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夫坐下来,将挎在肩上的药箱放在了桌上,打开来,拿出垫枕,放于桌上。对景岚说道:“给夫人请脉,右手即可。”
景岚将手腕放上去,这个动作早就是前身做的习惯了的,就连下面的脉枕。也能够感觉出来。是她以前惯用的那一个。别计较是怎么分辨出来的,景岚心底就是有这个感觉,这个脉枕就是她以前也在用的。只不过,原本这个脉枕是终黎熙的,而现在,是这个年轻面熟的大夫的。
而此时,景岚已经想到面前这位是谁了。在前景岚最开始练习寒冰诀开始,虚寒之症。便成了对练功后遗症的解释,景凌华是真的不知道。还是装作不知道放任女儿的行为,这一点已经无从考究了,而景岚并没有全盘接受到前主的记忆,更加的无从知道。但是,景岚倒是宁愿相信前一种可能,如果是后一种的话,放任自己的女儿练那样伤身子的功夫,还隐瞒着颜鸿君,是为了什么,就不好说了。
而给景岚医治的大夫,一开始是终黎熙的父亲,也是那个时候,景岚便和一起跟来出诊的终黎熙认识了。等到终黎熙的父亲去世,终黎熙青出于蓝而胜于蓝已经是远近有名的名医了,便顺理成章的由他接手了景岚这个病人,偶尔会跟着出诊的,便是眼前这个年轻人,只是景岚对他的印象只是跟在终黎熙身后的一个模糊印象。好像,叫做意儿吧。
“先生如何称呼?”
淳于意认真的把脉,面上一片肃穆,但还是分心回答了景岚的问题:“鄙人复兴淳于,单名意。”
淳于意?意儿?可不就是他嘛。只是,他不在云中郡,怎的到了这里,成了小镇上那个老大夫的弟子?
“恭喜夫人,夫人身体调养的很好,只是略微有些虚寒之症,开些温补的药就可以了。只是夫人还要多注意才是,莫要病症反复才好。”
景岚收回手,她的身体怎么样,她自己自然是了解的,淳于意如今的结论,和她的认知相合。但被确认大好了自然还是高兴的,如果没有后半句,那么景岚会觉得更加完美。
不过这样也很好了,她能重新活着都是天赐的,身体也调养到了这样的程度,比之前那副活不过二十岁的身体,可不是好上太多太多了!
“如此很好。我这里有张药方,你看看,可需要改动。”景岚说着,借着从袖口里面拿东西的掩饰,从空间里拿出了终黎熙飞鸽传书给她的那张写满了药名和用量的纸条。
淳于意接过来,良久之后,从药箱里拿出了笔墨纸砚,磨开墨,在一张白纸上写下一行字,递给了景岚:“这药方很好,也无需改动太多,夫人请看。”
景岚接过纸来扫了一眼,眉梢微微一挑,轻笑出声。
淳于意看了看周围,景岚说道:“放心,四周无人。”
“少爷滞留咸阳,力所不及,云中的事情,他请您安心即可。那位的疑虑却不容易打消,所以,请夫人多加小心。”
景岚将那张纸看完后,问道:“那,终黎熙如何知道我在这?”
淳于意抬眼看了眼景岚,无法分辨她是如何想的,于是略微思考了一下便回答道:“少爷想到夫人会问,很简单。夫人一直用的药丸里有一味药,用后会有特殊的味道,人无法察觉,但是经过训练的鸽子却可以。”
景岚点点头,只是:“恐怕该找来的,已经找来了。”
景岚话说完,淳于意一惊:“夫人是发现有什么不妥了吗?”
景岚点点头,那若有若无的视线,果然不是她多想了。只是,为何没有动作呢?
