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静江眯起眼来抽了口烟,目光在烟雾中浓浓的看着孙慧茵道:“有的知道,有的不知道,当然不知道的你都替我补充了,谢谢你告诉我这些。至于他和陆小曼那些事儿,我真不喜欢听。什么叫真爱?那都是打着幌子行流氓之事。那都和欲有关,和爱无关,和爱绑定在一起的是责任和忠诚,如果你爱一个人,你不会想要伤害她,而不是说,为了爱,我们要冲破牢笼,哪怕浑身伤痕累累也不怕,这是演戏给谁看呢?我不知道外人看了会不会看觉得——啊,这就是真爱,轰轰烈烈!这绝对是傻逼的想法,我估计当事人只能麻痹他们自己,让自己觉得他们这样做是对的,是有理由的,好心安理得的背叛。”

“而且据我所知,这位陆小姐原来有个挺有前途的丈夫,她都已经为他的丈夫怀孕了,这个徐志摩还老是写信去勾引她,怂恿她和老公离婚,好像不和她老公离婚,她就不够进步,不够有思想,写的那叫一个冠冕堂皇,姓陆的那个女人也真傻,最后还真的把丈夫的孩子给打掉了。”

“我呢,一直觉得一个人应该有自知之明,很多事要量力而行,徐志摩不过就一代文人,就算他有天大的抱负,就算他想要救国救民好了,我也不觉得勾引这些名女人能为他的救国事业添砖加瓦,更别提他还倒卖一些不值钱的假货冒充文物卖给洋鬼子了,这可不是我说的,是他自己在给陆的信里写的,你不信可以自己去看。后来那个姓陆的不是还抽大烟了嘛,绿帽子也给他戴的高高的,那时候他显得多可怜啊!去北大教书,还要飞机往返,为了省钱,坐不用付钱的航班,结果飞机失事死了。多少人为他痛惜哀惋,说实话,你要我惋惜他的才华,那可能有点儿,可你要我同情他,我办不到。一个抛妻弃子的男人,一个勾引有夫之妇的男人,有什么值得歌颂的?!而且是他自作自受,他自己要娶陆小曼的,他自己要勾引人家红杏出墙的,你怪谁啊?”

“由此可见,贱%人都没有什么好下场,还多亏了我们政府宽大,最后竟还照顾了他的遗孀陆小曼!”

方静江一口气说了一堆,好像是把心中想发泄的都发泄掉了。
弄得孙惠茵尴尬不已。

方静江道:“你呢,和我老婆不一样,我老婆整天看琼瑶,怪讨厌的,哭哭啼啼,但是最起码她做人本分,我奉劝你一句,看看诗词可以,做人这东西,还是不要轻易学他们,做人得自己学着看着,一步一个脚印。”说完,他深深的吸了口气,他已经抽完了烟,觉得舒畅的不得了,道:“好了,今天就这样吧。再见。”

“嗳——”孙惠茵还没来得及说什么,静江就决绝的下楼了,只留下孙惠茵在原地冷冷的看着他的背影。

看起来方静江竟也不傻嚒!
比她遇到的那些蠢蛋难搞的多了。

孙惠茵的手指甲深深地嵌进了肉里。

再温暖的阳光此时都觉得刺眼了,她下楼的时候,将徐志摩的诗集往楼梯间的垃圾桶里狠狠一丢。

作者有话要说:文中:他在北方上大学时期,亲身感受了军阀混战的场景,他厌恶这样的社会,决计到国外去留学,寻求改变现实中国的药方,实行他心中“理想中的革命”。”
他离开北大的同年从上海启程赴美国学习银行学。留学第一年,进的是美国克拉克大学,以期自己将来做一个中国的“汉密尔顿”。——这一段话引用及修改自百度百科的介绍
另外文中静江和孙惠茵对于这三个人的看法是他们的事,不代表作者的立场。
祝看文愉快~~!

