宣华夫人睁着一双无辜的大眼睛看着我,又看向我师父道:“是吗?”
我直直的盯着师父:“听说太子爷要把这个老女人嫁给你,徒儿这是来给师父道喜的。”
师父却蹙着眉道:“这是你和为师说话的态度?为师平常是如何教导你的,人前怎可如此没有礼貌,你几个师兄没有谁像你这样顽劣!”
“虽然是没有礼貌,不过我说的都是大实话。”我看向宣华夫人,轻轻一哂:“夫人看我讲的对不对?你一把年纪也不小了,又嫁过一次人,嫁的还是一个糟老头子,如今老头子死了,尸骨未寒,您就迫不及待的要来祸害我师父了,真是一手好本事,叫我望尘莫及,拍马都追不上。”
“住嘴!”师父怒道。
宣华夫人却不如我师父那么激动,面上始终是淡淡的,朝我师父微微敛身福了一福道:“先生和弟子谈话,私以为宣华还是回避一下吧,请先生容宣华先行告退。”
我朝着她的背影‘呸’了一口:“装模作样的贱人。”
师父闻言大步流星的走到我跟前,怒气腾腾,一双手握拳,我看了一眼,心里涩涩得道:“什么意思?现在我是连说她都不能说了吗?要教训我是不是?”
师父指着我:“你自己觉得你欠教训吗?”
我摇头晃脑:“我本来就这样,我是魔族来的,上不了台面,您以为我是什么东西,是天上的仙女吗,是莲花仙子?还是你那高不可攀遥不可及只能看着的师父?又或者是眼前这位大美人?哦不,破鞋。”
言罢,师父便举起手‘啪’的一声在我脸上轻轻一刮:“越说越不像话,把其他人扯进去就罢了,还对师祖不敬,她们和我们有什么相干!”
我忍着泪不可置信的抬起头:“你打我!你居然为了一个贱人打我!”
我从头上摘下那朵海棠花的小簪子往他身上丢去,谁知正中他额头,“我才不要你的破石头,我以后要穿金戴银,跟着丹砂吃香的喝辣的,你就去娶你的宣华夫人吧!你的破石头我不稀罕!不稀罕!”
“是嚒!”师父从地上捡起那块花形翠玉,放在手心里把玩了一会儿阴恻恻道:“原来到我这里来找晦气,无理取闹就是为了通知我你要和一个凡人在一起了?!那正好,本来我也正愁着不知该怎么跟你说,宣华夫人是个可怜人,我是打算要收留她的。

我的眼泪掉下来:“你再说一遍。”
“多说无益。”他双手负于身后,“我要说的你已经明白了不是吗!既然是太子的旨意,我也打算继续在凡间逗留一会儿,那么宣华夫人是个很好的陪伴。”
“很好的陪伴?”我嘶吼道,“她有什么好?有好到要你留下来和一个别人玩剩下的成亲你也无所谓?”
师父像听了天方夜谭一样的看着我:“不过就是成亲而已,有什么大不了的!再说只是太子和丹砂的一些手段,我无所谓。”
我抬头看他,“成亲也无所谓?”
他茫然的看着我,似乎完全听不懂我在说什么,或者说他根本不理解我此刻为什么要发那么大的火。
我用手捂住眼睛,泪水不争气的从指缝里留下来:“果然啊!跟你这种没心没肺的谈什么心意,谈什么爱根本就是是我发神经,不是您老的错,是我自取其辱。”
师父道:“哦。”可眉头却蹙了起来,大概是为了怎么处置他手中的那块翠绿色的小花簪为难发愁吧!半晌过去,他道:“既然你都不要了,我留着也没什么用处。”说完,便随手往廊下一扔,然后潇洒的走了。
我一个人在原地无声的哭,宫里的更夫敲着梆子,都已经三更了,夜露霜寒,我浑身发抖,不知是气的还是因为伤心。
作者有话要说:  情侣吵架就是这么无理取闹!!!!

  ☆、宣华夫人

  
不知什么时候起,外面竟下起淅淅沥沥的小雨。
秋日渐浓的时候,细密如针的小雨打在身上不觉得特别冷,但等全身都湿透了以后,时间长了一捂,冷的人浑身打摆子,感觉一双腿也不是自己的了。
我打着一只灯笼一直在廊桥下面找,可找了许久都没有找到。
直到一柄油纸伞从后面将我兜头的罩住,柔软绵密声音传来:“你是在找这个小玩意儿吗?”
