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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海棠低头想了一想,问道:“当年庄主曾见过云无双,不知海棠与她相比又如何?”
莫易笑道:“好姑娘,你何苦一定要和她比?”
孙海棠凝视着他道:“人说云无双是天下第一美人,可恨我晚生了十几年,不得与她并生于世。你莫庄主品鉴美女的本事天下第一,所以我一定要问个明白。”
莫易不笑了,道:“不必问了,你永远比不上她。”
孙海棠脸色都白了,颤声问道:“为什么?”
莫易淡淡地道:“因为云无双从来不会问这种无聊的问题。”
孙海棠一怒,转身欲走,莫易却笑嘻嘻地拉住了她:“我逗你的,这么快就生气了?好好好,我们都别提她了。此刻在我的眼中,世界上最美的女人,就是你海棠。”
孙海棠被他拉住,走不得,不走又下不了台。方才她在莫易身边已是使尽手段,却无法令莫易答应孙浩的条件,反被莫易忽冷忽热的态度弄得无所适从。目地未达到,她自是不甘心就这么走。孙海棠定了定神,道:“要我不生气可以,可是你先要答应我一句话。”
莫易笑道:“行,什么话都依你。”
孙海棠一喜,笑道:“那咱们刚才所说的事,你是答应了,是不是?”
莫易俯下脸,闻着她头发上的香气,笑道:“刚才,刚才什么事呀?”
孙海棠用力坐起,急道:“你忘了,刚才我们不是说好,百花山庄要与天龙帮结盟的吗?”
莫易笑嘻嘻地说:“是吗?刚才我们说过吗,我是记得,刚才我们说要换一种法子来喝酒的。”
孙海棠急道:“你明明说过的,是在喝酒之前。”
莫易面露迷惘之色:“喝酒之前?唉,喝酒之前有什么话,我可都忘记了。酒喝多了,就什么都想不起来了。海棠,这可是你灌我喝了这么多酒的。管它什么事,等明天再说好了。来、来、来,咱们再喝一杯。”
孙海棠挣扎着道:“不行,天色已晚了,我要走了。”
莫易色迷迷地笑道:“天色已晚了,又有什么关系。你走也是在百花山庄,不走也是在百花山庄,又有什么区别。你不是说,陪我喝多久都行吗?”
孙海棠用力挣开他的手,气愤地道:“你这句话又记得了,你刚才还说,什么都记不得了,你分明是在骗我。不行,我现在我就要你答应我,要不然我就走了。”
莫易仰首哈哈大笑:“你以为你是谁,说来说来,说去就去。海棠,你不要忘了,这儿是百花山庄,不是天龙帮,不是你说了算。”
孙海棠吃惊地问:“那你想这么样。”
莫易笑道:“你放心,我莫易一向惜香怜玉,不会对女人怎么样的。只不过,我这百花山庄之中,正缺少了一朵娇艳的海棠花,你就留下来吧!”
孙海棠退了一步:“不,你与我爹是师兄弟,你是我的师叔,你不可以这么做的。”
莫易冷笑一声:“师兄弟,好一个师兄弟。你们父女俩演得一出好戏,当我莫易是瘟生,勾勾手指头就会上当,他当我跟他一样没见过女人呀!海棠,你上我百花山庄来,当知道我莫易是什么人,你居然想要□我。你这一手,哄哄没见过世面的小伙子是可以的,想要哄我,你留在我身边,再学上十年二十年吧。”
孙海棠又羞又怕,她在段无忌等的面前,一喜一嗔,都会让他们无所适从。有时看着别人为自己神魂颠倒,自不免得意。怎能奈在莫易面前,这等小姑娘的手段,却太嫩了些。孙海棠心中已经怯了,一跺脚就想走。走了两步,就撞进一个人的怀中,抬头一看,正是莫易。她身子一软,已被莫易抱了起来。孙海棠急道:“你、你放开我,要不然,我就要叫人了。”
莫易微笑道:“美人,你不要忘了,是你自己找到我这儿来的,是你灌我喝酒的,是你自己坐在我怀中抱着我的。你叫人来,说什么呀?”孙海棠终于流下泪来,她终究是个大小姐,并不是真的风月老手。但莫易却是真正的风月老手,她却在他面前玩这种游戏,这才是真正的自己送上老虎口了,钓鱼反被鱼钓了。
莫易抱着孙海棠笑道:“这楼梯可是很陡,你要不抱紧我,我喝醉酒了,不小心,可能会将你摔下来,那可就半死不活了。”走了两步,忽然手微微一松,孙海棠一惊之下,本能地抱紧了莫易,就听到对方得意地哈哈大笑。
段无忌怒火难抑,“砰”地一拳打在窗上,宁宁吓了一跳,段无忌已经跳了进去。莫易笑道:“终于肯出来了,不作缩头乌龟了!”
