擦了脸上的唾沫,黄鼠发了狠,不就是一个破筏子吗?至于啐老子一脸唾沫?还半夜,半夜就是他娘的盗墓时间,谁家半夜游河?
黄鼠也是江湖上有名的汉子,给老婆孩子做了承诺,杀头都要完成,山脚下多的是竹子,挑大的砍十几棵回来,连夜就扎了一个大筏子,今天河上最显眼的筏子就他家的。
听到侯爷喊,赶紧撑过来,一家三口给侯爷见礼。
“有没有吃的,我快饿死了。”
别说,黄鼠准备的充分,有鸡有肉,还有炸的干干的小鱼,醪糟不会少,英娘做的锅盔酥香,最有嚼头。
“侯爷,咱书院放了一个月的大假到底为什么呀?”黄鼠趁着侯爷换气的功夫问。
“每年都会放两个月的假,一次在夏天,一次在冬天,不过今年早了几天。”云烨对黄鼠说。
“为什么要早放假啊,我家的醪糟还没买完呢。”英娘插了一句话。
“因为有个丧门星要来,为了不让书院被糟蹋,只好放假了,你家的醪糟道到窑上去,肯定买的快。”
往日热闹的书院门口今天冷冷清清,许敬宗看看空无一人的书院,又看看身后一大车的行李,苦笑着摇头
第五十四节 老牛的喜讯
这次放假,是云烨和几个老头子商量好的,原来云烨打算硬忍许敬宗几个月,他觉得无趣就会离开,谁知道话一出口就被李纲训斥了一顿,说什么人在官场,把得寸进尺视为常事,你只要松一点口子,他们能给你豁成大洞,只要对他的仕途有利,不把书院榨出油来,是不会罢休的,他们不看重长远,只在乎眼前利益,大,干,快,上这是升官的四字诀窍,忍一时风不平,浪也不会静,只有不给他下嘴的地方,让他惊天的才能无处施展才是上策。
到底是混了两朝的官油子,说的话有道理,既然有道理就要执行。
许敬宗才到吏部备案,准备到书院上任,刘进宝就已经快马回报,书院的无良家长,吏部有好几位,知道点消息很简单。
所以等许敬宗从长安一出发,书院就马上开始了每年一度的暑假。
从明白人那里得知,原来这家伙是在工部混不下去了才要跑到书院里避难的,顺便结交些权贵家长,以备将来风云再起,多好的一石二鸟的好办法,只是他低估了书院对他的戒备,一个地方混不下去,换个地方就能好过了?
他太骄傲了,自恃才高,狂妄无忌之下得罪了许多重臣,风闻有人要收拾他,恰逢他到书院办公,发现书院实在是个以图后势的好地方,就请求李二让他到书院教书居然获得批准。
也不知李二是怎么想的,或者出于掺沙子的目的吧。
云烨不愿想,也不能想,如果失去了李二的支持书院只是一个沙滩上的城堡,顷刻间就会烟消云散。
只能对付许敬宗,不能把矛头对准李二,这就是书院为何采取软措施,而不是硬顶的缘故。
书院这个大苹果上绝对不能爬上一只肥硕的虫子,这是云烨暗中下的决心哪怕动用最恶毒的心思。
一个月足够云晔活动的了,一封奏折被放假的刘献带回宫中,等待李二裁决许敬宗的命运。
许敬宗见不到云烨,也见不到李纲,只能无奈的住在书院提供的院子里等待新学期的到来,他相信凭自己的才能掌握书院只是一个时间问题,云烨等人还不是自己的对手。
他完全不知道出于对他的恐惧,云晔第一次对一个人产生了杀札…
云烨不过是吃了一条肥硕的虫子,恶心之后吐几下也就完事。
李恪却觉得自己吃了一大堆虫子,书院的建设还在继续,开始还顺利,他很有把握在冬天来临之前做完全部的工程,谁料想,他的老子在得知书院建设拥有大批从未有过的新材料,新工具后,就给他派来了无数的工部小吏命令他必须教会这些低级官员学会使用新东西。
“烨子,我不想用这些笨蛋,在工地上什么都不会不说,还不学,个个都说自己是有功之臣,只说用石头盖房子,会丢了祖宗的脸。”李恪毕竟是一个十二岁的少年,狠不下心,做不了决断,看来这一脚只有自己帮他了。
“哦?这事我不管我只要第一场雪下来之前,先生们要搬进去住,你盖成什么样子,先生们就住什么样子的房子哪怕没有房顶,也是你的事你的事你自己处理。”说完看都不看脸抽成包子的李恪,转身离开。
