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到底是在干什么啊?”
女人抬起头。比第二次见面的时候更加工整。第一次见面的时候是酩酊大醉。说狂人也好非人也好反正就是没个正常人的样子。肮脏,凌乱。
现在反而是我肮脏多了。不是外表上的意义。而是不管问什么我都只会说我是非人,这已经足够狂人了。
“你来这干什么?”
“来见您。”
“见我干什么。道谢的话我都听过了。”
塚本沉默着。
“我是跟你没关的人。就算现在的状况下,我和你的人生没有任何关系。这你知道吧。”
女人点头。
“这样的话,我们在这见面不觉得奇怪吗?还是说我的第一印象是正确的?”
“第一印象?”
狂人哟我答道。
“觉得那个时候你发疯了。”
那个时候确实是这样塚本佑子说。那现在是不是还处在疯癫状态。也许吧女人毫不迟疑的答道。
荻野到底说了什么把这个女人叫了出来。
“很异常——是吧。”
这么说的时候,女人的眼睛里又确实闪耀着理性的光芒。
“你认识到自己不正常了啊。那现在也不算迟。不要再和我——我们扯上关系了。把你叫出来的男人,可是欠了一屁股债。黑帮混混什么的可就在这周围监视着呢。从这里他一步都迈不出去。就是这样像蝼蚁一样的男人。靠近他不会有好事的。”
“情况已经有所耳闻。”
“知道了——你还来吗?”
那更加不正常了啊。
这不仅是没有警戒心,简直是自己送上门的肥肉。
“他怎么跟你说的?”
我指着旁边的房间。
荻野在那里。这个女的不知道她怎么想的,但相比之下友人的想法更加难以揣测。到底有什么打算,完全不知道。
“自己事业失败,无法挽回,已经有了想死的打算的时候,被你救了——”
“被我救了?”
“诶诶。”
这家伙。
不——。
也许就是这样。荻野陷入的困境恐怕比我想的还要严重。看不出来也只是因为我比较迟钝吧。
——不,不对。
这不过是荻野对这个女的巧言令色而已。毕竟我从来没有救过荻野的自觉,现在也没有这样觉得,只是顺应发展而已。
“然后呢。又说什么了?我救了荻野和你来这有什么关系?”
“邮件里,写着这次他想来救您。”
“救我?”
怎么救。
我能被救吗。
不不应该说我就没有想被救。别人看来我的境遇是惨的不能再惨了吧。家族财产职业全都没有了。过去未来全都看不见。一文不名,天涯孤独,没有未来的身份,再怎么也说不上是幸福吧。
只是,对我来说这很正常。
很正常的变成现在这样。
对于身为非人的我,正是相应的状态。没有不满。
不会被杀。虽然不知道能活到什么时候,倒也不会马上就死。即使在这有人拿把枪对我脑袋,来,开枪吧我也会这么说吧。
没有迷恋,没有执着。
这种东西有救吗。没理由有救啊。难道说要帮我拿回失去的东西吗?
这种东西。
我不需要。
即使家财还来,即使复归职场,即使妻子重聚,甚或者女儿复生——
也回不去了。
这样的话,这些东西不需要。
我没有接受的资格。能够住在那个家,能够在那里工作,能够和曾经的妻子一起生活的人的种类,我早就明白自己不属于其中。
我不配做——
死去女儿的父亲。
——非人的我。
不要开玩笑了这么说道。
“救人什么的,不过是你们自己的臆想而已不觉的吗。不知道你和荻野是怎么想的,我不管是过去还是现在都没有想过要去就你们。”
我故意装出一副恶狠狠就这样的语气。
真心。
语言没办法传达意思。反正传达不了的话,就说狠点好了。
“之前也说过了,我只觉得你很烦。想死的话就早点去死吧是我的真实想法。我说了吧,让你去死。”
是女人应声。
“是?”
