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说,你的身子怎么了?不就是不常人瘦弱点,都要娶妻生子的人了,给你几个弟弟做榜样才是。”文锦侯夫人抹着眼泪道,她这辈子最听不得人说儿子不好。
“能有一段姻缘,也是老天的意思,还望母亲成全。”袁三郎作揖道。
文锦侯夫人无法,道:“我请你舅舅再找点好药材给你。”言下之意是默认把人形何首乌送给荣国府了。
这一切交锋长孙都不知道,她明白如果贾史氏想要何首乌,聘礼是唯一的机会,至于会不会让自己在婆家形象受损,长孙表示不在意。日久见人心,就是开头有一二艰难,按照袁三郎的性子,过得也不会太差。
过了下聘,时间就过得飞快了,翻过年去,早春时节,贾长孙就坐着花轿,被袁三郎迎进门了,日后要称袁贾氏了。
长孙的嫁妆九十九抬,红红火火的从荣国公府抬到文锦侯府,嫁妆单子上最突兀的要属一条“药材若干”,旁人家的闺女,出嫁的时候怎么会有药材备上,也太不吉利了,只是这若干也没有指明,唱礼的人也懂规矩,直接略过去了。
趁着这次出嫁,贾长孙把药材若干、木料若干、庄子几个的私产化暗为明,东西是原来空间里有的,庄子是用空间里的一株药材换了银子,专门种植花卉的。算是贾长孙的凭仗。
长孙也没有想到自己的嫁妆会这么多,本想着若是面上光鲜,自己那些东西也能撑撑脸面,没想到府上给的和交好人家的添妆,然给自己备的后手淹没其中了。
坐在新房的婚床上,长孙的心跳得砰砰响,等到盖头揭开了,才第一次近距离的看到自己的丈夫。
袁三郎眉眼含笑,望着自己的新婚妻子,长孙这个时候不用憋气假装,脸上真是桃红一片。
喜娘唱礼,热热闹闹的走完礼节,袁三郎就出去宴客敬酒了。袁三郎身子不好人尽皆知,想来过不了多久就能回来了。
长孙这次陪嫁的大丫头依然叫碧月和素云,两个丫头早就和袁三郎院子里的下人打成一片,现在趁着没人,给长孙送吃的呢。
“小姐,忙了一天,可垫垫吧。”素云道。
“可不能叫小姐,该叫三奶奶才是。”碧月玩笑道。
“就你最是牙尖。”长孙含笑虚指,道:“来给我换装,这头饰压得我脖子疼。”
“我的好小姐,多少人求都求不来的凤冠霞帔,您就这么嫌弃,这可是老爷给的,只说这上头的红宝石就让奴婢开了眼。”碧云笑着过来服侍。
“待取下来你掂一掂,少说得二十斤。”长孙笑道,“对了,咱们带来的人安置好了没有?”
“小姐,这时候您想着姑爷就是,说这些做什么!”素云不赞成道。
“哎哎,素云,你别担心,我给小姐说说吧,你没看出来小姐这是害羞了啊。”碧月笑道,看长孙也不斥责她,笑盈盈道:“小姐的陪房有十户,三户体面的跟着您进了袁府,剩下的都安排在府里给的庄子上,陪房里能匀出来的伺候的适龄丫头大约有十个,保证院子里够用。”
“唉,这个倒不着急,没有一来就换了所有伺候的人,让婆婆和夫君看笑话。你给我说说,夫君院子里还有那些人?”长孙关心的是现在的处境。
“三爷房里是太太指的老嬷嬷暂管着,外出有四个小厮跟着,当然,三爷不常外出。再有就是院子里的人,按照袁府未成婚爷们的例子,一等丫鬟两个、二等丫鬟四个、三等丫鬟十个,粗使不计其中、婆子不计其中。”碧云如数家珍,压低声音道:“三爷原本有两个通房丫头,只是有个手脚不干净,给三爷用虎狼之药,被发现就两个都打发了。三爷的身体,太医说了不可过于亏损,自那后,房里就一直没有人。”
