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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皇上何出此言?”太后对他第一句话起了莫大的好奇心,“先前怎么从未与哀家提及?到底是怎么回事?”
她倒是反应灵敏,能随时随地转移话题再顺便套话。萧仲麟一笑置之,“那些无须赘述。朕要秉承孝道,让您省心些。”
“皇上怎么…忽然就与哀家生分起来了?”太后动之以情,眼里浮现出泪光。
对太后这种本事,萧仲麟很佩服,这种事放到许持盈那儿,绝无发生的可能。他手指在座椅扶手上弹跳几下,“是您与宁王一直把朕当外人。往后凡事当心些,别让朕做出不顾情分的事情。您静养的这几个月期间,朕就不让宁王进宫问安了,免得他又听风是雨,万一害得您病情加重,账要算在谁头上?真要是再出是非,朕只能派贺太医来伺候您了。”
他说的是她要静养几个月,而且不准宁王进宫请安,还威胁她要让贺太医来为她诊治。太后为此惊怒交加。
萧仲麟站起身来,向外走去,“日后您与宁王当心些,若再行差踏错,朕绝不姑息。”
回到乾清宫,文鸳奉茶的时候道:“皇后娘娘传懿旨,命许二小姐进宫。”
萧仲麟一笑,“是不是母女两个有了分歧?”
文鸳一笑,“奴婢不敢妄言,或许是吧。”
萧仲麟喝了一口明前龙井,笑问道:“你对许夫人知道多少?”
文鸳正色思忖,片刻后恭声回道:“许夫人系出名门,性情敦厚,不喜与人争长短。许丞相一向尊敬、看重发妻,容不得妾室、庶出子女挑衅嫡妻。”语声顿住,她犹豫了一下才继续道,“奴婢想着,兴许是许夫人过于敦厚甚至单纯的性情,皇后娘娘在内宅才显得霸道了些。”
望门贵妇,性情单纯又有夫君庇护的话,便会长年累月地过着省心的日子,凡事不肯往坏处想;城府深藏还有夫君庇护的话,便会长年累月地敛起性情中的锋芒,用最委婉地方式影响子女。
很明显,许夫人属于前者。
当娘的有城府的话,膝下绝不会有许持盈那样桀骜难驯的女儿。就算亲生女儿天生反骨,也会在母亲的潜移默化之下低调行事,外人绝无知晓的可能。
虎父有犬子的情形比比皆是,窝囊废有特别出色的儿女的例子也不在少数——这情形套用在内宅,亦是屡见不鲜。更何况,许持盈的母亲固然单纯,父亲却是老谋深算的丞相。
——这些是文鸳的未尽之言。
萧仲麟不难想见到:许持盈出嫁之前的日子很辛苦,好人都让许夫人做了,坏人都让她做了。
由此,他其实很羡慕许夫人的运道:典型的傻人有傻福。除此之外,有些心疼自己的小妻子。
长期在母亲跟前费力不讨好,那得多累?
·
许幼澄的一条腿摔断了,容颜也凭空苍老了起码十岁。
乘坐马车进宫,再转乘软轿去往坤宁宫的时候,她一直是满眼怨毒、恨意。
然而,到了坤宁宫,由宫女扶上座椅,抬进殿内的时候,她神色已是分外柔和、谦恭。
这许久,许持盈都把许夫人晾在一边,唤来几名宫女服侍茶点,自己埋头绣屏风。
有面生的宫女在室内,许夫人自然是三缄其口,只能在心里生闷气。
许幼澄进门后,便要挣扎着下地,偏生体力不足以支撑,她无助地道:“皇后娘娘…”
许持盈连眉毛都不曾动一下。
许幼澄愈发无助地望向许夫人,低声唤道:“母亲…”
许夫人不自觉地站起身来,走到许幼澄身侧。
许持盈语气冷淡:“这是什么地方?本宫是让你们来这儿展示母女情深的?”
“…皇后娘娘…”许夫人颇为无奈地望向许持盈。
许持盈指一指近前一个位置,“你站那儿,等着回话。”
“…”许夫人闭了闭眼,低声称是,心知这丫头今日又要发疯了。
许持盈停下手里的针线,冷眼望向许幼澄:“你要坐着回本宫的话?”
