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水?他不作他想,一个箭步奔出去。
刚散场的宾客还没有走,听到太子妃落水,也纷纷走出去看看什么情况。
第093回
丫鬟不知道如何是好,又找不到竹杆,在原地团团转,有几个胆子小的丫鬟开始哭了。
“怎么回事?谁、谁落水啦?”周府的管事跑过来,见到湖里已有人跳下去,将人往岸啦。
“是太妃啦。”有丫鬟答道。
“什么?太、太子妃?”管事吓得脸色都变了,顿感不妙,今天是相爷的寿辰,怎么太子妃却在这里掉下水里去。
他立即吩咐丫头去准备干净的衣服和煮姜汤,甚至还叫人去请大夫过来。落水可大可小,万一落下寒症就惨了。
听到呼救声,景阳楼的人纷纷跑了出来看怎么回事。
管事怕再惹生事端,让人上前疏散人群,毕竟太子妃身份尊贵,而且还是女子,落水湿身是必然的,若看到不该看的东西,定被上头责训。
当拓跋凛赶来时,正好见到董若婕被人由水里托起来,他挤上前,伸手将她弄上来,让她把小腹伏在栏杆边上吐出几口池水,又有小丫头拿了衣裳过来给她披住,扶她到景阳楼的更衣室换上干的衣裳。
“太子妃不是懂泅水的吗?怎么掉到湖里不会自己游上岸,却要人救上来?”拓跋凛正想跟上去,忽听到有人嘀咕,他顿住了脚步。
“是啊,传言多年前她救了太子,应该会泅水才是。”
好像没有人发现拓跋凛没走开,几个丫鬟围在一起议论开来。
“刚才皮影戏的故事内容跟太子和太子妃那个传言好相似哦,会不会那个富家千金的闺蜜就是太子妃,那个富家少爷是太子呀?”
“有可能啊,如果当年是太子妃救了太子,为什么刚才她掉到水里,在水里不断的挣扎,分明就不懂水性的人。”
管事还没有走开,见到太子站在一边不动,又听到几个丫鬟在轻声交谈着,顿时怒道:“你们几个什么忙都帮不上来,还敢在这里碎嘴!万一太子妃出了什么事,你们都得吃不完兜着走!还不回去干活?”
“是,是!”
嘀咕的几名丫鬟不经意抬起头,见到拓跋凛就站在她们几步远的距离,吓得连忙跑去干自己的活儿。
董若婕不懂泅水?这么多年,他怎么没有想过这个问题?难怪她从不提这件事,是心虚吗?
思及此,他的心弦紧绷,脸色苍白。
周涛走过来,对拓跋凛道:“凛儿,抱歉,让太子妃落水。”
“外公,别这样说,这是意外,谁也不想的。”
“奇怪了,太子妃不是在看戏吗?怎么会走来湖边,还掉了去?”竹湖里各处栏杆皆是新近修整过的,若不是很不小心,断不会轻易就落水。
拓跋凛道:“这要问下小婕才知道,我进去看看她怎样了。”
周涛会意道:“去吧,景阳楼里的人我让人带去欢聚堂,你好好的陪陪太子妃,今天她必定受惊不少。”
拓跋凛点点头,便往景阳楼走去。
董若婕换好干净的衣裳,转出屏风外,便见到拓跋凛走进来。小丫鬟收拾了她的湿衣物就退出去,将空间留给了他们。
两人没有说话,一直站着。董若婕不安的扭着衣袖,脑里仿佛停止了动作,一时不知道如何打破彼此的沉默。
“凛,我…”
她犹豫了一下,刚开口想说什么,就被拓跋凛打断了。“为什么看到一半就走出去?掉落湖里是因为心虚吗?还是想跟我装可怜吗?”
她嚅嗫的道:“我、我没有。”
“没有?”他微眯起眼眸,静静地看着她,眼神锐利的可怕,薄唇轻启,一字一句的问:“小婕我问你,你老实的告诉我,那年我受伤掉到河里,救我的人是不是你?”
董若婕心中不由生起一阵恐惧,但她很快就冷静下来,强作平静的说:“当然是我,你问我这干什么?”
“那我问你,刚才你掉到水里为什么不自己游上来,你不是会泅水的吗?当初我掉到水里,你不是游过来,将我拖上岸的吗?”他说话的时候,将脸慢慢凑的近她。
“因为我…”她害怕地咬着下唇,身体不由的往后退了一下,拓跋凛第一次用这么严厉冷酷的眼神瞪着她,垂下的双手紧紧地握着,指甲已深深的陷进肉里,深吸了一口气道:“因为我脚抽筋了,而且我很久没有游水。”
“脚抽筋?”他很失望,到了这个地步,她还想骗他,是不是抽筋怎么会看不出来呢,她上岸后,走路的脚步虽然有点踉跄,却一点都看不出是抽筋。“那你解释一下,为什么他们知道的细节比你还要清楚,对那时的情形比你还要熟悉?”