我回过头,晕黄的灯光里,宣华夫人微笑的望着我,即便肩头被打湿了也要把伞罩在我头顶上。
我看向她手心里的翠玉石头,五瓣的海棠花叶已经是摔得四分五裂。
我难过道:“这不值什么钱,你要了也没用,不如还给我吧。”
她摇了摇头:“你这又是何苦呢,既然想要,还非说出伤害对方的话。现在……”她看着这翠玉叹息道,“玉石俱焚了。”
说着,把伞塞到我手里,一边夹着我的双肋把我拖来道:“人生在世,都还活着有什么说不清的,非要逞个嘴上痛快,到死了才来后悔吗?小孩子家家的,脾气这么坏!”
我撅着嘴不说话。
她继续道:“我知道你讨厌我,走吧,我送你回去,我也有话与你说。”
我朝她背影咂了咂舌头:我年纪小,呵呵,我这把年纪就是当你老祖宗都够了!
她将我送到了配殿里头,丹砂找了几个小侍女伺候我,不过显然由于我的身份不怎么昭著,小侍女们都不当回事,这么晚了,一个一个都已经睡下了。
宣华夫人进去见到立刻厉声一喝道:“都反了!姑娘是殿下的贵客,住在这殿里头,人不见了在外头淋雨不算,你们做奴才的也不出去打一把伞找找,反而在这里睡觉?仔细我明天告诉大总管扒了你们的皮。”
这一下可好,那些小侍女们全都一个激灵醒了,眨巴着眼睛望着我道:“贵人我们错了,不知贵人有何吩咐?”
我扯了扯嘴角没说话,在这里,宣华夫人是地头蛇。
只听她有条不紊的陆续吩咐下去道:“你——找个炭盆来,烧些碳,真是的……冷死了!还有你——赶紧的,没见到姑娘衣服全湿了吗,预备衣裳去。最后你——浴桶,香花,皂角,梳篦……一样不许少。我说平时你们都是怎么伺候人的,现在也给我拿出规矩来,要是怠慢了殿下的贵客,我看你们几个的脑袋都得搬家。”
小侍女们被她训的一个个都大气不敢一喘,跟着又一个个的跑了去做准备工作,最后再一个个的鱼贯而入,放好炭盆之后开始扒我的衣服,我不习惯被人服侍,便道:“我自己来吧。”
其中一个小侍女嗫嚅道:“不成,先前怠慢了贵人,太妃娘娘都发话了,要是还不激灵着点儿,只怕明天就要被发落了。请贵人帮个忙,让奴婢伺候吧。”
我无语,只得让这群真正的小孩子把我给扒了放在木桶里泡了个热水澡,还浇了一层的花瓣,跟着又把我从里头捞出来,给我身上抹香油,抹完了又替我穿上衣服。
我舒服的趴在床上,宣华夫人让那些下人们都出去在外头听吩咐,自己则拿出梳子来替我篦头发,动作轻柔,舒服的我好想变回原形来让她给我顺一顺毛。
她一边动作一边问:“亲嘴了吗?”
我浑身一个激灵:“啊?”
宣华夫人道:“哦,那肯定是亲了。”
我:“……”什么都没说啊!
她坏笑道:“你脸上明明白白的都写着呢!你不会以为我那么傻,看不出来吧?你那么大动静吵上门来,不就是怕你师父真的接了太子的旨娶了我嚒,你师父又还没答应,我也没点头,你着急个什么劲,可见是与你师父一早暗通款曲了吧?”
“虽说殿下是讲你与他一般大,我看却不像,只怕你是比他大了好几岁,有十七八了吗?”
我心想,近来我的确是发展的比较快,刚来时是怎么都不长,始终小女孩的模样,最近不知怎么的,一天一个样,只怕再过几天,我就可以恢复原来的样貌了。
宣华夫人自言自语道:“在我们这里呀,像你这个年纪的女孩子家,都嫁人了。所以我才问你,和你师父到底发展到了什么程度?”
于是我只得承认亲嘴了,不过为了师父的名声我还是扯了个谎道:“师父他老人家不知道,我是趁他睡着偷亲得。”
宣华夫人‘哦’了一声,显然不信,因为她接下去又问,“衣服脱了吗?”
