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真:
十六世纪一个盛夏的午后,外出狩猎的伯爵Richard遇见在河边洗衣的平民女子Rose,他们一见钟情。但当时的爱尔兰皇室却因为血统问题坚决反对他们结合,把那个提出一个几乎不可能实现的要求刁难Rose,除非她能在一夜之间缝制出一件长度符合从皇室专署教堂征婚台前至大门的白色圣袍。伯爵幻想的婚事似乎已经幻灭,但Rose却和全镇人彻夜未眠,在天亮前缝出了一件精致简约又不是皇家华丽的十六米白色圣袍,当这件长袍于次日送至皇室时,皇家成员无不深受感动,在国王及皇后的允诺下,婚礼得以举行,而世界上第一件婚纱由此诞生…会告诉你这个故事,是因为我要送你的,便是一件婚纱。
我不知道它和Rose的那件比会不会更漂亮,但我知道,穿上它的你,一定会是世界上最美的新娘。
可知道我为什么要亲手设计一件婚纱给你?
因为认识你这个可爱的笨小孩,是我失去Lucia之后最幸运的事。
也许你会因为我提起她而不开心,但在那段阴暗耻辱的岁月里,她是我唯一的光明。
有很多事情,我不愿让你知道,或许你会怨我,但我依旧坚持,我愿你始终单纯明净,快乐地行走在阳光下。
你说你不要和我分手,你说你爱我,我不能否认心中的震颤与欢喜,然而你无法体会我的恐惧。
有人说,时间可以治愈一切,我不这么认为,伤口其实一直存在,会用伤疤覆盖来减轻伤痛,但它永远不会消失。而我,正被过往的一切反噬。
对不起,我无法因为你的执着和委屈,就去回应你的感情,把你留在我身边。
我宁可以我的内疚和愧意,在你今后的人生里,像家人一样默默守护你。
遇见你,是我之幸,遇见我,却让你年轻灿烂的笑颜上,再度染上阴霾。
原谅我,我怜你,惜你,宠你,喜欢你,辜负你,对不起你,但却不能爱你。
所以,离开我将是你最好的选择。
惟愿你,在今后的岁月里,更加聪明美丽,懂得爱护自己,不要再遇见如我一样,让你伤心的人。
然后,穿上这件婚纱,快乐迪嫁给真正爱你的人。
而我,永远为你祝福。
勿念。
——秦浅信纸悄然滑落地面,灿烂阳光下,她像个孩子一样,放声痛哭。
四十九、旧梦启封
伦敦Hea Throw机场似乎永远都不会安宁下来。
放眼望去。有人静坐,有人拥抱,有人购物,有人吃喝,众生百态,悲欢离合。
上次回去,是母亲病危,她靠在米兰怀里,簌簌发抖,十几小时的航程里完全没有合上眼过,分分秒秒都是煎熬。
这一趟离开,她没有让任何人送她。怕重蹈覆辙, 她连咖啡也不敢喝,只是塞了耳机闭上了眼,喧闹的背景顿时淹没在音乐声里。
Ipod里,放的是Nick Cave的《To be by your side》,忧郁深沉的歌声,鸟群展翅高飞的扑响,震颤人心的鸣叫…她仰着头,感觉脸颊划过湿热的泪水。
飞越过那山,飞越过那海,穿过了那茂密无际的森另,掠过那令人窒息的山谷啊,我为你而来。飞过那莫测的沙漠,越过那壮丽的山脉,穿过了狂风和骤雨,我为你而来。每一里路,每一年,每个人的泪光点点,我解释不了,也不愿去深究。我只坚信一件事,翅膀能将爱送到面前,今夜我守候在你身边,可明日我又将飞远。从深深的海洋岛那高山之巅,掠过你梦的边缘,来到那令人屏息的山谷间,就是为了陪伴在你的身边。飞越了那一望无际令牛羊却步的荒野,亲爱的,我永不停息,就是为了陪伴在你的身边。
有没有人说你像只小鸟,他曾说。
为什么?她问。
天真,你像那只小鸟,慌慌张张的,想找个地方停下来,却又充满了警觉,不敢停留太久,所以一直在飞。
很久之后的某一谈,他望着窗外的鸟群,突然这么回答她。
万水千山,我终于飞到你身边,以为可以停在你掌心,你却收回手,让我去寻觅另一方没有你的天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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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姐,小姐…”旁边有人推了推她。
她摘下耳机,疑惑地问:“什么?”
