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华应声推门进来,走上前,“禀太子,刚才…”他正想说什么,却发现董若涵在,便嘎然而止。
见此,拓跋凛蹙了蹙眉,道:“你下去。”
董若涵在元华进来的时候,就知道今天自己和太子相处的时间终止了。于是她起来,朝拓跋凛福了福身,便踏着莲步离开。
刚出到门外,她略为顿了一下,听到元华道:“禀太子,刚有消息来,雍亲王一早带着乐平公主离开王府…”
后面她没听到,但有一点可以肯定的,就是太子暗中监视着雍亲王的一切,他为什么如此在意雍亲王的动向呢?忽然想起前些日子外面的流言,说太子看上了乐平公主,想和雍亲王争,无奈落花流水。
太子喜欢乐平公主是真的吗?
他曾经不是为了董若婕抛弃了炎妃然吗?
继而又想起这两天太子阴沉的心情,莫非是为了乐平公主?有可能吗?
董若涵带着侍女下了楼,就见到太子妃在几名丫鬟的簇拥下,迎面而来,侍女绿儿手上正提着竹篮,想必是来看太子的。
她唇角勾起一抺阴笑,走上前道:“姐姐,是来看太子吗?我想你还是回去吧,旧人终不如新人,这个道理我想姐姐比妹妹我更明白的哦。”
董若婕蹙眉,停在她身边,“什么意思?”
第091回:密谋对策,借刀杀人
“…往北的方向走,跟随的只有侍卫那俊,并没有其它人。”元华站立在太子身后道。
拓跋凛眸光一闪,问:“运河那边还没有处理好吗?”
“没有,雍亲王因为要回来拜堂,暂时让工部侍郎监督着。”元华一顿,提议道:“太子,既然他们没有带其它人,我们要不要…”
“不用急。”拓跋凛抬手打断他接下来的话,“比起我们,还有人更焦急,要是他们不知道,你派人去稍作暗示一下。”
元华想了想,明白太子所指,便道:“太子英明,属下稍后派人去办。”
拓跋凛沉思片刻,道:“查出他们新婚当晚怎么回事没有?”
“听说是有人将新娘掳走了,可并没有查到是谁所为,而雍亲王和乐平公主都说是他们在玩打赌游戏,连皇上都相信了,还有,除了新婚当晚,这两天雍亲王都被乐平公主赶出枕霞阁,听说前天晚上,雍亲王回了云归阁,让常夫人去侍寝。”
拓跋凛放下杯子,垂眸问:“你觉得他是真的爱上乐平公主吗?”
元华想起乐平公主来了北越后,拓跋蔺的种种行为,再和以前的行为比较,似有所领悟道:“自返回朝堂后,他放荡的行为收敛了不少,可太后皇上贵妃以及某些大臣送他的美妾,他能收的都收下了,而且她们之间也没有传出争宠弄得宅无宁日,这说明他对付女人有一套。”
“常夫人于她们当中较为特别的一个,她还是皇上赏赐的,会看重一点并不奇怪。乐平公主虽然美,但见惯了美人的雍亲王,断然不会因外表而迷上她,他很可能看上的只是她的背景,又或者她只是一个烟雾弹,至于后面目的是什么,就待查证。”
“元侍卫此言差矣。”左边的厅柱后走出一道青影,手持着一把扇子,步伐潇洒的走过来,他正是八皇子拓跋禛,由沉香楼后门跃上来。
他道:“乐平公主绝对是个尤物,美貌加身份背景,对男人是致命的诱惑,雍亲王说不定对她有几分真心。还有…”他对拓跋凛说:“你有留意到乐平公主那双眼睛吗?有没有觉得她很像一个人?”
听闻他这么说,拓跋凛身体微微一颤,听到拓跋禛继续道:“当初有传闻说拓跋蔺喜欢上炎家那个丫头,可每次有这样的传闻出来,拓跋蔺和别的女人来往更频密,谣言自然就没有了。可现今,那丫头死了,来了一个跟那丫头有着相似地方的公主,会动心并不意外。”
拓跋凛想起不久前,在金銮殿对质那天,乐平公主和拓跋蔺之间的互动,以及乐平公主生气瞪向拓跋蔺时那双美丽灿眸…
曾经因为这双眼睛而注意到她,继而喜欢上她。
之后每次从梦中惊醒,都是因为那双眼睛,哀怨中带着愤怒和深深的恨意,他清楚,此生此世,绝得不到她的原谅。
八弟说乐平公主的眼睛跟她相似,连一个跟她接触不是很频繁的人都这么认为,何况是拓跋蔺?他们自小就那么亲近,虽然后来他们不知何原因闹翻了,但他知道,她对拓跋蔺来说仍是特别的。
这么说,拓跋蔺是有可能因为这样而喜欢乐平公主?
