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早…”
慕解语摇头:“容王不是主谋。”
“那您…”
“容王不是主谋,但是他却知道主谋是谁,而且早就洞悉了那日的刺杀,少不得在中间推波助澜了一番,昨夜的事儿,不过是他要为那主谋遮掩而已。”慕解语冷笑。
“容王为何要…”
“为何要帮着外人来谋害自己的父亲兄弟?”慕解语将白蔹不敢问出的话问出来,看到小丫头点头,唇角微扬,扯出一抹讥讽的笑,“帝王天家的那些事儿,又怎么会是我们这些人能够明白的…”顿了顿,目光有些恍然,呢喃着,“那个人的心思,也不是一般人能够猜得着的,就连英明如当今圣上,不也成了他手中的刀…”
“那小姐您和老爷少爷岂不是很危险?”白蔹立刻担忧了起来。
慕解语微笑的摇头:“这事儿陛下让他调查,父亲只不过是协助,我们只要没有妨碍到他的事儿,便不会有危险。不过我倒是好奇,他到底要借这件事除了谁。”看到小丫头的目光还是不安,于是又道,“就算他要对慕家不利,你家小姐我难道就是省油得灯?”
“小姐,你看。” 白苏蓦然开口,将放着银针的水杯递给慕解语。
慕解语取出银针,看着针尖闪烁着一种奇异如幻的色彩,眸光一冷,心口升起一口寒意。脸色顿时沉得可以滴水,垂在水袖内的玉掌紧了又松,松了又紧,最后还是忍不住低吼了一声:“该死的臭男人!”
慕解语两生两世从来没有这么憋屈过,而且还是因为一个男人。
轩辕止瑢的药内没有毒,相反全都是大补之药,可是这些要溶合在一起,除了补身子以外,更加会令肌肉慢慢僵硬,长期的动着倒还无妨,若是长期不动,又大量服了这种药,迟早成为一个植物人。
这药便是特意针对轩辕止瑢的腿,不管他是真残还是假残,只要长期服用这种药,假残也会变成真残!这药配得极为巧妙,不是深谙医理之人绝对看不出其中蹊跷。
35.帝王家:恩寡情薄
但是慕解语相信轩辕止瑢定然是知道这药中的门道,他装了这么多年的残疾,是的,那个男人在装残!最初她也没有想明白其中关键,还真的以为那家伙残了,为此可惜了好一阵,虽然她现在也还不太了解他的身体到底是怎么回事儿,但是如果他的双腿真的没有生机,他的血液真的逆流。他是绝对不可能修得那么高强的武艺,一知道轩辕止瑢就是那枚棋子的主人后,慕解语就打心底不相信那厮残了!
所以那厮需要一个契机,一个正大光明站起来的契机,而她就成了被他利用的对象!昨日的病发不仅仅是为了今晨的那一翻灭口,更加是要赖上自己。如今,宏安帝将他丢给自己治疗的事儿众所周知。他只需要等时机到了,就说自己将他治好了即可。
算盘打得哗哗响,他站起来拍拍屁股走人,所有的矛头都将对准自己。明显有人不想他站起来,只是这个人若只是和贵妃,慕解语到还不这么愤怒,也不会太过忌惮,令慕解语愤怒且忌惮的是她不清楚这人还包不包括宏安帝!
苏公公是宏安帝身边的人,而宏安帝本身也是懂些药理的人。到底是宏安帝没有发现和贵妃的阴谋,还是和贵妃的药方原本没有问题,是经过了宏安帝才变得有问题,这对于慕解语而言就是一个严重的问题。
如果这药是宏安帝下的手,那么等到轩辕止瑢站起来那一日,她慕解语的好日子也就到头了。因为不管宏安帝是出于什么原因才这么做,但一定有他的计划,她“打乱”了这个计划,其下场可想而知。
最是无情帝王家!
