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对评价吗?”
“这些不可能是绝对评价了。说一百万是一大笔钱也不过是一千万的十分之一。有一百万洋洋得意的人会被有一千万的人嘲笑。有一千万的人又比不过有一亿的人。但一文不名的人看来,十万已经是一大笔钱了。学历也是一样。美丑也不是绝对的。决定是不是美女的是他人,不是本人,也没有基准。是偏好这种东西。而且啊,像我这种真正没钱,或是丑的不行的人的场合,是不会说自己穷或者丑八怪的。”
“不会说吗?”
“没有必要啊。不说别人也知道,不如遮掩。嘛,所以了,就这样,自豪的东西大致都是可耻的东西。老是炫耀的人会招人讨厌的吧。但谦虚过了度也变成了一种炫耀。这里面度的问题实在很难掌握。以穷为荣,以病为荣,最近甚至还有互相比跟男人的经历是多惨。”
这种东西有什么骄傲的,当然有荻野皱起了眉头。
“这样的没什么好骄傲的吧。”
“你也真是不了解现在的潮流啊。骄傲里多了反面骄傲这一类。交往的男人每一个好的真困扰啊也是一种骄傲。不不,我的前男友才过分呢,我遇到的坏男人比较多,之类的让人难以竖耳。”
“这时她自己眼光的问题吧?”
“可不是。容易动情,忍耐只能坚持到半途,不仅无法让对方改变,自己也不长一点记性的笨女人。但是反过来,有着能够换一个又一个男人的魅力,有着能够忍受不成器男人的献身精神,这些又是可以自豪的。还有隐形战机对于自己隐形性能的宣传。宣传和隐形的本意又矛盾了。在那些从没和男人交往过的女孩,或者是五十年献身于一个不成器男人的老婆婆看来,上面的女人简直是让人喷饭。”
所以那个度的把握是很重要的友人一口喝干啤酒捏扁罐子。
“真难啊。嘛我本身就是个让人敬远的存在。不管什么话题结局最后都搞得人不欢而散的人,骄傲或是自虐都会被人阻止吧。”
就是这里——荻野前倾身体。
眼睛充血。
“非人的话,是无法骄傲起来的。至少它不是相对评价。”
我也没想把这个当做骄傲。
就这样。
就和我说自己是人一样。因为光看外表无法知道,所以才要自己说出来。
“但这又不属于反面骄傲一类。谦逊是非人身上不可能存在的品质。这可是非人啊,非人。和自轻也不一样。比如和我是白痴这句话感觉不一样。”
毕竟是非人。
当然不一样了。
如果问是笨蛋还是聪明人,只能回答是笨蛋。不管是家庭还是工作,我的处理方式绝对不能说是聪明。修正或是重来也许会好一点。
但我没有这么做。最开始我以为是自己性格上的愚直。钝感与粗拙导致的不精工计。
但不是这样的。
只是笨蛋的话在这一点上和我不同,笨蛋会用笨蛋自己的方式和世界进行往来,结果如何先不说至少回去做这个尝试。
我则,不再尝试了。
别人不知道如何反应了荻野说道。
“啊啊,这样啊,没什么我也是非人不可能这么说吧。会话根本进行不下去。”
“我本来就没想进行会话。”
“一刀两断也是有个起势,你这是刚见面就一刀斩下去啊。试刀斩(江户时代武士为了试刀的锋利或是自己的技艺,在街道上对行人进行斩杀)吗?”
“这样不行吗?”
我管那么多。
跟我有关系的只有我自己。
“昨天我只是正好经过。不管是她搭话还是我回话于情于理都没有吧。”
“三生的修行只为换得擦肩而过不也是有的吗?”
