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皇宫,我转身看着跟着我的裴三郎。“你早就知道况飞凤的身份?”

他不语,可我从他眼睛里读出了答案。

“那庞智呢?你是不是也早就知道他的身份呢?”

裴三郎叹了一口气,“虽不知他是三皇子,可是从他进朝以来,我就怀疑他不是普通人。拂弦,我曾警告过你,可惜你没听我的话。”

我笑,笑我自己。原来所有人都知道,只有我是傻瓜。被庞智耍的团团转,还以为自己是他最亲密的人。

我看着裴三郎,认真的说:“请帮我转告庞智,说我谢谢他,给了上了这么精彩的一课,让我终生受用。裴三郎,你很好。可是请你以后别找我了,我不想见到任何跟庞智有关的人,我怕哪一天,你也转身一变,成了皇子、王爷。”说完,我立马转身上了马车。

车轮咕噜噜的转着,我以为自己会哭,可是一滴眼泪都没有,只觉得头痛欲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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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明日周五,祈祷榜单…

23

23、23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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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按着太阳穴直接回了家。

爹、娘见我回来,一脸担心,“拂弦,你没事吧?裴将军已经告诉我们了,庞智他没良心,咱们不稀罕。”

我感觉脑袋更疼了,裴三郎真是有够鸡婆。“爹、娘,我没事,只是颠簸的有些头疼,我想先睡一会儿行吗?”

娘亲本还要说些什么,爹爹扯她一下,“去吧,睡醒了就什么事都没了。”

我点点头,回到房间直接关上门,只想闷头大睡,什么都不管。

因为替姨娘进香,陛下特准了我七日假期,可以不用进宫侍读。我闷在房里,不是不愿出门,只是不愿看别人打量的眼神。托裴三郎大殿之上的话,我到成了京城里的新鲜话题,“三皇子不要的女人,攀上了裴将军,手段之高明,惹怒众女”。

我苦笑,总算知道什么是哑巴吃黄连。

最后一日,一个意想不到的人来了。吃完药,我一开房门,庞智就站在门外。

“你怎么进来的?”爹、娘不可能让他单独进到我的后院。

庞智微微一笑,“爬墙。”

若是在几天前,我一定会认为他在说笑,可如今,大概是万事皆有可能。看着他脸上温柔的笑,我紧紧地握拳,“三皇子做这么有失身份的事,不会只是来站在我门口发呆的吧?”

庞智的眼睛一闪,接着转过身,背对着我,“拂弦,我是来道别的。明日,我就回龙脉国了。”

“那很好,我明日要进宫侍读,看来不能送你了。”

庞智的背一躬, “拂弦,我很抱歉。不过,在初遇你的时候我真的不知道自己的身份,是那日在船上,况儿为难于你,我们在打斗的时候被她发现我手腕上胎记…”

“对不起三皇子,夜色深了,我要休息了。你若是闷的慌,又想找人解闷,我就不奉陪了。” 我冷笑着说,说完立马退回房内紧紧的关上门。

可一关上,我就后悔了,凭什么躲着的人是我,是他负我,他理亏。再说,他的确有必要跟我解释才对。我立马再回身开门,门一打开,空荡荡的院子,一个人都没有,好像刚才是我的幻觉。

我突然觉得好气,气的握紧拳头,不管会不会被人听见的大吼,“庞智,你会遭报应的,你一定会遭报应的。”喊完,我像是大脑缺氧一样,太阳穴一绷一绷的疼,胃里火烧火燎。

退回屋内,我捧着脸盆哗啦啦的将太医开的止疼的汤药都吐了出去,吐完了脑袋晕晕的一屁股坐到地上。一定是空腹吃药才会这样的。我摸着嘴,嘟囔着:害人精,若不是因为你,我怎么会变成这样。

刚嘟囔完,房门就被嘭的一声撞了开,只见裴三郎瞪大着眼,一身戾气的瞅着我。

我怔怔的坐在地上,不经大脑的开口,“你不会也是爬墙进来的吧?”

裴三郎一把将我揪起,凶神恶煞,“我会向陛下请婚,下个月咱们就成婚!”

“你疯了?”我脑袋“嗡”的一声差点没裂开了,这还有完没完。“裴三郎,我想我已经跟你说的很清楚了,我不喜欢你,就算是庞智不要我,我也不喜欢你!我不会嫁给你,你放开我,快走吧!”

