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面的手术进行了三个小时还没结束,霍慈又回到车上,她把带来的芒果剥皮吃掉。就在她吃完时,就见潘琛走了出来,他在打电话,脸上着急,最后竟吼了出来。
霍慈立即下车,见他转身又要回去,喊道:“潘大哥,发生什么事情了?”
潘琛烦闷地揉着自己的头发,似乎是憋屈,连眼眶都红了。他低声说:“里面发生了职业暴露。”
霍慈愣住,她曾经也是学医的,对这个词不陌生。
她问:“是谁?”
潘琛为难地看了她一眼,咬着牙说:“是d.k。”
在这里,他们还是习惯叫他d.k。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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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慈依在手术室外面的走廊上,一直到门打开,一个人冲了出来。一直跑到墙角根儿,趴在那里,就失声痛哭。
“你嚎什么?”霍慈皱眉。
还他妈有脸哭。
叶明诗回头看她,眼泪如雨下。
她放佛找到了同伴一般,痛哭着说:“学长,他该怎么办?”
刚才潘琛告诉她了,是叶明诗操作失误,直接割破了他的手术手套。两层的医用手套都破了。那个患者的血液直接接触到了他。非洲这种地方,任何一个人都可能是艾滋病的携带者。
霍慈原本是在厌恶地看着她,可听到她这句话时,冷笑。
“不管他怎么样,我霍慈,都要。”
她身后,穿着白衣的男人,安静地看着她。

第24章

叶明诗目瞪口呆地看着她,脸上都是难以置信。方才当她手里的手术刀划破手套时,她的心脏都在那一瞬停止了。她是学医的,知道在非洲这片土地上,各种传染疾病横行。因为艾滋病是个人隐私,除非是手术,否则无权强迫任何一个人去检查艾滋。
那个孩子来地时候,已经快没命了,根本就等不及去检查。
易择城在手术进行前,就提醒他们每个人都做好措施,他们都带了两副手套。
可因为她的失误,让他陷入了这样的危险当中。
叶明诗趴在墙角,整个人都在颤抖,她低声哭道:“你根本就什么都不懂,你以为这是小事吗?你知道在这里,职业暴露有多危险吗?”
“你倒是懂,那你做手术的时候,手能别抖吗?”霍慈看着她,冷漠地说。
叶明诗再次抬头,这次她越过霍慈,看向她身后。
易择城就站在那里。
“你来这里是为了救人的,你看见外面坐着的那些人吗?他们很穷,要是没有你们这些无国界医生的话,他们只能听天由命。可如果你只是为了易择城,麻烦你趁早回国。别留在这里害人害己,”霍慈看着她,声音并不高。
可是每句,都像是一把刀子,直直地扎进了叶明诗的心里。
她起身站了起来,一脸悲愤:“你说地对,我是不该留在这里。”
等叶明诗离开之后,霍慈转身准备回去。可没想到,一转身,就看见易择城就站在离她几步之远的地方,安静地看着他。
虽然只是几个小时没见,霍慈却觉得他似乎更加英俊了。
“你听见了?”霍慈开口问道。
听见什么?骂叶明诗,还是那句要他的表白。
易择城没动,眼神笔直地看了过来,他眸子颜色极浅,琥珀一样地颜色。此时却透着一股深沉,像是平静无波地深潭,掩着底下的万千情绪。金色的阳光洒在他的脸上,连他鼻尖细小的汗珠,都渗着阳光的颜色。
“那个孩子救回来了吗?”霍慈见他不说话,又问。
这次,易择城点头,第一次脸上露出一丝笑意,他说:“救回来了。”
“真好,”霍慈上前两步,走到他的身边。
直到她伸手抱住他,易择城的身体一僵,想要退后。霍慈的双手却紧紧地将他抱住,不许他退后。易择城垂在身侧的手掌,慢慢握成拳头。
身体紧绷着。
“霍慈,你不必这样,”男人的声音从头顶传下来,带着一声低不可闻地情绪。
霍慈轻笑了一声,开口说:“易医生,你不会觉得我这样抱着你,也会被传染吧。你可是医生啊,不会这么常识吧。”
她说地是艾.滋病感染途径,拥抱不会传染。
易择城低声笑,低头看着怀中的人。她乌黑地长发被扎在脑后,发顶柔软。
倒打一耙,就属她最厉害。
谁知霍慈还抬起头,眨着眼看他,轻声说:“我现在还敢亲你呢。”
