孩子已经失去,奉直也已娶妻,起先还以为他很快会来看她,安慰她,让她重新鼓起生活的勇气,自已还担心怎么对他交待失去孩子的事。
如今看来,一切皆是她枉自痴心而已。已经小产一个多月了,他再未露面,即使不知道失去孩子的事,也应该过来看看她,在这个府里,他是她唯一的依靠,如果连他也忘了她、遗弃了她,后无退路,前无希望,她还有什么活路?
她怎么这么傻,仙儿自必不说,他刚新娶了美貌高贵的妻子,又对他的前途有所帮助,新人美如玉,哪还愿见她这个憔悴如斯的怨妇?山盟犹在,情已凉薄。
门吱呀一声开了,虹儿端着一碗热粥和几样小菜进来,听见门响,若水眼里闪过一丝希翼,一看是虹儿,又转过头去。
虹儿如何不明白她无时无刻不盼着奉直来,叹了一口气上前:“小姐,喝几口热粥吧,千万要爱惜自个的身子!别想太多了,姨娘说的对,等以后再有了孩子,自然会淡忘的!可你整天这样子,怎么养好身子,更别提再有孩子了!”
若水仍然呆呆地:“你先放哪吧,我一口也吃不下。”
虹儿又气又急,放下托盘,坐在榻边,抓起若水枯瘦如柴的手:“小姐,已经这样子了,你不爱惜自己,谁还来疼你!再说公子没有来,不一定是忘了小姐,他现在已经是官身,肯定是衙门里事太忙,等他有空一定会来的!”
若水撑起身子。喘息着说:“虹儿。你去求求嬷嬷。就说我病得厉害。想见公子一面!若能再见他一面。我死也瞑目了!”
虹儿哭了:“没用地小姐!不瞒你说。我已经求了很多次了。每天都求她去给姨娘传话。可她说公子正值新婚。怎好以这种小事打扰他!”
若水摇摇头。泪如泉涌:“是地。公子正值新婚。又怎能为我一个通房丫头打扰他陪伴新娘子?别说没派人传。就是派人传了。他已经有了嫡妻。又美貌家世又好。哪还愿意来见我?他不来算了。就让他好好地娶妻升职。前途无量吧。我去陪孩子好了!”
虹儿见她已生无了望。扑通一声跪下:“小姐。你真地就这样狠心丢下我们?我们就那样离开云家。到现在音讯全无。老爷太太不知急成什么样子。你若有个三长两短。让太太怎么受得了?再说了。你并未见公子地面。怎么知道他已经忘了你?说不定他有不得已地苦衷?”
若水一下子坐起来。长久地积怨一下子全发作出来:“不得已地苦衷?若不是听到他成亲地喜乐。我怎会迷迷糊糊地被裙子绊倒?又怎会失去孩子?如果他早告诉我一声。我也好有心里准备。又怎会发生这一切?我一直都在为他开托。处处为他着想。不惜受了这么多地苦。我不想管他有别地女人。更不管他成亲。只想好好地生下孩子。守在他身边就行。哪怕只作个通房。可是他害得我连孩子都失去了!这么久了都不闻不问!没想到我竟然遇到了一个负心人!”
“小姐千万别这么想!公子不告诉你。可能是难以张口吧!他那么喜欢这个孩子。若知道因为他成亲导致孩子没了。不知有多么伤心!你千万不可因此生恨。让别人乘机夺了他地心。等你身子养好了。我们回到云水居。定会再有孩子地!”
若水无力地躺下去:“算了,他有那么多的女人,以后肯定会儿女满堂,那会想起这个可怜的孩子!做爹地不珍惜,就让我这个做娘的去陪她吧,也好让我们母女团聚。

说完想起奉直摸着她的肚子,却被踢了一下地情景,眼泪无声无息地流下来。
虹儿想起这些天的心,把心一横:“小姐别光顾着难过了,你没有觉得那天的事透着古怪吗?”
若水不解地看着她:“能有什么古怪?不就是我睡得迷迷糊糊听到喜乐声,慌慌张张地起床想问个究竟,才不心被裙子绊倒吗?”
虹儿摇摇头,认真地看着她说:“那天的事看似都合情合理,但仔细一想都透着古怪,都和平时不一样。先是枝儿忽然主动服侍小姐用餐,又把水和汤汁洒到小姐地裙子上,然后你换了裙子后就困得直歇息,好端端地怎么会睡得那么沉?而且我吃了段嬷怎么会突然闹肚子?她和枝儿吃了都好着呀!如果我不闹肚子,而是在一旁服侍小姐下床,你又怎会摔倒?”
