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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几个还一步三回头的看着,似乎不甘心他就这么上楼。
男子顺手抓住行在最后的那名青楼女子,冷峻的目光逼视她道:“今日新来的歌舞姬在哪间房?快带我去。”
方才还对他拼命追逐的女子此时却吓得浑身发抖,一步一跌的引了他道二楼的一间厢房前。
听到屋子里传来窸窣的响声,他冰冷的眸子里透露出焦躁的情绪,且愈演愈烈,接着便毫不犹豫的破门而入。
此时秦婉正在厢房里翻箱倒柜,奈何找遍了着屋子里唯一的衣柜,却都是这种露胳膊露腿的衣裙,没一件稍微收敛点儿的。
她才想着找鸨母要一身正常点儿的衣裙,就听到这“哐当”一声门响,顿时吓了一跳。
她还以为是那刘盛来了,可转念一想说好的安排不是这样的,应该先让她去刘盛定好的房间给他敬酒的,于是准备从屏风后探出脖子去瞧来着是谁。
怎料她还没来得及动作,腕子上便是一紧,整个人都被拉了出去
花楼重逢(二)
秦婉一时失了平衡,便连同那身华而不实的衣裙一道跌进了那人的怀中。
惊慌失措之间,她连忙稳住身子,试图退开来,可是她试了几番便被那拖曳在地上的裙摆跌了几番,最后一下却是被那人用双手结结实实的接进了怀中。
这下她胸前没有捂好的两个白馒头便被压在了那人胸膛上,吓得她连声惊呼。
凌乱惶恐之际,秦婉却听到一个冰冷的声音贴着耳际传来:“你怎么到这种地方来了?”
听到这满载怒意的质问声,她却反而停止了挣扎。
攀附着那人的衣袖,她好不容易找回失去的平衡,略舒了一口气,抬头望进那双冷峻却因发怒而泛红的眼眸。
“我…我有事…”她低声支吾着,像是犯了错被抓住的孩子。
“什么事需要你到这种地方来?需要你穿成这个样子?”李云极力压抑着愤怒的对她道,双眸已然呈现赤红之色。
经他这一提醒,秦婉才想起来眼下处境,连忙撤开借力在他身上的重量,拉开过于尴尬的距离。
她手忙脚乱的遮掩泄露的椿光,奈何那轻搏的衣裙用料实在节省,才遮了这里,那里就又露了出来,真是顾了头就顾不了尾。
正与这衣裙较劲之际,却有什么东西轻搭在她的肩头。
秦婉诧然抬头,看到的却是李云愈发阴沉的一张脸。
虽说他这面色着实难看,但还是脱下了自己的外衫披在秦婉的身上。
这让她想起逃亡途中,森林里的一幕。
她凝视着他的双眸,不禁有些失神。
怔然之际,他却再度擒住她的手腕,二话不说就要拉了她往屋外去。
秦婉心道自己的任务还没完成,情急之下只好拉住屏风一角,对李云道:“我事还没办完,不能跟你走。”
李云却不理会,回过身来凝视她道:“你走不走?”
他这余怒未消又透着些许幽怨的目光看得秦婉心里发慌,却又不得不强装镇定道:“你凭什么管我,我不走。”
说着,她还愈发捏紧了攥在屏风上的五指。
不出意外,李云的面色又阴沉了几分。
看着他转身朝自己靠近,接着“噌”的一声拔出了身后负着利剑,秦婉吓得连忙闭上双眼。
怎料她却听到“嘶啦”一声响,接着手上便是一轻。
睁开眼时,她看到自己死死攥住的屏风一角被齐齐切断,只剩下两截木头和一片残绢在她手上。
见此惨状,秦婉吓得一句话也说不出了,连忙扔掉手上的那片残骸。
就在她受惊出神的这段短暂时间里,李云却已强拉着她出了花楼。
她便这般生生被他拽着跑完了一整条花街,直到她再也跑不动,使出吃奶的劲甩掉他的手。
“李云大人…哦不…靳刖大人…您到底有何贵干?”秦婉弯着腰大口喘气,却下意识的紧了紧披在肩上的外袍。
听到她自己“靳刖”,李云眼眸里的幽怨又浓烈了几分。
“你为何会在此?可是萧氏逼迫的?”他接连向她发问,那语调简直跟她爹似的。
“我没有被逼迫,我是…”秦婉下意识的就要照实答来,转念一想又觉不对,于是改口道:“我是自愿的,但是有缘由的。”
她垂下头,竟当真像是被父亲责问时的情状。
“不管是什么样的缘由,你可知这里是什么地方?那里面都是些什么样的人?可知你的名声也会因此受到玷污?”李云数落着她,语调之中竟携了许多的无奈。
素来看到的他都是冷酷无情的样子,总是宁可用手上的剑解决问题,也懒得动口,像现在这样倒是十分罕见。
明明打定主意不在乎别人的看法,可听他说着这些话,秦婉忽然有些烦躁。
她亦拉下脸来,一脸幽怨的看向他:“我本来就是被太子抛弃的姬妾,早就没什么名声可言。”
“就算如此,也不该自暴自弃。”李云今日竟格外坚持的同她理论。
然而这一句却戳进了她的心里,她如何也没有想到被他看到这样的自己,心里竟会如此难过。
她忽然抬起头,含泪对他吼道:“自暴自弃也好,怎样都好,那都是我的事,用不着你管!”
