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吧,盈妹妹,既然母后都允了,我们就出宫去逛逛吧。”
云澈的回答令云盈心中喜极,脸上却平静地一笑。
“不过……”凌子悦抱着胳膊来到云盈面前,“盈郡主若穿成这样,只怕只能待在马车里了!”
云盈看着眼前的少年,他容貌清朗,有几分难以言喻的怡人风度,能在堂堂太子面前如此随性,此人必然是太子的侍读云恒候的庶子凌子悦。
“那不知子悦有何打算?”云盈笑道。
“没想到郡主竟然猜出我是谁了。”凌子悦觉着云盈的身形与自己倒是十分相似,便叫锦娘为云盈借来一套简单的衣衫,去了裙摆到多了几分民间女子的亲和。
凌子悦笑着摸了摸下巴,“甚好,殿下觉得呢?”
“轻便了许多,若是原先的穿着,王公小姐出游必得大批侍从相随,实在是败兴。”云澈拽了凌子悦的手腕,迫不及待道,“走了!子悦!”
凌子悦却彬彬有礼道:“郡主请。”
三人乘了马车离开宫门,只带了四名禁卫乔装成家丁的样子跟随。
帝都市集果如凌子悦所料,热闹非凡。
街头杂耍挤满了人,就是伸长了脖子也看不见。
云盈倒是对一些小玩意儿很感兴趣,她摆弄了不少个小巧饰物,却始终不曾买下一个。无论吃穿用度,云盈所用都是上品,这些小物件虽然新奇,却难登大雅之堂。
再一转头,便看见云澈与凌子悦蹲在一个小摊前,看着一个花白头发的老人正在捏糖人。云盈本以为云澈少年老成,几日与承延帝对答都从善如流内敛深沉,此时却一副孩子气的表情,眼中充满期待。
“这个是我的!”凌子悦伸手拿走了老人捏出来的一个将军模样的糖人,云澈明明是喜欢的,却没有与她争。
云盈侧身对一旁的侍卫道,“你家主人与他的侍读感情倒是相当和睦,令人羡慕啊!”
“太子与凌子悦同窗十年,感情自然深厚。”
云盈心中暗道,即使如此,他日云澈若即位称帝,这位云恒候家的庶子只怕不得封侯也必是天子近臣,须得留意。
“阿盈!我们去酒肆里尝些酒菜如何?”凌子悦举着糖人朝云盈挥了挥手。
“甚好!”云盈迎了上去,谁知道凌子悦竟然将那个糖人递到了她的面前。
“阿盈,这个糖人送给你,喜欢吗?”
云盈是锦衣玉食惯了的,若是平常她决计不会接过这糖人,但是盛意拳拳的是凌子悦,她噙起笑意,手指还未触上,凌子悦身旁的云澈却低下头来,一口将那糖人咬掉了半截。
凌子悦愣了愣,云澈一边嚼着一边还不忘坏笑。
“你做甚么呢!”凌子悦怒道。
云澈却朝着亨咸酒肆的方向行去,明摆着就是作弄她。
云盈劝慰道,“子悦,没关系的,吃了就吃了吧!”
凌子悦抱歉地一笑,“阿盈你别介意,他这个人有时候就是这般霸道。”
云盈却隐隐觉得,云澈并不是在同凌子悦争,而是在与自己争。
亨咸酒肆最有名的酒菜便是咸水鸭与糯米粉藕。
三人倚窗而坐,正好能看见楼下的杂耍,好不精彩。四名侍卫则坐在不远处,时刻关注着周围来往人流。
凌子悦撑着脑袋,看着那卖艺的少女将陶碗一个一个从脚下踢到头顶。
云盈半开玩笑道,“我当子悦你看什么入迷呢,原来是那卖艺的女子模样讨巧啊!”
“她没有你漂亮。”凌子悦此话虽然说的直白,却令云盈欣喜不已。
“那是你不知道更漂亮的女子!”云澈执起茶碗小酌了一口。
谁知道凌子悦却将那茶碗拿了回来,“你又拿我的碗。”
云澈却只是无所谓地一笑,“这碗都长的一样,我怎么分得出来?”
“公子你还没说到底怎样的女子让你难以忘怀呢!”云盈始终惦记着云澈的那一句话。
谁知道凌子悦却闷笑起来,“我知道,是云羽年!”
云澈的脸色变了,用力地捏住凌子悦的鼻子,直到她的脸都皱了起来,“别跟我提云羽年,再跟我提她我就真跟你急!”
