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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五章 偷得半日闲
第二日,萧瑞儿一直睡到天光大亮才悠悠转醒。
昨夜蓝湛说出那句答案,就开始抱着人撒娇耍赖,非要她兑现承诺,好好“帮忙”。到头来实在磨不过,到底用手帮他做了一次,两人才相拥而眠。
昨日发生太多的事,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完全不给人喘气的余地。两人都累坏了。莫说萧瑞儿,就是向来见惯各种阵仗的蓝湛,也睡得格外沉。
不过当萧瑞儿起来时,蓝湛已经先一步穿戴整齐,摆放好碗筷,正坐在桌边等她一同用饭食。
窗外阳光正好,已然接近晌午。桌上饭食也是按晌午饭准备的,三菜一汤,炒饭做主食,还有两碟精致糕点以及一大壶滚热的茶汤。
萧瑞儿梳洗干净,坐在桌边,蓝湛已经帮她盛好一碗汤。笑着看她有些脸红的模样:“怎么了?”
萧瑞儿摇了摇头,拿起汤匙慢慢喝着。
像这样同桌吃饭的温馨场景她过去不知幻想过多少次。几乎每晚午夜梦回,都是蓝湛对她温柔浅笑的模样。却没想到,有一日真能美梦成真。他真的活着来找她,而且每天早上都比她早一点醒来,为她盛汤端饭。
夜晚他是最火热的情人,教导她各种取悦两人的手段;白日他是最体贴的伴侣和搭档,与她一起面对一切艰难险阻。人生在世,她想不到还有更多可奢求的。
蓝湛看她埋头喝汤的样子,不禁笑容更深,伸指触了触萧瑞儿微微发烫的脸颊。低笑了两声,挑眉道:“瑞儿在想什么?怎么脸红成这个样子?”
萧瑞儿一口汤噎在喉管,不上不下,慌乱抬眼,就见蓝湛目露戏谑瞧着自己。咳嗽了几声,萧瑞儿感觉自己脸更烫了,不用看也知道那人此时该笑得多得意。
夹了一口米饭压了压咳嗽,萧瑞儿有点气急败坏的瞪了对桌笑个不停的男人:“不许笑!”
蓝湛故意咳嗽两声,强忍笑意道:“嗯,我不笑。”
萧瑞儿夹了一块烧茄子到蓝湛碗里,眼都不知该看哪儿:“快点吃饭,待会儿还有事情要忙呢。”
蓝湛伸手到对桌,有点轻浪的摸了把萧瑞儿下巴,笑得好像偷了腥的猫:“瑞儿这样子真可爱。”
萧瑞儿被他挑下巴那个动作惹得有点急了,气的“啪”一下撂下筷子,也伸手过去捏蓝湛的下巴。这回也顾不得害羞了,一双大眼恶狠狠的瞪着蓝湛,咬牙切齿的道:“你再闹,那种事没有下回!”
蓝湛登时露出一种“我好怕”的表情,抿着唇垂着眼,一脸受气小媳妇儿样:“哦…”
萧瑞儿被他突如其来的转变弄得一愣。
谁知下一刻蓝湛突然抬起眼,俊俏眉眼紧锁着萧瑞儿眼眸,语调故作深沉,缓声道:“那下回,换我满足瑞儿。”
萧瑞儿一阵胸闷气短,抬脚狠狠踹向蓝湛小腿骨:“下流!”
蓝湛闷哼一声,手撑着桌沿,低下头眉头紧锁。
半晌,萧瑞儿都觉得有点不安了,刚才那脚,好像踹得是有些重…
身体略微前倾,想要看看蓝湛到底怎么了。结果手突然被人抓住,蓝湛抬眼,笑得特别灿烂:“心疼了?”
萧瑞儿挣着手腕要收回来,蓝湛朝她眨眨眼,笑得颇有点意味深长:“我是下流,不过只对你下流。”
萧瑞儿腾出另一只手,一把拍在蓝湛脸颊又捏有掐,狠狠蹂躏:“你给我好好吃饭!”