我差点没从床上滚下去。
她见状咯咯直笑,道:“害臊什么,快说,脱了没有!”
我装傻道:“是这样的,小时候还小,师父带着我四处云游,倒是有睡在一起的时候,不过近几年大了,就没有在一起了,都规避着。”
“那就是扒了。”
“……”我抬头难堪的问她,“那么明显吗?”
宣华夫人道:“大家都是女人,看的出来。”
“这样子啊…..”我无语了。
宣华夫人道:“听我说个故事吧。”
她放下梳篦,在我床沿坐下:“很久以前,在还没有大历的时候,九州四国,分别是陈国,燕国,赵国和楚国,其中又以燕国最为强盛,渐渐不满四国平衡的局面,意欲扩张,首先吞并的就是积弱的陈国。当时的燕国皇帝有两个儿子,大儿子萧翼是太子,次子萧励是个亲王,太子在朝中坐镇,次子萧励则被派出去征伐,就是那一年,陈国公主遇见了萧励。”
“萧励骁勇善战,陈国军队如一盘散沙,在他眼里根本就不值一提,只不过用了几天时间,就长驱直入,攻破陈国的都城,皇室宗人为防受辱,选择在宫殿的后庭里集体自尽,其中陈国的小公主最年幼,当年只有十二岁,胆子太小,迟迟不肯动手,眼看亲人在她跟前一个接着一个死去,自己的母亲又拿剑指着自己,已经快要割到了脖子上了,是萧励眼疾手快,一箭射穿了她母亲的后心。”
“好惨啊……”我感慨道。
宣花夫人苦笑道:“照理说这是她的杀母仇人,不,确切的说,她所有的亲人都是间接被他杀死的,可同时又是她的救命恩人,她心里也很矛盾,到底是该杀他报仇,还是该亲近他报恩?!谁知他告诉她,其实他原本就没有打算杀死皇室,是他们想太多了,他们大燕一向秉持着降者不杀的原则,所以让她不要怕,好好的跟着他,以后他就是她的依靠。”
“小公主相信了他。”我道。
这样说虽然有点武断,但基于故事发展的原则,如果公主没有相信他,这个故事就结束了,不存在以后。
果然,宣华夫人点了点头,“小公主年纪尚小,没见过大风大浪,被萧励的花言巧语迷惑不算,还芳心暗许。她在他身边跟了三年,随他四处征战,一直到了十五岁,以为自己终有一天会嫁给他的,可谁知道……呵呵!”
宣华夫人说到此处眼中尽是凄凉:“谁想到啊,萧励几年来的军功太大了,太子愈发的不显眼,老皇帝又上了年纪,成天疑神疑鬼的以为儿子会逼宫,就想试他一试,对他说,‘我见你身边的女孩儿品貌端正,很是喜欢。’萧励一听就明白了,为表忠心,立马把公主送给了老皇帝。”
“什么!”我蹭的从床上跳起来,“忒不要脸了!是不是男人呀!”
宣华夫人哼了一声道:“一个七老八十的男人啊!他就这样把她丢到了那个老男人的怀里,受尽屈辱和折磨,如此还不够,弑兄逼父,他没一样落下的,最后夺得了帝位,公主应该要随着老皇帝的那些太妃们一起去庙里吃斋念佛了,可他倒好,又把公主给强占了,圈禁在鸳鸾殿里,沦为世人的笑柄!”
我不可置信的看着她:“你的意思是说……他抢了自己的小妈……”
“对他来说,哪有什么伦常,只不过是一个女人而已,想要了就夺回来,不要了就丢出去,可以利用就最好,那个女人就是我,从他爸这辈,到他,我的封号都是宣华,可我的悲惨日子还没有结束,他死了还有他的儿子,如今他的儿子们又要把我当做礼物贡献给你的师父,你说我能同意吗?”
我无言以对。
宣花夫人叹了口气又道:“历史会记住他们男人的功勋,但我这样的女人,历史只会记住我是一个贱女人。”
“你别这么说。”我懊恼的抓住她的手,“对不起,我刚才是气急了胡说的,不是针对你,你不要生气,也不要难过。”
她自嘲的一笑,“无妨,我被人骂惯了,他在世的时候,皇后也这么骂我来着,可却不能拿我怎么样,你知道是为什么?”
