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说着,令贵妃在春桃夏莲等人的簇拥下进了门,忙给乾隆请安。乾隆忙指挥着春桃道:“快把这丫头扶进去,朕刚觉着有点像孝贤皇后,没想到这丫头身子这么弱,这可不像皇后年轻的时候。”
我闻言,猛地抬头,见令贵妃与乾隆说笑着进门的身影,才长吁了口气。他爷爷的,这不是要我得心脏病吗?差点就壮志未酬身先死了。
我趁机溜回了后院,对着被子一阵猛揍,真是气死我了。片刻,春桃笑嘻嘻地进门,神乎其神地在我耳际轻声道:“慧儿,一个好消息,一个坏消息,你想先听哪一个?”
跟春桃相处了个把月,很是投缘。加上令责妃的令眼向看,加上家簇地位,还有永琰等人的关照,在她们的眼里,我在此只是短暂的停留,迟早是重返枝头的。
我斜靠在床上,淡然朝她瞄了一眼道:“我能有什么好,你想说就快点,不想说我睡觉了。”
春桃立刻投降地道:“好了,刚才娘娘请皇上给魏大哥赐婚,皇上问可有合适的,娘娘刚刚说了你的名,皇上就阻止了。说是你年纪尚小,皇上跟你阿玛情同手足,让娘娘当你是自己的女儿,好好的教你,至于婚姻大事,等年长了,再做安排。”
我噌地立了起来,惊问道:“什么?皇上真这么说的?什么意思啊?”
春桃捂着我的嘴,惊慌地道:“这会儿皇上还没走呢?你干嘛呀,这不是好事吗?我猜想皇上呀想给你安排个更好的住置
春桃见我一脸的不快,掩门出了房。今日又不是愚人节,一渡刚平一波又起。细量着春桃的话,乾隆想给我安排个什么位置呢?忽儿脑中一亮,整个人呆若木鸡,难不成想让我步洛儿的后尘,做未来皇帝的皇后?那不…不就是将我指给永琰吗?天啊,嘉庆的皇后是谁啊?不会是姓富察的吧?早知道多读些正史
看着镜中的自己,确实跟洛儿有点像。不行,我不能坐以待毙,趁圣旨未下,得想办法自救啊!我整了整袍子,平了平心绪,朝正殿承乾殿而去。乾隆已走了,令责妃端坐在侧屋的坑椅上,慈祥的向我道:“慧儿,快坐我边上,陪本宫说说话。”
我诚惶诚恐地施礼道:“娘娘,奴婢是下人,怎可跟娘娘平坐?”
令贵妃柔和的笑容没有一丝做作,柔的像春日里的丝柳,似乎并没有因为乾隆拒绝她的请求而不快,伸手道:“没关系,皇上让你进宫,并不是让你来服伺本宫的,只是怕你年小,礼节上有所欠缺,长长眼见罢了。”
令贵妃拉过我的手,一丝凉意从她的手心传来。我不由地道:“娘娘的手好凉,哪里不舒服吗?”令贵妃叹道:“许是人老了,也畏寒了。”
令贵妃的境遇跟当年的雍正的妈倒有几分相似,也是个光荣妈妈,生了二女四子,可惜如今也只剩下永琰与永嶙,不过这个十七阿哥,我算是见识了,皮得跟猴似的,宫里的角角落落他都钻进去一观,就是不喜读书。
我微皱眉头,仔细地打量了一眼令贵妃,佯作认真地道:“不会啊,娘娘皮肤白如脂玉,润滑而有弹性,近看最多三十五六。远看的话,不好说出口了。”
令贵妃喜上届梢,轻笑道:“这丫头,原来生来一张利嘴,我常听皇上说贤孝皇后未出嫁时,不紧能吟诗论画,也是个聪明灵俐的可人儿。”
乾隆倒也知道洛儿未出嫁前的优点,难道就不想想是什么淹没她的本性?这些个破规破矩扼杀了多少人的爽直与帅真。春桃催促道:“慧儿快说啊,远看怎样啊?”
令贵妃也是一脸探研之色,我睁大了眼睛道:“二八啊,娘娘身材窈窕,就如那屋外的梨花,素雅而高贵,不与百花争艳,却是冰清玉洁。”
令贵妃笑骂了声,眼角端满了皱纹。可怜的我,好似又要重操旧业,给人解闷的了。