孙海棠抬头一看,忙挣扎着叫道:“段大哥,救我。”
段无忌脸色铁青,上前一步,强压着火气,行了一礼:“晚辈天龙帮段无忌,见过莫庄主。莫庄主是前辈,孙姑娘年幼不懂事,请您高抬贵手,先放了孙姑娘,有什么事,可以与我们帮主好好说,堂堂百花山庄的庄主,为难一个晚辈,岂不是有失您的身份。”
莫易手中仍抱着孙海棠,笑道:“原来孙浩手下,也有你这么一个人才,还有一个呢,怎么不一起出来。”
崔宁宁咳嗽一声,鸠首杖一顿,学着鬼姥姥的样子,走了出来,道:“我老人家可与他们没关系,只不过是来瞧瞧热闹罢了。”
莫易仔细地盯着她看了半晌,笑道:“有趣有趣,我还是第一次看到,十几岁的小姑娘自称老人家的。”
宁宁吃了一惊:“你怎么知道的?”
莫易微笑道:“我这双眼睛,瞧过无数的女人。就算隔着厚厚的衣衫,老太婆和小姑娘的样子,总是瞧得出的。”
崔宁宁大叫一声:“气死我了,气死我了。怎么人人都可以拆穿我,那有什么好玩。我不玩了,不玩了。”跳起来,三两下,就从鬼姥姥的黑袍中,跳出一个十三四岁,活蹦乱跳的小姑娘来。
莫易将孙海棠放在椅子上,看着这活泼可爱的小姑娘,大感兴趣。崔宁宁看着他,道:“你干嘛不放了她。”莫易笑嘻嘻地说:“要我放了她,你来跟她换好不好?”
崔宁宁脸一沉,道:“你想得美。”
莫易见她忽喜忽怒的神情,不知怎地,心中一动,却想起一个人来。当年也有一个人,同自己说着话,也笑着忽然就沉下脸来。当时那个人的神情,就和这小姑娘一模一样。他一想起这件事,险些惊呼出声。走近两步,再看着这小姑娘,虽然骤看之下,脸型不是很象,但是一颦一笑,却是越看越象,眼目之间,简直就是那人的翻版。
莫易忽觉脑中一片混乱,他定了定神,道:“小姑娘,你走近些,让我看看。”
段无忌忙叫道:“不要去。”
宁宁听了他这话,作了个鬼脸道:“你不让我去,我偏要去。”笑嘻嘻地跑到莫易面前,道:“你叫我来干什么?”
莫易目不转睛地盯着她:“笑起来,就不是太象了。”
崔宁宁皱着眉头道:“你说什么呀,我怎么听不懂?”
莫易叹了一口气:“你不须要懂,你只要留下来就行了。”
崔宁宁哼了一声道:“我为什么要留下来?”
莫易淡淡地说:“你肯留下来,我就将他们两个都放了。”
崔宁宁笑道:“你们两个与我有什么关系,我要不肯留下来呢?”
莫易笑道:“那就我跟你走,你走到哪儿,我跟到哪儿?”
崔宁宁手指划着脸笑道:“羞羞羞,你还是一庄之主呢,要让人家知道,笑死你了。”
莫易笑道:“什么一庄之主。天下人都知道我莫易是个多情人。只要我心愿得偿,天下人笑不笑,理它作甚?”
崔宁宁指着自己的鼻子道:“你在对我说话吗?我比这位孙海棠还更美丽吗?”
莫易笑道:“在我眼中,你就是天下第一美人。”
崔宁宁笑道:“莫易,真有你的,居然把假话说得跟真话似的,不过这句话想来你对每一个女人都说过吧!”
莫易凝视着她道:“你不相信我说的是真心话吗?”
