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姐那几年出国不接受家里的一草一木,全凭自己的双手,回来之后一个人开了一家画廊,到现在成为上流社会的第一人,其中的艰辛就算易素看不到也能想到。
曾经校园里BBS上最为经典的就是96界校花茅莹莹和金融才子周小舟的爱情,那时候多少人曾经羡慕茅莹莹。只是后来两个人为什么分了手,没有一个准确的答案。
有的说是周小舟喜欢上了别的女人,有的说是茅莹莹厌倦了,有的还说是茅莹莹家里的阻拦,到底是哪个,没人知道。
茅莹莹躺下身子,外面可能开始下雪了,光感很强。
沉沉的夜色之中,卷起千堆雪,只有轻轻落落的风声,一阵刮过,一阵声响,往事卷着点点星火扑面而来。
易素知道茅莹莹其实很不愿意提起那段过往。
“大姐…”
“嗯…”很久在寂静的空气中茅莹莹似感叹,似轻呢了一声。
易素看着屋顶:“大姐还爱学长吗?”
问完易素就只觉得自己问了一个傻问题。
若是不爱,怎么又会成为禁忌。
七八年的感情比她对雷臣骁更甚,剥离出去恐怕已经是血骨无存。
“素素啊,女人终究是要找个对自己好的,如若不是,枉你在挖心挖肺,他的心也终究不在你身边。”
茅莹莹说着说着就笑了,只是那笑声里饱含了多少年月的悲戚。
周小舟。
这个名字差点就被埋葬在了她的生命之中,可是老天为什么又让她遇见他呢?
想起几天前的那场意外,茅莹莹的心更是乱的很。
剪不断理还乱。
就在易素以为茅莹莹睡了的时候她突然问了易素一句。
“你恨张扬吗?”
易素沉默了一会儿,不知道该怎么样的去回答这个问题。
嫁给雷臣骁是在和张扬分手的第三个月,张扬带给她的伤害也许会比雷臣骁多,可是两年过去了,她从来没有在想起他,也许是潜意识里的回避,就这样安稳过了两年,这两年中,她将所有的爱都给了雷臣骁…
想起雷臣骁,心又是一阵的发疼。
“我从来就没有恨过他。”易素淡淡的说着。
如果当年把她和张扬放在同一个位置,她也会做出同样的选择。
父亲的事情不光彩,若是张扬娶了她,无疑就是将要在他自己未来的生涯之中加了一块败笔,人之常情,没有什么可恨的。
一切都是命。
两个人接来下就都没有说话。
易素透过窗帘细细的缝去看天空,月亮像是盘踞在青花瓷当中,皑皑的白色成了白瓷盘中的底花,有蓝,有白有墨有昏黄。
***
清晨茅莹莹早早就起了床,半途接了一个电话,说是画廊那边有事,也没顾上和易素说一声就离开了。
老爷子到点上班,家中就剩下易素和老太太小红三人。
小红去买菜,老太太把易素拉近屋子里。
老太太的屋子里没有现代人的那些高雅的东西,有的都是当年结婚娘家给置办的家具,虽然看上去已经有了一些年月,可到底是好东西,经过岁月的打磨,更加的带着一股子沉沉的优雅。
“素素啊,跟阿姨说说,还怪你妈呢?”老太太拉着易素坐在自己的床边,知道易素身体还没大好,找了一件自己的衣服披在素素的肩膀上,衣服一上身,老太太就没忍住笑了出来。
一双已经带了一些皱纹的手覆上易素的脸。
“我还记得你小的时候可招人喜欢了,跟前跟后的叫我,嘴可甜了。”老太太抱了易素一下,易素乖巧的依偎在老太太的怀里。
易素明白,老太太这辈子要强,就算是那么疼侃侃和大姐,也没在谁长大之后抱他。
“你啊,小时候多皮啊,我就在想啊,这小素素要是我们家人就好了,样子好,脾气好,可惜长大却成了别人家的人。”老太太有些唏嘘,那几年真的是希望易素能嫁进自己家,她总是在想,要是没有易素爸爸的那事和茅娟娟张扬的事情,也许易素今天就真的是她茅家的媳妇儿。
“素素啊,你妈不容易,别去怨她,咱们娘俩说贴己话,到了这把年龄,就算儿女在孝顺,可是总是盼着身边有个人,阿姨知道你和爸爸的感情好,可是素素啊,就算是你爸爸有灵,他不也是希望你妈妈能有人来疼她。”
易素没有动。
“不说了,省得伤心,一会儿和阿姨出去溜达溜达吧,叫他们看看,咱家素素比那些个什么猫啊狗的好看多了,前些日子你都不知道,旁边的那家的女儿回来,那嘴抹的跟吃死孩子似地,腿上也不知道穿的是什么玩意,左一条又一条的,看的人慎得慌,结果那老太太还说我不懂,就她那闺女,眼睛黑了一个铁轮子,跟被人打了似的,还烟熏,我看就是烟呛的…”
易素没忍住,肩膀抖了两下。
易素吃过了早饭想着先回家一趟,给妈妈打了电话,妈妈说,今儿她要回老家一趟,叫易素先回家里,她晚上尽量赶回来。
挂了电话没一会儿,手机又响了起来,易素狐疑的看了一眼,却是浑身的冰冷。
不速之客不请自来。
心有千千结37 互掴耳光(三十七)
易素愣了一秒之多。
是秦淼。
秦淼找她?
