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惠茵愣了片刻,尴尬的不得了。
由于她的声音不小,浴室里好多人都听见了,尤其是琴芳,瑞香她们就在她隔壁,听的一清二楚,赶忙都说:“啊呀,你这个小鬼,你怎么可以这样说啊,你不可以胡说的。”
猫猫眨眼:“我说错了吗?”跟着看孙惠茵,“对不起阿姨。”
孙惠茵强笑道:“没事,我还没结婚呢,没生过孩子是这样的。”
“这和结婚有什么关系呀?”猫猫真是不解,她一边指着自己的胸部比划道,“我妈妈的咪咪好大好大的,还给我吃奶咧。”
哈哈哈哈哈哈——
浴室里响起一阵阵的笑声。
琴芳她们道:“好啊,以后等你妈妈来了,我们帮你告诉她。”
猫猫抓抓脸,不好意思道:“算了,还是别说了。我妈妈脾气怪,到时候又要揍我。”
孙惠茵的脸色在此时尤其的难看,却居然还能笑着对她说:“那是因为你妈妈生过孩子的呀,我还没有,等以后我和你爸爸生了儿子,给你做小弟弟,我也让你喝奶。”
“真的么?”猫猫的眼睛晶晶亮。
孙惠茵的眼里闪过一丝残忍的光,点头道:“当然是真的。”
接着,便把猫猫拉到脚盆里道:“快来,把身上冲冲赶紧,我们就出去了。”说完,她就自顾自去到外面拿毛巾擦身了。
猫猫有点不悦的皱起眉头,想起来,她真是迄今为止从未被如此冷待过,不管是琴芳和瑞香,还是她那个没耐心的妈妈,都对她照顾的很细致,将她从里到外洗的特别干净,可孙惠茵就让她在水龙头底下冲了一下就算是洗好了,这也太敷衍了吧?
没办法,她只得自己洗澡,可才洗到一半,孙惠茵已经穿好了衣服,探进头来喊道,“你好了没啊?好了就出来!”
瑞香嘟哝道:“这也太不负责任了,哪有这样给孩子洗澡的,这不等于没洗吗?”
正所谓有奶便是娘,猫猫一听,立刻跑到瑞香那里,瑞香只得帮她重新一一洗过。
琴芳道:“唉,你这是何必呢,你做了这事没人会夸你,只会吃力不讨好,搞不好惹的你老公不开心不算,小方也不开心,毕竟小方现在让那个人洗呀,大概是想让她们先培养培养感情,你刚才没听她说吗?她说以后要和小方生儿子。”
瑞香不屑道:“帮帮忙吧,她自己凭空想出来的要么。”
坦白说,此刻的瑞香或许有一丝嫉妒的成分,或许是根本没有,她只是作为一个女性,凭着自己本能的直觉,觉得孙慧茵有问题,假如一个人好端端的,她只需要是一个普通人,她都不相信整个厂的女职工会下意识的自发躲着她,更别提孤立她了。她们其实根本不是有意要孤立她的,她们也曾试着和她相处,只是孙慧茵眼高于顶,似乎在她眼里,她们这些女工都是粪土,不知道什么人在她眼里才是鲜花和黄金?!
如今看来,也不过就是方静江。
还以为她会有点儿更高的追求呢!
琴芳叹了口气道:“难说啊!”接着问猫猫,“丫头,是你爸爸要她给你洗澡,还是她主动要给你洗的啊?”
猫猫道:“我爸。”
“看到吧!”琴芳一边说一边啧啧的摇头,“这么看来,小方对她可能也有点意思。”说着,拉了拉瑞香的手,“我看你还是不要插手的好。”
瑞香固执道:“可她不好好给小孩子洗啊,什么人哪,面上一套,背地里一套。”接着想到琴芳的话,也是一惊,“那这样一来,小白可怎么办啊?”
起码在大家心目中,方静江的老婆是白月茹这件事还是比较可以接受的,假如换成了孙惠茵…那大家以后看到她岂不是要对她三跪九叩喊一声娘娘吉祥!更别说和小方说话聚会了,直接拉出午门斩首了吧!