帝王天家,父非父,母非母,兄非兄,弟非弟,妻非妻,夫非夫。到这一刻,慕解语才切身体会到了帝王家的冰冷与无情。儿子帮着外人刺杀父亲,陷害弟兄。父亲可能给儿子下药,导致他终身残疾…
“小姐您…”白蔹和白苏看到慕解语突然变了脸色,顿时紧张起来。
慕解语无力的罢了罢手:“我没事儿。”而后拿起桌上的见血蜂,看着那东西已经恢复了生机,目光闪过一丝坚定,“白苏你将这个带给白薇,让她…”话还未说完,蓦然间似想到了什么,慕解语改口道,“这事儿,我必须亲自前去处理。”
“小姐,现在整个迦叶寺戒严,陛下下旨,迦叶寺内任何人未有手谕都不得擅自离开,违令者立斩不赦。”白蔹小声提醒。
慕解语闻言沉吟了片刻,才吩咐白苏:“你去将颖王的血取来。”
白苏眸光一亮,点了点头立刻去拿。
慕解语取了轩辕止琪送来的血,凝神仔细的做了一番分析,关在禅房里半日未踏出房门一步,直到日西斜,有宮婢送了饭菜来,才知道时间已经过去了一个下午。
匆匆用完膳,慕解语又埋头进瓶瓶罐罐之中,深夜才在白苏与白蔹的苦劝之下就寝,如此反复三日。慕解语脸上才绽开了一丝笑容。
第三日用过早膳,慕解语盛装打扮求见宏安帝,将颖王所中蛊毒的结果呈上,又告之宏安帝若需解蛊,需要一味药材,这味药材极少人识得,据说初云山便有,她需要亲自去寻找。
宏安帝只是略一思忖,便派了人随同慕解语前去。
36.第36章 龙凤斗:初次交锋
金辉灼华,凉风习习,碧空万里,青山延绵。
一只彩雀从静谧的树林之巅展翅飞跃而起,白苏抬起头,彩雀细长美丽的尾巴恰好划过她清莹的眼瞳,让她眸光一闪。
“小姐,白苓已经在前面山坳。”初云山深山里,白苏目光扫过身后紧紧跟着的侍卫,目光在带头的年轻将领身上顿了顿,才靠近低头寻药的慕解语轻声道。
“嗯。”慕解语几不可见的点了点头,手上的动作未停。
而紧随着慕解语的白蔹灵动的眸子转了转,带上狡黠的笑意,朝着年轻的将领而去,站在他面前,娇俏的一扬下巴:“陛下派你们跟着我家小姐前来是为颖王殿下采药,不是让你们来赏山赏水,没看到这满地的药材么?还不快动手?”
年轻的将领正是前不久接了姜垣的班,新上任的御前护卫副统领,名叫霍青,身材高大挺拔,五官虽然普通,但是却有一双清冷的眼睛,加之不苟言笑,浑身一股冷冽的气质。此人虽然不是出自宗亲功勋之家,却也是将门出身,虽然年纪轻轻,却有军功在身。平日里即便是御前红人对他都还有三分客气,更遑论是宫内的宮婢?何曾被一个小丫头这样呵斥过,当下脸色就沉了下来。
白蔹却一点也不怕,而是瞪大一双灵动的眼睛,玉手插柳腰:“你瞪着我干嘛?哼,这可是陛下的命令,难道你要抗旨?”
“陛下只是让末将保护慕姑娘的安全。”霍青冷冷的说道。
“哼,我们家小姐身子柔弱,你让她自个儿采药,要是累着了摔着了,就是保护不力!”白蔹冷哼一声,卸下肩上的背篓,从里面倒出一把把小锄头,扔给霍青,“你们不动手,这天黑都找不齐,耽误了回去的时辰,陛下怪罪下来,我们定会如实禀报!颖王殿下面前,你们也自行交代!”
