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怪你,都怪你!”月茹尖叫道,“我没有生你该多好!”

“呜呜——!”她捂着脸飞奔出去,留猫猫一个人泡在满地的水塘里。

月茹只道自己伤心,可猫猫也很伤心啊,为什么爸爸妈妈之间的爱恨要她来承担呢,是不是所有的小朋友都这样?!

霭芬难过的紧,亲自进去把她从里面抱出来,将她湿掉的衣服换掉,顺便检查下有没有被她妈妈弄伤,然后开始安抚到她不哭为止,从头至尾她甚至都没有说过一句月茹的不是。

只是尽管如此,月茹第二天还是回来看猫猫,毕竟血浓于水,她想到自己昨天这样对待她,该怎样伤她的心,她回白家的路上,一路都在后悔。

她发现自己染上了静江的病,静江对她发脾气,她就对猫猫发脾气,好像已经成为一种习惯。

静江得知了她回来的规律之后,有一天便故意没去上班,专门等着她,结果她执意要走,双方又是一言不合,他们已经发展道完全不需要理由没有目的性的想吵就吵,大家都觉得对方和自己成了神经病。

最后月茹离开了,猫猫追了出去,她一路偷偷的跟在月茹的身后,本以为她要去外婆家,她知道他们常坐的车子是25路,因此便以为今天亦是如此。她想好等到妈妈要上车的时候,她就飞快的冲过去,到时候妈妈只有两个选择,要么买票带她一起走,要么就是跟她一起回来,她为自己这一招先斩后奏洋洋得意。然而出乎她意料的却是,月茹并没有向着车站的方向去,而是朝俱乐部里面走了。

猫猫十分狐疑,她不远不近的跟在她身后,只见她最后停在了荷花前的一条回廊上,然后就一个人坐在那里,独自伤心眼泪。

猫猫在旁边站了一会儿,她心里有一个不确定的想法:上次宋勐刚说在这里等她妈,所以她妈现在在这里究竟是不是要和宋勐刚约会?

这想法一出,她有点咬牙切齿,但她忍住了,而且也就是在那一瞬间,月茹发现了她,说:“咦?你怎么来了?”

“我出来玩玩。”猫猫撒谎。

月茹柔声道:“过来,到妈妈这里来坐坐,陪陪我。”

猫猫走过去在她身旁坐下。

两人也没有说话,月茹的泪很快就风干了。

在她们母女坐着的时候,猫猫发现有一个穿粉红色夹克衫的女人从角落里一闪而过,她隐约记得自己见过她。

哦,对了,她叫宋勐刚将自己摁在水池里,差点淹死,说是吓吓她,不许她告诉爸爸。

她曾经和妈妈提过这个女人,结果月茹说,那是宋勐刚的女朋友,宋勐刚说是约了她在俱乐部提分手,那女的不肯,一直缠着他。

猫猫说:“可我觉得不是那样。”

月茹沉默,良久道:“为什么?”

“因为我听到他说他很喜欢那个女的。”

月茹没有回话。

其实这个时候宋勐刚的真话假话对她来说并不重要,她只需要一个人来听她诉苦就够了,至于宋勐刚真情还是假意她一点儿都不在乎,她当他放屁好了。殊不知自己以为自己胜券在握,对方却是真正的虎狼之辈。这也就是为什么静江恨她的原因,她永远分不清好人坏人。

猫猫想起妈妈对爸爸的说辞,便问:“妈妈,你不是去外婆家吗?”

月茹道:“等看完电影再回去,今天还是在这里聚会,要是让你爸知道,肯定又说我有男人,烦死了。你不要告诉他。”

“嗯。”猫猫冷着脸。

孰知没一会儿宋勐刚竟朝他们这里走来,遥遥的就喊道:“师姐。”

月茹一愣:“你怎么来了?”

宋勐刚没有回答,而是反过来指着猫猫,道:“她怎么也在这儿呢?”

言下之意好像是她和月茹约好的,不要把猫猫呆在身边。

猫猫果然中计了,她想,是啊,你们俩约会我的确是他妈的不该出现在这儿!

