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来一个人一刻钟就能收拾好的行礼,我们就这样硬是磨叽了一个时辰。

等一收拾好,裴三郎就接过包裹搁到一边,拉着我入怀,“拂弦,我好舍不得离开你,你才刚刚喜欢上我。”

他的声音里带着一丝不安和犹豫,我还是头一次见他这般不自信,刚想亏他几句,“你怎…”

唇上温柔的吻突然迎上,咬住了我要说的话。 “…裴三郎,你…” 我一张嘴,一股酒香冲进嘴里。

我放弃挣扎,尽情的投入到这个离别的吻中。人,总是要有放肆的时候。可是,我却低估了这厮放肆的程度。当腰上的大手不知何时移动到前面的时候,我整个人一僵,猛地推他,分开一段距离。

裴三郎低头看着我贼笑,很是遗憾的说了一句,“就差一点。”

我涨红了脸,提着裙子跑了出去!就差一点?我愤愤的嘟囔,“还说什么不让别人说我闲话,结果差一点…”就把我吃了。

“啊!”我捂住脸,觉得羞愧透了,我居然也跟着他意乱情迷,我是怎么了?天啊!明天见到他,我要怎么办??????

第二天一早,裴三郎就上路了。送别的时候,他很潇洒的上马,可我却红了眼。

他说,“拂弦,我会给你写信的。”

我呆呆的点点头,等他扬鞭起程,看着他背影,方想起什么,冲他大喊,“你不会写字,怎么写信!”

轩龙王和筝音在我身后闷声偷笑,我灿灿的垂头,心里不舒服极了,觉得心顿时空拉拉的不安生。

人还真是奇怪的动物,不在乎的时候,那人是生是死你都不会眨眨眼。可一旦在乎上了,心就会跟着那人走。

我回到房里坐立不安,什么时候,我已经对裴三郎在乎到这种可怕的程度了呢?难道,就在这短短的半个月吗?

裴三郎走了,我又回到跟筝音相伴的日子。不过,我总是会细数着日子,不自然的算计着裴三郎已经走到了哪里。

三天后,我竟真的收到了裴三郎的信。当轩龙王拿着信送到亭子的时候,我诧异的瞪圆了眼,有点不敢置信。

轩龙王说,这信是从龙脉境界边的一个驿站送来的,估计裴三郎是在那里写的。

我止不住笑意,满怀期待的打开,一张四开大的信纸,鬼画符似的只写了两个字,可是我却甜到了心里。

筝音一把夺了去,眨着眼左右的看,最后不明其意的问,“表姐,裴将军这是画的什么啊?”

我笑着不语,轩龙王也凑上去看,也是不明其意。

我得意的夺了回来,冲他们瘪瘪嘴,“这都看不懂?”

他们二人一致的摇头。

“这么明白还看不懂?”

看着他们再次摇头,我故意叹叹气,“哎,悟性不够,佛语,不可云。”罢,拿着信喜滋滋的回房。

其实纸上的字很容易看,不过是有些分家颠倒,他们二人看不懂,还真笨。

我坐在桌前,指尖不自觉的在信纸上描绘着甜蜜的笔画…想念。这个文盲居然写了“想念”二字。是说,他在想我吗?写信的时候,应该是分别后的一天,一天他就想念?说谎,一定是说谎的。

思至此,我鼓着嘴撇开信纸。

可是,目光却不自觉的又转回到那不成模样的字迹之上,不安的心鼓的满满的、稳稳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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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表姐,裴将军给你的信!”筝音一蹦一跳的进了我的房,随手将信丢到桌上,显然已经对那看不懂的信件失去了兴趣。

我喜滋滋的接过,展开信纸,字迹依旧是“鬼斧神工”让别人根本没有办法辨识,可是不知为何,他的字,我总是一眼便能认出。自从裴三郎走的第三天我收到第一封信后,每隔三日,我都会收到他的信。虽说,每封信都只有两、三个字,可是却让我无比的欢心。

从“想念”、“思之”、“喜欢你”、“拂弦三郎”…一直到今日的“嫁给我”,每一封我都看了不知多少遍,读了多少回。字迹虽少,用心不少。

将信件收到首饰匣里后,我取出柜子里的小食盒放到桌上,与筝音分食牛肉粒,说起这牛肉粒,还真是稀罕。不是物件稀罕,而是这送牛肉粒的人稀罕。

那日,我从亭子刚回房间,就见桌上放着精装食盒四个,苏绣褂裙两条,本以为是轩龙王或是筝音送给我的,可是一问竟是龙况儿送来的。我惊诧的直怀疑这吃食里会不会下毒,可看着筝音一口气大剁了一盒子牛肉粒之后,我不得怀疑龙况儿到底是转了性还是撞了邪。

据说这牛肉粒是边境的牧民制作,每年进贡入宫,只有朝中立功的大臣才能得到的封赏,我心里只诧异,这龙况儿倒是受了什么刺激竟会把这么贵重的东西赏给我?

