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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蔹备针,清人。”
慕解语的脸色极为慎重,白蔹立刻按照吩咐去做,可带领她进来的内侍却犹豫:“慕姑娘…”
“一切后果由我承担,你们在此,只会令我心神不宁,这是施针大忌!公公若是不放心,只管去请示陛下。”慕解语冷冷的看了内侍一眼。
内侍只得清场,转眼间,偌大的宫殿里只有慕解语和白蔹主仆二人。白蔹手脚也麻利,很快就准备好了一切。
慕解语看着微微睁着眼帘的轩辕止瑢,那了一颗药递到他的唇边,轻声道:“我要为你施针,过程会极其痛苦,这药是令人麻痹昏迷之药,药效不长,你可放心服用。”
轩辕止瑢无力的点了点头,轻轻的张开了嘴,含下慕解语递到唇边的药:“我信你…”
轻得几乎听不清的声音,让慕解语唇边的笑更甚:“你放心。”
等到轩辕止瑢彻底昏睡之后,慕解语才洗了手,擦干后。双手疾如风,在插满大小不一的银针绸布上一拂,五指间立刻铺满了银针。一手按在轩辕止瑢的胳膊,一手飞速落针。
没有半分犹豫,就似绣技高超的绣娘,只需双手如飞,目光如炬。
小半个时辰之后,慕解语才收了手,而此时的轩辕止瑢双膝以上,密密麻麻的似铺了一层针,成了一个练针灸的活模型。还没有歇一口气,慕解语右手在落下最后一根针后,左手已经同时拔起了落下的第一根针。
自然又是小半个时辰,慕解语浑身都是汗,站起来时脸色都有些苍白,慕解语静静的坐了片刻,未几,轩辕止瑢的麻药失去了药效,悠悠的转醒。
“累了吧,好好休息,醒来之后,一切都会不一样。”
谁的视线迷蒙,谁的容颜朦胧,谁的声音温柔清泠,安了谁的心?
28. 最难解:人事无常
原本发生了刺杀事件,迦叶寺又已经不再安全,宏安帝翌日就已打算启程回京。可夜间容王病发,宏安帝宁可置身险境,也要留下来陪着容王。宏安帝不仅仅人留了下来,更是将原本侍卫副统领姜垣扶了正,且令他连夜彻查容王“病发”一事儿。
迦叶寺在这个夜晚注定是腥风血雨。姜垣手段了得,天未亮就已经将所有相关人员,以及如山铁证呈到帝王御案之上,卯时(早晨五点到七点)初,起身的帝王在第一时间看到了结果。
这是什么结果除了宏安帝与姜垣之外无人得知,但就连遇刺都依然喜怒不形于色的帝王,这一次却雷霆大怒,一声令下,迦叶寺四十几名僧人,在黎明未破晓之前,再也看不到日出。
慕解语是在这一股浓浓的血腥之气中苏醒,当得到这个消息后,正在菱花镜前梳发的手微微一顿,出神的看着镜中自己有些苍白的容颜愣了好一会儿。
“奴婢早就听说陛下盛宠容王,如今看来,果然如此。”白蔹站在慕解语的身后,灵巧的小手在慕解语柔顺的发丝内穿梭。“陛下昨日遇刺,尚能隐忍不发,容王甫一被害,陛下便怒不可遏,这份重视当真是独一无二。”
“你怎知是独一无二?”一旁替慕解语整理床榻衣物的白苏斜了白蔹一眼。
“陛下日理万机,有多少精力将几人放在心上?”白蔹从镜中看着身后的白苏说得理所当然。
慕解语没有理会身后二人的谈论,而是放下手中的檀木梳,执起放在梳妆台之上的那一管玉笛。初生的日光柔和的从梳妆台前撑开的窗扉照射进来,落在那一管晶莹剔透的玉笛之上。没有了昨日月光下的莹润,多了一分金贵。可慕解语拿在手里却感觉到了一股寒气,却不知是因着玉质之故,还是其他…
“白蔹,一会儿收拾药箱,陪我再去看看容王。”慕解语轻轻的放下冰冷的玉笛,目光落在镜中白苏的身上,“白苏,昨夜出去可有发现什么?”