易素没有接,对秦淼她做不到淡定,她也没有那么高的修养,她怕自己见到秦淼之后会情不自禁的将巴掌挥到秦淼的脸上,然后冲她吐口水,或者骂她是贱人之类的。
可是秦淼似乎出乎意料的执着,她不接,她就不挂,易素将电话就放在玻璃板上,听着它所发出吱吱的震动声。
秦淼看着手机,她知道易素在躲她,她不停的拨打。
易素终于还是接起了电话,拿起电话的时候,力道没有控制好,手背狠狠撞在了玻璃板上的那个尖角上,倒吸了一口气,手背马上就紫了。
秦淼听见话筒里,有压抑的声音,好像又是哭声。
她冷笑着,你还哭什么?雷臣骁现在说要为你首两年,你还哭?
“有时间没,出来,我们见个面。”她说的当然,好像就理所应当的该似这么做。
易素觉得此刻自己难道是抢了别人老公的女人吗?
秦淼凭什么命令她?
啪!
将电话挂上。
秦淼简直不敢相信,耗着自己的头发尖角了两声,路旁的人都往车里看,她狠狠一眼夹了一下好管闲事的人,继续打。
“易素,我跟你没时间废话,你现在马上出来,我在上岛等你。”
啪!这次她先挂了电话。
易素冷笑着。
她没有去,反倒和老太太去了邻居家串门,她几乎是刻意的躲避,易素不想见秦淼,只要看见了秦淼,她就会想起雷臣骁的背叛。
晚上的时候,她还是没忍住去了。
走到咖啡店门前的时候,却停住了脚步。
看着里面的两道影子,只觉得自己是个十足的傻逼。
转过身就要离开,里面的秦淼眼尖的看见了她的影子,从里面冲出来,连大衣也没穿,一阵风似的冲出来,拉住易素的手:“你要去哪里?我在这里等了你一天,你在搞什么飞机?”
秦淼的火气似乎很大。
易素甩开秦淼的手,声音已经变得沉静,却透着一股子的无力和悲伤。
“我不欠你什么秦淼,你没资格来命令我,今天就算我不来,你也没资格来说我,要不我们去问问路人?现在我还是大奶,你只是个三儿…”
秦淼被易素的一句三和大奶彻底给弄得崩溃了。
她上前死死拉拽着易素的手,易素挣扎着,两个人不知道怎么弄的就拉拉扯扯到了路边。
“你说谁是三儿?谁是大奶?易素你他妈的我告诉你,雷臣骁以前就是我的,你才是第三者…”
秦淼的眼中有些慌乱,她不停的试图以声音的大小压过易素的声音。
易素本来身体就没好利索,被她一拉车头一阵一阵的发昏,想甩开秦淼的手,可是秦淼却不放开她,此时她真是恨死了自己,为什么要过来?
雷臣骁从里面看着两个人拉拉扯扯的,冲出来的时候就看见两个女人拉扯到了路边,下一秒对面开过来一辆车,他几乎是没有想的就冲过去,推了易素一把。拉过秦淼的手,将秦淼推到了马路上。
而易素就没那么幸运了,被车子刮了一下,坐在地上。
胸口的心魔几乎是差点马上飞出去,易素想,如果她手里有一把刀,她一定会将刀插在雷臣骁的胸膛上,车子过来的时候,他从后面冲过来,他却拉住了左面的秦淼,将自己推倒。
脚踝的位置隐隐的疼,像是断了筋的疼。
就非得用这种方式来告诉他有多爱秦淼吗?
