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淑却劝道:“慧儿,还是让十五弟送你吧,姐姐才放心些十五弟,那就烦劳你了。”
想到前些日子十五阿哥近似轻薄的话,心生介蒂。但是这两个叔嫂却是做成买卖,无耐的我只能识抬举,跟兰儿一起出了府。
十五跟小六子一阵嘀咕,小六子扶着我上了车,却将兰儿拦在下面,正当我想问何意时,十五跳上了马车,重重地甩了一辫子,马车迅速急奔起来。我无防备地滚到了后壁,慌忙中抓住车壁,气急败坏地大嚷道:“永琰,你想干什么?”“哈哈,慧儿你终于肯叫我名字,而不是口尊心不尊的十五爷!”
马车在夜色里狂奔,而车箱里一片漆黑,我用力一拉,将小窗口的小帘子拉了下来,歇斯底里地道:“你想干什么?有你这样绑架的吗?你脑子进水了?”
“慧儿我知道你是在骂我,只要你肯跟我说话,爷就开心。爷想着你跟容德朝夕相伴,恨不能杀了他。我什么都不要,我只要你。”
我彻底晕头转向,花心萝卜乾隆的儿子对我痴情一片,谁信啊!我宁可相信天上有神仙,也不愿相信他的鬼话。气恼地道:“快停下,皇子就可以乱来吗?你停车,我不喜欢别人的丈夫,更不相信一个有妇之夫讲的屁话。”
渐渐地适应了光线,月光下两边的高墙快速闪过。不由地脱口道:“喂,会撞了人的,你是死不了,我可不想死啊,快停下。十五爷,十五爷,你前途无量,何必为我一个小女人失了威仪呢?求你了,行不?”
马车又一个紧急停靠,害得我又摔得前仰后翻,抱着头,疼得咧着嘴,头发散乱。还没等我复原,十五将我双手反扣,另一手将我抱起,跳下了车,任凭我蹬腿乱踢。
眼见着自己被抱进一个小院,还听到了小六子嘻笑声:“爷,我把那丫头送到别院去了,跟容爷说夫…小姐要在贝勒爷府上住上时日。”
看来这一对全的跟不全的死男人,早就计划好了。我撕开嗓子高呼道:“容德…救我,快来救来…”
别刻嘴被堵上,十五推攘着我进了一幢小楼,拖进了西面的房间,用布条捆住我的双手,将我丢在床上。我这才惊悚万分,一阵冷颤,难不成大清国未来的国君是个性变态,他要对我下手吗?