第三十九章
景岚对站在自己对立面,对自己万般惦念的人不了解,自然,也就无法猜出来对方的打算。送淳于意出了门,知道他还要呆在这个小镇上,虽然大半是为了恒山上的一些这个时节里独有的药材,而她只是顺便。
不过景岚并不在意。只是叮嘱了淳于意,在和终黎熙联系的时候一个字的信息也不要提到她,并且希望终黎熙也不要再联系她了。
在被监视的时间里,对方没有动静,景岚也没有轻举妄动,就当做什么都不知道,依然安稳的过着她自己的日子,适应了白天的盯梢视线后,也慢慢的忍住了想要对每天在她家房顶上路过人士动手的念头。直到,这个小镇上,慢慢的,来了许多外地人。
其实,小镇上每日里来往的商队很多,外地人没什么好稀奇的,但是,这外地人都是有功夫在身的,又来了不走,每天的还要来她的小店里买些不值钱的蔬菜,眼神又总是在她身上打转,这就不得不让景岚警觉了。
灌铭自然也发现了最近小镇上的不寻常,而且,都是对青风去的。担忧也好,想要一探究竟也罢,灌铭来小店的时间也越来越多,俨然有做免费劳力的趋势。
因着灌铭在,那些个有些放肆的眼神,倒是收敛了很多。但在景岚看来,时间够久了,这些人,也该有动作了。不管是为了什么,她长久的没有半点反应,这群人肯定就要忍不住着急了。
于是,在这一天景岚在前面看店,没一会儿。街头几个五大三粗的男人气势汹汹的走来,直冲着景岚的小店。来到后。将门口一围,把景岚堵在了里面。
吓得还在景岚店里的几位大婶顿时噤若寒蝉,腿脚软的险些都坐在地上。景岚波澜不惊的看了看这几个凶神恶煞的人,丝毫惧怕惶恐的神色都没有,反而让那个领头的大汉一时间忘记了接下来该说的话,只觉得,面前这个女人,难道有什么仰仗吗?
景岚对还在店里的顾客说道:“别怕,我送诸位大婶出去。”
“青娘子啊。这些人…”
“没事,我能应付。”
“要不,叫我家那口子来吧…也省的你被人欺负。你可是咱们镇子上的,哪里能看着你一个姑娘家…”
“大婶。真的不用。劳您担心我。不过些跳梁小丑,不足惧。”景岚话说完,清冷的视线扫过堵在面前的这些男人:“你们要找的是我吧。和我的客人可没什么干系,让开路,让她们过去。”
那领头的大汉,被景岚眼神盯着,便觉得一股寒气升起,还未曾深想。身子便已经让了开来,几个大婶虽然担忧景岚。却也知道她们做不了什么,便离开了。顺便想着去县衙报官。
景岚这里出了事的消息很快就传遍了小镇,不管是想要帮忙还是想要看热闹又怕被波及到,离着店铺外五米外,围了不少人。
“几位到我这小店来,有何指教?”
“指教可说不上!我们前些天在你这里买的菜,吃了后闹了一整天的肚子,定是你的菜不新鲜!我们兄弟也不是浑人,对你一个孤身的小姑娘做什么难为的事,你只要赔了我们的药钱,今天这事,就算了!”领头那人看上去虎背熊腰,气息浑厚,下盘很稳,虽然没有带兵器,但是不难看出,绝对是外家功夫的好手。而其他几个男子,身手定然也是不错的。就算没有功夫,就是这四五个大汉的架势,吓唬一个双十出头的小姑娘,还不是轻而易举的事情么?
景岚,包括外面那群或看热闹或怎样的人们都没有想到,这群看上去不是善茬的男人竟然只是提了这么一个要求。除了景岚外,便都觉得合理,心底原本偏向景岚的天枰便倾斜了。毕竟,在其他人眼里,不管是不是菜不新鲜导致的闹肚子,景岚都要认下来,赔钱了事才是最明智了。
而有些早对景岚这家小店羡慕嫉妒恨的,便止不住幸灾乐祸了,顿时加紧添柴加油的议论:“原来是菜不新鲜呀,还好只是闹肚子,以后可不敢在她家卖菜了!”
“就是说呢,我就从来没见她往外扔过烂菜!原来,以次充好给卖了!不知道还有没有人买到呢!真是害人不浅!”
“说什么呢,青娘做生意一直很本分的。从来不缺斤少两,给足了称。再说了,卖的是菜又不是别的,新鲜不新鲜一目了然!你们这群人乡里乡亲的,怎好看着青娘落难了落井下石呢!”
“就是呀!”
“是啊是啊。”
各种议论且不论,景岚知道她要是认下了,就是承认了她的人品有问题,卖不新鲜的菜!她知道这是借口,她卖的是什么?是蔬菜呀蔬菜!这哪里做的了假啊?这群人,这么明显漏洞百出的借口也说出来,且理直气壮,要说没有别的目的,景岚才不信!
只是,什么目的呢?