听了拓跋禛的话,元华点头同意,并道:“这些年来,我们一直找不到拓跋蔺的弱点,现在可好啦,知道他的弱点在哪里,以后就好对付。”
“你们以为拓跋蔺会这么容易让我们找到弱点吗?”拓跋凛站起来,斜靠在栏杆上道:“他这么做目的是想引我们上勾,如果我们出手对付他,他若死了还好,万一死不成,反而会反噬我们一口。”
“若是不需要我们用刀呢?”拓跋禛笑道:“再说,杀他肯定要有十足的把握才出手,这次他只带了一个护卫,乐平公主又不懂武功,正是杀他最好时机。”
元华一怔,拓跋凛道:“你想借刀杀人?”
“有何不可?”拓跋禛便将自己的计谋说出来,“他不是去处理运河之事吗?因不久前那边发生了河堤崩塌,有几万灾民等待朝廷的救援,如果他们到达那里,此时灾民发起暴动,在暴动的灾民中混进一批顶尖的江湖杀手,就算他再有本事也插翼难飞。”
拓跋凛想了想,便道:“这方法可行,但不能露出破绽,让人怀疑是我们的计谋。”
“这个当然。”拓跋禛胸有成竹的说:“我们只需要将这个任务推给睿王去办,若失手被查着,也只以为是睿王所做,不会让人怀疑到我们,而我们只坐享渔利就行了。”
“怎么个推法?”
“记得张怀德吗?他是睿王的得力部下,却曾经与雍亲王结过怨,刚好他的妻舅在曹帮任副帮主,我们只需要在张怀德面前挑拨下必能成事。”
拓跋凛过来拍了拍拓跋禛的肩膀道:“八弟,就按你所说的去做,不过,我们不能跟张怀德接触,免得让人怀疑。”
“放心,臣弟心中早有人选。”拓跋禛眉心一拢,忽想起什么,道:“当初太子为何不娶凤晓云为太子妃,若是娶了她,凤相就不得不站在我们这边。”若董钊没被贬还好,现在贬了,太子就失去了半张羽翼,董若婕现在对太子来说,根本没有任何帮助。
闻言,拓跋凛仿佛想起了什么往事,双眸黯然,淡淡道:“就算孤想,父皇也不会这样安排的。”
“为什么?”
拓跋凛不语。
元华接话道:“不是很容易理解吗?皇上不想让太子的势力再扩大,却希望他们兄弟能和睦,所以他一边让雍亲王娶西临公主,一边让睿王娶凤相的千金,一来是希望凤相、雍亲王和睿王能安心辅助太子顺利登基;二来是防备兄弟争夺皇位,更怕到时太子登基后,太子会兄弟等人杀了,所以就用雍亲王和睿王这两股力量来牵制太子。”
“父皇是个多疑善猜的人,现在他与其怕我们兄弟争位,不如怕会被孤取代,孤有外公当靠山,还宇文太傅等人拥戴,所以,即使父皇有多讨厌四弟,仍是会放些权给他来牵制孤。在炎氏倒下后,让拓跋蔺回来,无非是想压制孤,所以,他不会让更有背景的女子做太子妃的。”
拓跋禛微微敛眉,恍悟道:“哦,我明白了,这也是你当初坚持娶董若婕为太子妃的原因,你不想让父皇将你当假想敌?”
同时,他也明白到为何拓跋蔺能得到父皇的宠爱,尽管外界传言他是武承帝的儿子,大家几乎默认了,可他却从没有想过明证身份,每天只风花雪月,花天酒地,对皇位没有窥觎之心,武承帝跟他在一起自然轻松,不必猜疑。
拓跋凛不语,转而凝目远眺楼下不远处的花草,脑里想着拓跋禛的话,他当初坚持娶董若婕为太子妃的原因,是因为怕被父皇猜疑吗?还是…因为年少时那个承诺?
