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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抖着爪子连连后退,手一撑浴桶沿借了个巧劲儿一跃出了大浴桶,从旁边拽过布巾一把裹住,拎起裙子颠颠两步蹿到床边。深吸一口气之后才小小声的说:“不怪我…都是那个香…不好。”
老板居然法外施恩大发慈悲没跟我斤斤计较,眼都没往我这边瞟一眼,径自开始洗头擦身。
我动作僵硬套上裙子,扯过布巾擦着头发上的水珠,一边禁不住瑟瑟发抖。冷不冷的我是顾不上了,主要是渗得慌啊!
老板洗澡也很快,基本不到十分钟,就冲洗干净出来,拿过布巾擦拭头发、身体,背对着我套上裤子和一件薄到有些透的白袍子,一系列动作完成的利落又优雅。我一边咽口水一边眯着眼偷瞄,并且成功在老板转过身之前卧倒在床闭眼假寐。
老板很快熄灭灯火,掀开被子坐到床畔,拉着我坐起身:“头发未干,先别睡。”
我半眯着眼偷瞄了眼老板,伸出手指触了触他半湿的肩膀,小声回诉:“你的头发也没干。”
黑暗之中,老板脸部的轮廓好像比白日柔和许多,或许更多是表情松弛的缘故。
我从枕头旁边拿过我用过的布巾,跪着在床上挪了两步,笨手笨脚的帮他擦着头发上的水渍:“…很快就好的。”
老板没有闭眼,神情依旧凝视着我,嘴角略微弯起一点弧度:“嗯。”
一边帮老板擦头发,我一边搜查挂肚的寻找话题:“晏莲,傍晚咱们见到的那个女人,会不会不是小和尚的亲娘啊?”
老板沉默少顷,才反问我:“七叶缘何会这样想?”
我撇了撇嘴,帮他拈起贴在颊畔的一绺儿发丝,挽到耳后:“哪有亲娘会十多年对自己的孩子不问不闻,找到了也不打听之前十来年孩子过得好不好,一上来就扯着孩子回家做大官的。”
“而且她一听说小和尚不能说话,第一反应不是抱着孩子哭,而是特别失望的说什么全完了。分明就是别有用心!”
老板并未显露出什么特殊表情,缓声道:“那依七叶看,那夫妻二人存的什么心思?”
我跪直上身,手臂绕到老板后脖颈,几乎是半搂着他帮他擦脑后的头发:“不是有那么句话么,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小家伙那么小,奸什么的是不可能了,那就是为了财呗!”
“而且那两口子张口闭口就是赚银子做大官的,想来到这寺里来找儿子也就是为了这类事儿,跑不了。”
老板好像轻笑了声,嘴唇呼出的热气正好喷吐在我锁骨位置,痒痒的,还有点烫。我不禁脸上一烫,缩了缩脖子,加快手上擦拭的动作。
“七叶每次遇到与咱们不相干的事,总显出与常人不同的大智慧。”
我一听老板说这话时不紧不慢的语调,就觉得渗,连忙谦虚道:“我哪有…”
“一旦关系到身边人,七叶就犯迷糊。”老板打断我的话,语气笃定的下定论:“尤其,关乎你我二人的事。”
我帮老板擦干净后脖颈和肩膀处的水滴,松脱开手臂就要跪坐回自己腿上,谁知被老板一把攫住,抱到他身上。
基本已经半湿的布巾被老板一把扯开扔到地上,我刚张开嘴想要说话,就被老板捏住下巴,手指也照我之前那般有样学样的摩挲着。
“方才在浴桶中,七叶可是想调戏于我?”
我干笑两声,嘴角咧的都僵了:“…”
老板缓缓低下头,嘴唇眼看就要贴上我的,却突然一偏方向,转而在我嘴角轻吻了下。
“七叶喜欢我这样么?”
我老实巴交点了点头。做人不能拧巴,尤其不能跟到嘴边的食物作对。
老板微微一笑,双眼紧紧盯着我,悠悠道:“那就对我们的关系多上点心,别老想那些用不着的。”
我吞了口口水,眼巴巴看着近在咫尺的可口美味,小心翼翼提醒老板:“…还差十六次呢。”
老板笑容更深,仿佛我问了一个他正准备回答的问题:“怎么吃,我说了算。”
话音刚落,老板一低头,张口就咬向我半敞开的胸脯。
我吓得差点没嗷一嗓子嚎出来,后来发觉老板没有用牙齿咬,只是用嘴唇轻轻吸吮,不时伸出舌头舔弄,也就稍微安下心来。
可接下来,被亲吻的那处传来那种苏苏麻麻的感觉,简直比直接咬一口还可怕!
