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过横穿中庭还是里庭的走廊,回行面向庭园的走廊,穿过微暗的走廊。
庭园看不见之后小姑娘用几不可闻的小声嘀咕着什么。声音渐行增大,又发现完全不懂她在说什么。
大大的眼睛如死鱼眼一样,不仅焦点对不上瞳孔似乎张开一样。没有在看任何东西。不仅如此,好像也不理解发生了什么。
所谓的人事不省吧。
但没关系。关于这个问题我已经确认多次。真的——。
想死吗这样问她。
是想死的吧。
来到玄关。制止了要给我拿鞋的鹤正,我抓住小姑娘的肩膀胡乱穿上摆放着的拖鞋。
拽起小姑娘就要走。
不知道在看哪里的恍惚小姑娘身体右半满是鲜血还说着不知所谓的话语,但仍然是不愿光脚着地一样摇着头。
这个时候还讨厌光脚吗。
有什么所谓啊。都是要死的人了。脚弄脏,哪儿受伤又有什么问题。强行要把她拽下地面时,小姑娘好像醒过来一样,
“要干什么啊?”
这么问道。
“不是说了让你死吗……”
我用满是鲜血的手抓住小姑娘的左手。
拽过来。
小姑娘剧烈的摇晃,然后想甩开我的手但是未能如愿,就以这前倾的奇妙姿势穿上随便摆放在那里的凉鞋。摇摇晃晃。
就像是商场前摇摆的充气人偶。
鹤正漠然的看着这边的情况。
站直身体,一副冷静的样子。年轻的僧人面对错乱的少女和抓住她不放的非人,只是静静的在一旁看着。
我的眼里鹤正是异常的,直面这样的状况一点想法都没有吗,还是说受过不显现感情的训练呢。
即使说什么都没感觉到,即使说受过隐藏感情的训练,也不寻常吧。
说起来那个老爷子说过在进行非人的修炼之类的话。
鹤正轻轻转向,说声请这边走就一个人先行走了出去。我拉着小姑娘的手跟了上去。
是埋在山里的哪个地方了吧我一直是这么想的。
准确的地方虽然不清楚,这座庙是在山里的很深处。不是一般游客会来的地方。寺庙之外没有人工造物。苍翠绵密,好像有熊出没的深山。周围只有树木。不会被人发现的地方到处都是。
然而,这样的先入观完全落空了。
洞,就挖在寺院的境内。
说起来哪里是境内哪里是境外,我根本就不知道。
只是那是在门内,而且是空地上的缘故,我才会这样认为而已。
这是在人工用地之内吧。
生出青苔的石佛一样的东西,破损的石塔一样的东西,纯粹的石块,这些东西到处都是,看起来像是古墓地,大概不是吧。地面被浅草,苔藓,菌类覆盖着。
腐朽的柱子上只搭载屋顶的简易雨棚中,总算看清楚有三尊石佛。
是不是地藏就不清楚了。
里面,是巨大的土堆。
土堆旁边是满身是泥的塚本,拿着铁锹的荻野站在一旁。没有看见锅谷。
荻野的脚边是毛毯包裹的江木的尸体。
从土堆的大小来看,正在挖一个相当大的洞。
荻野擦擦汗,随后僵住了,注意到我来了。
“慎吾。你——”
“你们辛苦了啊……”
“你怎么回事,那个女的是谁?”
塚本转过身。
“喂。怎么回事。慎吾你受伤了吗?怎么有血——”
“别说话,荻野(伪)……”
“什么别说话,我问你那个女的是谁呢?”
“不知道……”
真的不知道所以也没办法介绍。
白痴吗你荻野说道。
“说什么不知道,胡闹也有个度好吗。我们现在在干什么,你也知道吧……”
“就是专门来的啊……”
你没病吧,荻野把铁锹立在地上。
“总之你给我说清楚是怎么回事……”
“没办法啊……”
我也不明白。
“先不说这个,那个洞,再给我挖深点……”
“啊?”