“我怎么知道。”她脑里飞快的转动,想找出能说服他的理由,强辩道:“一定是他们听了我们故意放出去那个传言,自己自编的,纯属巧合而已。你是我救上来的,细心照顾你康复的人是我。”
“是吗?”他冷笑一声,“当初我是有怀疑过你,只是你有那块玉佩,所以我相信了你。”说着,他突然一手将她拽过来,拖着她往外走。
“去哪?”
“为了消除心中的疑惑,只要你能证明你会泅水,我就相信你。”
什么?董若婕脸色倏地一变,随即想到他想要做什么,他想她跳下水里证明。于是她挣扎道:“我不要,凛,我不要去。”
他突然将她推到门板,双手抵着她的肩膀,逼问道:“那你告诉我,那天救我的到底是谁?”
望着他冷酷不容辩驳的神态,董若婕知道自己若再不说真话的话,他真的会将自己掉到水里去证明,可是就这样承认吗?她努力了那么久,难道就这样放弃了吗?
她这样做,不只是为权为利,她也是因为爱他啊。
看着董若婕想说却又不敢说的表情,拓跋凛不用再逼她也知道答案。他放开她,仿佛受了打击般往后退了两步。他一直以为自己很聪明,只有他能算计人,却没想到仍是被人算计到。
和炎妃然在一起时,虽然她在独处喜欢自言自语,她的笑声和她的哄人吃药的方式跟救他的女孩是那么相似,但董若婕早已拿着玉佩跟他相认,所以他从没有怀疑过董若婕不是,若不是她掉到湖里,只怕她会一直隐瞒自己吧。
他闭上眼,做了一个呼吸,仿佛做了一个什么决定般,踏步离开。
见他要走,董若婕心一急,脱口而出道:“我骗了你,你何尝不是骗了我。你说你爱我,可由始至终,你最爱的人是炎妃然。”
拓跋凛顿住脚步,缓缓转过身,凛然锐利的眸子狠狠地瞪着她,眼神无比的寒冽与阴鸷,仿佛要将她拧碎般。董若婕瑟缩了一下,背脊泛起寒意。自那件事发生后,炎妃然这三个字便成了他们彼此的禁忌,这一年里,谁都不曾提起过。
可现在她说了,他会怎么对她?
拓跋凛瞪了她一会,什么话也没说,拂袖而去。
看着他的背影,董若婕整个人也如脱力一般,颓然坐在地上,掩面而泣。
热闹的寿宴突然生了这场意外,大家心里虽然好奇,可没有人敢去深究,但那天后,李代桃僵的故事却传遍了京城里大街小巷,茶楼小馆卖艺演唱者,妓院里的歌舞团或街头巷尾的说书人,将这个故事演说的精彩绝伦。
某些有心人,还将这个故事跟太子和太子妃的恋爱故事拿出来比较分析,很自然的将富家千金看作是炎家大小姐,而富家少爷就是太子,千金的闺蜜是太子妃。董若婕为攀龙附凤,冒名顶替好友,拿着玉佩去骗取太子的真情的传言又被传播开来,甚至连皇宫都知道。
冒认太子救命恩人可是件大事,而且对方还是太子妃,不管是不是真的,所谓无风不起浪,武承帝立即让人查办此事以停息这些流言。太子妃暂时被圈禁起来,云侧妃接管了太子妃所有大小事务,常与太子出双入对的,有望会被提为太子妃。
远在京都城千里外的炎妃然,收到芊蔚传来的信息,心情特别舒爽,当然,让她心情更爽乃是有位王爷小厮。
赶了三天路,昨晚他们到达了沪州城,她原以为拓跋蔺会带她去住某住官员的府第或官府的驿站,谁知带她去投宿客栈,只要了一间上房,而那俊因为有任务,在进城后就没有跟随。
拓跋蔺倒是很自觉,她还没有开口,一进房便帮她整理行李,把她的衣服由包袱放入柜里挂好,又叫店小二抬热水给她洗澡,他甚至还想帮她擦身,却给她赶出房里。