琴芳耸了耸肩:“他们夫妻的事谁知道啊!一会儿吵一会儿好的,吵起来恨不得离婚,把自己老婆说的一文不值,好起来恨不得像胶水一样死死黏住,雷都劈不开,不许我们说她老婆半句不是,我说方静江这个人啊,还真是精神分裂。”说着,琴芳轻轻用手点了猫猫的额头道,“唉,你这个孩子呀,你呀,你被大人骗拉,她要是真和你爸生了儿子,就凭你爸重男轻女的旧思想,你爸爸还会要你吗?”
猫猫道:“爸爸说他最喜欢我了。”
“说当然是这么说啦。”琴芳摇头,“你要真给他个儿子他还不乐上天啊!”
猫猫彻底愣住了,有一种凉意从脚底心一直往上窜,直窜到头顶。
那边厢,外头的孙慧茵已经等不及了,又探进头来叫了声道:“嗳,你好了没有啊?”
见她和瑞香在一起,立刻有点不高兴,干脆丢下她道:“那我先下去了,你爸还在下面等着你呢,你自己擦干净之后穿好衣服就下来吧。”
“哦。”猫猫答道。
瑞香也附和道:“你放心去吧。”
孙惠茵对着瑞香轻蔑的一笑,转身就走了。
那一天,静江在楼下等猫猫期间抽了好几根烟,猫猫下去的时候,看到孙惠茵还没走,还在和她爸聊天呢,两人有说有笑,一个眼底里含着一股柔情,一个则是娇羞的垂着头,两颊淡淡粉红,看在谁的眼里,这都是一对正在陷入情网的男女,因此每次有同事路过,都要打量他们一眼,静江只得一一解释道:“呵呵,正等我女儿呢,小孙帮她洗澡。”
人家看孙惠茵手里揸着个面盆,笑一笑,便无话可说了。
猫猫站在他们背后看了一会儿,总算是彻底搞明白了,合着他们是拿她当幌子,堂而皇之的一起说话,一起进出,一起做想做的事。那个时候年幼的她还不懂何为利用,但她非常不喜欢这种感觉。一种被人戏弄,被人玩于鼓掌之中还蒙蔽着的感觉,让她很不舒服,也很生气。于是一路板着脸下楼,孙惠茵见她下来了,便说:“那我先走了。”似乎是不太愿意和猫猫打照面。
静江掐灭了眼头道:“好,那明天见。”
说完转过头来问猫猫,还带了点怪责的意味,“你怎么洗这么久啊?”
猫猫气哼哼道:“又没有人给我洗,也没有人给我穿衣服,我当然慢拉。”
静江一呆:“怎么可能?她没有帮你洗吗?”
“呵呵。”猫猫阴着脸笑了一下,“她?她就拿水龙头把我全身浇了一下,就像我妈带我去大场看猪,人家杀猪前都是那样的。最后还是小姜阿姨给我洗的,算了,不说了。”
静江沉默了一下,没有发表意见。
猫猫又道:“急不死了,我衣服还没穿呢,就急着要下来。”说着,掐起喉咙学孙惠茵的样子道:“哎哟,你爸爸在等着我呢,我先下去了,你自己下来哦。”
静江有些得意又有点不好意思的笑了,捏了一下猫猫的耳朵说:“你这小鬼,真是……”
猫猫很注意的看着他爸爸脸上晃眼的笑容,心里的不痛快开始无边无际的蔓延。
她想:我想表达的重点是这个女人两面三刀,把我丢在里面了。但是她家老爹看到听到的重点是这女的如此迫不及待的出去就为了见他一面,乐得简直是心花怒放。
猫猫想,看来琴芳阿姨说的不错,他爸对孙惠茵也不简单。
她和孙惠茵在她父亲这个叫方静江的男人心目中的地位已然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这使得猫猫有了严重的危机感。
天台的交锋
但她没有像其他孩子那样哭闹,她知道这些手段对爸爸不管用,就像她妈妈,只会让爸爸觉得厌烦而已。
爸爸这个人吃软不吃硬,她要拿捏分寸。
于是她对着静江笑道:“爸爸,我告诉你一个秘密,你不要告诉别人哦!”
她坐在静江的车上,静江推着车一路向长门外走去,猫猫道:“那个阿姨的咪咪好小哦!”
静江嗝楞一下,随即忍住想要爆笑的心情八卦道:“真的很小?可我看她穿衣服看起来还可以啊!”