霍青额头上青筋直跳,素来不懂与女子交际他,也不知道如何反驳,只能转过头将火发在身后的侍卫身上:“还不快动手。”
侍卫们立刻上前一人拿了一把小锄头,就听着白蔹的指挥,开始挖药。
“那儿那儿,有一片白芷,这边有一片大紫草,还有那边有着白色蜘蛛网密毛的是红轮千里光,这些都是好东西,快点动手。”
“…”
“哎哎哎,你小心点,你这是耕地还是挖药?这么用力,根都被你粗手粗脚弄坏了!”
“…”
“还有那谁谁,挖出来不要把根上的泥土甩掉,你看看你把叶子都损坏了,真是笨手笨脚。!”
“…”
一群大老爷们被一个小丫头指挥来指挥去,心里甭提多么憋屈。就连霍青都被在他耳边叽叽喳喳的声音扰的烦不胜烦。这丫头还时不时的在他眼前晃了晃去,总是遮住他的视线。
霍青是轩辕止瑢的人,他的目的只有一个,就是盯紧了慕解语。正在他摆脱白蔹的身影时,耳朵敏锐的听到慕解语那一方有异动,一抬手想要推开白蔹,却被白蔹抓个正着,还没有等到他反应过来,娇软的身躯就朝着他扑了下来。
37.龙凤斗:初次交锋
霍青眼疾手快揽住白蔹柔软的腰肢,身子一旋站定,正想挣开,反身去探个究竟,手腕却被紧紧一抓,一股强力将他一拉,猝不及防的抱着白蔹就倒了下去,因着站在山坡之上,两人顺势就抱着滚了下去。这一变故,自然将所有人的目光都吸引了过去。
等到霍青心中猜疑爬起来,奔上来时,看到白苏和慕解语还在,才松了一口气。
此时在霍青面前的自然已经不是真正的慕解语,而是深谙易容之术的白苓,真正的慕解语已经顶着白苓那一张萝莉似的娃娃脸从另一道飞奔下山。
慕解语躲开山角看守的士卒,就在初云山外三里的凉亭与等待已久的白薇汇合,再经过白薇的改装,与白薇一道进了五陵郡。
“小姐,您捎给奴婢的那种香料奴婢已经分析清楚。那是一种混合香,而且混合后还经过一番重配,奴婢也已经打听清楚,半个月内只有一个人在柳巷附近的几家香店分开购买了这种香料。这人行事谨慎,都是让柳巷内相好的几位姑娘为他单独购买,若不是数量过大,奴婢也很难发现。”
两人的脚程极快,半个时辰未到就进了五陵郡武陵镇,白薇将慕解言领进一个普通的四合院,这座四合院的前方却是千馐百味斋。
慕解言被领进一个雅致宽敞的房间,一进门就有一个年约三十,身着一袭深蓝镶丝的锦缎长衫,腰系金丝绣铜钱纹衔玉金带的中年男子迎了上来,真男子五官深刻,浓眉大眼,颇有些孔武有力之感。
慕解语一见这男子就恭恭敬敬的行了礼:“小舅舅。”
这人正是慕仲的小舅子——陆有鑫。
陆有鑫见到慕解语,粗狂的脸上带上柔光:“语丫头,快三年没有见,都长这么大了。”
“小舅舅,辛苦您了。”慕解语闻言心口一酸。
“一家人,有什么辛苦不辛苦?小舅舅这也是为了你外祖父的心愿。”陆有鑫慈爱的笑了笑,而后岔开话题道,“你要的人小舅舅本来已经捉到了,可惜中途被人劫走,刚刚收到消息,那人就在离此不远的香来院。小舅舅派的是最好的人手,这次一定将之擒住。”
慕解语猛然抬头,转身就往外走:“我要亲自去。”
“胡闹!”慕解语没走两步就被陆有鑫抓住,瞪着大眼呵斥:“你一个好端端的女儿家,怎么可以去那种伤风败俗的地方?”