洗完澡出来,看到热气腾腾的饭菜,还全都是她最喜欢吃的,说真的,她还真有点感动的,不过她并没有表现也来,而他殷勤地为她盛饭,挟菜,饭后他又带她出去走走,回来帮铺床,做尽了一切侍从该做的事。只是他不愿意分床而睡,死皮赖脸的要当她的棉被,不会对她有非分的动作。
一间房一张床,既是夫妻不睡在一张床,难道要赶他到外面吗?就知道他没安好心,难怪不带侍从和丫鬟,原来他是想过二人世界。
幸好一整晚他算守已,倒是自己,因为半夜冷,而他身体就暖炉,醒来后发现自己像八爪鱼一样抱着他。
第094回:两小口的尴尬情事
幸好一整晚他算守已,倒是自己,因为半夜冷,而他身体就暖炉,醒来后发现自己像八爪鱼一样缠着他,一下子脑充血,脸红的像会滴血一样,尴尬非常。
幸好他还在睡,不然看到她的样子,肯定很得意。怕会惊醒他,她慢慢放开他,然后翻身背对他,再将被子轻轻用力扯过来,却怎么也扯不动。她微微侧身一看,原来被子一边被他压在身下,除非靠着他,否则她就没被子盖。
她恼了,透过帷幔,看看外面的天色已大亮,平时这个时候,她已起床了。
于是她用力推了推身旁的男人,“喂,我要起床啦。”
拓跋蔺动了动,口齿不清的说着什么,但并没有醒过来。她再推了一下,嚷道:“喂,我要起床啦。”
他突然握着她的手,用力一拉,没有防备的炎妃然跌落在他身上,手脚并用地把她擒抱住,“再陪我睡一会。”
“我不!”她挣扎着要起来。
“吻我一下。”
“我不!”
话刚落,谁知他搂着她突然翻身,将她压在身下,结实硬朗的身躯完全压在她柔软的身体,不知是有意还是无心,他把手探进了她的底衣下,抚摸上她柔腻的肌肤。
“住手…”她轻喘着,双手推着他的胸膛,不安地蠕动着身子,“拓跋蔺,我叫你住手…”
他置若罔闻,双腿挤进她的腿间,以自己的硬挺隔着衣物磨蹭着她的腿心,将脸埋在她的颈间,嘴角泛起邪邪的笑意,完全没有刚醒过来的慵懒。
“娘子,为夫不想再等了。”
炎妃然没有发现他醒过来,以为他还在睡梦中,“拓跋蔺,你醒过来,快住手…”她推着他的肩头,脸上的表情有委屈有无助,一大清早,就遭狼压,叫她如何不委屈,早就知道昨晚让他睡地下好了。
拓跋蔺毫无所动,继以灼热的唇轻吮着她柔腻的肌肤,轻柔道:“我们是夫妻,我们现在洞房好不好?”他一边说着一边舔着她的脸颊,湿润了她的小脸。
什么?在这里?在许多人睡过的床上,跟他洞房?
这怎么行啊!她拒绝道:“不要,我不要在这里,你快住手,放开我!”
怕他真糊里糊涂的在这里强要自己,炎妃然踢着双腿,想从他身下挣脱出来,听着他轻喘的声音,猛地感觉到他那儿在自己腿间磨擦着,这才意识到自己无意中做了什么动作,顿时不敢动。她咬紧牙关,狠狠地瞪着他,忽地感到腿间一片湿热,她不敢置信地看着他微微泛起红晕的脸颊,一脸震惊。
脑里有片刻的空白,等到回过神来后,炎妃然恨不得把拓跋蔺万剐千刀,他居然这张众多人睡过的床里、在她身上高氵朝了!
她有洁癖的,而且还是她重生后的第一次,怎么可以这么随便就…虽然两人没有真的做了,可这样也不行。冷眼看着埋在自己胸前的人,话不经大脑轻哼道:“这么快就射了,肯定…以后跟你做夫妻能正常吗?”