见拓跋凛没有回答,拓跋禛和元华互望一眼,知道这个话题到此了。元华想了一下,开口道:“太子,明天周相的寿辰,我们…”
叩叩叩——
敲门的声音打断了元华的话。
“太子,太子妃来了。”
闻言,拓跋禛随即道:“太子,臣弟先告辞,暴动的事臣弟会办妥的。”语罢,未待拓跋凛颔首,便由来时那样离开。
而这时,董若婕已推开门进来,身后跟着提着篮子的绿儿。元华见此,对拓跋凛福了福身,跟着退了出去。
“有事吗?”拓跋凛脸色阴沉。
“妾身见你这两天都在喝酒,担心你的身体,特意下厨炖了补汤给你。”董若婕示意绿儿将补汤盛好,然后自己亲自端到拓跋凛面前,道:“妾身顺便向你道歉的,昨天是妾身的不对,不应该冲动,独自对付乐平公主。”
昨天回去后,太子知道了这件事,便将她骂了一顿,而自己因为心中也有愤怒,顶了他几句,两人不欢而散。尔后,听闻他去了云侧妃那儿,她才惊觉自己已没有条件争宠。以前她有娘家作靠山,可娘家根基未稳便倒台了,若她再任意挥霍两人多年建立的感情,迟早会失去此刻拥有的。
刚才在楼下,董若涵刻意的嘲讽和挑拨,更让她明白自己的处境。
旧人不如新人。没有人明白这句话给她带来的疼有多深?如果不是她觉察得早,今天的太子妃又岂是她呢。
已被她抓到的东西,不管是人或权力地位,只要她没有死,绝不会放手!
拓跋凛没有接过汤碗,盯着她,唇角扬起,勾出一抺冷冷的嘲笑,“爱妃温柔贤惠,处处为孤着想,何须向孤道歉。”
端着汤碗的手一顿,险些把碗里的汤洒落,董若婕的心不禁一阵慌乱,她知道拓跋凛这次对她真的失望了。
哐啷的一声,汤碗由她手上掉落,泪水滚出眼眶,她扑上前去,将他紧紧搂住,哭着道歉:“凛,对不起!我以后再也不敢乱来,一切都听你的,好不好?”
以前只要她一哭,他就心软,虽然她很不想如此,但为了挽留他的心,就算不屑也要尝试。
第092回
拓跋凛眸色一暗,动手推开她,“你回去吧。”
“我不!”她不依,又伸手去搂住他,“凛,求你别生我的气好不好?以后你说什么我便做什么,绝不会耍什么心机了。”说着说着,她眼眶的泪水已将他胸前的衫弄湿一大片。
今天早上,她被召进宫里。皇贵妃知道昨天的事,她被皇贵妃训了一顿,至今皇贵妃警告她的话仍深深的绕萦脑里。
“以前念在你救过凛儿和他对你的执着,又见你父亲支持凛儿的分上,本宫勉强能接受你为太子妃,只要你以后能帮凛儿,做他的贤内助,但是,本宫绝不容许一个拖累他的女人在他身边,自骊山回来后,你自问自己做过什么?华清宫的事别以为其他不知道,本宫却很清楚,你若还想坐在现在的位置,那回去好好的反省一下,若再有下次,别怪本宫无情!”
她知道这次是真的,皇贵妃一直不待见她,若再犯错,她再也得不到原谅。这是最后一次,今天她一定要得到丈夫的原谅,和她重归于好,只要她再次怀上孩子,就不怕地位不保。
可惜,经过华清宫那件事,拓跋凛对她已有别的想法,再加上想起那晚,自己和别的女人在乐平公主‘身旁’做那种事,甚至激情的时候,还叫着乐平的名字时,他胸口就憋着一股无法愈解的郁结。他以为经过那次后,她得到教训,不会再插手自己和乐平公主的事。
昨天让她进宫,无非是想她跟乐平公主和平共处,不能成为无话不谈的朋友,至少关系不要弄得太僵,谁知她竟然还故技重施,完全没有把他的话听入耳里。令他愤恨的事,若不是宫里有人早来通报他知道,她根本不打算对自己坦白,还想将责任推给别人。
不过,他心里虽然愤恨她的行为,可她毕竟曾救过自己的人,还跟了自己那么多年,再说,若不是他和母妃要她让出太子妃之位,她也不会算计起乐平公主来,何况现在的情况,更不能让父皇看到他们夫妻不和。
“希望你以后记住今天说的话,若还有下次,真的无法再原谅你了。”他微微推开她,伸手拭去她眼眶的泪水。
他的语气平稳中透着威胁,听着似是原谅她了,但是,她知道真的没有下次了,而她也知道,自己现在最需要的就是挽回丈夫对自己的信任和皇上对也的印象。
“那明天周相的寿宴,臣妾可以跟你一起去吗?”自昨天的事传出后,关于她和太子不和的传言已遍布各街各巷,为了董家的面子和她的前途,明天的宴会她必须出席,而且要和太子一起,这样就能澄清外面她和太子的谣言。
拓跋凛和她的想法一样,因此并没有拒绝她,坐下来,开始享受她带来的糕点。
一直站在楼下假山旁的董若涵,她以为董若婕进去后,会很快被赶下来,可等了很长时间,都不见她下来,便知道拓跋凛已和董若婕和好了。
她既气愤又嫉妒。
“暂且让你享受几天的温存,过后你无法再缠着他了。”她阴森地朝三楼瞪了一眼,便带着丫鬟拂袖而去。
…
这日夜深,位于京都城周府大宅的密室,烛火通明。一名黑衣人跪在案桌前,拱手道:“爷,上头说雍亲王带着新婚妻子去了沪州城,身边只带了一个护卫。”
“只带了一个?”闻言,站在案前,背着黑衣人的周涛转过身来,“确定了?”
