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的。”丹砂道,“从刚才师姐抛给你的那个问题就可以看出,师姐已经在崩溃的边缘,愤怒的中心,离家出走的准备当中了。”
“是么?何以见得?”
“师姐是这么问师父的——是不是师徒就不能在一起?没错吧?”
师父点头。
丹砂道:“可这是一个悖论啊,师父!您要是答可以,那意味着您对您的师父有非分之想,师姐会很伤心,可您要是答不可以,那意味着你已经在变相的拒绝师姐了。由此可以得出,师姐她是故意这么问你的,她就是存心给你出了那么一个难题,您当时要是哄哄她还有希望,问题是您当时没有哄她,还让她走了,师姐现在一定躲在某个角落默默地哭泣,搞不好连上吊的绳子都准备好了。”
师父道:“哦,那你放心,你师姐一定不会上吊的,死相太难看,为师估计她会换另一种法子。”
丹砂无语了,过了半晌,决定出动终极刺激大法,动情道:“师父,徒儿还看过一本非常经典,堪称经典之中的经典,经典中的战斗机的话本子,叫做《大话西游》,当中有一段对白引得无数人热泪盈眶,徒儿觉得师父您要是不按照上面说的那样做的话,那么接下去就会发生好像《大话西游》里最后男主角所面临的事情。”
“是吗?那什么西游里是怎么说的?”
“嗯哼!”丹砂清了清喉咙,朗诵起来:“曾经,有一份真挚的爱情摆在我面前,我没有珍惜,等到我失去的时候才后悔莫及,人世间最痛苦的事莫过于此......如果上天能够给我一个再来一次的机会,我会对那个女孩子说三个字:“我爱你”。如果非要在这份爱上加一个期限,我希望是.....一万年!”
“哦。”师父淡淡道,“那就是说这个故事的最后其实就是男女主人公分开了是吧?”
“没错。”丹砂点头,“那女的死了。”
“所以……”丹砂终于说道重点,“所以我们为什么非要等到失去才懂得珍惜呢,你说是不是呀,师父?”
师父坐在那里没说话。
我望向天空,在心里默默对命格说:亲爱的命格啊,真没想到,你在凡间竟然还是有粉丝的,我以前当真是误会了你,你是有真才实学的。
作者有话要说:
☆、宠溺
后来,师父命我们当日启程,离开雨花村。
由于师父的善举,雨花村的村民都自发到村口来送行,张家的大妈塞给我一篮子番薯,李家的相公给了我一串儿的丝瓜,还有卖米粉的全家给了我们足足一袋子的面饼,这些我都转交给丹砂由他提着挂在扁担上了。
师父说他不想骑马,想一路欣赏一下这旖旎的风景,我环顾一下四周的枯藤,老树和昏鸦,觉得师父的意境真是忒高了,此情,此景,此地,何来旖旎?
师父也看出了我的疑惑,对我和蔼的笑道:“嗯,那是因为有你的地方,风景自然就旖旎。”
我的小心肝顿时颤了一颤,说实话,他一下子变得这样热情,我还真是有点儿不习惯。
丹砂却不以为忤,朝我眨了眨眼。
之后师父又说旅途舟车劳顿,他的坐骑小白龙就由我来骑吧,他给我牵马,我连忙摆手道:“不可不可,向来尊师重道是根本,礼不可废。”
师父笑眯眯道:“那行,那我俩一起坐吧。”
我看向下方挑着扁担的丹砂,有点过意不去:“那个……那师弟怎么办?”
丹砂道:“我就是来锻炼肌肉的师姐,请你给我一个机会,不要管我。”
我:“……”
这台词总觉的有点儿耳熟!
在哪里听过?
赶了半天的路,我们终于脱离了贫困落后山区,渐渐进入北贤王的都城,不过在都城和贫困山区之间有一条沟壑,貌似是由于长久以来的干旱所造成的地表开裂,我趴在地上朝下面看了看,这条沟壑还挺深的,但好在沟壑的缝隙却不够大,只要我们的小白龙撒开一个马蹄就能跃过去,所以我和师父就坐在马上让小白龙跳过去又跳回来,跳过去又跳回来,玩的不亦乐乎。
丹砂则放下了扁担,坐在一般的行李上,看我们戏耍,同时提醒我们道:“师父,师姐,你们两个玩可以,但要顾及一下小白龙的体力啊,他虽然是宝马,但是宝马也有体力透支的一天,你们不要太得意忘形啊!”