临近心脏的位置大概本来就比较敏感,而且老板并没有太固定在某一个点上,几乎是转着圈的舔舐,亲吻,好像我拿苹果逗枣糕时他拿爪子扒着舔舔咬咬似的。随着时间的延亘,心口渐渐传来某种火热的感觉,我紧咬着牙都没能忍住冲到嘴边的轻吟,终于忍不住抬起手,轻轻推了老板一下:“…不要了。”
老板根本不理会我的小声抗议。我无语望着头顶房梁,也是,五花肉和小羊排跟我说“不要”的时候,我也从来没听到过。
老板亲亲啃啃足有十分钟,终于抬起头,唇瓣因为湿润而闪着幽微的光泽,看得我心脏一阵鼓噪。我始终拽着他衣襟的手向上够了够,可怜巴巴的跟他打商量:“就亲一口。”
明明他都蹂躏我好半天了,换我一口豌豆黄,也不过分吧?
谁知老板眼色温软如丝语气掷地有声:“不行。”
我无助的捂住脸,嘤嘤假哭,老板都是周扒皮,个个没天良!
老板抱起我将我安置在床里侧,手指抚了抚我耳廓,柔声道:“记得我说的,认真想一想我们的关系。”
我委屈瘪嘴,小声嘀咕:“你明知道我都不记得了…”
老板缓声道:“跟那个没关系。”
“七叶,你心里是清楚的,我要的不是过去,是现在和未来。”
我捂着眼没出声。
作者有话要说:
明天得五点半起床,我现在就去睡觉。瑞香明天更!~~o(>_<)o ~~
37
37、十二章 幸福感 ...
第二天依旧下着很大的雨。
老板给我在罩衫外头套了件比昨天那件还厚实的短披风就出门了,说是找方丈有事谈。
我坐在窗边听雨声,就着赫连大爷送来的姜糖茶,吃了好几块昨天从城里买的点心。大概是心境的缘故,听着雨水敲打在树叶上的声音,我并不觉得冷清或者伤感,反而有一种暂时与喧嚣俗世隔离开来的静谧和愉悦。
因为短披风和姜茶的双重功效,全身上下都暖烘烘的。我又拈起一块微有些弹牙的甜味儿糕点,一边吃一边在屋子里的青砖上蹦跶来蹦跶去,一个人玩虚拟跳房子也玩的不亦乐乎。
不是有那么句话么,不幸或许是别人和上天加于你的,幸福感却需要自己找寻。
我正蹦跶的欢实,突然觉得什么地方有点不对劲儿。把最后一小口糕点塞进嘴里,转过身一瞅,就见门口站着一个小和尚。头上戴着一只大大的斗笠,手端着一只用草条编织的盖子遮着的托盘,下巴颏圆润润的,一双乌溜溜的眼睛正盯着我瞧。正是昨天一整天见了两回的小静思。
我笑眯眯的朝他招招手:“进来啊!”
小静思端着东西走过来,将托盘放在饭桌,手在衣衫上蹭了蹭,转过身就要走。
我赶紧把人叫住:“哎,等等!”
我从两只油纸包里各捏了一块糕点出来,放在托盘上盛窝窝头的那只盘子上,然后卷巴卷巴油纸包,拿过一旁的纸绳想重新系好。
可来回折腾半天,油纸包总在包到一半的时候就松散开,我抓抓脸颊,正琢磨着换个法子把这些东西装上。就见眼前突然伸过一只微白小手。
撑着下巴端详着静思垂眸系纸绳的文静模样,我突然出声问:“你要跟他们走吗?”
静思一丝不苟的将第一个纸包包好,才抬眼看向我,轻轻摇了摇头。
我好奇的打量着他的五官和神情:“你不喜欢他们?”
静思又摇了摇头。垂下眼帘开始打包第二包糕点。
我端起还冒着热气的棒渣粥喝了两口,从旁边端过一杯已经晾凉的水,放到他手边。用手指沾了一滴水,在桌面上画了一个^﹀^的微笑表情。
小和尚将两只包好的纸包并排摆好,撇过眼认真凝视我在桌上画的图案。
我这时特别想逗他跟我说两句话,因此又开口问:“你是不是特别喜欢你们方丈?”
小和尚很快领悟了我沾着水滴在桌面涂画的意思,也伸出食指,沾着水滴在桌上写了几个字。
我偏过头一看,就见桌上纵向写着三个隽秀的小楷:他很好。
我忍不住微笑,怎么说起话来也跟老板特别像,惜字如金是个好品质啊!
