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伯父,她的事就是我的事,我一个小时内一定回来。我先走了…”
我听到关门的声音,才出了房。爸一脸赞叹地点头,妈指着我笑道:“哎,患难见真情,我家姑娘是个有福的人。其实啊齐晖这孩子也不算,又是北京的,只可惜…”
我嘟嚷道:“妈,你说什么呢?一个是有妇之夫,一个是一溜烟跑了,谁知道是不是吓跑了,还什么福啊,我今年真是倒大霉了。”
爸指正道:“小言啊,你认清状况是对的。虽然你跟齐晖是别人使计给搅的,这也说明你们的感情根基不牢固。爸希望你想开点,可千万不能有抱复的心里,这样只会再伤自己一回。我看明宇就不错,大老远的找到北京,还真是难得。再说呢,相由面生,这孩子且不说他家境如何,依我看是个靠得住的实诚的人。”
我娇嗔着翻了翻眼白,撅着嘴坐在沙发上,阻止道:“爸,你别说了。等我想起他再说,我现在心里只有郁闷,都快喘不过气来了。”
妈笑着摇头道:“我们小言是大难不死,必有后福。小言的眼光不错,比妈强!”
爸先是点头,随即回过味来,笑嚷道:“你个老太婆,头发都白了,还嫌起我来了。”
我忍不住轻笑出声,脑海里闪过华明宇的面容,虽然我不记得他了,每回看到他,总觉着心里释然几分。他还会回来吗?
第三十六章
妈帮我收拾了洗漱用品,我看着电视,眼睛却不时的瞄着钟。时间像是停止了似的,那嘀哒声让人越来越心急,眼见指针就要到点了,他还未回来。我的心像车轮一样急速转动,额头紧蹙,心想着那有这么准时,再给他十分钟,兴许是堵车了。
急燥地回到房里,听得妈轻声道:“这么还不回来啊?要不我们自己先去吧!”
没来由的一股怒气直冲而起,我忍着怒火,佯装无所谓地出门道:“爸、妈干嘛非要等他,走吧!要不别住院了,我也好的差不多了,每天去随诊就行了,何必要花这冤枉钱?”
正说着门铃响了,爸急忙上前开门,喜出望外地道:“我们正要出门呢!”
华明宇喘息未定地看着我,欠意地道:“对不起,我迟到了,我们下楼吧!”
我抿着唇低头不语,怕自己暴露笑意,拉着妈往前走。爸跟他唠着话,出了楼道,他提步上前,指着一辆崭新的黑色轿车道:“买了辆新的,方便些!”
爸妈面面相觑,别说爸就是我也有点瞠目结舌,思忖着难道是我倒底是钓了金龟婿还是暴发户啊?上了车,爸就直截了当地道:“明宇啊?你要是只为在这里住一段时间买车,会不会太浪费,要不退了吧,打的也挺方便的。”
车缓缓地驶出了小区,他微微侧头淡笑道:“伯父,不会浪费的,等楚言身体好了,这车留下给你们用。对了,楚言,我给你买了新手机,在你后背,看看喜不喜欢!”
没有一丝惊喜的感觉,反而觉着怪怪的,好似一个男人正用金钱在诱惑我。华明宇见迟疑,笑催道:“快呀,打开看看,跟你从前那个一模一样的。我在里面存好我的号码,鱼,一条鱼的鱼,还迟疑什么?”