蓝湛也抬起另一只手,握住那只在自己脸颊作怪的手,有些口齿不清的道:“好,吃饭。”
两人闹了好一阵,这才拿起筷子安生吃饭。时不常的帮彼此夹菜,时而相视而笑,昨晚上那种山雨欲来的沉重之感也因此拂散不少。
…
吃过午饭,蓝湛将屋子里门窗都四敞大开,拉着萧瑞儿坐到一张摇椅。手边放着热茶和糕点,一手喂萧瑞儿喝茶吃点心,抱着人要她讲故事。
偷得浮生半日闲。
屋外阳光暖洋洋晒在身上,茶香弥散,糕点香甜,情人的怀抱温暖又让人觉得安全。萧瑞儿完全明白蓝湛的用意,一则是想在大战之前尽可能争取出时间,两人好生逍遥半日;二则这人还是在意昨日柳眉讲的话,想从现在开始弥补这十年的空缺。
这人在人前永远不露破绽,即便柳眉每一句都戳在他心窝上,心里面早已鲜血淋漓,面上也是那副满不在乎的浪荡样子。然后尽可能的嘲讽回去,力图每个字都戳人死穴。
蓝湛这个人,是最能硬撑的那种男人。
即便自己只剩下一口气了,即便内伤的下一刻就倒在地上永远站不起来了,也会咽下满口鲜血,在倒下之前给敌人最致命的一击。死到临头也绝不低头,说的就是蓝湛这种人。
萧瑞儿早在十年前就见识过他铁血无情的一面,在后来漫长等待的岁月里,她也常常想,或许她真正爱上他,死心塌地都要跟着他,就是为他这一面着迷不已。
这个世界上,什么样的男人都不见少,有血性的男人却实在不多。而这样的男人,虽然可能是每一个女人的梦想,却不是每一个女人都要的起。
萧瑞儿一直长到十三四岁,都没吃过什么苦。在结识并爱上蓝湛后,才开始努力改变自己。变得坚强独立,变得勇敢果断,努力做一个能和他比肩携手的女人。而也正是这份信念,才得以让她在这个弱肉强食的江湖生存下去。
从某种程度来讲,蓝湛不只是她心爱之人,更是帮助她完成蜕变的原动力。也正是因为如此,才使得她对蓝湛的感情里始终有一份钦佩和仰望在。
蓝湛听着萧瑞儿轻声絮语,讲着自己的心路历程,唇角渐渐弯出一个很安静的笑。
不是惯常带些不羁和狂肆的那种笑容,也不是灿烂到会让人觉得耀眼的笑,而是一个出自真心,也让人看了就觉得安心的笑。
萧瑞儿见他露出这种笑容,不禁倍感新奇,也觉得他露出这种笑容实在很好看,一时不觉看呆了。
蓝湛微眯起眼,望着窗外随风摇曳的草丛花木:“我从来不觉得你是胆小怯懦的女子。”
“从我第一次见你,你嘴唇都咬破了,也不让自己哭出声。明明不愿意走,也不会冲动跑进屋子跟你祖母吵闹撒娇。我从那时起,就知道你是特别的。”
“你说你怕追不上我的脚步,却从来不会出声央求我走的慢一些。你说你对我有钦佩和仰望的感情在,可你不会因此一味想要依靠我过活。”蓝湛说到这儿,收回眺望远处的视线,低下头看着萧瑞儿乖乖靠在自己胸膛的模样,“你从一开始,就是能和我走在一起的女人。”
见萧瑞儿抬起眼看着自己,一双大眼微漾起水光,蓝湛抬起手,轻轻拂过那有些泛红的眼眶:“说起仰望,我在很多年里,都觉得你是高高在上的。”
萧瑞儿抿着嘴唇,有点想笑,又因为眼眶含泪,成了又哭又笑的表情:“怎么可能…”
蓝湛很认真的看着她:“是真的。”
萧瑞儿看着他凝视自己的目光,心里一阵温甜,埋头在他肩膀蹭掉眼泪,轻声道:“那我的事,今天就讲这些。我要听你在六扇门的事…”
突然想到什么,萧瑞儿蓦地抬起头,紧紧盯着蓝湛面庞:“还有那个老头,我昨天突然想到,你的记忆出了错,会不会跟他有关?”