我摇头,她神秘莫测的笑笑,从兜里掏出一个袋子,里面装了三根针,细如发丝。
她道:“我们陈国的遗址就是今天西邪王的封地,那里最出名的是什么?——是我们祖祖辈辈留下来的巫术。我用这三根针,封住了他的心,他一辈子都听命于我。其实我早在最初就该这么做,要不死在陈国,我母亲的手里,要不就该一早把这针对他扎下去,也能少了后面那么多波折。”说到这里,她顿了一顿,把袋子放进我手里,“好了,现在我把这东西送给你。”
我不解的看着她:“你送给我有何用?”
“帮你绑住你的师父呀!”她答得理所当然,“我才不会嫁给你师父呢,我一辈子受他们家摆布难道还不够?我也不会去庙里吃斋然后给那个老不死的念经,我会回到我们陈国的皇陵,一辈子守着我的先人。”
“可是……”我嘀咕道,“这个对身体难道不会有伤害吗?”
“俗话说是药三分毒,这话是不假,可这又不是药。”她解释道,“不过就是三个金针,你记得找个合适的机会分别插在你师父的耳门,肩井,和膻中穴。晓得了吗?顺序可不能错,错了要出大事的。”
“哦。”我重复了一边,“耳门,肩井,和膻中穴。”
她笑起来道:“聪明。放心吧,他逃不出你的手掌心,虽然我不知道你和你师父之间到底是什么问题,但是要抓住男人的心,这点你信我的没错。”
我道:“其实也没什么大问题,就是我这师父他没有心。”
“没心?”宣华夫人狐疑的看着我。
我沮丧道:“也不知道你能不能明白,但是你的法子不错,我姑且试试。”
她笑道:“成吧,那我走了。”说着,向外间走去,吩咐几个侍女明日给我准备几套好看的衣裳。
我觉得宣华夫人果然是个真女人,又要帮我绑住师父的心,还把我打扮的漂漂亮亮的,看来我之前真是冤枉她了。
作者有话要说:  

  ☆、师父的表白

作者有话要说:  听说今晚上范爷的武则天首播,虽然咱们这文也没什么收视率,不过考虑到晚上更大家都去看电视了,我还是早点更吧~~~╭(╯3╰)╮
然而我仍是不能就这么随随便便的把这些来历不明的东西塞到师父身体里头,如果只是吃两帖药便罢了,哪怕是毒药,我也权当是给师父清肠胃,顺便帮自己出气罢了,可问题是这针若是下的不好,我又不懂什么奇经八脉的,天知道会给师父造成什么巨大的影响,万一弄死他的话,以后逢年过节,清明冬至,我还能给他上柱香,就怕弄不死他反而把他给弄残了,那就比较麻烦了。
因为按着我师父的秉性,我估计他会把我带回昆仑山用最厉害的招数惩罚我,比如说把我关到他修炼的洞里再也不许我出来玩儿,又或者不许我吃东西什么的,那真是比死还难受。
所以权衡再三,我还是下不去手。
但这并不代表我不伤心。
虽然宣华夫人主动表示他不会嫁给我师父,可师父之前可是当着我的面金口玉言的说过宣华夫人是个很好的陪伴,对于和她成亲他完全可以接受,没什么大不了的,由此可见,我在师父的心目中一来没地位,二来就算有地位也是随时随地可以让人取代的那一种,亦或者就像丹砂说的那样,师父对我仅仅就是普通的师徒情意。
一想到此,我心尖上疼的就像被毒蜂给蛰了一口,还肿了一个大胞,这个大胞一时半会儿怕也消不了,只有持续发炎着,溃烂着,令我觉得此刻比关在山洞里不能出去玩儿不给吃的还难受,一难受我的眼泪就刷刷刷的流个不停,如果不是外面雨声霖霖,我估摸着在我的房间里大概就能听见自己流泪的声音。
丹砂说的对,当断不断,反受其乱。
我决定给自己开刀,把那个大胞给戳出个洞来,那样血流尽了,时间一长,伤口结痂,就万事大吉,再也不会疼了。既然如此,我要走的第一步就是把师父送我的第一样东西,那根红头绳取了下来,就着拇指粗的蜡烛点燃了一头。
谁知就在这时,我感到身后一股寒气,像是窗户和门被人从外面给推了开来,冷意和湿意顺势凶猛的袭到我的背上,我回身一看,是师父冲了进来。
我看着他,默默无语。
他二话不说,用最快的速度先一步抢过我手里的那根红线,紧张道:“你一个人大半夜的在这里烧东西做什么?”说着,他细细的检查那根红绳,我还从没见他如此紧张过一件物什。
我道:“师父,我烧我的东西你也要管呀?”
