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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太后勃然大怒,责成汉成帝追查此事。
一时间,后宫鸡飞狗跳,据皇后的一个贴身宫女举报,许皇后和她的姐姐安平侯夫人许谒,还有班婕妤设下此坛,咒死了大将军王凤后,接着诅后宫有身孕之人。
我急匆匆奔入含光殿中,冲入赵合德的寝室,她坐在镜前,悠然自得地由顺娘梳着头发,我板着脸,厉声对顺娘道:“你先退下!”
顺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一看我脸色不对,赶紧放下梳子,走了出去。我看着顺娘消失在门口,便一把抓住赵合德的袖子,直逼到她的脸上,“合德,你——你好狠的手段!”
她优雅地掠着头发,转过脸来闲闲地问我:“姐姐是为谁打抱不平而来?”
我气结,一眼在镜中瞥见自己的样子,眼睛发红,呼吸急促,胸脯一耸一耸的,我怒道:“你为什么不先跟我商量?”
“我跟姐姐商量了,姐姐是心软之人,难道会让我去做吗?”她反问。
“许皇后虽然可恶,可罪不至此。”我瞪着她,“可有补救之法?”
“姐姐难道不知道九十年前的巫蛊之祸吗,太子刘据自尽,卫皇后自尽,数万人身死,这种祸乱,谁也没办法补救,除非他不想活了。”赵合德竟然很平静,仿佛这不过是一个小游戏,人命在她的心中,已经不算什么了吗?她什么时候开始变得这么残忍了。
“那个宫女是你指使的吧。”我木然地坐在椅子上,这个问题当然不用问了,只是我不知道她用什么办法让许皇后的贴身宫女帮着她说话。
“姐姐一定想知道我是怎么让她按我说的去做吧,我先让她喝下了毒药,然后拿了一只小猫,把她喝剩下的毒药给猫喝了,猫哪里承受得起这么大剂量的药,当场就抽搐几下,一命呜呼了。我警告她,若不按我说的去做,两日后就会毒发身亡。”赵合德笑了一下,慢条斯理地说,“其实,姐姐你也知道,那药是没有解药的,两天后,她还是会死,不过太医绝对检查不出来她是怎么死的,说不定还会怀疑是皇后指使人杀了她呢。”
“为什么!为什么!你为什么要这么做,倾城,你这么做,皇后有可能会丢了性命,你会害了你自己的。”我觉得自己简直不会思想了,合德,她果然心狠手辣。
巫蛊事变(3)
巫蛊事变(3)
“姐姐,别忙着为皇后娘娘喊冤,如果你知道她对我做了什么,你就不会觉得我狠了。”赵合德冷笑一声,“上次李美人小产,就是她捣的鬼,谣言也是她散布的,以为这样,主上就不会亲近我了。这次你知道我的铜人是从哪儿来的吗?正是她收买了我的宫女埋在我的殿中的,那宫女我已经在几天前借口偷我的首饰杖毙了。我只不过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罢了,顺便把她姐姐捎带上,因为她愿意也要把你捎带上。王美人不幸,谁叫她在这节骨眼上怀孕了,所以被我们俩都选中了,我不下手,皇后也会下手的。”
“可是班婕妤,她是无辜的啊。”我想起自己曾经说过要保护她,改变她的命运,谁料,还是被牵连了。
赵合德玩弄着戴在自己雪白的腕上的手镯,粲然一笑,“傻姐姐,那皇后被这么一弄,不死也要打入冷宫,班婕妤是最有可能被立为皇后的人,不顺便把她也扳下来,难道我费了这么大劲,就是为了她登上后位?”
我真正地目瞪口呆了,仿佛不认识了她一样看着她,完全说不出话来。
这就是我十七岁的妹妹吗?上帝,请饶恕我,也饶恕她!