这时候她有点恨母亲了。

她要自己和这个男人保持距离,可到头来竟然是为了方便自己和人家接触,就像爸爸说的,她在偷男人,当然那个时候她还太小,不懂得什么是真正的偷男人,她要是懂,可能在之后的日子里,她和月茹之间彼此的恨会稍许淡薄一些。

月茹答道:“她自己跟过来的,她从小我去哪里都带着她,以前我老公和我吵架的时候,我就把她带走,一个人躲到泰山公寓去,那里的小房间灯也没有。现在她也离不开我。”说着,她抚摸猫猫的脸,自言自语道,“你怎么办呢?如果没有妈妈,你怎么办?”

猫猫扁着嘴,没有说话。

宋勐刚假好心道:“来,我买根冰棍给她吃吧。”

猫猫气呼呼道:“不要。”

月茹也婉拒:“不用了,她从小不吃别人的东西,是我教的,当年还被我打了一顿,而且她是我女儿,还是我买给她吧。”

接着,月茹便掏钱买了一根冰棍给猫猫。

宋勐刚故意道:“她不会偷听我们说话吧?”

月茹同宋勐刚道:“不会的,小孩子很单纯的,你给她点吃的,她就什么都不记得了。”

猫猫也真是不争气,到底是个孩子,刚开始还仔细听着月茹和宋勐刚的谈话,结果发现没有什么出格的内容,无非是月茹在大吐苦水之后,就专心致志的吃她的冷饮了。

吃的差不多的时候,她听到月茹说,“嗳,你还没告诉我你怎么知道我在这儿的呢?”

宋勐刚笑道:“大家都已经在电影院集合了,有人看见你在这里,就来通知我。”

猫猫眉头皱了一下,谁通知他的?——这个念头在脑中一闪而过。

月茹道:“宝贝,你走吧,早点回家去,要不然你爸爸会急的,知道吗?我不在的时候,要听爸爸的话。”

猫猫不想离开,她用一种怪异的目光看着宋勐刚,足足有几秒钟,然后才点头道:“好。”

接着缓缓的离开了他们的视线。

她知道他们两个都看着她,直到确定她走了才开始谈话。

但是他们没有料到他会折回来,孩子对于玩乐的地方总是最熟悉,俱乐部里哪个假山通那个回廊,那个山门通往那个地下室,她都一清二楚。所以她很快就回到回廊的入口处,而后倏地一下躲进旁边的草丛,矮□来,偷听他们的谈话。

她嘴里咬着刚吃完的棒冰里面的木棍,听见她妈妈呜咽的哭声幽幽的传过来:“我按你教我的去试他,结果他又打我,他又打我。”

宋勐刚愤怒道:“你老公不是人,你就这么惯着他?”
“可怎么办呢?”
“你别让他碰啊,就不让他碰。”
“他会打我的。”
“所以你又让他碰了?”
“他是我老公呀!”月茹无奈道,“这天下哪个老公要碰老婆,老婆能不让的。”
“即便是老公也不能这样啊,他到底有没有把你当人。”

这话戳中了月茹的心思,她哭的泣不成声。

同一时间,趁月茹专注的哭泣的时候,宋勐刚往草丛里瞄了一眼道,“那我算什么东西,你把我当什么,乌龟王八蛋吗?我还想以后好好和你过日子呢,你别让他碰你了好不好,我一想到你还让他碰,我心里比针戳还难受。”

“再说你老公有什么好,不就是他妈的屌大了一点吗,身材长相我哪一点比他差,师姐,我想和你过日子,你给我吧。”宋勐刚一气说了许多。

但猫猫的忍受已经是到了极限,她不能容忍别人说她爸爸的坏话,绝对不能!

而且诚如她想象的那样,她妈妈果然是听了这个臭男人的话回来和她爸爸吵,她冲了出去,指着并排坐在一起的宋勐刚和白月茹道:“你们这两个人不要脸的人,尤其是你,你是个坏人,我要回去告诉我爸,让他来打你。”

月茹呆住了,呐呐道:“你…没走啊?你一直在草丛里偷看?”末尾,她的声音微微上扬,糟了,她想,怎么解释呢?