雷臣骁转过身,身子不由的颤了颤,看着自己的双手。
秦淼在那边叫着:“臣骁…我的脚好疼…”秦淼的脸变得煞白。
被雷臣骁一推,她的脚狠狠刻在马路牙子上,痛的冷汗直流。
雷臣骁木然的走到秦淼的身边,秦淼伸出手就顺势将自己的手缠上了雷臣骁的脖子,雷臣骁的身子有些僵硬。
易素死咬着牙关站起来,脚好像已经不像自己的了,不疼,还有什么比眼前看到的更疼呢?
雷臣骁想退开身体,可是秦淼却勾得更紧了,他回头看了易素一眼,看着她站了起来,想着先将秦淼送进去,然后再回来看易素,抱起秦淼离开,走进咖啡店。
易素看着秦淼刻意的挑衅,苦苦的笑了出来。
眼底的雾气弥漫,最后在大腿上狠狠一掐,终于将泪憋了回去。
她易素会在任何人面前哭,可是绝对不会再秦淼的面前哭,死了也不。
等雷臣骁返身回来的时候,易素也进了咖啡店。
雷臣骁看了一眼易素的脚踝,走了出去,没有说什么。
…
你是我心内的一首歌
心间开起花一朵
你是我生命的一首歌
想念汇成一条河你在我心内的一首歌
不要只是个过客
在我生命留下一首歌
不论结局会如何
…
咖啡店里播着暖暖的歌,可是却温暖不了易素的心。
秦淼高傲的指着眼前的位置:“坐。”
秦淼先开口。
“易素,我们之间论先来后到,你才是小三,你不能指责我,我和雷臣骁分享着最初彼此的身体,是他带领着我走向人间天堂,我是他的第一个女人,你现在所享受的一切,都是我不要的,是他在我身上磨练出来的,你吃的是我吃剩的。”
“当你和我的生命遭受危险的时候,你清楚的看见了,他选择的那个人是我,而不是你这个马上就要下堂的老婆…”
“我没有要求你们离婚,我和他只是朋友,我甚至把你也当成朋友,我心里的话都对你说,所以,你不能看不起我,或者谴责我,你们离婚不是因为雷臣骁精神出轨,而是他的心本就不在你的身上,你方才说的话以后不要再说,你才是那个三,没有我当年的让位你想想,你会是大奶吗?”
秦淼的话几乎是刻薄到底,她侃侃而谈,一直在强调一个问题。
易素看着秦淼的那张脸,既然不能撕破她的脸,就要她难受。
“既然你那么爱他,为什么拿掉他的孩子?”
秦淼手中的咖啡碰一下掉在桌子上,有些烫的液体溅入她的眼睛中。
秦淼这辈子最恨的就是别人提那个孩子,那个孩子是她心头上的痛…
是不能碰触的禁区。
“淼淼…”
雷臣骁将手中买来的药放在桌子上,扶住秦淼,然后恶狠狠的看向他明媒正娶的妻子:“你说了什么?做了什么?”
易素站得笔挺,像是一把利剑,直直的立在地面上。
她重复着自己所说的话。
“我说如果她爱你,为什么要抛弃你,如果她爱你,为什么要杀了你的孩子…”
雷臣骁手中的秦淼身体开始下滑,雷臣骁反手就甩出了一掌。
啪!