崔宁宁拍手笑道:“可是我这个人与众不同,我不喜欢听真话。正相反,我最喜欢听的是假话。真话有什么难的,你找个傻子都能说出一箩筐的真话来。可是假话就不同了,假话要说得象,说得动听,非得花费脑筋去想,一句好听的假话,必是经过千锤百炼,假话说得好,才是艺术呢!莫易,你会说的假话越多越动听,才会越教我喜欢。”
莫易虽是天天甜言蜜语从不认真,说惯了假话的人,也听得不禁怔住了。过了一会儿他才笑出声来,道:“有趣有趣,哈哈哈,你果然比这孙家的木头美人可爱多了!那我以后,天天对着你说新鲜不同的话,好不好…”
段无忌心中不安,上前两步,拉住宁宁,低声道:“宁宁,不要答应他。”
宁宁看了看他,躲到莫易背后道:“人说天龙帮和百花山庄是武林中两大龙潭虎穴,我去过了天龙帮,现在想看看百花山庄。你快把这两个人赶走。”伸出脸来对段无忌说:“哈、哈,我干嘛要听你的?”
莫易微微一笑,手指一弹,孙海棠穴道解开,向段无忌奔了过来,扑在段无忌怀中,颤声叫道:“段大哥,快带我走。”
段无忌见海棠双眸含泪,楚楚可怜,大为心疼。只得道:“好,我们走。”抬头看去,见莫易与宁宁已经不见了。他叹了一口气,此时也只能是先带海棠离开这儿了。
段无忌与孙海棠带着手下离开百花山庄。他心中恼怒,越走越快,孙海棠走在后面,她从未受过此惊吓,再见段无忌一人走在前面,大小姐脾气发作,道:“无忌,你干嘛走那么快,我走不动了,你停下。”
段无忌停下了脚步,却冷冷地道:“难道你还舍不得离开百花山庄吗?”
孙海棠呆了一呆,她从未受过此等言语,又惊又怒,喝道:“你说什么?”
段无忌头也不回,冷笑道:“我能说什么,我又敢说什么,我又算得上是什么人了。”
孙海棠气得流下泪来:“有本事,你就问我爹爹去,你冲我发什么脾气?我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天龙帮,你以为你是谁,敢对我这么说话?”
段无忌怔了一怔,但马上就道:“为了天龙帮,为什么我竟一点也不知道?更何况你大小姐心里怎么想的,我就更不知道了。”
孙海棠大怒:“段无忌,你好大胆,你竟敢对我这样说话?”
段无忌不理她,只是对手下吩咐道:“你们分一半人先送大小姐回帮,其余的人留在这儿,我还要去办一些事。”
孙海棠哼了一声,道:“你叫我走,自己却要留下来,你什么意思我不知道?你是不是想要去找那个小丫头,你是不是也和莫易一样看上她了。哼,在天龙帮的时候我看你们就不对劲。不行,你要和我一起走。”
段无忌心中牵挂着崔宁宁,实在不愿再与她纠缠下去,他走近她身边,忽然出其不意,点了她的穴道,令道:“你们立刻送大小姐回去。”左右看了看孙海棠,又看了看他,却不敢答应。段无忌厉声道:“若是大小姐再出了事,帮主怪罪下来,就唯你们是问?”

第7章

段无忌心中牵挂着宁宁,立刻赶回百花山庄,却在门口被人拦住了:“段堂主,庄主吩咐,天龙帮的人,一概不准入庄。”段无忌恨得咬牙,但百花山庄戒备森严,他闯也是闯不进去的。
段无忌毕竟是段无忌,他一言不发而去。他来到天龙帮在此的分舵,派出几名弟子,在百花山庄附近,暗中将林鹤请来。
直至次日早上,才寻到机会请来林鹤。段无忌心中焦燥不已。好容易林鹤来了,段无忌便请他想办法,帮他混入百花山庄。林鹤道:“我师父好象挺喜欢这小姑娘的,你进去容易,但是进去以后,可就难了。”
段无忌笑道:“林大哥,你放心,做兄弟的不会让你太为难的,我只要进了百花山庄,以后的事,就由我自己来。若发生了什么事,大哥就当不认识我了。”
林鹤心中忖道:段无忌这等要求,只为儿女私情,与帮派之争无关。莫易门下不禁□,为情冒险,反而是莫易所欣赏的,就算自己帮他一把,也无多大的干系。他自恃师父宠爱,况且这等事亦是他所好了,就道:“好,不过,我要与你一同去看。”
段无忌随林鹤从边门潜入百花山庄,来到宁宁所居的望云楼。
正是伴晚时分,两人躲在后窗外,悄悄地向里看。
却见宁宁嚷道:“不好玩不好玩,你们干嘛,我走到哪儿你们跟到哪儿?”她的身边站着四个丫环,齐声道:“崔姑娘,庄主吩咐过,为了你的安全,让我们跟着你。”
宁宁哼了一声道:“这儿不许去,那儿不许去,闷死我了。”见四个丫环仍是站在一边不肯走。她眼珠子转了转,笑道:“你们来,我有好东西送给你们。”说着,伸出手去,扔出几条小青蛇。她用这办法吓过孙海棠,这时重施故伎,以为亦能奏效。谁知那四个丫环一伸手,就抓住了小青蛇,打开窗子,将小青蛇扔出去。
宁宁大吃一惊:“你们不怕蛇?”