猫猫道:“对啊,我看她穿很多衣服也觉得她挺大的,谁知道到了浴室里面,衣服一脱——”猫猫用拇指和食指捏起来示意道,“喏,就那么扁那么小,跟一粒小黑葡萄一样。”
“噗——咳咳咳!”静江这回是真的忍不住了,笑的咳嗽起来,他说:“嗳嗳!!!你怎么能跟你爸爸讨论这种问题啊?!”
“不能讨论吗?”猫猫纳闷。
“爸爸是男的啊。”
“哦,好吧。”猫猫只得道,“我只是觉得她咪咪好小哦,还是妈妈咪咪大,妈妈会给我喝奶。”
“你妈早就没有了。”静江道,“你小时候喝得出奶藓,后来喝得都是奶粉。”
“是嚒?”猫猫情绪有点低落,随即又抬起头兴高采烈的问道,“那爸爸,你到底是喜欢大咪咪,还是小咪咪啊?”
静江道:“滚蛋,臭丫头,我不告诉你。”说着,骑上车,准备回家了。
猫猫大笑着摇头晃脑:“我猜爸爸一定喜欢大咪咪,啊哈哈哈哈哈哈——!因为猫猫也喜欢大咪咪,妈妈的咪咪最软最舒服了!”
静江无语极了,恨不得一口气骑回家。
他生的这个宝贝女人实在是太丢人了!
“不过那个阿姨说那是因为她还没结婚的关系,她说她以后和你生了儿子,就给我喝奶。”
静江脸上露出一丝难以掩藏的欣喜,说:“她要给我生儿子?”
猫猫的眼神一冷,笑的天真烂漫道:“是啊。”
静江没再说话了,一个人骑着他的车。
途中猫猫又问:“爸爸,你觉得她好看,还是妈妈好看啊?”
这是他们父女俩第二次讨论这个问题了,猫猫想要知道,连着两次,他的父亲答案是否一致。
静江道:“怎么说呢,她也还不错吧,不过你妈妈是属于那种比较耐看的,就是别的人刚开始看会觉得还不错,但是看多了会厌烦,会觉得也很一般嘛!但你妈刚开始是那样,现在也还那样,不会觉得她变难看了,比较有味道。”
静江的脑中浮现起月茹的脸庞,心头一阵复杂情绪。
“这倒是。”猫猫总算松了口气,有了爸爸的答案,她欣喜起来,一路上回去再也没有多说什么了。
这是他们父女间的博弈,一个小孩对一个大人,一个想要看穿他的心思,一个试图掩饰自己的心思。
可那一天回到家,他们夫妻俩还是就为了一点莫名奇妙的小事吵得不可开交,说白了,他们甚至连为什么吵架都不知道,就是你也不让我,我也不让你,一句一句的叠加着充满怨气的话,积累上来,就吵开了。
静江一拍桌子:“吵吵吵,你天天就知道吵,你是狗吗?每天就知道吠?离婚!你不是上次就说要跟我离婚吗,离婚!”
月茹怔了一下,虽然眼底含着泪,但仍是梗着脖子道:“离就离,明天就去啊,谁不去谁他妈是王八蛋生的,不是人!”
但第二天他们当然没有去民政局。
因为静江和月茹都要上班。
月茹起来后就沉着脸装作昨天的事情没有发生过,只要静江不提,她反正也不会提。
静江也懒得理她,起来后径直上班去了!
虽然昨夜那场争吵战争是静江挑起来的,他却是比谁都要恨都要愤怒,只因白月茹不再是从前那个可以任由他搓圆揉扁的女孩子了,她会跟他顶嘴,会跟他不依不饶,他非常不喜欢这种原本胜券在握而今失去控制的感觉。因此一整天都沉着一张脸,生人勿近的样子,大家都看出来老大今天心情不太好,所以刻意避开他,按照静江这个脾气,谁这时候撞到他枪口上无疑就是炮灰的命。
孙惠茵却是一个例外,她下了班找到静江,一上来就柔声问道:“你今天是怎么了?中午在食堂看见你的时候,你就板着一张脸,谁惹你生气了?”