灌铭在人群里看到景岚的小店里对峙的一幕,想要上去,转念一想,却改了主意,转身挤开人群到后面去了。
景岚眼神一扫,到底是看到了灌铭转身的背影,眸底微微一闪,随即冷哼了一声说道:“且不说我不曾见过几位在我这里买过菜,就算是光临我的小店了,我卖给你们不新鲜的菜,你们也没长眼睛拿了就走么?就算是不通厨房事物,菜叶是新鲜还是烂叶子,诸位那眼睛是摆设?用来呼吸的?!你们想要讹诈,却当我们小地方的人都是欺软怕硬的?!乡亲们!这些日子相处下来,想必对我青风也多少有些了解,我青风做生意,凭的是诚信,讲的是信誉!这几个无赖小人却想要往我头上泼污水!众位可要做个见证,大家可不能让这些人走了!报官!咱们到县令大人那里辩个明白去!”
景岚这话一出,立刻外面就都是应和的声音,这镇子虽然小,景岚来的时间也不长,融入不能说有多融入,但是相对于相处了几个月的景岚,和面前这些凶神恶煞一看就是讹诈的粗莽汉子来说,景岚那就是自己人啊!自然不能让人欺负了。
那汉子面上却一点不显出来着急或者恼羞成怒的神色,反而老神在在的双手抱胸看着景岚,眼底厉色一闪而过,明明动了怒气,却硬生生的压下去,那人隐藏的深,但一直注意着他的景岚又怎么会看不到,于是,心底便有了想法。
按理说,这里闹腾的这么大,县衙不过隔着两天街,收到消息到派人过来查看,这会儿也该到了。如果没到,那就是有事耽搁了。
衙役和警察是一样的,总爱在事情都解决了之后出现。所以景岚也没有太在意。不能来,那就是来不了了。这些人不过是想绊住她,就算动手,她也能够应付,何况煽动群众上如今可是她占着优势,要是动起手来,别人也不能干看着,所以,不担心。
“怎么,你是不想认账吗?那好!”说着,那汉子拽过门口靠墙放着的长条凳子,本来是留着给人歇脚用的,跨马金刀的坐了下来,一只脚还翘起蹬在了凳子上,一副你要是不顺着他的意思来,他就在这里不走了的架势。很无赖,却很有用。
景岚轻飘飘的看了他一眼,全然没有那汉子以为会出现的焦急或者恼怒的情绪,就好像那张脸上不会有表情似的,却也更加相信这个女人不简单,那就是没有找错地方了。见景岚不说什么也不做什么,虽然疑惑,但是心底窃喜,绊住了她就等于成功了,如今,他已经完成了任务。
景岚不动如山,却是将注意力集中在了后院里,那里面的动静,可真是不小了。只不过前面太吵闹,而听不到罢了。如今静了下来,立刻,就引起了景岚的注意。不过,她选择信任灌铭一回儿,虽然,灌铭肯定知道的要比她多,甚至他也是为了从她身上得到什么,不过,相比这些不认识的人来说,或许,如果是无所谓的东西,灌铭开口的话,给了也无妨。却不会去便宜这些人!
那汉子也是练武的,即便不如景岚感官灵敏,但是那么大的动静,且一直向着这边靠近,想要不发现,也不可能,顿时脸色就变了,看向景岚的神色莫名,激动难耐的站起了身来,他一动,门口那四个把这门的立刻也动,呼啦一下冲进了店里,围住了景岚。
而外面一众看热闹的忍不住惊呼一声,甚至有的捂上了眼睛,不忍心看接下来的一幕。热心的卷了袖子,抄起身边可以用的武器,准备一看不对劲,立刻冲上来救援。
只是没等他们有什么动作,景岚身后那扇垂挂着蓝色布帘连通了店铺和后院的小门,呼啦一声一个物体被扔了出来,狠狠的摔在了地上,随后布帘还未完全落下再次被撩起来,灌铭高大的身形跨步而出,脸色有些阴沉狠厉,一个跨步上前,抬脚,踩住了原先扔出来的物体,这时再看,才发现,那哪里是什么东西,而真真的是一个身形消瘦的男人,如今狼狈不堪的趴在地上,哼唧着,显然被料理的不轻。
而那讹诈景岚的五个汉子一看眼前的情形,立刻知道,任务失败了!不能打草惊蛇,所以,地上那个人注定,要被牺牲了。
而就在这时,姗姗来此的游徼一忽儿上的分开人群,一部分疏散了四周百姓,一部分由县丞领着,进了景岚的店铺,看了眼眼前的场景,说道:“具报案有人聚众闹事,可是你们?!还有,这个人是怎么回事!”