“小屁孩在哪?”
被塚本更脏的光头从洞中探头出来。挖的洞深跟锅谷个子差不多是吗。
那么足够了。
我一把拽过小姑娘。
小姑娘直喊痛,哦现在知道痛了,割手腕的时候怎么不叫。
“喂喂。喂。慎吾……”
架开想要劝阻的荻野走到洞穴边。
不止深度宽度也够了。
锅谷抬头看着。
我把小姑娘推了进去说是推,其实更应该说是扔的感觉。没有叫喊小姑娘滚了下去。因为都不是专业的,挖出的坑壁不是垂直向下,像是坡道的感觉。
“做——你在做什么啊尾田桑……”
“喂锅谷……”
“这个小姑娘怎么回事?”
“你去……”
把她杀了我这样说道。
“啊?”
“电视剧里不是常有吗?一个人也是杀两个人也是杀——所以杀了她……”
锅谷蹙眉瞪眼,一副丈二摸不着和尚的语气开口道。
“喂你这家伙……”
混合着泥,血,土俯身的小姑娘以爬行动物一样的姿势抬起头,洁白的肌肤被污染,让那份白色更加显眼。
“这个小孩啊,是杀人凶手哦。没有什么特别的理由就把自己的师傅杀死了。就在昨天……”
小姑娘蹲着,视线移向锅谷。
“没骗你哦。尸体就在这……”
我用脚尖踹一下江木的尸体。
“要看吗?”
荻野抓住我的肩膀。
“住手喂,到底怎么回事?”
“没有怎么回事,一定要说的话……”
是那个混蛋老爷子的原因吧。
“问那个混蛋老爷子去!”
“祖父?”
我甩开荻野的手。
怎么样要看尸体吗我大声的问。
“来看吧,你就是一直想成这个样子不是吗……”
我把小姑娘的小刀从兜里掏出来,划开捆着尸体的绳子,剥开毛毯,露出卷在床单里已成青黑色凝固的江木滑稽的脸。
难闻的味道。
尸体是这么臭的吗。还是已经开始腐烂了。这就叫做尸臭吗。
“喂慎吾……”
“别说话……”
我推开挡在前方的荻野,踢上江木的尸体。当然不会动。于是拿着毛毯一边拖向洞边,再踢一脚,尸体滚进洞中。
滑进一样。
毛毯中途就散开,包裹着床单,尸体稍许扭曲的停在锅谷旁边。
小屁孩惊恐的声音。
看到脸了。
自己所杀的,恩人的脸。
“啊啊啊啊啊啊……”
锅谷想要逃出来吧。想要爬上穴壁的时候太过着急上身前倾摔在地上,看上去就像一头扎进土里。手碰到了尸体。
“唔啊啊啊啊……”
锅谷不安分的举动下本来就不稳的尸体又转了个个。
尸体中的什么顺势滑落出来。
夺去江木性命的——那把刀子。
是我放在死尸身上的。想起来并没有放上去的记忆,也没有扔掉或者藏起来的记忆。一起捆包了吧。
锅谷兴奋之下发出无意义的举动和言语。满是泥土的脸在恐怖下僵硬。
“真烦诶小屁孩。人不是你杀的吗。然后你刚才不是在处理吗。现在又在这叫叫叫什么!”
“啊啊啊啊……”
“还叫你小屁孩1好好看着,这就是你杀的江木。江木的尸体……”
满身是泥的锅谷无神的看着江木的死尸,萎靡到了极致。
“喂,还有你。你不是想这样吗。快看啊,很脏吧。也许已经腐烂了,很臭吧。怎么样。还想这样的话,就快点……”
锅谷!我大声喊道。
“捡起那把刀。你不是你的东西吗。然后把这个女的杀了……”
“为,为什么?”