“嗯,我知道了。”
长孙在丫头的伺候下,换上了大红色牡丹纹样纱衣、绸裤,天气还有些冷,外面罩了个双雁比翼高飞的缠枝纹样大褙子,头上的凤冠已经取下,把头发梳直,只用一枚并蒂莲红翡簪子把头发上半部分玩起来,剩下的头发披散在肩膀上。脸上的妆容也洗干净了,长孙自己动手画了个清淡的裸妆,脸上没有脂粉、唇上的胭脂是可直接入口的。
袁三郎在外意思意思敬了酒回来,看见的就是一副如此秀色可餐的美人图。
“三爷回来了,想来还没有吃过饭吧,桌上有些好克化的糕点,三爷用些吧。”长孙有些紧张,就不自觉的话多了起来。
袁三郎展眉一笑,坐在桌边,长孙走过去帮他一样点心夹了一个放在盘子里。袁三郎看着眼前的点心,笑着伸手抓住了长孙的手。长孙惊住了,筷子都拿不住,直接掉在了桌子上。
“娘子,不必忙了,我在外面吃过了。”
“那,那…”长孙呐呐说不出话来,这个时候该说什么啊?长孙在心里焦急,脸上红成一片,耳朵都红得能滴血了。
袁三郎笑了笑,女孩子果然还是容易含羞啊。不管桌上的点心,直接把长孙带到床边,温柔的拆吃入腹。
这个时候长孙心里想的居然是,放了那么多枣子、花生、莲子的床,居然一点儿都不咯人啊。话说,思维都瞟道什么地方去了。
第二天早起,给文锦侯夫妇见礼,给世子、世子夫人见礼,还有庶出的二哥二嫂,下面还有两个嫡出的小叔,一个庶出的小姑。
文锦侯夫人有些不满荣国府最后那一杠子,但人都娶回来了,也没有退货的道理,并没有多难为长孙,只是按例赐下了见面礼。
再回到院子里,见过了袁三郎原有的下人。暂管着事务的老嬷嬷也试探着请辞,长孙没有同意,只说初来乍到,让老嬷嬷先兼着。
新婚三日,袁三郎的任务是陪着妻子整理嫁妆…
当然,两个小夫妻没事儿,做点什么不好,只是第一天谈了诗词歌赋、画了画,品评了古董,双方都对各自的知识涵养有了一个充分了解。第二天,长孙要把嫁妆整理出来,该入库的入库,日常东西就拿出来先用着,陪嫁的绸缎布匹,可都是新鲜花样,放久了,就过时了。
两个主子,也不可能亲自去库房里验看,只是拿着单子分类,剩下的事情下人去做而已。袁三郎开始还有些推辞,长孙道:“我的就是三爷的,你我夫妻一体,还分什么彼此,莫不是三爷不愿意帮我?”
“就会挤兑我。”袁三郎笑应。
看着单子上有淡青色织锦缎子,长孙忙让找出来放着,说是给袁三郎做春衣。看着有个前朝的宫用香炉,袁三郎也感兴趣的说搬出来让他瞧瞧。前朝末代皇帝在享乐上是一绝,香炉是好东西,但都让战火毁得差不多了。袁三郎在金石古玩上比较懂行,也想看看。这就样,看见感兴趣的,两人就拿出来观摩一番,倒是别有情趣。
只是袁三郎指着“药材若干”问,“怎么,你嫁妆单子上还有药材啊?”
“哦~就是以防万一的。”长孙貌似不经意的略过,就想伸手给嫁妆册子翻页,明显不想说这个话题。
“嗯?”袁三郎疑问,按住她的手。
长孙低头迅速泪含眼眶,袁三郎等着,妻子却低头不说话,伸手去扶长孙的头。长孙抬起头来,眼泪刚好滴落,吓了袁三郎一跳。
“这是怎么了,可是我说错话了,你别哭啊?怎么回事儿!”