说完她便转身往回走,可才迈出两步就又被他追上攥住了落在身后的手腕。
他贴近她身旁,说话的声音有几分决然也有几分落寞:“回去也没有用,你见不到刘盛了。”
秦婉回过头,浮起惊骇的目光。
她正要质问他,身后花街上传来的尖叫声却已带来了答案。
那充满恐慌的尖叫声和人群忽然爆发的喧嚣声,昭示着有人殒命在了花楼里。
秦婉看向那双布满冰霜的眼眸,愤恨道:“是琉璃宫?”
李云没有说话,只是默然与她相视,但这已无异于给了她答案。
“放开!”秦婉再度愤然的甩开他的手,这次却是向着回萧府的方向去,她必须尽快将这变故告诉萧严,以便及时应对。
然而她才走了几步,就被不知从何而至的数个黑衣人挡住去路。
有过太多次类似的经历,此时的她也不再惊惶,转过头来对李云道:“怎的,靳刖大人要杀人灭口?”
下一刻,李云却已持剑挡在她身前。
他不动声色道:“这些不是琉璃宫的人。”
听到他这样说,秦婉却生出不安,直觉告诉她这些人又是冲着她来的。
这没完没了的刺杀也不知何时才是尽头,就在秦婉满心疲倦之际,李云却压低声音道:“退到我身后去。”
他语调平静的命令于她,却让她一瞬间遗忘了那些绝望与哀怨。
秦婉依照他的话,退到了他的身后。
剑拔弩张的气氛在一瞬间渲染开来,李云和那些刺客很快缠斗到一起。
纵使那些人的数量占据绝对的上风,却也不是李云的对手。
眼见着他熟练的挥舞手中利剑,那些人便一个个倒下,逐渐被他解决掉。
待到只剩下最后一人与他缠斗时,一直关注着战局的秦婉才松了一口气,却忽然觉到一股疾风自身后而至。
她看到李云忽然转身,迅速解决掉那人后举剑朝着她所在的方向刺来。
而秦婉只是立在那里,不动也不躲闪。
伴着刀刃刺入血肉的声音,她被李云迎面拥入怀中。
待她自他襟前抬起头,却看到一把利剑越过她的肩头,将剑锋搁在他的肩上。
那把剑若是再偏颇一些,便要贯穿了她的心脏。
她听到呕血的声音,转过头时看到李云的剑没入刺客的胸口,一剑毙命。
大量的血自刺客的胸前和口中涌出,脸上更是停留在狰狞的一瞬。
李云收了剑,抬手覆上秦婉的后脑,将她压入了他的胸襟,好似怕她看到那过于血腥的一幕。
秦婉闭上双眼,由他紧紧的拥住。
其实在他的身上,透过浓烈的血腥气,还可以嗅到一股温暖的气悉,像是阳光下植物的味道。
在每一次面对危机的时候,都是这股气悉让她镇定下来,甚至连她自己也没有觉察到。
这样过了许久,秦婉的情绪彻底平复下来。
她缓缓自他怀中退出,抬头凝视他的双眸,终于不再只看到冷峻。
“我该走了。”她对他道。
他却抓住她的双手,随即又觉唐突的放开,对她道:“这些人不是普通的刺客,眼下萧府也已经不安全,你先跟我回琉璃宫。”
一听到“琉璃宫”三个字,秦婉立刻激动起来,失笑道:“你是说笑吧,我去哪里也不可能去琉璃宫。”
李云却锁住她的双眸道:“如今只有琉璃宫是他们不可能找到的,你必须跟我回去。”
见他说得如此斩钉截铁、不容商量,秦婉愈发起了一阵无名之火,蹙紧双眉道:“你刚刚救了我,我是感激你,可不代表我就会任你摆布,我今天说什么也不会跟你去琉璃宫的。”
“就此别过,后会有期!”她落下这一句便加紧步子转身而行。
见他并没有立刻来擒她的腕子,秦婉原以为这一次能够顺利摆脱掉他,然而下一刻只觉一阵疾风袭来,同时有什么东西在她身后几处各点了一下,接着她便像僵住了一般,整个身子都动弹不得。