“没有理由。你杀江木的时候有想什么吗?是想了一番道理之后再杀的吗?没有好好叫你名字才杀的吗?还是因为一直打你才杀的?这根本就不是理由。你根本什么都没想,只是想杀所以就杀了。没有其他理由。那现在也一样……”
现在哪一样了锅谷顶嘴道。
“不,不知道你什么意思……”
真的不知道说的什么意思诶慎吾荻野这样说道。
“我不是说了根本就没有什么意思吗。还要我说几次啊。喂,快点啊,都中午了,一起卖的话能快不少吧。快快快我还要吃午饭呢……”
“你,你啊,尾田桑……”
“我说了无数次我是非人了。快点干!”
“喂,别对我下命令诶……”
“别说话!”
你个小屁孩还不听管教了。
“杀人了还在那顶什么嘴啊。你说说你能干什么啊。逃又逃不走,自首又不敢。给你擦屁股的都是我们吧。全都是别人叫你这么做的。没人不跟你这么说你就什么都干不了哦小屁孩。现在还跟我说什么命令。那家伙活着的时候你不是什么都听他的吗……”
“哦,我……”
“我什么啊,根本就没“我”的主动性好吗。所以别人才不好好叫你名字啊。你这样的小孩,没人给你下命令就什么也做不成。所以给你命令是对你亲切还不领情。听好了,你以自己的意志做的唯一一件事就是杀人……”
好好看看尸体那不就是你杀的吗。
杀了她我厉声道。
锅谷双手擦脸。
越抹越脏。
接着——
小屁孩捡起刀子。
“喂,现在就让你的愿望实现。这里没有你父母老师朋友还有警察,没有人……”
这次一定让你死个痛快
“这个光头小子你不要觉得不够格杀你,这是寺庙,到时候会给你供养的,不不,不掏钱的话也没人会给你供养,但没关系。说了好几次了。死了的话这都是无所谓的事了。死的话结果就是腐烂……”
“别说了慎吾,锅谷你也给我住手……”
我拦住要进入洞里的荻野。
“不用你管……”
“什么叫不用我管。你怎么回事啊慎吾!”
“我没怎么回事!”
我一直就是。
非人啊。
锅谷踉踉跄跄的靠近小姑娘。
“喂锅谷!”
荻野伸出手。
半蹲的小姑娘,真的像爬虫一样逃了起来。东虽然深但很狭窄,根本爬不到哪儿去。小姑娘还是不停的爬,仿若挖土一样的动作。
锅谷一个箭步她在她旁边。
小姑娘咕的一声,然后宛若被针固定的昆虫一样,慌乱的摆动着手脚。
看不出人类的样子。
“快点,看的难受……”
锅谷举起刀子。
小姑娘野兽一样呜呜叫着,试图去推锅谷的脚,自己的身子却转了过来。啊啊,啊啊。的叫唤。
瘦弱的小姑娘仰面倒在斜面上。锅谷一个急形,跨在其上。
两手挥舞刀子。
小姑娘两手抓住锅谷过大的衬衫,发出难解的语言。
就这样。
两个人都不动了。
只有刀子尖端还在微微震动。
沾染着泥土和血液的小姑娘的脸上,两只如世界境目一样的眼睛大大睁开。
看到什么了呢。
脑子不太好的小屁孩的肮脏的脸吗。
锅谷现在,摆出的什么样的表情呢,我想象着。
“怎么了锅谷。那个姑娘可是一直想死一直死不了的人馁。刚才还割腕来着。一直叫着想死想死烦死了。你赶紧把她杀了……”
把她杀了我说道。
锅谷咻的一声深吸一口气,两手的手指间用劲。手臂上青筋暴起。
然而锅谷身体向后扬起的结果,只是把气吐了出来,举起的刀子,剧烈的震动后,还是没有落下。
“怎么了!”
犹豫吗。
“你这家伙,恩人你能刺那么多刀,根本不认识的人你下不了手了是不,你是有多没骨气啊!”