白苏双手在榻上一抹,锦缎铺的一丝皱痕都没有,才转身:“小姐,昨日奴婢去水榭后,水榭已经被整理的干干净净,好在奴婢在水中找到了一只一息尚存的见血蜂。”白苏说着就从怀里取出一个小巧的琉璃瓶,琉璃瓶虽然没有水晶剔透,却也能看见里面有东西在虚弱的扑腾,“奴婢又上了一趟后山,去时已经被容王殿下派人严密把守,后来颖王殿下也去上了山,奴婢索性在颖王殿下面前现了身,颖王殿下才带着奴婢一道查看了一遍,后山上奴婢没有发现任何可疑之处。”
“可有被人清理过的痕迹?”慕解语伸手接过白苏递过来的琉璃瓶,继续问道。
白苏摇头:“颖王殿下也没有找到任何线索。”
慕解语没有再说话,水月一般的眼眸直直的看着手中五彩斑斓的琉璃瓶,看着里面奄奄一息的见血蜂,眼中慢慢的凝聚寒气。
29. 最难解:人事无常
“小姐,怎么了?”距离慕解语太近,白蔹立刻感觉到了自家小姐身上冻人的冷气,慌忙问道。
“丫头,你说一个人要狠辣的何种地步,才能罔顾亲情,置父母兄弟于死地?”慕解语圆润粉嫩的两指转动着手中精巧的琉璃瓶。
白蔹不曾想小姐会突然问这样的问题,先是一愣,而后仔细的想了想才摇头:“奴婢想不到,奴婢自幼没有父母兄弟,也不知道什么是亲情,可奴婢把小姐当做亲人,谁要是敢伤了小姐,奴婢一定跟他拼命!老爷和少爷也定会如此,所以奴婢想着天下无不是的父母,就算再灭绝人性,生养之恩大于天,也不能惨无人道。”
听了白蔹的回答,慕解语无声的笑了笑,而后转头看向白苏:“白苏你呢?你是如何想?”
白苏的身子一颤,先是恍然,而后眼中升起一股戾气:“奴婢只知道这世间凡事有因有果,人之初,性本善。奴婢觉着没有刻骨的恨,便没有疯狂的报复。纵使生养之恩大于天,有些痛,有些恨,也抵挡不了!”
“白苏,你依旧还没有忘记。”慕解语心疼的看着白苏。
白苏猛然跪在慕解语的面前,亮丽的眼睛有泪光在闪动,却强忍着:“小姐,奴婢忘不了!”
慕解语伸手亲自扶起白苏,安慰道:“你不必如此,我没有责怪你之意,你的仇恨是我无法体会的痛。我虽不知你到底经历过什么,也大概猜到些,我没有权利要你不去恨,也不会劝你。我只希望你能活的开心轻松一些,你什么时候要报仇,我什么时候都可以放你走,你若有危险,我总不会袖手旁观。”
“谢谢小姐。”白苏心头一暖,“小姐放心,奴婢知道冤有头债有主,绝不会为着仇恨,变成一个无恶不作之人。”
慕解语欣慰的点了点头,而后站起身来,一边朝着院外走,一边道:“其实你们说得都有道理,人生在世,有太多太多的无可奈何,有太多太多的身不由己,也有太多太多的情非得已。有些人,有些事,原是没有对与错,没有善与恶,只是身处的位置不同,所以看事情的角度不同。事外之人,其实并没有评判的资格…”
在门槛站定,微微抬起头,看着刚刚升起的太阳,慕解语觉得初春的阳光真的一点都不暖,一点都不暖。
“小姐,你是不是怀疑…”白苏本就是一个极其聪慧的人,在联系方才慕解语前后的话,不由下了一个大胆的猜测。然而事关重大,又防隔墙有耳,故而点到即止。
慕解语不答反问:“白苏,你记不记得昨日清晨,你我在山野间撞见的那一场厮杀?”
白苏柳眉一蹙,旋即杏目睁大:“小姐你是说…”
慕解语唇角微扬,笑容有些冷:“但愿…是我多想了。”
真的是多想了么?那个男人,那个完美到让人仰望的男子,前一刻在她心中还是醉月惑云的谪仙人物,却在一夜之后,成了令她不寒而栗的冷血残厉修罗。
30.帝王家:恩寡情薄
莫名的,她的心涌起一股浓浓的失落。昨夜那桃花微雨之中,那个笛音悠悠的男子,那个让她完全生不起防备之心的男子。是因为月色太过美好,因为那一场桃花雨太过醉人,还是因为那一曲仙音太过梦幻?让她此刻才想起那么独一无二的的声音,这世上还有几人能有?