第四十章
县丞的话说完,那为首的汉子眼底闪过一丝庆幸,随后便是一幅得理不饶人的姿态说道:“这家店卖了不新鲜的菜让我们兄弟生了病,还不兴许我们要个说法吗?欺负我们是外地人还是咋地?!”
县丞一听,立刻一幅秉公办理的姿态说道:“此事当真?青娘,可有这回事?!”
景岚摇头:“大人,绝无此事。此人纯属一派胡言,分明是想要讹诈与我。”
县丞一听,抚弄着下巴蓄起的山羊胡:“不论是否属实,你们聚众闹事却是属实的。这些先不论,你们跟我到衙门去,细说分明!要是哪一方有意欺瞒,府衙大牢可不是摆设!还有,这个人是怎么回事?!”说着,指着地上依然在灌铭脚下已经晕死过去的男人说道:“还不将脚拿开!”
灌铭在那人身上碾了一下,随即将脚移开,拱手行了礼,说道:“小民明灌,住在隔壁不远,出门时看到这人鬼鬼祟祟的翻身进了青娘家里,定然是贼人!小民便将他擒拿住了!交予大人发落!”
景岚一听,脸上露出惊讶的神色:“竟然来我家里偷东西?!多亏明先生了,不然,我一个女人家,还不知道要如何才好呢!”
这样的情况来看,不管是有意无意,这个人,他们是无法自己处置了。不过本来也没有想过能够问出什么来。给了官府也好,放了还是杀了,和她可就没有关系了。
县丞听了景岚的解释,立刻指挥身后跟来的人上前,架起地上昏迷过去的男人。说道:“光天化日之下竟然有如此大胆的贼人,青娘。我必定给你个交代。不过,你们的事情…”说着,示意的看了下景岚和那五个汉子,话音意犹未尽。
景岚还没说什么,那领头的原本还咄咄相比不依不挠的汉子突然改了口,谄媚且畏惧的对县丞拱手鞠躬,说道:“大人事物繁忙,这点子小事就不劳烦大人了。我如今想了想,那一天除了吃了这家店的菜。我们还用了些别的东西,也许是那些闹得。反正人也没事,扰了老板娘的生意,罪过罪过。您大人不记小人过。咱们粗莽之人。有得罪的地方,在此赔礼了。”
景岚心底撇嘴,他是小人。她可不是大人,说不记就不记,她有那么好性儿么?“既然是误会,那就算了。”
县丞哈哈一笑:“如此甚好,不可再聚众闹事!如若再犯,严惩不贷!”
说着。带着人将那被定罪贼人的带走了。围拢着看热闹的人也早早的散了,而那五个大汉也在县丞离开后。就在人群中一起离开了。
景岚撇了下嘴,今天这事情,要说没猫腻,她一点不信!可是这群人闹成这样为了什么,她也还是全无头绪。烦躁啊烦躁!这样不好,很不好。
景岚摇着头,叹息了一声,回转身准备关门不营业了。她可没心情再应付客人了,还要去看看,她的屋子里到底有什么被人惦记了呢。
回转身,正对上身后的灌铭,两人四目相对,景岚忍不住眼角一抽,上下扫了扫他:“完事了,你不走?”
灌铭看着景岚,不知道为什么就觉得胸口闷的慌,神色一禀,语气就有些不好:“你就说这个?”
景岚一挑眉:“不然。哦~~谢谢啊。帮我捉到了那个小贼。恩,你在哪捉到的他?”
