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话很快接通了,是高原。
“易小姐,有事吗?”高原看着一眼站在窗子边的老总,心里也搞不清,老总这又是玩的什么花招。
易素有心里沁满了汗液:“高原,大侃呢,我找他有事。”
高原托了一声,然后缓慢的说道:“对不起易小姐,老板最近出国了,不在。”
易素蹙眉:“他去了哪里,酒店号码可以告诉我吗?”
电话里传来高原略显为难的声音:“易小姐,你又不是不知道老板那人,他走到哪他也不会告诉我啊。”
易素说了声谢谢挂了电话。
易母还是稍微抱着那么一点的看向易素:“怎么样?侃侃怎么说?”
易素觉得奇怪,回了一句:“他没在。”
***
高原结束通话,将手机交还给茅侃侃。
“老板…”
高楼窗外,光线靡暗,茅侃侃不知在看什么,眼神却是异常的冷酷。
“吩咐下去,以后易素来的电话我都不接,告诉一楼服务台,就说我不在,谁找也不在。”
高原身体一僵。
只觉得老板越来越难以捉摸了。
***
易素和雷臣骁身前身后的走出来,她以为自己会哭,却连一滴眼泪也没有,也许是哭尽了。
雷臣骁走在她身后,出门的时候,易素看见秦淼等在雷臣骁的车前,她淡淡的一笑,都结束了。
没有想象中的痛不欲生,真的是都痛过了,李叔叔的事情似乎分担了她很多的心思,找不到茅侃侃人,让易素第一次觉得自己就真的什么都不是,离了茅侃侃她就是想见个人被人三推四推的。
雷臣骁对她还算不错,给了一笔算是颇为丰富的瞻仰费,易素也没矫情的说不要。
现在她需要用钱,所以抬高自己的人格没那必要,下了长长的台阶,越过秦淼的身体。
“对不起。”从秦淼身边越过,她的声音隐隐的从后方传过来。
“素素…”雷臣骁叫住易素。
易素停住脚步却没有回头,秦淼看了他们一眼,坐回车子里,将车门带上。
雷臣骁慢慢的走进易素:“有时间能不能多去看看我妈,你也知道她喜欢你。”
易素没有接话,然后快速离开,到了路边伸出手拦了一辆出租车。
进了车子里,眼泪开始犯贱的又流了下来。
易素按下玻璃,一阵风吹开了她前面的碎发。
“雷臣骁,你会后悔的,离开我你会后悔的…”
用手抹着眼睛,眼泪却越流越多,越来越急,到最后她也懒得再去抹,闭上眼睛。
***
“完事了?”
“是,易小姐已经和雷臣骁签字了,现在应该去了检察院。”
茅侃侃挂上电话,勾起眼角,笑了笑将手中的电话抛到了桌子上。
心有千千结40 阴暗的侃侃(四十)
检察院、法院、市政府上上下下,里里外外易素都跑遍了,可是回答却是千篇一律,在劫难逃。
做生意吗,但凡是做生意的,有几个是底子里都是干净的,大家不过就是玩着你知,我知大家知的游戏。
前几年的无奈似乎慢慢的和现在重叠到了一起,一些曾经易素父亲的同事对她摇头,说这事绝对是有人要黑李元凯,不然就这么屁大的一点事情怎么会闹得如此严重。
母亲在家里吃不下睡不着的,每天就等着她回去的消息,她实在不忍对她说出事实。
而易素在潜意识中好像也明白了一些事情,茅侃侃在这件事情上的态度未免太过去捉摸不定。
若是以往,家里出了事,第一个出现的一定会是他,可是出事到今,他却连一点消息也没有,太怪。
易素是在检察院见到了那位她该成为继父的男人。
这次是她真真正正的看到了李元凯的脸,上次在医院不算。虽然已经五十多了,可是一身的儒雅,她似乎也有点明白了,母亲为什么会喜欢上这个人。
李元凯似乎没有想到要见他的人是易素,对于易素他不陌生,第一次在医院见了那么一次,虽然易素不记得他,但是他还记得易素,因为易素当时的情绪真的太激动了。
他拉开椅子缓缓坐下身。
“你得罪了谁?”易素单刀直入。
她没有太多的时间,所以必要知道这背后到底是谁在抄弄。
李元凯莫可奈何的笑笑。
生意场上的事本就不好说,他得罪了谁,他如若知道今天怎么又会在这里呢?