果不其然第二天,李恪发威了,遣返了十一个有各种门道的官吏,更待他们的只能是革职回家,板子高高举起,瞪着血红的眼睛,看着那些战战兢兢的小吏,李恪这才松了一口气。
近来万事不顺,整个生活都夹杂着郁闷,唯有看着云家庄子在逐渐变的繁华,变得富庶,云烨心里才能好过一点,原打算过一种富贵闲人的辛福生活,结果被自己的一点私欲搅得永无宁日。
地里的糜子刚刚吐芽,远远望去一片嫩绿,庄户们脸上的愁容逐渐退去,就连外面来的灾民也没有了凄惶的神色,孩子们健康的像一个个小牛犊子,妇人们躲在家里一枚一枚的数手里的铜钱,每多一枚,心里就高兴一分。
这是我几个月努力的结果,云烨这样对自己说。
一种伟大的自豪感油然而生,
想想前几天动的无名怒火就觉得好笑,只是一个员外郎,就逼得自己动了杀机,自己两辈子都没有沾过人血,现在动杀机,何其的愚蠢啊,尽管有无数种让人死的悄无声息的方法,也不能轻用,杀了第一个,就会杀第二个,假如手里只有锤子,那么解决事情的办法就只有砸这一种手段了,这太可怕了,秦始皇就是这么干的,结果…,
心走进了死角,被欲望遮盖了眼睛,看不清楚面前的自己,铜镜里模糊不堪,隐隐只见轮廓,心底的恶魔释放出来,就再也收不回去了。
熙童这家伙也不回来,也不知他打听清楚了没有,不知道我对侠客有多吗的好奇吗?等你回来问呢。
到底有没有两个拿自己大腿下酒的笨蛋?李白的诗里描写的那么豪迈的侠客到底存不存在?现在最接近的就是熙童这个傻的可爱的家伙,看到过满大街侠客打扮的家伙,
脑子里胡乱的跑马车,身体却感到轻松,有一种飘飘然的感觉。
钱通一直站在侯爷的背后,见侯爷笑咪咪的发癔症,知道这是他每天的必修课,也是他每天最幸福的时光,不忍心打断,就跟在后面的侯爷自己醒来。
等到侯爷长长吐一口气就知道可以说话了。
“侯爷,牛老侯爷来了。”
“什么?你说老爷子回京了?我怎么不知道?”云烨心里的喜悦无法形容,他对牛进达有一种从心底发出的敬爱,以至于他的行为也向老头子看齐。
匆匆赶回家,一进门就听见老牛爽朗的笑声,心里的乌云一瞬间就消散得无隐无踪,老程,老牛不在,云晔总有一神孤军奋战的感觉,现在回来了,所有的困难仿佛都不存在了,老牛就是这样一个定海神针般强大的存在。
辛月正在给老牛见礼,娇羞的模样惹得老牛哈哈大笑,旁边的牛夫人取出一个精致的簪子,斜斜的插在辛月头上,然后拉着低头不语的辛月去了后宅。
“小子给牛伯伯见礼了。”话都没说完,老牛一把拽起云烨上下打量几眼。
“不错,身子又长高了,还订了亲事,好啊,老程知道了也一定很欢喜。”老牛眼中蕴满温情。
“您不是出兵到了云中么?怎么现在就回来了?下个月就到了关键时刻,您此时回京有要务?”云烨想起正在进行的战争,急忙问老牛回京的意图。
“还是那么没出息,大战一时半会打不起来,那一次的大战不是双方准备好了才开始,这次也不例外,你当是战国时期,一次突袭就会决定战争的胜负?突袭是在打垮敌方主要兵力之后才可以干的事,一而再,再而三的偷袭,只会白白消耗战力,现在的仗只有真刀真枪的干,凭的是实力。”
老牛脑子没有转过弯,李靖这次就是靠三千轻骑的偷袭奠定了战场的胜局。
“这次回来,就是来找你去前线的,突厥人又开始用卑劣的瘟疫战术了,军中卫生条例是你制定的,想必你很清楚怎么防治,李靖希望你能去军中,看看有没有好的办法。”
没想到自己还有机会参与漠北大战,一想到漫山遍野的骑兵冲锋,云晔就兴奋的发抖。
“抖什么,战场又没有你的份,你得躲在后面的城池里,想办法解决瘟疫才是你干的事。”老牛很鄙视云烨的战力。
“突厥人不过是用了匈奴故伎,用死牛死马,死羊污染水源,用害了病的牲畜来祸害我大唐军马罢了。”云也有些看不起这些土鳖的胡思乱想,左武卫的卫生条例只要得到严格执行,那些东西就没有一点用处。
“哼,别托大,霍去病就是栽在这上面,大草原上一望无垠,何处有水源,何处才能扎营,这是常识,小子,你如果抱着这样的心思,前线不去也罢。”