  办公室出击

  
孙慧茵没有想到自己旁敲侧击的暗示竟会是这样一个结果。

她已经筹谋等待了很久,几个月来,一直按兵不动,本以为到了天台,和方静江拉近了距离,她便可以在感情上稍微使一点儿力,谁知道不过就是一个故事,方静江就四两拨千斤的把自己要说的给堵在了喉咙里,反而借着这个故事还愈加坚定了他的本心,实在是她始料未及。

孙惠茵自问从没有遇到过眼下如此反复的状态,多少年来,攻陷男人的心于她而言就如探囊取物,怎么到了方静江这里,就屡屡碰壁,她不信这世上有不偷腥的猫,方静江愈是坚定,就愈加激起了她强烈的征服欲和嫉妒心。

她只是看起来软弱,但她并不是那些软弱的女人,她实则比谁都要执着,简直可以说是执着到可怕。

假如说刚开始和方静江搞搞暧昧,是她想要为自己多留一条后路,那么现在则事关她的尊严了,她必须为了她的尊严而战,拿下方静江,是无人可阻的事。

翌日,当方静江以为自己的一番说话已经能让孙惠茵止步于此的时候,孙惠茵还是又准时的出现在了他的办公室,且她故意在早些时候去,想让别的同事瞧见。

须知舆论的力量是强大的,就算他们没什么,她也想让舆论见证一下,从而使方静江和她之间看起来有什么。

偏偏天不遂人愿,恰好这一天同事们都出去跑业务了,办公室里只有方静江一个,既然这样也好,孙惠茵想,趁着猫猫和薛雅晴在外面玩耍,她便来到静江面前再一次表白。

静江愣住了,道:“我以为我们上次说的已经很清楚了。”

孙惠茵的眼泪扑朔就掉下来:“可我控制不住自己啊,我喜欢你,我喜欢你,师兄。”她一连说了好几遍,“你为什么总是不回应我呢,我知道你也是喜欢我的,对我有感觉的,否则你为什么总是在这里等着我!你不要自欺欺人了,你的老婆根本不了解你,她跟你不匹配,你为什么不拨乱反正!”

她试图上前靠近静江,岂知静江赶忙一闪,跟兔子似的,吓得跳开几米远。

两人便开始一个追,一个逃,在办公室里像老鹰抓小鸡似的。

猫猫玩的满头大汗,推门而入,见状道:“爸爸,你们玩老鹰抓小鸡啊啊啊啊啊,我也要我也要!”

静江一窘,孙惠茵则背过身去,用袖子擦泪。

静江道:“宝贝,你再出去玩会儿,我和阿姨有话说。”

猫猫打量了一下孙惠茵,见她眼眶泛红,便识趣的道了一声‘哦’,转身出去了。

然而她并没有离开,薛雅晴被她的爸爸给接回去了,她没有人玩,自己一个人干嘛?
所以就趴在门上,踮起脚来,用手扒住窗户偷偷朝里看。

只见静江道:“别哭了,你别哭了,唉,就当全是我不好行嚒?我是有老婆的呀,我一开始就跟你说了,我有老婆!!!你这又是何必呢!”

孙惠茵失态的喊道:“可我控制不住我自己呀,你以为我想来找你嘛,被人看见不是要说闲话!可我就是想来看看你,看看你过的好不好,今天心情好不好,你心情不好,你老婆不理解你,我就特别想安慰你,就当把我当成替身,就当安慰安慰我,师兄,你给我个机会好不好?让我也安慰安慰你。”

“不行。”静江摇头,“哪家夫妻没有个矛盾的,我不能有矛盾不去找老婆和解就找你安慰吧?一来对家庭不负责,二来对你也不好,这对你也是不尊重呀,你是好姑娘,真的,别把时间浪费在我身上。说实话我很喜欢和你聊天,但是这中间得有一条线,如果踩过界了,那我们就连朋友都不能做了。”

“你为什么要这样对我!”孙惠茵哭的泣不成声,丽梨带泪的样子就像无情残酷的暴雨摧残过后的茉莉花,娇小而洁白。

静江拒绝她的同时难免心生恻隐,多少也微微有些难受。

他说:“我们真的不可能,我孩子都那么大了,况且我和我老婆——”

“你别再跟我说你喜欢你老婆,我看的出来你们已经完全没有感情了,要不然你为什么有苦恼不对她说反而对我说?师兄,其实你对我也有感觉的,是不是?你只是不承认。”孙惠茵开始咄咄逼人。

“我——”静江张口结舌,是的,哪个男人不想要一朵解语花似的女人陪伴在身边当红颜知己呢!可是这世上没有女人是完美的,月茹不是,孙惠茵也不是,如今他是看着远的才觉得好,要是孙惠茵给她做老婆,他大约也会为着她的各种缺点而苦恼,毕竟人无完人。他很清楚这一点,所以时刻提醒自己,不能超越界限。

于是只好翻来覆去的强调那一句:“我有老婆的呀!”静江已经急的跺脚了,他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和她说,“你说我和我老婆没感情,我们怎么会没感情,没感情我们能过到今天嘛!”