 


午膳后,令贵妃回房歇着了,我沿着宫道,踩着花盆底,快步如飞。盆底被突出的砖一搁,整个人向前飞了过去,重重地摔倒在了日精门口。手掌火辣辣的,举起来一看,掌边的皮皱在一处,血开始外渗。我的眼泪夺眶而出,四下里寂静无人,就直直的趴在地上,用帕子包着手掌。
突一人跑至我面前,边问边扶道:“摔着了?快起来,流血T,得立刻包扎啊!”
汨雾迷朦,在他的搀扶下一瘸一拐的靠在墙边,擦了擦泪痕,抬头道:“谢谢你!原来是和大人啊!”和坤也是一身侍卫服,脸上一丝尴尬地道:“不敢当,我只是侍卫而已。您住哪个宫?我送您回去。”
看他毕恭毕敬的样子,心想不会当我做了后宫一员吧?我已经够呕的,再被人跟恶心鬼扯一块,那真要呕死了。苦着脸道:“我一个小宫女,不烦劳大人了。”
和坤一脸诚意的笑容,俊朗的外形,实在跟那个狡猾、阿谀的大贪官连系不起来。曾读过和坤小传,和坤并非骄横的八旗子弟,相反因为家道中落,受人欺凌。而且是个天资聪颖,过目不忘,精通满、汉、蒙、藏四语的人。心想管他贪不贪,指不定他还能帮自己忙,何不借为已用。
和坤淡笑着在我面前摆了摆手,我才回神,抿了抿唇道:“对不起,想着事,走神了。我觉着和大人不适合当侍卫?和大人会武功吗?”
和坤嘴角上翘,星眸亮泽,作揖道:“和大人三字实不敢当,姑娘直唤鄙人和坤吧!请问姑娘话出何意?”我佯做好奇地道:“鄙人?你很卑鄙吗?以后不知道,现在看不像啊?”
和坤涨红了脸,忙辩解道:“自然不是,这鄙人二字只是谦称而已。”
越来越觉着这和坤挺有意思,激出我的好奇心,这贪官倒底是如何演变的,倒不失为一个研究的好题材。好就从这个大贪官开始研究吧!一触到了手,又疼得我居心紧皱。缓缓地抬头道:“和大人一表人材,青年才俊,拿着把刀实在看着别扭。我觉着你从文更好,和大人为何不参加科举呢?”
和坤苦笑道:“参加过,可惜没考上。姑娘见笑了,天外有天啊!”
我情不自禁地安慰道:“和…和坤,我看好你,高中是三分之一的实力加三分之二的运气,所以你就是有十成的实力,也不一定就如愿。”
边说着边进了侧门,沿着乾清宫的基座往前走。和坤好奇地道:“姑娘这是去哪儿啊?”
我咧嘴笑道:“我想到乾清门找个人,问件事儿,不知有没有违反规定啊?”
和坤抿了抿唇,思虑了片刻道:“按规定这是不许的,不过姑娘若是信得过我,我帮你唤去,你在这里等着。”
我急回道:“信,当然相信,那就谢和大哥了。请您帮我递个话给容德,就说承乾宫的小慧找他。”
和坤心领神会的样子,反而让我一丝局促。他微笑着点点头,大步流星而去。侍卫服更显他的身材,只是每回看到他的脸,总觉着太秀气,还有他的皮肤,指不定让多少女人眼红。真是造化弄人,男人长这么漂亮真是浪费。
片刻就听到了脚步声,我紧靠着墙角,侧目探去,容德容光焕发地向我奔来。我忙招招手,他上前轻问道:“出了什么事了?今后若是无事别跑这儿来了,我会找时间去找你的。快走,门外说去。”
容德领着我出了门,突又觉着自己不该来找他。这样的事既使还是皇子,也无济于施。还未等他问,淡淡地道:“也没什么事,只是许久未见你,就来看看。”
容德见无人路过,感动地紧握我的手,我“呀哟”的叫唤出声。他关切地道:“怎的了?手受伤了?娘娘罚你了?”
我抽回手,藏在身后,摇头道:“没有,只是摔了一跤,破了点皮。见着你我就放心了,那我回去了,要注意身体噢!”
他趁我转身的瞬间,抓住我的手腕,看着血痕斑斑的手心道:“怎么伤成这样?多大的人走路还摔成这样。”
我的眼泪瞬间像水帘一样倾泄了下来,往日的坚强被摧得荡然无存。觉着自己好孤单,真想在他怀里失声痛哭。这世上他才是我唯一相识的人,虽然他不记得了,可我记得。
他的眉头结在一处,万分焦虑地道:“很疼吗?别哭了,回去记得擦药,明儿不当班就去看你!”我没来由的开口道:“容德,我们跑吧,我不想呆在宫里,这里没有人值得我留下了。”
他轻拭我的泪痕,笑慰道:“傻丫头,咱们跑了,家里人怎么办?忍忍吧,不会多久的。”
我忽儿气恼地甩头就走,真是个自以为是的家伙。他追上来,担忧地道:“慧儿,你今儿到底怎么了?”
我撅着嘴,眼里冒着怒气,直截了当地道:“没什么,或许你很快能真正明白了。别跟着了,不是说让人见了不好吗?”
走了转角,还见他愣在那儿,而我也这样驻步,愣愣地看着他。我甚至觉着或许我们永远都只能这样远远相望,我开始问自己,是不是真的爱眼前的人,还是只是想跟他在一起,了却前世的遗憾。
回到房里,心静了许多,是啊,若是这样跑了,非但朝庭通缉,连家簇也会不容,引以为耻,除之而后快。突然又想起了雍正,回首已似梦境中。如今只有靠自己,一定想个万全之策,无论如何先得让乾隆死了乱点鸳鸯的心。