小白龙长啸一声表示了对他的不屑,我摸了摸他的脑袋道:“好样的,从叫声就可以分辨你的体力值是满的。”
丹砂不认同道:“师姐,你和师父虽然都是高人,但凭我浪荡江湖的经验,我觉得小白龙真正想表达的是:老子他妈的快吃不消了,不带你们这么玩的!救命啊——!”
“是吗?”我看着师父,师父也一脸茫然的看着我,继而摸了摸小白龙的脑袋说,“这一路他吃的好睡得香拉的也舒畅,应该不会吧?”
我道:“就是,而且从长远考虑,我们也是为了小白龙好,毕竟以后等他上了年纪退役了,起码还能去马戏团混口饭吃!”
谁知道我的话音刚落,小白龙不知是受了什么天大的刺激,突然脚下一滑,我们三人眼看就要陷阱了沟壑里,好在师父手快,抓住了我,而我费力的拉住了小白龙的一条腿,我们两个和一匹马就跟一条藤上的蚱蜢似的,挂在不算太细但非常深的沟壑悬崖上。
丹砂叹了口气走到我们跟前道:“你们两个这又是何必呢!”
随后伸出两手,费了就牛二虎的力气把师父给拉上来,接着还要连带着我和小白龙,最后我们全都趴在北贤王都城的土地上累的气喘吁吁。
小白龙更是伤心的不愿意爬起来,望着已经翻过去的贫困落后地区流下了屈辱的泪水。
我道:“乖啦,我一定不会把你差点掉进勾里的事情给说出去的,不但不会说出去,我还会把你的英姿描绘下来,让世人都知道你是一匹好马,一匹千里良驹。”
说到做到,我立刻从包里掏出我的画具,一张纸和颜料盘,还有几支画笔,同时嘱咐丹砂和师父,为了安抚小白龙的心灵,衬托小白龙的英姿,请他们两位站在小白龙的下方,将他托起来,举得高高的,就好像它撒开蹄子在天上翱翔一样。
果然,当他们两人将累成一撇烂泥的小白龙抱起来的时候,这匹傲娇的马终于昂起了他高贵的头颅,不过就是四肢分别被师父和丹砂给握住,顶在了他们的头上,这种高人一等的感觉,更让小白龙觉得自己受到了尊重,渐渐回过神来。
而我赶忙埋头苦干,涂涂写写画画,我觉得丹砂走肌肉路线,就要凸显出他的身材壮硕,而我们的师父穿衣显瘦,脱衣有肉,自然不屑于靠身材取胜,走的是气质路线,故而我特别加重笔墨在师父一头飘逸的长发上,当画作完成之后,我兴奋的捧着送到他们跟前给他俩过目的,只见他们一同都黑了脸。
我不悦道:“你们什么意思?这是嫌弃我画的不好吗?”
小白龙‘嗷’的嘶叫一声,丹砂垂头丧气道:“小白龙想告诉你,你画的很好,尤其是它的英姿,他的长腿,他的鬃毛,都画的栩栩如生,但是你可不可以不要为了衬托小白龙就胡乱糟蹋我和师父啊?”
“有吗?”我大惊失色,“你不要胡说八道,我可是在你和师父身上画了很大的心血。”
“什么心血?”丹砂郁闷的指着画纸上他的那个小人儿道,“为何我的头看起来那么大?还有我身上那一块一块像岩石一样的是什么东西啊?中毒了还是得了肿瘤啊?”
我黑着脸问师父道:“师父,以后等我们回了老家之后,可以不可以把丹砂分配去百草园干活?”
师父不解道:“可以啊,但是为什么?”
我反问道:“那里什么最多?”
“草。”师父脱口而出。
我看向丹砂,“这就是我要说的话,我们是文化人,从来不说脏话。”
丹砂无语了。
“还有啊,你说的这个肿瘤是你的肌肉,师姐费尽心血替你打造了一个硬汉的形象,你竟如此的不领情,师姐真真是伤心,唉,不提了……”说着,我转头向师父他老人家,“师父,不知道您对自己的形象意下如何?”
师父倒抽了一口气道:“好。”
“您太敷衍了。”
“很好。”
“您太虚伪了,请您描述的具体一点。”
师父望向丹砂求助,丹砂表示他无能为力,于是师父道:“这个……稚儿啊,为师有几个地方不解,这个……为师头上顶的这个是何物啊?拖把吗?”