想起自己一辈子,吃到了想吃的,穿到了想穿的,曾经也住过别墅开过好车,就够了。
“素素…我能这么叫你吗?”李元凯看向易素。
易素虽然心理有些不乐意,可这个时候也就没表现出来。
李元凯大概也是看出了易素的不愿,叹口气不强求。
“这事你和你妈都不要管了,我名下还有两套房子是以你母亲登记的,那个是没问题的,你把它卖了,照顾好你妈妈。”
这事大家都避之唯恐不及,谁敢趟这趟浑水,那简直就是不要命了,大家都是泥菩萨过河自身难保。
易素站起身,神色有些不耐。
“我管不管不需要你来教我,我只想知道这件事怎么会弄成这样?”
易素一句强硬的话,堵得李元凯面色有些潮红。
其实他是能理解易素的,单身的那么多年,不是没想找过伴,不过那时候儿子还活着,很反对,就跟易素似的,所以他也就断了念头,后来没想到儿子一场意外就走了,在后来就遇到了易素的妈妈,他喜欢那个女人,想给她幸福,可是终究好像还是差了那么一点。
李元凯将事情的来龙去脉和易素说了说,这事他既然进来了,就没想过会出去。
电影里不是有那么一句话嘛,出来混早晚是要还的。
时间到了,李元凯缓慢的走进去,易素看着他的背影沉思很久。
出门的时候律师陪同着她回到家里。
“到底有没有办法救?”易母抱着最后的一丝希望看着律师。
律师虽然很想点头,但最后还是无奈的摇了摇头。
“很难,几乎没有翻案的可能,除非…”律师良久意味深长的看了易素一眼。
易母听见除非两个字原本已经灰败下去的双眼,顿时又燃起了希望之光:“除非什么?”她的手紧紧抓牢律师的手。
律师被她抓得有些疼,不过没太在意。
“李总这事很明显是有人在后面操作,以往也不是没有这样的,缴了罚款按理说事情就能解决了,可是这次的风来的太过于猛烈,明显是有人要李总出不来…”他分析着。
易素听着律师的分析,一双才燃起希望的眼睛又败了下去。
律师最后将希望的目光看向易素:“我听说易小姐和茅侃侃认识?”
在这圈里混的人很少不知道茅家,三代挂权,手里有的是实权,这茅侃侃虽然不在官场混,可是官场的那些关系可是摸得透透的,他说一句话抵他人千句。
易素苦苦的一笑:“他出国了。”
律师眼中的精光一闪,推推自己的眼镜。
“易小姐,请恕我说句实话,在这个敏感的时候,茅侃侃出国了,你信吗?”
易素的脑子嗡地一声就炸了,什么意思?
那律师站起身,最后扔下一句:“我前些日子去洲岛,那里全间被人包了下来,我多嘴问了一句,人家说是光宇的老总包了场子。”
剩下的话他就不多言了,能不能把李元凯捞出来,在他看来就真的是茅侃侃帮不帮忙的事情。
律师离开,房间里就剩了母女两人。
易母看向易素的方向略带着狐疑,一双眼睛已被折磨的失去了光彩。
“你和侃侃生气了?”
不能怪她这么想,那律师是从李元凯做事业的时候就跟着他的,不太可能会说谎,他说侃侃还在城内,可是素素却说侃侃出国了。
易素也觉得乱,到底是怎么回事?
高原不是说茅侃侃出国了吗?
他到底在玩什么游戏?
****
茅侃侃玩着手里的电话,电话一遍一遍不要命的响着,他就是不接,只是看着它叫,看着它响。
当当…
“进来。”
“老总,已经有供货商开始从擎宇撤柜了。”高原几乎是带着惊喜的声音。
之前已经准备好了,等着大放血,却没想到柳暗花明又一村了,实在是高兴,脸上忍不住的喜气洋洋。
茅侃侃轻轻嗤笑了一声,狭长明秀的双目中隐匿着一丝戾色。
这个结果一开始就在他的计划当中,雷臣骁…阴色转眼成海融合进他的眸色深处。
他将一份写满了字迹的稿子扔给高原。
高原手忙脚乱的接过,看了一眼,面带异色的回看向他。
“帮我找人,明天的新闻就这么发。”
高原心里咯噔一下子。
他现在不太明白,被老板看上到底是易素的幸还是不幸。
心有千千结41 无路可退(二更)
易素再次出现在光宇的大堂,前台接待小姐笑的脸已经僵硬了,不断重复着自己的话。
“易小姐,我们老板真的不在。”
合体的制服,明朗的笑容,可是在易素看来越是笑的灿烂她越是有猜忌。
光宇上下似乎都套好了话,每个人嘴里都反复强调着一个答案,谁也不知道茅侃侃在哪里。
她去电话局查了茅侃侃的电话,他明明就在本城,却这样躲着她不出现,到底要做什么?