其实她是想说,这么快就射了,肯定以前被用多了,现在不行了。可话到嘴边却换了另一种说法,只是仍是有损男性尊严的话,她后悔也来不及了。
她知道有些时候,男人是不能随便挑衅的,何况她现在所处的形势对自己不利。他的喘息声仍清晰的在耳边,不敢再说什么刺激他的话,只是两人此刻的姿势极暧昧的。她试着推了推他的肩头,见他不动她也不敢有所动作,腿间那灼热提醒她,压在她身上的“禽兽”随时都可以更禽兽一点。
她小心翼翼地尽量不去撩拨他,连呼吸也不敢过大,可尽管如此还是抑制不住自己起伏的胸膛,心脏不受控制地跳得飞快,隔着薄薄的衣裳,他们紧紧贴在一起,她能感觉到他身上的热度,以及他心脏的律动。
拓跋蔺抬起头,深幽的双眸看着她,在经历了高氵朝后所有的感官都沉浸在之后的余韵中,他在她脖颈边轻吮轻咬着。
炎妃然闪避不到,又不敢乱动身体,而他缓缓伸手至她的眼角,支起身子看向她,眼底带着深浓的情欲色彩,轻轻撩开贴在她脸颊上的发丝,低头在她耳边吵哑着声音道:“也许我们可以再试试。”
一整晚被她缠着,在他身上不停的磨蹭着,他忍着不敢对她乱来,好不容易睡着了。可醒着比她早,闻着她身上淡淡的幽香,再加两人身体紧贴着散发的体温,让他身上那儿早就活跃不已,见她似要醒来,才故意假装未醒。
要她吻自己才肯醒过来,只是想逗逗她,没想到却玩过头了,他承认刚才太逊了,但那只是意外,若再来一次,他会叫她把话收回去。
“谁要和你试?”看准他不备之时,她突然翻身,双手使力将他推到床一边,随着一声闷哼,迅速地翻身下床,随手拿起软枕就往他身上扔去,警告道:“你以后再和我耍流氓试试看!”到时候可不是用软枕打这么简单了。
拓跋蔺接住砸过来的软枕,笑着看她逃命般跑进更衣室,拉上门,他抬手抚了抚微微发痛的后脑,刚才被她推开时,不小心撞到墙上。
这时,店小二在外面敲门,他下床去开门,小二端着洗脸水站在门外,他接过来,并叫他替他们准备早点。
炎妃然靠在衣柜上平复自己乱了节奏的心跳,片刻后才压住了心中的悸动,双手捂着脸颊抬头看着屋顶,眨着眼睛自我安慰道:“那混蛋一定是没睡醒,一定是这样!”
可她知道,他说要再试试看时,那语气和表情是极认真的,根本不像没睡醒的样子,他是在装无赖,无非就是想占她便宜。
思及此,想起他在自己身上做的事,脸上像被火烧了一般,烫得厉害。又伸手摸摸自己大腿处,感觉怪怪的,好似他把东西直接射在她腿上了一样。她低头一看,果然看到那里湿了一片,于是打开衣柜,拿出一套淡绿色衣裙,脱掉亵衣裤,准备换上时,不经意看到一套宝蓝色的男装衣服。
她将衣裙放回去,拿出男装,展开来一看,跟她衣服尺寸一样,难道这是拓跋蔺为她准备的?想了一下,决定换上男装。
“娘子,要不要为夫帮忙?”
拓跋蔺的声音在外面响起时,炎妃然正好穿上外套,她道:“不用,你走开啦!”死混蛋,肯定又想耍流氓,幸好她将门锁上了。
“娘子,为夫也要换衣服,不如让为夫进去…”
他没说完,门“唰”的一声被拉开,炎妃然已穿戴好,满脸怒容站在他面前,与他错身而过之际,出其不意地往他小腿踢了一脚,骂了一句:“死混蛋!色狼!”
“娘子,为夫没惹你啊。”拓跋蔺单脚站着,抱着小腿,装出很痛苦的样子。
没惹?刚才在床上那只禽兽是谁?不过她并没有说出来,只是回头瞪了他一眼,然后跑去梳洗。如果她有回头看,定能捕捉到身后那男人唇角上扬的诡笑。
接下来一整天,拓跋蔺先是带着她前去看运河上修建堤坝和石桥的进展,对这些她并不懂,看他跟监工交头接耳的讨论着,她站在一旁极度的无聊。还好,他并没有让她等多久,她只无聊了几个时辰,后来他将事情交给工部侍郎,带她巡视了一圈,向她讲解目前的状况和以后需要做的事。
夏季时雷雨较多,河堤崩决,淹死人口无数。前两年河堤坝才修一次,可并没起到作用,前些日子修建石桥倒崩,他上次前来已查出原因是与决堤有关,显然是有人偷工减料,只是证据还不足。加上拔下的赈济银两被盗,他此行的任务责任重大,可又不能公开查证,所以,他要她无论以后他要她做什么,别气质疑,照着办就行了。
“以后你就现在这样的打扮,别人问起,就说你是我的护卫。”
今天她一身男装打扮,柔黑的长发高束起,用条紫色丝带绑住,以条紫色绸带当抺额,艳丽无双的五官配合简练俐落的妆扮,令人有股说不出的英姿飒爽。
“不是你当我的小厮吗?”炎妃然提醒他道,来的时候他们已谈好了,他要当她的侍从,怎么这么快他就出尔反尔?