若水惊呆了,慢慢地坐起来,定定地看着虹儿,脸色苍白如纸:“裙子!那条裙子!那条裙子我以前穿过,长短刚好,可我那天刚一下床,就踩到裙子上,然后就狠狠摔到在地!”
又急切地说:“快把那条裙子找出来!让我试试看!”
虹儿先是呆住了,然后立即在柜子里翻找,很快找到那条葱绿色的软缎裙子,若水已经自个下床,虹儿快速地服侍她换上裙子,若水不顾头晕无力,在地上走了几步,可是裙子长短适中,怎么走都不会绊到脚。
若水一把抓住虹儿咬牙切齿地说:“那天的裙子有古怪!不是这条裙子!好象长得我刚下床就踩到了,你看这条裙子我怎么都不踩到!”
虹儿惊呼了一声捂住嘴,又惊恐地说:“小姐,你当时肚子已经凸起,裙子穿上只会短不会长,如果现在都绊不到脚,那天就更不会绊到了!”
若水一把拉虹儿:“快扶我上床!让我下床试试看会不会踩到裙子!”
虹儿很快扶若水上了床,若水学着那天的样子起身下床,可是裙子根本没有绊住脚!她们反复试了好几次,裙子都没有绊住脚!
再回忆起那天枝儿把汤汁洒在裙子上,趁着虹儿忙着照顾她,主动在衣柜里翻找,可能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做手脚把另一条看起来一模一样,但实际上却要长一些的裙子放在里面了。
她换上裙子后,可能被下了药困得慌,就直接上床躺下就一直沉睡着,并未走动半步,根本不知道裙子长得绊脚。
然后她们又让虹儿品尝鱼汤,借机下药让她腹泻不止,无法近身服侍,偏偏这时她药性散了醒来,因为受喜乐地刺激,糊里糊涂就下了床,可是刚一抬步就踩到过长的裙子绊倒了!
若水脸色白地象一张纸,原来她是被人设计着落了胎!是有人要害她们母子!
悲愤交加,她紧紧的抓住虹儿:“是谁要害我们地孩子?是谁这么狠心?我都这样了,她们还不放过我!我恨!我恨!我好恨!”
“是枝儿和段嬷嬷做的,一切都是她们做地!小姐一定要告诉公子,千万不要放过她们!”
说完神色一变,两人同时想起这些裙子是青姨娘送过来的,一定早就设计好每件都做了一模一样的两条,一条穿着长短合适,一件用来绊倒她!
虹儿慌忙在柜子里翻找,所有裙子都找到了,但都是只有一条!
“虹儿,别费神了!她们既存了这种心思,哪还能留下罪证让我们查到?”
虹儿气急:“这两个奴才,我非告诉公子收拾她们不可!”
若水摇摇头冷冷地说:“不是她们,她们只是奴才而已,没有主子的命令,怎敢做出这种事?”
虹儿吓得捂住了嘴:“段嬷嬷是夫人派来的,枝儿是姨娘的人,难道是她们?”
很快就被自己的想法吓到了,摇摇头坚决地说:“这不可能!孩子可是公子的骨血,夫人怎么下得了手?姨娘看着那么善良,又那么喜爱小姐,她们怎么可能做得出这种事?”
若水凄然一笑:“她们什么事做不出来!从我进长安来遇到的这些事情看,她们的心里只有荣华富贵和奉直的前程,一个庶出的孩子再是她们的骨血,也没有这些来得重要!何况如今公子娶亲,还怕没有子女?嫡子可不比庶出的要高贵几十倍?”
说完跌坐在榻上,捂着脸哭道:“这下好了!祸害除了,不会再有什么影响到公子的名声,我再死了,公子这一辈子就声名清白了,就一切如她们的意了!从此公子就能和有权有势的凌二小姐双宿双飞,再有凌相提携,自是前程无量,她们的算盘打得可真好!我和孩子又算得了什么!”
虹儿还是难以置信:“就算未娶先孕的事对公子的前程有影响,不至于害了孩子呀!夫人和姨娘怎么这么狠毒!”
“不是姨娘!是老夫人和夫人!什么事情不是她们作出来的?姨娘即使做了,也是被逼无奈的!”
虹儿还是恨恨地说:“就算是被逼的,总是她做下的,这些衣服裙子都是她送过来的!枉小姐那么信任她敬爱她,她却狠心做下这等事!”

第三卷 东风恶 九十、生恨(二)
若水和虹儿终于明白,原来她们早就设计好了,自从知道她有孕,她们就没打算留下这个孩子!竟然一步一步设计得如此周密,青姨娘不过是被逼无奈的工具而已。
她摇摇头对虹儿说:“姨娘在夫人面前,何曾有过半点自主权?别说她心善不会做这样的事,就是想做那有这个胆量?那两个奴才又如何肯听她的?还不是老夫人和夫人逼着?”