“我走,常拂弦你别以为我愿意。你都这个样子还逞什么能?难道你真的要肚子大了让常太傅跟甄淑妃们丢尽了脸才罢休吗?抑或,你要为三皇子守着身子!”

我眨眼…在眨眼…什么肚子大了…什么守着身子…这厮不是疯了就是傻了。“你在胡说八道什么?”

裴三郎对于我的反问怒急,一手劈了架子上的铜盆,我吐出的药渣子撒的到处都是。“你疯了?”我吓得一跳,可是裙子上仍被溅到秽物。

“我是疯了,从看见你跟庞智在冷月殿里做的那些事的时候,我就疯了。”

看着他狰狞的脸,我似乎明白他在说什么了,感觉老天爷似乎不雷死我誓不罢休。

我想哭,可是哭不出来,所以我笑了。

笑够了,看着傻掉了裴三郎,我平静的说,“其实我早就想跟你解释,只是一直没有机会。那天在冷月殿,我跟庞智什么事都没有发生,我们衣着狼狈只是因为我掉到了泥坑里晕了过去,所以庞智才无奈脱了我的衣服,给我裹着他的外衣。”

“胡说,我那夜在冷月殿附近至少找了你们三次,可是从没有人应声。你们若是没有苟且,怎么会不敢应声呢?”裴三郎逼问。

我叹息,我也想知道庞智犯了哪门子邪,居然不去应声。“我晕了过去,等我醒来,听见你唤我,立马应了声。若是我真的不想应你,你也不可能找到我不是吗?好了,我看都说清楚了,从此,咱们最好,陌路吧!”

“陌路?”裴三郎嚯的一把扯住我的手,眼里似喜似怒,“那正好,既然你跟庞智什么都没有发生,那我们就回到原点好了。拂弦,你乖乖等陛下赐婚,我记得我曾告诉过你,你——一定会嫁给我的。”

裴三郎猖狂的离开我的房间,我站着门口,觉得天旋地转,好像某个已经遗忘的噩梦又回来了。

再次进宫,我突然觉得这个活了这么多年的地方突然有些陌生,很久很久以前,这里红墙绿瓦是那么的美,宫女侍卫犹如书画走出来,每当我捧着书本进宫的时候,一直想这样的日子很好。可如今,满墙的落寞,一转眼的寒季。

筝音虽然要出嫁了,可是孩子的性子依旧,每日最大的事便是要我帮她把字帖临好,接着吃吃喝喝,玩玩闹闹,好像六月的新嫁娘根本不是她。

裴三郎似乎很忙,可就算是他不在宫门口截我,也会让狗娃在门口等着,盯着我回家。对此,我只能无语。

新年刚过,寒气似乎还没有退去,不过也只是微凉,京城就是这样,就连冷都是冷的婆妈,一点都不爽利。我又开始想念某个裹着棉衣踏雪奔跑的地方。

“大嫂,大嫂,这,在这儿…”狗娃离老远看见我就摆着手大喊。

我视而不见的上了自己的小轿子,真是服了他,明知道我不会理他还每次喊得那么大声。人还真是物以类聚,什么样老师教什么样学生,什么样的将军带什么样的兵。裴三郎带出来的兵都跟他一样——厚脸皮。

小轿子晃悠悠的走,身后跟着马车轮子咕噜噜的转声。

到了太傅府,我下了轿子,狗娃就跑了过来,“大嫂,我喊你好半天,你都没听见。”

那是没听见吗?那是我不想听好不好!我皮笑肉不笑的冲他乐乐,“有事吗?”

狗娃挠挠头,“有,有,我大哥说了,让你明天在岳阳酒楼等他,他有事告诉你。”

我笑了,他以为说有事我就会去?“告诉你们将军,我没空。”

狗娃一副早就料到你会这样说的表情,仰着头乐呵呵道:“我大哥说,你若是没空就不用去,他说也不是什么大事。好像是什么龙脉国皇室大乱的事。大嫂,这可是机密,我听大哥那天从宫里回来念道几句,说什么冒充皇子,砍头的什么的,反正现在龙脉国大乱了。”

我心里顿时慌了,突然想起庞智,难道是他?