我诧诧一笑,从盒里拿出一只诺基亚手机,里面竟然已有两条未察看的短信。抬头怪异地探去,他只是淡淡一笑。
爸妈也不是那种贪财的人,并没有一丝的欣喜若狂,反而有点忧虑。爸回头朝我探来,他的眼神在确认一样事情,就是想知道我跟他是否真的有缘。我好奇地打开了短信:“水,如果我真是鱼,那你就是我生存的水源。你不能因为我在你的心里,你就看不到我的眼泪;失去的你的日子里,我像掉进了龙卷风里,上天入地一团昏暗,你回来吧,快回来吧…”
我的脸微微泛红,这家伙真够麻的。我在心里偷笑,脱口道:“那就先借用几天吧,若是真如你所说呢,就当是收到一件礼物,若是有差错,到时我还你钱。”
爸妈立刻赞成道:“对,对,毕竟你们只是朋友,怎么能让你破费。”
“伯父、伯母,你们可别误会,我可不是那种用钱不思量的富家子。再说我跟楚言的关系早就非比寻常,要不是出这异外,我早就改口叫你们爸妈了,苍天弄人啊!所以,你们别当我是外人,楚言一天不记起,我一天不回杭州。”
妈感叹道:“希望是好事多磨吧,我们也想信楚言的眼光,你也确实是个好孩子,让你操心了。”
我又一次进了病房,这回跑前跑后的是华明宇,爸妈甚是感激,似乎也默认了他的身份。其实也没有大碍,只是晃动时,有点头晕。安顿好我后,华明宇将爸妈劝回了家,自告奋勇地留下陪床。
天边的晚霞,灿若红锦。望着碧蓝的天空,脑子里闪现了那年初见齐晖的秋日的午后,心里还是隐隐的痛,冷意从心头漫延之全身。突又摇摇头,不行,我这样是将痛苦一箭三人,痛了自己,苦了华明宇,也害了齐晖。
“好的,好的,谢谢你!今天真亏了你帮忙,赶天请你吃饭,再见…”
我闻声回头,华明宇挂断了手机,笑盈盈地走了进来,朝我睁大了眼睛,眨眨眼道:“一个人无聊吗?我将伯父、伯母送回家。你想吃点什么?我去给你买…”
我凝视着他,探究道:“你不知我喜欢吃什么吗?”
他展眉戏笑道:“喝,这是试探我吗?快床上躺着,落下病根可是一辈子的事,我可不想天天娶个病西施。来,听话!”
他不由分说将我抱到床上,害得我一脸窘态,快速挣开他的怀抱,佯装镇定地靠在床头,拿了本书遮挡。他拉了拉凳子,坐在床侧,一把夺过书道:“别看书了,不能过度用脑。无聊的话咱们说说话如何?”
我无辜地眨着睫毛,他一手托着头,侧头目不转睛地盯了我片刻。我用手挡了挡,尴尬地道:“你看什么呢?非礼勿视,知道吗?”
他戏谑道:“你知道什么叫非礼勿视吗?好吧,那就由我来传达我们之间曾经的精神面貌。还记得室友方晓如吗?你呀初来杭州时,就跟她合租一房。当然你们没有臭味相投,你们是求同存异,你来我们公司面试,你是我见过最滑稽的面试者了,哈哈…”
他独自开怀大笑,全然不把我放在眼里,心想难不成我摔了个四脚朝天?不由地愠怒地道:“有你这样笑人的吗?爱说不说,哼…”
他强忍笑意:“别,别生气,不笑了。我当时真纳闷,什么做自己范围内原则上该做的事,楚楚,难道我看上去就像色狼吗?你要先振摄一下,以防我不轨。”
我撅嘴侧头道:“你问我我问谁,你现在就说我杀人,就说我把你怎么的,我也没法,你就欺侮人不偿命好了。”
“可不把我怎么的,我都献了身了,还不怎么的。”
我的脸涨的通红,气急败坏地嚷道:“你…你胡说,我…我…”
我面红耳赤,却又无言以对。他却一脸皮笑,一副逗乐的面容,笑睨了半晌,我伸手挥去,他一把抓住我的手,移坐至床沿,柔声道:“楚楚啊,没骗你,我才是你的最爱。而你是我永远的爱人,无论如何,我都不会放弃的。”
他黝黑的双眸里印着我的身影,我怦然心动,那是一种美不胜收的感觉,一种如花似锦的视觉,一种芳纯香郁的嗅觉。他的目光渐渐闪着喜悦,揽我入怀,像似要将彼此融化。
“咚咚,嗨,这是医院,两位别太激动,打针了…”
护士的调侃声,让我清醒过来,尴尬地不知所措。护士打好点滴,笑呵呵地出了门。我气恼道:“都是你,你回去休息吧!”
他笑着摇头道:“女人啊,口是心非。好吧,等你挂好盐水,我回宾馆去洗漱一下,一身的汗味,你闻到没有?今儿是我大忙日,一大早去医院,得知你跑了,我又马不停蹄的赶到北京,好不容易找到你家,无人应答。原本我还以为你故意不开门,我哭的心都有了。幸好对面阿姨回家,告诉我你们出去了。整整等了近二小时,汗流浃背算是偿到了。没坐片刻,又奔进热浪里,四十分钟内买轿车、买手机。看在我没有功劳也有苦劳,没有苦劳也有勤劳的份上,你就给我三分颜色吧,当然我决不自不量力,就开染房。”
“你就别贫了,我给你四分颜色,你染去吧!好了,你回休息吧,今天妈肯定会来的,明儿你再来吧!”