虹儿还是恨恨地说:“无论如何,姨娘逃不了罪责!她可是一直在场!如果夫人再逼,她不肯做,难道夫人还杀了她不成?即使她没办法,就会告诉公子吗?”
若水拭去眼泪,心思越发清楚:“虹儿忘了,不是还有奉贞吗?奉贞的亲事可是由老夫人和夫人做主,姨娘这个生母半点发言权也没有,如果她们以奉贞的终身相威胁,姨娘能不答应吧?她再心善,也不会为了一个没出生的孩子去毁了亲生女儿的终身!”
虹儿呆呆地坐下,这也太狠了,小姐受了这么多侮辱,不就是为了平安生下孩子吗?老夫人和夫人却容不下这个孩子,对侯府和公子的前程有半点影响都要除去,小姐以后还怎么在这里活下去?
主仆两人呆坐半晌无语,这时有人走近,很快枝儿在外面问:“小姐喝了粥没有?喝了的话嬷嬷让虹儿把碗送到厨房去!”从落胎那天起,枝儿就很怕进这个房间,都站在外面传话。
虹儿血涌上头,腾了站起来就要往外奔,若水一把拉住捂住她的嘴,用目光示意,虹儿明白过来,点点头,若水这才松手,虹儿没好气地说:急什么,我正劝姑娘吃,等吃完了自然把碗送过来!”
枝儿闻言退下,虹儿气得眼泪都出来了:“小姐为什么不让我出去!我一定揪住她打一顿!”
若水紧紧按住她坐下:“我何尝不恨死她们?孩子可是我的!可你想想看,如果你这出去一闹,老夫人和夫人肯定明白我们已经知道实情,还能容我们吗?她们最担心的就是公子知道这件事情,一定会想法除去我们!她们什么手段用不出来?如今只有从长计议,切莫一时冲动枉送了性命!”
虹儿仍然恨恨地说:“可是小姐,虽然事情是老夫人和夫人设计的,却是这两个奴才亲手做的!我们虽拿老夫人和夫人没办法,可不能饶了她们!而且如果她们再有什么坏主意要害我们怎么办?”
若水痛苦地抱住头:“让我想一想。我从来不知道人心是这样狠毒和复杂。难怪处处被人算计!都是我们以前太傻了!”
“要不我们还是想法告诉公子吧!除了他还有谁能保护我们?”
若水满脸伤痛和愤恨:“别提他了!如今都一个月。他何曾来看过我?”
虹儿不再言语。坐在若水身边呆呆地看着她。那天发生地一件件在眼前。暗恨自己蠢笨着了人家地道儿。害得小姐落胎。若自己是个有心机地人。又怎么轻易被人哄着离开小姐身边。又被人下了药?
药!虹儿眼前一亮。顿时明白那天青姨娘一再追问在厨房煎药时段嬷嬷有没有离开。原来药才是害小姐落胎地真正凶手!小姐虽然摔倒。但稳婆和大夫检查过说孩子没有大碍。可后来喝了保胎药反而流产了!
“小姐!我知道了!是药!是保胎药!”虹儿突地站起来。抓着若水低声喊。
若水猛然明白!好毒地计谋!一环套一环,环环天衣无缝,总要叫她落胎!先是设计她踩到裙子绊倒,如果绊倒落胎了,也就不用喝药了,可她偏偏没有落胎。
于是她们又开始实施第二步,在大夫的保胎药里下了滑胎的药,她当时以为孩子已无大碍,又是青姨娘亲手端来,想都没有想就喝了下去,才永远失去了孩子!
而她还以为是自己不小心绊倒落了胎,只能怪自己,怎么也怪不到别人头上,最多迁怒奉直,以为受了喜乐和炮仗声的刺激,全然怪不到真正的罪魁祸首身上!
虹儿一五一十地说了那天青姨娘见她落胎后,一再追问段嬷嬷有没有出去的事,两人略一思索,就明白青姨娘不放心,一直监视着枝儿煎药,没想到却被段嬷嬷趁她们去茅厕的机会溜进去下了药!
若水银牙咬碎,恨不出立即揪住段嬷嬷和枝儿为孩子报仇!老夫人和夫人虽然设下毒计,但没有这个恶奴为虎作伥,她们又怎么如愿以偿?
虹儿见她面色惨白,浑身颤抖,忙扶着坐下倒了一杯茶:“小姐,千万保重身子,别气坏了身子,上了她们的当!”