 


约摸四点钟的时候,永琰来给令贵妃请安,夏莲让我帮着端茶进去。说起来这儿属我最小,春桃、夏莲、秋桂都已十七八岁了,这个年纪也是成熟的年龄,十五阿哥与十七阿哥又小,倒是省T些吃醋的麻烦。
永琰跟永嶙坐在下首,令责妃满足地看着自己两个儿子,听他们讲着学堂里的事,笑颜舒展。
我端着茶递给了永琰,永琰好奇地细盯着我的眼睛,我慌忙转身,将茶端给永嶙。这个小屁孩靠着椅背,忽往外一滑,脚尖踢到我的膝盖於伤处,疼得我腿本能的一弯,滚烫的茶水因倾斜而外流,碰到伤处,杯子也瞬间滑落,手里只剩下杯碟。永瞵还指着我道:“真笨,连端茶都不会。”
我强忍着怒气赔不是,永琰上前拉起我的手道:“啊,怎一下烫成这样了?额娘,您看,皮都破了。”
令贵妃急忙上前,我忙抽回手道:“不是烫伤的,是我不小心摔破了皮,方才微微一烫,打破了东西,请娘娘恕罪。”
令贵妃忙道:“可怜见的,才进宫多久,就伤成这样。秋桂,快扶慧儿回房,将我房里的伤药给慧儿涂上。傻孩子,受伤了也不吱一声,快回房去吧!”
我感激地施了礼,退出了门。片刻秋桂拿着药进了门,轻柔的涂上药后,询问道:“还有哪里伤着了?傻妹妹,受伤了还掩着,咱们的娘娘可是最和善的,别说是你,就是打杂的有事,娘娘都乐意帮呢!”
我抬头淡笑着点头,天色渐暗,秋桂帮我点上了灯,掩门而出。上了药后,掌心凉凉的,比先前舒服多了。倚在床上,微闭着眼睛。门吱呀的响了,永琰闪进了门。
我正要起身,他抬手道:“躺着吧,摔疼了,哭过了吧我一看见你就觉着不对劲。”我侧头道:“哪有,不过摔破了点皮,值得哭吗?”
永琰坐在床前的椅上,指着我道:“嘴硬,不如到我哪儿去吧?如果我不在,你最大,比起这儿总自由些,如果你愿意,我求皇阿玛去!”
觉着他说得挺有道理,诱惹也不小,做皇子成日读书,那白天我不就自由了吗?随即问道:“十五阿哥,我若去了你宫里,不会有人吃醋拿我出气吧?”
永琰的脸上泛起红晕,辩驳道:“谁敢,你若去了,决没有人欺侮你。”
我思忖着点头,永琰高兴地出了门。三日后接到乾隆的圣旨,让我到养心殿见驾。看到熟悉地殿门,心里一阵恍惚,急步进门,被太监挡在门口的瞬间,心里一阵黯然。我这是怎么了?还以为里边坐着是雍正吗?
急忙晃了晃头,听到太监的传话声,才跨过门坎,低头进了门,请安道:“慧儿给皇上请安,皇上吉祥。”