诅咒事件的最后结果,许皇后的姐姐许谒斩立决,一个风流美丽的侯爵夫人就这样莫名其妙地掉了脑袋,真让人觉得悲凉。许皇后自然被废,赶去昭台宫,昭台宫虽然在上林苑中,其实与冷宫无异,王太后把许氏家族的最后一面旗帜打倒,去了眼中钉,自然不亦快哉了。许氏家族再也立不稳脚跟,全部被贬回老家了,一门曾经辉煌显赫无比的显贵之家就此破落,许王外戚权力之争以王家全面胜利告终,这里面还有赵合德的功劳,不过,即使赵合德不出手,许氏家族也没有东山再起的能力了。只是大才女贤德妃子的典型班婕妤被莫名其妙地牵连其中,差点也丢了命,幸亏汉成帝看在她贤德的份上,放过了她。班婕妤经过了这一场变故,对汉成帝心灰意冷,自己提出到长乐宫去侍候王太后,离开了未央宫这个是非之地。
我想起了纳兰容若的《木兰词》:
人生若只如初见,何事秋风悲画扇。等闲变却故人心,却道故人心易变。
骊山语罢清宵半,泪雨霖铃终不怨。何如薄倖锦衣郎,比翼连枝当日愿。
班婕妤又如何,杨玉环又如何,君王之爱,终是不长久的,是自私的。
由于心中惭愧,我不敢出面送一送她,她最终,没有逃过锦瑟年华虚度的命运,过不了多久,她就会写下那首著名的《长信宫怨》了。这首诗,刚进宫的那天,我曾经在汉成帝面前忘形地吟咏过,不知道汉成帝日后会不会读到自己曾经的宠妃这首流传千古的怨诗,读的时候会不会有似曾相识的感觉。
不离不弃(1)
我失落的是什么?我为什么要变年轻?方丈说过,我本来还有二十六年寿命,现在,只剩下十三年了!我用十三年来换取年轻,是为了什么啊?
安心穿着素色绢质深衣,头发结了一个小髻,其余披散下来。她对着大铜镜,人影有些朦胧,美丽得让人恍惚。她的心扬了一下,又沉了一下。
刘骜在背后环住她,看着镜中的俪影双双,安心似乎越变越年轻了。二十七八岁的人,仿佛十七八岁,而自己,虽然优雅依旧,身板挺直,却显出了老态。这一世,是不是又快走完了,下一世,是否还能遇到,厮守?他在心里重重地叹息了一下。
我要重新变成年轻时的模样,我要陪你度过长长的一生,我要不离,我要不弃。
“飞燕,我要出去几天,你在家,一定要乖乖的,等着我回来。”刘骜把她的身子轻轻扳过来,在她的脸上盯了一会儿,一个吻落在她的眉毛上,“冰箱里有足够的食物,宝贝,照顾好自己,我很快就会回来。”
安心闭了闭眼睛,已经习惯了每天有他,要离开,心有点空,她环着他的腰,撒着小小的娇,“这房子太大,太空,我有些害怕呢。”
“我的心在。”刘骜又吻吻她,在她面前,什么肉麻的话都不过分。
安心的小手在他胸前画来画去,画一个大大的心形。
“飞燕,这一次回来,我们开始全新的生活,我们结婚,你可以走出这幢房子,去逛街,去看电影,去旅游,我陪着你。”刘骜捉住她的手。
“可以去坐过山车吗?”安心对别的都不感兴趣,她脱口而出后,忽然心跳了一下,过山车,过山车,这辈子,她只是想跟一个人去坐过山车。
“当然。”刘骜理理她的头发,“只要你不害怕。”
我不害怕,只要那个人拉着我的手,我就不害怕。
刘骜穿着黑色的衬衣,休闲裤,斑白的头发很浓密,气度雍容,高贵而神秘,一刹那她想起了迷人的吸血伯爵德古拉。
安心在楼上,隔着栏杆,看着刘骜的背影从台阶上拾级而下,穿过草坪,走向车库,他回身抬头,向她做了一个飞吻的手势。
黑色的车开出大门,大门自动关上。
一切安静下来,好像所有的声音都随着刘骜离开。风很温柔,天空很蓝,安心发了一下呆,走回房间。抚了一会儿琴,她坐在电脑前,打开电脑,很久没有去看自己发的小说怎样了。
她发现半年前发的一篇叫《双飞燕》的小说有很多回帖,她打开网页,目光一顿,心中猛然一跳,一个匿名用户一连回了一屏的帖子:你是安心吗?
你是安心吗?你是安心吗?
他是谁?
燕风,彼特,还是今哥哥?