若水拉住她痛苦地说:“老夫人和夫人是公子最亲的人,如果公子知道是她们设计害了孩子,你让他如何承受?是反目为仇?还是含痛忍下?你也看得出,他有多喜爱这个孩子,若他知道了还不是一生地伤痛?却又无可奈何,只能压下心上,时时日日折磨着他?我实在不忍心告诉他!”
虹儿不服地说:“那就这样算了?”
“不算了又能怎样,就凭我们能报仇吗?还是忍心让亲人反目为仇?她们目的达到,只要我再不犯错,就<们。你忘了公子已经娶亲,若被新少奶奶知道我和公子的情意,还不知怎的妒恨?你看看这侯门大院,善良的人有几个?新少奶奶现在才是我们真正的对头,现在先要提防她,其他地只有以后从长计议了。”
虹儿不住地点头,暗暗庆幸小姐终于醒悟过来并开始想法自保。
若水语气一转,恨恨地说:“虽然我们拿老夫人和夫人没法子,但段嬷嬷和枝儿亲手害我落胎,我绝不会放过!”
说完脸上浮起又几分痛苦:“至于青姨娘就算了,她也是被逼无奈的!”
来到这个深宅大院,主子里除了奉直再无任何人对她示好,只有勉强算是主子的青姨娘给过她真正的关心和爱护,因此内心把她当作亲人,可偏偏是她送来了那些害人的裙子,即使是被逼无奈,总是她送来的,虽然最终害她落胎地不是这些裙子,但是种种算计皆起于此!
虹儿知道若水对青姨娘的感情,不忍心看她如此失望和难过,小心的劝道:“其实姨娘最后是想救小姐的,要不也不会亲自监视着枝儿煎药,又怕饭食里被下药,还让叶儿姐姐送来了点心。她可能真地是被夫人逼着才送来裙子,小姐不要难过了!”
若水苦笑着摇摇头,被自己喜欢和信赖地人伤害,真的是一件很痛苦地事:“算了吧,我不怪她。听说她病倒了,想必心里也很难受吧,总不能让她为了我不顾自己的亲生女儿。”
虹儿连忙点头,只要小姐想开不再怪公子和姨娘就好,这可是府里真心待她们地人,就怕她钻牛角尖自个苦自个,还和公子拗起来。
“那段嬷嬷和枝儿怎么办?”
若水神色一变,冷笑地说:“段嬷嬷和枝儿不用我们动手,自有人灭她们的口!老夫人和夫人不明着害我落胎,而是用了这么多手段,不就是想让公子一直敬爱信赖她们吗?最怕地就是公子知道真相,她们当然不放心段嬷嬷和枝儿了,一定会想法灭口!“虹儿吓得脸色惨白:“她们要派人杀了那两个吗?这可都是在一个院里,会不会也害了我们?”
“不会的,如果那样,她们真地就瞒不过公子了。所以我们一定要装作毫不知情,这样才能自保!虹儿,你一定要管好自己,切莫流露出什么!”
虹儿连连点头:“小姐放心,奴婢一定会做到!”
说完又小心地问:“那我们以后怎么办?这院子不能住了,我们又该去哪里?新少奶奶能容小姐吗?”
若水闻言愣住,是啊,她和虹儿该何去何从?离开这里能去哪里?天下之大哪有她们两个弱女子的容身之所?娘家无脸回去,除非青灯古佛度过一生,可她不甘心呀,不甘心就落得如此下场,让爹娘知道如何承受?
她坚定地看着虹儿:“我们回公子身边去!既无退路,就无需再退!何况我相信公子并非真的薄幸之人,也许确实有不得已的苦衷,我真的不甘心曾经那么多的交集却落得两两分离!”
若水地坚定鼓舞了虹儿,她一个月来第一次露出一丝喜色:“小姐想通就好!你为公子受了那么的苦,怎能就这样白白地被人害?我们回公子身边去,看还有谁敢欺负小姐?”
若水苦笑着摇摇头:“回到公子身边,就没人敢欺负我们吗?虹儿,我们以前太天真了,以为公子真的会护得了我们。其实你看看一件件一样样,他又护得了什么?面对自己的长辈和亲人,他只能束手就范,最终受尽伤害只是我而已。”
虹儿怕她又记恨奉直,连忙劝道:“小姐,切莫再怪公子了,他也是无可奈何,再说他肯定不知道你落胎的事,知道了还不知有多伤心!新少奶奶已经进门,若是个厉害善妒的,肯定对小姐不利,你若再和公子拗起来,惹恼了他,我们靠谁去?”