直到李云踱至她面前,秦婉都不敢相信自己这是亲身体验了一遭江湖上传言的点穴之术。
面对这样的情况,秦婉已经不能只是用愤怒来形容了。
她鼓起唯一还可以动的双眼,狠狠的瞪向李云,简直恨不得上去咬他几口。
可接着,李云却从袖中取出一块黑绸布,覆在了她的双目之上。
然后便见他道了一声“得罪了”,再然后秦婉只觉身子一轻,竟被他扛在了肩上。
李云也不耽搁,携了秦婉便运起轻功而行。
伴着耳畔阵阵疾风拂过,秦婉自然知道他这是不由分说要强行带自己去琉璃宫。
可是即便她又气又急也无能为力,她如何也没有想到会被他这样罢了一道。
于是不能动弹的她只能留下一连串愤怒的喊叫:“李云你这个混蛋!你就是个卑鄙无耻的混蛋…”
花楼重逢(三)
也不知过了多少时间,秦婉才被放下来。
于是一解开穴道,她就迫不及待的将积蓄了一路的愤怒发泄到李云身上,并将扑上去咬他的想法付诸行动。
她果真就着跟前的肩头,亮出尖牙咬了下去。
耳边随即传来李云极其隐忍的一声闷哼,血腥气也在她唇间蔓延开来。
秦婉却纳闷,分明她还没用力怎的他就流血了。
她撤开来瞧,才发现他肩上有一道血痕,想必是方才为她挡那一剑时留下的,而她不偏不倚就咬在了她的伤口上。
见此情形,还没有来得及发泄的怒意却已消解,取而代之的是逐渐自心底生出的歉疚。
秦婉垂下头,不敢看他的目光,只摊开一只掌在他面前:“你这里有没有干净的绢布和疗伤的草药?”
“嗯?”李云诧异的应了一声。
“你受伤了。”秦婉微抬眼帘,将目光停留在他的肩头:“到底是为我受的伤,我给你包扎一下。”
听到她这样说,李云似乎怔了怔,随即却推辞道:“不过是小伤,稍后我自会处理。”
主动提出帮他包扎却遭到拒绝,这令秦婉生出小小的愠怒,努起嘴不满道:“哪有受了伤还自己包扎的,那也太可怜了。”
李云却只是沉默的听她说完这句,并没有作答。
秦婉于是抬头与他相视,竟发现那双冷峻的眼眸中深藏悲伤。
她忽然意识过来是自己说错了话。
身为杀手的李云一直以来都活在腥风血雨之间,即便受了伤,也只能在阴暗的角落里独自疗伤,所以这么多年想必也都一直是自己包扎伤口。
她那样说,自是戳到了他内心的痛处。
想到这里,秦婉更加懊恼,终于拉下脸面,对他道:“对不起,我不是…”
李云却只是淡淡应道:“无妨。”
顿了片刻之后,他却又对她道:“在柜子里。”
秦婉诧然抬头,顺着他的目光看向前方搁置在角落的立柜,立刻明白过来,脸上绽开笑容,颠颠儿上前去。
秦婉拉开柜子,发现里面疗伤的药倒还齐全,便将那些都一股脑儿的抱了出来,摊在桌机上。
她又拉了李云到桌边坐下,正要开始包扎时却听到有人敲门。
她便有些尴尬的收回了手,安静的看着李云。
李云亦用眼神回应她,而后起身行至门口。
自虚掩的门缝里,秦婉隐约瞧见站在门口与李云说话的人手中握着剑,周身气度冷冽,携着一股未曾褪尽的杀戮之气。
据此可知此人多半是琉璃宫的杀手。
那人待李云十分恭敬,似乎正与他禀报什么,由于隔得远却也听不见。
李云与那人简短说了几句,便拱手行礼,退了下去。
再度推门进来的李云回到桌机前坐下,而后解了衣带,露出受伤的那一处肩头,以便秦婉处理。
虽说秦氏已经没落,但秦婉好歹是自小养在深闺的女子。
若是别的男子这般赤着臂膀在她面前,她定会觉得受到了侮辱,可眼下这人是李云,或许因为在逃亡之中早见过了他浑身浴血、衣袂不整的模样,她竟丝毫唯觉受辱,只是有些许的尴尬。
