阁楼拿来钳子,脱掉制服并戴上手套,开始掀起榻榻米,撬开地板,就像
大扫除一样。
我把尸体放在地下。尸体滚了一圈之后,正面向上的躺在那里。如果他一副死不瞑
目的样子,我还可以骂他自作自受,事情反而容易些。可是龟井平板的脸上不仅没有血
色,还白得像小丑一样,一点都不可怕。其实他也不是什么十恶不赦的坏人,我开始觉
得他有点儿可怜,可是一想到他就是戴着这副假面具玩弄我姊,我又开始怒气上升,于
是一边生气,一边拿铲子拚命挖土。
就时间来讲,我根本没打算挖个足够埋尸体的洞。这件事要等到秋季旅游回来再做,
当时只想到能挖多少就挖多少。
现在想想,那是最大的败笔。如果当时我不急着挖地,赶快把地板弄好铺上榻榻米,
就不会把我妈牵扯进来了。
正当我专心挖地的时候,眼前忽然一片黑。我惊疑的抬头,只见妈妈站在眼前。
田中信博的供述
十月二十五号晚上九点四十分,我的确受柳生之托,到他家去找他姊姊美沙子。
不是,我不是因为这件事才没参加秋季旅游,是一开始就不想去。花那个钱太可惜
了。跟大家手牵手到四国环岛一周,也不会有什么长进,而且这么多钱,我若去自助旅
行,大可玩上半个月一个月,比较经济,也有意义。
秋季旅游或是远足,对无法独力行动的小学生来说可能有必要,但对高中生来说,
这种事不仅无意义,而且根本就是无聊。
我的确收了他一千块钱,这是他应付的酬劳。又不是单纯去就好了,还要准九点四
十分到,不拿酬劳怎么说得过去。我没问他要我去的原因,也没去想,因为这跟我们的
契约没关系。我只要在九点四十分敲门,确定美沙子在家就行了。
可是到了九点四十分,他们家却一片漆黑。我想既然如此,我不需要再去尽我敲门
的义务,当我转身正要走的时候,里面出来两个人,朝着我躲的反方向,急急忙忙跑向
车站去。从她们的背影,我马上看出她们是柳生的妈妈跟姊姊。为了慎重起见,我再看
了一下屋里,依然还是漆黑一片。
就只有这样。那以后,我没跟柳生谈过什么。当然,也没对柳生以外的人提起。
一等警官野村的看法 之六
隆保的供述大概都是真的。我跟大冢在咖啡厅讨论的时候,曾经对照过隆保、几代、
美沙子、龟井四个人的行动时间,大致吻合。
问题仍在,隆保是不是蓄意杀害龟井。他在提到龟井死后的表情说,龟井的脸白得
像小丑一样,这一点很值得注意,这说明他曾经很仔细的观察过龟井。
被害者死后的表情充满怨恨及苦恼,是我们常在小说上看到的描写。连初出茅庐的
警察都很容易有这种印象。但这不对。没有外伤的尸体通常不会有任何凄厉的表情。皮
肤虽然苍白,但是肌肉松弛会导致表情呆板。所以说不管是病死或是意外死亡,尸体的
脸大都看来安详平和,这不是因为死者安然往生,而是肌肉松弛所致。
从隆保的经验跟年龄来看,实在无法想象他能那么冷静的观察死人的表情,尤其这
个人又是之前不久才被他勒死的。照常理来说,他应该会妄想死者死不瞑目感到恐怖,
毕竟胆子再大的杀人魔,都不会想去正视他杀死的人。
相对于此,隆保却在行凶后用手电筒照龟井,检查他的呼吸跟眼睑,确定他是不是
真的死了。持这种态度还说不是预谋杀人,也不得不令人半信半疑。不过他到底有没有
杀龟井的意图,还是留待检讨供词之后再说吧。
另外,尸体解检验报告书里并没有提到有扼杀的痕迹,当然,我们也不能因此否定
隆保的供词。隆保说,他用手臂勒住龟井的脖子,而通常柔道扼颈的手法并不会留下痕
迹。尤其是,如果在扼杀之后马上用绳索绞杀,就更容易除去扼杀的痕迹。
柳生隆保的供述 之七
“你何必杀死他……”妈妈的话里,带有责备意味的只有这一句。那一瞬间我才发
现,我的计划跟妈妈想做的是同样的一件事,所以妈妈才会这样说。
“秋季旅游不要紧吗?”