我挣扎着惊问道:“你想干什么?十五爷,我可是福慧,是容德的妻子,你不能乱来!”
他却毫不理会的,转身打开了窗,将月光放了进来,沉沉地道:“几十年前,京城里出现一个妙龄女子,与人合开了一家酒楼,她新奇注意,让酒楼在京里独占鳌头。在别人的眼里,她就是仙子下凡,样样精通。歌声曼妙,言词风趣,重情重义,乐善好施,无意中俘虏了许多的心,其中跟也最亲近的有二人,而这二人是兄弟,她选择了兄长,却不愿被锁高墙。慧儿,你觉着此女子如何?”
我撅嘴道:“十五爷,你要讲故事,我听着就是了,你为何要绑我来这里?”
他没有转身,月光使得背影显得潇索,也衬得更暗。半晌他才微微扭头道:“慧儿,难道你不觉着这个女子很像你嘛。”
天下哪有人强迫听故事的,奶奶的月光再美,也没有这么可笑的时刻了。火大的踢了一脚床壁道:“十五爷,世道轮回,总有些像的人,再说你才多大,几十年前的老皇历我也没见过,你说像就像吧,你放了我,我要回去了。”
他又自顾自言词肯定地道:“她没有轮回,起码她的灵魂没有轮回,她又来了。而我找到了她,老天有眼,让我找到了她,你看我按原样新砌的小楼是不是如同从前?”
我无力地靠在床沿上,看来是没救了,若是他没疯,就是我傻了。难怪大清国要败,皇帝居然是疯子,看来这也有遗传,电视剧里的顺治不就像个疯子,为一个女人像得了失心疯。
我求饶道:“十五爷,求你了,放了我吧!你一定是喝多了快去睡一觉,醒来就好T。”
他突儿冲至床前,捋了捋我的散发。我头皮发麻,身上直起鸡皮,不由得哆嗦。我觉着我在尝试恐怖片,闭着眼睛,尖叫道:“你别过来,救命啊?”
他摁着我的双肩,晃着高喝道:“慧儿,你又何必死扛,此事我决不告诉第二人。难道你忘了,这里可是你跟世宗住过的地方,而今天住进这里的是我,所以你应该选择的是我,而不是容德,你搞错了,是这个院而不是那个院,你听到了吗?”
他几近咆啸地喊着,我惊恐地瞪着他,他才转了转头,静了下来。我有脑里一片混乱,往后缩了缩,惊声道:“你说的这些跟我有什么关系?世宗?你是说雍正吗?十五爷是怎么了?难不成你疯了不成?难道说谁住进这里,我就得嫁给谁吗?我不是神仙,我是凡人,你不用我帮也会如愿,我真的不明白,你说的是什么…”
“你非要我说穿了吗?你以花容月的身份在雍正朝活着,你不愿进宫,可你却爱着皇…祖父,跟怡亲王生死相交,众阿哥心向与你。而现在你又以福慧的身份存世,难道非要当面对质你才承认吗?”
我愣愣地盯着他,朦胧中他一脸急色,我晃了晃脑袋道:“十五爷,我真听不懂你的话,难道你非要把我送上绝路,被人当妖怪一样灭了你才解气吗?再说我既便是她,她可是你皇祖父的女人,那我跟你…”
他绝然地道:“不,你若这样想,谁又说得清,我就不是皇祖父转世?住进这院的是我,冥冥中自有定数。”
错杂的关系让我转不过关来,我沉默的低下了头。不由一惊他是如何知道的?只有容德像是知道点我的事,可他从不提前接受我的一切,就连我的新鲜词,他都似心领神会。
他也坐在沿床不出声,像一尊佛一样端坐着。面容淡淡如月光,像似在跟我比定力。
“慧儿,我会保护你的,我愿意为你放弃一切,做个平民百姓,天涯相随。”
他的话让我一丝感动,然我却清醒的认识到事态的严重。真切地道:“十五爷谢你好意,无论前世如何,咱们谁也不知道,而如今你是十五爷,我是福慧,你有你的,我也有我的。既便是前世因缘,而这世,我的心里装着只有容德,兴许是我欠他的。就当今夜,我们做了场梦好吗?”
他伤神地盯着我道:“可我的心里装着你,是你啊,慧儿为何你只看到容德的心,而看不到我的心呢?”
我又一阵恼怒,夜深人静,忍不住打了个哈欠道:“你出去,你就关着我好了,大不了,我死在这里。”
我索性背对着他,躺了下去,死得心都有了。半晌,他叹了口气,听到了出房的脚步声。我大松了口气,庆幸他不是色魔,逃过一劫。又没来由的伤心,我倒底招谁惹谁了,好好的就掉水里了,原以为在这里获得重生,是老天爷可怜我,没想到却越来越离奇,若是被定为仙类还罢,若是定为妖类,我还活得成吗?泪水顺脸而下,脑海里闪着容德的面容,抽泣着唤着他的名字。
“他就值得你为他如此?今夜他兴许也不寂寞,你的容德这会儿该在别人的温暖乡里了。”
冷冷地讥笑的声音,突然像从坟墓里透出来,吓得我一阵颤抖,气愤地道:“你胡说,你以为我会相信你吗?真可笑,大清国的皇子强抢民女”
他提高了嗓音,怒吼道:“大胆,你听着,你出门的当口,青凤就去你们的小院。青凤为了容德逃到京城,差点被族人乱棒杖毙,因为我救她,才说出其中的缘由。她是容德的救命恩人,跟容德相处数月,你觉着你的容德会坚贞不二吗?容德曾认她为妻,但是他忘恩负义,好了伤口就不认她了。还将她骗回了山村,因为你曾有恩于他们,他们帮你将她关起来。今儿晚上,你觉着他们不会趁机破镜重圆吗?是,等这样的机会许久了,你们回来后,她去找容德,容德以你为借口,求她别在出现。”女人果然是有权有势的好,无耻…”

 

 

 