“什么三生。”
“好好。那就没有。”
荻野笑道。
“有的话也没办法知道。”
“对我来说那个女的不过是电线杆。我对她也是一样。”
“不是帮她了吗。”
“只是说了让她去死而已。”
仅此而已。
想死的话就去死。一丝帮助或者救助的意思都没有。我没有想死。生和死这种东西,怎样都好。不死的话就活着,仅此而已。
人在绝望之后就会祈求死亡。
无望者是不会绝望的。
人才有可绝的望。
“我没拦她。”
“但她确实没想自杀了不是吗。”
“那个地方死不了的,跳下去最多受点伤。”
“结果来说还是救了她。”
“那我不知道了。”
真的不知道。
那个女的说什么了荻野又问道。
“你那么关心这个干什么。”
“我就是贱嘛,毕竟是虫子。”
“那个女人啊。”
——没关系。
“说没关系。”
“没关系?什么意思。之前你说了什么?”
“所以了。”
问我名字。
没办法告诉她然后又问住址。
“如你所说。我实在想终结这场会话。于是。”
我是非人哦。
“我就这么说了。”
“然后她就说了没关系吗?”
“脑袋相当有问题哟。怎么可能把住的地方告诉那样的女人。退一步说,现在根本就没有住的地方,我流浪汉啊我。不,比流浪汉还遭。流浪汉也有个落脚点吧,不管那是多破多简易,我连那个都没有。”
“嘛。”
当然这里更不能告诉她。
“没关系——吗?”
让人背脊一凉我这么说道,你还真是迟钝啊荻野说。
“迟钝?”
什么意思。
“嘛算了。然后你说什么了?”
“你没关系我可有关系了。那时也想不到其它的话。”
不。
在我看来这句话已经相当漂亮了。在我到现在没有起伏的人生中,这样的漂亮话好像从没说过。
愚者如我。
不是说没有说过谎话。但我的谎话是否发挥出了谎话的效力是个问题。辩解和谢罪都不拿手。不是正值,只是因为脑子不好使吧。而且,对于亲近的人——特别是配偶和孩子,尽力努力不向她们撒谎和隐瞒。
想一想,荻野说的那种照顾场面,和场面相应的话如果我会说的话,也不会落到现在这样了。不说谎话所以显得没有诚意,诚实所以无以为报。
并不后悔。
只是以前从没意识到这么简单事情的自己是多么的可笑。
还真是无趣的男人啊荻野伸着懒腰说道。
“然后就这样了?”
“不——”
还没完。
那个女的把我叫住。
“这么说的话,给了我这个。”
都忘了。明明才是一个小时前的事情。
“名片吗?”
“还没好好看,好像是手写的。卡片什么的。”
荻野马上一副俗不可耐的面孔从沙发上下来,一把抢了过去。
“塚本——佑子啊。字蛮漂亮的嘛。住所,电话,邮件地址。就这,我还以为什么呢。”
“所以说了我都还没看。这种东西给我就是废纸一张。没有用。没电话,没手机。完全是给我添麻烦。”
所以。
我正准备这么说。
“本来是准备还给她的。转过身,她突然开始讲起自己的事。”
“就在路上?”
“可不,就在便利店前,搞笑吧。”
基本上第一次见面,就在大街上说起自己的话,只能说是脑子真的有点问题。
“你听了吗?”
“没有。”
该说是,没有机会阻止吗。真应该当时不管她直接走掉就好了。
“都是无聊的话。什么继承爷爷的遗产啊,嘛经常听到的争夺遗产的那种事吧。”
“遗产继承啊。”
荻野皱着眉头,眼神锐利的要刺穿那张卡片。
“不,好像有点不一样。”
“哪里?”
比那复杂一些。
“啊啊。该说是继承吗?恩。”
好像是。
——没有血缘关系。
好像这么说过。
“恩,是继女来着。过世的爷爷有一大堆宾馆,死前全部都变卖换成现金。”
那个女人是很简单的交代了自己的身世,我却完全没听进去。盯着便利店玻璃门上的海报研究起来。
诶,那是什么海报来着。
心不在焉。
富豪儿子老婆的继女吗荻野问道。
“就是这么回事吧。父亲早早死了,母亲好像也在四五年前死了。”
“然后这个佑子继承遗产的事?虽然没有血缘,按户口本上可是直系啊。那个,没有其它亲人了吗?”