“是没错。”拓跋蔺像哥们儿般揽着她的肩,边走边道:“让你当我的护卫,只是做给别人看的,私底下本王仍是你的小厮,陪玩陪吃陪睡如何?”
“陪睡?”炎妃然想起早上那一幕,敏感地觉察到他话里另一层的意思,停下脚步,嘴角勾笑、黛眉一挑,道:“你是不是皮痒,欠揍是吗?”
拓跋蔺怕晚上被罚睡地板,立即解释道:“别误会,为夫只是想当你的暖炉,没别的意思。”
“你还想?”
说着,炎妃然用手肘撞了他胸膛一下,他身子往后一缩,“我…”
“王爷,请留步。”
就在这时,身后出现一行人,领头的是一名儒将打扮的中年男子,可能保养得宜,体态优雅且风度翩翩,笑起来甚至让人心生好感。
他是谁?她以眼神询问。
第095回:热情款待,一番心意
拓跋蔺凑到她耳边,低声道:“一只柴狼。”
柴狼?听他这么说,炎妃然会意了,用隔音密语道:“你这次的任务是他吗?”
拓跋蔺露出一丝激赏神色,夸奖她一句,“还不笨嘛。”
“原来你是来工场巡察啊,难怪在客栈没找到你。”杨立万笑着拱手行礼,极为客气说道:“上次您来时匆匆,没能尽到地主之宜,实在惭愧。现在王爷又来了,怎么也不事先知会一声?好让卑职准备准备。”
拓跋蔺微笑着答道:“哪里哪里,上次还有些工作没来得及处理,此次来主要是找个可靠的人来接管本王的事务,找到就离开,不必麻烦到杨太守了。”
杨太守?原来他是这座城的太守杨立万。
炎妃然忽然记得炎家出事前,曾有一宗贪污案,是沪州城的知府陈志明的儿子上京告御状,说自己父亲被奸人所害,而所告之人就是当地的太守。
陈志明的儿子在京时曾巧合与她认识,当时她就将此事跟拓跋凛说了一下,希望他帮帮陈志明的儿子。拓跋凛却说她不懂官场的是非黑白,陈志明的案件早定了案,秋后处斩,若他儿子还坚持要告御状,只怕最后连命都没有。还劝说她别管此事,皇上既然定了陈志明的罪,就不可更改,否则连她都会受到牵累。
她就跟陈志明的儿子说这案结了,很难翻案,她就劝他不如在执行刑罚前,去见见父亲最后一面,可他却坚持要告,还坚持说自己父亲为官清廉,是有人故意栽赃陷害。
她有心想帮而无力,后来她在哥哥面前抱怨了几句,哥哥问了她陈志明的儿子住的客栈,并交待她以后别再管此事,也别再跟陈志明的儿子接触。她虽然不懂其意,但也遵从哥哥的意愿,后来陈志明的儿子如何,她不知道,因为没过多久,炎家便出事了。
现在看这个杨立万不像怎么看都不像大坏蛋,可拓跋蔺又说他是一只柴狼,难道这个人真的是披着人皮的野兽?
“怎么会麻烦呢?王爷可是新婚就将妻子丢下前来公务,实在令人敬佩!卑职能请到王爷前来府里小住,乃是荣幸之至啊。走吧,就让卑职做一次东道主,小小的客栈怎么住得舒服呢。”杨立万奉承道,笑容十分亲切,态度也十分强硬,不让他们拒绝,直接抬手吩咐人去客栈拿他们的行李去太守府。
这个杨太守未免太热情了吧。正所谓无事献殷勤,非奸既盗。越是亲切的人,背后必定有所图谋。
她扯了扯拓跋蔺的衣袖,希望他拒绝。
拓跋蔺只轻轻拍了拍她的手,笑着道:“杨太守如此盛情,本王若再推拒就太说不过去了,本不想这么麻烦的,那就打扰几天了。哦,对了,这位是本王的朋友,这几天她会和本王一起的。”说着,他推了推站在身旁猛扯他衣袖的炎妃然。
不是说叫他拒绝的吗?怎么却接受了呢,还将她介绍给别人。她暗自用力狠狠地捏了一下他的手臂,然后皮笑肉不笑的看着杨立万,“杨大人好啊。”
杨立万打量着炎妃然,笑呵呵道:“原来是王爷的朋友,果然一表人才,刚才还在想,这是谁家的公子,怎生得如此俊俏迷人,既然来到沪州城,那就要多住几天,好好的游玩一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