“臣女不敢。”许幼澄拼尽全力站起身来,语气愈发谦卑,“臣女不慎摔断了腿,怕是无法给皇后娘娘请安。”
“你看着办。”许持盈语气漠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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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16章(二更)
016
宫女亲眼目睹许持盈的态度,自然是不会上前帮忙。
许幼澄以软椅借力,分外艰辛地做了个行礼的样子。
“平身。”许持盈只吩咐平身,却不赐座,放下针线,转到雕龙凤座椅上落座,闲闲问道,“你的脸是怎么回事?怎么忽然苍老了不下十年?”
许幼澄用力地咬了咬唇,含悲带怯地道:“臣女也不晓得,先是昨日摔断了腿,今日早间醒来,就变成了这般样子…”
许持盈语气愈发温和:“不知道是糟了谁的毒手么?”
“…臣女不知。”许幼澄不大情愿地回道。
甘蓝进门来,奉上一盏浓茶。许持盈没有午睡的习惯——困倦的时候都不是午后,慢慢养成了喝浓茶提神的习惯。
许持盈接过,示意甘蓝遣了其余的宫女。
甘蓝颔首,使眼色、打手势,遣了服侍在室内的宫女。
许持盈喝了一口茶,缓声道:“在许夫人看来,是本宫把你整治成了这个情形。你怎么看?”
“…臣女不知。”这是许幼澄没办法回答的问题,若不认同,便是与嫡母心思相反;若是认同,定会被扣上污蔑皇后的罪名。
她怎么会上这种当。
许持盈也没别的闲情,只是要对方亲口说出一个答案:“在你看来,是不是本宫把你整治成这个样子的?”
许幼澄死死地咬了咬唇,“…臣女自然不敢有那种揣测。”
许持盈对许家内眷,一向没有多少耐心,“是与否,选一个。”
许夫人蹙眉望着她。
许持盈回望过去,挑衅地扬眉。
许幼澄深深吸进一口气,低声道:“不是。”
许持盈对许夫人道:“许二小姐说的话,烦请许夫人记下。许二小姐已亲口为本宫洗脱嫌疑,日后您不要再有这种糊涂心思。”
甘蓝生出满心笑意。从来就是这样,皇后跟夫人闹起脾气来,可是一点儿情面都不留的。当然,这也是母女两个一直不能亲近的原因——想到这些,她不由神色一黯。
许夫人窘迫至极,面色青红不定,却又知道女儿是故意在跟她摆皇后的谱,唯有行礼称是。
“本宫遇事的章程,一向是先说结果,后问原委。”许持盈眯了眯眸子,像足了没安好心的猫,“许二小姐,眼下你得跟本宫说清楚,许夫人因何认定你是遭了本宫的毒手?”
“这、这可是没有的事,请皇后娘娘明鉴。”许幼澄语声虽然不高,但神色已着实慌乱起来,“臣女真的不曾起过半点儿这种心思!”
“皇后娘娘…”许夫人迟疑着出声,却在同时迎来许持盈冷冽的视线,警告的用意不容忽视。
“母亲,”许幼澄眼神焦虑地望着许夫人,“这件事,您得给女儿做主,向皇后娘娘说个明白啊…女儿何时跟您那么说了?从来没有过啊。”
许夫人思忖之后,下了决心,“皇后娘娘容禀,幼澄的确没说过那样的话!”
“本宫姑且一听。这件事先放下,说一说摔断腿是怎么回事。”许持盈凝视着许幼澄与以往再不可比的容颜,“许二小姐,你如实道来。”
许幼澄站在那儿,要用一条腿的力量支撑全身,辛苦之至,此刻额头已经冒出了汗,“回皇后娘娘的话,臣女只是不慎摔断了腿,休养一段时日便好,不敢烦劳皇后娘娘记挂。”
许持盈却不带情绪地道:“本宫并不在意你的死活,只是要知晓原由。”
“…”
许持盈牵了牵唇,“说。”
许幼澄无法,只得回道:“昨日下午,臣女出门访友,回家途中出了意外。其实…其实臣女这条腿,并不是摔断,而是被人生生打断的。”
许夫人闻言,因为过于惊讶,忍不住低呼出声。
许持盈的关注点却与许夫人不同,“出门访友?指的是哪一位友人?”
到了这时候,许幼澄有些忍无可忍了,“敢问皇后娘娘,所问的这些,有何用处?”