云盈自然是听说过“羽化璃阳”这个故事,说的就是云澈这块河中的琉璃必然得有云羽年这只仙鸟送入云中才能化为太阳。但是云盈却没想到云澈并不如想象中那般中意云羽年,聪明如她自然明白这场娃娃亲只怕是并不如想象中那般单纯。
三人回到宫中,已经是黄昏了。
凌子悦吃了半斤糖闷栗子有些胀气,连晚膳都省下了。
锦娘见他们这样子不由得哭笑不得,去太医那里开了些消食的药丸给凌子悦。
云澈直接跟着去了凌子悦寝居,坐在她身边,看着她用力将药丸咽下的模样不觉好笑。
锦娘烫了一壶暖酒,云澈闻着酒香笑道:“母后不喜我多饮酒,今日锦娘反倒烫了酒来,真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这是德翎驸马自家酿的酒,送来与殿下尝尝。本来晚膳就将这酒暖好了,谁知道子悦都吃到积食了。只是这酒凉了再暖就失了味道,殿下就趁着还温热啜饮少许。”
“啊,是姐夫酿的酒自然要好好品尝!子悦,你也尝尝!”云澈轻轻嗅了嗅,“啊,真是香醇啊!”
“诶,凌子悦不能饮。她刚吃了药,若是饮酒会烧得内府难受。”
“哈哈,子悦,谁要你吃那么多糖闷栗子,这下子姐夫酿的酒都没有口福了!”
德翎驸马的本名为萧凝,乃是先帝丞相之子,他与德翎公主成亲三年之后,公主便因为难产离去了。德翎驸马不喜政事,唯独爱好音律,按道理风雅之人必然多情,可公主去世多年,他也未曾续弦,可谓痴情之人。萧宁是帝都中难得的美男子,不少达官显贵家都想将女儿嫁给他,他不厌其烦于是直接搬到帝都城郊,闭门谢客了。
凌子悦推着云澈的背脊,将他推出门去,“去去去!回去你自己的寝殿慢慢喝!”
云澈偏偏不走,还得意洋洋地饮了两杯入喉。
夜里,云澈卧于踏上,只觉得喉头干哑,浑身发热,翻来覆去不得入眠。
侧过身来,云澈重重地吸了一口气。
去年从冬宫温汤回来之后,他就再未曾与凌子悦同塌而眠过了。坐起身来,他心中空虚,鼻间仿佛还留有凌子悦的气息,耳边似乎是她浅浅的呼吸,闭上眼便是她熟睡时低垂的眼帘。
“子悦……”
云澈扯了扯衣襟,直想将被子都掀开。
越是燥热,他便越有冲动,想要将凌子悦挤入怀中,死死勒紧。
34、冲动
寝殿的门发出“吱呀”一声轻响,就似在云澈的心上拉出一道口子,压抑在最深处的潮涌动而出,一发不可收拾。
一个娇小的身影款款来到云澈榻边,行了个礼,“奴婢婵娟……”
那宫女一直低着头,身上只穿着丝绸里衣,语意羞怯。
“你来做什么!”云澈一把捏住她的下巴,眼中的火焰似要将她焚烧殆尽。
“奴婢……奴婢是前来伺候太子殿下的……”
“伺候?”云澈轻哼一声坐起身来,目光直落落看进她的瞳中,“你要如何伺候我?”
“太子……”婵娟缓缓向后退去,抿起嘴唇,缓缓将肩头上的衣衫剥落。
她露出圆润的肩头,白色的薄衫落在地上,明明细若无声,云澈却觉着脑袋里似有一根弦崩断了。
“殿下……”婵娟声音宛若绸缎般细腻,她怯生生坐到云澈身边,放开护在胸前的双臂,搭上云澈的肩膀,她的气息喷洒在云澈颈间,仿佛无数羽毛掠过心头。
婵娟见云澈心旌动摇,吻上了他的侧脸,遂伸手撩开云澈的里衫。
云澈闭上眼睛仰着头,喉头间的干涩感愈发严重,腹中宛若有把火在狂放地燃烧。
云澈蓦地狠狠将她压在床上,婵娟的双峰毫无遮掩地呈现在他的面前。瞬时她双颊羞红,别过脸去。
“殿下……”
“我问你,谁叫你来的!”云澈低声质问,似是要将婵娟拆入腹中。
“是……是皇后娘娘……”婵娟声音颤抖。
太子年少英俊更是未来储君,多少宫女对他芳心暗许,若是得到太子青睐便可飞上枝头。虽然皇后娘娘承诺的是只要她服侍了云澈这一次,便赐她重金放她出宫,但这在婵娟看来能回到父母身边才是她真正想要的。
“母后?”云澈深深吸了一口气,扼紧了婵娟的手腕,“她叫你来做什么?”