即便潜意识的慕解语有些逃避,不愿意相信那么美好的一个男子,竟然是这样狠辣,且精于算计之人。可是,该面对的始终要去面对。
慕解语梳洗完毕后,草草用了早膳就去了盛安堂,直接被内侍领到了偏殿。轩辕止瑢却并没有在内殿,又跟着轩辕止瑢的贴身侍卫王克去了偏殿的小花园。
越接近小花园,慕解语手腕之上昨夜并没有丝毫反应的白璃珠渐渐开始震动,这并没有让慕解语再度激动,而是心一点点的下沉。
随着风中那一股浓郁的兰花香弥漫开来,慕解语踏入别有天地的小花园,花园其实并不小,占地约有一亩地,也就是六百六十多平米。花园种植了岁寒三友,翠竹围着白墙一圈,并不高大的松树两颗,品种不同的梅花树各一颗,这些都只是装点,装点着满园的兰花。
纵然是在前世,对植物深有研究的慕解语也没有一次性看到过这么多的兰花品种。如今这个季节,许多品种还未开花,却也有许多冒了骨朵。
这个花园极美,雅致的如同散发的气息,也如同这个园子的主人。
慕解语一抬眼就看到花园中间唯一一座精巧凉亭内的轩辕止瑢。他今天穿了一袭玄色银丝钩边绣兰花纹的软袍,外罩了一间轻盈透明的白纱,领边与袖口镀了一圈金边。集素雅,沉稳,大气,雍容一身。即便他仍然坐在木轮椅上,那一身从容华贵之气却难以遮掩的有骨而发。
他正目光专注的侍弄着摆在石桌上的一盆墨兰花,花儿竟然在三月依旧开盛放着,花色紫中含绿,于高贵之中抽出一丝清新优美。艳丽耀目,花容窈窕,风韵高雅。那一刻,竟真是花于人有了一种极度的融合,花似人,人如花。
此情此景,怕是铁画银钩的名家也难以将其神韵绘出一二分。
立在轩辕止瑢身后的内侍看到了慕解语,上前在轩辕止瑢耳边低声的通报,轩辕止瑢微微的抬起头,血色不足的薄唇轻轻一绽:“慕姑娘精通医理,想必对花草都有所钻研,你看看本王这株兰花如何?”
慕解语轻提裙摆,迈上阶梯,走进小亭:“有王爷如此高人细心照料,哪有不好之理?在王爷面前,小女岂敢班门弄斧。”
轩辕止瑢修剪兰花的手一顿,再抬头,墨玉一般深邃溟濛的凤目看了慕解语一会儿。将手中精美的剪子递给身后的内侍,而后挥了挥手。王克会意,将所有人都领出花园。
白蔹也在慕解语的默许下跟着王克离开。不消片刻,整个花园就只剩下慕解语与轩辕止瑢。
轩辕止瑢伸出修长白皙的手,亲自拎起石桌上的茶壶,用白玉杯斟了一杯茶,放在石桌之上,长指轻轻一弹,白玉杯转眼间移到慕解语这边:“你比本王想象的还要聪明几分。”
31.帝王家:恩寡情薄
慕解语目光扫过那白玉杯,满满的茶水竟然连晃都不曾晃动半分,就好似被轻轻的放在此处,心底一沉。再看向那一张华美到极致的容颜,明明金黄的日光洒在他的脸上,她却看到一层层的寒意。
“怎么猜出来的?”轩辕止瑢见慕解语没有说话,可是看他的目光却深深的防备着警惕着,笑得一如既往的优雅雍容。
“太过巧合。”慕解语直直的看着他,“王爷,太过心急。”
其实这并不是真正的原因,这个男人布的局很是精妙,如果不是她曾经身处在另一个时空,熟读过史书,看尽了那么多宫闱手段和尔虞我诈,又置身事外,是绝对不会这样轻易的就怀疑到他的身上。
毕竟这个男人够狠,对自己也能下那样的狠手。
“心急?”轩辕止瑢笑容加深,却意味深长,“本王从不冲动行事,也从不无无利之举。”
慕解语闻言目光一凝,深深的看着眼前这个仪态万千的男子,思索着他的话中深意。想了一圈,也没有想清楚,于是冷眼看着轩辕止瑢:“王爷心怀大志,小女一家不过无名小卒,还望王爷高抬贵手。”
“无小流,何以成江海?”轩辕止瑢玩味的笑道,“这世间,哪怕是一草一木,只要用对了人,用对了事儿,也可以蚍蜉撼树。”
慕解语只觉得背脊一凉,脸色更冷:“王爷,小女一家不想卷入这些是非恩怨之中。小女这一生惟愿家人长安,若有人一定不肯罢手。谁若让小女不舒心,那么那人就要做好全家陪着小女一起不舒心的准备!”