“小舅舅这次事态严重,若是这人跑了,父亲和哥哥都会被连累,而且他背后有一个难缠且权势滔天的人在帮村,绝不容有失,我一定要去。”慕解语央求,“小舅舅,我绝不会露了真面目,您就看在语儿从来不闯祸的份儿上让我去吧,晚了就来不及了。”
“这…”陆有鑫有些犯难,早前慕解语就将事情大概传书给他,他也知道失态紧急,不然也不会从雍京亲自赶来。可是要让亲侄女去青楼,他这个做舅舅的还被姐夫剥去一层皮?
38.龙凤斗:初次交锋
“老爷,老爷…”就在此时酒楼的掌柜提着长袍,从楼梯上跑了上来,急冲冲的道,“老爷,方才有一个小哥浑身是血的晕倒在后院,说您的大事儿有变。”
慕解语闻言脸色一变,立刻挣脱陆有鑫的手,一个闪身走到窗前,水袖一挥,紧闭的窗扉被大力推开,身子一跃,转眼就消失在千馐百味楼,等到陆有鑫回过神来,转身,只看到两扇窗子在余风之中摆动。
当陆家的商铺开到五陵郡时,慕解语就悄悄的跟着陆有鑫来过一次,虽然时隔多年,然而对五陵郡还是有些了解,柳巷在何处,柳巷最有名的妓院——香来院,她也大概知道方向。
所以没一会儿,她就赶到香来院。嗅着空气之中淡淡的血腥味,一路追出了香来院的后院,沿路上有不少血迹,偶尔还有一两个身受重伤的陆家人,慕解语也就少不得要出手略施援手。
故此,等到她追到一方废弃的破院内时,几乎已经听不到打斗之声,只看到几个奄奄一息的陆家人。发出了信号后,慕解语便根据一些细微的痕迹,又追了过去。
终于还是在郊外,拦截住了一辆刚刚出城的马车。
站在松软的泥土之上,慕解语一袭轻纱随风飘荡,宽大的水袖舞动间,水纹波动,呼应着遮面轻纱露出那一双水光潋滟的眼眸,目光冷凝的看着马车之上头戴斗笠,身穿粗布麻衣,却一身杀气的车夫。
樱花般柔美娇软的红唇轻启:“把车上的人留下。”
声音清婉悦耳,却藏着一丝不容忽视的冷戾。
车夫不为所动,扬手马鞭就要狠狠的抽在马儿的身上。慕解语眸光一冷,腰身盈盈一转,白绫飞旋而出,如同一条白蛇朝着车夫飞射而去,迅速的缠住车夫扬起的马鞭。
车夫手腕一紧,拉住马鞭,稳住受惊的马儿。就在此时,慕解语足尖一点,手腕一扯白绫,凌空飞跃而来,一脚踢向车夫。
车夫双手一抬,挡住慕解语的飞了一脚,同时手腕一错,化掌为拳挥向慕解语。慕解语身子猛然飞旋起来,手腕飞舞,白绫飘飞。
转眼间就用白绫将车夫的双手死死的缠住,不等那车夫反应,手腕翻,白绫犹如铁板狠狠的在车夫脸上一扇,脚下一转,一脚踢在车夫的肩膀,将之踢下马车。
自己坐在马车之上,猛地一挥马鞭,马儿吃痛,奔驰而去。滚落在地的车夫跳起身来欲追,慕解语却玉腕一扬,一道道冷光飞射而出。
等到车夫闪过一根根尖锐的银针,定眼一看,马车早已不知去向。
慕解语驾着马车,并没有往五陵郡而去,反而转道朝着郊外的朝天崖疾驰。
直到上了朝天崖之巅,慕解语才一勒缰绳停住马车,扔了马鞭,跳下马车,看着远处天水一线,不言也不语。
风,静静浮动。发,丝丝飘扬。
清润慵懒的声音打破了蓝天丽日下的平静:“慕姑娘这是邀本王一同赏风观云?”