摆明了就是许持盈打断了她的腿、毁了她的容貌,眼下问这些,不是故意膈应人么?
许持盈愉悦地笑开来,现出亮闪闪的小白牙,“不肯回话?”
许幼澄垂头不语。她现状固然凄惨,但是父亲母亲一定会帮她寻找良医,让她尽快痊愈,容貌也必能恢复如前。可许持盈呢?除了一个一直称病不肯上朝的窝囊废皇帝,还有什么?能跟她作威作福的光景,实在是有限。
“掌嘴二十,先给你记着,如果还有痊愈的那一日,记得来宫里受罚。”许持盈神色更为愉悦,“你不肯说的,本宫替你说。”她望向许夫人,“昨日,许二小姐去探访的所谓友人,是宁王殿下。她与宁王私下会面,已不下五次。听说他们如今已是情投意合。许夫人,对于此事,您怎么看?”
许夫人再一次瞠目结舌,不敢置信地凝望着许幼澄。她再宽和大度,也知晓许家儿女姻缘的轻重。她浑然不觉,次女却与宁王互通款曲——这叫个什么事?自家老爷要是知道了,少不得要气得跳脚,先怪幼澄混帐,之后就会怪她教女无方。
又惊又怒之后,她惶惑地望向许持盈,希望长女告诉她,方才只是戏言。
许持盈收敛了笑意,面无表情地回视。
许夫人抚了抚心口,面色迅速转为苍白。
许持盈见母亲不再疑心,照实说出自己的打算:“明日起,由许大公子选定的大夫为许二小姐诊治,不要再进宫烦劳太医。”
许夫人讷讷称是。
许持盈转头吩咐甘蓝:“你替本宫送许夫人、许二小姐回相府,把这些事情如实告知丞相。”
甘蓝脆生生称是。
许幼澄也不禁变了脸色。但是,她不敢再说哪怕一个字。
许夫人的脸色更为苍白,“皇后娘娘…”她怯怯地道,“这件事,臣妾自会好生处置,能否不要知会丞相?”
许持盈只问甘蓝:“听清楚没有?”
甘蓝恭声道:“奴婢听清楚了,定会原原本本告知丞相大人。”
“那就好。”许持盈端了茶,“都下去吧。”
甘蓝快步出门,唤来两名宫女,架着许幼澄出门,自己则笑吟吟地扶着许夫人出门。
许持盈继续做针线。到申时前后,起身去了坤宁宫的小厨房——上午便吩咐下去,让小厨房备好自己晚间所需的食材。
酉时初刻,两名宫女带上许持盈亲手做的四菜一汤,陪她去了乾清宫。
作者有话要说: 黄桑:媳妇儿给我做饭吃了,叉腰笑。
持盈:尽本分而已,有什么好嘚瑟的?
黄桑:…你现在人缘儿好,说什么都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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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安,么么哒!
第017章
017
离开慈宁宫之后,萧仲麟回到御书房,继续凝神阅读与郗骁相关的公文卷宗,及至赞誉、捧夸或诋毁的奏折。
郗骁十五岁到军中,在先帝与老王爷的授意之下,从区区六品武职做起,四年间一步一步累积军功,直到成为西越无可取代的将帅。
十五岁…萧仲麟想了想自己的十五岁。还在念书,人生观都还没成型,自己洗件衣服、赚点儿零花钱都引以为豪。
而郗骁的十五岁,已经到了沙场,面临真正的非生即死的最残酷的现实。
萧仲麟庆幸于自己前世生于安稳盛世,慨叹于古代热血儿郎过早的经历生死杀伐——都来不及成长,便要成熟,甚至睿智。
怎么做到的?就算过早的明白人情世故、世间残酷,也需要时间适应沙场的腥风血雨吧?