“小子当然想去看看我大唐的铁骑是如何踏破突厥的,只是书院里有一个臭虫,小侄必须把它弄死,才能放心的去大草原,要不然,小侄的一番心血就白费了。,、
“你是说许敬宗吧,你上给陛下的奏折,陛下不同意,然后老夫就把许敬宗要到了前线,这家伙身在军伍,老夫倒要看看他如何耍心眼,只要抓住把柄,就是一刀朵了他,陛下也不会有话说。”老牛话说的狠啊。
云烨心里的喜悦都快要从心底里冒出来了,自己头疼不已的人物,在老牛绝对的实力面前是如此的不堪一击,是啊,只要在军伍里,许敬宗的确只是一只随手可以碾死的蚂蚁。
只希望他不要犯糊涂,老老实实和自己在军营里救死扶伤也就罢了,如果再有其他心思,死了也是活该。
一想到许敬宗避祸避到战场上,云晔就为他老兄悲哀,这人得多么倒霉,才能有这样的下场。
第四卷草原烽火
第一节 出征纪事
“车鳞鳞,马萧萧,行人弓箭各在腰、爷娘妻子走相送,尘埃不见咸阳桥,牵衣顿足拦道哭,哭声直上丰云霄。”
心里默念着杜甫的《兵车行》好酝酿一下情绪,一会奶奶他们一定会哭的生死不知,云烨必须压住心头的狂喜,显露出一付离别依依的样子。
家里安静极了,一丝动静都没有,旺财甩着尾巴站在大树下乘凉,脚下趴着小丫的那头小猪。
军令已经到家了,老奶奶一定是看过了,脑子里幻想的鸡飞狗跳墙的情形没有出现,只有一片诡异的寂静。
怕奶奶哭坏身子几步窜到后堂,看见奶奶,婶婶,姑姑,她们正在为自己准备行李,奶奶把铁甲摊在炕上,用丝绢仔细擦拭,然后打上蜡,面色平静口姑姑婶婶用五色丝线打束甲的丝绦,身边足足放了六条,姐姐们从柜子里取出一件件衣服,商量着到底要带哪些合适。
“只需要秋衣和冬衣,其它的用不上,不需要好看的,只要结实就行。”这场战争用不了一年,只需一个冬天就会结束,大唐王朝经历了蝗灾,打不起持久战。
“烨儿,奶奶怎么觉得你的战甲这么轻,和庄三停他们的不一样,他们的战甲都五六十斤重呢,要不然你也换一套重的,穿这样的战甲奶奶不放心,听人说战场上的箭飞的跟下雨似的,这么薄的铁片片能挡得住?”
“您不用担心孙儿的甲衣虽然轻,用的却是最好的百炼钢,坚不可摧,不是老庄他们的甲衣可以比的放心吧,孙儿又不上战场,只是留在后面给受伤的军士治治伤,看看那些突厥人会不会用瘟疫,防着他们干坏事,这件战甲足够用了。”
“沙场上你杀我我杀你的,谁知道战事到底会到那一步,烨儿年纪还这么小,军伍里就忍心把晔儿送上去,要是有个好歹,全家怎么活啊?”婶婶刚刚哭了一声,就被奶奶一脚蹬下炕去了。
“你这个乌鸦嘴谁叫你说丧气话的?”奶奶踢完还不甘心,又把手里的蜡块丢到婶婶头上,很愤怒。
婶婶被打了,也不敢反抗,只是坐地上抽泣。
云烨把婶婶扶起来对奶奶说:“孙儿又不是第一次上战场,这次比上回还舒服,听说是住在城里,没什么危险,知道您担心我,婶婶也四十岁的人了您不要再怪她,免得孙儿在外面还担心家里。”
奶奶叹口气说:“你是家里唯一的男丁,这上战场本就是男人家的本份,一大家子女人帮不上你一点忙,还总是添乱,你够难的了,小小年岁就要养一大家子的人,苦了我可怜的孙儿了。”
老奶奶出人预料的坚强,没有往日里哭闹不休的模样,那个坚韧的贫穷老妇人又回来了。
自古秦兵耐苦战关中从来都是历朝历代重要的募兵之地。
既然当兵,自然就会有人战死,在关中家家戴孝,户户哀哭也不是一次两次了这就养成了关中妇人泼辣,强悍的习气家里没男人,只有自己为全家打气老奶奶现在就是如此做的,云烨走后,她或许会一个人躲屋子里哭泣,在云烨没走之前,她绝对不会掉一滴眼泪。
部曲,这是唐朝将领的私人武装,也就是亲兵,与主将生死相随,云家只有五十个上了年纪的老兵,云烨不顾奶奶的劝说,执意带着十四个年纪较轻的老兵上前线。