“起来吧!这些日子跟着令责妃,对宫里的规矩可明白了?今日永琰来向朕要人,朕在想,既然你们两情相悦,朕就下旨让你们成亲,以慰孝贤皇后与你阿玛的在天之灵。”
我的惊讶如同对面突飞过一砖,好在是对面飞来,若是从后面飞来,我是死定了。连忙跪地,深呼了口气,思虑了片刻道:“皇上,慧儿谢皇上厚爱。只是皇上,若是想让孝贤皇后与我阿玛在天之灵安心,请皇上三思。”乾隆一丝不快地道:“这是何意?你不愿意?”
为了一生幸福,他爷爷的,我只能低头,磕头道:“皇上,我阿玛常对我说水满则溢,月圆则损,想我富察家,蒙皇上圣恩已是荣华至极。如今慧儿的兄长都身居高官要职,姐姐已是十一阿哥的福晋,若是皇上再将我许给十五阿哥,那富察家的势力实在太大了,这对国、对家都无益处,请皇上三思。”
乾隆淡然的声音传来,却是隐藏危险:“这些话都是你自己想的?”我战战兢兢地道:“是,若是慧儿有不当之处,请皇上恕罪
我大气不敢出,全身冒汗。半晌才听得他道:“起来吧!这些道道都是谁教你的?”
我起了身,又施礼道:“我阿玛身前常给我讲些历史故事还说以史为鉴,可以知兴替。请皇上恕罪!”
乾隆的目光像一把锐剑射来,缓缓地道:“怪不得你阿玛如此钟爱你,你果然聪明,罢了,朕自有安排,你去吧!”
我忙施礼退出了门,这是我进养心殿最冒险的一次,出了门,一摸额头全是汗珠。快速跑出了养心殿,在门口与容德撞了个正着。他急问道:“慌里慌张地打哪来啊?伤疤未好就忘了疼了
我将他拉至一边,心有余悸地道:“不知道皇上会怎样处置我,皇上差点将我指给十五阿哥…”容德瞪大了眼睛,扶着我的肩惊问道:“你说什么?下旨了
我推开了他,扫了扫左右,皱眉道:“这会儿急了,早跟你说你听了吗?不跟你说差点吗?我说明原由,不知皇上会不会改主意,反正我也不知道了。”
容德踉跄到墙边,面色微白,盯着我道:“慧儿,如果你嫁给别人,我就去劫花轿,你愿意跟着我浪迹天涯吗?”我深叹了口气道:“还去劫花轿,你就笨吧!”他脸上的血色又褪去几分,惨淡地道:“你不愿意了?”
我倚在他身旁,侧头道:“你这么笨我真要想想,你就不会早几天来带我逃跑吗?好了,你回去吧!反正事已至此,最坏的打算咱们也想了,这件事千万别声张,也不要去求令贵妃,等事情平息了后再说,不然皇上会以为自己失了脸面,会恼怒的。”
他这才释然了些许,点头道:“好,你说得对,过二日我再来。”