蓝湛也蹙起眉心,有些迟疑的道:“我也不知道。不过当时那种情况,即便他对我做了什么,也是为了我好。”
萧瑞儿看他十分笃定的神情,不禁有点奇怪,又联想起打从重逢后,蓝湛每每提起那个老人,都一副十分尊敬并且信任的样子…
萧瑞儿试探道:“他…是你的什么人么?”
蓝湛从回忆中回神,听到萧瑞儿的问题,不禁露出一抹浅笑:“嗯。”
“我也是在病愈之后才知道。”蓝湛笑看着萧瑞儿双眼,缓声道:“他是我的祖父。”
萧瑞儿惊喜的攥紧蓝湛肩头衣衫:“真的?那不就是说,你还有亲人在世!”
有关蓝湛的身世,她还是十分清楚的。父亲就是做捕快的,在一次勘破案件的过程中,被人用乱箭射杀,而他母亲当时也在场,不顾一切冲了出去,追随着丈夫离开人世。
蓝湛也咧开一个大大笑容:“嗯。”
萧瑞儿抬起手摸摸蓝湛的脸:“那他现在哪里?”
蓝湛皱了皱鼻子,好像有点嫌弃:“还不是死赖在六扇门,也不正经办案子,每天不是蹲在门口看美女,就是跑到仵作房去喝酒。”
萧瑞儿奇道:“你们大人不管?”
蓝湛哼了一声:“他哪敢管啊,那是他师傅。我看他每天见到老爷子笑得那么谄媚,恨不得和他一起坐门槛看美女去对着尸体喝酒。”
萧瑞儿噗嗤一声笑出了声:“那他怎么不跟着一起。”
蓝湛翻个白眼,显然对自己顶头上司很是不屑:“老爷子嫌弃他,不让他跟。”
萧瑞儿彻底笑翻。
作者有话要说:要出差,这几天准备了些存稿,不过肯定不比我在家更新的频率。大家将就些昂,还有,不许霸王。大家要留言啊留言,留言能激发我的灵感!
十六章 援兵先到了
两人说说笑笑,不知不觉就消磨了大半时光。
蓝湛讲了不少自己在六扇门时的英勇事迹,虽然总捡逗人发噱的段子来说,萧瑞儿仍不难听出其中辛酸艰险。
听到他讲起一战成名那一段,一个人两柄刀单挑黑风岗三十三个山寨,更是心疼的趴在他肩头不说话。等蓝湛含笑讲完,一低头,就见萧瑞儿一双沾泪眼睫轻轻扑扇,大颗泪珠无声掉落自己衣襟。最有趣的是,这人还用手指抵在眼帘挡着,跟故事里那掩耳盗铃的傻子能有一较。
蓝湛哭也不是笑也不是,只能握住那双被泪水浸的湿淋淋的小手,低头吻了上去。含着微微咸涩的唇瓣轻轻吮吻少顷,蓝湛低声道:“说这些事就是说给你当乐子的。怎么讲一个就哭一次,你这样,我还怎么讲得下去…”
萧瑞儿也觉得有点丢脸,一只手挡着眼,连连点头,也不说话。点头的空当儿,一串泪珠又顺着脸颊滚落。
蓝湛低叹一声,拿开萧瑞儿挡眼的手,径直亲上哭得有些红肿的眼皮儿:“别哭了…”
“待会儿怕还有事要忙,你这个样子出去,让人家怎么想,嗯?”
