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当即脚下一软,差点没当场摔倒。这,这也太荒谬了!

这是什么!这是当街拉郎配啊!

松远镇,到底是什么鬼地方啊…

果然,此言一出,我们一行人全都沉默了。

可那几个凑上前的衙役都没觉出不妥,反而觉得他们头儿的问话很理所应当似的。视线全在巫大娘和赫连大爷之间徘徊来估量去。

我有点僵硬的转过头去看赫连大爷,果然,就见老头儿胡子都一翘一翘的,喘气儿的声都比平常粗了不少。

谁知道更可怕的还在后头。就见最旁边的一个衙役绕着徐梓溪看了好一会儿,有点羞涩的小声问:“这位…先生可有婚配了?”

我紧紧攥住老板的胳膊,才忍住大声呐喊的冲动。这个镇子到底怎么了,或者说…这些人,到底怎么了?

好在那人刚说完这句话就被旁边另一个衙役罩头拍了一下子:“忘了大人早嘱咐过,男的不许问!”

那年轻小伙儿一脸委屈,捂着头更加小声的说:“我…我又不是为了我自己…”

打人那衙役翻个白眼,没好气的道:“你妹妹今年刚过十三岁,不用那么急的好么!”

小伙子特别不甘心的看了徐梓溪一眼,耷拉着脑袋走回队伍。

我实在忍不住了,一狠心一闭眼张嘴问出了声,不过还记得要装成比较虚弱的已婚妇人样儿,:“几位官爷,我们只是路过。对贵地的风土民俗也不是太了解,几位既然要请我们走,总要先把事情解释清楚吧?”

原本以为只有巫大娘一个过去“献、身”就成了,没想到一计失策,把小二哥连同豇豆一块给搭进去了,顺带还捎上我们中年纪最大的赫连大爷。如果真是这样的话,那我们剩下几个人无论如何不能坐视不管,索性一块跟过去看看情形再作打算。

老板轻轻握了握我的手,我心里一喜,这是赞成我说的话呢,看来老板跟我想到一块去了。

为首那人始终都一副笑面虎的样子,朝我点了点头,道:“这位夫人说的是,是咱们办事鲁莽了。”

“是这样的,今天是我们镇上一年一度的‘情人渡’。按照咱们松远镇的习俗,凡是未婚且有相许意向的男女,都要在这天到镇西头的山神庙参加渡劫大会。”

“这个是祖上传下来的规矩,我们大人也是为了大家伙好,没有恶意的。”

我看他说话的样子就觉得这人没全说实话,但还是顺着他的话接着问道:“那去这个大会都需要做什么?”

“很简单的。就是举行个拜祭仪式,然后我们大人会给每对情人发个渡劫冲霉的红包,都是事先搁在庙里找有道法的大仙加持过的。然后每对新人喝下一杯去霉酒,就可以回家了。”

虽然肯定是封建迷信活动的,但里头倒听不出什么害人的道道。

我转脸看向老板,老板一脸平静的道:“我等并非松远镇人,为何也要参加?”

那男人依旧笑呵呵的:“见者有份嘛,而且这些都是为了大家伙好。您几位去了,也没什么坏处,就当腾出半天儿讨个好彩头了!”

徐梓溪微蹙着眉道:“用这种强迫的手段?”

几个衙役听了这话,脸色都有点不尴不尬的。

场面就此僵持,不想过了一会儿,老板攥紧我的手道:“既然如此,我们就一同过去看上一看。我们其他人在旁观礼的话,可无碍否?”

那几个人听了这话个个喜逐颜开,为首的那人更连连点头:“自是无妨,无妨!多谢几位!多谢!”

我看着这几人的样子,仿佛大松了一口气的模样,不禁更加觉得诡异。不过这几个人看上去功夫一般,虽然开始的时候说话不太客气,却并没有动手,也不像大奸大恶之人。当然这里头肯定有其他事瞒着我们,只是不知道具体是什么了。

老板又问:“此去路途可遥远?”