 

 


又是一个清新的早晨,紫禁城沐浴在晨光中,百无聊赖的沿着宫道走进了御花园。古木苍劲,鸟鸣深幽。藤萝攀石,群花压枝,风吹动嫩绿的柳枝,一样的景,却总也觉着少点什么,或许是多了份惆怅与哀怨吧!“喂,笨蛋福慧,见了爷也不请安。”
永嶙这小屁孩站在不远处的亭下,朝我大呼小叫,我福了福身,给了个卫生球,转身就走。他迅速跑至我面前,双手一拦,小眼睛一瞪,就像金鱼眼,叫嚷道:“慢着,爷怎么着看你都是个笨蛋,哈哈…”
我忍气吞声地淡笑道:“噢,十七阿哥是聪明人,不知十七阿哥比我这个笨蛋聪明多少呢?”
小太监跟永瞵都止了笑,永嶙昂头笑道:“多了去了,爷没见过走路摔成这样的。”
我淡淡地瞄了他一眼道:“是吗?奴婢听人说了一个题,说是能回答出来,就是世上最聪明的人,我猜想应该难不倒十七阿哥吧!请问十七阿哥,什么水取之不尽用之不竭?”永瞵咧嘴笑道:“这有何难,井水。”我微笑着摇摇头,他急忙改口道:“河水?”
我遗憾地摇摇头道:“十七阿哥奴婢告退了,你自格慢慢想吧,想出来就是聪明人。”
走了没数步,他就紧追了上来,侧头道:“泉水?雨水?你不会是故意说不对吧,那你说是什么水?”
我驻步朝他眨眨眼道:“可是十七阿哥,如果我说了,你又猜不出来,那么聪明人的头衔就被我抢走了,奴婢不敢啊!”永磷火冒三丈地道:“等着瞧,爷晚了再告诉你。小德子走
我冷哼了声,一个乳臭未干的小毛孩子也爬我头上来了,等着瞧,我急死你!突然又觉着好笑,自己怎么跟一小孩耗上了。回到承乾宫,令贵妃去看太后了。居说钮氏近来总觉不适,个个都如临大敌。
闲着没事,拿着帕子,在房里绣起花来。门“啪”的被人一推,只见永琰笑逐颜开地立在门口,双手负于身后,稚气的脸上摆着一副嫣然大人的神态,变音的嗓子又露了他的年龄:“慧儿,猜猜我给你带什么来了?”
我忙立起请安,摇头道:“我哪知道?十五阿哥这会儿散学了吗?”
永琰变戏法似的将手往前一晃,一只洁白通透的玉蝉挂坠展现眼前。永琰的眼里一脸诚挚与爱怜,我不由一惊,难道乾隆还是我行我素,将我的一生定在这个初长成的男孩身上了?
我的脸瞬间煞白,傻愣愣地低头立在那儿。永琰却兴奋地说笑着将蝉儿挂在我的脖子上,退后数步道:“真好看,我早就想送你来着,又怕你不喜欢,慧儿,过不了几天你就可去毓庆宫了
他的话如晴天霹雳,我不顾礼节地抓住他的手惊问道:“你说什么?皇上怎么说的?”
他大概还以为我羞涩低头,兴奋惊问。理了理袍子,坐定后,低头轻声道:“皇阿玛也没有说,只是答应考虑一下,不过你放.心,我一定会将你要去的。”
我这才长吁了口气,拍拍胸口道:“十五阿哥,我觉着娘娘这里也挺好的,所以不想换地了。赶明十五阿哥娶了亲,出了宫,说不定我又要换地,如此换来换去,不如直接呆这里算了。”
永琰涨红了脸,抬头道:“我就是怕有变故,才去皇阿玛哪儿直接要你啊!你看我们年纪相仿,又说得上话,总比哪些不认识的人强不是吗?”