“大哥的话传到了,我走了。”狗娃一步跳上马车,冲着我笑的灿烂,扬鞭“驾”的一声离去。

我站在门口,想让自己冷静,若是龙脉国大乱,宫里一定有风吹草动,不可能一点声音都没有。这一定是裴三郎掰的瞎话,不过是匡我去岳阳酒楼而已。

越想越是笃定,我气鼓鼓的跺脚进府,去死吧裴三郎,就算是庞智出事,也跟本姑娘没关系,甭想匡我。现在我就是六根清净,剃了头发就能当尼姑,风吹草动心不动,看你奈我何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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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本周两万任务,保持日更,亲们,别霸王哦!

24

24、24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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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抬头看着“岳阳酒楼”硕大的牌匾,真想抽自己几个嘴巴儿。常拂弦啊常拂弦,你还真不是一般的没出息,一个抛弃你的男人,你管他死活。我不断的骂自己,可是脚就像不听使唤一样进了酒楼,跟着那个喊裴三郎“三陪”的大叔进了雅间。

难道我还忘记庞智吗?或许,我从来就没忘记过。

不一会儿,裴三郎就走了进来,见我坐在里面,眉头微皱,颇有点难过的味道,“拂弦,你还没忘了他是吗?”

忘记哪里有那么容易,越是想忘记,记忆反而会越清晰。我微笑,诚实以对,“是的,我没忘记,甚至在听见你让狗娃传给我的话的时候,有点担心。所以,请你告诉我,庞智到底怎么了?”

裴三郎挑眉,似有怒意,“常拂弦,你别忘了我还是你的未婚夫。”

“我从没答应过要嫁给你。”我快语道,完全没考虑裴三郎的反应。

他一甩盔甲,旋身坐下,灌了一大口茶水,“好,你想知道庞智的事,我可以告诉你,不过,我要你答应嫁给我。”

我笑了,虽然担心庞智可他对我还没有重要到为了得到他的消息而嫁给不喜欢的人。我站起身,披上披风,“看来我今日白走一趟了。裴将军,失陪了。”

裴三郎“嚯”的起身,一把将我又按到椅子上,一副趾高气扬的样子,“庞智被发现根本不是龙脉的三皇子之后,便神秘失踪了,有人说他被龙况儿秘密处死了,还有人说他逃跑了。”

“那他人在何处?”不自觉的声音开始发抖。

裴三郎松开我,立起身子,“哼”的一声,“知道他在哪里就不叫失踪了。此事关系两国邦交,所以消息一直被压着。因为庞智是皇族的人,陛下为了不让龙脉有微词,已经将九公主出嫁的婚期提前了。你明日进宫就应该能听闻了。”

等不到明日,我今日就要进宫。我立马站起来往外走,裴三郎在我身后冷冷道:“拂弦,你有没有想过,如果庞智不是皇子,他就是有目的的接近龙况儿,也就是说,他早就知道况飞凤是龙况儿。”

“那又怎么样?”

“怎么样?”裴三郎笑的很受伤,“想一想他是怎么遇见龙况儿的,想一想你们是怎样认识的,再想一想你们认识的时候,咱们关系。拂弦,庞智很优秀,优秀到令人羡慕,优秀到不会对你一见钟情。”

我心一紧,喉咙像是被掐住。

庞智那温柔的笑浮现在眼前,心撕裂一样。他骗我,原来他真的骗我。刻意的接近我,不过是因为想利用我接近裴三郎身边的龙况儿。在他向陛下跟筝音请婚的时候,我就应该死心才对,为什么那么温柔的人,有那么大的野心?

“拂弦,很多事都不是眼睛看到的那么简单,你太单纯了。”

单纯吗?我觉得自己是蠢,难怪陛下说我像姨娘,此刻,我终于明白,我不仅是没脑子,更是愚蠢。

“拂弦,我没读过书,也知道你瞧不上我。可是,我喜欢你,就想娶你。我知道,你现在难过,可是,我希望你难过完了,能看得见我,我等你,等你嫁给我。”裴三郎最后三个字咬的极重。

我泪眼模糊,转过身告诉他,“别等我,我不会嫁给你。”

裴三郎一笑,伸手擦了我的眼泪,“嫁不嫁你有权说愿意不愿意,可等不等就是我自己的事了。回家吧,好好睡一觉,明天就什么都忘了。”

裴三郎送我回到太傅府,我一直静静地流泪不言不语,我是不知道要跟他说什么。

抑或,根本不知道要怎么开口。

推开窗户,寒风袭来,脸上冰凉一片,心里亦然。我放逐自己的心去回想与庞智相处的种种,我发现自己根本就不了解他。他的温柔,让我忽视了一切。

他说,“拂弦,至少让我知道不是我一个人自作多情”,我便一头栽进他的陷阱,根本没想自己有没有让人家对我自作多情的本事。

他说,“拂弦,别人说什么我都不信,我只信你”,我就感动的差一点以身相许。

他说,“拂弦,或许我错了,我们都错了,我要的人不是你”,接着潇洒的走了,让我肝肠寸断。

太多的他,到底哪一个是真的呢?我看不清,也看不明。裴三郎说,眼睛看到的未必是真的,那我闭上眼,是不是就能看见真的?