更具体的我就不知道了。
“毕竟就随便聊了聊。”
“这可不算随便聊聊了。”
“是吗。反正就是什么亲戚一大堆,听到她继承遗产有意见什么的,就这种。没有电视剧里演的那样,无聊得很。”
“这还算随便聊聊啊?然后,为什么要自杀?”
“为什么啊。”
为什么呢?
——为了钱。
“为了钱人发疯,人的本性什么的,反正好像就是这种无聊的话。”
“本性啊。”
我的本性是虫子和屎尿荻野这么说着起身去卧室拿过一台笔记本电脑又在地毯上坐下。
“还能用,一直充电着呢。电没停真是太好了。嘛,比起粪尿来说还是虫子好一些。”
虫子至少还算是生物,有人一边说手指快速敲击着键盘。
“有什么区别。”
“可有区别。虫子会跳会飞。而且还会交尾呢。”
荻野视线固定在电脑上笑着说道。
“粪尿就不会交尾。”
“什么蠢话。”
“不觉得吗?这可很重要呢。两方都不会老的那么快嘛。那个女人——塚本桑是吧。她是不是对你有意思啊?”
“什么玩意?”
真是蠢话连篇。
“荻野你怎么了,脑洞太大了吧你。”
“什么脑洞啊,哪里有?是你自己迟钝。如果不是有意思,有人会主动把邮件地址告诉别人吗?还是说那个女的是花痴,碰到人就告诉人家?”
“说不定就是呢。”
你以为这种女的天天能碰到荻野视线仍然朝下。
“一般的话,想要要到这种东西可要费一番功夫。一般人当然不可能,风俗店里的人也不会随便告诉你啊。”
“知道联系方式这么重要吗?认识的话一般不就会互相交换吗?”
“男人啊。”
都是有企图的,荻野说道。这个当然知道,这种企图不是靠知道联系方式就能满足的我说道。
障碍,障碍啊荻野说。
“满足企图是目标。但是到达目标的过程中,有很多障碍,从低开始算,这个障碍难度可是最高的。”
“很高吗?”
“恩,后面的进展全看能不能跨过这个障碍。”
“哦。”
为什么要浪费精力在这种事情上面,做点其他事情不好吗我这么说道,荻野慢慢抬起头来。
“喂喂。亏你说得出口啊慎吾。你知不知道说这种话的通常都是那种有女人缘的男人。”
“为什么,我可没有女人缘。”
“我知道。但是越没有女人缘的人越拼命想吸引女人的目光。不要说这么达观的话。”
“达观吗?”
不是因为达观。也许是害怕。我晚熟到了一种境地。第一个交往的对象成了我曾经的妻子,在那之前连主动向异性打招呼都没有。
对恋爱没有兴趣。
没骗人。
“你不也一样荻野。我们俩说不上硬派,但也不是软派啊。”
对于恋爱保持距离的不如说是荻野。
“那是一种逞强啊。”
荻野的视线再次落到电脑上。
荻野说的逞强到底是一种什么东西不清楚。但就我的经历理解来说是一种虚张声势一样的东西。
不,或许是恐怖。
只是,恐怖的话到底在怕什么,想破脑袋还是不甚明了。害怕没有自信吗。
是没有自信吧。
我,是一个废人。但是年轻时候的自己不愿承认自己是个废人。而对于预测到这一现状而没有自信的自己也不愿承认吧。
所以我是在躲避这样叩问自己人生价值的行为吧。
愚蠢。
不过是高中生的恋爱游戏说什么叩问人生价值。
现象脱下意义,预想到自己如废人的未来,因而恐怖,逃避,仅此而已吧。
明明自己就没有自信。
我是废人。记忆中承他人之情或是关爱他人的事情我从来就没有好好做过吧。这样的资质我从最开始就没有。这种愚劣的品性,年轻的我不想承认——就是这回事吧。
我,其实是惧怕自己的本性吧。
非人的自己。
惧怕被异性叫做非人的那个瞬间吧。
那个瞬间已然经历。
所以,已经没什么好怕的了。
“不管怎么说,和女人都算是没缘。你说的在我看来违和感太强了。什么障碍的。”
“喂喂。慎吾。我可还是独身啊。你算是结过一次婚了。和前妻调情的嘴说出这话来没道理吧。”
“没有调情哦。”
“那为什么结婚?”
