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几烦而不绝兮,得知王子。
山有木兮木有枝,
心悦君兮知不知? ”
一切似乎就是一个轮回而已。
她抚摸起儿子的头,“记得,无论如何还是你父亲。”
谢琰不语。
从那以后,她再也没开心过,那个婢女似乎就是她的劫数。

风波渐起(4)

他们的事情,似乎很微妙。只是来得太过突然,完全不在预定范畴之内。她还来不及回味的时候,已经是分别时刻。
由于谢母信中语气强硬,必须得火速回府。第二天一大早,便要收拾行李。
东山谢府门口。
谢玄取下腰间的紫罗兰香囊,递给谢安,“侄儿愿赌服输。”
谢安拿起香囊仔细瞧瞧,“羯儿甚爱此香囊吧。”
谢玄不说话,只是盯着那香囊,很久很久。
谢安命人拿一火折子过来。只见谢安把香囊放在火折子上烧了,并一贯如春风般的微笑,“羯儿,不介意吧。”
谢玄摇头,似乎明白了什么,“羯儿明白,此东西不是什么好玩意儿,至少叔叔是很不喜欢。叔叔一直没训斥我,羯儿自感惭愧。”
谢安笑答,“谢家男子长相都是甚好。但无一人佩戴着女儿般的东西。你现在能懂也是好。”
敏敏看着谢安在教训谢玄,看他一副长者的样子,心里顿时填得满满的,她就喜欢成熟稳重点的。而谢安不仅如此。
只是当她欣赏谢安后,眼睛不小心瞟到刘氏的时候,心中顿时疙瘩一下。
那个女人才是属于他的人。而她…竟然不知道此时现在属于什么位置了。
一行人上了马车,敏敏自帘后看着谢安,却见谢安也正看着她。微眯起眼睛,炯炯有神注视着,脸带微笑,报以安慰的微笑。
她收回目光,见谢道韫欲言又止的表情。谢玄不屑地看着她,眼中多着很多轻蔑。
她乖乖低头,什么也说不出来,心中堵得慌。
回到谢府,不如以前一般,似乎很是压抑。门前没有谢母的迎接,只有管家见到他们回来,连忙去扶下谢道韫道,“小姐,夫人命你一回来就到主厅一趟。”
谢道韫有些吃惊,便点头,转身对敏敏道,“你把行李收拾下。”
敏敏点头,却闻管家说,“夫人说,叫敏敏姑娘一起前去。”
这…太反常了。谢道韫、敏敏都觉得奇怪。谢玄只是皱了下眉头。
一进主厅,却见谢母不苟言笑看着来人。
“母亲。”谢道韫欠身小心翼翼道。谢玄拱手道。
“夫人。”敏敏欠身。
“羯儿你到旁边坐着。”
此话一出,就知道,定是发生什么事了。
只能等待剧情发展了。
谢母拍起桌子,“韫儿,你好大的胆子。”
谢道韫一惊,有点不知所措。也不记得犯过什么错,欠身问,“韫儿不知道所犯何错。”
“还跟为娘装是吗?”谢母显然气愤大了极点,命人把人压上来。
当门外一个相士打扮的人被家丁压了进来时。敏敏顿时紧张起来。
谢母道,“把你三年前谢府大小姐及笄后,所发生的事如数说出来。”
相士唯唯诺诺道,“是,小的本是个不知名的道士,一日有位丫鬟找我,说可以帮我出名,还可以给我一大笔的钱财,只要我帮她去骗一个人。”
谢母语气阴沉,“所骗何人?”
“谢府主母。”相士有丝颤抖道。
“继续。”谢母声音提高起来。
“我当时还有些怀疑。可是后来真如那丫鬟说得一样。我在建康开始小有名气。于是我就答应了那丫鬟的要求,骗谢府主母谢家小姐不宜早嫁,当缓几年。”
“很好。”谢母盯着谢道韫,“你还有什么解释的吗?”
谢道韫跪下,脸上看不出什么表情,“女儿没什么话好说,任凭母亲发落。”
谢母突然狠狠瞪起一旁的敏敏,“你这个贱婢,定是你怂恿小姐干的是不是。”
敏敏连忙跪下,吓得不知道说什么了。
“母亲,这一切全是我一人所为,不管敏敏的事情。”谢道韫怕谢母指责敏敏,连忙解释道。
“哼,定是这个下贱丫头唆使你这么干的。你以前哪是这样?”