这个世界上有像我这样的话痨,就得有像老板和小家伙这样的闷骚,不然所有人都跟小和尚他娘似的整天干嚎,这个世界指定得提早爆炸!
我又问:“那你父母呢?”
“你觉得他们是怎样的人?”
小和尚轻抿着小嘴,静默片刻,才用沾着水滴的手指在桌上写道:亲缘寡淡,名利行先。
我一见这八个字,忍不住挑起眉看小和尚。
他也抬起眼皮儿看我。眉眼间仍有未脱的稚气,可眼眸中近乎冷情的纯净,让人几乎难以长久的与其对视。
我默默和他对视了好一阵,突然绽出一抹笑:“那你觉得我是什么样的人?”
小和尚皱了皱眉毛,好像一时间被这个问题难住了。过了一会儿,他在桌上写道:尚好。
我忍不住噗嗤一声笑出来,紧接着就是拍着桌子大笑。老方丈身在佛门修行多年,在他看来才只是“很好”,到了我这儿,能从小家伙口里得一句“尚好”,我知足!我很知足!
小静思依旧皱着眉毛,表情微有些纳罕的盯着我看。我好容易止住笑声,一见他那个表情顿时觉得额角滴汗。我这个样子,大概真的很像怪阿姨吧…
清咳了两声,我努力维持出一副端庄娴静的良家女子相,拿起两只油纸包推到他面前,朝他露出一个八颗牙齿标准笑:“这个…请你和大家吃。”
小静思眼中露出一抹犹豫之色。
我干脆把油纸包塞进他怀里,扳过他小身板往屋外走:“里面没有肉,不犯忌。之后我会跟你们方丈讲的,放心吧!”
小和尚在门口站定,转过脸看了我一眼,捧着油纸包朝我做了一揖,轻轻蠕动口型道了句:多谢施主。
我朝他摆摆手,目送着小家伙步伐稳健消失在白茫茫的雨中。
…
因为雨实在太大了。我再任性也知道这种天气不好行路,因此就让小灰给老板捎句话,说中午饭就在寺里用就好了。反正无论老板去哪儿,他都知道。
对于小灰如同鬼魅的身手和堪比老鼠的勘察能力,经过一段时日的相处之后,我是十分了解并深深信任的。所以直接站在屋门口叫了声小灰,又跟他简单交待过之后。我又特别舒心的回到屋里,继续玩我的跳房子。
大概临近用晌午饭的时辰,小灰头戴斗笠身披蓑衣,踏着朦朦雨雾朝这边行来。我正好站在窗边往外张望,一见小灰如同张翅的大雁轻快行来,连忙朝他招了招手,兴高采烈的叫了声“小灰”。
转眼工夫,小灰就站到门口,朝我微一颔首,手里拎的伞撑开:“老板让我接夫人过去。”
我抻了抻嘴角,亲身体悟了什么叫皮笑肉不笑。过去我总觉得会这样微小的人十分虚伪,可此刻我瞬间顿悟,有时不是你笑就能笑出来,可情势逼人你又除了微小不知该说什么才好。因此情感与肌肉两厢斗法僵持不下的结果就是——典型的皮笑肉不笑。
看看,看看!什么叫谎言说上一千遍就是真理!过去只是不知内情的人才会在摸不清楚状况时试探着称呼我一句夫人,可小灰你是外人么!这么容易为谣言所惑,意志太不坚定了!亏得跟着我一块混了这么久,怎么就一点都没熏染到我的优秀品质!
从小灰手里接过伞,我径自迈过门槛走了出去,一边语重心长道了句:“小灰,谣言止于智者。”
小灰抬起眼看了我一眼,向来没什么表情的脸突然浮现某种淡淡的情绪,好像是无奈,又好像是悲凉。反正我这么瞅着,突然觉得还挺可怜的。
我心头一软,放轻语气道:“我知道这很难,但做人有时候就应该迎难而上。”
小灰深深吸了一口气,向来寡言的孩子居然突然张口说话了:“七姐,走吧。老板该等急了。”
我突然觉得小灰其实还是个好同志,因此赶紧安慰道:“知错能改就是好同志!”