举着刀子的锅谷扭过身来。
哭泣着。
“好好看看你旁边,那就是多照看有加的大哥江木,也是烂成这个样子,被你一刀一刀杀掉的江木,你忘记了吗,这都是你干的。这么残酷的事情,都是你做的啊……”
锅子——我大声怒鸣道。
锅谷凝视我的眼睛,随即像是决意一样哭着面向小姑娘。
“啊,啊啊啊啊……”
“不要……”
小姑娘叫道。
“不要。不要不要……”
“什么不要啊。你不是想死啊,高兴才是啊……”
“不不要……”
“为什么?亲人是混蛋,老师是白痴,朋友全都是损友不是吗?你不是不想活吗?一次再一次割腕不是吗?那就去死吧。你这种人去死吧。死了的话不是还轻松一点吗?大人的话不是不明白吗,说教也不明白吗。这都没问题。你这种麻烦的家伙死了最好。大家都是这样想的。被你叫混蛋的父母,被你叫白痴的老师,虽然嘴里对你说不要死啊加油啊之类,心里可是想这个白目女早点死去吧。这不正好,你自己有想死,周围人也想让你死。真是两全其美啊。正好这又有个杀人犯,简直是天衣无缝啊。还有什么不满意的?”
“不要……”
不要什么啊。
“有什么不要的。没有什么理由就想死的家伙去死吧。你说想死都说多少遍了你说说……”
小姑娘的脸庞微微颤抖。
“不要……”
“我问你为什么……”
“死……”
不想死小姑娘说。
“告诉你已经晚了。简单就反悔的不会说想死的。而且还不止一两回。手上的伤口的数量就比你嘴上说的多几倍了。这么想死的话,神仙也会满足你的……”
“你的愿望一定会实现的……”
不要啊,小姑娘带着哭腔。
“很辛苦,很辛苦啊……”
“那正好帮你终结……”
“因为辛苦不想活着。虽然不想活着……”
也不想死。
“这样啊……”
那就跟我一样喽。
“但真的已经晚了。既然这么说不正好吗。你白痴吗。白痴也有个程度吧。你以为我在跟你小孩玩过家家呢。不不。正因为你是小孩,我要告诉你,有些事情是做了就反悔不了的……”
是。
时间回不去了。
锅谷的手臂在震颤。
拿着刀子,空中来回反复。
然后。
刀子落下。
“杀……”
杀不了这么说着,小屁孩垂首在小姑娘上。
荻野膝盖着地无力的坐在洞口。
真是没办法。
真是——
“无药可救的渣滓啊……”
我下到洞里。
抓锅谷起来。
比杀江木的时候还要没用的样子。
强行把他身体转过来。
一脸肮脏。
“看着我小屁孩……”
锅谷的眼睛看向别处。
“我让你看着我!”
两耳光下去。
锅谷终于看了过来。
“只会杀人的渣滓,现在连人都杀不了了是吧?”
“我……”
“你不是渣滓吗。杀江木的不就是你吗。够渣了吧……”
“大哥……”
锅谷看向江木的尸体。
“听好了。我是非人。但你是渣滓。你要知道自己的身份!”
我把锅谷推向江木尸体的方向,抓住颤抖小姑娘的手臂。
“起来小孩!”
“不要杀我……”
“我才没空。想死就想好了不要把别人卷进来,有空说想死的话就赶紧去死。一个人去死。一个人死不了的话就给我忍着。语言是对别人说的明白吗?”
小姑娘沉默着,无力的坐下。
是失神了吗。
没办法啊抱起来,我叫住鹤正。
“这家伙给她处理一下,应该是你们的客人吧……”
很轻。
不像是人。
“明白……”
鹤正把小姑娘从洞里拉上来,抱着朝寺的方向走去。
“别给我一直哭哭啼啼的,你也是小孩吗。快点埋了!”
小屁孩坐在江木前哭泣。
现在后悔晚了。
“快埋了!”