“母亲,韫儿是逼不得已。韫儿不想嫁。”
谢母愤恨道,“你可知,你已经20了,母亲纵容你到现在。当年门庭若市的求亲人已经萧条无人问津了。韫儿,你想气死我吗?”
“韫儿不敢。”她低着头,无言以对。
“来人,把当铺老板招来。”当铺老板走了进来,跪拜,“夫人。”
“飞燕珏可还在?“狠狠问起谢道韫。
“当了。”她直接说道。
“很好。真是我的好女儿啊。”然后怒瞪敏敏,“你这个贱婢真是好样的。”
敏敏咬着嘴唇,敢怒不敢言。
“怎么,不服气?”谢母道。
这时谢玄却道,“母亲,东西既然赎回来了,我看不如…”
“羯儿闭嘴。”谢道韫反而生气道。
她知道母亲现在在气头上,要是求情,肯定把无辜地谢玄也要拖累,现在自身难保了。因为她清楚自己犯得的错误有多大。
谢母冷哼,继续问敏敏,“看样子你很不服气的样子。”
敏敏继续咬着嘴唇不说话,她知道自己口无遮拦,要是当众顶撞,必当没什么好果子吃。
“哼,我还没找你算账呢。”谢母脸色青黑,“来人,把她送去柴房,严加看管。”
“是。”家丁托住敏敏,敏敏挣扎道,“拉扯干什么,我会自己走。”说罢,用同情的眼神看着谢道韫,脸上写满了担忧。而后大摇大摆走了出去。
“这个贱婢,好大的胆子…给我拖出去打二十大棍。”
家丁复又抓起敏敏。敏敏死死挣扎。
这时,谢玄站了起来,“母亲…”
谢母狠狠把谢玄的后话给瞪了回去,眼睁睁看着敏敏被拖了出去。而后传来她杀猪般的嘶吼。

她被打晕了,当她醒来的时候,四周是些麦穗,她蜷缩在麦穗之中,臀部的疼痛让她不得不趴在地上。她咬紧牙,不让眼泪流下来。
做下人就是苦。帮着主子得罪了大主子,受罪的却是她这个做下人的。不过也不怪别人,谁叫她当初那么傲气在谢母面前。她不是当初那个要风得风,要雨得雨的张敏敏了。平凡如她,只能忍气吞声了。
她突然想到谢安。怎么说自己也算是他的那啥,她现在这个样子,是不是会让他心疼呢?想到这里,她就惋惜起来,他根本不知道她现在怎么样。如何让他伤心?敏敏委屈起来。
这时。柴房门打开,却见燕燕提着食盒走了进来。
敏敏见燕燕那副厌烦的样子看她,她也只好不说话了。
燕燕把食盒仍到地上,笑到,“看到你现在这个样子,你知道吗?我很开心。”
敏敏不理会她,自个打开食盒,准备吃饭。她有些饿了。
“你可知道是谁告的秘吗?”燕燕绕有兴趣笑道。
敏敏停顿,这个问题她可从来没考虑过。
“那日,我本想把点东西去典当,于是,我便去了当铺,见掌柜跟他伙计说,啊,这玉的当期到了。看来这次赚大了。”燕燕笑得甚是妖娆。
敏敏咬牙,“你虽然恨我,但你也不至于害小姐啊。”
燕燕笑道,“小姐甚是不喜欢我,当年胡儿少爷向小姐要我,可是小姐没有同意。她总是装着清高的样子。让我很恼火。”
敏敏呵呵地笑了,有些傻气,“日防夜防,家贼难防啊。”突然她很恶作剧一般,“还好,胡儿少爷抛弃你,选择了我。”
“你…”燕燕恨道,“你别得意。你不过是个贱婢,有什么资格?”
敏敏反而笑了,“彼此彼此啊。”
燕儿冷哼,“哼,你知道你以后会怎样吗?”
这个问题…她目前为止还没想过…
“听说,夫人要把你送人。”燕燕笑得奸诈起来,“你完了。”
事情确实很严重。不过,她现在担心的是…
“小姐她怎么样了?”