我的头顶如晴天霹雳,愣愣地念叨着:“你胡说,他不会的,这一切都是你安排的,你是成心想破坏我们。可是你错了,人生不是仅为情活着,既使容德叛我,只能让我对情绝望。我还是会为自己活着,出彩的活着,这就是我,一点挫折是难不到我的“慧儿,你抬起头看着我,我才是陪着你快乐的人,慧儿…
我恼怒地挣扎道:“放开我,你…既然你这么为情,那么你为何不坚持娶我,而三妻四妾,儿女绕膝了呢?你是没得到而不甘,别碰我。”
“你…”他气急败坏地扭头出了门。我挣扎着用腿将帐子散下,装着睡觉的假像,转身立了起来,用牙解绑在床架上的绳索。上面若不解开,手上的就更没希望,像是在生死逃难一样,心里咚咚狂跳,生怕他又闯了进来。
摸黑地解开了绳索,热汗湿透了衣背,穿着布袜直接猫着腰,靠近了房门。透过缝隙,外间是一问客厅,然让我晕的是,他居然头撑着坐在客厅里。我急忙回过身,移到了窗口。清晖让小院清晰可见,风过处还听到竹子的沙沙声,高高的围墙,让我想到了他说的话,那么隔一条街,就是我们的清忆居了。
我踩着椅子,爬到了窗上,望下一看,差不多有二米高,这才想起这小楼下还有加空层,不由得心里咒道:“他爷爷的,难不成这年头还设个停车库啊!”
咬咬牙纵身一跳,重重地一声钝器坠泥地的声音,膝盖跟脚底传来了的疼楚,让我差点惊叫出声,地上居然铺鹅卵石,隐约看到了渗出的血汁。我咬着牙,一拐一瘸的找着门。
突然传来了脚步声,还有恼怒的声音:“死奴才,你怎么守的门,竟然让她给跑了。”
“爷,奴才一直守在门口,没见人出来呀,这楼这么高,难不成跳窗跑了?早知道把她关在二楼的。”
丫丫的,死太监,还真是毒,想摔死我怎么的。我趴在花丛里,大气不敢出。刚还觉着万赖俱静,不会儿蚊子的嗡嗡声,此起彼浮。用手捂着脸,咬牙切齿地想着,我就邱少云了看你怎么着我?
静听着前方不远处的门吱呀的开了,随即是小六子地说话声
“爷,不可能出去了,兴许还在院里,咱们找找吧!难不成慧小姐对此地熟门熟路?”
一阵叹息声,颓废的声音:“罢了,此生若无缘,相求又何用。去就去吧,她若要走,谁又能留得住。慧儿,你走吧,倘若容德负你,我决不饶他。”
说到我好像真是天上的仙女似的,挥挥袖子就升天了。这会儿我正疼得眼泪直泄,只是未成河,没声罢了。这个十五阿哥看来似真的喜欢上我,这又是怎样的孽债。
等到他们离去,我才慢慢地爬了起来,门竟然开着,看来他是真的愿意放我了,我又怕他设陷苷,像草丛中窜出的兔子,冲进了夜色中。顾不得疼痛,绕跑到清忆居门口,已是气喘吁吁。
使命地拍打着门,钟伯叫唤着打开了门,惊声道:“少奶奶你这是…”
我一阵晕眩,腿一软坐在了门槛上。钟伯边扶我边叫嚷:“少爷,少奶奶受伤了,快来人呀…”
容德边穿衣边从二进奔了出来,我的眼泪哗然而下,正想朝他奔去时,见一个女子扣着扣子紧跟其后。我一时真的懵了,不知该进还是该退。眼汨也似河成冰,冷冷地盯着他们。
容德急奔上来,疼惜地道:“这是怎么了?不是说留在贝勒府了吗?”
我气地心在滴血,十五说的没错,这院里原本就人少,兰儿跟我都走了,美女在帮,他又何偿不会动心。我觉着我的身体在抖动,那是因为愤怒,心火像岩浆喷涌,使尽全力,对着他的脸挥了过去:“无耻…”“姐姐,你怎么这样,一回来就打德哥哥。”我闭了闭眼睛冷笑道:“姐姐?哥哥?”
容德愣了片刻,扶着我道:“慧儿,你今儿是怎么了?受欺侮T?”“德哥哥,你的脸疼吗?天,好像划开了一条口子…”容德大喝道:“青凤,你闭嘴,谁让你出来的,回你的房去
我强忍着打转的眼泪,狠狠地瞪了他一眼,怒吼道:“钟伯把这两个人都给我赶出去,滚,回你们的魏府去。”
我哭喊着冲进了内院,看着床上乱乱的薄被,恶心、痛恨、愤怒让我丧失了所有的理智,我像任何将丈夫捉奸在床的女人一样,疯狂地将床上东西扔到了门外,将帐子撕了下来,我恨不能将这房烧了。
容德冲进门,抓住我的手道:“慧儿,你容我解释,事情不像你想的那样。慧儿,你的腿怎么了,流血了?你今儿倒底怎么了?”我哽咽着冷声道:“放开你的脏手,你出去,你不走,我走…”
容德的声音微颤,拉着我哽咽道:“慧儿,你到底是怎么了?我求你了,别闹了,有事我们坐下好好说,我们是夫妻,难道你对我这点信任多没有吗?”
我推开他,绝望地往后退,指着他哭骂道:“好一个彼此信任,那么你又何曾信任过我,为什么不告诉我,你根本也不信任我,你明明知道这世上我唯独只有你一个可信之人,你却这样对我,我…苍天弄人,我根本就不该来这里,是我搅了你们的好事,啊…坏人…”