萧瑞儿听出蓝湛话中深意,不禁面上一热,更埋在蓝湛肩窝不肯抬头。
蓝湛见她被自己逗得耳根都泛起一片薄薄红晕,不禁心头一热,张开唇就含上那朵白嫩如玉的耳垂,轻轻啃咬间,还不忘出声逗弄萧瑞儿:“再不起来,我可就抱你去床上了。正好昨晚的事只做了一半…”
萧瑞儿吓得赶紧抬头,从蓝湛身上逃开,谁知大腿匆忙往后挪动,正蹭到蓝湛胯|间。蓝湛虽没想真做什么,可确实正在兴头,被萧瑞儿用大腿这么一抵一磨,当即闷哼一声,一把抱住人腰身不让再乱动。
萧瑞儿也吓了一跳,僵住身子不再动弹。静了片刻,抬手抚上蓝湛脸畔,因为心虚害怕,连说话嗓音都比往常轻柔许多:“蓝…”
蓝湛拧着眉头压过那阵冲动,刚想出言逗弄怀里人,蓦然间神色微凛,唇抵着萧瑞儿的,轻声道:“有人,功夫不低…”
萧瑞儿没有动,只用眼角瞥到一抹湖绿色,和昨晚服侍江兰若那两名婢子一般打扮。
萧瑞儿和蓝湛对视一眼,顺势靠在蓝湛怀里,且从旁边茶几拿过一块绿豆糕到嘴边,大眼微眯,一副闲适悠哉的模样。
因着窗子是大敞开的,蓝湛的角度,正好可以看到那婢子手捧一只托盘,上面放着两碟新鲜水果。行到门前,抬手叩门。
蓝湛微眯着眼,盯着女子白皙细瘦的手掌,握着萧瑞儿那只手的拇指轻轻划动,在她手心写了个“非”字。
昨夜包括江亭在内,都对江兰若那两个贴身婢子起了疑心。只不过不想打草惊蛇,才未做出任何行动。
而今蓝湛尽管只看到那女子侧面,就可确定来人并不是那两人中的任何一个。
萧瑞儿刚欲坐起身,蓝湛就将人抱住,用眼神示意她不要动,略整了衣衫,起身缓步行到门前,道:“谁?”
门外那婢子细声细气的答道:“奴婢蕙儿。天气烦热,奉福管家命令,来给二位官人小姐送些新鲜水果。”
蓝湛伸指挑起门闩,手一扒脚一勾,人却站在另半扇门边没动。那婢子见房门敞开,屋子里却空无一人,不禁探出半个身子,侧歪过头打量。
蓝湛等的就是这一刻,双手一套一扳,眨眼功夫就将那女子锁喉,眼看就要取人性命!
那女子却不躲不闪,手掌平托将那托盘推出,力道之大直接将托盘送到桌子正中。同时压低嗓音快声道:“阎王三声令。”
坐在摇椅上一直静观其变的萧瑞儿猛地站起身:“蓝,等等!”
蓝湛也发觉这人举止行动与自己先时估测有异,不禁略松了手臂力道,掐着人喉管的手指却纹丝不动。
萧瑞儿走到门边,将那婢子迅速从头打量到脚,眼露质疑轻声道:“关门?”
那女子唇角露出浅浅笑纹:“落刃。”
萧瑞儿盯着女子笑容,微微一愣,手一推将门带上,压低嗓音道:“你是…关漠?”
女子笑容不改,只是一清喉咙,嗓音瞬间变成清朗悦耳的男音:“瑞儿,好久不见。”
萧瑞儿拍拍蓝湛手臂,脸上难掩兴奋:“是自己人!”
“你怎么回来了?不是说要在关外待到年底的么?”
蓝湛凝视着男扮女装的男子片刻,松开钳制的手掌,转而占有性的搂住萧瑞儿纤腰。一双眼却微微眯起,盯着男子目光不善。
关漠抬手摸索自己两边鬓角片刻,一低头又一抬头,从喉咙处一路到发际,揭了张薄如蝉翼的人皮面具下来。随后露齿一笑,一侧脸颊露出一个浅浅酒窝,却是长相俊俏讨喜的一位青年:“事情提早解决,就先回来了呗!”
抬手摸了摸自己喉咙,展露真颜的关大少眨了眨一双桃花眼,一脸玩味看向始终冷着脸色的蓝湛:“哟!这头发红的,怎么跟刚从火堆里爬出来似的!”