小灰的脚步突然加快了,走到我前面帮我带路,大概是雨水浇打在身上的缘故,他的身影看上去有那么一点僵硬。
一路走到昨天傍晚用茶的那处屋舍。小灰先朝屋里道了句“老板,夫人到了”,接着又转过头朝我微一颔首,接着,还没等我说上一句话友善道别的话,小灰仿佛脚底踩了风火轮,蹿得比叼了鸡的黄鼠狼还快,展眼功夫就消失在茫茫雨色,不见踪影。
我顺从的被老板拉进屋里,伞也收好递到他手里,感到有点困惑:“你又给小灰布置新任务了?”
老板微微一愣,我有点埋怨的瞟了他一眼:“这都该吃饭了,有什么事儿你也等他吃过饭再吩咐啊!”
老板半垂下眼皮儿,缓声道了句:“他若有私人事宜要处理,我总不好阻拦。”
我脑子转了三个弯,才反应过来老板的意思是其实他并没有给小灰安排什么活计。心下对老板如此委婉的解释感到一丝恼怒,这是忽悠我玩呢还是考验我智商呢!
扁着嘴走到桌边坐下,我赌气的说:“我好饿!你跟方丈一上午都玩什么了,也不带我!”
方丈笑眯眯坐在对桌,一开口居然是为老板讲好话:“晏施主可没有心思玩耍,一上午都在跟老衲询问五支香的具体用法和功用。”
我脑子转了两个弯,明白过来方丈话中深意其实是老板一上午都在为了我操心奔忙,顿时目露杀气瞪老方丈。一个两个的说话都这个德性,还让不让头脑简单的人好好活了!
老方丈哈哈大笑,执起竹筷道:“晏施主请坐。能与二位同桌进食,实乃人生一大快事。”
老板拂开衣摆,在我旁边坐下,先拿过汤匙,盛了碗热乎乎的豆腐汤给我:“巫云做的,尝尝。”
巫大娘亲自掌勺?我赶紧接过汤碗,气哼哼看了眼笑眯眯夹菜吃饭的老头儿,怪不得笑得这么开心!
老方丈咽下一口菜,笑眯眯的道:“昨日品茶未能成行,刚好今日二位得空闲。晏施主业已答允老衲由赫连施主再次烹茶,不知小夫人可有兴趣一起?”
我一口气喝下多半碗清甜甜的汤水,一手挽住老板胳膊,扬起下巴看笑么孜孜的白胡子老头儿:“当然有!”
我现在是看出来了。之前根本不是老板把这老爷子带坏,而是两个心眼儿都特多的坏人臭味相投,互相影响!
老板过去道行就很深了,我每次折腾完事儿都要付出常人难以想象的惨痛代价。他再趁我不在给老板支两招,我以后日子怎么过!
作者有话要说:七叶谈之YY小剧场:
小灰:-_-# 我想提前领盒饭。
雪少:别这样嘛,~(@^_^@)~ 你的呼声还是很高的。
小灰:- - 我想提前内退
雪少:╮(╯▽╰)╭ 这个要扣违约金的
小灰:(╰_╯)# 老子就是不想干了!怎么着吧!
雪少:(*^__^*)~~~ 别这样嘛,主要是…你知道,七叶会舍不得你的嘛
小灰: ~~((ノ*T_T*)ノ┴—┴ 晚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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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8、十三章 信一半 ...
一桌素斋在巫大娘的妙手烹调下不仅色香味俱全,其中还有两道菜无论外形还是味道都和香喷喷的荤菜一模一样,只从口感上能嚼出些许与腐竹类似的咬劲儿来。
眼看着老方丈眉眼弯弯吃得比我还起劲儿,我咽下最后一口饭,打了个饱嗝,拍拍胸脯念叨:“哎,好香的肉味儿啊…”
老方丈笑么孜看了我一眼,咽下口中饭食缓声赞道:“巫施主手艺精深,老衲今日是沾二位的光,得以一饱口福。”
我一听老和尚话说得这么客气,其中还有那么点不为外人道的辛酸,第一反应就是觉得心软,外加不好意思。一个转念,又看到老头儿眼角闪过的“智慧之光”,顿时咬牙暗咒,原本打算给他下个套,借机编排他饮食不忌荤素不遵佛门清规,差点就被他装可怜给忽悠过去了!
我清咳两声,学着老板平常沉着的样子沉下脸色,手指敲了敲桌面道:“有的东西我们吃是没关系,方丈可是佛门高僧,不要紧么?”