宋勐刚赶忙火上浇油:“去呀,你去叫你爸呀,我怕他啊?我他妈的想找他很久了,你去叫他,我就在这里等着,我等着他过来。”说完,朝对面的某个角落使了个眼色。

猫猫看见了,但她并不知道自己背后的某个角落里到底有什么,只是觉得这个男的神经有问题吧,是在抽搐吗?

而且此时她怒极攻心,从没有人敢挑战她爸爸的权威,爸爸是猫猫心里的神祗,虽然他有很多缺点,但是她不能容忍,她恨恨的看着宋勐刚,继而又把视线转向月茹,从嘴里把字一个一个逼出来道:“臭不要脸!你臭不要脸!”
说完,她转身飞奔而去。

月茹急的跳起来,大声嚷道:“猫猫——猫猫——猫猫你回来!”

猫猫听见背后月茹的声音,“啊呀,你不要胡说八道啊,她真的会去叫我老公的!我老公那么能打,你和我都要被打死的!”

“我才不怕他!”宋勐刚逞强。

只不过猫猫嘴上是那么说,但她并没有真的回家去找爸爸,她知道找了爸爸那还得了吗?妈妈会被打死的呀!

  
她就那么哭着站在回家道路的中央,她想,妈妈既然叫她名字了,一定会来追她,可是她等了很久,妈妈都没有来。

其时月茹是被宋勐刚制止住了,他用力的拽住月茹:“走,跟我走。”

“你要干什么,你放手!救命啊——!”月茹死命的喊。

可是猫猫已经走远了,听的不太真切,隐隐约约。

猫猫当真是心如刀绞,她想,这个时候妈妈竟然还是在担心这个男人!担心这个男人被她爸爸打,而不是过来追自己!她恨死了!那根棒冰的木头都被他咬的断了,她终于哭着准备朝家走,但她还是决定不能告诉爸爸的。

她会自己想办法的。

然而这个时候,一个女人靠近了她,就是那个穿粉红色夹克衫的,那女人走近她身旁,轻声细语道:“你妈妈乱搞你不告诉你爸爸啊?”

孙惠茵说话一直如此,嗲嗲的,软绵绵的像一团湿濡的面粉。

猫猫大惊,她听错了,由于在海城的方言里,乱搞和摔跤读起来差不多,听起来更是接近,猫猫哭的更凶了,连声道:“你说什么,我妈妈摔跤了?”

说着,她就要跑回长廊去,她要去救妈妈,刚才妈妈的呼声一定是求救!

可孙惠茵拦住了她,顺着她的话道:“你去有什么用啊,你妈妈那么大一个人,摔跤了你又背不动他,你去找你爸爸来呀。”

猫猫冷静下来,道:“对啊,你说的有道理。”

于是又转身朝家跑,那女的跟在她后面道:“你记住千万不要跟你爸爸说你妈妈摔跤了,不然你爸爸要急的,你爸爸一急要出事的,到时候怎么办,没人能救你妈妈了,知道吗?”

猫猫懂事的点头,她急的手心出汗。

那女的过来牵住她的手,一直送她到家里的弄堂口道:“去吧,去找你爸爸,就告诉她你妈妈在俱乐部里乱搞,让他赶紧去,记住了吗?不要背错了,否则爸爸要急的。”

猫猫说:“我知道了。”

然后奔回了家,静江正烧好晚饭,猫猫哭着道:“爸爸,妈妈在俱乐部里乱搞,你快点去救她呀。”

静江一听,这话有点怪,就问:“你妈在俱乐部里?她不是去外婆家了吗?”

“没有,她在那里哭,我一直陪着她。”

“然后呢?”静江诱导她。

“然后来了一个男的,说要妈妈跟你离婚,我气死了,就和他吵起来,说要让你去打他——”
静江的脸黑青:“哪个男的?”

“就是送我小蝌蚪的。然后我回来找你的时候,有个女的过来跟我说妈妈摔跤了,你快点去救她呀,那人肯定还在——”猫猫的话说道这里,还没说完,静江已经冲了出去。
猫猫在家里呆了三秒,反应过来自己好像把不该说的也说了,她也朝外奔,想着那个女人,可哪里还有那个女人的身影!