我愤怒道:“怎么可能是拖把?那是师父您一头飘逸的长发!!!”
师父长长的‘哦’了一声道:“原来如此!那……为何为师的腿会比丹砂的长那么多啊?”
丹砂也道:“对呀,我难道是矮人国来的吗?师姐你的偏向也太明显了!”
“咳!”我侧过脸去,“这一点我承认是我不好,我没有把握好尺寸的比例,但是总的来说这还是一副佳作,哼!”我傲慢的昂起下巴,问小白龙,“你说是不是啊,小白龙?他们都不能理解我的概念,我这是抽象风,走的虚拟几何路线。”
丹砂‘嘁’了一声道:“是抽风吧?”
我朝着他龇牙,不过小白龙显然是站在我这边的,它看过画之后长啸一声,顺便摆了摆尾巴,神情洋洋得意。
丹砂道:“它当然满意啦,这张画里唯一能看出具体实物的就是它,丫的好歹起码能看清楚是一匹马,小白龙你真不容易,真是苦尽甘来了。”说着,丹砂背上的替小白龙刷了刷毛。
我才不理他,我把画作沾了点儿浆糊贴到了小白龙的头上,题字道:“双美骏马图。”就这么决定了。
师父和丹砂的脸色十分的郁卒,丹砂干脆不理我了,只有师父似乎略有隐忧的问了我一句:“稚儿当真要如此招摇过市的进城吗?”
我点头认真道:“没错。”
师父扶额道:“好吧,为师依你就是。”
作者有话要说: 双美骏马图哈哈哈哈哈哈哈哈,请大家不要辜负作者的一片心意!
☆、真心话大冒险
后来我们赶了一下午的路,终于到了北贤王的都城,和小侯爷所统辖的望山郡一样,光是从都城外表巍峨的城墙就可以看得出都城内一定是一派繁华景象。而我们走到都城外的时候刚好听见里面鼓楼敲钟的声音,城门应声阖上,我们已然赶不及进去,便打算在郊外露宿一夜,好在这里的郊外比我们之前一路来的情形经已好了很多,总算让我们找到了一所破庙,倒也可以混一个晚上。
我问师父为何明明望山郡和都城都很繁华,但是两者之间为何却是如此贫瘠?
师父还没说话,丹砂却抢先道:“这有什么想不通的,三不管地带呗,因为出了都城,北贤王觉得那地方就归小侯爷了,可小侯爷觉得他只负责望山郡,出了雨花村,就是他姐夫的辖地了,所以时间一长,他们两个互相推诿就成了这副景象,谁也不管,渐渐地,也就荒无人烟了。”
“原来如此。”我点头道,“难怪出雨花村的时候那大妈硬是要塞给我们一袋子的面饼,否则我们岂不是要饿死在半路上嚒!而且连个驿站都没有,还好我们家小白龙坚强。”
小白龙甩了甩脑袋在我手上蹭了一把,我安抚它道:“明天进城就给你准备好吃的。”
丹砂问何物?
我道牛肉。
丹砂说:“马难道不是应该找水草肥美的地方就可以了吗?”
我翻了翻白眼:“我们这匹是千里神驹,小侯爷送给我们的时候千叮万嘱要将他喂养的好一些,他一路跟着我们吃米粉和蒸饼已经够可怜的了,等进了城吃点肉难道不应该?”