易择城真的气笑了,他年少的时候,大院里的一帮男生聚在一块,最喜欢的就是坐在车上逗女孩儿。倒也不是真的耍流氓,只是开着一辆破吉普,然后冲着路边的姑娘吼上一声,惹得对方面红耳赤,再狠狠地骂上一句,众人就是一阵哄笑。
他每次坐在车里,都觉得他们无聊。
韩京阳骂他是老学究,榆木脑袋,不懂女孩的可爱。她们一说话眼睛就笑地弯成月牙儿形,动不动就羞红了脸蛋,真的像是红扑扑地苹果一样,叫人忍不住想咬上一口。
也许正是韩京阳的这套歪理邪说,再加上易择城从小到大,并不喜欢和女孩凑在一起。他对姑娘的性格,只有一个模糊的概念。觉得她们大概就是那样羞涩又害羞,话说地稍微重点,就能哭哭啼啼。
霍慈这样的,简直打破了他脑海中,关于女孩儿的一切印象。
她直截了当,她有什么说什么,甚至是有什么做什么。完全不像别的女孩那样羞涩,她不矫揉做作,理直气壮,甚至她做什么,都是理所应当的模样。
“要不你现在让我亲亲,你检查一下,我是不是说真的,”说着,霍慈垫起脚尖。
易择城低头看她,轻骂了一句:“小流氓。”
见他眉眼松动,一副轻松的模样,霍慈心底也松了一口气。
在非洲职业暴露太可怕了,别看那只是个孩子,可他身上很可能就携带着艾滋病毒,谁都不敢掉以轻心。她知道他这个人的性子,什么都藏在心里,就算压着再重地担子,都不会和别人抱怨一句。
所以她故意逗他,和他说轻松的话题。
就算不能真的帮助他,最起码,也能让他心底轻松点。
……
易择城低头看着她,“还没抱够?”
霍慈摇头:“没抱够。”
果然他就不该问,易择城伸手握住她的肩膀,将人推开。他要是不推开,她真能一直抱下去。易择城反正是摸透了她,就是个小流氓。
“你不是没吃午餐,走吧,”易择城一手抄在裤兜里,转身往外走。
霍慈愣了下,然后一脸高兴地问他:“你怎么知道我没吃午餐?”
是潘琛告诉他的,刚才他处理伤口的时候,潘琛在一旁看了半天。告诉他,霍慈因为担心他,午餐到现在都没吃。
“你别走,我给你个好东西,”霍慈想起车上的,伸手拉他。
易择城任由她拉着自己,一直来到车子旁边。等她从包里,偷偷地拿出一个芒果塞在他手心里的时候,他哭笑不得地问:“这就是你说的好东西?”
“这是最后一个,我都没舍得给别人吃,”霍慈哼了一声。
“谢谢,”易择城笑着看她,却没接过。
然后他冲着不远处正在玩耍的几个孩子招手,黑人孩子丢下正在踢的塑料瓶,立即跑了过来。他们是黄皮肤的中国人,周围村庄的人,都知道,这样的人都是来帮助他们的。所以就连这些小孩子,都对他们格外地尊敬。
易择城低声与他们说了几句,明明是叽里呱啦地语言,但用他低沉地声音说出来,依旧悦耳好听。
“你跟他们说什么了?”霍慈好奇地问。
易择城看了她一眼,低声说:“待会你就知道了。”
霍慈觉得好笑,还跟她保密呢。不过她也没再问,而是伸手拿出手机,打开微博,通知栏里是9999这样的数字。她从来不点开看,不管是夸她的也好,骂她的也罢,和她都没关系。
她点开中间的按钮,然后又点开文字,开始敲打。
“跟随着#无国界医生#的脚步,来到了几内亚的布里。这里在无国界医生来到之前,20万人口不曾享受过医疗服务。缺医少药,是这儿的常态。今天,在这里又发生了一起职业暴露,伤者抬进来时,生命垂危。尚未做过艾滋检查。”
一段话,打完。
霍慈撇头看了一眼,身边的男人。
最后,她郑重地打上一句,“我愿他能平安。”
这里没网络,她打完之后,也没办法及时发送出去。而之前离开的几个孩子,又跑了回来。只见他们每个人手里,都抱着两个芒果,黄皮上透着一点儿红,登时芒果的清香味萦绕在鼻尖。
易择城让他们把芒果都放在车头,然后给他们几张纸币,小孩子欢喜地手舞足蹈。
霍慈目瞪口呆地看着。
直到他眼中含笑地看着她说:“这些都是你的了。”
霍慈恨不得捂脸,太他妈丢人了。
**
车子回到科纳克里时,已经是晚上九点了,一直开到酒店,都没什么光亮。
下车后,每个人脸上都透着一股疲倦。霍慈手里抱着相机,她今天拍了不少照片,待会还要整理出来。
不过他们一下车,就有几个黑人女子围了上来。潘琛冲着她们摆手,一直到他们走进酒店,才摆脱她们的纠缠。
霍慈有点儿疑惑,问他:“她们跟你推销什么?怎么没见手上拿着东西?”