他拍了拍大腿,又问道:“真没关系?好吧,难得你还记得关心我,我得领情。要不再陪你坐到伯母来?”
“不用了,你去吧,看你两只熊猫眼,眼皮都快打架了,开车小心些…”
他感动地点点头道:“还是老婆心疼人,心里有我啊!我还从没这么脏过,浑身不自在。那我回宾馆了,有事打我电话,不许再跑了,只要你还在地球上,我都会追到底的。”
我笑意难掩,侧了侧头,怀疑道:“你多大了?怎么还像高中小男生似的,快走了…”
他这才三步一回头地出了房,我长长地叹了口气,我真怕自己,到时会伤了他。我像深陷在泥潭里,不知如何抽身。
第二日清晨,刚从睡梦中醒来,迷糊中见走进一人,粉色的短衬衫,米色的休闲裤,神清气爽,俊逸洒脱。我揉了揉睡眼,他的脸凑到了面前,我本能地往后移了移,才见是华明宇。他拉了拉衣衫道:“怎么样?包装了一下,还有点形吧!”
我捂着嘴,打了个哈欠,轻声道:“嗯,今天像个花花公子了,你对北京很熟吗?”
他诧异道:“这跟北京熟不熟有什么关系?”
“你一身新的,又理了发,去的不止一个地方吧?要不然你就是住五星级宾馆,那你可真是…”
他将我拉起来,笑道:“你还真有观察力,我昨天买车碰到一热心人,保险公司的,带了我不少地,不然我哪有这么快速度买到需要的,所以昨晚,我请她吃了餐饭,你不会吃醋吧!”
我不由地哼了声道:“你真行,我吃什么醋,我一病人,消毒针打的够多了,不需要用醋来杀菌。”
他的脸几乎零距离地凑到面前,咧着嘴道:“我都闻到醋味了,伯母呢?”
我打了个哈欠,侧过了身,又躺了下去,懒洋洋地道:“昨晚让她回去了,反正也没有什么事!”
“噢,你再躺会儿,我靠着歇歇,太困了,换作以前我们都是八点起的床,现在才六点呢,睡吧!”
我紧闭着双眸,脑子却开始打转,我跟他真的亲密至此了吗?然而记忆深处没有留下任何痕迹,清泪顺着眼角而下,苦涩侵袭心头。半晌,微微地侧头,他疲惫不堪的趴在床沿上,似已进入梦乡。
再一次醒来的时候,已是日上三杆了,洗漱完毕,医生就来查房了。医院的一天真正开始了,爸妈也陆续到来,无聊、冷清,只有他们相互交谈的声音。
第三十七章
他人虽在京,但是电话不断,时不时跑出门外。我怀疑地看着他出门的背影,鬼使神差地下了床,蹑手蹑脚地移到门后,侧耳偷听。
“妈,挺好的,没有大问题了,估计再住几天可以回家休养,只是不记得有些事了。你不用来,我一定带她回家,你相信你儿子的魅力吧!嗯,公司的事我一直手机摇控指挥呢,明天有个重要会议,能不能让爸去参加一下,我恐怕离不开。好,妈,再见…”
“喂,新晨啊,是啊,我恐怕回不来,公司最近好吗?这我知道,齐工回北京了,你让副总直接打电话找他,他应该不是那种干半拉工程的人,好,嗯,你辛苦了…”
听到他回转的脚步声,我急忙跳回床上,佯装镇静,实际上心里怦怦直跳。微微睁开眼睛,瞄向门口。他轻轻地关了门,移至床边,帮我拉了拉被子。我忍不住又偷瞄了一眼,被他抓了个正着,他笑睨道:“呵,假睡蒙人,想吃什么吗?”
我愧疚地盯着他,他不解地皱了皱眉,笑着探来。我轻柔地道:“你要是太忙,就先回去吧,别耽搁了正事,我会努力的,等出了院,我去曾经到过的地方,我一定回复原来的自己。”
他宠溺地点头,还有一些欣喜,握着我的手,不急不缓地道:“有你这话我就心定了,不过我说过陪着你,不能食言,再说我不放心,我真的不放心,我知道自己再也遇不到像你这样的好女孩了。”
我眼眶微红,没来由的伤心,吸了吸鼻子,抬头笑道:“我有什么好的,我已经了然,从一开始我就没有排斥你,看到你反而心酸。要不,你先回去一趟,处理好事情,再来!”
“楚言,你终于肯认我了,谢谢你,谢谢你,我就知道你不是无情的人。好,我最迟后天下午赶回来,不过你要答应我,等我回来再出院,好吗?”