走之前,自然是要把书院打理妥当,书院的一切交给李纲云烨非常放心,老头子不论从声望才能都是不二人选,自己满打满算只会离开九个月。
“云侯此次出征,老夫没有别的话说,只盼你保重身体得胜回朝,凯旋之日,老夫置酒相贺,书院你不用担心,老夫会完整的把它交到你手里。”李弭面色凝重,一字一句的向云烨保证。
“书院里就是因为有您,小子才能放心大胆的去军中捞资本,顺便展现一下我书院的过人之处,世人虽说喜欢享受能使自己更快,更轻松劳动的各种新的工具,却又看不起发明这些东西的人,这是一个矛盾的地方,我书院就开天下之先河,从一点一滴做起,总有一天会让他们明白学问,有好多种,不光是诗词歌赋。”
“呵呵,你有雄心就好,老夫希望可以等到那一日。”
“小子,我们就不对你多说了,反正军中你有的是人脉,自己保重。”几位先生竟然抱拳施礼,这还是头一回。
“我也想去军中,我也想去看看我大唐健儿的雄姿。‘李恪舞着一把短小的仪剑说个不停,还好书院其他人在休假,否则热血上头的绝不会只有李恪一个。
“你去了干什么?将士们是保护你呢,还是上前杀敌?盖你的房子去,我回来要看,如果盖的不好,你知道后果。”没时间理会小屁孩,那边小秋已经把头从墙角探出来好几回了。
辛月很害羞,不肯从屋子里出来,平日的大胆不知哪里去了。
云晔就笑吟吟的站在门口,等她出来,等了好久,才见到辛月穿着一身缀满金线的大红色嫁衣,青春烂漫的少女造型不见了,头发梳成妇人的发式,满脸浓妆,手里还抱着一个瓶子,这是新嫁娘的装束。
云烨一惊回头看玉山先生,玉山先生就在那里爱怜的看着孙女,眼中还有一丝自豪。
“小子,这是关中的规矩,男子要出征,如果有未婚妻室,那么,未婚妻室就可以穿嫁衣相送,这是女子表达心意的最高礼遇,如果你战死,她只有一生守寡以全恩义。”孙道长一身远行打扮在一边给云烨解释。
众人很识趣的离去了,他们是来观礼的,小秋轻轻掩上门,小院子里独成天地。
‘你今天的打扮很美。”说完这句话,云烨想抽自己,女人最美的一天不就是穿嫁衣的那一天吗。
“我等你回来,女人如果穿了嫁衣,一年还没有嫁出去,很不吉利。”辛月说话的声音很轻。
“如果不出什么太大的意外,我九个月就会回来,到时候我娶你,我是不会死的,有这么漂亮的妻子,就是死也会成了亲再死,要不然啊,太亏了。”
“坏人,你就不会说一些好听的话,你总是这样对我。”辛月有些不满意云烨的表现,还放下瓶子拧他。
手一揽辛月的柔软的腰,就把她抱在怀里,还不等她反应过来,就重重的吻了下去,辛月的身子如同没有了骨头,软软的依偎在云烨怀里,任他肆意妄为。
云烨过了很久才恋恋不舍的从她柔软的唇上离开,看着半眯着眼睛的辛月说:“这辈子咱俩就凑活着过吧,你不准后悔。”“坏人!”辛月开始咆哮,两只手在云烨身上乱拧。
“别拧了,再拧就成死人了。”挣扎着从辛月魔爪下逃脱,时候不早了,再晚就赶不上大队了。
辛月靠在门框上看着远去的云烨,嘴里念叨着“坏人”心里全是云烨临走时说的那句话:“我很快就回来。”她想高高兴兴的送云烨出征,眼泪却不由自主的流了下来…,
哭泣的还有许敬宗的家人,从接到军令他就没有一丝安全感,他不知道云烨到底会如何安排他的差事,如果云烨有害他之心,只需要把他放在军伍里自生自灭就足够了,看看自己孱弱的身体,许敬宗就非常后悔自己的决定,没事到书院里干什么,现在比朝堂上危险一千倍,被大佬打压,不过是下放到州县罢了,如今与一群丘八为伍不说,还生死俩茫茫,实在是自己巨大的失策。
孙思邈赶着马车在云烨身后慢慢跟随,他也想去看看突厥人的释放的瘟疫到底是怎么回事,他拖着俩大车药材,是为了前线的将士,实在是搞不明白云晔为何要拉上几大车香料,最可疑的是旁边还有一个猥琐的胖子,一路上两人就没有停止过鬼鬼祟祟的交谈。
“小晔,你说我们这次真的可以大赚一笔?”胖胖的何邵悄声问云烨。
“当然,相信我,你这次舍了命从军,小弟怎么会让你空手而归?”