她本来是想找茅莹莹了解一下,后来想着,茅莹莹身上压的事情已经够多了,再说这事,她不愿意让茅家的人都知道,毕竟不是什么光彩的事情。
“茅侃侃在哪里?”
接待的小姐快要被易素给逼疯了,可是她又不敢得罪眼前的人,笑容是僵了又僵,然后再重新挂上更阳光明媚的灿烂笑容。
“易小姐,我真的不知道,不然你给高特助打个电话?”
求求谁来把这尊神请走吧!
接待小姐很想伸出手拍拍自己的头,她快要疯了。
能不疯吗,从上班到下班只接待眼前这么一位,而且要不断重复着自己说过的话,再不然就陪着她到处去找,跟易素在楼里转一天,比她在大堂站一天都累。
易素冷冷看着眼前的女人,只抿了唇。
“他说不见我是吧?”
那接待小姐妹反应过来额了一声,易素已经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转身离开,身后的人终于喘了口气,抹了一把冷汗。
易素出了光宇的大堂,站在高楼之下,看着上面茅侃侃的办公室方向的位置,楼层太高了,她是看不清的,她的目光定在某一个方位,掏出手机。
高原看着又响起的电话,很想去死。
这两天他竟编瞎话骗人了,今儿编一个,明儿编一个,现在就连他自己都不确定,他还会讲真话了不?
“喂…”
“叫茅侃侃接电话…”易素的声音冰冷。
他是什么意思?越是想越是气愤。
高原为难的看了一眼站在窗边的人一眼,咬着牙继续说道:“易小姐,请你不要为难我了,昨天你已经将整个光宇都翻遍了,我们老板真的不再,不然你有什么急事我通知他好吗?”
茅侃侃从高处看下去,他知道易素就在下面看着他,也知道易素看不见他,脸上收敛起了之前在会议上咄咄逼人的气势,单手端着胳膊支撑着下巴。
那边高原还在继续说着:“易小姐,我真的不知道…”
高原被易素逼的没招,将电话拿给茅侃侃,因为电话里易素已经在哭了,高原实在是没胆子敢在继续骗下去,茅侃侃回过身,显然也是听见了电话里的哭声,看了高原一眼,眉头一挑。
高原全身都是冷汗,赶紧重新接起电话,快速说了两句,挂了电话。
“老板…易小姐哭了…”
茅侃侃绕有兴趣的摸着下巴:“哭了,她哭的还少吗?”
以前他就是心太软了,她一哭,他就投降了,可是现在他累了,不想再陪她玩游戏了,是时候该叫她明白明白了,这个游戏是谁说了算的,没了他茅侃侃,易素只能无助的哭泣。
高原看着老板敛起笑容,茅侃侃已经快步走了出去,在前面吩咐着:“20分钟之后开会,叫所有人去会议室。”
高原重重垮下肩膀,又开会?
这会已经开三天了,请问还有能结束的时候吗?