婵娟此时已然哭出声来。她从未见俊逸非凡的太子竟然会有如此凶狠的表情,仿佛完全变成另一个人。
“皇后娘娘希望奴婢能得到太子的……宠幸……娘娘说……太子到了通人事的时候了……”
婵娟说到这里,云澈就是再不明白也明白了。
他冷冷一笑,“所以她派了你来服侍我?”
“是……”
“那你知道要怎样才能令我舒心吗?”云澈的指节掠过婵娟的脸庞,心中的怒意沸腾。
“奴婢……奴婢不知……”
“你当然不知道!”云澈扯起婵娟,将她推到了塌下。
婵娟摔的狼狈,自知触怒了太子,心中胆颤,随手拿了那间白衫穿上。
“回去禀报我的母后,她实在太多虑了!我云澈要什么样的女人,她既替我选不了,也别想硬塞给我!滚——”
婵娟啜泣着冲出门去,云澈满腔怒意来到寝殿门口才发觉竟然还有四、五个宫人守在那里,必然是要回去向洛皇后回报的。
“你们还在这里做什么!给我滚!滚!”
那些宫人们面面相觑,不知如何是好。
云澈大步流星冲回寝殿,将架上的宝剑抽出,寒光随着嗡鸣声闪现,云澈长剑一挥,像是要将这帝宫劈开。
“再不滚!我就让你们人头落地!”
宫人们纷纷退去。
云澈就似失魂的野兽拎着剑急速行走,所有宫人们都远远避开,几个试图跟在云澈身后的宫人被云澈的气势所慑,停步不前。
“怎么办啊?”
“快去寻锦娘姑姑!”
云澈来到凌子悦寝居前,随意将剑扔在地上,推门而入。
凌子悦本就听见窗外莫名吵闹,揉了揉眼睛,正欲撑起身来便瞥见云澈站在离她床榻不远处,凌子悦被他吓得抽了口气,才道:“阿璃?你怎么在这?”
云澈伸出手来,触上凌子悦的脸颊。
还未回过神来,云澈便倾下身来撞上凌子悦的唇。
凌子悦僵在那里,云澈焦躁地吮吸着凌子悦的唇,舌尖顶开她的上唇,放肆张狂地席卷凌子悦的一切。
凌子悦大惊,骤然推拒起来,无奈云澈的手掌按住她的后腰,牢牢将她禁锢在原处。
“唔……唔……”
凌子悦只觉被云澈亲到唇舌发麻,想要叫出声来却被他狠狠堵住,只得伸手用力敲打云澈背脊,希望他能松手。
云澈瞬间被激怒,扼住凌子悦双腕将她压倒在床褥上。
凌子悦哪里见过这等阵势,就是儿时与云澈打架,云澈也没有这般要扼死自己的架势。
就快喘不过气来,凌子悦扭动的愈发厉害,只是无论她的脑袋偏向哪里,云澈都能后发先至,终于他退出了她的唇,极为狂躁地含吻着她的脸颊下颌,吮吸着她的颈间,双手粗鲁地扯开她的里襟。这一切都让凌子悦慌了神。
“阿璃!阿璃你要做什么!”
凌子悦不敢喊大声,生怕外面有宫人冲进来。
云澈却充耳不闻,急不可待地隔着布帛吻着凌子悦的前襟。凌子悦就是再不经世事也知道云澈要干什么了。
“云澈!你马上给我出去!出去!”凌子悦蹬踹起来,床褥被踩起,云澈却扯起凌子悦的衣衫下摆,揉捏着她的腰侧,粗鲁地游移在凌子悦双腿之间。
“云澈!云澈你怎么了!”凌子悦的眼泪掉了出来。
“我告诉你!你只能做我的女人!只能嫁我为妻!只能为我云澈生儿育女!你懂不懂!懂不懂!”
云澈目光狠戾,将凌子悦死死钉在那里。
凌子悦咬着下唇试图翻下塌,云澈却一把将她拽回,死死摁于怀中,嗜吻着她的肩头。
她不是为了这个才留在他的身边!
真正让她难以自拔的从来是云澈比骄阳更炙热的梦,而此刻的云澈到底是谁!