“确定。”黑衣人面无表情道:“上头还说,有个计划需要爷配合。”
“什么计划?”周涛脸上掠过一抺兴奋,“要怎么配合?”
黑衣人将上头交待的事说了一遍,周涛拍手叫妙,于是拿起笔墨,写了一封信函,将它交给黑衣人,并交待了一些话。
周涛在黑衣人退出去后,又写了一封信,然后叫了个侍从进来,把信函和一块令牌交给他,并叮嘱道:“谨慎些,别弄丢了。”
“是。”
侍从退出去后,密室另一扇门缓缓打开,走出一名穿深蓝色锦袍的男子。他是周涛的大儿子周景鸿,目前任殿前军都指挥使司一职。
“爹,不就杀一个亲王,何须动用组织的势力?”周景鸿向来自傲,刚愎自用,根本不把这个浪荡不羁、风流成性的闲王看在眼里,认为这种的人,不配他花心思铲除。
周涛道:“以前爹也会这样认为,所以每次都会失败。爹让组织出手,只是担心江湖手杀失败了,好有个后备。”他冷笑一下,“本相就不相信,他能躲得连环追杀。”
“其实多此一举,当初他在京城孩儿就能将他杀了。”当时拓跋蔺初回朝堂的时候,他曾想过除去此人,只是让周涛多拦住了。
“爹多次告诉过你,他是皇上叫回来的,就是皇上的人。若在京城里杀了他,皇上会怀疑到凛儿。凛儿此时不便插手这些,我们只要为他铺路,让他顺利登基。而雍亲王若死在京城外,我们就可以将责任推给是江湖恩怨。”
周景鸿皱眉道:“你最后动用了组织的人,皇上会相信吗?”
周涛笑道:“这个你就放心,爹会将他们扮成‘逆水殿’的人,没有人会怀疑到我们来。”
“逆水殿?”周景鸿一怔,道:“那是五年前江湖新崛起的一股新势力,据说殿主是一名神秘人,武功盖世,没有人能见过他的真容,黑白两道对他十分敬重,而他们的生意和门徒更遍布各国各地。”他很早就听说了这个组织,殿主既然是江湖人,也是一个商贩,这些年来,积累的财富可居各国首位。
“没错。”周涛一副顺我者昌,逆我者亡的语气说道:“爹一直想网罗他们,若能得到他们的财力支持,夺位绝对事半功倍,可惜他们不识抬举,竟然连洽谈的机会都不给,既然不能为我用所,那就将它摧毁。”
他在朝里的势力已没人挡,现在就差财力,若能得到逆水殿那些财富,用来招兵买马,就算没有白虎令,他一样能呼风唤雨、睥睨天下。
周景鸿想了一下,摇头道:“逆水殿那不应该就这样毁了,若毁了朝廷必然将那些财富充公国库,我们什么也得不到。董钊已到永州上任,他很快就接手那边的事,若要成功还需要大量的银两。”
听了儿子的话,周涛点头道:“鸿儿说得没错,明天爹的寿辰过后,就约凛儿和几位大臣到密室里再商量一下。”
“好,就这样办吧。”
父子俩商议完毕,便离开密室。但他们万料不到,明天的寿辰会出了意想不到的事。
寿宴当天,前来道贺的都是朝堂上响当当的人物,还有全国各县城的达官贵人。宴会前,宾客全齐聚在周府的景阳楼,楼内早就搭好戏台。
众人由侍从带着,对号入座。
听说是请来国内最有名气的“梦仙”皮影戏班来唱戏。此皮影戏班的故事新颖,人物皮影制作考究,工艺精湛,配起独特的乐曲,表演起来生趣盎然,活灵活现,极受大众喜爱。
今天他们演出的故事叫‘仙落凡尘,李代桃僵’。
当众人看着白幕上出现的平面偶人之影,再配着独特的旁白和乐曲,故事是以一个富家千金在江边救了一名受伤落水的英俊少年开始。因为男女有别,又怕以后会落人口实,所以这位富家千金一直蒙着脸。少年虽然受了很重的伤,时昏时醒,但他知道救自己是一个蒙面女孩,她日夜的照顾,让他很感动。
