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板好像也发现了,双手揉了揉我的脸颊,笑着说:“七叶这样子真可爱。”

我咧了咧嘴角,什么都没说。

走到摊子前的时候,我失望的发现,既没有豌豆黄,也没有红果融。可那个卖糖果的小哥笑得十分甜蜜,巴巴的举着一只碟子示意我们尝尝:“这是咱们这儿的特产,用头年摘的桑葚果子做的,我们平常都叫三生果。新媳妇儿娶进门,都要吃两颗意思意思。”

“我看二位肯定是新婚吧,不妨买一包回去尝尝,尤其就着酒吃,挺有滋味的。”

我有些奇怪的看了小二哥一眼,这人真二!

没看见我还梳着姑娘的头发麽,要是成亲了,肯定是梳媳妇头的。

老板却仿佛将一番话都听进去了,拿起一旁的竹签扎了一颗,送进口里。

算了,不尝白不尝!

我也学着老板的样子,弄了两颗进嘴。

还别说,看着挺不起眼,黑黑小小的一团,味道还真是挺好!

甜滋滋的,还带点小清新的酸涩,好像刚下过小雨的树林,很别致的味道。

我眼前一亮,又叉了几颗,无视对面小哥敢怒不敢言的委屈表情,吧嗒吧嗒吃的起劲儿。

“拿十包我们带走。”

小哥眼看着泛滥出眼眶的眼泪瞬间消失无踪,特别欢畅的“哎”了一嗓子,快手快脚的开始给我们包糖果。

我咽下嘴里的桑椹果,开始跟卖糖小哥划价:“我们买这么多,便宜点算嘛!”

小哥一边包糖一边笑:“一定的。原本二十五文一包,十包二百五十文,我算两位两百四十文。”

我一听就乐了,打开钱袋掏出一颗栗子大小压的扁扁的银块:“这个肯定够啦!”

小哥包完一包,接过去一看,差点哭出来:“姑娘,您这坑人啊!这点也就够两百文的!”

我眨了眨眼:“可这个是银子啊,比铜板用处大。比如给你媳妇儿打个银戒子什么的,而且我这银子纯度也高,跟一般做首饰铺子的比,小哥你可赚大发了!”

小哥苦着一张脸,把银块揣怀里:“姑娘,我真说不过你…这样,你要吃着好,往后常来吧…”

右手拎着包好的十包糖果,左手被晏莲握着,我们俩继续往前走。

我回头看了眼又开始招呼人尝糖果的小哥,心里知道其实他一点都没赔。转过脸来看老板,我问:“晏莲,买这么多桑椹果,是要酿酒吗?”

老板今天似乎很高兴,嘴角一直微带着点笑意。虽然这一丁丁的笑意在一般人看来,几乎等于没有。但我看得可十分清楚,而且知道对老板来说,这种表情已经算十分罕见了。

“七叶始终知道我的心意。”

“啊?”我有点懵,但凡绿纱坊的人见了,肯定都猜得出老板的心意吧。绿纱坊除了我,没人喜欢吃甜的东西。老板尝了一颗糖果,开口就要十包,除了酿酒或者送人,我实在想不出别的用途。

老板抬手帮我挽了挽耳边发丝,停下脚步问:“七叶想吃什么?”

此时日薄西山,春风暖融,我看着老板闪耀着淡淡光泽的唇瓣,脱口道:“果冻豌豆黄。”

老板一愣,眉头微皱起来:“你过去也提过一次,果冻…到底是什么东西?”

我想了想,开始给老板打比方:“就有点像城里文亦坊做的那个七夜玫瑰雪,软软的还有点Q,但是颜色是半透明的。算是某种甜品。”

七夜玫瑰雪名字很好听,其实就是一层牛乳一层玫瑰花瓣,然后放在冰块里冷冻,吃起来的感觉有点像冰激凌。但是比我过去吃过的所有牌子的冰激凌都更纯正,味道特别浓,那玫瑰花瓣也新鲜,玫瑰花味儿特别香口。吃一块,一下午都不饿。

吃完之后再用梨花白漱漱口,那感觉,别提多滋润了!

老板依旧皱着眉:“扣…什么?”

我还沉浸在对七夜玫瑰雪的曼妙回忆里,听了老板的问题,好一阵我才反应过来他问的什么。

“Q啊,是一个形容词,就是说那种东西软软的却不会软烂,有点点弹牙的感觉,很有咬劲儿。”

老板点点头,看着我的目光显出思索的情绪:“你刚来的时候也是这样。”

我傻乎乎的看老板:“什么样?”