静江忍了片刻到底是没忍住,吐苦水般的道出实情:“还不是我那个老婆,我想想就气,我还没跟她提离婚呢,她倒是胆子大的,敢跟我提?她也不想想,我要是不要她,谁还会要她?她到哪里去找我这样的!”
“是啊。”孙惠茵颇为伤感的垂下头,“她可真是身在福中不知福呢!”
静江被孙惠茵的表情弄得心头一软,叹息道:“你别这样,人与人之间大部分时候讲的是一个缘分,遇见的早了,大家都还年轻,一言不合或许就散了;有的人呢,明明很合适,可是遇见的时候不对,彼此身旁都已经有了约定的人,只能相见恨晚。所以时机很重要,既然是既定的事实,就不要再去折腾无谓的麻烦了。”
静江这话明着是说给孙惠茵听的,其实何尝不是说给自己听的呢?!
他之所以会这样说是因为近来他总冒出一个念头,想为什么自己没有早一点遇上孙惠茵呢?
她那么善良,那么温柔,就像人们常说的,是个水做的女人,她不像卢丽华那样大胆而肆无忌惮,也不像姜瑞香那样固执倔强不听人劝,更比她老婆有情趣的多!
他还记得,有一年结婚纪念日,他兴致勃勃的带着月茹去听音乐会,结果谁知道开场不过才十五分钟,静江正握着月茹的手跟她解释道:“喏,现在演奏的这个是大提琴。”就听到一把呼噜声,他侧过头来一看,好么,她老婆白月茹正仰着头靠在椅背上已经睡着了。
那一天,他一个人看完了整场音乐会,从此再也不带月茹去这样的地方了。
尽管他自认不算什么特别有文化的人,但起码至少该有的修养还有一些,像她那样子的形象,他就是有再多的脸也不够丢。
然而孙惠茵就不同了,孙惠茵就像是一个未知的,有待开发的新鲜领域,每天都带给他不一样的感觉,她懂得很多,与静江在一起经常是你一言我一语的搭配起来,有时候遇到自己不懂得,她还会虚心求教,真诚的对静江说:“师兄你懂得真是很多,你要不说给我听,我一辈子都不知道狼还会怕火。”然后托着下巴,一双剪水秋瞳痴痴的望着他。
此刻的方静江就像任何一个雄性一样,恣意的展现出他们原始的力量,才华和能干。
由是,孙惠茵看她的眼光怎么会不越来越迷恋!
这种迷恋的目光就像是方静江死水微澜的婚后生活里的一道曙光,拨开了层层的雾霾,给了一丝新鲜的氧气。
他现在尤其喜欢加班,享受着每天和孙慧茵那美妙的一时半刻,哪怕只是一杯茶的时间,也足够他快乐一天。
后来为了争取更多的私人时间,静江把自己抽烟去天台的这秘密据点分享给了孙惠茵晓得。
那里白天一个人也没有,随便你作什么事,都可以无所顾忌。
不过方静江是一个老派兼守旧的人,他即便带了女人来这里,也只是抽烟,聊天,来排遣自己心中的郁闷罢了,倒不是来偷情的。
孙惠茵却不是那么想,她很清楚的知道,自己离猎物又近了一步,已经进入了对方可以信任的范围中心,她几乎每天都去天台那里陪静江。
暗号就是她从他办公室门前悠悠的走过,然后静江就会拿起一包烟尾随其后。
有一天,天气晴朗,午后清风徐徐,阳光晒在身上暖暖的,孙惠茵带了一本书上来,说要念一首诗给他听,写这首诗的人是新月派的代表人物,叫做徐志摩。
她的声音疏朗,像涓涓的溪水流在林间流淌,敲打在河床里的石砾上,清脆又温软。
她念道:“轻轻的我走了,正如我轻轻的来;我轻轻的招手,作别西天的云彩。……
寻梦?撑一支长篙,向青草更青处漫溯;满载一船星辉,在星辉斑斓里放歌。……
但我不能放歌,悄悄是别离的笙箫;夏虫也为我沉默,沉默是今晚的康桥!……
悄悄的我走了,正如我悄悄的来;挥一挥衣袖,不带走一片云彩。”
念完了,孙惠茵道:“他是个大才子,可最传奇的除了他留下来的诗句,还有他动人的爱情故事。”
静江微笑的聆听,他就像一个在验收女儿读书成果的父亲,自豪骄傲的同时更觉得欣赏,他想,他的老婆一辈子都不会知道徐志摩。
孙惠茵接着道:“徐志摩是杭州人,家境殷实,他在私塾的时候学习成绩总是第一,后来到了上海求学,考进了沪江大学,就是这一年,他家替他包办婚姻,逼他娶了宝山罗店巨富的女儿张幼仪。”
静江挑了挑眉:“那他们不是门当户对?”