锦娘听闻云澈将婵娟赶走之后,便匆匆从宫舍赶来。她根本没想到洛皇后如此性急,竟然今夜便遣了婵娟前去云澈寝殿,只怕那壶酒也掺了暖情药。
宫人们见她来了如蒙大赦。
“姑姑!殿下忽的发了好大的脾气,抽了剑要杀了奴婢们……”
“殿下现在呢?”锦娘心急,生怕云澈一个冲动做出什么事来。
“殿下去了凌侍读那儿了!奴婢们不敢前去……”
锦娘喝道:“你们就待在这里!谁也不许将今日之事外传,否则我就拔了他的舌头!”
锦娘赶到凌子悦门前,便听见室内传来陶杯摔裂的声响,锦娘赶紧推门入内,便赫然见到云澈正狠狠将凌子悦压在床榻,抬起她的双腿拉至肩头正欲用强。
“啪——”地一声,锦娘掌掴云澈。
只见他双眼赤红,怒视锦娘,“连你也来阻挠我了吗!”
“锦娘——锦娘——”凌子悦脸上已是泪痕骄纵,她在云澈身边多年,他何曾这样对待过她?
锦娘拉住凌子悦的手,云澈却将她拽回。
“殿下!你看看子悦!你一直想要将她留在身边,难道就是为了让她害怕让她流泪吗!”锦娘质问道。
云澈一怔,手指触上凌子悦脸颊,这才发觉一片冰凉。
“子悦……”
凌子悦猛地挥开云澈的手,扯着衣襟奔入锦娘怀中。
锦娘搂住她,心疼万分,“好孩子,好孩子……没事了……”
凌子悦埋在锦娘怀中,她想要忍住不哭,但她做不到。
云澈呆坐在榻上,看着凌子悦颤抖的背影,原本仿佛火烧一般的心境如今却置若冰窖。
他都做了什么了?
为什么会这样?
云澈很想将凌子悦抱紧,像从前那般捏一捏她的鼻尖,顶一顶她的额头。
“殿下,如今实在夜深,明日你们还要早课,还请殿下早日歇息吧!”
云澈只是看着凌子悦,他想要她,不知从何时开始他就一直想要她。
而今夜,他想的着了魔。
但是他知道,越是想要将她占为己有,她就会逃的越远。
“殿下。”锦娘看向云澈,目光中的重量几乎要将云澈的肩膀压垮。
他费尽了气力,颓然起身。
离开凌子悦身边时,咬紧牙关才忍住不去触碰她。
今夜的帝宫,凉的彻骨。
云澈身后跟着十几个不明就以的宫人,他们沉默不语,深怕触怒了云澈真的会被一剑斩杀。
云澈的寝殿已经被收拾的仅仅有条,仿佛什么都没发生过一般。
他躺在榻上,宫人们散去,终于夜深人静。
他从未发觉,宫阁竟然如此之高,他的寝殿如此空旷。
他轻轻笑了起来,心却疼痛无比,他抓紧了床褥,从未如此恨过。
锦娘轻拍着凌子悦的后背,将她扶回榻上,扯过被褥盖住她的肩膀。
“子悦……锦娘知道殿下今夜吓到你了,也知道你心存芥蒂。但亏得殿下这么做才捅破了那层窗户纸,否则锦娘都不知怎么跟你说。”
凌子悦已不如方才那般害怕了,只是双腕间仍旧留有云澈死死扼住她的力度,就连被他吮吻过的唇瓣还在发麻,衣襟内被云澈极力抚摸过的地方也在发烫,提醒她云澈方才是如何对她的。
那不是青梅竹马的同窗所做的事情。
凌子悦知道,那是男人对女人才会做的事情。
“锦娘,你想对我说什么,今次……便直说了吧……”
“你可知道,殿下钟情于你?”锦娘一面替凌子悦整理乱了的发丝,一面轻声道。
35、亲近的距离
“……”凌子悦只知道云澈待她是极好的,但从未想过竟能到这般地步。
“我无数次劝殿下放你走。你也可以走的,那时你因为南平王自尽伤心欲绝大病一场,殿下狠下心来才将你送回云恒候府。他知道,若是你不再回来,你便会躲得远远,逍遥于天地之间。”锦娘叹了一口气,“所以他想尽办法让你心软,终于把你盼回来了。”
“我是他的侍读,是他的朋友……将来他是君我是臣……”
“这是最简单也是最理想的情况。但是殿下想要的比这个多得多。他要你只看着他,要你只想着他一个人,他要你的全部,他不想给你保留的余地。你与他自小长大,是明白他的。”