他老大不睡可以,可是他们都快变成干木乃伊了。
叹口气认命的跟上。
所有人都知道大老板最近的心情是忽高忽低,情绪一直持大幅度的波动,听见要开会没有人会意外,每个人心里想着的都是,楼下大堂的那个妞儿,什么时候才能把老板的火气摆平了。
而这边,易素真是跑断了腿,磨破了嘴,收获依然微小甚微,每个人都是重复着一样的说辞,说有关系就尽量去托关系吧。
她无力。
李元凯的案子已经开始一层一层的递交,易素心里明白,若是在不拦下来,到了最后,就算是求到了人,也没希望了。
想起家中的母亲,一咬牙,堵在茅侃侃的别墅外面。
警卫一早看见了易素,就给茅侃侃去了电话,茅侃侃那边没有交代,警卫是认识易素,不过茅侃侃没让把人放进去,是不是已经两个人已经闹掰了,也没敢把人放进去。
易素就穿着羽绒服在别墅外面站了很多个小时。
她是冻的连心都僵了,最后也明白了一件事情,就算她现在是死了,茅侃侃也不打算出来见她了,易素不明白的是,茅侃侃似乎是在一夜之间态度就变得很强硬,这样的侃侃她没有接触过,也不了解。
蹲在地上,双臂抱着自己的身子,觉得寒气已经全部跑进腿骨缝里去了,头越来越重。
以往这个时候,茅侃侃都会出现的,可是这次她失望了。
没有。
从早上8点等到晚上8点,茅侃侃的影子都没有出现。
警卫见她实在冻得不行,让她进警卫室里暖和一下,易素被警卫拉着进了警卫室,那人好心的给她倒了一杯水,易素双手很僵硬的捧着水杯,身子里的寒气呼呼往外冒着,屋子里暖气很足,可是她感觉不到温暖,身体发着抖。
警卫取过一旁的手电起身:“你先坐着吧,我去巡查。”
小小的警卫室里,只有一张床,一张椅子,和一个小小的黑白电视。
易素捧着水杯,眼神迷离,看着前方,身体已经不是自己的了,寒气已经渗透到了五脏六腑,那个捆子一敲,估计她整个人也就碎了。
委屈的眼泪含在眼圈里,却最终没有落下。
在父亲去世之后,她就不是公主了,她要学着坚强的去生活,支撑起母亲的幸福,哪怕这个幸福要用她的命去换。
想起上一次遇见的一个人给她留下的话,易素站起身,将杯子放在桌子上,抖着手从包里取出一张纸,在上面写了两个字,谢谢!
手已经不能打弯了,她动一下,都是钻心的疼,将号码拨出去。
“你上次说的话还算数吗?”
那面似乎没料到她会打来电话,很明显是愣了许久,之后是从胸膛里发出的笑声,很刺耳,回荡在易素的耳边。
“我就知道你是个聪明人。”
易素挂上电话,恶心的感觉反复萦绕在喉间,走出警卫室,带上门。
城市仿佛千丈红尘,逐一的在面前摊开,色板顺着星空渐走渐融。
易素迈着坚韧的步子走出夜色之中。
小年了,各位吃饺子了嘛。。送上二更,祝各位愉快!(^__^)嘻嘻…
心有千千结42 出卖(四十二)
茅侃侃才从一个晚宴上抽身,太阳穴位置跳跳的疼,一天没完没了的应酬。
出了大门,外面的风有些猛,和里面的温度差异极大,头更疼了。
白色的西装,里面只穿了一件白色带黑边的T恤,米色的铅笔裤包括着两条修长圆润的大长腿,从后面看过去,那坚挺的屁股很想让人伸出手去抚摸一把,西装是单扣的,他也没扣,就开着襟儿,在里面还不觉得,一出门只觉得脑门发疼。
高原随着车过来,打开后车门,茅侃侃将身子抛进去,白色的鞋子消失在夜晚当中。
半面的脸被头发遮挡着,大掌不自觉的轻抚着自己的太阳穴,有一下没一下的揉捏着自己的头试图去缓解头疼。
今晚喝的有些多,加上吹了风,茅侃侃阴暗的想着,这个世界上没有喝不醉的人,只要喝多了一样会倒下,随着车子的启动,胸口的位置有些往上反,越来越难受。
“高原…高原…”
司机踩了刹车,高原立马从前面跳了下来,打开后门看着他问道:“不舒服吗?”