最后一声袁三郎叫得有些高,长孙连忙倾身上去捂住他的嘴,让丫头们看见自己新婚就哭了,不知道编排成什么样子呢。两人身子靠的近,等反应过来,长孙哄得一下脸就红了,挣扎着想逃开的时候,袁三郎却不放了。
袁三郎抱着长孙,呼出来的气冲在长孙的耳朵上,长孙一时间手都不知道怎么放了。袁三郎道:“娘子不是会说了你我夫妻一体吗?有什么不能说的。”
“夫君,对不起。”长孙沉吟,开口道歉,“我不知道母亲会问你要何首乌。”
“无事,我知道那不是你的意思。”袁三郎道。
长孙抬起头感激的看了他一眼,接着解释道:“母亲生弟弟时伤了身子,听说人形何首乌能求子,已经打听很久了。父亲也在找,本想等我出门子了,父亲就把收到的药材都给母亲,只是…后来,就给我了。”
“嗯。”袁三郎低低的应了一声,没说什么,只把长孙抱紧。
长孙的话里隐含意味太多,夫妻不和、嫡母不慈、后宅争斗…
长孙总算找到机会,把何首乌的事情圆过去了,至于贾史氏拿到了之后有没有求子的功效,就不管她的事了。
三日回门的时候,袁三郎对贾史氏明显就不如先前亲热了,贾史氏也知道原因,并不强求。只是长孙目前扮演的还是无知无觉的天真少女,哦不,少妇,所以依旧在贾史氏面前谈笑,等用了饭,才回袁府。
婚后,日子很甜蜜。原本的必须、任务和迫不得已,也变成了如今的幸福。
长孙等到婚期过了,就开始和太医商量着,给袁三郎做药膳,平常的吃食也是引经据典,常常做些古方上的吃食,送给老爷太太品尝,倒抱院子里原本只是煎药的小厨房发挥到了极致。
袁三郎的身体,注定了和他家里的任何人都没有竞争里,又是嫡子,做世子的大哥十分照顾他,庶出的二哥已经有了自己功名和官职,剩下的两个弟弟在科考三姑爷颇有天赋,且十分敬爱这个温和的三哥,袁三郎在府里的人缘很好、地位很高。
长孙进门了,并不以公府女自傲,也不会看不起嫁妆不多的二嫂,更不会和世子妃争夺内院权利,庶出的小姑也时常关爱,真正是与世无争,清净自在。两夫妻都是这样的性子,日子自然过得有滋有味。
长孙开始给袁三郎做药膳,陪着他赏花作诗之后,文锦侯夫人就自然的把她原来指派过来的嬷嬷收回去了,只说“最近事忙,请嬷嬷回来帮衬一段时间。”
长孙会意,按照原计划,素云和碧月都嫁给了袁三郎身边得用的小厮,以后分家开府了,就是内外院管家的料子。
院子里的事情由嫁了人的素云碧月总揽,长孙决策,一个院子倒是让长孙管的有条不紊。
长孙又提了四个一等丫鬟跟在身边,这是文锦侯府婚后的例子。长孙提到身边的丫鬟都是美人,各有千秋。偶尔回荣国府的时候,带上这些丫鬟,贾史氏还亲切的关心她,让她小心点儿。
长孙含笑谢过,没有告诉她,袁三郎的身体有疾,不能多近女色,又有前车之鉴,没看现在婆婆都不会往他们院子里塞人吗?只要长孙不作死,日子自然无忧。
婚后一年,长孙顺利怀孕。看来食补药膳还是有用的,比预定的来的早了好几年。
长孙有生产经验,又有懂行的嬷嬷和太医照看,自然无虞。大环境上,婆婆不添堵,丈夫很靠谱,十月怀胎,长孙顺利的诞下一个男孩儿。
三房后继有人,文锦侯和夫人也算放下一颗心了。
袁三郎喜不自禁,翻来覆去拟了几百个名字,依旧没有找出一个配得上他宝贝儿子的,“心肝儿”“宝贝”的混着叫了三个月,忍无可忍的长孙直接取了小名天佑,至于大名,还是让那个疯魔的了袁三郎去琢磨吧。

第76章 8.6

最后,还是文锦侯出面,给袁三郎给和长孙的孩子取名为袁皖礼,纪念他们的老家——皖。
袁皖礼活蹦乱跳的长大,有一个温文尔雅的父亲,一个知书达理的母亲,这小家伙却长成了一个活泼霸道的性子,都是一大家子人宠坏了的。袁家人对袁三郎和长孙的喜爱,都移情到袁皖礼身上了。自从长孙生了孩子,文锦侯夫人好像也放下了一大段心事一般,对袁三郎的额外关注也少了,夫妻二人在袁家大院过着平和安定的日子。
要说,天底下的内院都是差不多的,不过风大风小的区别,但长孙在这里却最能找到归属感,也许是因为她的丈夫和儿子在这里,也许是因为这样的日子有盼头。
袁皖礼三岁的时候,发生了一件大事。
太子谋反,秋猎的时候,禁军围住的铁网山,文锦侯奋勇救驾,利箭射入腹腔,出血太多,太医不敢拔箭。人送回来的时候,勉强止了血,但文锦侯脸色苍白,已经昏睡过去。
随行的太医是皇帝专门指派过来给文锦侯治伤的,在铁网山众多伤员,医士都不够用的情况下,硬分过来的。
一家老小哭着让太医赶紧治,太医无奈解释道:“侯夫人,不是下官不尽力,实在是巧妇难为无米之炊,给文锦侯拔箭,至少要有千年的人参吊着一口气,再有上好的田七止血,诸如此等名贵药材,下官都没有啊。”
“太医院也没有吗?药铺也没有吗?”文锦侯夫人崩溃的反复问道,她知道这些东西文锦侯府是没有的,又不是做药材生意的,屯这这些做什么?