蓝湛扯了扯嘴角,懒洋洋道:“好说,总比有人长得男不男女不女要强。”
关漠啧啧两声,转眼看向萧瑞儿,皱眉抿唇一脸痛心疾首:“瑞儿你居然趁你关小哥不在,转眼跟了这么个红毛活阎罗…你让你关小哥可怎么活啊怎么活!”
萧瑞儿还没来得及回话,旁边蓝湛森冷冷道:“身高不够八尺,残废。桃花眼小白脸,靠不住。你也只能给人当当小哥。”
眼看两个男人的脸一个比一个的黑,萧瑞儿赶紧站到中间调节气氛,一只手扯着蓝湛衣袖,另一手在他背心轻轻抚着:“初次见面!蓝,这位是关漠,临俪场排名第五的‘风’煞。过去对我和瑞香都很照顾的。”
接着又看向关漠,一双大眼流露出抱歉神色,朝他微微欠身:“关漠,这是蓝湛。之前一直在京城六扇门做捕头,这次是上面派过来,与咱们临俪场合作,一同勘破案件。这段时间里,他一直做我的搭档。”
蓝湛冷着脸色沉默半晌,才微一扬下巴,简单道:“幸会。”
关漠也回以略显挑衅的一瞥,牙尖嘴利回道:“彼此彼此。”
萧瑞儿眼见这两人实在不对付,又想到关漠顶着一身婢子行头正大光明进到这处院落,心里一时也没底。
因此悄悄握了握蓝湛的手,朝关漠微笑道:“你这次来,是奉大当家的命令,还是端…”
关漠一听那个“端”字,就差点没蹦起来,气急败坏截断萧瑞儿的话道:“当然是给大当家跑腿,谁要理那根烂木头啊!”
蓝湛本来看着人顶不顺眼,一听这话倒翘了翘唇角。
萧瑞儿一看这情形就又要跑题,赶紧在蓝湛出声之前接着问道:“只有你一个?”
关漠摇摇头:“姓木的那边也行动了,不过跟我不是一拨。应该晚些就到了。”说着话,走到桌边去取那半只蜜瓜,不知从哪儿掏出一柄锋利小刀,不过手掌长短,手指粗细,切起蜜瓜来却如同劈砍木柴一样稀松松脆。
拿过一只帕子蹭了蹭刀刃,刀光一闪,锋利匕首转眼又没了影儿。
关漠“啪啪”抬手往后扔了两块,分别精准落在萧瑞儿和蓝湛手里。
蓝湛眯了眯眸子,咬了口浅橘色的蜜瓜,缓声道:“鱼肠匕当切瓜刀,味道总不会太差。”
萧瑞儿知道这人脾性,也没推脱,拿起蜜瓜咬了一口。瓜瓤松脆汁水鲜甜,确实很甜很美味。
关漠抖了抖肩膀,呵呵笑了两声,似乎对蓝湛的识货很是满意。西里呼噜吃光剩下那几块,拿过之前擦刀刃的帕子抹了把手,从盘底拿起一封白色信笺,转身甩给萧瑞儿:“喏!姓秦的临走前塞给我的。”
萧瑞儿一手执着信笺,另一手还拿着半块蜜瓜,正恁为难该如何腾出手来,转眼就见蓝湛朝她微微一笑。
蓝湛走到跟前,握着萧瑞儿手腕,含笑看着她,张口咬过那块蜜瓜,一边嚼着,一边从怀里拿出一块帕子,沾着旁边水盆里的清水帮她擦干净手上糖渍。
萧瑞儿脸颊微烫,却因为还有第三人在场,不好苛责蓝湛什么。只抽回手,专注拆开信笺看内容。
关漠却吹了个口哨,低声笑道:“蓝湛…”
蓝湛挑眉回视。
关漠眨了眨一双桃花眼,挤眉弄眼笑嘻嘻道:“蓝衫红发,笑面阎罗,有点意思!”
蓝湛也挑起嘴角,学着他的神情露出一抹戏谑浅笑:“笑里藏刀空空妙手俏关漠,有点意思。”
关漠脸上一红,跺着脚道:“那个‘俏’字是误传!分明是俊俏,俊俏!”