不要说他,就算是如今身在朝堂的文官,你即刻把他扔到军中、沙场,他恐怕也是两眼一抹黑,怕见血怕面对死亡的,亲眼看到、亲身经历的时候,疯掉都有可能。
当然,稳坐中军帐、打死不出门的将帅另当别论。可以保证的是,那种货色绝对会在沙场上一败涂地。
——敛起这些遐思,萧仲麟最关注的是郗骁面对官员弹劾时的态度。
这几年了,就算朝堂官员群起而攻之的时候,郗骁都是一言不发,不辩解哪怕一句。
在萧仲麟登基之初,册封郗骁为摄政王的前后,郗骁亦是始终保持沉默。
但凡他上折子,便是列出官员的罪行,请朝廷按律处置。
郗骁骁勇,孤傲,是真正的军事奇才,亦对天下军政了如指掌,不论朝廷之中武官的任免、两军对战时的排兵布阵,都无人能及。
——郗骁是这样的一个人。
萧仲麟最终的感触是更为钦佩。
他也知道,自己该用心寻找更加忌惮郗骁的理由,可惜亦可喜的是,他找不到。
自己的摄政王,是这样的一个人。
萧仲麟不自觉地牵唇微笑,命卓永把书案归置整齐,将上午带来的这些东西全部送回原处。
卓永瞧着萧仲麟心情不错,只当是许持盈的功劳,待小太监收拾已毕才禀道:“皇后娘娘今日亲自下厨,这会儿来服侍皇上用膳了。”私心里,他觉得皇后与摄政王的流言蜚语是可以忽略不计的——眼下最要紧的,是皇上把皇后哄好,在这基础上,才能展望更好更稳固的前景。
“快请。皇后既然亲自下厨,晚间便不需传膳了。”萧仲麟即刻起身,“朕去换身衣服。”
卓永笑呵呵地称是,快步走到门外,亲自将许持盈请进御书房,帮忙摆饭安箸。
萧仲麟转回来的时候,见四方饭桌上摆着四菜一汤:油盐炒枸杞芽,麻辣肚丝,一品豆腐,清蒸鲈鱼和乳鸽汤。
在许持盈那边,是油盐炒枸杞芽、麻辣肚丝,其余两菜一汤在他这边。
许持盈笑盈盈地道:“早知道晚间不传膳,臣妾便多做几道菜了。眼下…实在是委屈皇上了。”
卓永听了,眉眼间有了笑意。
萧仲麟听了,笑意直达眼底,“皇后辛苦,快坐。”语毕,打手势示意卓永等人退下。
卓永是有些担心的:万一…他是考虑万一,皇后把皇帝毒死怎么办?——这些菜肴羹汤还没验过有毒没毒呢。
萧仲麟见他磨蹭着不肯走,不由得冷眼望过去。
卓永在心里哀叹一声,行礼退下。
就算毒死也是自找的吧?况且皇后想下毒的话,也不用在膳食上做文章,手段未免太蠢笨了些。
——碰上这么俩活祖宗,他是真没辙,只能认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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丞相府,外书房。
“…就是这些事情。皇后娘娘请丞相大人明鉴。”甘蓝恭声说完,屈膝一礼,“奴婢去门外等候丞相大人的回话。”
许之焕颔首,“辛苦。”
甘蓝出门之后,室内落针可闻。
许夫人站在许之焕面前,是极为胆怯、受气的小媳妇儿的样子。
许幼澄坐在软椅上,神色忐忑地望着许之焕,“父亲,我没有,真的没有做那些见不得人的事。”她急急地为自己辩解,“那些终究是长姐的一面之词。我怎么会与人私相授受呢?”
她现在只需要争取一两个时辰,就能让许持盈的话从指证变成污蔑。下人好说,待得宁王闻讯时更好说——横竖都是见不得光的事,他除了帮忙隐瞒,顺着她的心思行事,还能作何选择?
“父亲,您好歹派人去查一查。”许幼澄拼力站起身来,做出要下跪的样子,“我终究是在您与母亲教导之下长大成人的,怎么可能做出那等叫人不齿的事?父亲,还请您为女儿做主啊…”
许之焕目光深沉地凝视着许幼澄。
许夫人听完许幼澄的一席话,不乐意了,上前一步,轻声道:“老爷,皇后娘娘便是再任性,也不会拿这种事开玩笑。若是没有十足的把握,她怎么可能言之凿凿?——那可不是她的做派。”
孝顺的庶女,一向是持盈不屑且鄙弃的,她便不免多几分疼爱。可不论怎样,她相信持盈的品行,若不是手里了实打实的凭据,持盈不会断言,更不会连她一并数落、发落。
傲气、跋扈得可恨的一个孩子,跟亲爹亲娘都是打小就唱反调,怎么肯做污蔑别人自打耳光的事情?