秦婉于是执起干净的绢布和伤药为他处理伤口,小心翼翼的尽量不触碰到他。
纵使她尽可能的放轻了动作,可那被割破皮肉还不断往外渗血的伤口看起来还是很狰狞。
只是看着,她也觉得很疼,然而李云却坐在那里一动不动的由他摆弄,竟吭都不曾吭一声。
与此同时,她目光不经意间亦触碰到他胸口处被衣衫遮了一半的那条伤口。
那一处还结着痂,显然是才愈合不久。
看到这伤痕,秦婉更加不知所措,想起自己在琉璃宫刺他的那一剑,正是这道伤痕的罪魁祸首。
难以想象,那时他受了如此重的伤,是如何离开郊外的破庙,又是如何处理这伤口的。
越想着,秦婉的心里就越难过。
此时李云却并不知道她心里这些纠结思绪,正执起桌机上摆着的杯盏,倒了一盏欲饮,却叫秦婉嗅到些不寻常的问味道。
她一把从他手里夺过杯盏,凑到跟前嗅了嗅:“你这壶里怎的不是装的茶,而是酒?”
面对这样的疑问,李云却诧然不知如何作答。
从什么时候开始饮酒的,他自己也不知道,只记得教他剑术的那人曾说过,酒可以解忧,可以让人忘记疼痛,于是渐渐的他就变得和那人一样,用酒取代了茶。
他的酒量很好,不会因此而误事,反而让恐惧消失在他的生命中。
亲手将利刃刺入心脏的触感,被鲜血溅了满身的气味…
这些在他成为杀手后都渐渐变得麻木,只有酒的味道越来越浓烈。
直到今日被她问起,才忽然意识到,自己对这东西竟然已如此依赖。
见他并不答话,秦婉也不追问,只径自将那酒倒回壶里,又将茶壶攥紧手里,好似生怕被谁抢了去。
她握着茶盏对他道:“饮酒不利于伤口恢复,哪里有茶,我去给你换一盏来再饮。”
说着她就要转身出去,却被他握住了指尖。
“不必了,我现在不渴。”他说着又将她轻拽回身边。
既然他都这样说了,秦婉也不好坚持,便将那酒壶藏进了柜子里,转身再回来继续与那伤处纠缠。
经过方才那一番折腾,气氛莫名有些尴尬。
于是为了分散注意力,她决定寻找话题和这里唯一能够跟他说话的人搭个话。
“你如今已经是琉璃宫的宫主了吗?”结果一开口就是这么沉重的话题,秦婉不禁有些后悔。
可是看到方才那名杀手对他恭敬的样子,她便急于想知道答案。
倘若他做了琉璃宫的宫主,那么和只是琉璃宫的杀手便是完全不同的意义。
为什么这么在乎,秦婉自己也不知道。
李云用惯有的冷肃声音应道:“宫主下落不明,如今我只是代为执掌琉璃宫的事务。”
听到这个答案,秦婉莫名松了一口气。
她便又随口问道:“那位宫主武功很厉害吗?难道果真如江湖所传说的,琉璃宫的宫主首先是天下第一的杀手,要想成为新一任的宫主,就必须打败前任宫主?你那日算是打败他了吗?”
秦婉接着问了数个问题,然而李云却答非所问的只说了一句:“现在的宫主,是我的师父。”
听到他这样说,秦婉便安静下来不再追问。
身为徒弟,却要去和自己的师父决斗,取代他的位置,对于任何人来说都该是令人难为且痛心的事情吧,更何况是关乎生死的决斗。
然而杀手便是这样的一群人,师徒之情也好,别的感情也好,注定都是他们所不能拥有的。
想到这里,秦婉的心不禁又沉郁几分,不知是可怜他的境遇还是别的什么。
此后,她便不再与他搭话,只安静的将伤口包扎好。
待将桌上的东西收拾好,李云却已穿好了衣衫,执剑起身,对她道:“你且在这里稍候,我很快就回来?”