筝音倒是不管这些,只顾着张嘴就吃!我一走神的功夫,半盒子已经进了她的肚子。“筝音,你都不照镜子吗?居然还敢这样吃!小心哪天因为像小猪而失宠,到时候轩龙王纳妾,你可别哭!”

筝音一脸无所谓的表情,边往嘴里填吃食边说,“纳妾的事母妃已经教过我了,表姐你不用操心。”

姨娘教她?“姨娘教给你什么了?”我好奇。

筝音探探头,扭过身小心翼翼的说,“母妃说了女人不能善妒,所以等我有了身孕就要给王爷纳妾。”

我倒!真是败给姨娘了,人家都是教孩子怎么争宠,这倒好!逆其道而行,反而教筝音给丈夫纳妾!若是轩龙王知道,不知该庆幸自己得了如此贤妻还是该悲哀自己娶了这样一个傻妇,连吃醋都不会。

我扶额长叹,但愿筝音晚些有孕。

可惜,我忘了老天爷根本不是跟我一家,我这愿望刚刚许下,晚膳时分的一盅鱼羹就让筝音吐得昏天暗地,我立马黑了脸,不会这么巧吧!

轩龙王也是吓得脸都变了色,连忙喊了太医。

筝音小脸皱在一起,不断的将刚刚吃下的膳食都吐了出来,等到吐干净了依旧不断干呕,弄得鼻涕眼泪满脸都是。

“王爷,太医来了。”丫头带着一白胡子老头跑了进来,不等老头行礼,轩龙王已经急得扯他到筝音身边,呵斥:“快些看看王妃怎么了?医不好为你是问 。”

老爷子似乎见惯了这般场面,倒是不慌不忙,“王爷勿急,老臣马上就诊。”说罢,躬身在筝音身边,抬手探脉。片刻,老爷子淡笑,“恭喜王爷,王妃已经有了两个月的身孕。”

就在轩龙王的脸扭曲成一朵花,筝音眼带迷离之时,我只想仰天称叹,老天爷,您就是再不待见我,也不用这么狠吧!我上午才许愿,您晚上就让我希望破灭。

我晕乎乎的回到寝房,有些自嘲的笑了笑,如果筝音真的要给轩龙王纳妾,我是该阻止,还是该放纵,还是该阻止呢?“啊…真是疯了!”

筝音才多大?一个未成年居然要当妈妈了?还是一个张罗着给自己夫君纳妾的妈妈!

如此混乱的一天让我非常荣幸的再得噩梦光临,我梦见怀孕会传染,筝音挺着肚子到我屋里转了一圈之后,我的肚子就也大了。等我惊醒之时,下意识摸摸自己的小腹,见它依旧平坦心才稳稳落下。看来我真的要跟裴三郎说清楚,就算是年后回国成婚,孩子的事也要等我二十岁以后再说。

自打知道筝音怀孕,府里就像是敌军来袭一般戒备森严,只因某个根本意识不到怀孕是件危险的事的孕妇。

“筝音,你怎么爬到树上去了,快下来!”我惊悚的看着筝音坐在树上啃着苹果,吓得心脏差点没跳出来。要疯了,真是要疯了。似乎怀孕倒成了筝音闯祸的动力,不禁不收敛自己喜欢蹦跳的个性,自从知道怀孕以后,还添了一个喜欢上高的毛病。

筝音在丫鬟的搀扶下慢慢下了树,“表姐,我只是看看,你不用担心,掉不下来的。”

“筝音,你看什么要上那么高!”

“看人呗!站的高望的远,我想看看府里哪个丫头最贤淑。”

丫头什么时候也归她管了?“你看丫头贤淑不贤淑做什么?又用不着你给她们找婆家!”