“好像是你的手机一直在响。”
她打开包翻出手机,屏幕上显示了三个未接来电,都是Thomas的。
犹疑间,铃声又起。
“Thomas,怎么了?”她接通电话问道。
“Kevin出事了。”Thomas上来就是这么一句。
她手一颤,却仍是平静地问:“他人怎么了?”
“他人没事,但是公司…”
“Thomas,”她迅速打断他,“既然他人没事,公司的事已经和我没关系了。”
“可是Jeans…”
“没有可是,”她苦笑一声,“Thomas,请你放过我。”
她已经这么辛苦。
那边沉默半响,传来一声叹息。
“天真!”在她以为Thomas就要挂断电话的时候,米兰的声音突然响起。
“我不知道我们再找你对不对,”米兰的语气有些无奈,“如果你愿意的话,也许可以上网搜一下Kevin Chun现在的状况,或者,这个电话结束后你就关了手机等待登机…总之,你自己决定。”
天真怔住。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她呆坐在原地,心乱如麻。
不,她不要再去想他,不要再和他有任何牵连。
她塞上耳机,继续听歌。
可忽然间,听见耳里的全是那短短一句——Kevin出事了。
她拿起手机,上网,在搜索栏里输了两个单词,Kevin Chun。
无数个结果涌了出来,各种格式,文字的,视频的,图片的。
她盯住屏幕,脑中一片空白。
“Kevin,现在外面都是记者,不管怎样,我们都必须尽快召开新闻发布会。”Thomas看着坐在沙发里的秦浅,后者握着红酒杯,面无表情地喝着。
“二十分钟后我会安排他们进会议中心,你目前不要出面…”
“你的发言会讲些什么?”秦浅打断他的话,深沉如墨的眼眸望着他,“Thomas,我知道你处理事情的手段,但这些照片确实是真的。”
Thomas望着桌上的今天刚发行的报纸,娱乐版头条赫然写着:璀璨之后的污浊,揭秘KevinChun——首席设计师在意大利时曾是重度瘾君子,被疑聚众吸毒,同性男友因此致死。
新闻附带的两张照片,一张是秦浅和一个男人亲密相拥的情景,似乎在一个灯光昏暗的酒吧里,两个人看起来都意识不清,另一张照片,则是秦浅似乎在昏睡,而旁边有人往手臂打针,有人则吸食白粉,背景环境难以辨别。
Thomas蹙眉望着秦浅:“即使是真的,也已经过去,是有人故意要翻你旧账,难道你就这么认栽?”
“你看着办吧。”秦浅靠在沙发上闭上眼,脸上有厌倦之色。
——————
“请问被披露的照片是否属实?”
“Kevin Chun真的是gay吗?据说知情者怀疑是他害死其男友,你们如何解释?”
“请问Kevin Chun有没有完全戒毒?还是一直都是瘾君子,不过隐藏得很好?”
“他向来低调,是否就是因为不像以前的事情被人翻出来?”
Thomas刚走上台前,记者们的提问已经迫不及待地接连抛出。
“各位下午好,让你们久等了,我是Thomas Watt,Kevin Chun营销部门主管,兼任设计部总监,也是此次事件的发言人。你们有任何问题,我都会尽力为你们解答。”
他微笑开口,态度镇定老练。
“请问作为Kevin Chun的员工,你们在听到这一爆炸性新闻时,是什么反应?”
“非常震惊。”
一记清亮的女声,响在Thomas开口之前。
他顿时愣住,望着穿过人群,一步步走上台的年轻女子。
“Jeans,你怎么回来了?”他压低声音问道,“你要做什么?”