易素的脸被他打偏,头发贴在半张脸上。
“那是我们之间的事…”雷臣骁想起在易素来之前和秦淼的谈话,紧咬着牙齿。
易素缓缓的站起身,几乎是用尽了全身的力气,左胳膊一轮,一个大大的耳光就摔在了雷臣骁搀扶的秦淼脸上。
秦淼根本就没想到她会打自己,本来就发软的身体,顺着桌子滑了下去,下滑的过程,脸狠狠磕在桌角上,疼的她鼻子一酸,眼泪就跟了下来。
易素吐掉口中淡淡的血丝。
“离吧,我们离婚,我成全你们,离…”
心有千千结38 计划(三十八)
在易素来之前的一小时内-
“你在哪里?”秦淼似乎可以感受到电话里雷臣骁声音的紧绷。
秦淼不堪明白地看了电话一眼,疑惑的接上去:“我在公司边上的上岛。”
“你在那里等我,我马上到。”雷臣骁说完就挂了电话。
车子一路疾驶,雷臣骁的心有些乱。
从母亲家出来,母亲的话言犹在耳,关于那个孩子,他不是没去想过,只是那时候秦淼那样做无疑是做了选择,抛弃了他,他也不想自己在丢份儿的去哀求,取得怜悯。
可是秦淼就算在跋扈,在和母亲有不合,按一般的推断正常人是不可能那么做的,想起那个早夭的孩子,雷臣骁的心里又是一阵的烦闷。
雷臣骁想着秦淼的同时心里已经彻底将易素给忘了个一干二净。
“我现在想知道当年你为什么拿掉了那个孩子。”雷臣骁坐下身,单刀直入。
秦淼竟然没有发愣,也许是认为这样的事情被摆到明面上是早晚的事情,她一个人忍了这么多年,现在打算将原委说出口也并不是心血来潮,更不是趁虚而入,她缓缓的说起那段往事。
几年之前她和雷臣骁都已经到了结婚的倒计时,她被查出得了子宫肌瘤,医生给她的建议是开刀,秦淼不是没想过等孩子出生之后再动手术,可是医生摇着头说,现在已经出现了压迫的情况。
秦淼也是个人,她害怕死亡,虽然病情看似不重,在孩子和她的生命当中,她毫不犹豫的做了一个选择,一个她觉得很是正常的选择。
也不是没想过要和雷臣骁说,只是觉得这样的话似乎难以说出口,更彰显了自己的自私,所以秦淼就咬着牙没说,到了后期,孩子掉了,雷臣骁对她的态度让她接受不了,秦淼的性格就是这样,无论我是对错,但是你的火焰不能比我高,两人就因为这个一点误会分手。
雷臣骁听着秦淼的诉说,手中的香烟已经燃烧到了尽头,烧到了手指尖,他将烟蒂抿灭在烟灰缸之内,说不清道不明的辛酸,穿透重重屏障,那样不加掩饰的震撼到他的心脏之内,他的灵魂。
雷臣骁心里对易素的愧疚随着秦淼的话灰飞烟灭。
秦淼陷在沙发里,用手捂住脸,失声痛哭。
****
咖啡厅里的视线全部聚焦在易素的身上。
秦淼被雷臣骁扶了起来,声音带了哭音,她死死拉住雷臣骁的手。
秦淼心里很清楚,这个时候一定要放低身子,不然雷臣骁还是会犹豫不绝的,她将拿掉孩子的始末说出来,也无非就是为了让自己回头看起来更加的有说服力。
“对不起…素素…我还爱着臣骁…”
易素脸色的血色褪尽,像是一座雕塑,生硬而又冰冷,微微的垂下眼眸,她的睫毛一向很长,掀开的那一刻遮盖住了眼里所流转的动容:“我成全你们。”
心口的位置灼痛慢慢的驶向心脏,她缓慢的走向门边,这一次没有在哭泣。
眼泪已经干了,哭不出来了。
秦淼却突然从后面追了过来,像是有哀求的拉住易素的手。
秦淼第一次这样放低身份去求一个人,还是一个自己在心里不屑的人。
她要和雷臣骁在一起,可是她不希望是她毁了雷臣骁,易素和茅侃侃的关系比较耐人寻味,这里面到底是兜着什么东西,秦淼叫不准,女人的直觉告诉她,茅侃侃那样奸诈的人是不会轻易的去帮一个女人的,所以他和易素之间应该有什么交易。
易素一旦离婚,她势必会报复雷臣骁,而茅侃侃就成了最佳的出击手,想到以后可能会有的局面,秦淼不得不低下头。
因为她心里太清楚,雷臣骁是打死也不会轻易的向人低头的。
“易素,叫茅侃侃收手吧,不要毁了擎宇。”
“凭什么我要?”易素冷冷的甩开秦淼的手:“我恨不得看着擎宇马上倒下。”
***
擎宇的高层和光宇碰面,两方的人马虎视眈眈的面对面坐在长长的会议桌前,气氛很是紧绷,就怕下一秒就会全体大打出手。
“茅侃侃,你想要赶尽杀绝到什么时候?”刘远东双手支撑在会议桌上,怒视着翘着腿在一边玩手机游戏的男子。
茅侃侃的唇角掠过一抹笑,一双眸子愈发的深黑。