为首的丫环笑道:“你这几条小蛇又没毒,跟黄蟮差不多,我们怎会怕。就算是金环蛇,五步倒也是很平常。我们夫人养的毒物你还没见过呢,听听就吓坏你了。”
宁宁大感兴趣:“你们夫人在哪儿,快带我去见她。”
那丫环似吓了一跳,忙道:“你千万不能去,庄主让我们跟着你,就是防你…”说到这儿,自悔失言,吓得捂住了自己的嘴。
宁宁拍手笑道:“好啊,你说出来了,他怕我见到夫人,哈,好玩,好玩。”那丫环吓了一跳,道:“你想做什么?”
宁宁斜着头笑道:“他越不让我见,我就越要想法见到你们夫人。哈,以后有得玩了。”
正在此时,从门外走进一个中年妇人,面目阴沉,那四名丫环一见,面露惧意,叫了一声:“雷嬷嬷——”
那雷嬷嬷上上下下地打量了宁宁好一会儿,才道:“夫人吩咐,你们都跟我去见夫人。”
那四名丫环面面想觑,其中一人小声道:“可是我们奉庄主之命跟着崔姑娘。”
雷嬷嬷道冷冷地道:“你们放心,她不会有事的,你们若不马上去见夫人,可就什么事就会发生了。”雷嬷嬷和四名丫环走出房门,又将门反锁上,道:“小丫头,你要是不想吃苦头的话,就给我好好地呆在里面。”
崔宁宁冲着门做了一个鬼脸,雷嬷嬷等人的脚步尚未远去,她就跳上桌子,正准备打开窗子往下跳,却发现窗口站着段无忌。
段无忌跳窗进来,崔宁宁见了他,拍手笑道:“是你呀,我就知道你一定会回来的。”
段无忌怔了一怔道:“你怎么会知道?”
宁宁的眼睛晶晶亮,一眼就可看穿人似的:“因为你跟我一样好奇,百花山庄的莫易好色,天下皆知。可是昨天他宁可放孙海棠走,也要留下我,一个象他这样的人,这种行为太奇怪了。所以我要留下来,看看究竟是怎么回事?”
段无忌微微一笑:“难得咱们崔大小姐也肯承认自己不如别人美貌。原来你留下来,就是这个原因。不过,昨天你也看到了,莫易可不是好惹的,小心玩火烧着了自己的手。”
宁宁嘴一撇:“你真是太抬举我了,不是人人都象你那位孙姑娘那么笨的。”
段无忌微微一笑:“看来你不喜欢海棠?”
宁宁讽刺道:“不是每个人都象你这样好眼光的。”
段无忌微笑道:“莫易舍她就你,他的眼光可更特别了。”
宁宁咬了咬牙,说不出话来。她伶牙俐齿,嘴上从来不饶人,可跟段无忌斗嘴竟落了下风,可真是气得够呛。
段无忌忽听得外面声响,他笑道:“我要走了,你要是不服气的话,你也可以揭穿我。”
段无忌刚刚穿窗而出,那四名丫环就回来了,宁宁笑道:“咦,你们这么快就回来了?”
一个丫环见她笑容可掬,自己正是松了一口气的时候,不由地道:“是啊,刚在真是好险,我们刚到了夫人的住所,庄主就派人过去传话,叫我们立刻回来。”
宁宁道:“这么说,你们还没有见到夫人了,真可惜,我还想让你们带我去呢!”
这时候,忽然门外有人道:“你真的这么想见我。”
四名丫环听到这话,立刻面露惧色。向外道:“夫人。”
这时,从门外走进一个中年妇人,虽然容貌甚美,只是沉着脸,看上去却有点阴沉沉的样子。她便是莫易的妻子苗思诗。苗思诗本是苗疆公主,又是蛊毒行家,当年莫易成为西南霸主,亦得到她的不少助力。
看得出苗思诗年轻时一定很美,当年她与莫易亦有恩爱时光。只是莫易生性好色,喜新厌旧,苗思诗失意之余,无可排遣,遂专心精研蛊毒之术。只是一个女子全身是毒,未免更不讨男人的喜欢了。
她一人独居一处,亦不大见人。庄中其他人,亦是忌她三分。那四个丫环奉命守护崔宁宁,见是她来了,心中揣揣,不知所措。
反而是宁宁迎上去笑道:“你就是夫人?”