“让我来和他们讲,Thomas,”天真淡淡一笑,明亮的眸望着他,“相信我。”
后者迟疑地看着她,数秒后点点头,缓缓退开。
天真走到讲台前,迎上众人诧异不解的目光。
“各位好,我叫Jean Tuen,曾是Kevin Chun的私人助理,并在营销部就职一年半,但是我还有另一个不为人知的身份,那就是Kevin Chun的情人。”
“我知道你们很震惊,请听我讲完,”人群中议论声顿时炸起,而她微笑继续,“一周前我已经辞职,所以今天在这里,我并非以员工的身份来进行危机公关,只是对大家谈一点个人想法。”
“一个小时前,我还在Hea Throw机场,等待飞回中国的航班,但安检过后我知道这个新闻,所以我又回来了,诸位不相信的话,这是我的登机牌,”她举起手上的纸片,“而且我的行李此刻已经在飞往上海的客机上,大家也完全可以查到。我为什么要回来?因为作为他曾经最亲密的人之一,我先告诉你们一个我所知道的Kevin。”
“如你们一样,我不知道他是否真的是瘾君子,真的是同性恋且害死了所谓的男友,但我可以说,在我眼里,他一个有才华有责任感有气度,正直善良的好男人,是一个宽厚温柔的好父亲,也是一个情深意重的好丈夫。是他带着我走出人生的低谷,学会积极向上,重新相信感情,他教会我很多人生道理,也对我关爱备至,而我之所以辞职并离开,因为我爱上了他,但他却无法回应我。他的钱包里,至今还放着他妻子的照片,他从来不对我撒谎,掩饰他对亡妻的深情,他告诉我,他怜我,惜我,宠我,喜欢我,辜负我,对不起我,但却不能爱我,在我们分手,我决定离开后,他怕我为此受到伤害,在我的人生再度留下阴影,甚至在两天之内设计并赶制出一件婚纱给我,希望我以后可以嫁给真心爱我的人,而他则永远像家人一样呵护我,祝福我。”
“我曾经苦苦追求,执着于这份感情而不得,谁也无法体会我的失望和伤痛,在他干脆利落的拒绝之后,我应该愤而离去的,但是我无法恨他。所以,我去而复返,所以,我现在站在这里。我想问各位,同性恋如何?即便他真的吸过毒又如何?难道我们要一直受困于过去吗?请你们请一下,一个对自己的妻儿,亲友,员工都至情至真的人,他能坏到哪里去?我不管他现在的公众形象有多差,他的事业也将受到多大的影响,我依然敢告诉全世界,我从来没有后悔爱上过这个男人,也坚信他永远值得信任。”
“谢谢,我要说的就是这些。”她点头致意,泪水就在那一刻,骤然涌上眼眸。
“请问,可不可以让我们看一下那件婚纱?”角落里,有个年轻的女记者举起手。
“当然可以,”天真忍住眼泪微笑,“真巧,我所有的行李都已托运,惟独这件婚纱随身带着。”
她打开手提箱,捧出里面的纸盒,心脏失了节奏。
其实,她自己也从未看过,因为她不敢,她怕看一眼,原本收拾好的情绪又会轻易崩溃。
她原本是想,等到时光沉淀一切,当她终于对他释怀的时候,再打开这个纸盒。
当洁白的纱袍在闪光灯下展开的那刻,所有人都屏息于它的美丽。
一针一线,每一个皱褶,每一处线条,每一寸丝缎…无一不透着精致的用心。
没有人可以怀疑它所有凝聚的真诚和深情。
沉寂。
不知谁在身后鼓起了掌,然后,整个大厅内都响起了掌声。
此起彼伏的闪光灯下,天真低下头,泪流满面。
这是他留给她最美的回忆,也是她能为他做的最后一件事。
走廊拐角处,有个人长身淡立,他远远凝视讲台上的娇小身影,薄唇紧抿,眼眶泛红。
五十、香自苦寒
天真推开门。
熟悉的身影站在落地窗前,背对着她。与之前的喧闹想比,这里安静的不可思议,就像某个人的世界,让外人难以窥清。
“你好,天真。”低醇的声音缓缓出来,他并没有转过身。
“你怎么知道是我?”她一怔,问道。
“只有你会不敲门就进来,却又一句话都不说,傻乎乎地陪我站着。”他似乎轻叹了一声。
天真看着天光下他格外阴暗的背影,不知道为什么,他的话让她觉得心酸。
“你觉得,这个圈子里最重要的一点是什么?”他问。
“bg率,”她答,“你说过,无论是作品秀,模特,广告,或者品牌故事,只有让别人都看见才有作用,只要永远站在聚光灯下,就不会褪色淡出。”
他转过身,淡淡一笑,却没有说话。
“那两张照片,是不是你那天收到的那两张?”天真问,“之前是对你的警告,现在对方干脆公之于众?”