他激动莫名地声音,让我顺从地点头。满脸的微笑荡漾在他的脸上,他又嘱咐了数遍,我不耐烦地推他道:“你是老太太,还是我是痴呆儿啊,我记得了,给你个期限,最迟到星期五晚上回来,所以你有四天的时间处理事情。不能如期,退货就别怪我!”
他的唇嘴浮起了笑意,好像个大孩子似的,咧着嘴走至门口,又回头道:“好好养病,跟伯父、伯母说一声,走了!”
我不耐烦地摆摆手道:“快去快回了,难不成要我送你啊!滚…”
他的背影消失在门口的时候,忽然觉着房里陡然间冷清了下来。心里莫名的有了一丝牵挂,百无聊赖地拿起杂志,无乱地翻着。
天阴沉沉地,乌云密布,似是雷阵雨的前召。一个小时后,豆大的雨点打在玻璃窗上,叭叭直响。天也暗了下来,像是黄昏提前。窗外的景物在雨幕中若隐若现,好在不像南方,狂风大作。
手机的音乐声响了,我从窗前转回到床边,那头传来了妈妈忧心忡忡的声音:“小言啊,妈今天不能给你送饭了,你让明宇给你买点吃的,你爸…你爸不小心,把脚给扭了。”
真是屋漏偏逢连夜雨,我急忙道:“严重吗?妈,你别担心我了,你打120,送爸去医院吧!”
“你别担心,不是太严重,幸亏齐晖来了,帮忙买了药,我在家给他敷上了。”
我突而无言,片刻才说:“噢,妈,你就别来了,我行动自如,真的没事了,好,我会自己当心的,挂了,让爸也好好休息。”
我抱着膝坐在床上,落落寡欢。齐晖又去找我了吗?这些天都没听到他的消息,以为他想通了。真想回家,除了挂消炎水,也没有什么大碍,感觉自己像是钱太多,在这里浪费。要不是华明宇坚持,我是决不要再进来的,反正家里有一流的护士长,还怕照顾不好吗?
想到华明宇,又立到窗口,雨还在下,但天似乎明亮了许多,他应该已经到飞机场了吧,如果赶得巧应该在飞机上了吧!我犹豫不决地摆弄着手机,还是忍不住拨了号,果然是关机。脑海里突然闪过了云海,脚下一团团层层叠叠的白云,紧闭上眼睛,却又一片黑暗。坐在床沿上,晃动着双脚,看着越来越亮的窗外。
身后传来了敲门声,我缓缓地回头,齐晖打量了一眼房间,才目光停留在我的脸上,探问道:“你还好吗?来的匆忙,没能给你买束花。饿了吧,我从你家来,伯父下楼时,不小心摔了个跟头,把脚给扭了。”
“严重吗?现在怎么样了?”
我急问出口,他微笑着摇头道:“还好,手擦破了点皮,主要是脚扭伤了,本来我想送他来医院,他坚持回家休养,说是休息一下就没事了。”
我长吁了口气,感激地道:“谢谢你!”
他将饭盒放好,坐在床边,欲言又止地道:“他回去了?”
我默然地点了点头,心里升起一丝尴尬的感觉。有一口没一口地咀嚼着,低头不知说些什么,他静静地看着我,将猪脑移至我面前,淡笑道:“多吃这个,补补脑。”
我脱口而出道:“谁说的,补成猪脑袋了,还得了。”
他轻笑出声,我诧然地扯了扯嘴角,吃了几口就放下了筷。他帮着收拾好,叹气道:“我不知道你住院了,我最近忙着处理事情,你不怪我吧!”
我连忙接话道:“齐哥,我只是失去了片段记忆,不是植物人,你们都是忙大事的人,不用担心我。对了,我听华明宇在电话里说,好像让什么副总找你,有什么事吗?”
他漫不经心地点点头道:“没事,我是他们公司渡假村的总设计师,也是这个工程的总监,下面施工的有些不明白,我打电话过去说清楚了。”
“听来好像挺重要的,齐哥你还是去看一下吧!”
齐晖目光锐利地盯着我,声音有点深沉于敏锐:“怎么?你这么关心他?”