“如今铁网山…总之,太医院和京城各大药铺的存货都运了过去,就是宫中有怕也来不及了。”太医陈恳道,不是他胆小不敢担事,只是没有好药材,文锦侯年纪又大,活下来的几率不到一成。非亲非故的,太医如何敢冒险。
太医的话众人心里也清楚,顿时哭声响成一片。
长孙对此早有预备,她拐弯抹角的提醒袁三郎,让公公注意安全,还打着孝敬的名义,给公公、婆婆送礼,给公公的就是一件软甲。可惜人算不如天算,一切准备都没有派上用场。
在众人的哭声中,长孙的贴身丫头抱着一个盒子过来,长孙捧着盒子过来,交到太医手上,镇定的问道:“太医请看,这样的药材符合您的要求吗?”
长孙打开那个红木大盒子,一一介绍道:“千年人参、无数头的田七、还有从海外传来的收敛止血良药仙鹤草,太医还需什么药材,请尽管吩咐,什么都没有人命重要。”
“好,好,好,是,是,是,太医,你还要什么药材,尽管说,咱们一定尽力!”文锦侯夫人连声道。
如今家里算是女人当家了,文锦侯躺在床上,世子在外面奔波周旋,打听消息。袁三郎的身子,看着文锦侯这样,直接被刺激得不行,现在正呼吸不畅的坐在椅子上休息。两个小叔子忙里忙外,倒是把外院管了起来。至于庶出的二哥,他已经外放做官了,就是他在家,文锦侯夫人想必也不放心他的。
迫不得已,长孙才出了这个风头。
太医仔细看了一下药材的品质,开方吩咐药童,叮嘱袁家人准备拔箭所需的东西,自己去写注意事项。
因怕妇人胆小,到时候嚎一嗓子,惊了太医,太医手一抖,文锦侯可就没命了。因此,所有人都被赶到卧房外等待。
文锦侯夫人不停的在门外来来回回的走动,世子夫人连连安慰,长孙也没凑上去表孝心,只是把自己的荷包放在袁三郎的鼻子下,里面有薄荷,呼吸不畅的时候闻了会舒服很多。
袁三郎的身体不是一般的差,尤其受不得刺激,等了一会儿,他们素云端来了许多定惊汤,是他们院子里小厨房做的。
“母亲、大嫂,我让下人熬了些定惊汤,你们喝点儿吧。如今公公安危未卜,家里还要两位操持呢,万不可累到了。”长孙细声细语道。
“唉~”文锦侯夫人叹了口气,端起防在桌子上的小碗,一口饮尽,道:“辛苦你了,还是你有主意,也多亏了你的药材。若是这次老爷逃过一劫,当记你首功。”
“母亲客气了,都是一家人,都是我应该做的。”长孙推辞道。她是真的不想文锦侯有事,上辈子就是他没有熬过去,世子虽原位承袭,但袁家声势大不如前,又碰上小人陷害。连袁三郎这种分家独立的儿子都遭了连累,大笔大笔的银子去填坑,到最后,袁三郎连买药的银子都没有了。
“嗯。”文锦侯夫人也不多说什么,只默默的等消息。
世子夫人仿若不经意的看了几回长孙,长孙抓着她看过来的瞬间,点头微笑,一派从容。
“三郎累坏了,老三家的,你先扶他下去休息吧。”文锦侯夫人心疼儿子道。
“不,儿就在这儿等。儿无用,不能帮家里些许,就让儿在这里尽尽孝心吧。”
文锦侯夫人看着他苍白的脸色,沉默的点了点头。
一家子守在卧房外,午饭、晚饭都没用等到了晚上,太医才疲惫的从卧房里出来,道,“无大碍了。”
文锦侯夫人听都这句话,腿一软就要坐下去,长孙连忙扶住。把文锦侯夫人扶到椅子上,太医顺手把了脉,道:“夫人无事,就是站久了,饿久了,还请夫人宽心,侯爷已经没事了。”
“多谢太医,多谢太医。”世子夫人忙前忙后的给文锦侯夫人端茶倒水,抚胸摸背的表孝心。长孙默默的把位置空了出来,来到收拾医箱的太医身边,福礼,道:“劳烦太医写一行注意禁忌,一家子没经历过这么大的阵仗,着实吓坏了,失礼的地方,还请您见谅。”
太医捋了捋胡子,道:“三夫人客气了,下官的本分。”
太医吩咐药童磨墨,挥手而就。长孙站得远些,看着他写。遇到太医写得太潦草认不出来的就出声询问,遇到写得太宽泛、不理解的也小声请教,最后写了三大页。