“你只猜对了前半部分,”他答,“你知道有时候为了把伤害降到更低,要自曝其短,先发制人。主动权掌握在自己手里,才能很好地控制局面。”
天真愕然瞪大眼。
“你是说,那两张照片其实是你自己公布的?”她几乎难以接受这个事实,抚着怦怦直跳的心脏,她也明白,这会是这个男人能做出的事情。
“我的那封信和婚纱是否让你非常感动?”他倚在桌上,点燃了一支烟吸了一口,“所以你奋不顾身地赶回来,又不惜牺牲自己的形象在记者会上发言。”
“不逃避,诚恳面对,转移注意力,以情动人——危机公关的这些要点,你都做的滴水不漏,”他望着她,烟雾缭绕里轻声一笑,“有时我真的不知道该说你什么才好,天真,你该知道,你说的这些只能一时迷惑众人,而且,我估计,在座有些记者肯定惊讶怎么半路会跑商来呢这号人物。”
“吸毒、同性恋、谋杀、助理情人…又加上你挺身而出,对我一片痴心的宣言,你能想象现在媒体的热点将会是什么?Kevin Chun这两个单词bg率又会高至多少?”
“我又当了一次傻子,是不是?”沉静许久的天真终于抬头望着他,“你根本不需要我出现在这里。”
“天真,我仍是要谢谢你。”他笑,漆黑的眸光让她永远看不懂。
“够了!”天真瞪着他,“你少假惺惺的!你现在心里肯定又好气又好笑吧?”
——气她打乱他的计划,笑她的自以为是!
“天真,你别激动,”他凝望她苍白的小脸,“就连Thomas也不知情,谁都很震惊,虽然你的出现确实让我意外,也打乱了原本的计划,但我依然要谢谢你。”
“Kevin?”刚走到门口的Thomas和米兰闻言也惊愕地望着他。
“你去死吧,”天真冷声道,缓缓开口,“秦浅,我段天真要是再为你做一件蠢事,我就是天下第一的大傻瓜!”
“天真!”米兰拉住正要愤然离去的她。
“放手,小姨。”她的声音骤然哑了,眼眶也红了。
米兰看着她,缓缓松开手。
“新闻热度还会维持两到三周,是我搞砸你的计划,我会配合今天这件事的后续报道,但我会离你远远的,再也不想看见你。”
她撂下这句话,头也不回地离开。
指间一烫,秦浅摁灭言,将桌上一份文件递给Thomas。
“你看一下,从现在开始,所有的公关活动和应对措施都参照这上面的来,有什么疑问我们再讨论。”
Thomas迟疑地拿过来,翻了一翻,脸上顿时流露出惊讶之色。
“真的都是你…”他看向秦浅。
后者只是淡淡说了一句:“麻烦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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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有话要和他说,你先走。”米兰向Thomas示意,瞥了一眼秦浅。
Thomas点点头,替他们带上门。
“我知道你经过大风大浪,凡事都能游刃有余,可你知不知道你今天的所作所为对天真的伤害有多大?”米兰看着眼前的深沉男子,厉声质问。
“我并没有想到她会来。”秦浅回答,抬眼望着她。
“你知道她的性格——心软、善良、单纯,而且对你一往情深!”米兰怒道,“她既然来了,你好歹该说几句人话,而不是让她这么难堪,觉得自己像个傻子!”
“对不起,我不能。”秦浅直接拒绝。
“你混蛋!”