除了他们三个,再没有人知道倾国与安心的关系。
安心从来不回帖,在网上没有任何联系方式,连聊天ID都没有,作者资料上全是空白,她是个最神秘的网络写手。
她忽然在想,给自己取名为倾国佳人,是不是有一点希望他们来找她的意思呢,也许潜意识中是。她犹豫了一下,关闭了网页。
现在这样子很好,跟刘骜在一起,做他的赵飞燕,享受着无微不至的宠爱。安静地生活,她不想跟外面再有什么联系,即使是她的今哥哥,也只会让她心绪变得纷乱。
她关上电脑,拿出一块光滑的绸缎,淡黄的底子,固定在绷子上,拿出笔,拿出五彩丝线,拿出各种型号的针,刺绣也是最好的消磨时光的办法。今天她要绣一幅飞燕舞玉盘,先用笔依着自己的模样勾勒出赵飞燕临风起舞的姿态,云英紫裙,碧琼轻绡,罗带飘飘。
配好彩线,坐在楼上栏杆前,开始飞针走线。
先刺好托玉盘的人,过了一会儿,赵飞燕娇怯怯地渐渐在绸缎中的玉盘上浮出,细腰轻回,明眸善睐,朱唇欲诉。
门外似乎有动静。
安心一分神,手指上冒出一粒红珠,渐渐变大,盈盈欲坠,她把手指放入嘴巴。
不离不弃(2)
“有人在吗?”
真的有人!声音在门外。很熟悉。
安心的心跳了起来。会是谁呢,谁会来呢?两年来,都没有人来过这幢房子。
她站起来,放下绷子,赵飞燕看着她,似乎要说些什么。
犹豫了一下,安心皱皱眉。下楼。穿过很大的草坪。又犹豫了一下,低头看看自己的装束,西汉的装束,素绢深衣长长的裙裾拖过草地,有飘行的感觉,会不会把来人吓着。
大门是密封的,不是有栅栏的那种,可以看见门外的情形。
安心伸出手,两年来,第一次亲手打开大门。
细方格的浅棕衬衣,黑裤子,高大、挺拔、俊美的脸,欣喜若狂。
今哥哥!
安心的视线由模糊变清晰,脑中晕眩,站在眼前的,居然是万今!
“安心。”万今的声音有因为激动而带来的沙哑,“真的是你,安心!”
安心身子发软,张口结舌,说不出话来。万今张开双臂,我找到你了,我终于找到你了!小安心。他不容分说,把安心搂入怀中,“我找了你两年。”
“今哥哥。”安心闭上眼睛,这个怀抱,温暖一如两千年前。
万今搂紧她,又推开她,仔细地看着这个古装女子,仿佛是从电视剧中走下来的一样,他的眉头越皱越深,“安心,你怎么这身打扮?”
“今哥哥,你忘了,我本来就是从西汉来的。”安心高兴地转了一个圈子,“漂亮吗?”
万今心头发酸,她的病,越来越重了,她完全陷入了妄想之中,她怎么会变成这样,这两年来,刘总对她干了些什么。
他拉着她,向停在不远处的汽车走去,“安心,跟我回去。”
回去?回哪里去?回家吗?不,今哥哥的家不是她的家。
“我要等他回来。”安心站着不动。
“刘总吗?”万今咬牙。
“他叫刘骜,他要我等他回来,过几天他就回来。今哥哥,你来得正好,我一个人害怕。你陪我几天好吗?我有许多话要对你说呢。”安心充满期待地看着他。
还是像几年前初次碰上她的时候一样天真。永远的天真,跟年龄无关。
“刘骜?安心,你为什么说都不说一声,就跟着刘骜走了。”万今想起李大姐告诉过他的事,清早刘骜抱着她,从他的房间中走出来,送入她的房间。为什么会这样,安心,这个纯真的孩子,怎么会做出这样的事。他要弄清楚。
“今哥哥,只有他知道,我是从西汉来的。”安心看着万今,“你不相信,你忘记了,他没有忘记。”
他没有忘记?天啊,这个见鬼的刘骜用怎样的妖言迷惑了妄想自己是从西汉来的女孩。“他说他是谁?”万今有些恼怒。
“他还知道我除了凤凰宝琴和莽哥哥,什么都不需要,所以都给我带上了。莽哥哥的公司已经被别人买了,刘骜说我们要离开,今哥哥,你知道凤凰宝琴吗?它是赵飞燕最喜爱的琴。”安心说得有点乱七八糟的,在他面前,她永远是一个孩子,不需要条理,他能明白。
“忘掉什么见鬼的凤凰宝琴。跟我走,离开这幢邪恶的房子,你瞧,你都被弄成什么样子了。”万今拉着她的手。
“凤凰宝琴,装着莽哥哥的小盒子,我一辈子都要带着。今哥哥,你要跟我结婚吗?”安心想起那美丽如梦幻般的婚纱。
万今愣住了,他不该给她买那款婚纱的,安心,结婚成了你最大的梦想了吗?