丹砂道:“好吧,也不知道牛肉贵不贵。”
“要是贵的话就把你卖了换钱。”
“师姐,我一路扛着行李过来,都没有让小白龙扛过,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啊。”
他这样说……我瞄了他一眼,装模作样道:“好吧,那就暂时先不卖你了,乖的话就买点叉烧给你吃。”
师父见我们走进破庙了都还在抬杠便一直蹙眉看着我们,怏怏不乐,我立刻识趣的噤了声,心想师父一定是嫌我们话太多了。以往在昆仑山闭关修炼动辄都是一万年的,可想师父性子喜静,奈何丹砂这厮不懂察言观色,还是聒噪个不停,于是师父的眉心纠结的愈加厉害了。
我朝师父摊手道:“师父你看,不是我想欺负他,实在是他有一种欠揍的气质,徒儿已经在拼命的压抑,只是有时真是克制不住啊。”
“那就再克制一下吧。”师父淡然道,“同门之间要互帮互助,互相敬重。”
“好吧。”我仰天叹了口气,悻悻的去破庙中间生火,丹砂则主动请缨去外面打野味,师父对我们这样的分工还算满意,便四处走走看可有什么奇异的果蔬,可以给我们榨汁或者解渴,由于丹砂不知道我的身份,结果他打了两只山鸡回来,我气的差点没有杀掉他,好在除此之外,还有一只野兔,我便勉强吃了几口兔肉。丹砂一边吃烤鸡一边还嚷嚷着:“哎哟好烫好烫,哎哟好香好香,哎哟师姐你真的不吃吗?它吱吱的冒油呢,真是好肥的土鸡。”
我咔嚓一把熬断了手里叉着兔肉的树枝,一块兔肉啪嗒掉落在地。
师父道:“怎得如此不珍惜食物!”
“就是就是!”丹砂趁机挑拨离间,嚷嚷道:“师父,罚她!”
“怎么罚?”师父居然还征求他的意见。
丹砂想了会儿说:“这样吧师父,我们来玩真心话大冒险怎么样?”
“既然师姐浪费了食物,我们就从她这里先开始,让师姐挑到底是要玩真心话还是大冒险吧?”
我想也不想,脱口道:“那还用说,老子一定是选大冒险的。”
丹砂于是咧嘴嘿嘿一个坏笑:“既然师姐要选大冒险,那好,就请麻烦师姐把眼睛闭起来吧,然后转个四十八圈,假如能找到师父所在的位置就算你赢,继续吃你的兔肉,假如你找到了我这里来,就只能吃鸡肉了。”
我咬牙切齿的看着他,这是什么馊主意?
师父点头道:“不错,这个主意不错,为师觉得还要再加上一点,不管是摸到了为师还是摸到了师弟都要亲一下,这才算是惩罚,你说是不是?”
丹砂塞了一嘴的肌肉,嗯嗯嗯的直点头,不知道是不是被鸡肉噎的,脸也涨的通红。
我沉着脸看师父,师父不看我,只笑眯眯的望着丹砂,那笑就跟黄鼠狼见着我似的,还顺手帮他的鸡翅膀涂抹香料,说:“这是附近的树上采的,为师还弄了一些花蜜来,当成烤鸡的佐料实在是再完美不过。”
我不由浑身一个激灵,心想起在昆仑山的时候,和我受伤后到了凡间,师父都没有给我喂过饭,如今亲自替丹砂的烤鸡抹香料不算,竟然还替他烤鸡翅膀?!!!!
果然,这个世界处处充满了玄幻。
为了防止我偷看,师父还特别无情的找了一根布条绑住了我的眼睛,搂着我的肩膀让我在破庙中间转了足足不止四十八圈,转的我晕头转向,同一时间,丹砂烤的鸡翅膀也因为涂抹了香料,逼得那鸡肉的味道与香料融为一体再四溢出来,令人食指大动,不用想也知道丹砂肯定是迫不及待的撕扯着肌肉呼噜呼噜往嘴里塞,而我闻着这同类的味道则是一个劲的反胃,都快要呕出来了。
但我是一只坚强的鸡,一只修炼过的,但是还没有成仙的鸡,所以尽管我很想吐,我还是妥妥的站定了,然后嚎了一嗓子道:“老子来大冒险了啊,你们两个给我准备好了,谁要是让我抓到,别说是亲一口,我特么咬死你们!!!!”
丹砂呵呵笑着说来啊来啊……然后就很奇怪的没了声音。
我也懒得理他,自顾自的伸出双手去摸,而后缓缓地行走,凭感觉猜测自己所在的位置,大约五分钟后,我摸到了硬邦邦的…唔,很难以形容的一种触感,冰冰凉凉的,很像师父的感觉,师父的真身是雪醍醐,因此常年体温过低,再加上他不是走丹砂那种肌肉男路线的,所以特别好认,我于是笑嘻嘻道:“好了,我抓到了,我要亲了哦~~!”
耳旁吹过一阵风,是师父身上淡淡的经年木檀香味,他道:“嗯,亲吧。”
我如蒙大赦,高高兴兴的一口亲了下去。
以前我和师父在一起都是浑浑噩噩的,每次都是他决定我怎样怎样,这一次我要反客为主,要让她感受我的霸道和邪魅狷狂,正打算伸出舌头……谁知道碰到的是硬邦邦的东西,师父的牙齿什么时候变得这么硬了?