天呀,这个阿哥还真没长大,他以为结婚只是找个朋友,一个能说得上话的朋友。我直截了当地道:“十五阿哥,等你长大了,你就会知道能说得上话那是次要的,还要有感情,一种能同生共死的感情。而慧儿跟十五阿哥只是普通朋友,这是远远不够的。”
他急忙立起,扶着我的肩道:“慧儿,我有,我第一次看到你,就觉着与你好投缘,我总是想起你,这还不够吗?”
这可真是要命的处境,说不定真正的福慧真的会选择他,可惜我却背负着前世的情意,怎么也不可能喜欢上一个孩子。而容德却不同,因为他是十三,他的成熟与洒脱是我早见过了的,我觉着跟他是同龄。
永琰凝视着我的目光,透着爱慕,可是这目光少了雍正的穿透力,也少了容德的帜热。我缓缓地拿开他的双手,施礼道:“对不起十五阿哥,感情是顺其自然的,而我的心里早就住上别人,再也容不下他人了。”
永琰的脸冷了几分,挡在我面前,冷然地道:“是谁?他就可以跟你同生共死了?你凭什么定论?”
我的脑袋不是长霉了,就是没脑袋,竟然跟一个十四岁的小屁孩争论是终身大事来。思虑了片刻道:“十五阿哥,你还小,将来你会找到你喜欢的。”
永琰紧抓我的胳膊道:“你以为你多大?你不过大我几个月而已,不许你倚老卖老,当我是三岁儿童。还有你最好将你那个什么忘了,过不了许久你就是我的人了,听明白了吗?”
说完甩袖而去,我冷笑了声,果然有几分皇子霸气。等坐上那位置自然也是皇威无限,我上辈子最倒霉就是爱上一个皇帝,受够了等着别人的宠爱,还是天上倒馅饼似的。我这辈子宁可做个最最下等的宫女,也不想再步这个迷雾中。
过了许久,我连自己的本性多忘了,我不是花容月,也不是福慧,我是来自三百年后的现代人,我怎么能让这些封建毒素侵袭我的身体,控制我的思想。就算圣旨下来又如何,大不了我跑,跑到南洋去,跑到国外去,总不用受你们控制了吧!
继续绣我的猪头,指不定送给容德,他还能想起些什么呢?如果他记起前世,我猜他二话不说,带我逃离这片死气沉沉的宫殿!

 

 

 

刚送走了一个,另一个又推门而进,永嶙嘟着嘴,粉嫩的小脸鼓着气,随即泄气道:“福慧,求你了,快说吧!”
我捂嘴笑了笑,点着他的额头道:“看你还叫我笨蛋不,是口水,你的嘴里没少过口水吧!”
他摸了摸头,晃动着双手,撒骄道:“怎么能出这样的题呢?再问一题。”
我点头道:“好吧,不过十七阿哥要是答不出来,可别缠着我了。”
脑袋点得像公鸡啄米似的,一脸紧张地道:“快说,我听着呢!”
我思忖着点头道:“听着:天下英雄豪杰到此俯首称臣,世间贞烈女子进来宽衣解裙,打一地方,这个总简单吧!”
这个十七阿哥是个贪顽的主,常被乾隆点名,整一个聪明劲使错地方,还敢笑别人是笨蛋,真一个聪明反被聪明误。搭着苦瓜脸左思右想的还是不知所已,我径直去了前院,让他想破脑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