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三郎的眼睛瞬间瞪大,“你让我躲到屏风后面?”
“嘘!”我紧张的捂住他的嘴,“你小点声。”
“拂弦,你房里有人吗?拂弦…”庞智在门外轻叩,声音越发急促。
“拜托,就一会儿,就躲一小会儿。”我低声恳求。
裴三郎冷笑着,眼神锐利的吓人,就在我们僵持不下的时机,门一脚被踹了开,“拂弦,拂弦!”庞智紧张的冲了进来,看见我跟裴三郎明显愣住。
裴三郎瞪着我,伸手拉拉我裹着身子的丝被,嘴边一抹残酷的笑,“拂弦,早点睡。”接着笑着离开。
庞智从进来就没有开过口,直到裴三郎大摇大摆的走出去,他依旧不言不语的看着我。
他的目光有着说不出的感觉,我有点紧张,开口解释:“庞智,你别误会。刚刚我在洗澡的时候,发现一条蛇。裴三郎是进来帮我抓蛇的,真的。”
“蛇呢?”庞智靠近两步。
蛇,是啊,蛇呢?我慌乱的指着窗户,“蛇被丢出去了,不信你看窗纸都破了,这是裴三郎刚用桌布糊上的。”
庞智笑了,可是眼睛没有弯弯的。
我更加慌乱,想开口再解释,可是张张嘴,我发现自己根本没办法解释,如果是我看见庞智跟一个光着身子裹着被的人关在屋里,我也会误会。就像当初裴三郎看见我跟庞智在冷月殿里一样。想到这,我身子一紧,不会,庞智不会像裴三郎那样,他不会。“庞智,你听我说,虽然有点奇怪,可是真是因为蛇,我当时刚洗完澡才会穿上这样,你听我解释…”
“拂弦…拂弦!不要说了,我懂了,我真的懂!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选择。当初在船上我就知道你跟裴三郎的关系不一般,接着他处处针对我,还在我去你家的同一天请婚,再加上这次祈福同行。拂弦,你到底是在骗我还是骗你自己。”庞智说完,垂下头。
我震惊的张着嘴,狠狠的吞了一口口水,颤抖的开口,“不是的,不是这样的,你说过你不信别人说的,只相信我的。”
庞智抬起头,看了我一会儿,说:“拂弦,相信是需要对方的坦白,我一直在等你坦白,可你从不说你跟裴三郎的事,不是吗?”
我感觉小腿发软,裹着的被子冰凉冰凉。怎么会这样,只因为我没说我跟裴三郎的事吗?可是他说过相信我的,不是只要相信对方,就什么都不用说的吗?
“我可以现在说给你听,我跟裴三郎真的没事。”
“不用了,拂弦。我现在已经不想听了。咱们被关在冷月殿那夜,裴三郎喊了你一夜的名字,他三次经过冷月殿,不断的寻你。当时,我想自私一点,我告诉自己他是公务在身而已。可是,他居然又寻了你第四次,当你跟他走出去的时候,我就知道你们之间一定经历过什么,才会让他那么的担心,那么的焦急。”
“只因为他寻了我四次,你就认定我们之间有关系。庞智,你说过相信我到底是不是真的?”眼泪慢慢涌出,我感觉自己身上的某个部位正一点一点的破碎。原来他口中的相信是有条件的。
“是真的,我很努力的相信过你,可惜…”他耸耸肩膀,嘴角微颤,“拂弦,也许你要的那个人不是我。”
“不是?…”我抽泣出声,觉得眼前的人根本不是那个陪着我温柔的笑弯了眼的庞智。
“也许我要的人也不是你。我问过自己喜欢你哪里?可是想来想去都想不出,只是因为你的家世,你的教养,你的身份都很适合我。我找不到不喜欢你的理由。拂弦,或许我错了,我们都错了。”
我摇着头,“够了,不要说了。不就是要分手吗?不就是你不要我了吗?庞智,你真的不用说那么多,你走吧,走吧。”我转过身,用力的咬住下唇,拼命的告诉自己,失恋不能失态。
屋内静极了,片刻后,我听见庞智离开的脚步声,门被轻轻带上。丝被落地,我跌坐在地,想哭可是喉咙发不出声音,只有眼泪像是关不上的水龙头。
他说:我真觉得你挺好,你眸子里有着掺着忧伤的明媚,矛盾又和谐,我第一眼就被你吸引。
他说:至少请你让我知道你的心意,让我知道不是自己自作多情。
他还说:拂弦,我相信你,就相信你。他们说什么我都不信。
为什么所有的巧合都瘫在了我的身上,我闭着眼,觉得诡异的要命。到头来,他根本就没相信过我。更甚者,根本就没喜欢过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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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小庞同学第一次出局…
21
21、21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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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什么所有的巧合都瘫在了我的身上,我闭着眼,觉得诡异的要命。到头来,他根本就没相信过我。更甚者,根本就没喜欢过我。
原来,一直都是我在自作多情。
我在地上坐了一夜,直到眼泪流尽了,想哭也哭不出来了,才把着桌子起身,下半身基本麻痹。挪着脚步挨到床边,我一点点的解开包裹上结,一边解我一边对自己说:常拂弦,没什么大不了,不过是失恋而已,你上辈子又不是没被人甩过。
说着说着,鼻子又酸了。
天蒙蒙亮的时候,裴三郎来敲门,告诉我要准备上山了。我没开门,只应了一声。走到浴桶旁边掬了点水洗洗脸,看着水面上映着的哭肿了的眼睛,我心想:再也不喜欢帅哥了,当初若是因为庞智长的帅,我也不会像个花痴似的,一头栽进去,连人家喜欢不喜欢自己都没弄明白。
等我出门的时候,裴三郎正靠在门边等我。“你没事吧?”