我狐疑着把眼睛上的布条一扯,结果——蓦地呆住。
只见我双手环抱住的是一根又粗又硬的柱子,正是支撑这破庙的石头柱子中的一根。
我低声骂了一句:“他娘的。”
然后眼角余光就见到师父嘴角噙着笑,站在我身边道:“你揽着一根柱子亲是将他当成谁了?”
我气的跺脚:“反正是谁都不是你!”
师父‘哦’了一声,随即将我往柱子上一按,道:“很好,我终于知道这是什么感觉了。”
“嗯?”
我还没回过神来,就见到师父的脸朝我压下来,压下来,他的眉眼骤然近在眼前,我想推开他,但是不够力气,师父也不知怎么了,一下子用力咬住我的下唇,然后趁我愣住的空隙,亲吻的愈加用力,我只觉得浑身像被点燃了一般,纠缠不清,迷迷糊糊中,我道:“唔,丹砂还在旁边看呢。”
师父不悦道:“放倒了。”
“嗯?”我握着他的肩头将他推开一定的距离,转过头去看丹砂,只见肌肉男果然仰天睡得四仰八叉,手里还握着鸡翅膀,嘴角油光光的。
我道:“什么时候放倒的?”
师父道:“你的问题太多了,我吃醋了。”
我‘嘁’的一声挣开他的手臂:“你懂什么叫吃醋吗?”
“先前不懂,但是丹砂问了我一个问题,我这一路都在思考和消化,然后我有了答案。”
“什么答案?”我追问道。
师父用手捏了捏眉心:“可不可以亲完再回答?”
“不可以。”我撅着嘴。
师父无奈道:“就是…丹砂说要是有一天你要和他在一起了,我会怎么样,我想我会弄死他。但这只是我的设想,这几天一路来,我都在观察你们,发现你俩很爱斗嘴,旁若无人的,要是别人见了还以为你们两个是青梅竹马的一对小情侣,为师心里不太舒服,丹砂说,这种情绪叫做‘不爽’。”
我心里像被灌了蜜一样甜,趴在他怀里抬起头问:“那你还为别人不爽过吗?”
师父歪着头:“想杀人的时候算不爽吗?”
我点头。
他思量了许久道,“那神魔大战的时候,为师好像因为不爽杀过很多人,所以这两者之间的区别,我暂时没法区分。”
“是嚒?”我轻声道,“又是神魔大战!师父,您是和您的师父一起并肩作战吗?”
“是!”
“那……是不是别人打她,欺负她了你就会不爽?”
“那是自然。”
“哦。”我垂着头道。
真是空欢喜一场。
四周围一片寂静,外面风声呼啸,屋内却只有火堆里柴禾发出的哔剥之声,师父细长如玉的手指在我脸庞留恋,柔声道:“怎么不出声了?”
我道:“没什么,师父,你不是吃醋了,你别听丹砂瞎说,不爽就是不爽,和吃醋有很大的区别的。”
“是吗?”
“嗯。”我点头,有些气馁的说,“而且你没有心呀,你懂什么叫吃醋!”
他含笑的眼睛望着我,道:“我的真身是雪醍醐,没有心是不能改变的事实,也正因为这样,你胡思乱想的那些关于我和师祖的…真是……真不知道怎么说你才好,怎么被你想出来的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
我有些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他继续道:“为师和师父还有同伴们一起并肩作战,我们是战友,伤我仙族者,我必诛之,我们一起用鲜血书写历史,用命做赌注,他们都是我的兄弟,别人打他们,我自然不爽,自然是要杀回去的。不论男女,不论是谁,我都会为他或她上披上战衣,这是一种责任,也包含情感,但并非男女之情。”师父认真的说,继而用手指着自己的太阳穴,“即便我没有心,我没法感受情感,可我的这里有记忆,我会记住我和他们在一起做的每件事,一起流淌过鲜血的岁月是不会忘的。”
他认真的说,我便仔细的聆听,生怕错过他说的每个字。
“你和丹砂过分亲近我很不爽,我觉得这应该不是……责任吧?”师父紧紧盯着我,突然手握住我的下巴,我们的呼吸近在咫尺,他道,“我觉得我是吃醋了。”说完,又要亲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