为首那人道:“不远,走着一炷香功夫就能到。”接着又看了我一眼,道:“不过尊夫人身子不爽利,几位还是乘马车吧。”

说着朝旁边两个衙役一招手,吩咐道:“你们两个,跟着几位远道来的客人,帮忙指指路。还有待会儿上山那段路,要是太泥泞的话就帮忙看着点。”

“大左,你跟我到那个谁家走一趟。”

几个衙役各自应了声,我在老板和徐梓溪一同帮助下,上了马车。

掀开帘子看着,豇豆和小二哥一辆车,巫大娘和赫连大爷一辆车,前面车辕各坐了个衙役。徐梓溪犹豫了下,朝老板看了一眼,在他点头应允之后,掀着车帘上了我们这辆车。

因为不知道方向,小灰我们这辆车就跟在中间,小二哥那辆车打头,赫连大爷的车押后。天色依旧阴沉沉的,不知道等待我们的是漫长阴霾后的一个晴天,还是又一场无边无际的滂沱大雨。

作者有话要说:貌似昨天那章我没写清楚,古代已婚和未婚的女人梳的头发不是不一样的么,
所以老板才第一反应给七叶把帽子戴上,所以七叶才在下车之前把系头发的发绳解开。
捂脸内疚状,难道是我bug了,你们表嫌弃我…

今天下午去摘樱桃了,樱桃各种甜,还砍价了,比大超市里的便宜三分之二的价钱,
感觉各种美满滋味各种曼妙,只是回来后发现那个啥来了,
冲着红糖水码字的滋味你们不会懂…

 


43

43、第五章 不高兴 ...


因为我们行在中间,前后马车都保持着相当一段距离,因此也放心在车厢里说些话。眼瞧着马车已经渐渐跑起来,我立刻伸手拽老板的袖子:“把那个取下来!”

老板眼中滑过一丝讶然,又勾起嘴角朝我笑笑:“七叶不喜欢我现下的样子么?”

之前情况紧急,只顾着搞明白这些人的目的,又担心会不会露馅而导致对老板不利,我根本都没仔细端详过老板的面容。这会儿听他说了这话,我定睛一眼,很快就摇摇头,伸手到他的衣襟去取那漆木小盒。

未想老板也不知道哪根筋搭错了,这会儿还偏犯起了轴劲儿,摁住我钻进他衣襟的手,那双黑中带棕的瞳仁紧盯着我不放,脸上的神情说笑不笑,好像还有一丝紧绷:“我这样不好么?”

之前听说路途也不太远,我怕再折腾会儿他根本就得不着功夫休息眼睛,那个什么山神祭的也不知道要到什么时候才完。这种东西贴在眼球上本来就没什么好,要是一整天下来,我真怕他瞎了!

心里一着急,一时间也就忘了跟老板讲话要注意分寸语调要温柔可亲,抬起另一手拍了把他的手背,急吼吼的两只手一齐往他衣襟里摸:“别闹了!这东西戴时间长了不好!”

老板轻笑了声,一把把我拽过去搂在怀里,凑近我耳畔道:“七叶莫急…”

我因为他那双目晶亮的笑容一愣,一闪神的功夫,就听他又接着道:“还是七叶想在外人面前…嗯?”

我瞬间意识到旁边还坐着个大活人!老脸一热,我立刻讪讪的从老板怀里退出来,乖乖坐到他身边,朝自己眼睛指了指,小声嘱咐他:“先把那个摘下来…”

老板也不知道是怎么了,非跟我拧着来,似笑非笑看着我用正常高低的声音道:“七叶这是关心我?”

我搞不明白他心里怎么有那么多弯弯绕,只能顺着自己心思一点头,爽快答道:“当然!那东西戴时间长了对眼睛不好,赶紧的!”

老板嘴角缓缓弯起,明明和过去看起来差不多的微笑弧度,不知道怎么的,我觉得过去从没见他像今天这么高兴过。而且尽管瞳仁上还贴着那两片子挡住本色的糟心东西,我就是能想象到他眼神非常温柔的看着我的样子…

眼睛里都流泻出笑意的老板,真的很罕见啊…

我绝对不承认自己此刻的行为是在发花痴!纯粹是在欣赏美的事物!而且是用专业和学术的眼光,没看我一边朝老板咧出我向来引以为豪的灿烂笑容一边不忘接过小木盒给老板打下手么!发花痴的女人反应能有我这么迅捷么?明显不能!

可,可是…真的好帅啊!我忍不住偷偷在内心脸红了下,老板卸下那两片东西之后,从我手里接过那只白瓷小瓶,嘴角一挑,又朝我笑了笑,才微仰起头朝眼睛里滴了两滴…还有这个角度仰头时露出的喉结,还有那个下巴跟脖颈连接处的弧度,怎么看怎么好让人热血沸腾,好想扑上去咬一口啊…

心里口水不止仰天长嚎,面上还要做出一副非常淡定非常大气的短装样子,这绝对比之前在一群脑子有病的陌生人面前忍笑装虚弱还艰难有没有!