“因为这句话我找回了自己。”
“那是你自己找回的吧,跟我没关系。”
“所以了。”
所以什么啊问道,这也是一样的塚本佑子说。
“一样的?不懂。”
“尾田桑自己是怎么想的虽然不知道,荻野桑是想帮尾田桑的。邮件上这样写着。”
“蛤?”
要干什么啊,荻野。
不,同名的荻野。
“所以——希望我能见你一面。”
“为什么?”
“让我说服您。”
“说服?”
实在不懂在说什么。
“说服什么,怎么说服?”
“尾田桑巨大的不幸,我已经听说了。”
“然后?”
“这样下去尾田桑也活不下去了——所以荻野桑想来想去,考虑从这一起脱出的方法,但是尾田桑完全没有回应。”
“等等。这跟你——”
假动作。
意识到了。
同名荻野,是想用我作为诱饵引这个女的上钩。
同名荻野没有说谎话。然而这同时又是彻头彻尾的虚言。
确实我现在可以说遭受了巨大的不幸,即使我自己再怎么觉得无所谓,外人看来就是这样的。
同名荻野被我救了,从广义上来讲也不算谎言吧。有个人陪他说话,给他买便当和啤酒也是事实。
如果这种也叫做救的话那就算是吧,同名荻野自己不是也这么说了吗。
一起去群马什么他也确实这么问过我。去那干什么我不知道,去那能干什么我虽然这样觉得,他既然问了应该是有什么计划吧。我的事情先放一边,至少同名荻野自己有在考虑脱离现状的方法了吧。
没有答应。
但也不记得拒绝了。没有想这么做的意思,但那多半是因为没有兴趣。
——一起吗?
所以我是诱饵。而且是假饵。
同名荻野,只是想把这个女人卷进来。更准确说,是看上了这个女人的财力吧。
他的船——
上,还是下呢?
没有上的道理,但也没有下的理由。我对同名荻野没有感情,对这么女的也没有什么波澜。关系比同名荻野还要淡薄。不管这家伙是被利用还是钱被骗光,跟我没关。
“不可能。”
我说。
“为什么呢?”
“我不知道你从他那听了什么,我和荻野都是一文不名。想的再多也什么都做不了。而且我现在是哪儿都可以去,那家伙就不行了。说什么一起脱出,和他一起根本就没办法脱出。”
去哪里,女人不着边际的话语。
“哪里?”
“刚才说那里都能去。”
“哪里都能哦。我什么束缚都没有。社会义务和制约也没有。只要不犯法,哪里都能去,什么都能做。”
即使是那个世界。
塚本佑子表情变得悲伤。
“干啥啊。死不了的。我和你不一样。虽然没有想活着,也没有想死。不觉得死是可惜的事,但急着去死的那种情感波动和力气也没有。”
“现在,我也是这样。”
“一样什么啊。”
烦人的女人。到底对什么那么执着啊。
我工作也没了塚本说。
“是吗?”
“诶诶。决定继承之后工作上的事情都不让我插手,找上司谈了话。你还要赚多少钱啊这样对我说。因为我喜欢这份工作——所以听到这话相当震惊。但也没办法就忍着吧。”
“最后忍不了啦?”