灌铭沉默了下来,一丝不晃神的盯着景岚看了半晌,却见她眼神一丝闪躲也没有,但是也看不出来她有什么想法。最后只说了一句:“卧室。他很有目的性,那五个人也是目的不纯,怕不止讹诈那么简单。你…”你如果有什么贵重的东西,还是收好的好。
后半句话却不知道为什么,灌铭无论如何也说不出口,便鬼使神差的住了口。
“是吗。”景岚扫了灌铭一眼,到底是没有多说什么。想了一下,便说道:“总之,多谢了。”
灌铭心底有些烦闷,便不想看到景岚,原因不清楚,但是他却确认如果再和景岚一起,他会更加难受:“我先回去了。你最近小心,如果有事需要帮忙,但说无妨。”
“你也是。对了,这些给你,放过了今天也坏掉了,明天降价卖也值不了几个钱,还不如送人。记得了好,也省了心。而且,给别人,又不如给你了,肥水不流外人田嘛。”似是而非的说完,景岚手下已经将台子上摆着剩下的菜一股脑的在篮子里装了大半,塞进了灌铭的手里:“别客气,拿去吧。算是感谢你的。”
灌铭爱武胜过习文,但是不代表他就是个四肢发达头脑简单的武夫,如果是这样,他也不会被做这么需要考验人的任务了,而那一位再和他亲近信任,也不会放心将这样细活的任务,交给一个粗心的人。
但是此刻灌铭却拿捏不准,景岚这话,是什么意思?只是说菜,单纯的感谢?还是,意有所指?想到后面的一种可能,灌铭忽然发现自己的第一反应竟然是去看景岚的脸色,而且,甚至担忧看到他不想看到的神色出现在那双眼睛里。这样的念头一出现,惊的灌铭顿时出了一身的冷汗,从尾椎开始窜起的凉气直冲脑门!
他怎么会有这样的想法?陛下交给他的任务是什么,他应该想的是自己是不是暴露了,而她的话是不是代表着要和他合作,而不是…那些个乱七八糟的!
只是灌铭却发现,她的表情太冷了,就好像是从来没有什么能够引起她的情绪波动一般,就算是刚才那样的场景,她也依然是一副冷冰冰的表情,哪怕有时候她的语气里多有感情表现,但是,她的脸上,却从来没有对应上符合的浮动。这样。真的很难猜测,她只是随便说说的。只是巧合,还是,她真的意有所指。
灌铭压下心底的疑惑,准备上报,然后等待定夺。他最近的反应有些奇怪,心脏有的时候会不舒服,一会儿就去医馆看一看吧,别是前些时候的伤没好全,还有暗伤未愈。至于那些弯弯绕绕需要七窍玲珑心思才能明白的猜谜话。还是交给脑子比他活泛的陛下来决定吧。
灌铭握紧了篮子提手:“那就多谢了。”
景岚也没想着这个人可以立马想明白,做出决定,于是点点头:“恩,不客气呢。改天见。”
灌铭点点头:“改天见。”说完。离开了小店。景岚在他走后,上门板,关了门。
而灌铭走到自家门口的时候忽然想起最后道别的话。觉得有些别扭,他只是顺着她的话才说了改天见,可这个改天见,怎么听怎么觉得有约定的意思。难道她真的知道什么了?!
灌铭这样一想,立刻坐立难安了,进了屋子里。想了想,还是拿起笔来。长长的写了一封密信,折叠好装起来,密封上,如果真的如他想的那样,那么必须上报了。
景岚回到卧室里,就开始检查起来,明显的,被翻腾的很乱,而且多数是隐秘的地方,甚至床底,床板,橱柜夹缝,房梁上,甚至被子枕头里面都被搜过了。
可惜,景岚知道,就算她手里真有他们想要的东西,就是把屋子搜个底朝天也不可能找到。她所有贵重的东西,可都在空间里收着呢!只要这东西不落入别人手里,安全上就不必担心。他们找不到,就不可能对她做什么。
但是,景岚转念一想,这个时候不对自己做什么,是怕做了以后东西再找不到。但如果他们没有耐心了呢?不想暗着来了呢?到时候,绑了自己,严刑逼供…想到这里,景岚就忍不住浑身一抖。她可不能让自己沦落到那种境地。
正想着,忽然空间里一阵波动,景岚一个猝不及防竟然脑袋里嗡的一声刺痛,闷哼一声,眼前一黑,险些痛昏了过去。脸色更加苍白了,紧咬着嘴唇,深呼吸几次才缓了过来,还好只是疼了那么一下,不然,她不死也得晕过去。
待到脑袋里的疼痛轻了,摇了摇头,将晕眩的感觉甩掉,意念已转,景岚闪身进了空间。
跌坐在贵妃榻上,老黑感觉到了景岚的到来化作一道黑影冲进了竹屋,扑到景岚脚边,呜咽了一声,拱了拱景岚的腿。
纤长的手指揉着额角,景岚坐直了身子看向老黑:“怎么回事?”
老黑呜呜了两声,咬住景岚的裙角,后退着扯了扯,对着外面扬了扬头。
景岚一愣,随即看向那个方向,恍然间想起来一茬子事情,眼底闪过惊喜的神色:“该不会是源头的果子熟了吧?”
老黑点点头,便有些不耐的催促着景岚快过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