好在老板的动作很快,不一会儿就睁开眼睛,且将小瓶和木盒重新收好。老板转过脸看了我一眼,又摸摸我的脸颊,问:“渴不渴?”

我其实是有点口渴了,可这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又赶着往什么山神庙走,哪里有地方有条件给我热水喝,可我又不想喝酒,所以就摇了摇头,转过头看向另一边。

离,离得太近了,心跳太快容易早衰啊!为了自己的身体健康着想,我不动声色往旁边悄悄挪了挪,还不忘朝坐在斜对面的徐梓溪露出一抹微笑。

谁知道姓徐的早不知道什么时候就微阖上双目,半低着头,一副眼不见为净耳不听心明的超脱模样。

心头突然染上一丝惭愧,让小徐跟金子姐两地分居异地苦恋已经很不人道了,如今还让他亲眼目睹我跟老板的甜蜜相处,这种行径实在不太厚道。

想到这儿,我不禁鼓起勇气,转过脸一掀眼皮儿,用我能想象到的最温和的方式给了老板一个白眼。我真的已经很温和了,谁知道老板脸色很快一沉,扳住我的脸颊不让我动:“怎了?”

我想了想,做人下属的也不容易,要是让徐梓溪和金子姐熬到赫连大爷和巫大娘那样,也太人间惨剧了,要知道一个人,如果婚姻不顺就很容易心态不好,这样也直接影响到他们为老板的工作效率问题,进而影响到酒肆的发展和老板事业的拓宽。我赶紧凑到老板身边,小小声的跟他讲明白整件事的利害关系,说完之后,我一脸希冀的看着老板,等他夸奖我,谁知老板一脸若有所思的表情,过了好一会儿才低声道:“这种事,我不好插手。”

我扒住老板的胳膊,跟他咬耳朵,也没让他插手啊!我的意思就是我们要为员工的感受多做着想,不能在这种情况下再刺激孤身一人的小徐。

老板眼皮儿一跳,吊起眼梢睨了我一眼,接着伸手捏了捏我的脸颊:“这个呢,也算?”

我郑重其事的深深颔首,绝对的!

以后有小徐在场的时候,咱俩要划清界限,严禁打情骂俏!

老板眼一眯,捏住我的下巴“吧嗒”亲了口我的嘴角,用口型无声道:不可能!

我捂住嘴巴踉跄后退,抵住车壁双目含泪无声控诉:流氓!

老板怒极反笑,只一只手就将我整个人扯了过去,“吧唧”一声摔在他怀里,然后俯视着我用眼神做了个挑衅的表情。

那意思你再说一句试试!

我掐着自己大腿内侧使劲挤眼泪,仰起头扁着嘴无声道:暴君!

谁知道我这句话一出口,老板先是一愣,接着就大笑出声。我这边用眼角瞄着,小徐那边明显吓了一跳,整个人都僵了。不过依旧没睁眼往我们这边瞧就是了。

时间就在我和老板无声斗法间从指尖溜走,很快前头就传来小二哥的吆喝,我也在第一时间感觉到马车渐行渐缓。老板很快又将那两片东西贴上,徐梓溪这会儿也睁开眼,朝我们这边瞧了一眼,见老板轻点了头,才打开车门去掀帘子。

出了马车才发现,不知什么时候已经下起了淅沥沥的小雨。徐梓溪动作也快,我都没看清他从哪儿拿的伞,他已经把伞柄交到我的手里,朝我露出一抹有些不自在的淡笑:“小心路滑。”接着就快步跟上已经在往山上走的小二哥和豇豆。

伞柄很快又被老板接了过去,又帮我整了整帽子,问:“冷不冷?”

我摇摇头,有点担忧的看着徐梓溪瘦削的背影:“小徐不高兴了…”

老板揽住我的腰,领着我慢慢沿着旧损的石阶往山上走:“你觉得他为何不高兴?”

我沉痛的看了老板一眼,觉得他在这方面反应实在迟钝得很:“还不是因为你跟我闹…”一点都不配合我的“暂时假装疏远计划”。

老板沉默少顷才道:“七叶日后再说这样的话,我会以为你在怨恨我夜晚没有做到最后。”

我脚底一滑,正好倒在他怀里,同时在心中惊叹老板的大脑回路果然跟我等平凡人生的不一样!