太医喝过茶、歇息好,素云送上荷包,太医就告退了。现在文锦侯和世子夫人都在忙,没有功夫搭理太医。
文锦侯夫人一颗心都扑在躺在床上的丈夫,长孙走进去悄悄把太医写的嘱咐给了世子夫人,算是对世子夫人的示好,得到了她一个善意的微笑。
日后生活的最大保障安全了,长孙又扶着自家丈夫回院子了,按照长孙的经验,又是惊吓、又是熬夜的,肯定要病一场。
果然,回去当夜,袁三郎就发起了高烧。长孙忙前忙后的伺候,找了往日的药,吃了也不见效,又急急忙忙去请了太医来。
怕生病传染给抵抗力更小的孩子,长孙请了小姑子来照顾袁皖礼。文锦侯夫人忙着照顾病人,世子夫人忙着管家,家里还有空的女人,就是小姑了。这个小姑娘可不是开过挂的长孙,循规蹈矩的,并不敢对袁皖礼不上心。
长孙连轴转了两天,守了丈夫一晚上,看着外面天色已经蒙蒙亮了,很快就有丫头来替她,又起身摸了摸袁三郎的额头,嗯,不烫。长孙趴在床边上,小睡一会儿。
醒来的时候,手都压麻了,一动,发现丈夫的手正放在自己的头上呢。
“你醒了?”长孙惊喜道,顾不得手麻,去探他的额头:“果然不烧了,尤太医的药果然有效,你昨天就没吃什么东西了,我去让小厨房给你上点肉蓉粥。”长孙霹雳啪啦说了一堆,就要走。
袁三郎却只是静静的微笑看着她,也不说话。
长孙让他看得不好意思,坐的更近,靠过去道:“你怎么了,怎么不说话,是不是哪儿不舒服?”说完又要伸手去摸袁三郎的身子。
袁三郎抓住她的手,摩挲了一下,温柔道:“辛苦你了。”
“应该…”长孙刚要谦辞,看着袁三郎眼睛里的笑意,脸上也不自觉的露出笑容,“甘之如饴。”
“我常常在想,你要是嫁给了别人,肯定能诰命加身,风光无限,不必照顾我这个病秧子,出不得院门一步。”袁三郎有些黯淡道。
“嫁给别人,然后看着他三妻四妾,闹的家宅不宁?悔教夫婿觅封侯,说的不就是这个道理。”
“你最会安慰我了。”袁三郎道。
“听着,袁列松、袁三郎,我贾长孙是嫁给了你,不是嫁给随便那个王孙公子都行,我只认你。”长孙坚定的看着他。
“此生何幸。”袁三郎叹息着拥长孙入怀。

文锦侯顺利度过难关,有他掌舵,袁家不至于倾覆,长孙也就心安理得的继续住在了侯府。现在总算明白了贾政和王夫人为什么不愿意离开荣国府了,背靠大树好乘凉嘛,更何况,袁家这颗大树底下氛围很好。,长孙在文锦侯病重时候的表现,让文锦侯夫人刮目相看,十分满意。平时过日子,也十分照顾他们三房。世子妃本就得了长孙的示好,加上又是嫡亲兄弟,长孙平日也不争权,世子妃对文锦侯夫人的做法也没有不满,平日管家的时候,也常常照顾他们。
袁皖礼四岁的时候,长孙又怀孕了。
看来,怀孕还是很简单的,尤其当母体健康,父亲又只在一个人身上下功夫的时候。长孙又产下一个儿子——袁皖祊,对于这个不曾出现过的孩子,长孙十分开心,但又怕自己管不住情绪,落得原著贾母那般,对袁皖礼兄弟两个的教育从未放松过。
等到袁三郎这一辈的人全部娶妻生子之后,文锦侯就借口身体不好,请旨把爵位传给了世子。皇帝还记住文锦侯的功劳,直接原位袭爵。
已经是兄长当家了,兄弟几个就再没有让兄长养的道理,老侯爷也怕到时候自己一闭眼,兄弟阋墙,当然,袁家兄弟十分和睦,老侯爷只是预防万一。
分家的时候,除去传给袭爵人的祖产、皇封、上赏,其他的都是均分六份,虽然二哥是庶子,但他生母早逝,文锦侯夫人也不是刻薄的人,直接同样对待了。唯独他们三房拿了两份,是照顾袁三郎没有出仕,也是酬谢长孙的功劳。
分家之后,老侯爷和老夫人健在,袁三郎一家虽然搬出了侯府,但也只是住在隔了一条街的五进院子里,方便常给两位老人请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