醒来第一句话便说,他此生以来,第一个不知他身份,却对他如此用心照顾的人。富家千金阻于身份,不便告之自己真实身份。少年也怕说出自己的身份会破坏了彼此的气氛。
醒来的第二天,少年的随从找到他,由于要急着回家,少年将一块玉佩塞给富家千金,并说这玉佩是代表他的身份,是送给未来妻子的,不管她同意与否,以后只要拿着玉佩到奉天府,将来他一定会娶她为正妻。未等她回答,便带着侍从离开。
富家千金回到家后,将自己救人的事告诉了蜜闺,蜜闺见到少年的玉佩,便问她索要,富家千金因为有未婚夫,不便收藏异性的东西,所以就送给了好友…
故事的开头,配以音乐与奇特的唱腔,被演得活灵活现的,渐渐的,开始感觉这个故事情节有点熟悉,但随着表演者的精湛唱功,将众人的情绪被带动起来,随着故事的起伏而沉迷其中。
但在座里有两个人却很清楚,这个故事要说的是什么,虽然人物的背景换了,可故事的情节却无法忽视的。
董若婕脸色苍白,极度不安地看向身旁边的丈夫,见到拓跋凛削薄的嘴唇抿得紧紧的,刚毅的脸部线条越发的阴鸷寒酷,她不由的打了个冷颤。
他定联想到当年的事情了,怎么办呢?若他知道当年救他的并非自己,他会怎么对她?
就在此时,有个极轻柔的声音传进她耳里:“董若婕,想知道这个故事谁提供的吗?”
她心猛地一惊,环视四周,见众人目光都盯着白幕上的皮影,并没有发现异常的人物。
你是谁?她正想这么说,声音又传来。“别出声,现在走出楼对面的风雨亭里,有人想见你。”
她又四周张望了两眼,没有发现可疑的人。然后又看了一眼拓跋凛,见他目光阴沉地盯着前面的白幕上,也没有发现自己的异样。
董若婕并不想去,可那个声音又响起。“若你不来,我会告诉他,炎妃然现在在哪里?”
炎妃然?难度她没有死?
室内温度不高,可董若婕的额头却出了一层薄薄的汗,脸色越发的苍白无色,手脚都颤抖起来。
她咬了咬唇,把心一横,悄悄的站起来,静静的离开。
拓跋凛似乎察觉她的离开,转头,盯着她的背影,直到她走出门外,才将目光收回来,投向白幕。
这个故事没有人比他更清楚,面里的对话跟当年他受伤时,被那女孩救起来时一模一样,甚至比起董若婕跟他提起来的还要具体,就连那女孩在他装睡时,自言自语那段都表演了出来,还有她讲给他听的小故事。
曾经他跟董若婕提起那个小故事,董若婕竟然说没听过。他以为时间久了,她忘记了。可是,现在看这皮影故事,演得很逼真,除了人物背景改了,情节是一样的。连后来他和炎妃然在一起那段都演出来,只是少年的背景是富家少爷,家族与富家千金是对立关系。
富家千金的蜜闺拿着那块玉佩与少年相认了,瞒着她与少年私下来往。后来少年为了家族的事业,接近富家千金,结局是以富家千金爱上少年,最后被他抛弃,还弄得家族破立,少年最后娶了富家千家的蜜闺为妻子。
表演落幕,拓跋凛腾地站起来,绷紧俊脸,握紧的拳头青筋爆起。
如果这个故事套在他身上,那么,救他的并非是董若婕,而是炎妃然。
“出事啦,出事啦!”未曾给他细想,就听到楼外传来一阵吵杂的声音,有个女声高喊道:“太子妃掉到水里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