没事?怎么可能没事。我摇摇头,“走吧。”
他从怀里抽出一张纸,“在你门口发现的,我想应该是庞侍郎留给你的。他昨夜就离开了。”
此时,我觉得自己特没出息,一听他离开,心还是滋啦啦的疼,像是把热铁板贴在肉上。我想在裴三郎面前保持我的骄傲,至少不能让他瞧不起,我微笑,接过纸,打开。
看了纸条上的留言,我真的笑了。
“拂弦,如果我们再次相遇,也许才是真的缘分。”
庞智,你还真是温柔,温柔到连甩我都留下这么温柔的字迹。可惜,分手的时候,你的温柔才是最残酷的。我现在还真是庆幸裴三郎不认字,不然,他一定会知道现在的我多么的悲哀。连我自己都嘲笑自己。
我将纸条揉成一团,顺手丢了。从现在开始,我不信缘分。
上山的路上,气氛很紧张。我不清楚裴三郎跟狗娃说了什么,总之他就是紧紧的跟着我,似乎我谁时有可能一头撞树上似的。我有点生气,觉得好像被人瞧不起。
入了山上寺,我便换上了住持特意焚香过的衣衫,素衣长裙,加上红肿的眼,还真像是奔丧的。
祈福其实根本用不到我,超拔树、金山塔都是寺庙里的和尚在烧,我只需晨起一炷香,跟着住持诵经一篇,睡前去佛堂跟着小和尚做晚课就可以了。
可是,闲下来我就会胡思乱想,为了不让自己想不该想的,我成了住持的跟班,他念经我也跟着念,他讲课我是听的最认真的,夜里睡不着,我就抄佛经,几天下来,地藏经被我抄了好几遍。为此,最受苦的就是狗娃,他跟裴三郎一样没读过书,和尚上嘴唇打下嘴唇,他的上眼皮就打下眼皮。
一次住持授课讲经,这厮竟轰天动地的打起了呼噜,弄得住持一个劲的念“罪过、罪过…”
我强忍着笑意,拉他出了大殿。“狗娃,你若是不愿听,就回去休息。我在这寺庙里根本不需要侍卫,也不会有危险。”
狗娃一脸委屈,“不行,大哥说我要是没守住你,就把我从军营丢出去。常侍读,要不咱去农田的帮着和尚挑水吧,那样一样是修行的,我在这听老和尚念经,感觉掉进了苍蝇堆。”
我喷笑,他还真是敢说。
“常侍读,你笑了。哈哈,你终于笑了,你知不知道,你这几天的表情吓死人的。大哥要是看见你笑一定很高兴,可惜他下山了。”狗娃一脸遗憾。
我瞬间敛住笑意,有一丝尴尬。
“他下山做什么?陛下不是说要他在这守卫,直到我回宫吗?”我随意问着。
狗娃挠挠头,“我也不知道,好像是关于龙脉国使者来访的事,好像说他们的什么三殿下小时候丢在了咱们国,不知道是要寻人还是什么的,大哥没说清楚就着急的走了。不过你放心,祈福完毕他一定会赶回来。”
放心,我有什么不放心的,他最好不要回来。
七天,不快不慢的过去。也许是在佛寺的关系,每日听着佛经,失恋的那一点心痛痊愈的很快,最后一夜我收拾行装的时候,甚至觉得自己已经好了。
“常侍读,常侍读。”狗娃拍着门。
“什么事?”我起身开门。
狗娃用衣衫的下摆抖着一下子野果子,“这个给你吃,我在后山摘的,可甜了。”
我怔怔的瞅着那一堆果子,眼睛发涩。
我记得,庞智答应我祈福完了,陪我去山上寺的后山摘野果子。可是,我还没上山,他就把我甩了。
我说:“狗娃,我也想去摘,你陪我去行吗?”