苗思诗冷冷地将她从头到脚打量一番,道:“你就是崔宁宁?”
宁宁笑得甜甜地,拉着她道:“是啊,你带我去看看你养的蛇儿好不好?”
苗思诗淡淡地说:“你喜欢看我养的蛇吗,你不怕?”
宁宁笑道:“不怕,越危险才越好玩儿呢!你让我学学你怎么训蛇儿的,我拜你为师。”
苗思诗看着宁宁的脸色,只看到一片天真无邪,不解人事,她的脸色稍霁,道:“训蛇有什么意思。”
宁宁眼睛一亮:“这么说,你有更好玩的了,是什么呀。”
苗思诗还未曾说话,宁宁摇着她的手撒娇道:“好夫人,你说嘛说嘛!”
苗思诗冷冷地扫了四名丫环一眼,吩咐道:“你们都下去。”那四名丫环忙退下,宁宁还不忘冲她们作个鬼脸。
苗思诗向前走了几步,道:“我给你看一样东西。”她从袖中取出一对红烛来,宁宁看了看窗外,道:“啊,天黑了,你要点上蜡烛。”
苗思诗将红烛插在银烛台上,两只红烛左右分开约有三四尺,分别点亮。她静静地坐下,双目半合,不发一言。
宁宁好奇地左看右看,看不出什么来,见苗思诗端坐不动,偷偷地看她一眼,又看一眼,口中故意嘀咕着:“怎么还没开始呀!”
段无忌与林鹤两人,在外面一口大气也不敢喘,看着那对红烛烧了一会儿,竟发生了奇事,那烛焰慢慢地长起来,慢慢地弯曲,慢慢地长着,慢慢地弯曲。两只红烛相距三四尺左右,可是烛焰越在一点一点地伸长、伸曲、接近。
宁宁显然也看见了,她欢呼一声,叫道:“这是怎么回事?”
苗思诗眼也未张,只是淡淡地道:“你再看下去。”
果然,那两只红烛的火焰越接越近,最后竟连接在一起。刚连接到一起时,火光一旺,似那两只红烛也有灵性,十分欢喜似的。两只相距三尺多的红烛,烛焰连接到一起,似在空中接起一道火焰彩虹,美得惊心动魄,美得诡异无比。
宁宁喘了一口气,轻轻地冲:“这是什么?”
苗思诗早已站起来,她的眼睛闪闪发亮,道:“这是我这些年来精心研制的新突破。这红烛叫作相思虹烛。你知道为什么这两只虹烛的焰心会变成一道火虹吗?”
宁宁摇了摇头,苗思诗道:“因为,我制作这两只红烛时,在烛心中放入了一些东西。”
宁宁问:“是什么?”
苗思诗并不直接回答,却反问道:“你可知道,这世间,不论鸟兽鱼虫,有哪一种是最恩爱的?”
宁宁皱着眉头想了想说:“人家说只羡鸳鸯不羡仙,应该是鸳鸯吧?”
苗思诗沉静地摇了摇头,道:“你错了。”
“我错了,那你说是什么?”宁宁问。
“蜥蜴,是蜥蜴。”苗思诗缓缓地说:“鸳鸯不独宿,恩爱是恩爱了,却还是世俗之情。世间男女情爱时,只知羡慕鸳鸯,却不知,世上恩爱能有几何,人寿几何,人一死,就什么都没有了。可是你知道吗,蜥蜴这种动物,活着的时候要在一起,死了以后,也还要在一起。我们苗疆出产一种全身通红的红艳蜥蜴,这对红烛的焰心中,我分别将一雌一雄两只红艳蜥蜴的尸身晒干以后,加处药物一起放入。这两只蜥蜴,虽然被我分开了,可是点燃这两只红烛后,它们又能在一起了。试问,世间有什么样的人,什么样的动物,能够象这种红艳蜥蜴这样,就算活着不能在一起,死了,化成灰了,也要用尽办法在一起?”她的声音渐渐地凄厉起来,眼神也变得可怕。宁宁看着她的眼神,不禁退了几步。苗思诗却一步步地逼近了她。
“诗诗,你要干什么?”忽听得一声大喝,莫易出现在门口。宁宁回头一看,忙跑过去拉住他,颤声叫道:“莫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