“我可以告诉你为什么,”秦浅面无表情地望着她,“那个男人,可以说的确是我杀的,我故意让他吸毒过量,因为他杀了我的妻子。”
米兰浑身僵住,手脚冰凉。
“我本来以为这件事情已经过去,也打算和天真好好开始生活,可在敌暗我明的情况下,我不知还会发生什么事情,但我可以肯定的是,如果天真留在我身边,她一定会有危险,”他嘴角浮现一丝苦涩的笑意,“你说错了,就算我经过许多风浪,我不可能事事都从容以对,我也是人,我能力有限,我也有恐惧,我无法确定身边的人是否能安全,尤其我曾眼睁睁地看着心爱的女人在我怀里死去。”
多少人,都习惯等着他发号施令,以为他刀枪不入,精明练达,事事胸有成竹,只有某个人,把他当成一个弱者,一个需要保护的人来看待,知道他也会累,也会软弱,也会寂寞,也需要帮助,这个人,从前是Lucia,现在是天真。
于是,她们都成了他的弱点,他必须小心照看的弱点。
“欠下的债总是要还,我会面对所有的一切,以我自己作诱饵,了断过去,”秦浅看着她,“你可以为天真打抱不平,也可以说我自私,霸道,独断,但很抱歉,我坚持。”
“即便你会因此失去她?”米兰喉中微哽。
“是的,”他答,语气坚定,“答应我,你不会告诉她。”
米兰沉默良久,点头。
五十一、笑我如今
“怎么,股票赔了?没见过你比我还忙。”陈勖瞥了一眼目不转睛地盯着笔记本电脑的小郑,在他对面坐下。
“我什么时候都没比你闲过,”小郑开口,“我在看天真现在到底有多红呢。”
“小郑,你存心跟我过不去是吧。”天真趴在桌上,本来埋在双臂中的脑袋抬起,有气无力地出声。
现在的她,丢脸丢到北冰洋去了。
“我这是说实话,”小郑笑道,“你知不知道你那件婚纱在网上被竞拍到什么价钱了?我两小时前还标了2万镑呢,估计现在双倍都不止,要不你真拿出来卖吧。”
“原来不只我有病,这世上的人都神经了。”天真讽笑。
“我记得有句话讲设计师的,Marketing does not make the artist,the artist creates his marketing,秦浅这人真是太可怕了,完全印证这句话,啧啧,我倒想和他结实一下。”小郑不由轻叹,静幽惺惺相惜之感。
“我说你哪儿那么多废话啊,”陈勖蹙眉看了身旁的天真一眼,不悦道,“他也不是故意的。”
他怎么就不是故意的了?天真在心里冷笑。
“不是,你要是客观地来看,这是堪称完美的事件营销,”小郑把电脑屏幕转过来,“看见没,Kevin Chun销售额有增无减,等这件事差不多过去了,两个月不到后又是伦敦时装周,到时媒体又会聚焦,这一年这牌子都不会寂寞了。”
“小郑,你越说我越觉得自己像个大傻B,”天真看着他,自嘲一笑,“你就饶了我吧。”
“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小郑伸手,安慰地揉了揉她的头发,“其实你未必有损失,跟秦浅这样的男人在一起两三年,学会的都够你用下半辈子。”
“两三年?”天真嗤笑,“你那么喜欢他,干脆跟他搞断背去算了。”
“拜托,你什么时候说话这么恶毒了?”小郑哭笑不得。
“活该,”陈勖毫不同情地睨了他一眼,扬了扬手,“福伯,我们可以点菜了。”
而天真只是望着窗外来来往往的人群,兀自失神。
——有时我真的不知道该说你什么才好,天真。
脑海里,又浮起他无何奈何的叹息——在他眼里,她一直都是个莽撞幼稚的笨蛋吧。
她看到这两天的报道了。
我从未辜负你们所喜欢的Kevin Chun,对于设计,我一直很用心。
他这句简短却无懈可击的话,被各大媒体宣扬着,几乎成为品牌最新的广告词。
可是,你辜负了我。
她想着这句话,又觉得自己好笑。
最酸楚的感觉不是吃醋,而是根本就轮不到她吃醋,那是最酸楚最惨的。
别人笑我太疯癫,确实是我看不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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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喝什么,阿勖?”老者笑着走来,“不好意思,今天店里有点忙,刚才没顾得上招呼你们。”
“您老事必躬亲,自然是忙啦,”小郑笑道,“天真,你先点吧。”
天真转过脸来,心不在焉地翻着酒水单:“阿伯,这里有没有六安瓜片?”
半天没有得到回应,她疑惑地抬起头,却看见老人盯着她,表情微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