见他这就要出去,秦婉连忙转身将他拦住:“你伤口还未痊愈,又要去哪里。”
李云垂下眼帘,目光落在情急之下握住他手臂的柔荑上。
他犹豫着抬手,覆上她的手背,看向她充满担忧的双眸道:“只是去处理一些事情,我保证很快就会把你安全的送回去。”
这一次,她并没有急于抽回手去,反而由他握住柔荑。
李云误会她是怕被囚禁在琉璃宫,却不知此时的她真正忧虑的原因是他。
秦婉启唇,正欲再加阻拦,李云则收紧掌心,将她的手移开,而后缓缓松了手。
最终,他并没有留给她劝说的机会,在她长久的注目之中转身离开。
事实上,没有李云在身边,秦婉对这琉璃宫还是有些畏惧的。
她不敢到处乱跑,只依照李云的嘱托在这间屋子里待着。
好在也并没有其他人再来找李云,渐渐的才叫她放下心来,一心等待他回来。
秦婉并不知道,李云出了琉璃宫,便径直去了摄政王府。
面对那宛若帝王行宫一般瑰丽且戒备森严的庭院,李云冷峻的脸上没有丝毫表情变化。
他以黑绸隐去面容,握紧了手中的剑,腾身而起。
几乎没有受到任何阻拦,他如入无人之境的深入那座庭院,在弥漫着乐声和女子娇笑声的屋子前停下。
此时的摄政王正在这间屋子里同姬妾们寻欢作乐,似乎并未察觉到危机的靠近。
被纱袖打翻在地的美酒,散发着浓郁的香味,自屋子里逸散出来。
女人的歌声动听,却不时被阵阵娇笑打断。
房屋精致的砖瓦都遮掩不住的迷醉与热闹,与门前负剑而立的男子那周身冷峻的气悉形成了强烈的反差。
当瞥见窗纱上勾勒出的充满杀气的身影和利剑的轮廓,原本倚在摄政王怀中的娇美姬妾发出了惊惧的尖叫声。
摄政王却仍沉醉于酒色之中,仿佛丝毫未有恐惧。
他举起酒盏又饮了一大口,而后冲着窗上的人影露出意味深长的笑意。
花楼重逢(四)
锋利的剑尖刺破了窗纱,几乎在没有制造出任何声响的情况下将门窗撕裂。
当华丽的绢纱和精致雕木化作碎片、尽皆零落时,那个冷肃的身影已如鬼魅一般迅速移至屋内,顿时将肃杀之气渲了满室。
李云定身在摄政王的面前,剑尖直指他的咽喉。
美貌的姬妾再度发出极度惊恐的尖叫。
那摄政王却看着李云冷笑了一声,竟毫无惧意。
他顺手将连滚带爬躲到他身后的姬妾一把推开,怒喝一声:“没用的东西,滚!”
那姬妾得了令,踉跄了数遭才得以起身,立刻逃也似的哭着跑出去。
摄政王这才将目光重新落在李云身上,放下手里的杯盏,坐直身子了,脸上的醉意尽皆消散。
整个过程中,那把剑都横驾在他的颈项间 。
“不知靳刖到此,所谓何事?”摄政王不动声色的垂下眼帘,看向近在咫尺的剑刃。
只要再进一寸,那把剑便会削掉他的头颅。
李云冰冷的目光投向他,双眸之中宛若凝聚冰封。
“王爷为何总是不肯遵守约定呢?”他用恭敬的语调说着话,声音却充满了杀机。
摄政王却扮作无辜的语调道:“这可从何说起?本王何曾违背约定?”
见他到了现在还死不承认,李云便不再兜圈子,开门见山道:“花街旁追杀秦氏之女的刺客皆是大内高手,当如何解释?”
“原来是为那个女子。”摄政王笑了笑,似无奈又似嘲讽般道:“你也说了,刺客都是宫里的人。要取那女子性命的是皇后娘娘,原本王氏与秦氏就有过节,皇后娘娘要赶尽杀绝也无可厚非。”
“只是…”摄政王露出鄙夷的神色,顿了顿道:“你为了区区一个女子闯入本王宅府,未免太过愚蠢…”
李云却直视他的双眸,又将迫于他脖颈上的剑压紧了两分,于是那颈间现出一道红痕,而摄政王的眉宇不觉蹙紧,顿住了后面的话。
强烈的杀戮之气透过冰冷的剑刃传递,让见惯了大场面的摄政王也心里发虚。
李云却并没有进一步的动作,声音冰冷道:“便是王爷口中区区女子的性命,于我而言,却比这世间任何东西都要重要,若王爷仍然一再食言,小人会忍不住杀了王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