“哈哈哈…全家陪你一起不舒心?”轩辕止瑢笑得格外的开怀,那笑声犹如冲破浓云的金辉,格外的动人,“本王万分期待。”
他可是很想他的那一家子个个都不舒心呢,有一个人急他所急,他怎么能不期待呢?
“你——”慕解语也想明白了轩辕止瑢为何笑得那么开怀,一个口气瞬间闷在了心口!
“有意思,有意思,真真是有意思极了。”轩辕止瑢单手执起他完美光洁的下颚,满脸笑意的定定看着慕解语,那墨玉一般漆黑的眼眸闪烁着兴味,“本王活了这么久,还是第一次见到如你这般有意思的女人。”
慕解语素来觉得自己很沉得住气,可是此刻却怎么都压不住那一股斗志与怒气:“王爷觉得有意思,小女会让王爷看到更有意思的东西!”
说完冷哼一声,也难得行礼,甩袖转身而去。
“本王拭目以待,你若让本王满意,本王定会保慕仲周全。”
慕解语才走了两步,身后响起清润略带一丝慵懒的声音,让她脚步一顿:“绝不会让王爷您失望!”
走了几步,慕解语忽又停下了脚步,折身又回到了小亭,在轩辕止瑢略带疑惑目光之下,拿出那管玉笛,搁在石桌上:“物归原主。”
“等等。”轩辕止瑢出声止住慕解语的脚步,将手边的那一株墨兰推向她,“本王这几日身体不适,下人笨手笨脚,这株爱兰便交由慕姑娘代为照料。”
慕解语想要拒绝的话还未出口,眸光一转,莞尔一笑,伸手接过:“荣幸之至。”
32.帝王家:恩寡情薄
慕解语抱着墨兰花走出小花园,才刚刚离开轩辕止瑢所住的偏殿。远远的就看到苏公公领着几个宮婢一路朝着这一边走来。
走上长廊就与苏公公一行人碰上了,苏公公满脸笑意主动对着慕解语行了一个半礼:“慕姑娘。”
慕解语脚步微微一错,将身子移开,笑的温和:“苏苏可不要折煞小女。”
“慕姑娘蕙质兰心,早晚是尊贵的人儿,杂家这不是提前行个礼儿,在慕姑娘面前混个脸熟。”苏公公越发的有些殷勤。
慕解语却因为这句颇有暗示性的话黛眉一拧,却什么也没有表现出来,而是目光越过苏公公,落在紧跟苏公公身后的婢女手中端着的药碗,轻易的岔开话题:“公公这是给容王殿下送药?”
“正是,容王殿下的药都是由着陛下亲自吩咐给杂家,每隔三日这个时辰送来。”苏公公提到此脸上多了一分傲然,而后小声对慕解语道,“陛下对容王殿下的宠爱可是谁也比不上。”
慕解语故作不解苏公公的言外之意,而是笑了笑:“春日晨间寒气重,公公既有皇命在身,小女就不耽搁公公了,不然这药凉了,失了药性,罪过可就大了。”
苏公公容色一肃:“慕姑娘所言极是,杂家告退。”
慕解语也识趣的退让到一边,给苏公公让了路。苏公公点了点头就带着人朝前走,当那端着药碗的宮婢与慕解言擦身而过的一瞬间,碧玉药碗内冒上来的热气随着一股冷风扑面而来,令慕解语身子一震。抬手借着拢耳边风撩起的鬓发对身后的白蔹使了一个眼色。
白蔹会意,右手从手边的树枝上轻轻掐了一片树叶。在侍药的宮婢从她面前经过时,指尖一弹,一道绿光闪过。
“呀!”端药的宮婢膝盖一麻,身子就朝着白蔹这边倒了过来。
白蔹动作迅速的一手扶住那宮婢,另一手托住就要翻倒的托盘,在腕上转了一圈,稳稳的接住:“姑娘当心。”
这时苏公公才转过身,看到那宫女被白蔹搀扶着,脸色一青,而后看到白蔹手中的药碗稳稳当当,连一滴都未洒落,脸色才有所松动,但是看着那宫女的眼神却不善:“你个死蹄子,连个路都不会走,要你何用?来人啊,将这个贱婢拖下去。”
“公公饶命,公公饶命,奴婢再也不敢了!”那宮婢被苏公公吓了的小脸一白,倏地跪在苏公公面前不停得磕头。
慕解语看着没两下那宫女的额头就红了,而苏公公似乎很享受这种被人哀求的感觉,仰着下巴,斜视着不住叩头的宫女。
慕解语眉头一蹙,一步上前:“苏公公,人有失足马有失蹄,看在她也只是无心之失,就且饶了她这一回,好在殿下的药也没有闪失。”
苏公公听到慕解语的话,立刻挥了挥手:“还不快起来,今儿若不是慕姑娘在,殿下的药有个一二,要了你的小命也陪不了,哼!”