为什么——呢。
曾经的妻子和我有爱过吗。记忆是暧昧的。讨厌是没有啦。应该没有吧。我想。
不。
我只是,努力去喜欢。
妻子和孩子都是不可取代的存在所以要去爱,拼命去这么想。无时无刻不自律,深思熟虑,逞强,有时自杀,我努力去爱家族。
但,那么努力的不得不爱家族的行为不是——处于爱吗。
也许就是这样。最开始是这样吗。
我想起曾经的妻子。长相,声音,这种东西已然模糊。唯一记得的竟然是气味。什么气味呢。曾经妻子的气味。
只记得最开始熟识的时候。
但那只限于遇见的场所和情形,而且并不是特别戏剧性的东西。只是认识了而已。交往的契机也想不起来。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是交往的确认,就那样很自然的结婚了。就像是顺应天理一样的东西。但对于当时的我来说,没有其它的选择。
至少我是这么想的。
想着想着就不明白了。
我,喜欢过那个人吗。
虽然现在来说,已经是无所谓的问题了。
能够确定的是,现在也不讨厌的事情。
就那么结了啊我答道。
只能这么说。
“你说什么呢。真是反应迟钝啊。抱着妻子和两个孩子,比我来说有女人缘多了吧。所以我说那样不体谅没有女人缘男人的话就不要说了啊。”
“我又不是故意的。”
而且。
“孩子也死了一个。”
结果死了。
“我知道啊。”
荻野的声音变小了。没办法。让人不知道怎么回应的话吧。一笑了之和蒙混过去都没办法。不想话题沉重的话,只能选择无视。
既不故作明媚也不消沉吗。
“剩下的孩子妻子都没关系了。已经,不能说有了。”
“所以关于这点我也没什么好说的。只是啊慎吾,今天前你还是有家的人不是吗。就算是死去的孩子,也还是你的孩子啊。”
也有过活着的时光不是吗荻野说道。
已经。
没有了。一如荻野话里的过去式。那个孩子作为我的孩子,已经只是记录和记忆中的东西。
有过荻野说。
“也总比我好。”
“是吗?”
“恩。而且你现在不是又被女人看上了。”
“没有好不好。”
“你感觉迟钝就不要说了。世界真是不公平。你这家伙到底哪里好啊。”
“所以说了。”
“说了你不要说了,这种事情听我的没错。我总算有羞耻心,知道对人客气。你呢,黄金单身。做什么都没有所谓的不伦或者出轨。”
是这样吧。
我没有伦理。
“荻野,我啊,单身是单身,但不是没有配偶的意思,真正的单身。天涯孤独的单身。但也没钱没工作,肮脏潦倒的中年男人啊。”
“我知道。”
“所以女人没可能看上我的。”
“这就是口味的问题了。”
“如果,真的有的话。”
就只能是麻烦。
“为什么啊?”
万中有一这种事发生的话。
即使动了情。
结局。
又只是。
我被叫做非人吧。
只是看的话看不出的。但是交往的话就会明吧。这样的话,受伤和幻灭的都不是我,而是对方。
被讨厌那是没办法。人讨厌我是当然的事情吧。但,讨厌一方比被讨厌一方更加心苦不是吗。
“没有意义吧。”
“是吗?”
“这不是当然的事吗。我就是这样的人啊。还是不要了。”
“什么啊?”
“被说是非人。”
荻野笑了。
“什么非人啊。不是孩子了你总是记这件事干嘛。对方也是到了年龄了。大人的交往不是喜欢讨厌这样的哟。”
不是吗?