“可是他不能这样!现在凌子悦的身份是侍读!而殿下必须娶了云羽年才能得到宁阳郡主的支持,才能顺利登上皇位!一旦落马,他的后果定会严重过南平王百倍!”凌子悦焦急。
锦娘却笑了,“你的心里虽然害怕殿下,却还是全为殿下着想。”
“可是锦娘……我该怎么办?”凌子悦仰起头来,她一向很有主见,此时却一脸无助。
“子悦,只有距离能救殿下和你了。你越是待在殿□边,殿下就越会想着你。这世上最不会因为距离而生嫌隙的便是信任。而男女之情却会因为年月逝去而疲倦。”锦娘替她压好被褥,她点到即止并未深入。
“凌子悦明白了,多谢锦娘指点。”凌子悦这一晚是睡不着了,她侧过身去,闭上眼睛想起的便是云澈对她的种种。
他可以毫不介怀用她饮过的茶具,吃她咬去一半的点心,总是时不时地触碰她,凌子悦甚至记不得到底是从何时开始,每当她与云澈同塌而眠,醒来时云澈的手臂总是揽着自己,像是要将她变成他的一部分。
即便是在最危急的关头他想到的也从来不是所谓以大局为重,都是为了她。
若不是宫中鲜少有人知道凌子悦的身份,只怕单纯如云羽年都看出来云澈的心思。而洛皇后和宁阳郡主早就联起手来将她从这世上抹去了。
凌子悦抿起唇,她体会到了云澈的炙热与疯狂,他心中的爱恋就似急于脱缰的野马,只想奔驰与海阔天空之中。
但正是这样的感情却最为危险。
它会毁掉凌子悦,也会毁掉云澈。
翌日清晨,宫人们正欲为云澈更衣梳洗时,才发觉他早已穿好衣衫坐于榻上。宫人们低头不语,云澈洗过脸后问道:“凌子悦呢?”
“禀太子,凌侍读刚起来。”
云澈不再言语,抬起头来时才瞥见凌子悦正等候在门边。他心中一颤,出了门,之间凌子悦低着头立于一旁。他正要抬起凌子悦的下颌可凌子悦却下意识向后一颤,云澈僵在原处。
“用了早膳吗?”云澈想不出别的话来,却只想听见凌子悦对他说话,哪怕半句都好。
“用过了。时辰不早了,莫让太傅久等。”
如同云澈所料,凌子悦对待自己不复从前那般自然,抬起眼来不知道视线该看向何处。
“走吧……”云澈吸了一口气。
这一天的晨课,两人十分之安静。
太傅容少均极为不习惯,平日里云澈思考灵活而凌子悦心思缜密,两人相得益彰,总能想到一些容少均想不到的地方,令这位老师都备受其益。
但今日……
太傅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一整个早晨简直就是自说自话,偶尔云澈应答他两句,都显得敷衍。
课业刚结束,长鸾宫的内侍就来请云澈了。
云澈自嘲地一笑,看向凌子悦,“子悦,我去母后那里。你……回去好好休息吧。”
“谢殿下。”凌子悦告退,从今晨见到她第一眼开始,她便从未对上过云澈的目光。
来到洛皇后宫中,云澈行礼请安,洛皇后自然看出儿子对自己的不悦。
“阿璃,你这是怎么了?婵娟是母亲与锦娘亲自为你挑选来侍寝的,模样讨巧人也温柔懂事,你啊,把她都吓得跪在母后面前请罪了!”
“母后,以后这种事情就不劳您费心了。儿子要什么样的女人,儿子自己会选。”云澈脸上没有丝毫笑意,这也刺伤了洛皇后的心。
“你自己选?怎样的沉鱼落雁国色天香才入得了你的眼?澈儿,你是太子,必得为皇室延绵血脉。将来你的后宫中将会有无数女子,无论你喜欢的还是不喜欢的,你都要宠幸她们,子孙繁茂才是云顶王朝之福啊!”
“那么母后呢?当父皇宠幸其他女子呢?母后您也如此大度吗?”云澈反问,声音不大,却极为沉重。
“他是天子。”洛皇后的声音微颤。
“所以母后放弃了父皇的钟爱,觉得皇后的位置更加实际,对吗?”云澈目光毫无偏移,非要答案不可的气势令洛皇后无法直视。
“阿璃!”
“为什么不回答?”云澈整了整衣襟,“既然母后不打算回答,那么儿子就先行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