我闪躲了眼神,立刻武装好,让自己平静了些,抬头坦然道:“齐哥,这是正事,你该不会因为我,跟他闹别扭吧?无论我是否能记起,但是有一件事早有定论,那就是我跟你,真的不可能了。我们在正确的季节相遇,却开出了不会结果的花,这是天意…”
他闪闪逼人的眸子让我的心里升起一股冷意,紧紧地握住我的手,千般不甘地道:“不,我爱你,你也爱我不是吗?相爱的人为何不能相守?这是天意吗?这是人为,只要是人为,我们就可以改正。如果说是天意,那你的失忆是上天给我的补过的机会,难道你对我没有一点感觉了吗?不可能,你第一个想到的就是我,不是吗?”
我尴尬地挣脱他的手,他的眼神变得紧张起来。我结巴地不知如何以对,用手紧按着额头,回避他的眼光,他的柔情,我觉着此刻的自己根本无力抵抗他的柔情。是的,我的心在左右摇摆,每回看到他我就开始摇摆。
凝思了片刻,我抬头协商道:“齐哥,你别这样,你这样让我好难受。我一定会记起旧事的,如果那一天我真的还爱着你,我一定…可是现在,是的,我的记忆还停留在跟你相爱的时刻,可是这不是时间倒流,而是我出了差错。请你给自己时间想明白,也给我时间想明白好吗?”
他是释然了许多,点头道:“好,我不逼你。刚才齐宣打电话给我,说是有事,我先回去了,明天再来看你!”
直到门关上,我叹了口气。似乎全是因为我,把两人的生活搅成一团,或许是把三个家庭搅成一团。我耷拉着脑袋,却不知怎么才能让它回复平静。渐渐地心里升起恨意,全是那个肇事者害的,要是让我找到她,我非将他送到监狱里去不可。
傍晚妈还是不放心赶到医院,听说华明宇回家了,执意要留下来陪夜,被我好说歹说才劝回了家。每回想起他们苍白的头发,满脸的皱纹,愧疚地无地自容。
第三十八章
因为是单人房,冷冷清清的,想着医院曾住过的病人,后背嗖嗖发凉。前些日子都是华明宇陪的夜,两人虽然都静静的躺着,或者是他在低语诉说,现在想来,多么的温馨。心里又有一丝恼怒,为何不给我打电话,或者发个短信给我呢?
直到十点多的时候,才接到他的电话,他温柔地声音传来:“今天怎么样?想我了吗?刚忙完活,担心了吧,对不起啊!”
心里莫名的喜悦,甜滋滋的,但佯装淡然地道:“哪有,那就早点休息吧!我困了。”
他似一丝失望,收线道:“好,你还是休息吧,兴许你的梦里才有我的身影,拜拜…”
我怔怔地凝视着电话,思潮起伏,直至夜半才混混沌沌地进入梦乡。醒来的时候一身冷汗,我竟然梦见自己被一辆摩托车撞飞在马路上,鲜血喷涌。捂着胸口,好久才平下气息,天际刚刚泛白,立在窗口,清醒万分。这些日子不是做恶梦,就是梦里爬山涉水,醒来也是筋疲力尽。狠下决下,一定要找回记忆。
早餐后,齐晖捧着一大束百合花进了房,打量着我关切地道:“脸色这么苍白,哪里不舒服吗?”
我摇摇头,精神不振地道:“没有,可能没有睡好,齐哥,今天才星期三不用上班吗?如果忙就不要来了,再说有人会误会的。”
他的脸立刻黯淡,似受了刺激,我急忙补充道:“你别误会,我怕你妻子误会。”
他又微笑着挑挑了眉,无所谓地道:“怕她干什么?等你病好了,我一定直截了当地跟她说明白。哼,我想她没什么脸面闹腾吧!”
他的声音越来越沉,带着怨恨,我不由的一愣。从前的他虽然不常笑,一副严肃的表情,但他的话总是透着关爱,透着男人的大度。
我淡淡地笑了笑,轻问道:“齐哥,溜冰场以后,我们发生了什么事情?”
他明显一怔,紧锁眉头,叹气道:“我去了广州,你也进公司上班了,我们相隔两地,每隔两天写一封信,你说这样可以省却写日记,又可以完整表达当时的心情。我几乎每半个月回一次京,随后带你去看电影,去听音乐会,牵着手去散步。原本我想公司进入正轨后,交给手下,自己就回北京。然我回到北京时,你却失踪了…”
他时而陶醉,露出笑靥,说至后面哑然禁言。我也没有追问,因为华明宇已跟我说过了,看来是真的。郑姗姗好熟悉的名字,对了,她就是设计公司的股东之一,一个面上和善女子,见过几面,总是客客气气的,她据然会做出这样的事,怪不得我措手不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