筝音大眼睛一眨,“怎么不用,我就是要给她们找婆家啊!表姐,我不是跟你说过了吗,我怀孕了,就要给王爷找个妾室的。我想过了,求远不如求近,在自己府里找一个,还知根知底。”

我倒!她还真是上心!可是我还真是无比佩服筝音,堂堂轩龙王就算是纳妾也要是贵族家的小姐,这些丫头连侍寝都没有资格,她居然还想着让丫头给王爷当妾氏。我说,“筝音,王爷纳妾也算是大事,尤其是第一个进门的小妾,随时可能成为侧妃。别说这府里的丫头,就算是宫里的女官,朝堂上官人家的小姐都要经过赛选。”

筝音一脸迷茫,睁着大眼睛,说:“是吗?那我明天进宫找找看!”

我狠狠的吐出一口气,算她狠!这位姑奶奶的脑子里到底是装了什么,我真是怀疑!浆糊吗?

伴着筝音提心吊胆的过了大半天终于把王爷盼了回来进行了移交,看着轩龙王脸上那夹杂了无奈的幸福之色我深表同情,并且很识相的不妨碍他们夫妻讨论纳妾之事。

我真是搞不懂,为什么筝音无比执着的要给王爷纳妾,难道她根本不以为然这是将自己男人分了出去。我的意识里世界上的女人唯一不能与别人共用的就是牙刷和男人,这两种东西,一旦被分享,下场都是一样——立即丢弃!

如果要让我给裴三郎纳妾,我非先割了他的黄瓜不可!

我摸摸脸,感觉一阵热辣,最近也不知怎么了,总是想起那厮。现在居然还想到了限制级画面!

不过,说也奇怪,每三日一封的信已经迟了七天,算算日子他早就应该到了京城才是,莫非皇族真的出了什么大事让他忙得都没有时间给我写信?

我叹息着推开房门,不觉有些担心。转身关门之际,我猛然发现屋内竟有人影,迅速回头,看清来人真真的吓了一跳。“你,你,你怎么会在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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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叹息着推开房门,不觉有些担心。转身关门之际,我猛然发现屋内竟有人影,迅速回头,看清来人真真的吓了一跳。“你,你,你怎么会在这?”

龙况儿嘴角一挑,秀丽的脸上一抹轻佻的笑意有些唐突。她站起身,弹弹很干净的衣袖。“本宫是来探望常女史的,上一次是本宫鲁莽伤了女史,今日前来也算是给你赔个不是。”

知道什么是黄鼠狼给鸡拜年吗?眼前的这只绝对的纯种黄鼠狼,而我很不幸的是那只鸡。

龙况儿见我不语,抿嘴低笑,似乎我干什么什么滑稽的事。等她笑够了,立正身子,一脸和善,“天色已晚,本宫就不叨扰常女史休息了,不过女史若是有事定要跟本宫说,只要本宫能做到一定满足你。”说完,她便大摇大摆的走了出去。

我瞪圆了眼,看着她的背影,狠狠的掐了一下自己的腿,“哎呦,好痛。”原来是真的,我没做梦。

可是,现在到底是什么情况,是我疯了,还是龙况儿疯了?

这龙况儿若是呲牙咧嘴,凶神恶煞我倒不怕,可她一改变,我就觉得她笑里藏刀,面慈心狠,更是让人慎得慌。

一夜不眠,顶着黑眼圈一大早我就去了轩龙王跟筝音的院子细细说了昨日龙况儿突然来访的事。见他二人表情,明显也是不知她到来。如此一来,我心更不安稳,龙况儿这是唱的哪一出?

轩龙王笑着道:“拂弦,其实你也不用担心。也许,况儿就是想跟你和好而已,上一次我找他细谈,她已然知晓裴将军的心都在你的身上,恐怕此时这是已经放弃了裴将军。如此一来,你二人便不再是情敌关系,化敌为友,岂不更好。你又何必杞人忧天?”

是这样吗?我怀疑!

筝音边往嘴里填东西边说:“我看王爷说的对,表姐,你也别太小气,津津计较。既然人家已经迈出了友好的一步,你就不能大方点也迈出一步。”

我看着筝音,指着自己,不敢置信我的耳朵!我小气?你让人来两次过肩擦试试,看你小不小气!

轩龙王闷声暗笑,我气鼓鼓的嘟着嘴,转过头不理他二人。恶劣!若是裴三郎在这儿就好了,他一定会跟我站在统一战线的。

哎,说起裴三郎,这厮倒是玩上失踪了,今天已经是第八天没有他的消息了。

“王爷,你可知皇族那边是不是出了什么大事?”

轩龙王被我问的一怔,似有怀疑的反问:“拂弦何出此言啊?”