孙惠茵看好戏去了。

猫猫奔到弄堂口的时候只听到周留根在那里喊:“出事了,出事了,老三说他媳妇在俱乐部里跟人轧姘头,他要去抓,你们快拦住他呀,他是会杀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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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没有人知道在静江赶去之前的那段时间,月茹和宋勐刚到底发生了什么,确切的说是只有他们两个人当事人自己心知肚明。

白月茹此时已然发现了宋勐刚是来故意来搞破坏的,且是一个相当难缠的主,存心对着她的孩子胡说八道,挑拨离间,因此为了脱身,生平第一次撒了一个弥天大谎。
她对宋勐刚说自己其实是爱他的,只不过一直压抑着,一定会和她老公离婚然后来找他,但现在必须要放开她。

宋勐刚想,自己和孙惠茵设的局不能破,今日一定要让方静江抓奸在手,但问题是孙惠茵躲在幕后安然无恙,凭什么自己就要遭方静江一顿打呢?尤其是月茹一直不断地说:“我老公真的很厉害,从小打架没输过,而且他不要命的,是会杀人的,你如果不想被打死,那我们两个可以一起等在这里等他过来。”宋勐刚眼珠子一转,心想一顿打还事小,问题是方静江是集团公司的头儿,要是弄得连工作也丢了,她实在是划算不来。

最后,他便做出了选择,改变了与孙惠茵商量好的计划,把月茹放走了。

这样一来,他便自觉地可以将两个女人都握在手里,享齐人之福,何乐而不为啊!

于是拉了月茹到电影院去谈判。

这其实不是一个明智之举。

因为不久之后,当静江在俱乐部遍寻不着月茹的时候,他以一个男人的直觉认为一对奸夫淫妇在这里约会能到哪里去?当然只有电影院了,污漆麻黑,解了裤子,脱了皮带,下流无耻,谁也不会来管你。男人的德行是怎样,静江看的多了,就算他不做,心中却最有数。

猫猫在家门口一听众人的言辞立刻就意识到事情不对劲,她问周留根:“叔叔,乱*¥#搞是什么意思?”

周留根反应也很快,问道:“是你跟你爸说你妈在俱乐部乱#@搞的?”

“嗯。”猫猫点头,“一个阿姨带我过来的,说我妈妈摔跤了,但告诉我爸爸摔跤爸爸会着急,要我背给她听,说是乱@#搞。”

周留根直嚷道:“糟了糟了,你这是害死你妈了呀,你爸怎么话也不听清楚呢!”

猫猫想那女人是谁?但她没时间想了,她必须先去找她爸爸。

她又飞速的赶回俱乐部,最终在电影院门口找到了静江,还没说两句,月茹就从里面出来了。

静江二话不说,一把揪住她的头发就往家里拖。

月茹嚷嚷着疼,不肯跟他走,知道此去肯定是凶多吉少!

静江却道:“你走不走?你要我在这大庭广众之下不给你脸是不是?你一个女人还要脸吗,啊?不去上班,不回家,跟男的跑到电影院来。”

月茹倔强的昂头:“我一个人看电影不行吗?你哪只眼睛看到我旁边有男的!”

“好!”静江道,“那我就在这里等着。”一边对猫猫说,“呆会儿这个男的出来你叫我。”

猫猫看了一眼月茹,怯怯的‘哦’了一声,月茹也很紧张。

索幸的是宋勐刚这厮也不是省油的灯,他刚要出来时一见到方静江在外头,立刻缩了回去,然后钻进了男厕所,从窄小的窗户里像一条蜥蜴似的溜走了,留下月茹在那里面对她的丈夫,哪里管她的死活。因此没有被当场活捉。

月茹于是理直气壮道:“人呢,你说的人呢?”

猫猫对爸爸摇了摇头。

静江道:“行啊,那你说,你不是回娘家了吗?”他指出她的谎言。

月茹道:“我就改变主意了不行吗,你怎么那么喜欢控制我,我就想要先看完电影再回去不行啊!”

静江当场重重一个耳光,啪的一声,将月茹的脑袋打得一歪,“贱人!你他妈的不要脸的贱人!我给你脸你还不要脸了!”