老板拉着我的手继续往前走:“经常说一些奇奇怪怪的词汇。不过那时我问你,你很少解释。”

“再后来,你很少说这些事。”

我点点头,表示明白。

老板又说:“豌豆黄这里的饭庄不一定有。而且那个只能当点心,不管饱。别的,饭菜类的,有什么想吃的麽?”

我立刻用力点头:“想吃鱼,还有虾!”

老板直接否定:“这两样你现在不可以吃,别的。”

我蔫儿了:“别的…什么都可以。”

金子姐说,至少两年以内,鱼虾类的食物我想都不要想。可我每天白天都在想啊,晚上做梦都会梦到。除了各种甜食,我最喜欢的就是鱼虾这类的海鲜。

清蒸啊,香辣爆炒啊,醋溜啊,还有刺身!

刺身各种美啊!

可能是我思念的咒怨太过强大,老板突然叹了口气:“七叶,等过了这段时间,你想吃什么海产,我都依你,好麽?”

我想到巫大娘做菜的好厨艺,顿时口水哗啦啦的,点点头心心眼看老板:“嗯。”

老板看了眼不远处的一家饭庄,问我:“想吃羊汤吗?”

我点点头,早闻到喷香喷香的羊肉汤味儿了,海鲜没得吃,又香又窜的羊汤也不错。

进到饭庄二层,老板找了个雅座,点了两碗羊汤,以及三两小菜。

我扒着窗子往外看。

这个地方风景一般,往远处眺望,没有水也没有山,隐隐约约能看到远处的农田,绿油油一片。

天渐渐暗下来。我一边大口喝着羊汤,一边夹菜啃饼子。这家饭庄的菜给的很足,羊汤熬成奶白色,味道很浓很香。

我低头扒拉了好一阵,满嘴是油的抬头,就见老板拿着筷子,动作非常优雅的进食,一边还浅浅笑着看我。

我刚抬手要抹嘴,就被老板拽住,往我手里塞了块手绢。

见我傻愣愣的看着他,老板也不在意,只重新拿起手绢,帮我擦擦嘴,又放在我手上。

接着朝我碗的方向一扬下巴:“吃罢。”

我点点头,左手攥着手绢和勺子握柄,右手拿着筷子,又开始大吃大嚼。

 

 

6

6、第六章 三生酒 ...


镇子很小,又是初春时节,景致不很优美,委实没什么地方好逛。

出了饭庄,随便在镇上溜达一会儿,我渐渐失去初时那种新鲜感,也不再四处张望。老板可能觉察到我情绪的变化,便问:“不想逛了?”

我抬起头,再次看了看四周,黑漆漆的一片,许多店铺都关了门,街上行人很少,一点不像在汴京时,直到半夜都有很多店子可以随便坐随便逛。确实没什么意思。

老板捏了捏我的脸颊:“这里不过是个小镇子,肯定跟汴京没法儿比。等到了大一些的城镇,会好很多。”

老板转过身,朝远处挥了挥手,做了一个很奇怪的手势。很快,之前那个穿灰衣的赶车大哥就出现在我俩面前。我睁圆了眼,一眨不眨的看着他。好神奇啊!他居然真的找到了我们,而且好像跟了有一段路程的样子。

小灰先是跟老板拱手行过礼,接着就掉转视线看向一边。我盯着他的脸看了会儿,虽然这里光线有点暗,而且小灰肤色也不算白,可我还是看出来了——

小灰,在脸红!

这个认知让我感到十分意外,我前后一共见过小灰两次,一次是老板刚回来那天,也就是前天。还有一次就是今天,一路上都是他在赶马车。难道不过短短两次的接触,小灰就喜欢上了我?

想到这儿,我感到一丝羞怯。跟绿纱坊里其他人比,我的相貌根本排不上前十,可能挤入前二十都有风险,小灰怎么会刚见两面,就对我…

可能是我凝视得太久,引发了老板的不悦。突然听得老板清咳一嗓子,我恍然惊觉眼下举动的不合时宜。我现在怎么也算是老板的人,怎么能当着老板的面,觊觎他的手下呢?

更何况,从礼貌上讲,我称呼他一声大哥;但看外貌,小灰好像不过十七八岁的样子。我算是性格很古板的那种人,姐弟恋这种时髦玩意,我可接受不来。

最后,本着在最后关头挽回一些颜面的心理,我舔了舔有些发干的嘴唇,挤出一缕笑,问:“小灰,你吃过了吗?”