谁都不会比她更了解持盈。正如谁都不会比她更了解持盈性子里的可恨之处。
只是,再可恨,那也是她十月怀胎生下来的女儿。
事情已经闹到了夫君跟前,她还能帮着庶女给持盈难堪不成?——要知道,持盈已贵为皇后,那个皇帝就算再不成样子,也不能改变持盈已经母仪天下的事实。这件事不让持盈满意的话,日后她这个亲娘恐怕都会吃尽苦头,连带的也会连累许家众人。
“母亲!”许幼澄哀哀地望着许夫人,“难道您也认为女儿是那种品行轻浮的人么?怎么可能?我可是自小跟着您学习诗书礼仪的…”
“你闭嘴!”许夫人恼恨地望向许幼澄,“不论如何,你长姐都不会污蔑你的!她要是稍稍理亏一点儿,都不至于连我一并数落!”
想到下午的遭遇,她就坐立难安。
想到许之焕可能因此怪自己教女无方,就更加地恼恨次女不知深浅、长女一丝颜面也不给她。
许之焕喝了一口茶,看向许幼澄,温声道:“你回内宅去。”
“可是父亲,”许幼澄自认还是比较了解他的,知道他越是看起来平静,越是不给人好果子吃,“您…会派人去查实么?凡事都不要急在一时,是您与我说的,眼下…”
许之焕摆手打断她,语气却是更温和:“不要理会那些,回内宅吧,换身衣服,等我唤你来回话。”
“…是。”许幼澄无法,只得由丫鬟服侍着离开。
室内又陷入了令人忐忑的静默。
许夫人的忍耐有限,过了约莫一刻钟的时候,低声道:“老爷有何吩咐?”
许之焕仍旧敛目看着握在手里的茶杯,过了好一阵,扬声吩咐小厮:传管家临安过来。
许夫人一阵心惊肉跳。他是要核实幼澄的轻浮行径,还是怀疑持盈的说辞?
管家进门来,许之焕只是道:“派人请宁王过来一趟。”
管家应声而去。
随后,许之焕望向许夫人:“宁王过来的时候,你命人把幼澄带过来。”
作者有话要说: 黄桑:岳父大人英明。
持盈:我爹一向最疼我,用得着你夸?
黄桑:你长得美,还会做饭,说什么都对。
作者:丞相大人想干啥,你萌猜到了吗?红包躺平待领。
下章明天八点多见~么么扎!
第018章
018
许持盈为萧仲麟盛了一碗乳鸽汤,送到他手边,“虽说伤势快痊愈了,用膳还是要清淡些。鲈鱼可以入药,对久治不愈的疮伤有益处,豆腐和这汤亦然,只是,一品豆腐放的调料比较少,味道比起平时要清淡许多。”
萧仲麟笑着颔首。
许持盈道:“比起平时,菜实在太少了。要不要——”
“不用。御膳房如今给我做的菜,就算摆满一桌,也都是一个味道。”那些人生怕他吃了饭菜不舒坦,从而担上罪责,做什么都是一样,恨不得不放调料。他理解,但真有些消受不来。
许持盈莞尔,“谁叫你是病人呢?”
萧仲麟喝了一口汤。味道鲜美,不自觉地唇角上扬,他指一指身侧的位置。
许持盈点一点头,落座之前,推了推他面前的一小碗白饭,“今日好歹吃半碗吧?”上午文鸳与她闲话家常的时候,提起他胃口一直不好,每餐吃得都特别少。
萧仲麟就笑,“今日不同。”每日除了坐着看看书,根本没有体力的消耗,饭菜又清汤寡水的,胃口能好才奇怪。
许持盈给自己盛汤。
萧仲麟很享受这般光景。不管怎样,他与她看起来像是在正正经经过日子了——小妻子做饭给他吃,又在他跟前忙忙碌碌,还生得那么美…再不知足,会遭报应吧?
他尝了一口一品豆腐,笑容透着满足。
是地地道道的孔府菜做法:豆腐去皮,中间挖空,填上以冬笋、肥瘦肉丁、火腿丁、时令鲜蔬丁做成的馅儿,随后盖上豆腐蒸熟,勾芡的汤汁是专门熬煮而成,用来点缀的是焯熟的青菜。
“还成么?”许持盈微笑道,“馅儿本该是八宝菜,但有一些你不适合吃,就用鲜蔬代替了。”
“很好吃。”萧仲麟由衷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