我面上一灿,“没什么,我只是随口问问。没什么事,我先回去了。”罢,我起身回自己的院子。

时隔两日,裴三郎依旧音信全无,可是我却接到另一个噩耗。

“表姐,表姐不好了,不好了!大事不妙!”筝音涨红了脸的冲进我的房间,看着她直冲冲扎进来,我惊得从床上跳了下去扶她,真怕她一个闪失惊了胎。

“什么大事让你慌成这样,你可别忘了肚子里的世子,万一有个闪失,哭都来不及。”

“现在顾不得‘柿子’还是‘狮子’了,出了大事了!”筝音拨开的我搀扶的手,一脸的急不可耐,“表姐你听了,你可要停住,千万别倒下。”

我狐疑的看着筝音,没事倒下干什么?

“表姐,我父皇要跟龙脉再结姻亲。”

“又结姻亲?可是龙脉已经没有王爷未婚,皇族也没有公主出嫁了!”我皱眉道。

筝音摇摇头,“是要跟龙况儿联姻。”

“龙况儿?”陛下只有一子便是太子殿下皇甫德心,龙况儿要登基为女皇,不可能跟太子殿下连结姻亲。我心一惊,隐约猜到那个答案,不,这不可能!

“表姐,是裴将军。父皇已经赐婚,婚书半个月都会到达龙脉诏告天下。据说要父皇正式收裴将军为义子,赐名皇甫德武,封武亲王…表姐,你怎么了?”筝音稳住我微晃的身子,让我定住。

我眨眨眨眼,再眨眨眼还是不能相信筝音的话。陛下不会给裴三郎赐婚,他知道裴三郎对我有意。裴三郎也不可能答应赐婚,他说过他绝对不会要龙况儿。

“表姐,你别吓我,你要是想哭就哭出来。”筝音的小脸满是恐惧,抓着我的手紧了又紧。

“我哭什么,我有什么好哭的。”我转身坐到床边,感觉头晕晕的,“筝音,裴三郎不会娶龙况儿的,他不会的。你去找轩龙王吧!我今天有些不舒服,想躺一躺。”说着,我就掀了被子,直接卧倒在床上。

筝音什么都没说,推了门出去。可是,我隐约听见她吩咐下人看住我。

我窝在被子里苦笑,别说裴三郎绝对不会娶龙况儿,就算是真的娶了我也不会做傻事。这些日子一直没有他的来信就是因为这个吗?陛下的密诏是否早就已经有所透露?

我突然冷的发颤,裹紧了被子,看着窗外,正如裴三郎所说,龙脉并没有春暖花开。

就连我自己也不清楚为什么我在得知裴三郎跟龙况儿要成婚之后还能这么的冷静的过日子,冷静到让老狐狸轩龙王都不免担心的前来安慰。

轩龙王进门之时,我正在写字。他看了半晌才踏步进了亭子,犹豫了一下才开口。“拂弦,虽说天气回暖了,可是亭子里毕竟凉,早些回去休息吧!”

我停下笔,知道他并不是来说这个的。“王爷有什么话就直说,若是想告诉拂弦长公主跟裴三郎的婚事就不必了,我已经知道了。”

轩龙王瞅着我,半刻旋身坐到我的对面。“拂弦,裴三郎来了。”

手里的宣纸散落一地,他来了,他为什么要来。

“他是私自入境的,若是被龙脉的官兵抓到就是叛国罪。可是他来了,还通过渠道传信给本王,让本王带你去见他。他要见你一面。”

“他在哪?”我的冷静终于破功,这些日子我一直在等,等正式的圣御,还在等他给我真相。

“边境处十里茅屋,若是快马加鞭,一日夜便可到。”

“请王爷帮拂弦备车。”我躬身上前,语带颤抖道。

轩龙王早已料到我的答案,含笑点头,“车在门外,车夫都是值得信赖的人,你大可放心。”

“谢王爷。”我顾不得其他,提着裙子跑了出去,筝音站在门口,见我跑出来,忙是递上一个包裹,“表姐,这些吃食你在路上吃,记得无论结果怎样,都要平安回来。别忘了,你还有我,还有姨娘跟姨夫啊!”

我点点头,拎着包裹跨上马车。车轮开始转动,我的心也提了起来。裴三郎会告诉什么?是这一切都是假的,还是这一切都是真的呢?