“你不会,对吗?你已经跟白姐姐结过婚了,不能再结婚了,对吗?”安心伤感地说,站在万今面前,素绢长发,楚楚可怜。
“我能照顾你。”万今拥住她的肩膀。
“他也能,他回来还会跟我结婚。”安心直视着万今的眼睛,“我要穿上婚纱,做最美丽的新娘。”
“结婚!你疯了安心,你要跟刘骜结婚!他已经五十多岁了,比你大一倍!”万今大惊,再次抓住安心的手,“他到底对你做了什么!我不能让他再伤害你!安心!你必须要跟着我走!”
不离不弃(3)
安心把他的手举起来,放在自己右胸,“今哥哥,你会跟我结婚吗?”
她的胸柔软得让人心软。
“你不是说我是你的爹爹吗?爹爹如何跟女儿结婚?”万今终于找到了一个借口。
“那是你的前世。今生你是我的今哥哥。”安心缓缓放下他的手,长长地叹了一口气,垂下眼帘,沉沉的,幽幽的声音响起,“你不愿意。”
去他的白芬芳,去他的同床异梦!万今握住她的手,“我愿意!”
寺庙里。方丈室里。两千年前,方丈是西汉王朝的淮阳王。
“施主可想清楚了?”
“想清楚了。”
“不后悔。”
“为了她,什么也不后悔。”
“得到一件东西,必然会失去另一件东西。”
“我准备好了。”
“也许失去的会更多。”
“我都准备好了。”
“阿弥陀佛。”
身体一阵剧痛,刘骜双手合十,倒下,最后的念头是:我一定要跟你结婚!
醒来。不知道是几天之后了。
刘骜环视四周,自己站在寺门外,心头迷茫,他似乎在这里向方丈提出过什么愿望,是什么呢,记不得了,他急促地敲着山门。一个眉清目秀的小僧人缓步走出,双手合十,低首道:“施主有事?”
“我要见你们方丈!”只有那个鹤发童颜的得道高僧,能够解答他心中的疑问。
“阿弥陀佛,方丈刚刚圆寂,施主若无事,小僧要进去了。”小僧人的脸上看不出悲戚,佛界无生无死。
刘骜目瞪口呆,怎么可能?见方丈的时候,他还那么气定神闲,他顾不得了,一把扯住要走进去的僧人:“小师父,你告诉我,方丈是怎么圆寂的,他有没有留下什么话?”
“方丈三天前就闭关,今天开关,只说了一句:两千年前的债,还清上路,来世再修。一阵音乐声飘起,方丈便圆寂了。”小僧人说完,退入门内,山门紧闭,一阵音乐飘起,不像是佛乐,倒像是舞曲。
两千年前的债?是什么债?与我有关吗?刘骜失神地看了一阵山门。
下山,前尘如梦。
路过一池水,凑近,看见了一张神采飞扬的脸,气质高贵沉郁。这人不是我!刘骜呆住,想起来了,他许的愿望是重新变得年轻。
可是想不起为何要变年轻,因为变年轻,是以余下寿命的一半换来的。
年轻了,可这不是年轻时的我!不是,怎么会是别人的样子!怎么也想不起来了。头疼得要爆裂,原来,除了用余下寿命的一半来换取外,还要失落一些最重要的记忆。
我失落的是什么?
我为什么要变年轻?
方丈说过,我本来还有二十六年寿命,现在,只剩下十三年了!
我用十三年来换取年轻,是为了什么啊?
想不起来,想不起来!
刘骜敲疼了脑袋也想不起来。
下山。
用一辈子的时间去想!