蓝湛不禁失笑,这人看着也二十好几了,就是依照传闻推测,应该也没比自己小多少,怎地说起话来倒有几分少年心性。转过脸看萧瑞儿,却见她目色凝重,眉心轻拧,似乎因为信中内容很是烦忧…
信的内容并不长,萧瑞儿却一连看了三遍,才将信笺交给蓝湛过目。
蓝湛接过信刚看一眼,心里就暗骂出声。这个天杀的秦雁,到底是帮着谁的!
这边他刚跟瑞儿没过上两天卿卿我我的好日子,那边他左一搭右一茬儿全都帮着那么不男不女的死小子跟瑞儿胡搅蛮缠。亏他曾经还以为这呆头雁比那根烂木头人品好一些,现在看来,蓝湛想着,手里信纸越攥越紧,最后干脆捏成一个纸团…
萧瑞儿开始还想着心思,没注意到蓝湛手上动作,后来回过神来,就见对过关漠正朝蓝湛那边努嘴,还吐舌头。
她这转过脸一瞅,就见蓝湛基本已经把那张信纸毁得差不多,赶紧上前抢救:“蓝湛!”
蓝湛往后一背手,催动内力,转眼间就把皱成一团的信笺销毁成纸屑。
萧瑞儿绕着圈追他手里的东西,蓝湛干脆走到桌边,把手中纸屑往盛蜜瓜的盘子里一扔,点着蜡烛一燎,“腾”一下子火苗子蹿老高,差点燎着凑到跟前端详东西的关漠。
萧瑞儿直打蓝湛后背,气的眼圈都红了:“你做什么呀!他能不能醒过来还两说着,没准这封信就是…”
蓝湛俊眸一眯,攥着萧瑞儿一双手腕:“祸害遗千年。那小子的命比王八壳子还硬,没那么容易死!”
萧瑞儿知道他是想安慰自己,又因为看不惯柳眉才故意不把人往好了说。想起和柳眉过去三年朝夕相处的种种,以为方才关漠捎来的柳眉藏在衣衫内侧的信笺,不禁悲从中来,又哭又笑,靠在蓝湛怀里掉着眼泪不说话。
关漠在旁边几乎都看傻了,半晌才竖起大拇指,朝蓝湛直点头:“兄弟,你行!”
一个举动让女人哭,一句话让女人笑,也就蓝湛这性子的人做得到。
蓝湛这会儿没功夫跟关漠闲磕牙,轻轻拍着萧瑞儿背心,转移她注意力:“别哭。如今情势紧急,咱们时间不多。瑞儿你仔细想想,那死小子信里的话有几分真假?”
十七章 三过报师恩
萧瑞儿定了定心神,寻思了好一会儿才摇了摇头,道:“柳眉背叛临俪场的事,我也仔细想过。要说之前所有事都是他做的,漫说我不相信他会坏到那个地步,有些事,以他的本事,根本也做不到。”
蓝湛帮她抹去溢出眼角的泪,有意转移她的注意力,循循善诱道:“详细说来听听。”
关漠在来之前已经了解过整件事的大致脉络,对最近发生的柳眉以及江兰若的事也是清楚的,因此拿出刀光幽明的鱼肠匕在帕子上蹭了两蹭,又开始削苹果。
蓝湛则指了指一旁椅子,示意萧瑞儿过去坐,自己也忙活着帮三人重新沏些热茶。
萧瑞儿在椅上坐正,眉心紧蹙,缓声道:“柳眉信里说,炎丽妍是他未入临俪场时认的师父,这点可信度很高。”
“柳眉这孩子,从我认识他那天起,为人行事就亦正亦邪。从前在秦雁手下做事的时候,秦雁对他约束也少,过去的许多观念和想法都没纠正过来。自从到瑞香跟了我,说真的,我也没能让他有多大改变。”
萧瑞儿回想起往事,笑容透出几分无奈:“可尽管如此,他对临俪场还是很有感情的。在看到这封信以前,我始终想不通的就是他背叛的缘由。可当我看到他在亲笔所书的信笺承认曾拜炎丽妍为师,很多事就都讲得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