39.龙凤斗:初次交锋
慕解语回首,看着车帘被一直白皙修长的手掀开,露出那一张华美绝世的容颜,唇角一掀,露出一抹淡雅的浅笑:“此处惠风和畅,天高地阔,王爷难道不觉得在此赏风观云别是一番风雅。”
轩辕止瑢淡淡莞尔,起身从马车走出。慕解语看着他步态轻健领命,姿态从容优雅的踏下马车,一步步走到她的身侧,负手看向越远似越低的蓝天,目光就是那漂浮的白云一般悠然。
山涧的风吹来,他丝绸般的墨发飞扬出一丝狷狂,随风款摆的广袖舞动出一股霸道。明明是那样清润脱俗的翩翩公子,明明那一身出尘浊世的飘逸之气恍如谪仙,可却偏偏又由骨而发出一股苍龙九天的唯我独尊之势。
“慕姑娘是本王见过最有自信最有意思的女人。”清润低魅的声音随风而散。
“王爷却是小女见过最有心机也是最可怕的男人。”慕解语笑容不改,也没有看轩辕止瑢,而是随着他墨玉般的眸子看向远方。
明明一样的景致,倒影在两个不同人眼中,却有不同的风韵。一个看到的是九天将倾的势不可挡,一个看到的是云淡风轻的恣意闲散。
“不如,本王和慕姑娘赌上一赌。”轩辕止瑢漆黑幽深的凤目突然升起点点兴意,侧首看着身侧第一个与他并肩而立的女人。
“王爷要如何赌。”慕解语毫不闪躲的迎上那看似温和,实则深沉的目光。
“这几****的人将五陵郡守得滴水不漏,势力之大,令本王刮目相看。”轩辕止瑢淡淡的说道,“本王就与慕姑娘赌这最后的结果,本王要这五陵郡郡守之位。”
“五陵郡郡守政绩平平,骄奢淫逸,难成大事,王爷要换人,多得是理由,这谋刺圣上之罪,却太过勉强。”慕解语眼中闪过一丝疑惑,随即眸光闪烁,盯着轩辕止瑢,“这位郡守背后是何人?”
“哈哈哈…”轩辕止瑢朗声而笑,那清远的笑声惊起山间群鸟齐飞,“本王当真是没有看错你。”顿了顿,敛了唇角的笑意,“冯高乃是永宁六年的举子,此人虽然资质不佳,却颇有些经商之才,宏安四年,他以二十万两白银捐了五陵郡郡守之职,当年举荐的乃是如今户部尚书薛浩才,宏安五年冯高丧妻,薛浩才将嫡亲的女儿下嫁给他做了填房。”
慕解语听了这话眼皮一跳,堂堂从一品的尚书嫡女嫁给一个郡守,还是填房,如果这郡守不是能带给他天大的利益,就是抓住了他致命的把柄。而从轩辕止瑢的重视看来,应该是后者。
薛家在宏安帝的有意纵容之下,已经到了盛极必衰的时刻,想必这不仅仅是轩辕止瑢的想法,亦是宏安帝的心思。
想到此,慕解语不由得又深深凝了轩辕止瑢一眼,这个男人会将他的每一对手变成别人心头刺,然而用别人的手去拔出自己眼中钉。
“王爷已经说得如此明白,这赌小女必输无疑,又何须再赌?”慕解语冷笑的看着轩辕止瑢。
40.龙凤斗:初次交锋
“也不尽然。”山顶的风一阵阵的盘旋,吹起的墨发挡住了那一双深不可测的凤眸,只是那漆黑幽亮的光依然夺目,似碎了无数星光的夜空,悠远而神秘,“你既然能查出那人,便应该知道以本王的手段,那人如今尚存于世,必是至关重要,只要你能从本王的手中抢走那人,自然能够改变结局。”
“王爷这是想要看看小女手中有多少底牌。”慕解语轻轻的笑了起来,伸手拢了拢被风吹乱的秀发,慕解语道,“王爷天纵之姿,算无遗策,就算小女侥幸能够抢到那人,只怕已定的结局也不会改变,如果王爷诚心要赌上这一局,那就以此人定输赢如何?”