33.帝王家,恩寡情薄
“多谢慕姑娘。”那宫女如蒙大赦的给慕解语重重磕了个头,而后手脚麻利的爬起来,小心翼翼的从白蔹手中接过药盘。
慕解语只是对着她淡淡一笑,而后状似不经意的对着苏公公问道:“这药看似极为珍贵,我刚刚嗅到了好几味稀世药材的味儿。”
“慕姑娘不愧是神医,光是这么一闻,就闻出了稀罕。”苏公公目光四周悄悄的扫了扫,才压低声音对慕解言道,“这药可是和贵妃娘娘费了好一番心思才找来的药,为了这药,威远候三公子都给折了。”
苏公公说完,又小心的看了看四周,慕解言将他的动作尽收眼底,笑了笑:“公公快请吧,莫要耽误了殿下用药的时辰。”
苏公公看了看天色,对着慕解语躬了躬身,而后直起腰,手里的拂尘一甩,冲身后吆喝:“还不快走。”
慕解语也没有停留,只是走出长廊,跨过雕花垂帘门前,回过头深深的看了一眼苏公公等人已经远去的背影。
回到自己的落脚的地方,已经快要到午时,还没有跨入禅房,等在门口的白苏就已经迎了上来,跟在慕解语的身后,一边伴着慕解语往房内走,一边低声汇报:“小姐,奴婢已经将今晨被处死的僧人名单拿到手,也已经偷偷去看了尸体一眼,前些时日奴婢怀疑的僧人赫然在其中。老爷和大公子也在那儿,大公子说他昨晚查到的线索都断了,老爷此刻已经不知从何处着手,容王殿下一早便派人知会老爷只需守好手里的证物,调查之事,老爷人生地不熟,不用老爷插手,一切后果,都有王爷自己承担。小姐要查的香料,奴婢也已经将信传给白薇,她最是心细,想必今夜就会有结果,还有小姐要的东西,白苓也送进来了。”
说话间,慕解语已经走进房内,朝着放了一个包裹的四方桌而去:“去把那只见血蜂取来。”
白苏转身去取。
慕解语已经走到桌前,将桌子上的包裹打开,里面全是精致小巧的瓶子,有青花描莲缠枝瓷瓶,有雕刻修竹翠叶的琉璃瓶,也有光滑细腻的玉瓶。玉瓶全是纯白如脂,每一个瓶身上都贴着一块拇指大小的白布,白布上用蝇头小字标明里面装着的药之名。
慕解语只是目光扫了一眼,就伸手到了一杯水,而后拿起一个白玉瓶,递了一滴液体到水杯之中,另一只手伸向白蔹,白蔹立刻从袖中取出一方丝绢递到慕解语手中。
慕解语拿过丝绢,将之揉成团儿,捏在手中,只留出丝绢的一小角,那一小角上沾了些褐色的污渍,慕解语将有污渍的一角浸入水杯。
清澈透明的水杯里,丝绢上的污渍一点点的脱离到水中,最后犹如一滴油漂浮在水里,不融也不化。
而后慕解语手腕一转,变魔术似的变出一根银针,又拿起一个琉璃瓶,从里面倒出锈色的液体,将银针淋了一遍。最后将银针伸进水杯,一点点将杯中的污渍吸走。
“小姐怀疑容王的药有异?”白蔹出声相问,那丝绢上的污渍,正是她方才搀扶宫女时,故意沾上去的。
34.帝王家:恩寡情薄
慕解语没有当即回答,而是又翻了一个水杯,将银针丢了进去,从一边等候的白苏手里去过装着见血蜂的琉璃瓶:“我只是闻到药味有些怪,故而想要证实我的猜测而已。”
言罢,又拿起一个白玉瓶,将里面的药液滴了几滴到见血蜂的琉璃瓶中。
白蔹目光扫过白玉瓶上的标记,看着琉璃瓶中已经快要死了的见血蜂慢慢开始震动透明的翅膀,心里一阵犯疼:“小姐,这么珍贵的东西,就给了这只畜牲。”
慕解语抬头看着白蔹一脸舍不得,不由的莞尔,笑骂道:“现在线索全断了,我可就指望着它帮我把主谋找出来,再珍贵的东西我也舍得。”
白蔹听着慕解语的话,眼中闪过一丝疑惑,而后问道:“小姐,你不是说主谋是容王么?”
“我何时说过主谋是容王?”慕解语诧异的看着白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