“她不是要跟你离婚吗?!她一点都不理解你,不懂你,你为什么要这样委屈你自己?我那么爱你,呜,你却不要!”孙惠茵说着又再度泪如雨下。

静江长叹一声,“你别哭了行吗,真的快别哭了,被人看到还以为我怎么欺负你了。多难看呀。这世上好男人这么多,你……”话还没说完,就被孙惠茵打断,用一种近乎娇嗔的语气道,“你就是欺负我了,你就是欺负我了,你明知道世界上那么多男人,我谁也不要,我只要你一个。”

这是最直击人心的情话,静江不由的一震。

他终究是有些心软,从桌上拿起几张纸巾递给她,总不能看着她老拿袖子擦泪,却不妨就是这么一个瞬间,孙惠茵一个箭步冲过来猛的扑进了静江的怀里,双手揽住的他的腰,头埋在他的颈窝里,失声痛苦起来。

“别哭了,别哭了。”静江无奈至极,事已至此,只得拍着她的肩,待她稍稍冷静一些的时候,握住他的肩膀送出一段距离,温声道:“不要这样。”

孙惠茵的泪在脸上肆意的横流,她伸出一只手来,摩挲着静江的脸庞道:“师兄,给我一个机会,给你自己一个机会好不好?算我求你了。”

静江在她的指尖碰上自己的那一刻便觉浑身无力,他漆黑的眸子开始变得复杂无比,有一种压抑在里头,此时任何一个人透过他的眼神都能看出他的挣扎。

孙惠茵深情的凝望着他,手指慢慢的移到了他的眉头,又触及了他的眼睛。

他那双炯炯有神的双眼在她的指腹碰触到的刹那微微的闭起来,再睁开时,他的理智又占了上风,他看见了躲在门后的猫猫,便喊道:“猫猫,你进来。”

“猫猫——!”

孙惠茵下意识的回头,却什么都没看见。

猫猫其实一直都在那里偷看,但他不知道他的爸爸叫他是想她出去化解这场危机,助他脱困,而是以为他的爸爸发现她在偷看,要骂她,所以赶忙缩起头来,蹲□子去,直到片刻之后,她才又玩心大起,站起来踮起脚继续偷看。

可此时的情形已再不复方才那样在静江的控制之内了,他也凝望着孙惠茵,因此没有注意到猫猫的脑袋都已经探出来半个头了。

孙惠茵由此胆子大起来,她很清楚什么时候该对男人使出致命的一击,她一步步的挑逗他,用手指放在他的唇上,轻轻的打旋,泪珠儿同时也含在眼底,叫人看了心都揪起来的疼,不忍拒绝她。

末了,她轻哼了一声:“师兄。”

静江无言的伸出手,用弯曲的食指轻轻拭去她眼角溢出的泪水,继而用掌心握住她的半张脸道,定定的望了她一会儿,柔声道:“别哭了,别哭了。”像梦中的呓语一样。

猫猫在这一刻很愤怒,她想,爸爸妈妈每次吵架,妈妈哭成那个样子,爸爸还叫她滚,死开,有一次大冬天,把妈妈赶出门去,外面那么冷,妈妈站到半夜浑身发抖,要是有坏人怎么办?她和奶奶怎么劝都没用,爸爸坚持一意孤行。最气人的是,自她懂事以来,有记忆以来,无论她的妈妈怎么哭,爸爸总是说:“你就是作,你作给谁看?!”他从来没有给妈妈擦过眼泪,从来没有!而今竟然为了这个女人,给她擦眼泪!!!!!!!