狗娃一愣,想说什么可张了嘴又咽了下去的点头,“常侍读,我去找个灯笼,你等我。”
他跐溜的跑了,又跐溜的提着灯笼跑回来。我们走到后山,一颗颗果树,在月光的照射下,都似乎闪闪发光。果子把枝头坠的很低,伸手就能够到。
我抬手扯下一个,放到嘴边咬了一口,酸的,酸的我眼泪都掉了下来。
狗娃明显被我的眼泪吓到了,可是我像是控制不住情绪似的,不仅收不住,还蹲在地上簌簌的呜咽起来。
“常侍读,你你别哭啊!你,你怎么了?你别哭,别别哭…”
我听着狗娃结结巴巴的劝我,忽的想起第一次去军营他说我是结巴的事,又觉得好笑,可一笑,低头再看手里的果子,又伤心,我边哭边笑的像个神经病。
狗娃这回彻底吓傻了,劝都不敢劝了,直盯盯的瞅着我。
我一直哭到打嗝,笑的不仅心疼,胃也疼。恍然抬头,裴三郎不知什么时候站在狗娃身后,我一屁股坐在地上,眼泪还是收不住。
“狗娃,你先回去吧。”
“啊?大哥,你回来了。”狗娃惊醒,“常侍读她好像中邪了,一会儿哭,一会儿笑的。”
我“嗝”了一下,抽抽鼻子,你才中邪了呢!
裴三郎挥挥手表示明白,让他走。等狗娃一走,裴三郎就冰冷冷的看着我,一把揪我起来。“哭够了就起来,明天还要起早回京。”
“别碰我。”
“不要我碰,你要谁碰?庞智吗?他不要你了不是吗?”
我一愣,他的嘴还真毒。
他的手狠狠的箍着我的胳膊,眼神变得很深,带着危险的味道,“常拂弦,别以为我愿意碰你,你看看你自己的样子,还是以前的常拂弦吗?粗鲁的坐在地上,像个发疯的婆子,真是给常太傅丢人。”
我又哭了,嘶吼着挣扎,“我都说了不要你管。我丢人也好,发疯也好,跟你没有半个铜板的关系。若不是你,我也不会是现在这个样子。最没有资格说我的人就是你。”
裴三郎改用双手抓我,桎梏住我的身子,“有没有资格不是你说的算,我早就对你说,咱们之间能喊开始跟结束的只有我。我带你回寺庙,若是不想被和尚们看热闹,你最好安静一些。”说着,他双手一提,直接把我甩到了肩头。
我晕头转向,不断挣扎,可一进寺庙,稍一大声就会惹人关注,我自然是不敢大喊。我抽泣着,没精力跟他比力气,像一只逗败了的鸡,趴在他的肩上。
“裴三郎,你到底想怎么样?”
到了我的房间,裴三郎将我放下,目光炯炯的看着我,“从现在开始,我要你听我的,不要反驳我。庞智离开你,也许是为你好。”
去他的为我好。我一抹眼泪,双目一瞪,“不用你假好心的安慰,我不需要。你走,快离开我的房间。我常拂弦没那么没用,你跟庞智都不是好东西。”
裴三郎瞅着我冷笑,一言不语的转身走了。
屋子一空,我踉跄的坐到床上,一头闷在被子上里。该丢的人都丢了,该伤心的也都伤心,哭够了,闹过了,行了,到此为止吧!我不断的跟自己说话,觉得心一点点关上。
第二天,天一亮我就又跑到后山,摘了一兜子的野果子。沉甸甸的背在肩上,我忽的觉得踏实了。背着果子回去的路上,我突然想起上辈子上学的时候,每个教过我的老师都会说我,这孩子不笨,也挺踏实,就是有时候有点犯撅。
自从来到这个莫名的时代,我听话,服从,学习如何让别人夸奖。可是人怎么变,骨子里的东西还是遮盖不住,就像我的倔强。
就算庞智不要我了,我依旧可以来摘果子。
就算没有了庞智,我一样讨厌裴三郎。
听他的,不反驳?笑话!做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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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执拗的自己背着沉甸甸的果子下山,无视裴三郎阴沉的脸。摆个臭脸给谁看,理你才怪。他还真以为地球离了他就不转吗?做梦去吧。我已经打算好了,回到京城,我要做我自己,再也不受任何人的威胁。
进了驿站,不等裴三郎分派,我“哼”的一声直接进了正房。进房前,我瞄了一眼狗娃一副瞪目结舌,裴三郎捂着拳头要怒不怒的表情,觉得心情大好。
然而,好心情只维持了一夜。第二天,清晨,我一出门看见的便是裴三郎拦在楼梯口,况飞凤怒目而视,两个人像是在比谁眼睛大。
我正犹豫要不要过去打扰他们之时,况飞凤已经看见我的身影,立马冲我开炮,“常拂弦,恭喜你啊!”