“好。”轩辕止瑢一口应下,“就以此人定输赢,今夜子时之前,你若擒住那人,便是你赢。”
“王爷百忙之中与小女周旋,必然是有用得着小女的地方。”慕解语点点头后又道,“既然是赌局,自然免不了彩头。”
轩辕止瑢赞赏的看了慕解语一眼,清魅低沉的声音透着些许笑意:“你若输了,两年之内医好本王。若是你赢了…本王欠你一诺。”
慕解语面带狐疑的看着眼前这个浅笑盈盈的男子,将他从上到下仔细打量了一遍,才蹙眉道:“王爷,恕小女学识浅薄,实在没有发现王爷身怀有疾。”
“时候到了,你自然会知晓。”轩辕止瑢笑得云淡风轻,任谁也无法从他从容雍雅的面上看到丝毫破绽。
“好,王爷的条件我答应。”慕解语也不深究,而是转而道:“不过若是小女侥幸赢了王爷,便想寻王爷讨要一物。”
“你要什么?”轩辕止瑢突然来了兴致。
垂在宽大水袖之中的玉腕动了动,慕解语长翘如蝶翼的睫毛闪动了两下,才抬起头对上轩辕止瑢带着兴意的墨玉双瞳:“王爷可否听过九寰紫灵珠?”
轩辕止瑢的眸色一深,脸上惯有的微笑瞬间消失无影,漆黑的墨瞳沉沉的看着慕解语:“你想要本王手中的九寰紫灵珠?”
轩辕止瑢如月般的脸上丝毫情绪都没有,自是少了那淡淡的一抹笑容,却让慕解语觉得阴霾遮云,天地间的光亮在那一瞬间都消失了,暗沉的令人压抑,黛眉微微一挑,诚恳的颔首:“是。”
“你知道九寰紫灵珠有何用处?”轩辕止瑢面无表情的问。
慕解语摇头:“不知,我也是偶然听家师提及过,传言那是西域百年供奉的圣物,也是佛门至宝,说它能兴凤起雨,逆天改命,起死回生。虽说传言不可尽信,但小女对之甚为好奇。”顿了顿,慕解语又道,“若是王爷肯割爱,就算小女赢了,也答应两年之后倾其所能,还王爷一个安康。”
“你是如何得知本王有九寰紫灵珠?”轩辕止瑢没有答应,眼神越加变幻莫测。
他微微的抬起手,云袖飘垂而下,那一双堪称完美艺术的手从袖口伸出,接着天边的日光,莹白得犹如世间最绝世的美玉。衬得左手手腕之上那一串价值连城的佛珠更加神圣。
41.龙凤斗:初次交锋
只见他动作优雅的取下腕上的佛珠,举到慕解语的面前。佛珠中间的那一刻漆黑如墨,却泛着圈圈湛蓝色光晕的珠子立刻吸引了慕解语的眼球。
“墨璃珠。”慕解语情不自禁的惊呼出声。
“看来慕姑娘对九寰紫灵珠很是了解,竟然连它又叫九璃珠都知晓。”轩辕止瑢剑眉一挑。
“九寰紫灵珠也叫九璃珠么?”慕解语讪讪的问。
轩辕止瑢脸上扬起一抹似笑非笑:“九寰紫灵珠是西域圣物,当年淳懿皇后命悬一线,伯祖父听了九寰紫灵珠的传言,便挥军西下,三个月平了西域,夺了九寰紫灵珠,才使淳懿皇后转危为安。后来这串珠子却在九原一战后遗失,没过多久淳懿皇后也失踪,最后…”说到这儿,轩辕止瑢平静无波的眼中少有的带了一丝惋惜,但是很快又恢复波澜不兴,“永宁五年,永宁帝以紫璃珠为聘,求娶文娴公主,宏安三年,驻守燕北的君氏家主敬献金璃珠。宏安八年,闽南刺客被擒,闽南为平息父皇的震怒敬献数宝,其中便有赤璃珠,而这颗墨璃珠便是闽南王特意给本王的赔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