猫猫于是伸出两只小拳头奋力的打着玻璃门,继而一脚踢开大门,闷闷不乐道:“爸爸,都五点多了你知道吗?我肚子饿,我要回家吃饭。”

静江也迅速在那一刻回神,看了一眼钟,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故意附和道:“是呀,都五点多了呢,你妈还在家里等着我们吃饭,再不回去,她该要等急了。”

说着,转过身去,对孙惠茵道:“有什么事以后再说吧。”

猫猫没有流露出任何的情绪,只是微笑着对孙惠茵挥手道:“再见哦,阿姨,我们先走了。”

等只剩下猫猫和静江两个人的时候,猫猫试探道:“爸爸,你刚才和阿姨在干什么啊?”

“唉。”静江叹了口气,问道,“你刚才一直在外面偷看?”

“对啊。”

“那你干嘛不进来!”静江埋怨她,“我叫你进来,你躲起来干嘛。”

“你喊我是叫我进来啊?”猫猫回过神来,“你不是说有话跟她说嘛,让我先出去,我以为被你发现了你要骂我赖。”

静江道,“唉,反正现在麻烦死了。”

于是父女俩回了家,很有默契的,对于今天发生的事,谁都没有提。

作者有话要说:虽然有挺多人对静江有点儿意见,但我更看不起孙惠茵,无论什么借口,都不该做小三,好女孩是不会去做小三的。以前我有个同事,自从被小三抢了男朋友以后,此生致力于抢别人的男朋友,并且每次看到娱乐新闻小三占了上风她都特别高兴,我在想,根据能量守恒定律,一般来说小三最后都没有好下场。当然,偷了腥的更没有好下场。历史一再证明这个经典的不能再经典的理论。

  心猿又意马

  
然而吃饭的时候,不知怎么回事,静江今天的火气特别大。对着月茹是横看也不顺眼,竖看也不顺眼。

猫猫想,回来的时候还好好的呀!
她在一旁观望。

只见爸爸发脾气摔了碗:“你一天到晚到底在忙什么?你这煮的是人吃的东西吗?跟猪食一样。”

月茹忍住火气,尝了一口道:“还可以啊。”

静江用手指着她:“你还敢顶嘴!”

“你今天到底怎么了?”月茹皱着眉,“你是故意找茬吗?”

静江气的双目圆瞪:“我现在都不能说你了是吧?一说你就是找茬。”

“你不是找茬你现在是干什么?大一声小一声的对我吼,跟吃了砻糠一样。”月茹也不甘示弱。
“你说我什么?吃砻糠?我是猪吗?所以吃砻糠!”

“是你自己说的。”月茹斜睨了他一眼,“你说这是猪食,猪才吃砻糠,我可没说这是猪食。”
“你——!”静江气的直指着月茹的鼻子。

“干嘛!”月茹昂着脖子,“你今天发什么疯!”

静江气的‘啪’一声将筷子搁在桌上,接着把一桌子的菜全都扫到地下,连同了猫猫的饭碗。

“你发什么神经病!”月茹尖叫着站起来,她一天工作下来已经很累,回来还要忙晚饭,静江不知道辛苦也就罢了,还挑三拣四。

静江大掌一拍桌子:“我今天就是找茬怎么样!你不是说我找茬吗,我就找给你看!你不是很狠的嚒!一天到晚说要离婚,行啊,要离婚赶紧的,怎么不见你离?”

月茹纳闷道:“我就奇了怪了,你最近好端端的老提离婚做什么?”

她眯起眼睛来,一步步朝静江逼近,“你真的很不对劲,三天两头的说要离婚,我招你了还是惹你了,你老往我头上盖帽子,搞得好像都是我的错,我承认,我当时是提过离婚,可那不也是没办法嘛,你不要我了,我还有别的路可以走吗?你现在跟我提离婚是什么意思,主动不要我了是吗?不好意思开口,所以找个理由搪塞一下我?你说呀,你现在对我已经不是一般的不满意了,而是天天在找我的茬,不跟我离婚誓不罢休的意思。”

月茹的话像一桶冷水,朝静江兜头浇下来,让他冷静了半秒钟。

静江一言不发,还在整理情绪,但不知怎么的,嘴里竟不知不觉的冒出这么一句话:“不要脸。”

月茹喉头一哽,追问道:“什么不要脸,谁不要脸,你说清楚。”

“还有谁不要脸?”静江望着她,“这世上有哪个正经的女人会不穿内裤跟一个男人去公园里玩的,然后差点儿被别人给强¥奸!”