我脑海里,不断的闪烁着庞智跟裴三郎的脸,一个眼睛笑得弯弯的,可是笑容里却藏着一把刀。一个冷着脸,不过似乎从没真的伤害过我。

就像裴三郎说的,庞智太优秀,优秀到不会对我一见钟情。可他裴三郎不也一样吗?一个年少将军,多少人看着、瞅着、盼着他的青睐,他又有什么理由对我感兴趣,执意娶我?

被人骗一次就够了,我受不了第二次。

第二日进宫,我的小轿子一停下,裴三郎便从宫门口走了过来,“睡得好吗?”

我摇摇头,诚挚的看着他,“裴将军,谢谢你昨日告诉我庞智的消息。我已经想通了,不会在去想他了。”

裴三郎一喜,嘴角勾起好看的弧度。

我深吸一口气,鼓足勇气接着说,“忘记一个曾今那么喜欢的人,真的很不容易,所以,我决定把跟他有关系的人全都忘掉。我想回到原点,做那个被人传说‘其貌不扬’的常侍读。所以,裴三郎,你以后不要找我,这一次我说的是真的。”

说完,我没有看他的表情,直接向宫内走去。刚过了宫门,就听见裴三郎的喊声。“常拂弦。”

我脚跟定住。

裴三郎快步上前,一把扯我面对他,讥讽的一笑,“回到原点?忘记跟庞智有关的人?常拂弦,你是骗你自己还是骗我?陛下跟庞智没关吗?九公主跟庞智没关吗?还有你姨娘甄淑妃,是她介绍你们认识,也是她做的你们的大媒,他们两人没关吗?为什么你不让他们离开你的生活,而是我要离开呢?”

掷地有声的质问让我哑口无言。

裴三郎眯着眼瞪我,“拂弦,三年前,我带着狗娃剿匪,结果中了埋伏。我们三百人被三千多的敌军围困,当时,大家都认为没有命活着出去了,可我始终坚信自己能杀出去。我告诉自己,我要活着,那么我就能活着。你知道结果吗?”

我知道,狗娃说过,那一次狗娃还受伤了,是裴三郎背着他杀出去的。他说这件事,无非是告诉我,他要做的事没有人能改变,可是感情不是战场。就像我对狗娃说的,我不能因为他是个好将军就嫁给他一样。

我木然的看着他,等他说结果,可是裴三郎没说,只是用那种势在必得的眼神深深的看了我一眼,转身离去。

看着他的背影,我愣了半响,才抬步进宫,可一路上脑袋里一直反复的重播着他的背影。

庞智曾说,我是矛盾的,眼里有着掺杂着忧伤的明媚。以前,我一直不懂,可在裴三郎转身的一刹那,我突然明白了那种矛盾,即骄傲又落寞,坚强却又脆弱。

我暗暗的说,对不起。

到书肆上完课,我跟筝音都被叫到了甄媛宫,姨娘转达了陛下要筝音提前出嫁的消息。筝音并没有异议,反而极是高兴,只因为听说龙脉可以看见从天上掉下白色的羽毛,便迫不及待想让自己快些出嫁。

我羡慕她的简单,让快乐变得容易。

姨娘说完,便唤我过去,“拂弦,姨娘只有筝音一个女儿,也只有你一个外甥女。你与筝音一起长大,筝音这次远嫁,姨娘想让你陪筝音过去住上一年。一是,怕筝音年少不懂事;二是,怕她到时寂寞连个亲人都没有。不过,你可以放心,只一年,等她一适应,我就让陛下接你回国可行?”