“被开除了。”
“这太奇怪了吧。”
个人银行账户钱太多可以作为解雇的理由吗?不,这不是直接的理由。这样的话。
“这算是不当解雇吧。”
“虽然不当,但我接受了。没意见的话——任何不当都是正当的。”
嘛说的也是。不满者胜。当然有时候说了最后还是败了。但是不说的话最开始就输了。
痴话。
试图去量度胜负就会演变成这样。胜者为王的话,那就没有正当和不正。赢的话就好了。而那些不参加争斗的人最开始就被烙上输者的烙印。
愚昧。
世间有言:诚实者必遭惨事。
但不对。这里说的诚实者指的是对于什么城市呢。
这个女人,至少没有对自己的心诚实。应该。
喜欢工作,想要一直干下去的话,那么这明显是以不正理由解雇就是与自己本意相悖,抵抗是一般的反应。而接受,则是对自己心的背叛。
其实心里还是不平吧。
遵循自己的心意的话或许还有胜机。不,应该说这么明显的不正解雇申告到哪里道理都在这边。
简而言之,上面那句话应该改成:无法战斗者和战后不赢者必遭惨事。
运动场上,选举,法庭上,胜负之声不绝于耳。愚昧至极。
必须要胜利,不胜利就没有意义,类似这样的价值观充斥着大部分人的思想。
于我来说无所谓。
在这个意义上,我是负于所有的事物。不会觉得输是一件值得惋惜的事情。觉得无所谓的瞬间,我已经负于万物。
我是负犬。
无法正常参与到社会中的渣滓。愚昧的游戏也不被允许参加的非人。
“所以我现在也是自由的。”
塚本佑子这样说道。
“你说自由啊,自由不仅是不受制约。还是什么什么都能做。”
有钱。
“我们虽然没有制约,同时又什么都无能为力。脱出什么的,嘴里当然可以随便说,可实际上确实不可能。什么都没有改变。说这种话实际上就已经是不可能的证据了。”
连脱出这个房屋都不可能,还讲这种话真是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不行吗?”
“不行哟。脱出到底是什么啊。真的想从现状脱出的话。死不是唯一的方法吗。这个世界没有外侧之类的东西。如果说有就是那个世界。嘛,虽然那个世界也没有吧。但是至少死的话确实的能从现状中脱离出来。归墟。虽然我不知道该不该把这叫做脱出。”
“所以就只能死了?”
“我不是这个意思。只是说使用脱出这个词是没有意义的。无论做什么都只是印象。被愚笨的广告人写出的文案耍的团团转的更加愚笨的消费者,就和这是一样的。不论做什么都没有变。只是觉得会变或变了而已,愚蠢之极。比如,在这里和在外面谁,到底有什么区别。气温以及土地硬度不一样,不就如此吗?”
都是表象。
“我不想被这种话迷惑了。”
女人头低得更深。
“但是,荻野桑他只是担心你啊。”
担心吗。
担心了是要干什么我说道。
“那家伙首先要担心的是自己吧。自己都难保了还去担心别人。而且这样的话就更跟你没关系了吧。”
因为知道你这个样子所以把我叫来了塚本说。
“什么样子?”
“说您不听别人说话。”
“听有意义吗?”
“您。”
是不是破罐子破摔了塚本声调稍微提高,随后再次道歉。
“破罐子破摔?”
“因为,尾田桑的话——给了我和荻野桑希望,只有对自己——”
是白痴吗。
荻野就算了,给这个女人疗伤的只是她自己。我对待自己和别人都是一个样。同样污秽,没有希望的话语。怎么接受全凭对方,但只有我是不一样的。自己吐出的话语,而且是污浊的话语,没理由治愈自己的。
还用说吗。
即使感觉被自己说的话语治愈的自己存在的话,这么感觉的自己也是乱来。趁早清醒吧。这,已经是自欺欺人了。
彻底的自欺欺人。
你不用说了。
“你刚才说要说服我什么的,要怎么说服?不是想劝我听他满嘴跑火车吧?那你完全走反了。虽然是给我找麻烦,但如果真的想帮我的话,应该向我忠告不要听那家伙的话。听他的话是没前途的。刚才也说了,我没有主动想去活着,但也绝没有想死。跟那家伙一起行动弄个遍体鳞伤我还是算了。”
“没有前途您是怎么知道的呢?”
“前途光明的话就不要说被我救了之类的话了啊。你难道不是这样?已经够了吗,再说也改变不了什么了,请回吧。”
“是因为——没有钱吗?”