说着话,我一边眼色严厉朝他面前那两只盘子扫去,其间因为实在不习惯做这种表情差点扫视到眼睛抽筋。
谁知道老头儿微微一笑,双手合十道:“佛,贵在心。”
自从我勘破了老头儿的精明本质,现在看他做什么动作说什么话都觉得别有用心意蕴深远。因此乍一听了他这话,我都没敢像往常那样张口就来信口雌黄,生怕一不小心又着了道栽了跟头。更何况眼吧前儿老板还在旁边坐着,我再如何不济事,也不能给老板丢面子。思及此,我干脆来个以不变应万变,一语不发半垂着眼研究石头桌面的纹理。
关键时刻别的不行,忽悠人的本事咱还是有一些哒!
过了一会儿,老板也撂了筷。不一会儿有青年和尚进屋来收拾碗筷,很快赫连大爷也端着一托盘的煮茶器具进来,靠墙一边小炉子点着,赫连大爷找了条小板凳坐着,一丝不苟开始烹茶。
老方丈突然出声问了句:“听闻晏施主昨夜燃了少许五支香,夫人可还记得当下感觉如何?”
我偷瞧了老板一眼,见他面色平静侧脸对着我,并无任何探究举动。仿佛老和尚问的话题跟他一点不相干似的。
我撅了撅嘴,他这个人就是这样。在外人面前从来都一副千年冰山的死样子,不知道的还以为老头儿问我的是今天天气如何,而他跟我也没什么特别的亲密关系。
可我就是看不透他这会儿心里是什么想法头,理性的推断我总会啊!这俩人一上午就在这小破屋子聊天,这寺庙明显不可能有什么生意给老板做,再加上刚进来时老方丈不打自招的那句解释,明摆着俩人一半天都在钻研五支香的事儿。
再进一步说,一上午都在研究——我的事儿。
想到这儿,我不禁心尖一动,还带着某种酸酸甜甜的暖。这种感觉从我醒来之后只有过两次。第一次是刚出汴京没多久,在一个小镇子买桑椹果那天,老板牵我手的时候。还有一次就是现在。
不同于和老板亲吻的甜美躁动,以及被他压在身|下蹂躏时的无措难耐,这种感觉更像一股涓涓细流,虽不明显,却温暖的让人无法忽视。
我出神望着老板侧脸,直到他转过眼来,一双湛蓝眼瞳含着点让我看不懂的情绪,凝视着我。
我慌忙错过眼去,视线四处胡乱瞄着,一边整理思绪仔细回忆着昨晚在浴桶的种种,一边匆忙舔舔嘴唇回答道:“嗯…那股味道很浓,跟白天闻的感觉不一样。白天我拿手指蹭了一点闻的时候,觉得那种香味很提神。昨晚在浴桶里时,却让人脑子晕乎乎的。”
“我…只记得很乱…”回想起昨晚在浴桶中的情景,我只觉得脑海中雾蒙蒙一片,直到回到床上之前,所以发生的事都不那么真切,仿佛被谁蒙上了一层薄纱。
老方丈的声音此时在耳畔清晰响起:“是耳边乱,还是心里?”
我皱着眉,试图描述清楚那种感觉:“心里…心里觉得很不舒服,我知道自己张开嘴说话了,可我自己都听不清自己说了什么。好像不能控制自己的言行…”
从回忆里抽回心神,就见老方丈半垂眼帘,一副若有所思的神情,见我盯着他,不慌不忙绽出一抹笑,温声解释道:“夫人莫要误解。老衲这块香的用途是配合其他药物及疗法,辅助清除夫人体内的残毒。”
“按说不应该会产生令人心智紊乱的效果,所以晏公子才一大清早就来找老衲推敲一二。”
我点了点头,表示明白。其实针对这件事,我并没有想太深。
老板的心思难猜是一方面,可他面对我说一些话的时候,其中真假并不难辨别。他不止一次说并不在乎我是否能找回记忆,我也是信他的。毕竟打从我清醒过来,对我最好的就是老板。即便他真一门心思想帮我找回记忆,从根本来讲,我也不吃亏,因为那是属于我的记忆。
无论他想与不想,都始终是围着我动心思。这个世界上能有人为你这般动心思,怎么说都是一件挺幸福的事儿。
对于我记不起来的过去,我有时候想起来也挺纠结的。可纠结一阵也就随它去了。人生苦短,美人在畔,而且这个美人还从衣食住行各个方面对我关照的无微不至,做人一是要有良心,这是立人之本;二呢,就是不能太钻牛角尖。
我不知道自己过去是个什么样儿的人,但我现在是个什么样儿的人,似乎已经定型了。徐梓溪说我豁达,金子姐说我缺心少肺,老板说我现在这样子特可爱,总结起来就是我现在这样儿不仅特别,而且还挺招人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