燕燕也许是料不到当自己未来堪忧时,还想到她小姐来。
燕燕不知怎么,突然觉得眼前这个女子不再面目可憎起来,有些软化道,“似乎是被禁足了,目前翠竹打理着。”
她松口气,小姐跟丫鬟的命运果然不一样啊。随即叹口气。她以后该是啥命运啊…
前途,迷茫了…

英雄救霉

她开始有点绝望了,每日扎在麦穗里,撅着屁股,翘得高高,怕旧伤复发。这也就算了,问题是她很无聊。撅着屁股只能发呆,一天两天也就算了,她掐指算了整整十天了。她就这样,怪异姿势的保持了十天。她倒希望谢母把她早点送人。那样也不用整日跟猪一样。
终于在她撅着屁股,发呆的第十一天。在不是送饭的时间,柴门可爱的开了,阳光洒得通亮,一人在逆光中屹立。
她傻傻看着来人。逆光中,身形颀长,玉树临风般站立在其中。
她看着那人渐渐走向她,逆光渐渐消失,露出温润的笑容。
也只有一人有那样的笑容,谢安…
也不知道她是怎么了,当看见他的时候,她竟然如孩子般哭了起来,嘤嘤哭着唤道,“安石…”
谢安听她第一次唤他的字,不免愣了下,便走到她面前,看见她撅起的屁股,皱了一下眉,“疼吗?”
敏敏连连点头。谢安二话不说,直接把敏敏横抱起来。
“啊…”料不到谢安有这样一出,失声尖叫起来,头一歪,正见到在门口的谢玄,他就那样呆呆站着门口,看着一切。眼中凝聚着一丝丝的悲伤。他其实是跟谢安一起来的,只是,敏敏只看见了谢安。
“你得感谢羯儿,要不是他通知我,不定你要关到什么。”谢安道。
敏敏愣了不知说些什么,一向嫌弃她的谢玄,也会在她困难的时候解救她?太阳从西边出来了。
“谢美人…不,少爷,谢谢你。”敏敏嗫嚅出一句感谢话。
谢玄没说话,只是面无表情对叔叔说,“叔叔,等下得去主厅,别忘记了。”
谢安刚点头,谢玄就鞠个躬,转身走了。背影看起来,甚是寂寞。谢安眯着眼睛看着谢玄,不由得深深叹了口气。
敏敏愣愣看着谢玄的背影,又愣愣看谢安在重重的叹息。
谢安把敏敏直接送到了主厅,他这样堂而皇之在众目睽睽之下,横抱着敏敏似乎是在表示什么,下人们都张着嘴一副见鬼一般看着这个诡异的画面。
他们越是这样,敏敏就觉得尴尬,其实她更喜欢当地下情人。这样在阳光下暴露,她感觉自己要灰飞烟灭了。
来到主厅,谢安把敏敏放了下来,敏敏扫眼一看,却见谢母眼睛瞪着很大,下巴似乎要脱臼了。一直愣着看着他们。
地缝,她要钻进去…
“嫂嫂。”谢安拱手。
谢母回了神,点个头。谢安便率先走到谢母旁边的椅子上坐下。敏敏由于屁股的原因,只能一步步的挪。
“安石,韫儿怎么说?”谢母直接进主题。
谢安道,“甚好,点头了。”
谢母欣慰,“也就只有你出面,那个倔丫头才肯啊。”
谢安笑道,“嫂嫂,我们都是为她好。”
谢母笑着点头,眼睛扫到正一脸好奇宝宝观测他们的敏敏,笑容立马消失。狠狠瞪起敏敏。
敏敏条件反射缩缩脖子。不用对她那么凶吧。
“那你看什么时候成亲好?”谢母复问谢安。
啥?成亲?跟谁?
谢安点头道,“我已问过王家,王家说越早越好,都老大不小了。”
王家?王献之吗?敏敏顿时睁大眼睛。
谢母点点头,“难为凝之了,等韫儿这么久了。”
晴天霹雳般打到敏敏头顶。她小姐嫁的不是王献之而是王凝之?那么她以前所做的努力都打水漂了?她怎么那么糊涂?敏敏一激动,也顾不得自己屁股的疼痛,转身向清淤斋跑去。
“这个贱婢真没规矩。”谢母狠狠道,但却观察谢安的神情,虽然狠话却在收到谢安报以微笑的脸,语气变弱了些。
她跑到清淤斋,很不客气推开谢道韫的房门。
此时的谢道韫,在绣霞披,闻到门被打开,抬眼看去却是敏敏。甚是惊讶。
敏敏见谢道韫居然在霞披顿时脑袋充血,“小姐,你难道真要放弃吗?”
谢道韫看着手中的霞披,眼神中流露出一直隐忍的不舍,“敏敏,你不懂。”
“是,我不懂。我不懂一直很有思想的小姐居然如此就放弃自己的幸福。

谢道韫至若无闻般继续绣起她的霞披。
敏敏抢过她的针线,怒道,“小姐,你怎会变得如此?”