“你——你说什么,方静江——!”月茹几乎是歇斯底里的吼了出来,“方静江你这个畜生,我全是为了你女儿,你当时是怎么跟我说的,你明知道这件事让我最疼,你还故意这样说!”她的眼泪汹涌而出,像她的情绪一样,疯狂的决堤。

她完全没有料到,简直是始料未及,当时静江信誓旦旦的话还言犹在耳,温柔的安慰她说:“你不要胡思乱想,我不会不要你。”可这会子完全反口,将她形容的就像荡#妇一样。

猫猫在一旁‘啊’的一声哭出来:“对不起妈妈,是我不好,是我胡说八道,所以爸爸记住了!”

猫猫此时是在救她,可月茹完全不领情,她想也没想,对着猫猫反手就是一记耳光,怒道:“都是你都是你,全都怪你——!”

猫猫捂住脸,连哭也忘了。

静江见状不由又一阵邪火窜起,一把拎住月茹衬衫的领子,咬牙切齿道,“你打我女儿,你竟敢打我女儿。”说着,揪住领子的手愈发用力,紧紧揪住,将月茹拽的前后晃动,身体完全不由她自主。

“离婚,我要跟你离婚——!”静江几乎是用肺部所有的力气挤压出这句话,随后一松手,将个月茹狠狠一推,月茹踉跄的后退三步,直撞到身后的冰箱上,背部传来一阵撕裂的疼痛。

她情不自禁的哭出声来,像是自言自语一般道:“我到底做错了什么,我到底做错了什么,你要这样对我?”
“我为你生了一个女儿,还把你女儿带到这么大,每天为你洗衣服做饭,动辄被你吼吼骂骂,还不能回嘴,我到底是为什么把我自己委屈成这样!你究竟是为什么要这样对我?”她字字啼血,哭的都是心上流的血。

说着,她眯起眼来,有一种女人的直觉在她脑中不断盘旋,她冷冷的看着静江道:“你有事瞒着我,你最近真的很不对劲,你在外面有女人是不是?”她说道这句,声音干涩又哑然,还带着压抑的哭音,她用手指着他逼问道,“是不是?”

“你神经病!不要胡说八道!”饶是静江嘴上强硬,声音却不自禁的低下来。

月茹紧盯着他逼问:“说,是谁?谁?”

“你不要胡说!”静江不耐烦道。

“我问你是谁!!!”月茹疯了一般的高喊,“是姜瑞香还是小朱?”

“不可能,瑞香是好人,小朱更不会做这种事,那是小蔡?”月茹自己一个个的猜,把可能的人一一筛选,“小蔡也不会,你根本看不上她。哈,难不成是卢丽华?”

方静江此时看着妻子布满泪痕的脸,已然开始有些后悔,诚恳道:“没有,我在外面没有别的女人。”

“不可能。”这回轮到月茹一把揪住他胸前的衬衫,紧追不舍道,“卢丽华算一个,还有谁?不过你不是很嫌弃她吗?怎么,要换换口味?不要白不要?你倒是可以啊,方静江。”

静江试着掰开月茹的手,无果。

他低垂着眼睑,既没有为自己申辩,也没有为卢丽华申辩。

“对了,还有一个。”月茹猛的想起,灵光乍现道,“还有一个孙惠茵,是孙惠茵是不是?”

这一下,静江突然有了反应,他板起脸来,严肃道,“我警告你,你真的不要胡说,和人家孙惠茵没关系。”

“就是她!”月茹一下子捕捉到了静江脸上维护的神情,“难怪啊,难怪你最近每天回家都要提到她的名字,说什么孙惠茵人很好的,人很老实,怎么以前我没有发现,合着你跟人家已经姘上了啊!”

“臭#婊#子!”月茹骂道,“不要脸的臭@婊@子,竟敢勾引我老公,她明明知道你已经结婚了,还来找你,你们都不要脸,不要脸——!”

静江听她骂孙惠茵骂的如此难听,不免有些恼怒,他想,孙惠茵从来都是轻声细语的,唯恐一不小心就伤害了别人,才不会像她老婆这么粗俗,骂人骂的这么理直气壮。

他用手指着月茹的鼻子道:“我警告你,不要再胡说八道了,人家孙惠茵是很老实的人,你要是再胡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