小灰一愣,下一个举动就是看向老板,我也顺着他的目光看向老板。

可老板什么反应也没有。至少从我的角度看来,是这样。

小灰很快收回目光,微低下眼,回答道:“多谢七姐关心,小灰吃过了。”

说到“小灰”两个字的时候,我很清晰的听出他声音里的压抑情绪,微微带着颤音,又好像忍耐着什么的无力感。

我觉得挺惊讶:“你真的叫小灰啊?”

小灰抬起眼看我,从他乌黑乌黑的眼仁里,我读懂了一种叫愤恨的情绪,其中还带着几丝无奈,几丝悲哀。

别问我为啥这么善解人意,我也不知道。只是有时候,我就是能通过对方一个眼神一个微笑读到很多内容。

老板扶上我的肩,扳正我的身体,拥着我向前走:“困不困?”

“啊?”我晃了晃脑袋,“不困啊!”

老板怎么突然转换了话题,害得我脑子一懵,突然忘记了之前在进行的话题。

老板又问:“累不累?”

我仔细感受了下,老实答道:“也不累。”

侧过脸,我抻着脖子看老板,就见他嘴角微微牵起一丝弧度,看上去心情又十分好的模样。

“晏莲。”

“嗯?”

我吧嗒吧嗒嘴,伸出一只手探向他另一只手拎的纸包:“我想吃桑椹果。”

刚才的饭菜虽然很美味,但着实口重了些,也油腻了些。突然想起饭前尝的桑葚糖果,我这会儿还挺想念那个酸酸甜甜带点涩的滋味。

老板拿过最上面的一只纸包,把剩下纸包往后一扔,我听到“吧唧”一声,应该是丢进小灰怀里了。

老板解开绳子,食指和拇指拈起一颗乌漆抹黑的桑椹果,递到我嘴边。

我伸出手要接,老板躲了下,又把果子重新送到我嘴边:“张口。”

我扁了扁嘴,张开嘴巴,用舌尖卷起桑椹果,又舔舔沾到星点糖浆的下唇。过程中还不慎舔到老板的拇指,我一边嚼着糖果,一边含糊不清的道歉:“唔…对不起,老板,我不是故意的…”

老板看着我的眼好像天上的星星,感觉明明灭灭,时亮时暗的。

我看不明白老板是什么意思,只能斟酌下用词,小心翼翼的继续赔礼道歉:“…主人,我错了。”

恍惚间,我好像听到身后有人走路打跌的动静。

刚要转脸,就被老板捏着下巴转回来,嗓音低低的,是带着警告的严厉:“以后有外人在时,不许再叫那两个字。”

我赶紧点头:“七叶记住了,晏莲不要生气。”

老板看着我的目光好像比之前更复杂了点,端详得我双眼都成了蚊香状,实在是看不懂啊…

老板又喂过一颗果子,我这次学乖了,非常灵巧的勾过糖果,而且一丁点都没有碰到老板的手指。

吧嗒吧嗒嚼着桑葚果,我看向老板,等待他的夸奖。

谁知道,老板的脸色,好像比刚才还难看了些。

我迷惘了…

果真是男人心,海底针!依照金子姐的教诲,一个女人,猜不透自己男人的心思,是非常危险的一件事。可作为一个下属,猜不透老板的心思,是再正常不过的一件事。

有鉴于我的双重身份,我决定前者依从后者。毕竟,我和老板到目前为止,还停留在纯洁的男女关系阶段,尽管在绿纱坊所有人看来,早在老板回来那晚,我的清白就不在了。可这点常识我还是有的,我都没流血,也就是说,我和老板,没做成那啥啥事儿。

既然我和老板的关系还很纯洁,也就是说老板还不是我的男人。再加上听人说,我在老板手下做事已经有三年多,所以,作为一个合格的下属,猜不透老板的心思,我很自豪!

接下来这一路,老板一共喂我吃了十七颗桑葚果。吃到最后一颗,我终于因为舌尖微麻而丧失一部分准度,比第一次更彻底的舔到老板的拇指和食指。

耳听着那无比清晰的一声口水流淌声,我脸上一热,捂着嘴口齿模糊道歉:“晏莲,对不起…”

老天保佑,老板不要再生气了!

否则我今晚上有没有地方睡,就很难说了!