茅侃侃努力压下胸口蠢蠢欲动的胃部,挥开高原的手,就往车子冲,才下了车就开始大吐特吐。
高原看了一眼四周,发现一家便民店,快速跑了过去。
夜晚的风很强,茅侃侃被吹了会儿反倒觉得舒服多了,高原跑回来,手里拿了一盒牛奶和一些健胃的东西,将茅侃侃扶上车,茅侃侃顺着皮椅就躺了下去,一动不动。
高原叹口气,吩咐司机;“走吧。”
茅总生活很不规律,每天几乎都是这样,这样下去长久也不是个事。
将茅侃侃送回别墅的时候,警卫跟高原说,易素就在这里站了一天。
“就在外面站了一天?”高原大声。
警卫点点头。
高原见茅侃侃也没动,和司机两个人将茅侃侃扶进屋子,打开电子锁,让司机先扶着茅侃侃,他将屋内的灯全部打开,两个人将他扶上楼,高原帮茅侃侃脱了上衣,可是为他脱裤子的时候,说什么他的手就是不松开,他见裤子也没脏,就没强求,为他盖上被子,转身出了门。
“那没事我就先走了?”司机小心的问着。
高原点点头,这家里一个人没有,他也不敢走,只能在客厅对付一夜了。
高原知道茅侃侃不喜欢别人睡在他家里,所以客房他是想都没敢想,送走司机,看着地板上的鞋印子,头疼,脱了鞋,将鞋整齐的摆放在门口,返身进门,找了一块抹布,开始擦地。
***
易素按照电话里人给她的短消息打了一辆车,上了车,将脸贴在窗子上,羽绒服里的高领绒衣更衬得下巴尖尖的,影子倒映在车窗上。
和雷臣骁离婚带来的打击似乎都被最近的事情给冲淡了,就算现在想起,也是一转眼就不愿意在提的,易素心里是矛盾的。
她要去的那个地方,她自己明白,进去了,在想出来就很困难,进去了,就要丢掉一些东西。
她的手紧紧抓住绒衣的领子,手指微微的有些发颤。
“麻烦你回头…”
不行。
她不能那么做。
司机听见她的声音啊了一声,不过马上准备调转车头,司机打着车灯,正准备调头,易素又说了一句;“算了,还是开吧。”
司机有些不耐,嘟囔了两句,大体意思是说,易素到底要怎么样。
易素在心里苦笑着,她想怎么样?她还能怎么样呢?
那样不堪的交易,想起只觉得可悲。
她现在就是用自己最为宝贵的东西去换得那个在她心里依然不能接受的男人,每个人都是自私的,易素也不例外,她刚才叫司机回头其实她已经在后悔了。
为了一个算不上是她亲人的男人,她就要将身体献给一个可以做她父亲的男人,想想都觉得恶心。
可是想起家中的母亲,父亲的离世她已经经受了一次打击,如果这次依然,她不能想象母亲是否能安好无忧。
做了这么个决定,其实心里是恨的。
如果她没有和雷臣骁离婚的话,她就是打死了也不会赴这场身体的盛宴,可是她现在离婚了,她的妈妈爱的人在面临着危难,而这个危难却是用她身体就能解决得了的。
车玻璃上的人影笑了笑,眼神似乎有些涣散。
车子停在本城某一处高档的小区前,车子停了很久,易素都没有下车,过了很久,司机实在等不下去了,催促了一声:“小姐到了。”
今天真是倒了八辈子的霉了,遇上这么个神经病,不过看她来这里,司机想着自己还是不要得罪的为好。
这一声小姐,本来一种称呼,可是此时听见易素的耳中却成了那么刺耳的话。
她慢慢的打开车门,缓慢的下了车,站到前面将钱给了司机,慢慢的转过身,时间仿佛在后退着,她走路的速度很慢,一步一步,走进一步,又退一步,似乎想逃开,可是下一秒又上前一步。
已经很晚了,路上几乎没有路人,前方灯火通明,有警卫向她的方向看过来,似乎警卫室里面有人站起身。
易素的影子在地上拖得长长的,显得很是凄凉。
夜晚的风刮得脸生疼,她将羽绒服的领子立起,深呼吸一口气,向前走去。
那警卫见她走过来,没再动,警卫室的窗子打开。
“找哪位?”
易素报了姓名,警卫给上面挂了一个电话。
警卫的语气和眼神都很不好,是想在半夜一个单身的女子来到这种高档的小区,走一步退三步的能有什么好事?
这种事情他也见多了,第一次来都这样,好像很不好意思似的,之后就习惯了,脸皮也就磨厚了。
易素被警卫的眼神看的心很烦躁。
登了记,警卫放了行,易素走进小区里,看着满天的星子,她想,她这辈子可能都会讨厌黑暗了。
在这黑暗的夜晚,她将自己卖了。
走进楼门口的时候,易素掏出电话给茅侃侃去了最后的一个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