“缴获是要上缴国库的,咱们那有沾手的余地?”老何愈发的困惑。
“那些金银马匹当然是要归公的,我是说那些归不了公的东西,现在要打仗,战场上肯定会有很多的死马,死牛,死羊之类的东西,你只要把这些东西收回来,再做成美味的军粮,卖给大帅,你说会有多大的利润?再说了,那些士兵有了赏赐,放在身上一定不放心吧?你接手过来,给他们送回家里,收些费用还是可以的吧?你想想。不但赚了钱,还积了德,以后军中这样的生意不就全是你的?”
打仗就是赔钱?云烨打算用老何做一个小小的实验,看看小生意能否赚到钱财,毕竟他也没有做大生意的经验,家里的事全是奶奶,姑姑他们一手打理,自己只是开个头就放手不理,说起来高深莫测,实则是个巨大的纸老虎。
上次在陇右,看到老程和左武卫士卒们只在乎敌人的脑袋,不在乎地上横七竖八的牲畜尸体,云晔大呼浪费,还被老程鄙视,这次,大唐整个国家都缺粮食,不知这样做会不会对战事有帮助。
第二节自由的人
马车行驶在官道上,扬起了一阵阵尘土,蝗虫过后,关中没有再下一滴雨,田地里的糜子无精打采的蜷缩着叶子,看这情形,用不了多久,就会被头上的烈日晒干,田间有妇孺在挑水浇田,一瓢瓢水倒进地里,一瞬间就消失的无影无踪,后面的地才浇完,前面浇过水的田地依然张着干裂的嘴,才过蝗灾,又来大旱这杀人的老天就不想让人活啊。
许敬宗倒是安心,从出长安这几天来看,云烨没有要干掉他的意思,只是想把自己留在身边看住,不想让自己去祸害书院,我许敬宗好歹也是一个苦读诗书的饱学之士,为何对我防之甚且?难道说你可以看穿我的心思不成?
远远看着戴着草编帽子云烨,许敬宗只有按下心头的疑惑,随着车队继续赶路。
老牛取下水囊,灌了一口水,吩咐手下的校尉加快行程,否则今晚就到不了宿营地,作为老将行军经验自然是极为老道,现在天气闷热,估计用不了多时,就会有大雨降下,对行军可能是阻碍,对地里的禾苗,却是一个最好的消息。
“牛伯伯,我们的目标是朔方城,这几时才能到?小侄都快受不了了。”云烨解下脖子上的布巾边擦汗,边抱怨。
“谁让你带那么多的东西的,咱们是去打仗,不是去游玩的,带药材也就罢了,为何还要带那么多的调料,你这张嘴何时才能适应粗粝的军中饭食。
此去朔方还要赶十天的路程,你慢慢熬吧,朔方城里去年才平定,柴绍,薛万彻快把城里的胡人杀光了,现在鬼都见不着几个,你还打算做生意?”
“小侄就是去当个收破烂的,凡是军伍上不要的,都交给小侄。到时侯会有您想不到的好处。”
“呸!你小子居然要贿赂老夫,瞎了你的狗眼,老夫是你几文钱能打得动的?”老牛有些生气了。
“贿赂您一个人有什么用。小子打算贿赂北路全军,上上下下两万人,每个人都打点到,就不相信会有我干不了的事。”
“不许胡来!”老牛大急。云烨这么说,就会这么干,弄不好还会成功,如果因为一点蝇头小利影响到征伐突厥的大计,他百死难赎其罪。到时候抄家灭族不远矣。
“您放心,小子干的事只会为大军增加战力,绝对不会有损战力,小侄不过是要弄些军粮卖给大帅,然后再把军士手里的零散钱财帮他们送回家里,两头受益,有何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