我活了两辈子,可是从没有像此刻这样的忐忑不安。甚至连裴三郎要对我说什么都不敢想象。如果,赐婚是真的,我们该怎么办?皇命不可违背,难道就此劳燕分飞?

我晃晃脑袋,觉得头摇炸开了。

裴三郎说:“拂弦,我怕你真的嫁人,就来了。”

裴三郎说:“好雪片片,不落别处。可你为什么看不到我呢?”

裴三郎还说:“你放心,我专一的很,除了你,我不要别人。”

裴三郎曾在大殿之上公众宣布我是他的未婚妻,还对龙况儿恶狠狠的警告:“拂弦是我的未婚妻,是皇族一品将军的未婚妻,请你注意言辞!”

在马车里,我一遍一遍的回忆,发现这些日子的相处竟像是刻刀一样极深的刻在了脑海里。以前,他缠着我的时候我烦的恨不得他出意外消失在这世界上,可是现在,只要想到裴三郎有可能离我而去我的心就像插了一把刀。

我掀开车帘,看着轱辘碾过残雪,忽然想起来龙脉的时候他一身风尘的送给我一袋子苌,然后给我一个心疼的背影,每一个回忆都像是针尖一下一下的扎进肉里,疼,还看不出伤口。

这种疼痛似乎在告诉我,常拂弦,你已经爱惨了这个男人。

紧紧的握着拳,心里掂量着这个并不让我意外的发现。裴三郎,就像一只狼,除非你根本不给他靠近的机会,一旦给他机会,他必定能将你撕烂入腹,夺走你的心。

他有这样的本事,我从不怀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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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日夜的行程,我不眠不休,不吃不喝,一身疲惫的站在裴三郎面前。

他,一身布衣,同样的难掩疲惫。不知道为什么,这时候看着他胡子拉碴的脸,怎么看怎么都觉得他英俊极了,比任何时候看着都要顺眼。

不等我动,身子已经被卷进炙热的胸膛。

“拂弦,我想你了。”跟他来龙脉的时候说的话都是一样,可是今天听上去,满是愁绪跟伤感。

裴三郎抱起我进了茅屋,手臂的力量似要将我嵌进身体一般,可是这样的拥抱让我的心一沉再沉。

情人间的拥抱就是一种语言,平静的心温柔的轻揽,可是当炽热的情感无法宣泄的时候,拥抱就像是救命稻草,紧紧抓住。

我任由他抱着,默不作声,似乎怕被人发现。

茅屋外起了大风,呼呼的声音像是锋利的斧头划过,马匹的长嘶,犹如侩子手临刑前砸碎的酒碗,掷地有声,满是悲壮。

“拂弦,我真想永远把你放在我的胸口。”裴三郎微微放松,,我却更加用力的拉紧他的衣衫。

他低着头亲吻我的头发,声音越发低沉,“拂弦,陛下赐婚了。”

我身子一僵,脑袋一片空白,只能无助的抬头寻找他的眼。“你要怎么办?”其实,我想问的是你会娶龙况儿吗!

“拂弦,我不想娶她,只要新娘不是你我都不愿成婚。”裴三郎看着我,狼似的眼揪着我的心,“拂弦,如果我要你抛下一切跟我走,你愿意吗?”

我怔怔的瞪大眼,这么多天我一直回避的问题还是出现了。抗旨逃婚!我敢吗?我能吗?我的确是喜欢上裴三郎,甚至可以说已经爱上裴三郎,可是我一旦跟他走,我爹、娘,甚至姨娘都有可能被我牵连。爱情诚可贵,但若是为了我的爱情,付出我一家人的生命,那我是不是太不忠不孝了呢?

这个选择,无论我怎么选都是错误。

裴三郎揽着我的手渐渐松开,他自嘲的似的笑了笑,“拂弦,你做不到对不对?我就知道我在你心里还没有走进重要到让你能抛下一切的位置。”

我摇头,“裴三郎,我…”

“我知道。”他轻抚着我的脸颊,“你对我的那一点点喜欢还没有到爱。”

我继续摇着头,不知道该怎么辩白!

裴三郎垂下手,看着我的眼睛,一动不动,“拂弦,我们也许不应该开始的。”

我的脑袋像是被榔头狠狠的敲了一下,下意识的伸手抱住他的腰,眼泪簌簌的掉了下来。

“拂弦,我曾说过若是你嫁给别人我就去抢亲,你不愿意我也抢。可是你却说我若是娶别人,你就送分大礼。其实,我也希望你能去抢我,哪怕我不愿意你也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