又沉默走了一段路,我扭捏半天纠结许久,才期期艾艾道了句:“其实…这还不全在你…”

老板也过了好一会儿才接我的话:“还是再等一阵好了。”

我原本七上八下提了十五个水桶爬了六层塔的小心肝不堪重荷,跌倒在坚硬的青砖地面上摔个稀酥脆!

这个,是间接坐实了我没有魅力的假说么?我不自觉的咬紧嘴唇,心里头汩汩的冒硫酸水儿,原本沉睡的小火山也准备在沉睡中爆发,不然我肯定得在憋屈中变态!你不喜欢我你每天晚上在我胸上啃来啃去跟啃玉米似的是怎么回事儿?

还是说老板只喜欢我的胸,对我胸部以下就没兴趣了…

我低下头哀怨瞅了眼自己胸部,虽然是桃子型的,可老板也挺不挑嘴的,仅仅B罩杯就满足了…虽然是B+的啦…

一路哀怨扯草叶儿,不知不觉已经走到山上。而且这座山原本也不算高,就是个小土山包。台阶也只修了一半,到后面几乎全是泥泞的泥土路。好在视线有人在上头铺了沙子,不然就这个破道,我不禁偏头瞅了眼旁边行车马的另一条道,再轻的车也很难不陷泥里。

等进到那座小小的庙里,我不禁被眼前的景象惊呆了!

放眼望去,小小一个庙,全都是一对儿一对儿的年轻小情人儿啊!那边有两个各自一脸娇羞挽着手的好像还未成年!还有那边,那两个怎么回事儿,女的足能做另一半的阿姨啊,可怜那个看上去小馒头一样很好咬的粉嫩小正太…

我正目瞪口呆的看着一众人两情相悦共襄盛举的诡异场面,就见一个佝偻着腰满脸褶子的小老头儿颠颠跑了过来,一上前就握住徐梓溪的手,颤巍巍的激动道:“多谢这位公子出手相助,好心成全,本官代全镇的男女老少谢谢公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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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4、第六章 解心结 ...


徐梓溪任由老头儿握着他的手激动说了小半天,才插个空微侧过身,一脸平静道:“这位是我家公子,和夫人。”

老头儿一愣,顺着徐梓溪让出来的方向看过来,先微眯着眼将老板从脚打量到头,最后在接触到老板的目光时微微瑟缩了下,又看了我一眼,颇有些惋惜的收回双手,朝老板和我这个方向微点了点头:“原来是这样,诸位远道而来,辛苦了…”

陪着我们一路过来的那两个衙役中的一个走上前,凑到老头儿耳边低声咕哝几句,老头儿那两道目光刀子一般“唰”一下射向豇豆和小二哥,顿时又笑成之前那副感激涕零谢天谢地的样子。走到二人面前刚想照着之前那套跟小二哥来个亲切会晤,豇豆一眼斜楞过去,小二哥也背过手,面色冷硬看着前方。

老头儿也不生气,打着哈哈又走到赫连大爷和巫大娘面前,刚想张口说话,就被巫大娘冷着脸先抢了白:“亡夫过世还未过三载。”

县太爷脸色一黯,期期艾艾将我们所有人打量个遍,最后又将目光投向徐梓溪,搓着手踱步到跟前,笑着道:“不知这位公子…”

我简直绝倒!不是说过只问女的么!

旁边另一个年轻的衙役显然也有与我相同的疑问,小心翼翼的在后头提醒道:“大人,这个是男的…”

老头儿眉头一耸,脸上褶子因为这个动作一齐抖啊抖,跟晾床单似的,一甩袖子道:“本官知道!”

小衙役吓得一哆嗦,更加小心翼翼的道:“那…您之前明明吩咐过,不问男子…”

老头儿猛地一转身,狠狠瞪了小伙子一眼,沉声斥了句“蠢材!”,又跟川剧变脸似的堆起笑容格外和蔼的看向徐梓溪:“这位公子…”

我这边看得一愣一愣的,除了叹为观止,简直不知道该用其他什么词汇形容我此刻的观感。

徐梓溪平常总爱白瞪人,谁知这会儿倒老实了,所有表情都收拾个一干二净,就那个面无表情冷若冰霜的小模样,要说跟老板不是师出同门,搁谁都不能信!