 

 


容德上前拉起垂倒在地上哭泣的我,紧紧地抱着我,而我则哭的晕晕不知所终,心中的愤怒像一阵阵潮水一样,冲激着我的脑子,让我失魂落魄。
“慧儿,是我错了,你别哭,是我错了,你有气就打我,你让我无地自容…慧儿,是我自私,我不想你再记起,我只想让你记得我一人…”
容德自责的声音,悲悲切切,让我更加为自己的身世而哀。我不明白这到底是为什么?新时代的人们谁会相信有这样离奇的事呢?
“你住手,你太狠了,德哥哥可是凡人,不似你可以随心所欲…”不知何时,青凤闯进了门,将我往边上一推,重重地摔在一旁。
我愣愣地坐在地上,也止了泪,她让我回到了现实。而此刻我却没有了恨,也没有了愿,有的只是心冷。
容德又急败坏地道:“你放开,青凤你出去。今儿当着慧儿的面,我再说一次。我只当你是救命恩人,当你是妹妹,无论如何,我也不可能娶你。”
青凤指着我哭喊道:“就是因为有她吗?德哥哥,难道你不知道你跟她的不同吗?我跟你才是一样的凡人啊!”
容德惊喝道:“青凤,你胡说些什么?你不要信口雌黄,会害死一批人的,你知道吗?”
“不,我再也管不了了,反正族人也想置我于死地。如果你不娶我,我就把这件事告诉天下人。姐姐,我不知道该如何称呼你,我求求你,你回你自己的地方去吧!你心里装着先帝,为何还要霸着德哥哥。”
青凤跪在我面前哀求着,可我却越来越糊涂,先帝?我心里装着先帝?我爱雍正吗?我为什么一点也不记得了?
容德拉开青凤像一头激怒的狮子咆啸道:“青凤,你闹够了没有,你再胡说八道,我对你不客气了。”
我抬头傻傻地看着他们,昏暗的光线下,模糊的脸一个气恼一个恼怒。青凤紧握着拳头,恨意难消地道:“今日我就要把话说完,我总算明白为何她去花家村,由族长领路,因为她就是族人口中的花神。而她今世却以福慧的身份活着,她还是凡人吗?难怪听说先帝独宠一人,除了她的美貌外,恐怕还因为她的未卜先知吧,先帝才赢得皇位…”
“啪”的一声,容德的速度快如闪电,青凤捂着脸,不可置信地盯着容德。容德厉声道:“青凤,你再如此,迟早会丢了命。你又知道多少,添油加醋,胡乱猜测,你不知道,或者根本不能让你知道是什么,你知道吗?回你的房去,明儿就回花家村去。”
“德哥哥…你居然打我,我这样挖心掏肺的对你,你却打我,就因为她的无所不能吗?我只求留在你的身边,你连这个机会都不给我,我恨你,我恨你们…”
青凤扭头掩面奔出了门,容德唤了声青凤,又缩了回来,扶着我道:“慧儿,快起来,你的腿摔坏了,快洗洗上点药。”
我怔怔地盯着他,淡然地道:“她说的可是真的?为什么你们都这样说?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什么花家村?”
容德将我抱到坑上,吞吞吐吐地道:“慧儿,那些全是算命先生一翻瞎话,谁会知道自己的什么前世?我们知道今世就好。
我拍开他的手,脑袋晕沉如灌了铅。他才坦言道:“慧儿,你又何必在意,上天给了你一次卸下包袱的机会,你又何必去追究。你心中有我,才来此与我相会的不是吗?”
我冷冷地道:“我是不想管,不过青凤说得对,我或许不该来这里,或许我不来,你跟她真的能相爱。是的,我不是常人,但我也不是什么神,我只是学了后世的一些东西,我只是懂得一点历史的进程而已,我只是后世一缕孤魂借尸还魂而已。你怕了吗?”
容德却将我一把揽进怀里,疼惜地道:“我怎么会怕,你在我心里就是仙子,我欢喜都来不及。你不为名不为利,善良聪慧,谁人不怜?我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对你念念不忘了,无论你是慧儿还是容月,无所谓,只要是你,只要是你就是我一生一世相守的人,也企盼来生来世等候的人。我只想着跟你平平安安的度过一生,别无他求。”
我哭泣道:“可是如今再也不会平静了,立刻就会掀起巨渡了。青凤不会罢休的,十五阿哥也不会罢休,天地间竟没有我容身之地,你出去,出去…”
我挣扎着将他往外推,他将我抱了起来,轻放到床上,摁着我郑重地道:“慧儿,凡事总有解决的办法,有我在你怕什么?我们是夫妻,生死相随。天就快亮了,安排好事后,我带你出京,去别人都找不到的地方,就我们两人,让一切浮尘往事,随风,行不行?”
我嚎啕大哭,紧紧地抱着他,轻唤道:“容德,谁都可以离开我,你不能离开我,我爱你,我们走吧,去海南,去深山老林隐居吧!”
“傻丫头,你吓死我了。你知道看到你回恢笑容的,纯真的那一个刻,我都激动吗?快躺着,我帮你上点药…”
天际慢慢泛白,在他的怀里安心的迷糊着,突然又一阵冷汗,从梦中惊醒。容德拭着我的汗水,惊问道:“什么?慧儿,昨儿你到底怎么了?”
正想开口,钟伯在门口似焦虑地唤道:“少爷,十五爷来了他说有急事找你!”
“容德你出来,快出来…”