古墓迷宫(1)
新人笑,旧人哭。新人再变旧人,新一轮的新人笑,旧人哭。谁是谁的新人,谁又变成旧人,谁知道,谁的悲剧正在上演。
我很长一段时间变得沉默。
没有什么事比明知道会有什么恶果,却无能为力,完全不能制止更让人难过了,尤其是酿成此事的竟然是自己最亲爱的人。
汉成帝以为我因为皇后和班婕妤之事寒心,有兔死狐悲之伤,便千方百计地想让我开心起来。游宴更多了,隔三差五地开宴会,可我仍旧郁郁寡欢。
这天,我懒懒地坐在昭阳殿的小花厅里,斜躺在凉椅上,两个小宫女轻轻地给我捶着腿,夏日黄昏,蝉儿还在长一声短一声地叫着,单调得让人昏昏欲睡。我半闭着眼睛,不断地想起刚刚见到班婕妤时的情景,那样一个才女,又美丽又温柔,竟然如此薄命。我记得赵合德被封婕妤之时,她也在场,当时她的笑容凝滞,我还以为不过是女人的嫉妒,才女也不例外,现在想来,当时她就可能隐隐预见了自己的凄冷结局了。
还有许皇后,虽然赵合德说她只不过是先发制人罢了,可是毕竟,她是汉成帝的结发妻子,在地位受到威胁的时候,想除掉劲敌,也是情有可原的,谁叫赵合德锋芒太露了呢,现在许皇后被废,凄凄惨惨地在昭台宫苦挨着,也怪可怜的。其实,就算她没有害我们姐妹俩之心,赵合德也迟早会想法子让她下台的,我了解她,绝不肯居于人下,如果肯,当初在淮阳王府,我们就不用冒着生命危险来逃过被送入宫的命运了。
合德,你执意要当个红颜祸水吗?而且是顶级的红颜祸水。
拿什么拯救你,我的妹妹!
我的脑子里忽然冒出这句话,以前常常拿它来乱套着开玩笑,现在觉得这么说很确切。
“姐姐在想什么?”赵合德的声音依然甜美可爱。
我指指旁边的一张凉椅。她坐下,两个小宫女上来斟茶。她拿起茶盏,轻抿了一口,笑道:“姐姐要是觉得闷,我们到建章宫去散散心,太液池的荷花开得正艳,正是划船的时候,轻舟荡漾,一个下午就过去了,如何?”
我笑笑,“妹妹好雅兴。”
“只要姐姐高兴。”她凝视着我,关切之情流露。
无论如何,她是我的妹妹,这宫中唯一真正关心我的人,骨肉相连,即使是汉成帝,也无法代替。我心被打动了,便动了一动,两个小宫女赶紧把我扶了起来。
“建章宫也太远了,太费周折,也太张扬,会让人闲话,而且天色已暮,跑那里去干什么,不如在未央宫里走走吧。”我理理云鬓,偏过头去看她。
赵合德喝着茶,含笑不语。
“谁敢说两位爱妃的闲话。”
我惊讶地回过头,汉成帝笑微微地出现在花厅门口,他的笑容永远那么有魅力。
原来去建章宫是他们两人说好了的,我却蒙在鼓里,我莞尔一笑,“主上与妹妹串通好了来哄我,我不依!”我知道,即使我是在心情不好的情况之下,眼神都是妩媚之极,这是我和赵合德从小练出来的,也可以说是天生的,就算我们杀人,那被杀的人也一定比别的被杀的人心情舒畅些,疼痛也一定会轻得多。
汉成帝的目光投在我的身上,“朕与合德,都想让你高兴。”
“谢主上。”我娇声道。
赵合德已经在宫女的扶持下站了起来,她走过来,拉着我的手,“姐姐,你怎么不谢谢我啊。”
我不禁笑了,点了点她的脑门,“你是找个借口去玩吧,小丫头,拿我来作伐,当挡箭牌。”
赵合德一脸娇滴滴的委屈,回头对汉成帝道:“主上,姐姐既然不领情,就咱们俩去吧,让她躺在这儿梦庄子的那只大蝴蝶去。”
汉成帝朗朗一笑,“有趣,姐妹斗起嘴来了,我就做个判官吧,看谁厉害些。”他如此春风满面,似乎全然忘了皇后和班婕妤之事,我微微有些寒意。
谁的痛苦,谁的悲伤,谁的落寞,没有谁会记得。
古墓迷宫(2)
新人笑,旧人哭。新人再变旧人,新一轮的新人笑,旧人哭。谁是谁的新人,谁又变成旧人,谁知道,谁的悲剧正在上演。
罢罢,且惜眼前乐。
“有力气,留着一会儿比划船吧。”我巧笑嫣然。
赵合德巧笑嫣然。
“谁说我们要划船了?”赵合德道,“天色已晚,还划什么船啊。”
“那我们去玩什么?”我疑惑地看着他们。
“爱妃去了就知道了。”汉成帝卖着关子。
一乘八人抬的龙辇,两乘六人抬的凤辇,悠悠然,走出未央宫,一大帮宦官宫女,前呼后拥地,向西边的建章宫走去。现在未央宫中,没了皇后,已经没有我们顾忌之人了,别说六人抬,就是坐八人抬的凤辇也没人敢说什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