“以前的人是这么说,可徐志摩毕竟是个才子,张幼仪懂什么?”孙惠茵道,“她不过就是一个家庭妇女,哪里懂得他的理想和他的抱负,所以两年之后他就北上了,拜了梁启超为师。”
“他在北方上大学时期,亲身感受了军阀混战的场景,他厌恶这样的社会,决计到国外去留学,寻求改变现实中国的药方,实行他心中“理想中的革命”。”
“他离开北大的同年从上海启程赴美国学习银行学。留学第一年,进的是美国克拉克大学,以期自己将来做一个中国的“汉密尔顿”。”
静江听到这里,‘嗤’的笑了一声:“他倒是把自己看的挺高。”
孙惠茵没有回答,而是继续说道:“入学仅仅十个月即告毕业,获学士学位,得一等荣誉奖。但他并不以此为满足,当年即转入哥伦比亚大学的研究院,进经济系。”
静江听到这里有点没什么耐心了,“一个男人,一会儿拜这个人做老师,一会儿又学历史,一会儿又学经济,我承认他可能智商很高,是个读书的材料,可做人怎么这么没有定性?估计你说的他后来的婚姻大概也跟他求学的经历差不多吧,看起来高调富丽堂皇,实则一团乱麻。”
孙惠茵一怔,没想到方静江眼神这样的毒。
她讪讪道:“确实…是如此吧。”
静江耸了耸肩,一脸‘我就知道’的表情。
可孙惠茵还没有说道她想表达的重点,只得硬着头皮继续道:“他在美国待得这两年里,被英国哲学家罗素吸引…又远渡重洋,去了伦敦。”
静江扶额:“我的天哪,又来了…这回是哲学,嗳,我说他读那么多有的没得能救国吗?不如直接上阵去打战吧,我就恨我没生在那个年代,否则老早上阵去打鬼子去了。这种男人就只能靠吹,哄哄你们这些小女孩儿。”
孙惠茵红着脸道:“可他诗写的是不错嘛,而且我就要说道关键了,他就是在那个时候,他心底苦闷又彷徨的时候,认识了林长民和他的女儿林徽茵。”
“徐志摩一下子就爱上了林徽因,那个时候徐志摩的父亲不满他丢下妻儿不管就买了一张船票,也不管徐志摩同意不同意,直接把张幼仪送了过去,让他们夫妻团聚。”
“这是好事啊。”静江道。
“可事后人家采访张幼仪,张说,她其实一点儿也不想去,因为她知道他的丈夫一定不想见到她。果不其然,当她下船的时候,她就看到徐志摩站在那儿,她一辈子都忘不了他当时的表情,有多么的嫌弃她和不厌烦呐!”
“哼!”方静江冷笑一声,“放着老婆和孩子不管,爱上一个名门淑女,他倒是挺会选的啊。”
“可惜啊…”孙惠茵道,“林徽因并没有选择她,她说‘徐志摩爱的并不是真正的我,而是他用诗人的浪漫情绪想象出来的林徽因,而事实上我并不是那样的人。’”
“多聪明的姑娘啊!”方静江道,“这样的男人离得越远越好。”
接着,孙惠茵还没说,方静江已抢先继续说下去了,“他逼着张幼仪离婚,让她堕胎,这个事情我知道,我就是好奇,一个男人,总说自己和妻子的婚姻是不自由的,是父母包办的,那么你生了一个又一个,接着妻子到了身边,你一边和她同床致使她怀孕一边还跑去和别的女人求爱,这个时候难道是有人用枪顶着他的头要他和老婆过夫妻生活的?好笑不好笑啊!一个男人敢做不敢当,贪慕虚荣,别以为我不知道他做的那点儿事,接着还有陆小曼呢,对吧?!”
孙惠茵一阵尴尬,“师兄,原来你都知道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