“是没有怎样。”
我有女人说。
“我知道。那又怎样。”
“所以。”
“我劝你不要想出钱什么的。那家伙等的就是这个。说是让你劝我不过是让你上钩的诱饵而已。”
“怎么会?”
终于——。
我意识到了刚才的话是为这个女人着想。纯粹的忠告。明明她被骗跟我有什么关系。
“你想说我说的太过分了是不是。一点都不过分。那家伙就是这样的人。你对他了解什么。第一次见面的可疑男人的话能相信吗。我和那个荻野都不是和你有牵连的人。我是非人,那家伙是虫子。是应该被轻蔑被退避三舍的人种。所以,你不应该来这的。”
“您是在担心我吗?”
“什么?”
请放心女人说道。
“不——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女人,一脸的毅然朝向我。
什么啊。
——这个女人。
有知性,但是显然疯了。
就是这么觉得。
“我明白您不想让我关联进来,如果是这样的话请放心。”
“不不,不是这个意思。”
真会给人找麻烦。
“没关系的。我也没有家族。未婚夫和亲属——都没有关系了。”
抢我台词干什么啊。
“亲属对结婚强烈反对,甚至大打出手,事情僵在那里,未婚夫这时候提出因为婚约不履行要告我——最后以一千万(50万人民币)分手费私了。算作是清算了。他就是这种人。金钱断绝关系——但是,亲戚一个个都不满说干嘛浪费一千万在这种地方,我是想那么想要就给你一点好了。但是工作也没了。所以。”
我也没有任何束缚了女人说。
“但是——有钱。”
“那就不要乱花。花在有用的地方。捐给那些因为钱而困扰的地方什么的。”
说什么呢。
我竟然说出这么人道的话。
明明就是非人。
“是这么说的。”
塚本佑子又说让人听不懂的话。
“我呢,是没有钱也不会觉得怎样的人。荻野可能没钱要痛苦了那是他自作自受。那种人不要帮他,真的要帮的人多得是呢。”
“荻野桑也是这么说的。”
“你能把话说明白点吗?”
“和你一起,救人,救许多的人是荻野桑的愿望。这件事是为了自己,也是为了您——但是您太顽固了。”
“救?”
这么说同名荻野好像是提过宗教之类的话。以为他说着玩呢所以没认真听,这家伙认真的吗?
“你跟我说说怎么救啊?”
到底是要我说几次啊——我声音稍稍提高。
“什么救不救的。别开玩笑了。我怎么和他人发生联系,这种纯粹的臆想不要再说了。人,怎么可能由人来拯救。”
非人的话呢。
不是人啊。
这么——说过吗?
“这种事——”
“能用得上我的地方尽量说。”
“不是这个问题啊。”
“不用说了,我已经决定了,这么多钱拿在手上一点好处都没有。但扔掉也不行给谁也不行。捐的话,捐到哪里,捐给谁也没有保证。就自己用好了。”
“帮助荻野桑。但是尾田桑的协力——”
这么回事吗。
我盯着对门。
同名荻野说过棋子终于归位之类的话。我在他的计划里是作为诱饵的基础部件。素不相识的人不可能随便借给你钱。即使再有钱,你说拜托帮我换下钱吧只会换来嘲笑,于是就利用我,打着救人的旗号,从女人的弱点着手使她心甘情愿的借钱,如此那让人炫目的财富就可以恣意花销了,这就是那个男人的计划吗。如果计划成功的话他欠的钱根本就是小菜一碟。虽然不知道塚本佑子到底有多少钱,大概同名荻野的贷款连同利息应该是能还清的。
——等一下。
我生气什么啊。跟我有什么关系啊。这个女的想这么做就让她做好了。结果她有多惨,已经不是我的责任了吧。
但是。
——这眼睛里。
不是疯。
而是狂,信者的狂热。
“在这等一下。”
我起身走向同名荻野所在的起居室。
荻野身体埋在沙发里看着窗外。窗外什么也没有。午后的天空,云朵稀薄,宛若水洗褪色的幕布。
荻野一副艰难的样子弯过头,怎么样了这样问道。
“什么怎么样了。你到底想干什么?”