“嗯。我只要搭上十一点二十九分的鹫羽二号就行了……”
“再过十分钟美沙子就回来了,动作快点!这里交给我,你赶快去洗手穿衣服。”
出人意料之外,妈妈很快就从惊愕中恢复理智,冷静的指挥我。现在想想,妈妈当
时可能已经决定,若有什么万一她要替我顶罪。她平静的收拾好地板下的铲子跟散落的
钉子,我们俩一起把榻榻米恢复原状,并打扫干净没花多少时间就做完了。
“那我走了……”我把准备好的黑色风衣拿在手上,丢下这句话就出门去了。
巧妙和避人耳目,我没被任何人发现就顺利到达大阪车站,却没想到之后却犯下那
么大的错误,我真是太大意了。
不,我不知道那个人就是冒充警察的人。他叫芳野是不是?如果我知道他就是芳野,
我绝对不会接近他。当然,我并未注意到芳野在纠缠那位老太太。我只是一心赶路,却
不小心撞到老太太,把她的行李撞翻了。为了怕她啰嗦耽误了我赶车的时间,破坏了我
的不在场证明,所以我就帮她捡行李。这根本不是什么好意,谁有那么多时间,其实我
心里还唾着死老太婆……反正我只是要安抚她不要把事情闹大而已,谁知道她竟然会错
意……
没错,黑色风衣我从宇高联络船上丢到海里了。在弁天码头没穿的风衣,我总不能
在到了高松的时候忽然穿出来吧。书房挂着一件同样款式的风衣,理由跟你想的一样。
我的计划还是做得挺周详的,只有老太太这件事情让我觉得遗憾,我真不该多管闲事。
旅行中我尽量装得跟平常一样,延命没啰嗦什么,我也只跟她道了声谢而已,所以
请不要责备她。
也请不要怪罪我妈。从秋季旅游回来,我吓了一跳,没想到我妈正打算用水泥灭尸。
不过吃惊归吃惊,想想倒也有理,毕竟水泥是最能防止腐臭的方法。这样一来,只要我
们不把房子卖掉,尸体就不会被发现了。
我当然有帮忙。正确说来,应该是由我主导,帮忙的反倒是我妈。所以,我妈的罪
名只有包庇杀人、协助遗弃和损毁尸体而已。只是一个母亲包庇自己的儿子罢了,请不
要太过责备我妈。
关于姊姊自杀,我无话可说。没想到我为姊姊所做的事,竟演变成这种结果……
第七章 尸体呻吟
1
野村跟隆保面对面坐着,用压抑的口吻发问,仿佛对自己说这是最后一次问话一般。
“好,你说你根本没有杀害龟井正和的意思,只是一时之间气昏了头,才把他杀了,
是不是?”
“嗯!”隆保不耐烦的回答。
“既然这样,你就从实招来吧。”
隆保不禁皱紧眉头,似乎在抗议野村净说些令人不知所云的话。
“装傻也没用,你不是勒他脖子吗?”
“我不是说过了吗?”
“那我问你,你用什么勒他脖子?”
“手臂啊。左手手臂……”
“……”
野村慢慢的摇摇头。
“我说的是那之后。”
“那之后?”隆保沉默了好一会儿,才恍然大悟似的说。
“对了!用绳子,用绳子又勒了一次……”
“绳子吗?……什么样的绳子?”
“什么样的绳子?你这么说,我一时也……应该是两股的绳子吧……还是电线……”
“是电线还是绳子?”
“我随手拿起来就用,也忘了是哪一种……”
野村默默的凝视隆保。多年的工作经验告诉他,供词出现混乱,是因为隆保正努力
圆谎以符合事实。这时候,只要静静的看着嫌犯,嫌犯便会以为自己的说词出现矛盾,
更加不安的编出更多的谎,最后牛皮吹不下去了,自然会说出真话。
没想到隆保竟然没有上当,直截了当的说:“我忘了!”
对侦查人员来说,这是最棘手的回答。
“忘了!你怎么会忘了自己用的是什么凶器?”
隆保不作声。信不信由你,反正我忘了,你又能怎么样?隆保以无言的态度代替这
些回答。
野村企图动摇对方的心理,开始翻阅厚重的调查资料。
尸体检验报告书上说凶器是索状物,几代的供词说是晒衣服用的尼龙绳。
“那你怎么处理那条绳子,或是电线?”
“丢了。”
“丢到哪里?”
“放在口袋里,后来丢到濑户内海了。”
找得到你就去找啊!隆保一口风凉话。野村气得在心里破口大骂,两人之间不动声
色的摩擦出较劲的火花。
野村改变攻势。
“你详细说说第二次绞他脖子的情形。”
一问一答的形式很容易让的嫌犯察觉警方的意图,巧妙的避过重点。对于这样的嫌
犯,问话必须精简,相对的,要尽量让嫌犯有较长的叙述。
隆保慢条斯理的开始说。有时中间会停顿一分钟之久,闭着眼睛斜着头,不知道是
在努力回想,或是苦思说话的脉络。野村因为无从判断,只好完全不插嘴,他决定采取
“等待”的态度,直到发现决定性的矛盾。
“我把龟井放到地板上之后,发现口袋的绳子……对了!是尼龙绳,就是晒衣服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