“你可听过这样一首诗?”
敏敏不言。
“出其东门,有女如云。虽则如云,匪我思存。缟衣綦巾,聊乐我员。出其闉阇,有女如荼。虽则如荼,匪我思且。缟衣茹藘,聊可与娱。”
“敏敏才疏学浅,不懂这首诗是什么意思。”她咬了咬牙。
“《出其东门》抒写男子对意中的爱人忠贞不渝的感情,诗以城门云集的众多女子陪衬自己心中的爱人。”
敏敏一愣,“这关你嫁给王凝之什么关系?”
“这是王献之赠与郗道茂的诗句。”
“啥?谁?”敏敏惊讶,怎么就冒出这么一个人?
谢道韫自嘲般笑,“郗道茂与王献之青梅竹马,相识相知。而我竟然全无了解。”
敏敏不再说话,“小姐你是怎么知道的?”
“叔叔告之。”
“你怎么知道是真的?”敏敏有些激动,眼见为实耳听为虚。
谢道韫有些生气,“叔叔是不会骗我的。因为我叔叔是谢安。我们谢家笃信敬佩的第一人。”
她怔住了,谢安,他在谢道韫心中,在整个谢家…竟然如此。
“那么为什么是王凝之?小姐不是说他迂腐?”她还是不能接受她与小姐辛苦几年,换来是这样结果。
“我已经20了,大龄女子。”
“那非要王凝之吗?”
谢道韫讪讪一笑,“能配得上谢家的也就只有王家,而王凝之因为我一直未婚娶。”
她彻底无语了。因为谢道韫说得确实很现实,她也不得不去面对着现实。
不禁,她想起了她与谢安。
那是似乎没有未来的结果。她不禁苦笑,小妾她愿意吗?以她性格很难,同一人分享自己的丈夫已经很困难,还要做小的?
窝囊…
谢道韫于永和353年,五月初一,出阁。

道韫出嫁

她忘不了那一日。永和353年,五月初一。锣声击鼓,漫天红罗挂在谢府,喜气洋洋。人们络绎不绝地穿梭谢府上下。只有清淤斋内,一片安静。
她看着谢母一梳又一梳,在谢道韫发间来回。谢道韫安静看着镜中的自己,看不出喜怒哀乐。
“韫儿,娘知道你是个乖巧地孩子,到那自是知道自己该干什么吧。”
谢道韫点头,“娘,你放心。”
谢母“嗯”了一声,把谢道韫的发髻盘好,带上凤冠。
“娘先去打点一下,待会再来。”
“嗯。”
待谢母走后。谢道韫对敏敏说,“我选了翠竹当我的陪嫁丫鬟。敏敏,从现在开始,你不再是我丫鬟了。”
敏敏一愣,连忙问,“为什么不要敏敏一起跟去?难道是敏敏做的不够好吗?”
谢道韫轻笑,“就是你做的太好了,我才不忍心。”
她不再说话,只是低着头,静静地。
“我知道你倾心于叔叔。只是敏敏,我不以主子的身份,而是以朋友的建议告诫你。我叔叔你要不起。”
谢道韫再道,“我听我父亲说过,我叔叔从小文采卓越,不似凡人。不仅临危不乱,心如止水,而且还是个专情的人。”
敏敏一愣,心里顿时慌慌的。
“我叔叔热爱着一个女人,但是却不是你。我想我叔叔之所以热爱你,应该是那女子的原因。”
她的话,说得很明显,她也听得很彻底。她只不过是个替身罢了。她就立在谢道韫的旁边,一句话也不想说。
谢道韫轻叹一口气,“以后的路,看你自己选择。我只是告诉你了,前面的路,布满荆棘。”
“谢谢小姐教诲。”她半抿着嘴,眼神似乎有些呆板。
谢道韫把飞燕珏塞到敏敏手里,“这是皇太后赠与谢家。听说还有一颗翡翠的。原本是一对,只是找不到了。我现把它赠与于你。”
她木讷睁大眼看着手上的白玉“飞燕珏”,连忙推回给谢道韫,“我收不得,这时夫人赠与小姐的。”
“你可知这飞燕珏有个故事?”