他大言不惭道:“别的我管不着,可这是我送给你的,我自然能管。”
我撇了撇嘴:“难道不是说送出去的东西从此就归那人管了吗。”
“有这个道理?”
“……那刚才那朵翠玉海棠簪花你怎么不管,也是你送的?”
“你比较喜欢那个?”他愣愣道,“反正碎了嘛,也来不及了。”
怎么说反正他都能辩出一通的道理,我便只有‘哦’了一声,无话可说。
他坐到我身边,用手握住我的脸,拇指轻轻的拈去我眼角挂着的一串泪珠,柔声道:“有什么好哭的?是心疼那块玉?真有那么喜欢?那玉不值钱,我们昆仑山产玉,等回去了以后,师父亲自给你挑一块好的,然后雕上符咒送给你,好不好?”
“那样你以后出去玩或者历练只要把玉带上,就等于带上了一只瑞兽傍身,可以杀怪,还可以日夜兼程的赶路……”
他自顾自说着,我却一点儿也没听进去,只觉得奇怪:“师父,您大半夜来找我有何贵干?再说,你怎么一来就知道我在烧红绳?”
好像是他在前殿里感应到了我的动作,这才冲过来阻止的。
果然,师父的神色一滞,支支吾吾道:“呃…因为……那是因为……”
我愈加不解:“当初丹砂和我吵架,他可是从我手里把你送给我的那根红绳直接给抢了过去,然后当着我到的面一口气吞进了肚子里,这不是你送给我的第一根。”
师父捂着额头道:“这就是那一根。”
“怎么可能呢?!”我道,“他都吞进肚子里去了,你用什么办法弄出来的?”
师父得意洋洋道:“哦,说来也简单,就是趁他不注意,半夜偷偷地溜进他的房间然后一刀剖开他的肚子。”
我扶额看着他:“师父,我也不小了,你骗谁呢!”说着,我下逐客令道:“师父,夜也深了,我想歇了。”
师父拉住我道:“好好,为师告诉你实话,为师之所以不告诉你,不也还是为你着想吗?怕你听了太恶心,以后再也不敢往头上戴。”
我抿了抿嘴道:“没事,我很坚强,你实话实说吧。”
师父定定的望着我道:“哦,也没什么,你知道的,这绳子他是硬吞下去的,所以到了肚子里也消化不了,半夜里疼的厉害,为师怕他肠子都叫这根绳子给搅坏了,就给了他一剂清肠胃的药拉干净,然后……”师父说到这里停下来,呆呆地望着房梁。
我目瞪口呆:“什么……?!!!”
师父轻咳一声道:“然后嚒…就丹砂自己把这根绳子从那什么里面给挑出来洗干净,再给你送过去就是了。”
我‘嗷呜’一声哭晕在床上:“你们怎么能这样,师父,你居然还骗我说是新买的,让我天天顶在头上,呜呜呜呜呜呜——!”
我哭的丧心病狂,师父在后面轻轻拍着我的背道:“发泄出来吧,发泄出来就好了。”
我抹了把眼泪爬起来道:“所以这还是你送我的那一根?”
师父点点头,跟着‘嗤’的一声笑出来道:“好了,为师跟你开玩笑的,这是后来我逼着他从喉咙里给硬抠出来的,绝对不是拉出来的,刚才那是在逗你玩儿。”
“你——!”我指着她。
又不能骂他,只能一个劲的抚心口,气的胸膛起伏。
师父摸着我的脑袋说:“主要是看你最近情绪波动很大,动不动又哭又闹,还爱发脾气,不过为师听丹缇和药君都说过,只要不过度,多哭哭对身体也有好处,可以排毒。”
我无语了,望着他手心里的红绳,心里万般不舍也说道:“既然如此,那这东西还是物归原主吧,师父,我不想要了,你拿回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