就算是这样。
还不是一样。
“没有喜欢讨厌。非人啊。”
是应该被拒绝的。
一如它拒绝着别人。
荻野嗤笑一声。
“哼。然后呢你这家伙,是那方面没有自信吗?害怕和女人睡觉之后被嘲笑吗。你是回到高中了吗。”
这种事情早就不在乎了。
“被讨厌或是被蔑视是没办法的事情。已经习惯了。身经百战之后也没有年轻时候那么恐惧了。但是啊——被叫做非人。”
更应该说。
非人这个词,用起来都觉得讨厌吧。那被这么说的我。
怎么样呢。
我现在不想以任何形式和别人扯上关系。即使跟荻野,也不是我的主观意愿。
“喂喂喂。”
荻野的语调突然变了。
“喂。现在不是跟你扯这种傻话的时候慎吾。”
“又怎么了。已经够了吧。”
“一点不够慎吾。你这家伙——”
不仅是非人还是福神呐,友人说着更加不明所以的话。
“荻野你终于疯了吗。到底怎么回事?”
“来来,看这个。”
荻野把电脑转给我看。
不想看。
不想看到文字。大脑拒绝从记号的罗列中找寻意义。
“这什么啊?”
“我说让你看了,看了就明白了。绝对没错,这是——”
荻野来回看着电脑和塚本给的那张卡片,不停的说着没错之后,这个女人可能有用自言自语这样说道。
“有用?”
有用是什么意思我问道,就是字面上的意思荻野回答。
“用来干什么?”
“喂喂,不要想歪了。那个,这个女的——是长野的林业大王。塚本正造的孙女啊。”
“是吗?”
又怎么样。
果然没错荻野重复了三次。
“塚本正造就在一年前死了。巨大的财产,似乎都由孙女继承了。”
“是吗。刚才不就说了吗,那个女的也说了啊。这有什么新鲜的。”
“你还不明白啊。”
荻野再把电脑转向我,这次简直是强行要我看的意思。
“塚本正造,可不是那边一般有钱的老爷爷,有钱人是有钱人,但是富甲一方的有钱啊。”
“又怎样。谁有多少钱有什么关系。财阀还是金玉世家不知道,也没有兴趣知道。”
“你啊。”
荻野站起来,坐到沙发上。
“塚本正造,没有创办企业也不是商业大手。所以不是企业家也不是金融界的人。”
“然后呢。”
“只是继承了先祖代代传下来的广大土地的所有权。封山封林的大地主。”
更加没有兴趣了。
“这有什么稀奇的。说到底不就是个有钱人吗。”
“手边有那么多土地的话,用不着的土地就给卖掉。连税金都是天文数字。即使说是先祖传下来的,天长日久之后还是难免动念头,再加上只是生活的话根本用不了那么多土地。手头紧就买一些。宽裕的话也把一些换成现钱。渐渐吃到了甜头。”
山还是山,存折上的数字却是变来变去荻野笑道。
“数字比山好吗?”
“当然了。不过入不敷出的话就是反过来了。”
“不懂啊。”
“把土地租出去收地租的话就能赚钱啊,这样不用卖数字照样增长啊。”
“增长很高兴吗?”
荻野望着天花板,我老实的说高兴啊。
“存折上数字增加三位那会我也兴奋的像个孩子就是了。嘛,我不是名人所以对于那种含着金汤匙出生的人心情不了解。塚本家好像从前就是大户,世世代代都是高傲的性格,从来就没有赚钱这门心思。要是家业顺达,吃穿不愁也是不会卖的吧。只是,塚本家所有的土地里不少是有很高的利用价值的。有人说土地借我吧,就借出去了。接下来就是天文数字一般的钱财。”
“不懂。真的是跟我没关系的话。”
“哎呀,听我说完。然后正造老爷子啊,不知道怎么想的,临死之前突然说要把除了祖宅,其它的动产不动产全部变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