谁知老板一反常态,微勾一下嘴角,低声表态:“无妨。”

我陷入更深层次的迷惘…

进到客栈里,我一转头,发现小灰的脸比之前刚跟上我们时,红了不止一个层级!

我挠挠头,看向老板:“小灰是不是该娶媳妇儿了?”

小灰此时还未走远,突然脚下一滑,堪堪扶住楼梯扶手,歇了会儿,头也不回的飞奔上楼。

老板看着小灰蹿得比老鼠还快的背影,居然点点头同意了我的疑问:“嗯,明日我问问他。”

我看着老板嘴角凝结的浅淡笑弧,不知怎么地,隐约觉得自己好像说错了什么话。

上到二层,看到小灰站在一间房外,见我们来了,又行了一礼,转身就要离开。

老板却将人叫住:“找赫连来。”

房间很大。摆设有些陈旧,但看得出,应该是这间客栈比较好的房间了。

转到屏风后头,木桶已经装满热气腾腾的水。筒子很大,我张开手臂都抱不住。

歪头打量着这只暗黄色的木桶,就听到门板再次打开的声响,接着就是老板交待赫连大爷说话的声音。

走到外面,就见老板坐在一张椅子上,赫连大爷则十分恭敬的站在一旁,随着老板的交代不时点点头,表示明白。

最后,老板伸手指了指桌上摞得老高的纸包:“这个你拿去。若觉得好,明早出城前,去找城里好些的糖果铺子。照规矩办。”

赫连大爷应了一声,抬头看到我走到跟前,先朝我露出一个和蔼笑容,接着又用十分恭敬的声音问:“不知这种酒,老板想取个什么名字。”

老板沉默片刻,轻声道:“三生酒。”

说完这句话,他侧过脸,朝我伸出手:“过来。”

我顺从走上前,老板握着我的手,仰脸看我,湛蓝的眼闪着有些深沉的光,让我有了瞬间的头晕目眩。

“七叶,你说这个名字可好?”

我讷讷点头,傻了一般看着他的眼:“好。”

有关酒,我只懂得喝,于酿制之法,却一窍不通。

老板似乎非常高兴我的回答,握了握我的手,淡淡瞥了赫连大爷一眼:“就这样吧。告诉他们,明日一早启程。”

我也看向赫连大爷,还朝他眨眨眼,做了个鬼脸。

赫连大爷对我很好。总是偷偷塞给我各种味道的酒,还给我做过两次酒糖吃。后来被金子姐发现了,狠狠说了他一顿。我目前的身体,喝太多品类的酒似乎不太好。唯一经过老板应允的,就是梨花白。

有时没别的地方去了,我就去赫连大爷的屋里猫着睡午觉。他养了一只獒,油亮油亮的棕褐色皮毛,特别微风的鬃毛,跟大狮子似的。可是脾气很好,尤其跟我特别亲。

赫连大爷说,这东西特别敏锐。

喜欢亲近的,都是心地善良的人。

对此我深以为然,引以为豪。

这次出来玩不方便带它,虽然留下的人会把它照顾的很好,此时见了赫连大爷,我不由得想起枣糕,心中顿时生起一股眷恋之情。

因此眼看他转身朝外走,我忙说了句:“赫连大爷,我也想枣糕了。”

赫连大爷转回身,笑着看了我一眼,点了点头,没说什么。

待门板被关上,我收回视线,就见老板正表情微妙盯着我看。

见我也看着他,老板握着我一只手,放在他肩膀:“枣糕是谁?”

我很惊讶的看他:“你不认识吗?”

老板摇首。

手指不自觉的把玩老板肩膀上一绺发,想起枣糕,我就忍不住想笑:“枣糕是赫连大爷养的那只獒啊,怎么晏莲都不知道的。”

老板突然把头向前探,双臂把我圈牢,脸轻轻蹭着我的胸脯:“嗯…”

我觉得他这个举动和枣糕每次和我一起窝在床上睡午觉时的动作如出一辙,心中一阵温暖,就把心中所想说出了口。

老板抱着我的手臂有些僵硬,我低下眼看他,就见他双眼熠熠闪光,在这有些昏暗的灯光中,仿若一只正准备仰天长啸的狼。蓝幽幽的眼,非常坚毅又冷酷的神情,我不由得伸手摸了摸他的脸颊,笑着说:“晏莲这样子真可爱。”

老板眼角一抽,嘴角抿的有点紧。

作者有话要说:求收藏求补分求花花求抚慰,冲榜其间各种劳心劳肺——
求美人们怜惜则个~ 口年的雪少会乖乖去准备二更!