我再说一次后,锅谷抱起扭曲江木的尸体,好好地方在洞穴正中,然后抽出身上的床单,铺在上面。
“快埋了!”
我这么说着抬头看去。
荻野还是一副失神的样子。
“喂荻野(伪)。你那样子怎么回事,来拉我上去!”
拽住我伸出的手不是荻野(伪)而是塚本。
“你不行,等会把你也拉下去了。喂荻野(伪)!”
“啊啊……”
荻野如梦初醒的样子摇了几下头,把我拽了上来。
“那个小姑娘是怎么回事啊?”
“别老问我啊,问你爷爷去。哎呀不说这赶紧把人埋了。要不干脆把那小屁孩一起埋了得了……”
“慎吾。你这家伙……”
“这里没有澡堂吗?”
我没有帮忙的义务。
转身向寺里走去。
鹤宥在玄关。
好像从来就没动的样子。
“那个小孩是什么来历?”
估计不会回答我吧。
“是……”
“有什么隐情?”
“恕我不能回答……”
“我猜你要这么说……”
鹤宥的嘴型一字禁言。
刚刚染血的门棱和走廊,已经擦得干干净净。
“你们是怎么回事?”
“都搞得一身脏……”
“终于出来啊老爷子……”
湛宥站在屏风之后。
“是老爷子说到此为止吧。和尚,主持什么的你们有自己的方法……”
原来你还不是混蛋老爷子啊我这么说。
“我一不在这你又给自己找麻烦我是吩咐了几句……”
“这又怎样……”
“那就说明事情有些麻烦了吧,至少我已经感觉到有点不寻常了,不是开玩笑……”
“还不是你惹的祸……”
老人皱起眉头笑着说。
“平常不会这样的,那孩子确实麻烦,但还不会在第一次见面的人前自伤。是那种你跟她搭话也不怎么回应的孩子……”
“跟我说这些干嘛……”
“不要把责任推到别人身上啊尾田……”
“我才没有。都说了要不是你……”
“我什么都没做哦。只是让你去那个房间而已。我只想说等饭好了再叫你……”
“别找借口。明明怕我逃跑还招人监视不是吗?”
不是这样哦老人皱眉越发严重。
“那是客间来着……”
“我看是仓库吧……”
“这里不是旅馆啊,是寺庙……”
没办法做到给人用老人厉声道。
“不是给人难道是非人专用啊?”
“就是的。而且这里除了我只有四个僧人。哪能做到每个客人跟你一个僧人哟。一个人呢做饭,一个人帮着挖洞,鹤宥有其它事要做。根本不可能嘛……”
“那个小姑娘到底是什么来头?”
“所以是客人了……”
“说详细点老爷子!”
金主哟老人答道。
“金主?”
“资金管道啊资金管道。你昨天晚上不也说了,光靠化缘和种菜是活不了的……”
果然。
你们是要干什么坏事啊这么说道老人回答道怎么可能。
“那是神奈川实业家的金枝,前天说先麻烦我们先照管一下……”
“照管?你们这是托儿所啊!”
“嘛……”
“还是说是宠物旅馆?”
“说起来还真有点像。嘛——那个小姑娘十七岁。初二开始就不去上学开始自伤。这种姑娘……”
“很常见嘛……”
“是这么说,当事者来看可是相当深刻的问题。但拿她没法……”
“怎么会?”
“每家情况不一样嘛。反正不是那么容易说得清就是了。但是说是没法,也不可能放着不管。但某种程度上也只能放着,毕竟不会伤人和做坏事什么的。不能让她进完全放着不管的疗养院。当然也不能完全呆在家里关起来什么的。有病或者障碍的话不是这样就能治好的……”
“所以就推给别人吗?你们这儿是问题儿童收容所吗?”
“不止儿童哦……”
“把问题人物都聚在这是要隔离吗。还是说抛弃?”
“怎么可能。而且之后要回去的……”
“让他们悔心革面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