潘琛目光尴尬地看着她,这次连易择城都忍不住摇头笑了。
直到潘琛说:“她们推销的是她们自己。”
霍慈才明白,这些女人原来是妓.女。
“这里的人很贫穷,几美元你就可以拥有她一个晚上,”潘琛解释给她听。
霍慈淡淡地哦了一声,谁知潘琛又说:“晚上甚至会有人敲你的房门,所以不要轻易给陌生人开门。”
上楼之前,潘琛把叶明诗叫了过去,她手术之后,情绪就不好。潘琛只怕是去开解她了,最后她和易择城进了电梯里。
易择城的房间更靠近电梯,他走到自己的房门口,只是他停下之后,霍慈也跟着停下了。
他拿出钥匙,回头看她,就见她一本正经地说:“我得保护你的安全。”
无聊,易择城开门进去。
谁知她跟着挤了进来,不过叫他们都奇怪的是,房间的灯居然是开着的。霍慈正要问他是不是临走时,忘记关了。
“surprise,”一声大喊,霍慈扭头看见一个裸男出现在她的眼前。
她还没看清楚,眼睛就被温热的手掌挡住,然后整个人被易择城抱出去。
等她回过神,就愤怒地要扑进去,口中问着:“那个变态是谁,他怎么会在你房间?你别拦着,我进去弄死他。”
“死变态。”
易择城将她压在走廊的墙壁上,一脸无奈地看着她。
然后就见从房内探出一个脑袋,无辜又可怜地看着她问道:“你是谁啊?”
“变态,你裸着身子在他房间干嘛,你等着,我弄死你,”霍慈是真的生气了,他的房间怎么能允许有别人在。
直到那个英俊的脑袋,可怜地说:“我是他小舅舅啊。”
霍慈不挣扎了,张了张嘴,看着易择城,然后又看着那颗脑袋。
艹,尴尬了。

第25章

霍慈伸手理了理自己的头发,刚才易择城抱着把她压在墙上的时候,有一缕碎发掉下来了。等她理顺之后,扬起甜美地笑容,冲着门边的那颗脑袋,柔柔地说:“小舅舅好。”
门边的脑袋抖了下,这个女人,看起来好可怕。
易择城无奈地看着她,才回头冲脑袋说:“徐斯扬,回去把衣服穿好。”
等脑袋从门边消失了,霍慈看着他说:“你怎么也不提醒我一下?”
他没提醒吗?要不是他拦着,只怕她现在已经冲到房中,把裸着的徐斯扬揍一顿。对于飞来的这口锅,易择城并不是很想接下。
“他真是你小舅舅啊?”霍慈还是有点儿不敢相信。
易择城瞧着她难以置信的表情,点头:“他与我母亲是同父异母的姐弟。”
霍慈想要捂脸,她刚刚骂什么来着了,死变态,还要把他弄死。
好,很好。
“城城,你们站在外面聊什么呢?”徐斯扬重新站在门口,穿着一件粉色短t和白色短裤,黑色头发有些长地遮到眼睛,一张脸生地英俊柔和,有点儿偏阴柔。
易择城皱眉:“徐斯扬,闭嘴。”
被他一呵斥,徐斯扬鼓着嘴,不过真的乖乖闭嘴了。
他虽然闭嘴,眼睛却是盯着霍慈,在她和易择城之间来回打量。刚才他在屋里出来的时候,可都瞧见了,两人前后进门的。这要是他没在的话,只怕今晚还真的有了不得的事情发生了。
想到这里,徐斯扬不禁正了正身子,不管怎么说,他也是小舅舅,是长辈儿。
可不能任由孩子在外头胡搞。
他双手抱胸,一脸严肃:“择城,你和这位小姐进来一下,我要和你们谈谈。”
易择城看着他:“傻逼。”
说完,他扔下两人,径直回了房间。
徐斯扬:“……”他身为舅舅的尊严呢。
霍慈看着徐斯扬,一脸同情。她还是第一次看到,易择城这么直截了当。
徐斯扬咬着后槽牙,看向霍慈,对着她上下左右打量了一番之后,有点好奇地说:“咱们是不是在哪儿见过?我瞧着你挺眼熟的。”
霍慈没吱声。
好在徐斯扬很快就跳过这个问题,他问霍慈:“你和我大外甥是什么关系啊?”