“擎宇是不会让步的。”雷臣骁看着茅侃侃的不羁,心中更是下了死心,就算是他死了,也绝对不能让茅侃侃得手,这无关于其他,而是攸关一个男人的尊严。
高原怀里的手机嗡嗡作响,他接起,然后递给茅侃侃。
茅侃侃百般无聊的将手中的游戏机抛在桌子上,接过电话,一脸的慵懒却马上消失得无影无踪,唇角抿得越来越紧,浑身散发着阴暗的气息,仿佛下一秒就会暴怒。
茅侃侃走至一边轻声说了几句,电话那头的人似乎没听清,他重复了一次,然后电话终于命丧在手中。
回过身,视线毫不避让的直接奔着雷臣骁过去。
“高原…”
“茅总…”
“让供货商自己选择,有擎宇没光宇,有光宇就没擎宇,从今天开始,光宇旗下所有百货,凡是在擎宇上架的品牌,我们一律撤柜。”
擎宇所有的高层包括刘向东都没有想到茅侃侃会最后得出这样的一个结论,他不仅把擎宇往死了里逼,更是将光宇推上了死路,至少有一些人是这样认为的。
茅侃侃一动,跟随他而来的团队,全部起身收拾电脑,一行人马上离开。
离开的时候茅侃侃的唇角还带着笑容,不羁的笑容,只是出了会议室的大门,他唇角的笑容渐渐冷淡了下来。
高原觉察到了他的不悦。
“茅总…”
“你说QQ和360之间的战争最后是谁胜利了呢?”茅侃侃状似不在意的挑眉问道。
高原啊了一声,然后回答道:“额…当然是QQ。”
可是我们的情况和那个不一样啊…高原在心里呐喊着。
老板这不是把光宇往死了里推吗?
车子早就已经等在了外面,一行人出来,分为几波快速上车,高原最后上车,将车门滑上,滑上车门的瞬间,茅侃侃说了一句。
“帮我联系高检的人。”茅侃侃黑色的双眸中渐渐无声地浮起一丝笑。
心有千千结39 自此放开你的手(三十九)
易素起床的时候看着母亲一个人坐在外面的客厅里,天已经黑了,母亲的脸有些看不清。
“妈…”她叫了一声。
易母似乎听见有人叫她,恍惚了一下,她顺着亮光,微微抬起头看了易素一眼。
易素穿着拖鞋赶紧走到她妈的面前,慢慢蹲下身:“妈,怎么了?”
妈妈的情绪不对,这种情况以前也出现过,不过是…
易母抹了一把脸,勉强对易素笑笑,站起身:“没事,想起以前的事儿了,饿了吧,妈去做饭。”
说着人就已经进了厨房。
易素总觉得不对,母亲的情绪不对。
易母在厨房忙了一圈才发现自己什么都没有做,越是想心越是乱,将电饭煲的时间设定好,就看着水池里清晨才买来的青菜出神。
易素看着她妈的背影,放在沙发上的电话响起来,她看了一眼,然后将电话关机。
是雷臣骁的妈妈。
易素想着,和婆婆的缘分是尽了,本来还想呢,能和婆婆像母女似的相处,天下间能有几个人,结果转眼就成了昨日黄花,想起明天,心头又是一阵烦乱。
没一会儿有些渴,端起杯子去厨房找水喝,一进去就看见她妈眼圈红红的,把菜的叶子都给摘没了,全部乱七八糟的扔在水池里,易素走过去,夺过老太太手里的菜盆。
“妈,到底怎么了?”易素问的颇为严肃。
老太太依然是僵着一张脸推说没事。
易素看着电饭煲的位置,连灯都没有亮,抓住老太太的手往外拉,将母亲推在沙发上,自己紧跟着坐下身。
“出什么事儿了?”
易素这一问老太太没忍住就哭了出来。
“你李叔叔被高检的人带走了。”
易素看着母亲无神的脸似乎又和几年前的重叠在一起。
“怎么会?”就算她没见过李元凯可也知道,他算是那行里做事比较干净的一个人,怎么就突然被高检的人给带走了?
易母液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下午去给老李收拾房子,还没进小区呢就看见很多警车停在外面,等她走进去才知道说是李元凯被带走了,别的她不知道,可老李那人,怎么会犯事。
易素抓过手机就要往外打电话,拿过来才发现手机已经关机了,她取过座机,一边拨着号码,一边安慰着母亲。
“没事的,我给大侃打个电话…”
易母却不抱太大的希望。
侃侃这孩子她还是了解的,老易当年出事他没少跑,怪只怪老易自己想不开,把身体搞垮了,那时候茅侃侃是什么状态,现在又是什么状态,这么大的事儿,他不见得就是不知道,只不过在躲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