周围的人看过来,静江已经豁出去了,他力气大,将月茹的手脚往自己手里一把抓,直接拖了回家去。

家门口,一堆的男女老少纷纷围着。

好笑的是,来劝的几乎都是男人,像周留根,甚至小四都出来劝:“三哥,三哥,有话好好说,好好说,别动手。”

而那些女人则反过头来煽风点火,一个个用鄙夷的眼神瞅着月茹:“嘁,她平常穿的就挺风骚的,谁让他老公有钱呢,喏,现在出事了吧,听说是当场被活捉的,臭不要脸。”

几个老太捂住脸道:“哎呀呀,不要说了,这种事太下流,不要说了。”仿佛已经认定她是个淫妇,月茹觉得自己此刻就像《贞节牌坊》里的刘雪华,万人唾骂,只剩下浸猪笼了。

一到家,静江就把月茹推搡到沙发上,指着她怒吼道:“说!搞到什么程度了,给我一五一十说出来!”接着用手揪住她的头发拉到自己眼前,“这一回你别他妈的跟我赖,你女儿全都看见了,看的一清二楚,听的明明白白,有证有据!”说着,趁月茹还没来得及回答,气的又把她拖到地上,揪住她的领子在地上狠狠撞了两下,月茹觉得自己浑身骨头都要散架了,眼前的视界一片模糊,大脑也不复清明。

猫猫吓得大哭:“爸爸,我是让你去救妈妈,我没有让你打她呀,我是叫你去救她呀!”
“你们告诉我,这到底怎么回事,我不过就是传了一句话,一句话!”

静江此时要是有理智,就该清楚的知道,猫猫根本就不懂得‘乱搞’的含义,但一直以来月茹的异样使得他深信她出了轨,所以对他而言,现在什么都不重要了,只剩下捉住那个奸夫。

他反问猫猫:“不是你说你妈在俱乐部里跟人乱搞吗?!说,到底是哪个男的,名字报上来,否则我明天就去你们单位,我一个个找,他妈的就不信找不出来,你们单位才多大。”

月茹边哭边喘着气道:“没有男人你让我怎么说?!怎么说!”

“你还要抵赖!”静江说,“好,那我就打到你说为止。”

猫猫哭喊着求饶:“对不起爸爸,是我错了,你打我吧,你打我吧,是我错了。”

“我不要你假好心——!”月茹尖声叫起来,“我权当没有生过你这个小贱种,没良心的东西,你害我,你害我!明明是你自己吵着要和人家去看电影——!”说着,一壁用手去推猫猫,将她推到在地,后脑勺撞在身后的冰箱上。

方静江大怒:“你打我女儿?!她帮你求情你还当着我的面打她!”

接着转头问猫猫:“说,到底哪个男的送你小蝌蚪的?!”

“就是……”猫猫刚要回答,月茹突然暴喝一声,“不许你说出来,你个小瘪三要是敢说半个字——”后面的话全都被静江一个耳光打得吞进了肚子。

猫猫吓得不敢吱声,静江则咬牙切齿,因为月茹这样的行为无异于是在替自己掩饰啊,说起来月茹也不聪明,等猫猫把话说完就是了,偏偏不让孩子解释,静江本来疑心就重,见她急着掩饰,顿时妒火中烧,揪起月茹的头发就道:“你还说跟人家没什么,嗯?你现在当着我的面威胁她,还要护着这个男的,你有种啊,白月茹!”一边向猫猫,“你说,给我全部说出来。”

猫猫哭道:“就是之前有个男的送我小蝌蚪,带我去看电影。”

月茹赶忙抢白:“是她自己要跟人家走,是她自己要去看的,求着我带她去,我有什么办法!”她丧哭起来,“我有什么办法,你什么都怪我——!”

猫猫点头:“对不起爸爸,是我要去看的,是我叫妈妈带我去的,因为你们总是吵架,猫猫很难过,你从来不带我们去看电影,我就是想和你还有妈妈一起去看一次电影啊~~~”

  孩子的要求就是那么简单,但从未被满足过。

她的哭声听的叫人心碎,霭芬在门外一直不敢插嘴,她一个老人吓得直哆嗦,而且身为母亲,再没有人比她最知道静江的脾气了,你越劝他,他闹得越凶,此刻她不得不站出来作证道:“是我允许她们去的,是猫猫要去看的,月茹不敢,说你要骂她,就来问我,我让他们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