大外甥……
对于这个称呼,她还真是很难和易择城联系在一块。她忍着笑,问他:“你觉得我们是什么关系?”
“女朋友?”徐斯扬自言自语了一句,可随后又立即否认:“那也不可能啊,易择城就不具备谈恋爱这项功能。我姐生他的时候,就没给他生这根筋。”
霍慈看他:傻逼。
徐斯扬瞪她:“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心里骂我呢。”
霍慈笑了下:“你还挺有自知之明的。”
徐斯扬:“……”还能不能好好玩耍了,不带都这么怼人的。
最后,霍慈还是跟着徐斯扬进了房间,因为他要认真地拷问易择城和她的关系。他可不能眼睁睁地看着他大外甥的第一次,就这么给了不明不白地人了。
“你叫什么名字?”徐斯扬站在电视柜面前,双手环胸,一双长腿随意地倚在桌上。
霍慈瞧着他,觉得易择城肯定是长得像爸爸多点儿,因为他和徐斯扬没有半分相似。唯一能扯上点关系的,就是两人都很高。
洗手间传来水声,是易择城在洗澡。
“霍慈,”她淡淡回道。
徐斯扬挺有绅士精神,见她回答了自己的问题,有些骄傲地抬起下巴说:“我是徐斯扬,是易择城的亲舅舅。”
瞧把他骄傲的。
霍慈嗤笑一声。
“你们是什么关系,”徐斯扬又把刚才的问题问了一遍。
霍慈这次没回答他,而是反问:“你刚才说他是第一次?”
她脸上没什么表情,有点儿冷,可是却透着勾人儿的劲儿。连徐斯扬都忍不住瞧了好几眼,难怪他大外甥动凡心了,这个妖精可跟以前的都不一样啊。
要勾魂的呀。
“你先别管他是不是第一次,”徐斯扬一挥手,愣是要摆出一副长辈的模样。
霍慈愿意进来和他废话,就是存心打听易择城的事情。她坐在床边,翘着双腿,宽松的裤脚露出雪白纤细的脚踝和小腿。
易择城出来的时候,毛巾盖在头上,上身没穿衣服,只穿了一条短裤。
他低着头,就看见床边翘着腿,纤细、雪白。
霍慈抬眼,看着他一排巧克力板一样地腹肌,并不夸张,却格外地结实。他短裤挂在腰间,左右两侧露出半截人鱼线。她没想到,会突然看见这样的男色。
现在要是扑倒他,会被打死吗?
她还没想完,就已经被拉了起来。易择城直接把她拉到门外,低声说:“早点回去睡觉。”
见霍慈还想说话,他直接堵住:“你和他说多了,对脑子不好。”
“易择城,你以为我没听到你诋毁呢,我现在就给我姐打电话,你等着,”屋子里传来一声不满地大吼。
霍慈笑了,眨着眼睛说:“那你跟我说晚安。”
“晚安,”易择城看着她。
霍慈趁他不备,猛地抱了他一下,结实地腰腹肌肉,烫着她的手心。抱完,她就转身往旁边跑,头都不回。
易择城站在原地,看着她掏出钥匙,开门进去。
这个小流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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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怎么来了,”易择城回房,看着里面杵着大个,淡淡地问。
徐斯扬不满,恼火地说:“你这是对舅舅说话的态度吗?我告诉你啊,你这么一言不发地又跑到这边来,要是被我姐知道了,肯定得气死了。你知不知道,你这样很容易让人担心的。”
“闭嘴,”易择城皱了皱眉。
易择城打开电脑,准备处理公务。徐斯扬见他不搭理自己,又说:“我是来参加达喀尔拉力赛,这可是全世界最艰苦的汽车拉力赛,我厉害吧。”
“拉力赛在塞内加尔,你跑到几内亚干嘛?”易择城不信他的鬼话。
徐斯扬嘿嘿一笑,凑过来:“知我者,果然是城城。”
“直接说,”易择城打开邮箱,杨铭把这几天需要他处理的文件都扫描了过来。
“借我点儿钱吧,爸爸把我的卡给停了,我是偷偷跑来的,”徐斯扬叹了一口气。他很委屈地说:“你说我这个百亿富二代当的委不委屈。”
去年明盛集团的市值超过千亿,未来这个数字将不断突破。而作为公司创始人,徐家老爷子的身家早已过百亿。徐斯扬身为他的继承人之一,一句百亿富少,倒也不虚。
“自作自受,”易择城淡淡地吐出四个字。
他絮絮叨叨了好久,易择城只专注地处理文件。等关灯睡觉之后,徐斯扬还在旁边翻来覆去的,刚才易择城让他去重新开一间房,谁知酒店的房间居然被订完了。
“睡觉,”他低声斥责了一句。
徐斯扬一翻身,委屈地说:“易择城的舅舅现在睡不着啊。”
易择城强忍着,问他:“你到底想干嘛?”