 


7

7、第七章 鸳鸯浴 ...


洗澡的时候,遇到了点麻烦。

我脱了上衣,正在解裙子,突然感觉身后有人走近。

一转脸,就见老板一边解衣带一边看着我。我想了想,突然松开手环住胸脯。因为这时我上身只剩下一件肚兜。

但是我忽略了两个问题。第一,这个地方女人穿的内衣和我过去待的地方有所不同,前面遮的挺严实,连小肚子都能遮到,主要是后背一览无余。所以我转过身面对着老板再环胸,其实是非常愚蠢的行为。第二,我刚才解裙子解到一半,松手的时候,正好最后一个绳结解开,所以我一松手,后果就是裙子唰一声落到地上。

老板面无表情看着我,嘴唇缓缓弯出一个非常好看的弧度。这个笑容让他整张脸都生动起来,向来冷肃的眉毛和眼睛也染上淡淡笑意。我突然发现,老板长得还挺好看的。

我一边感慨着老板的好容貌,一边还要为自己刚才的愚蠢感到羞愧,故而此时我的心情可谓十分复杂。

估计老板也看出了我内心的纠结,所以他脱完身上的衣裳,走到我面前,握着我僵硬抱着自己身躯的双手,帮着我松开。

接着伸手到我脖子后面,帮我解系绳。

随着绳子一点点松脱开来,我突然一激灵,一把推开老板,连连后退几步。摇着头低着眼,一只手摁住肚兜,另一只搓着□单薄的丝裤。

老板这会儿上身全光了,下面只穿着一条四角内裤,好像比我过去见过的男人穿的要宽大一些,料子也更软一些。

后背靠着盛水的木桶,我眼看着老板举步朝我走来。

我有些慌乱的挥动爪子,眼睛也不知道该看哪才合适:“你…你别过来!”

老板略停下脚步,问:“怎么了?”

我咬了咬唇,终于找到个合适词汇:“我们…男女授受不亲!”

老板嗤一声就笑了:“现在说这个,似乎晚了点。”

我抬眼看他。就见老板挑着一边嘴角,目光闪烁看我:“你第一次出现在我面前时,我正在温泉沐浴。你躲在石后偷看良久,还以为我不知道。后来我把你拽下温泉,你全身上下都湿透了,而且你当时穿的衣裳,十分…”

老板清咳一声,接着道:“有些…不雅。所以那时候,咱们就已经坦诚相见过了。”

我撅了撅嘴,有点不平:“可我都不记得了,不算。”

老板挑眉,露出一个惊讶的表情:“七叶这是想耍赖?”

我嘴巴撅的更高:“我什么都不记得了,你要是骗我,我也不知道啊!”

“你们随便想怎么编排我都成,说我嫁过人生过孩子也行,我什么都不记得,还不是你们说什么就是什么。”

就连我自己是否叫沈七叶这个名字,我都没有半点印象。我到底是谁,有过怎样一段过往,如今都成了别人口中的曾经,于我个人而言,却是大片空白。

老板沉默片刻,脸上又恢复了平常的面无表情。我看着老板渐渐冷下来的脸,可能是出于胆怯,也可能是初春夜晚天气寒凉,虽然还倔着性子跟老板对视,鼻子却不能自控的抽了两抽,随即打了个大大的喷嚏。

原本还在三步外的老板几乎一步就跨到我面前,一手拽下我勉强用手摁着的肚兜,另一手直接扒下松松垮垮的裤子,直接将我抱进浴桶。

随着水花飞溅,我张牙舞爪的在桶里挣扎,老板也很快跟了进来。

到了这时,我才明白过来,为什么这个木桶会这么宽大。

因为它分明就是给情侣洗鸳鸯浴准备的!

老板一边往我身上撩水,一边不断搓着我的胳膊和腰背。不一会儿我就感觉一阵暖意从脚底涌上来,渐渐的整个身子都暖洋洋的,懒懒靠在他怀里不想动。

老板原本老实帮忙洗澡的手开始有了异动,好像在打圈按摩,又好像在逗弄猫咪。反正我在被弄的很舒服的同时,觉得身体有点躁。对此我踢了踢腿表示不满,半闭着眼靠在老板肩膀,双手环着他的脖颈,开始跟周公商量摆棋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