她这句恭喜,还真是夹杂着浓浓的黄鼠狼给鸡拜年的味道。
裴三郎瞪圆了眼,一副怒不可竭的样子,低吼着,“况飞凤,你够了”
况飞凤突然笑了,水目咪咪着,“不够,很不够,大大的不够。我是奉陛下之命,前来接未来的龙脉国三皇妃的,接不到人,怎么能行?”
龙脉国三皇妃?那是谁?我竖起耳朵。
裴三郎的脸更是冷了几分,声音压的更低,“飞凤,人我会带回去,一切等回京再说不行吗?”
况飞凤耸耸肩膀,有点泄气,“裴三郎,她明明不喜欢你,你至于这么护着她吗?现在人家高升了,一个四品官翻天覆地的变成了三皇子,你认为她放着三皇妃不做,去嫁给你这个粗人吗?”
“你闭嘴!”裴三郎突然唬了一嗓子。
我脑袋“嗡”的一声,她再说什么?四品官变三皇子,她在说庞智。我踉跄的几步跑到楼梯口,茫然的看着况飞凤,“你说,你快说你在说谁?”
裴三郎转身扯我,“她说谁都跟你没有关系,你已经跟庞智分手了,不管庞智现在的身份是什么,都跟你没有关系。”
我看着裴三郎,心里像是揣了一团乱麻,跟我分手,然后不过七天他就摇身一变成为三皇子。裴三郎在祈福期间回京过的。“你早就知道了对不对?”
裴三郎冷着脸,“拂弦,我说过,你要听我的,不要反驳。现在不要去管别人,拿着你的包裹,咱们回京。”
我机械的转身,真的拿了包裹,跟着裴三郎上了马车。况飞凤几次要开口都被裴三郎恶言顶了回去,愤愤的拉着自己的队伍跟在我们的后面。
我坐在车里,脑袋里一边边的过滤着跟庞智相处的景象,怪不得他长在民间却一身贵气,什么早年丧亲,什么书院长大,恐怕他早就知道自己的身世。
“拂弦,如果我们再次相遇,也许才是真的缘分。”
真是可笑,他说的再次相遇是指现在吗?龙脉国三皇子!庞智,你太看清我了,我不稀罕,一点都不稀罕。
闭上眼,深深的呼吸。常拂弦,拿出你的骄傲,别让任何人看清你。
马车直接被开进皇宫,我一身素衣的踏进大殿。庞智坐在客席主位,紫金色缎袍,黄巾缠腰。我一眼便看见。
“拂弦给陛下请安,陛下万福。”
陛下的笑声响起,“哈哈,拂弦快起来,这次多亏你替朕的爱妃去祈福,朕才有爱妃相伴迎接轩龙王。不过最值得高兴的便是轩龙王寻到了三皇子,没想到朕的庞侍郎居然就是龙脉国失踪多年的三皇子,真是可喜可贺,可喜可贺啊!”
“本王要多谢陛下对皇侄的照顾才是。”庞智身边的坐着的男子起身,三十岁左右的年纪,文质彬彬,气质倒是跟庞智很像。
“轩龙王客气了,三皇子自幼聪颖,去年在文选之考一举夺魁,实乃天资过人。”陛下笑着夸赞,“说来也巧,前些日子,朕还打算将常侍读赐婚与三皇子,可念在常侍读年纪尚幼就拖了两年,如今三皇子即将回国,以朕之见不如先把婚事定下何如?这样一来,你们有情人终成眷属;二来,又可以增进邦交。”
我身子一僵,下意识看向庞智,不过触及的目光却是那样的陌生甚至…冰冷。
我苦笑,看来我又一次自作多情,那纸条上的字,只是分别的安慰而已。我闭上眼,打算承受接下去的尴尬。
“陛下,臣有事请奏。”裴三郎的声音在耳后响起。“陛下有所不知,常侍读跟三皇子早已经分开,我想三皇子是无意跟臣挣未婚妻的吧!”