当然面前这些人肯定没我们这些人了解徐梓溪,因此老头儿也浑然不在意,依旧笑眯眯跟他套近乎:“我们松远镇可是出了名的美人儿多,公子仪表堂堂气度不凡,不妨…”

徐梓溪再次秉承了老板平常在外沉默如冰惜字如金的优良传统:“多谢大人美意,在下已有心上人了。”

老头儿颇有些愈挫愈勇的意思:“公子不妨先看看,这个,老朽有个孙女儿,正值豆蔻年华,模样长得俊,手也巧…”

从我这个角度看过去,徐梓溪整个人都僵的跟冻住了似的:“多谢大人美意,不必了。”

老头儿终于停住了嘴,长叹一口气,几乎一步三回头的走了开去,临走前还吩咐那两个衙役领我们到旁边候着。看这样子那什么鬼仪式差不多时候要开始了。

在场一对对男女按照一旁主簿叫出的名字依次站出来,排成一条长长的队伍。豇豆和小二哥站在队尾,我抻长脖子一对一对数过来,正好二十五对,也就是五十个人。之前跟我们不住攀谈那个县老爷这会儿在最前头踱来踱去,一会儿看旁边烧了那几支香一会儿瞅庙门口,看样子是在等什么人。

我想起之前转道去别处的那两个衙役,偏过头看老板:“你猜他们在等什么人?”

老板摇了摇头,低声道:“大概是镇里比较有威望的人。”

赫连大爷打从进了山神庙就一直阴沉着脸,这会儿突然插了句话:“真是怪事连连。”

巫大娘也不无讽刺的接了句:“我还真要看看,这些人要搞什么歪门邪道!”

我看了眼自始至终一直没说话的徐梓溪,眼珠一转,觉得十分有必要代表组织抚慰一下,便松开与老板交握着的手,上前两步拍了把他的肩膀,朝他挤了挤眼道:“别郁闷了,我不说你不说,金子姐不会知道的!”

说完,还对着自己的嘴巴做了个封口的手势。

徐梓溪面上渐渐显露出一种名为茫然的神情:“啊?”

我随着他脸上表情的变幻,心中渐渐形成另一种猜测:“啊!”

看样子金子姐还没表白!

徐梓溪突然一笑,狭长的凤眼微弯,看着我道:“之前在静安寺,你就是因为这个,才说出那番话?”

这回轮到我茫然了:“啊?”

徐梓溪突然朝老板那边看了一眼,面上始终带着淡淡笑意:“我总算明白,温泉山庄那次,为何金子去了趟你那儿,回来就捶桌又踢墙的。”

我愈发困惑了:“啊——”

徐梓溪唇边笑容更暖了两分:“七七明白了便好。”

说完就转过头看向豇豆那边,也不再理我。我一头雾水转过身走了回来,想着没准老板他能为我答疑解惑,结果就见老板是前所未有的冰冷脸色,同时我就觉得他攥着我的手突然一痛。

我轻抽了口气,抚了抚老板心口,仰起脸看着他:“你怎么了?”

老板蓦地松开了手,先是轻轻揉了揉我被他攥的发僵发红的手指,接着又摸了摸我的头,搁着帽子吻了下我的耳朵,许久都没说话。

收回注意看向豇豆那边,就见她转过脸朝我们这边做了个咒骂的口型,又甩了甩被小二哥攥的死紧的手,小脸儿涨得通红,懊恼的神情中却不是没有欢喜在的。

我回拉了下老板的手,踮起脚凑近他耳朵轻声说:“我觉得豇豆还是喜欢二城的。”

老板这次倒挺配合我的八卦:“七叶从哪儿看出来的?”

我拥着他的手臂,示意他看仔细看豇豆的表情:“豇豆好面子,再加上小二哥也不会服个软,俩人虽然都有那个意思,也只能整天吵吵嚷嚷的表示出来。你不信小二哥现在要是依着她的意立刻松手,豇豆一准一巴掌甩过去以后再也不搭理他!”

老板轻牵了嘴角,低声问我:“七叶也是这样的么?”

我不解的看他,老板转过脸,凝视着我的眼问:“明明心里喜欢,脸上却总做出一副不甘愿的样子,好像被人逼迫一般。”

我睁大眼睛,用力戳他的胸膛,压低了声音质问他:“瞎说!我哪有!”

喜欢就是喜欢,不愿意就是不愿意,我哪有那么别扭拧巴!

老板握住我戳戳点点的食指,轻笑着道:“你过去就是这样的。”

我一愣,就听老板又道:“不过现在改好了。”

嗓子一噎,他现在这副故作大度的表情,翻译成文本,就是“本王很大度,本王不跟你计较”意思吧?谁知这人还没完,笑看着我继续道:“七叶记起过去的事无妨,只是我希望你保持现在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