我有些意外,不过倒是欣喜,这样一来,我还真是离开了一切跟庞智有关的人。我点点头,“姨娘放心,拂弦定会好好照顾表妹。”

姨娘拉着我的手,“拂弦,姨娘知道你心里难过,正好也趁着这个机会,放下那些不开心的人和事。咱们女人,没必要把自己弄的太累,糊涂一些反而更好。”

我看着姨娘,眼眶一红,原来我的悲伤所有的人都知道。我趴到姨娘的怀里,“谢谢姨娘…姨娘,我会忘记了,一定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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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

25、25 ...

作者有话要说:为了冲刺月榜,大家帮我收藏一下作者专栏吧!O(∩_∩)O谢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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踏上出行马车的那一刹那,我的心有一丝莫名的惆怅。从陛下下旨特封我为九公主陪嫁女史的那一天,裴三郎就没有出现过。我想,我或许真的伤害了他的自尊,毕竟被一个不怎么出色的女人拒绝那么多次,还是很伤人的。可是这一切都会随着时间慢慢变淡的,就像庞智曾带给我的伤害一样。

从姨娘的甄媛宫出来的那一刻,从我知道要离开这个生活了十几年的京城那一刻,似乎心真的开始一点点释怀。我会时而想起曾今带给我快乐的小巷子,还亲自去了一趟卜卦馆,我不在流泪,学着笑着面对。我想,庞智应该也会慢慢的淡出我的记忆。他给的快乐和悲伤,也会一点点的被我遗忘,等到我以为忘了的某一天,再偶然想起,然后摇着头笑一笑,让往事随风。

车轮开始转动,爹爹跟亲娘在车下笑着冲我挥手,可眼眶明显的红了。“爹爹、娘亲,你们放心,我会照顾好自己,很快就会回来的。”

筝音一身红红的嫁衣,眼里充满了好奇跟期待,“表姐,你说天上掉下的羽毛是什么样?我想一定很美。”

我撂下车帘,回答她:“天下掉下的不是羽毛,那是雪。晶莹剔透,很白,很美。”

“真的?看来那家伙没骗我,若是让我知道他骗我,我一定要让父皇治罪与他。”筝音的小脸闪闪发亮。

那家伙是谁?我忍不住问:“谁告诉你天上会掉羽毛的?”

红晕染上筝音的脸颊,一反常态的有些扭捏,绞着手指,闷声说:“轩龙王,他说只要我跟父皇说想嫁给他,他就领我去看天上掉下来的羽毛。”

我忍不住笑出了声,一扫刚刚分别时的惆怅。筝音居然这么好拐,为了看看雪,就啪啪的跑去跟陛下说要嫁人?那轩龙王还真是腹黑,也不想想自己的年纪,耍着心眼的要吃筝音这颗嫩草,真不怕消化不良。笑够了,我说:“筝音,你可知道嫁人就不能回京城了吗?”

“知道,可是轩龙王说他不喜欢住在皇宫里,他要领着我四处游荡,就像微服出巡一样。他还说,若是我喜欢,我们还可以隐身民居,买个院子,想怎么过就怎么过。我不用在上学肆,也不用在写字。”

心像是被猫狠狠的抓了一下,庞智好像也说这样的话,他说要离开京城,带我去四季鲜明的地方。阳光透过车窗晃着眼睛,上一次坐车远行,他拥着我说话的姿势我还记得。我挑开车帘子,看着路边的野草,痴痴的低喃,“那很好。”

筝音的声音里都透着幸福的味道,“我也觉得他很好,才去父皇说想嫁给他的。父皇说了,若是他不遵守对我的承诺,或是对我不好,就会派兵把龙脉打倒。表姐,你放心,等到了龙脉,有人欺负你,你就告诉我,我一定让轩龙王去揍他的。”

我深吸一口气,转过身跟着筝音“呵呵”笑,“好,要是有人欺负我,表姐就告诉你。不过,陛下说的打倒龙脉的话,你要记住,除了我之外不能跟任何人说,知道吗?”

她一摆手,“表姐,我当然知道了,我又不是没脑子。”

我又笑了,若是有脑子,就不会自己去请婚了,她还真是个活宝。跟筝音说说笑笑,心里似乎宽阔了许多,一个人若是能简简单单一辈子,就是最大的幸福了。

车行一日,裴三郎意外出现了。

他骑着马,一身风尘的站到我的面前,什么话都没说,只是转身从马背上扯下一大包的苌推倒我的怀里。

“这是做什么?”我呆愣住。

“你喜欢,我就送你。拂弦,我还是那句话,我等你,等你回来嫁给我。”裴三郎说的极是真诚,眼里也透着坚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