 

 


我惊恐地看向了他,他似察觉到什么,虬眉深皱,提了提袍摆,铁着脸出了门。我急忙起手,每走一步膝盖处的伤口总扯动一下,痛得我揪着嘴角。换去脏衣,穿上裤装,心里一个明确地念头,就是我要逃离这个事非之地。
“十五爷,你想如何?”
“我想如何,你还是问问自己想如何吧?青凤昨夜来求我作主,到皇阿玛面前说慧儿妖孽附体。我回拒了她,没想到她直接一大早去拦和坤的轿子,恐怕要惊动皇阿玛了。慧儿…”
“都是我的错,我早该带她离开的,我不能让皇上再杀她一回…”“你胡说什么?皇阿玛何时杀过慧儿?你知道这是在犯上吗?”
“犯上?若没有原因先帝的死为何记录不明?这样一个跟随先帝几十年的女人,为何无人提起?十五爷,你还是不知道为妙,劝你快走吧!”
匆忙中将几张银票塞进口袋,移至门口。“慧儿…”容德的脸惨白惊悚,他的手在抖,愣了片刻。冲上来,拉起我就往外冲,似失了神,喃喃道:“走,我们马上就走,…”
我甩开了他的手,整整他的衣服,噙着汨笑道:“不,容德你家在此,亲人在此,朋友在此,该走的应该是我。我知道皇帝杀人是无需理由的,我不想连累身边所有的人,你就说我突然不见了,什么也不知道?”
十五上前拉过我道:“慧儿,你别走,不会的,你那么善良非凡即仙啊!”
容德冷然打开他的手,眸子里闪着冰冷的凶光。我叹息地低头,这一刻心却平静无波。所有一切都没什么可理会的了,想想十五阿哥也算对自己有情,离别之际,侧头道:“十五爷,谢谢你关心了。你们都保重,我走了,请你们保护我的朋友们,她们真的什么也不知道。”
容德拉起我的手道:“不,我们说好一生一世一起走的。原本想回京将所有的事都安排妥当,就带你走的,但是父亲病重,拖到现在。今儿再也顾不了了,走,再过些时候,兴许出不了城了!”
十五伤神的一瞥,长叹了声,出了门。容德吩咐钟伯备马车,又收拾了点衣物,留了封信,抱着我上了车。我激动莫名,泪水模糊了视线。
马车快速向城门而去,突听得身后一阵马蹄声,那声音就像山洪袭来,我心里莫明一紧,探头往去,明晃晃的黄衣,我惊唤道:“容德,他们追来了,是黄马褂,黄马褂…”容德大声道:“慧儿,别怕,抓稳了,驾…”“停车…皇上有旨,停车…”
眼看要冲出城门,几个人冲到前面,拦在城门口,一个紧急刹车,我险先被抛出车外。容德拔剑相向道:“让开,否则别怪我不客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