“你们俩的谈话啊。”
“没听。我和那种女人没有必须要见面的理由。”
“我说过了吧,她看上你了。”
“给我住嘴行不。”
“不。不喜欢看上这个词的话,那就换一个——心驰神往,全身心的相信——无比的信赖——都一样了。那个女人啊,失去了重心啊。信至骨髓的东西全部都崩坏,所以成了现在这样。”
“那又怎么样?”
“你也看看到了吧?非常普通的女人。社会性的健全。工作热心,向前看,恋爱,结婚都经历过了,社会人的健全轨迹。这种忠于社会伦理观的人,是会将事物囫囵的吞下,囫囵的思考的人种。”
有钱是件不好的事情吗荻野的声音有些变调。
“不知道啊。”
“好事情吧。这是劳动报酬哟,金钱。勤奋的证明。参加社会的标志。自我实现的具象化。金钱不可能是坏东西。这又怎么了?”
因为钱日常生活完全崩坏了荻野站起来。
“价值判断的基准轰然无存。未婚夫,亲属,上司同事态度的反拧,所以才想去死啊。”
“那又怎么了?”
这种事情跟我有关吗。
“这个女人欠损的部分,你完美的进入了。”
“进入了?”
“补上了她欠损的部分啊。想死就去死的这番话,一如七巧板的最后一片拼图轻轻归回原位。这啊。”
这跟你的想法是没有关系的荻野说。
“完全没有。你把这个女人认为是渣滓,糟粕都没有关系。重点是这个女人把你的污言秽语作为自己的价值基准采用了。这——和爱情的心理状态没差就是了。”
“然后呢?”
“就这样。那个女人相信你啊。不相信你的话她的重心又要崩塌。没有什么更大的理由。就跟中学生没有什么原因就是喜欢特定的异性是一样的。清醒过来也觉得没什么特别可爱的,但是着迷的时候觉得对方就是天使。”
你就是那个女人的天使啊荻野戏谑道。
无聊,无趣。
但是。
“你是想利用这点吗?”
“你说利用?”
利用啊友人重复着往窗边移动。
“嘛,要说利用也是利用。只是我没说谎哦。从来没有利用女人的想法。事态朝着有利的方向发展确实也是事实。”
“我知道你没有说谎。但是。”
慎吾——荻野叫道。
“你觉得我还在开玩笑吗?”
“恩,悬崖边上了啊。”
不是这个意思友人声音有些波乱。
“你是觉得他人的事情怎样都无所谓是吧。因为是非人对吧。我也是一样的啊。对你的事情也是无所谓的。你的心情跟我没有关系。即使说能够忖度,这种事情光考虑也是没用的吧。我是不知道你的想法。”
不可能知道。
也不希望你知道。
“所以了,我只能凭借自己的感觉活下去。我遇到你,和你说话,有了活下去的想法。你和你的意思没有关系影响了我。某种意义上我和那个女的是一样的。我现在,真的觉得自己被救了。”
“觉得而已。”
“什么不是这样呢,不都是觉得而已吗?”
荻野两手摊开。
“不都是错觉吗。有不是错觉的沟通吗慎吾。人不是能够互相理解的生物。无法理解他人的心情自己的心情也绝对无法传达给他人啊。所以觉得相互理解了是很重要的事情。都是自以为自以为啊。思惑能够倾注的话这就是真实。我在臆想,那个女人也在臆想,有什么不行呢?”
“没什么不行。”
无所谓。
我只能这么回答。
“那就好。”
荻野的声调一下子降了下来。
“什么意思?”
“不管你怎么想,事态已经发展,我转动的齿轮。你没有任何办法。”
帆布色天空下,熟悉而又陌生,初次见面又相识已久的旧友,自信满满的说道。
“我没有想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