以前地海誓山盟和那天刺耳的喜乐犹在耳侧,若水心痛极了:“我相信公子不会忘了我,也相信他是真心的,但是真心又能怎样?你放心,我知道以后该怎么对待公子!”
见她面色渐渐缓和,不再生无了望,也开始为以后谋划,虹儿心下一喜:“小姐想通就好。我去把粥热一下你吃点吧,等身子恢复了,小姐才可回到公子身边,这样分开时间长了,难免情份就淡了,还是在一起的好。”
“你放心,我会想法回去的。但是现在新少奶奶进门,老夫人和夫人肯定盼着你家公子夫妻恩爱,绝不愿意我这么快回去掺和,就是我养好了身子,也会找借口留下我,要想一些办法才行,这粥是暂时不能吃了!”
虹儿不明就里,若水对她附耳交待一番,虹儿连连点头,把粥原样端了回去。
第三卷 东风恶 九十一、夫妻
“夫君,莫再喝了!仔细伤身子!”,看到已经醉熏熏的奉直又端起了酒壶,凌意可担心地劝道。
奉直瞪了她一眼,口齿不清地说:“你别管我!不晓得夫为妻纲吗?本公子不就是想喝几杯酒?你别仗着你爹的权势想压着我!”
凌意可又羞又窘,正待发做,又见奉直确实喝多了,想想收敛了怒气,从丫头手中接过热茶,笑着说:“夫君说的什么话?意可岂能不懂相夫教子之道?我是担心夫君喝多了伤身子,明个还要回门呢,到时姐姐和三皇子也会来,我怕你失仪!来,喝杯热茶吧。”
伸手不打笑脸人,何况颜如玉、靥如花,奉直低头呜哝几句,接过茶一饮而尽,然后又抢过酒壶,也不用杯子,狠狠灌了几口,一头趴在桌上。
凌意可连忙示意丫头去打热水,上前试探着叫道:“公子!公子!”,因为她发现,奉直并不喜她一口一个夫君。
奉直耳听得一个女声温柔地喊她,下意识地抬起头,醉意朦胧中,仿佛是若水正笑容明媚地看着她,心头一喜,嘴里胡乱说:“阿若!你终于回来了!对不起,我娶了别的女人!不过你放心,我的心永远在你身上!”
说完正待问孩子长大些了没有,一阵酒意袭来,趴在桌子上沉沉睡去。
一阵寒意袭上凌意可的心头,她生生地打了个寒噤,难怪她满腔的爱恋和期待得不到回应,难怪他一直若即若离,难怪他一直闷闷不乐,原来早有了心上人,他的心永远在她身上!
她愤怒地一拂衣袖,桌上的酒壶茶盏顿时摔碎在地上,四个丫头吓得噤若寒蝉,低头不语,也不敢收拾,生怕自己触了霉头,而这清脆地破裂声似乎并未惊到奉直,他依然沉睡着。
凌意可猛地站起来,正准备朝丫头发脾气,外面传来奉贞的清脆而带着几分天真的声音:“二哥二嫂,这么好地天气你们净呆在屋里做什么?不如陪我去花园里走走!”
随着声音。一身绯红轻薄夏装地奉贞已经象轻盈地小鸟扑了进来。因为走得急。甜美可人地小脸红扑扑地。看到满地地残渣碎片吃了惊:“怎么了嫂嫂?这刚新婚就闹开了!是不是哥哥欺负你?我可不依!”
凌意可连忙笑着迎上去:“妹妹来了?你多心了。你二哥是多喝了几杯酒。不小心拨到地上。我正准备先服他上床歇息了再吩咐人收拾!”
说完嗔道:“不长眼地奴才。还不快收拾了。仔细划了小姐地鞋子!”
丫头们这才松了一口气。忙不迭收拾了。又一起扶着奉直上床。
眼看着收拾好了。凌意可这才亲热地拉奉贞坐下:“妹妹今天打扮地好漂亮!快给小姐端点心来!”
奉贞撒娇地不依:“我哪有嫂嫂美艳动人?不过是娘说哥哥嫂嫂新婚。专门作了几身红衣让我好沾沾喜气!也亏得嫂嫂进门。要不然娘哪许我天天过来逛。她一向管得可严了!只是别打扰了哥哥嫂嫂才好!”
凌意可面上一滞,奉直如此冷落,她正寂寞无趣的慌,哪会嫌被人打扰,却仍是轻轻一笑说:“妹妹说什么话,我巴不得你天天来才好,这么个可人儿,一时不见就会想。今个见妹妹穿新衣,想起我还有一匹好料子,就送给妹妹做衣服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