“你借钱给我,”徐斯扬又老话重提。
“三百万,”易择城的声音在黑暗中传了过来,徐斯扬正要跳起来,又听他淡然地声音:“限你在五分钟内睡着。”
轻盈又均匀的呼吸声,瞬间在房中响起。
很好,很安静。
**
他们在几内亚逗留了四天,第五天的时候,是休息时间。霍慈原本是想找易择城一起出门的,可谁知一早他就离开了,还是徐斯扬告诉她的。
“我大外甥说了,不要乱跑,”徐斯扬钱还没拿到,这几天很乖巧。
霍慈冷笑,谁知徐斯扬不仅没生气,还特别地认真问她:“你还没吃过早餐吧,要不一起?”
“好呀,”霍慈突然笑了下。
徐斯扬看着她变脸如此之快,突然有点儿后悔了。
他这大外甥到底是什么眼神啊,他怎么觉得这姑娘,是个妖孽啊。
可徐斯扬这人打小也有个毛病,就是瞧见好看的姑娘,特别好说话。别说霍慈本来就长得漂亮,这几天周围看见地都是黑人,那些女人实在不在他的审美范围之类。所以霍慈,真的是替他洗眼睛的一股清流啊。
他们起得不算早,到餐厅的时候,都已经没人了。
两人坐在沙发里,倒是聊地还行。在提到他们此番的目的时,徐斯扬还一边摇头一边说:“我这大外甥,真的,怀揣着一腔热忱。他是真的不图名、不图利。”
霍慈看着他,轻声说:“既然是这样,为什么他会退出无国界医生,不当医生了?”
徐斯扬一脸惊讶地看着她,问她:“你不知道?”
霍慈没说话,眼睛定定地看着他。
徐斯扬说不上地失落,说:“他不是不想当医生,而是不能当。”
“不能?”她愣住。
“一个伤到手的外科医生,你觉得他还能做手术吗?”

第26章

一个伤到手的外科医生,你觉得他还能做手术吗?
徐斯扬的口吻带着几分惋惜,可在霍慈心底却掀起惊涛骇浪。他竟然是因为伤到手,才不能继续当医生的?
“他是什么受伤的?”她问。
徐斯扬摇头:“不知道,问了他也不说。只知道当时无国界组织的人突然联系我大姐,说他出事了。大姐亲自把他接回来的,在北京军总住了整整一个月。手是保住了,但是手术刀是再也拿不了。”
“可他前几天还进了手术室,”霍慈愕然地说。
说到这个,徐斯扬更生气了,“这孩子就是不叫人省心,我大姐一提到他的事情,就要掉眼泪。”
霍慈见他这般说易择城,立即心中恼火,就是护着他说:“最起码,他做的事情,是有意义的事情。是他想要做,并且一直坚持都在做的事情。如果这世上,谁都只考虑自己,那么就不会有无国界医生组织还有援非医生这样的存在。”
徐斯扬原本懒散地靠在沙发上,瞧着她义正言辞地模样,登时笑了。
他舔了舔嘴,笑着说:“哟,还挺护着的。”
这话是笑着说的,虽然才几天而已,可是徐斯扬在一旁看着,就觉得不得了啊。他和易择城就是从小一块长大的,他妈身子不好,拼着一条命生下他的。倒也不是多喜欢他家那老头,就是为了所谓豪门贵妇的名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