我顿时觉得脑袋木掉,想嘶声尖叫,已经够乱了,裴三郎又添什么乱。
“哦?”陛下一脸不信。
庞智慢慢起身,嘴边荡起笑容,“多谢陛下的好意,裴将军说的却是实话,在下的确已经跟常小姐分开了。若是陛下想增进邦交,大可选一位公主嫁给在下。在下听闻,九公主豆蔻年华,风姿不凡,不知可有荣幸。”
我感觉自己身子一晃,裴三郎快速的揽住我的肩膀,大手很是用力。以前,我觉得裴三郎大概是我见过最讨厌,最狠,最绝的人。明知道我不喜欢他,还不依不饶的缠着我,明知道我宁愿死都不想嫁给他,还硬是请婚。可是此刻,我终于知道,裴三郎的那些根本不算什么,最狠的、最绝的…是庞智。他居然当着我的面向陛下跟我的表妹请婚。
“放心,陛下不会允婚的。”裴三郎在我耳边低喃,我眨眨眼,自己站稳,推开他扶着我的手。
陛下的脸果然僵了,跟我一样没有料到庞智为何跟筝音求婚。一瞬间,陛下仰头大笑,“哎呀,三皇子的请婚还真是不巧啊!朕昨日刚跟你叔叔轩龙王定了九公主的婚事,日子都选好了,七月初六,朕的九公主可就要成为你的皇婶了,这可怎么办才好。”
庞智淡淡一笑,略带遗憾,“看来是在下没有福气。”接着转过身对轩龙王一礼,“侄儿冒犯了,皇叔不要责怪侄儿。”
轩龙王也跟着起身,“不知者不怪,侄儿无需自责。只是让陛下见笑了。”
陛下摇着头接着跟他们叔侄二人谈笑,我怔怔的站着,只觉得耳朵里像是揣了棉花,嘴巴里吃了苍蝇,听不见,说不出,难受的紧。
不知道什么时候,况飞凤进了大殿,我看着轩龙王跟陛下一张一合的嘴不断的说着什么,接着殿内侍女均向况飞凤请安。裴三郎猛一拉我,我一个踉跄歪歪身子。
方惊醒,只听侍女们,齐声道:“公主殿下金安。”
我莫名其妙的看着大殿,公主哪里来的公主。裴三郎一脸阴沉,等侍女们请完了安,又暗中扯我站立。
况飞凤一脸的娇笑,冲着轩龙王走了过去,“皇叔,人家不要回去,你既然找到了三皇弟我就不用继位了。我喜欢在皇族当将军,不用守那么多的规矩。”
“胡闹,你在人家的军营闹了五年没被踢出去就应该谢谢陛下宽宏大量,容你在此。怎可还不依不饶,没休没至呢?你皇弟刚刚回宫,有好多事都需要亲人在身边,你在外玩了五年,皇叔替你担了五年的担子,皇叔该歇歇了。”轩龙王温柔的说,扯着况飞凤向陛下行礼。
陛下笑面依旧,“况将军,呵呵,不对,朕该喊你长公主才对。这五年你在裴将军手下吃了不少苦头吧!”
况飞凤,不,应该是龙况儿。龙况儿眨着水目,秀气的小脸满是喜气,“陛下,况儿觉得这苦也是甜。如今皇族跟龙脉比邻友好,已经十年没有战争,作为龙脉的公主,我深感欣慰。五年前,大哥病逝,龙脉失去太子,我一女子并没有继位的心思,便央求皇叔代我把持朝政,我一人到皇族寻着弟弟,这五年我在军营还以为自己掩饰的很好,殊不知,陛下早就知道我的身份。”
轩龙王笑着接话,“你进军营第二日,皇叔就传信函给陛下央求他照顾你,你就是不知深浅,若不是陛下大度,恐怕咱们两国会大动干戈。”
陛下笑言,“他们还年轻,轩龙王慢慢教。”
我看着眼前人你一句我一句,觉得像是看戏。庞智七日变身三皇子,况飞凤瞬间就成了长公主,这世界真是疯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