她摇头。
“原本这是块璞玉,廉价要死。可有位痴相公意外得到这块玉,便把他雕刻成双飞燕。送给他的妻子。说也奇怪,本是浑浊杂质很多的璞玉,自被刻了双飞燕,吸了这对恩爱夫妻的人气,渐渐一个白嫩如云,一个翠绿如荫。”
“我想这块玉不适合我,适合得如意郎君的人。”谢道韫笑道,把飞燕珏塞到敏敏手中,“愿得一心人,白首不相离。”
谢道韫用诚恳的话对敏敏说,眼神流露出的是由衷的祝福。
一心人?是谢安吗?敏敏自嘲起来,太遥远了…
谢母来后,便携谢道韫出了清淤斋,出了谢府。敏敏另一手搀扶上了轿子,进轿子前,谢道韫紧紧握着敏敏,用几乎怜惜的语气道,“不如怜取眼前人。”说罢,进了轿子,敲锣打鼓,轿子抬起,敏敏傻傻站在原地,一直注视着谢道韫的八抬轿子随着鼓号声,渐行渐远。
不如怜取眼前人…在她脑海重复着…
刘氏来到谢府的时候,是谢道韫出嫁后第二天,谢琰依旧对敏敏使眼色看。有时候敏敏真的想过结束算了,只是每次见到谢安,就放不下。不禁总是想起这个男人的好来。
在同一天,来了一个稀客,那便是谢道韫的父亲——谢奕。他风尘仆仆进了谢家,暴躁的拍起主厅的桌子,似乎很是生气。那天,敏敏只记得,谢奕一回家,就跟谢母吵了起来。似乎是因为谢道韫结婚而没跟他商量,甚至连通知都没有。这让敏敏很费解,于是好奇地问过谢安,不想谢安只是抚摸着敏敏头发,温润说,小孩子家,别多管闲事。
他还把她当小孩子吗?敏敏问过他,到底对她是怎么看的。谢安只道,一个需要他照顾的女子。
她只是无奈回个苦笑。
谢玄近来心情很不好。至少不再与敏敏抬杠了。敏敏问他怎么了,他总是笑着说没事,可是当听到屋里谢母与谢奕的争执时,他的笑容总是僵硬起来。
谢道韫的新婚第五日归。手挽着王凝之,一派少妇的样子回来。王凝之与谢奕见面聊唠。谢母则与谢道韫。
当时场面热闹,而谢奕与谢母看起来也比较和谐。
敏敏自谢道韫出嫁后没了主子,按照常理暂时是谢玄的丫鬟。所以那日敏敏站在谢玄身边。
“韫儿,在夫家还好?”谢母问道。谢道韫点头,“婆婆公公对我甚好,夫君待我也好。”
王凝之听后,脸上多出笑容。
谢家人都已脸满意的样子。刘氏笑道,“凝之,你可想说,有妻如此,夫复何求?”
王凝之脸一红,笑道,“也只有婶婶了解,谢叔叔有妻如此,夫复何求?”
他的这句话似乎犯了禁忌一般,屋子里的人顿时没了声响。王凝之一脸茫然看着谢道韫,谢道韫也是一愣没回过神,却还是谢安第一个朗声笑道,“我有王羲之这个友,夫复何求?”
他的话刚说完,屋内又复生热闹起来。也只有敏敏一直沉默看着那尴尬笑的刘氏,皮笑肉不笑的谢琰,还有依旧面不改色的谢安。
她心里顿时,多了一种无名的委屈。
而在旁边的谢玄则不动声色猛灌起酒来。
那晚,谢道韫没有回去,住在娘家,只是不如以前,敏敏找谢道韫有些困难,于是只得找谢玄帮忙,作为现在谢玄的丫鬟,自然近水楼台先得月。直接进了书院,找谢玄。
可就是在书院,见到了谢道韫先行到书院。
“羯儿。”
“姐姐."谢玄放下手中的笔,立正了身子。
谢道韫轻微点头,看着他写的字,不禁笑道,“我还以为你又会写那首诗呢。”
谢玄一愣,随即带点失落道,“不会了。以后都不会。”
谢道韫见他这模样,也不再说什么,只是道,“姐姐这次找你是商量个事。”
“姐姐直说。”
“叔叔想要敏敏。”
谢玄一愣。
谢道韫笑道,“你说我该怎么办?”
“敏敏是姐姐的丫鬟,你看着办吧。”
谢道韫一副头疼的样子,“把敏敏给叔叔,会得罪婶婶,”说着还偷看着已经脸色发青的谢玄,“不给,怕又把叔叔得罪了。”
谢玄似乎隐忍很久的决定似的,“那么,姐姐就放敏敏自由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