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辈子的骆璟其实是一个非常简单的人。他知道自己不健全,不能说话,宫中人人都瞧不起,平时自是低调非常小心处事。不争宠不生事,甚至怕父皇厌恶很少在人前露脸。
亲娘早亡,亲爹不待见,其间的辛苦艰难自是不必说。靠着哑巴五皇子的头衔,骆璟活到了成年,而不是像宫中有些皇子那样,莫名其妙就夭折了。
十八、大婚娶了萧氏为正妃,萧氏是当今皇后的同族庶出的侄女,骆璟知道这是皇后拿来防着自己这个哑巴的手段,也没有说其他,那个时候他也没有能力去反抗。
大婚之后,萧氏的各种不甘愿,骆璟也看在眼里。
要说心里不难受,肯定是不可能的。可是日子总是得过,更何况这种蔑视骆璟从小到大见多了,也知道该怎么应对,怎样调试好自己的心情。
大熙朝有分封制度,举凡皇子成年必须前往藩地就藩,只留太子一人在京中。这也是大熙朝太、祖定下的规矩,为的就是保证皇位传承,不让骆家后辈子嗣为了皇位自相残杀杜绝后患。
骆璟身为当今圣上的第五子,自是要遵循旧历。更何况他自来就不得熙帝的宠爱,二十刚行加冠之礼,就被下诏前往景州就藩了。
京中明眼的人都知道五皇子有多么的不受宠,骆璟自己心里也有数。身为龙子居然患有暗疾,也不能怪父皇会不待见他。
骆璟虽然哑,但是人不傻的。从小父皇就厌恶自己,能成年得到一个亲王的封号并有封地,算是极其难得的了。也知道自己不能跟其他兄弟比,心中连不满都不敢有,老老实实的前往贫瘠的封地就藩。
在大熙朝,亲王属世袭罔替的铁帽子王,永不降等,并享有终身俸禄,且俸禄极为优厚。岁禄单是米一项,即有1万石。此外,还有册封、宫室、婚姻、丧葬等费用,并给予厨役、斋郎、铺陈宫人等杂役人员,并不时有赏赐下来。
并且藩王的封地属于封国,藩王可列爵治民,分藩锡土。
说白点就是封地属于藩王自己的地界,境内治下所交税银不是交给朝廷,而是上交给藩王。并有大司法、人事权,凌驾于一切府衙之上,其官属除长史、镇守指挥及护卫指挥使由朝廷指派以外,其余所有皆可由藩王自己任命。
对此,骆璟还是极其满意的。终归是自己的地界,生活肯定不会像在宫中时那般的拘谨与压抑。他所求不多,无外乎只是想求个清净安宁与世无争。
哪怕封地很是贫瘠,哪怕宗人府那边见父皇从来想不起他总是拖着他的俸禄不给发放,哪怕他封地的税收并不够封地的支出,他又做不了剥削治下老百姓的事,弄的自己极为窘迫,他也仍是忍着。
因为他知道自己没有资本也没有资格与其他兄弟争,他只是一个不健全的人。他凭什么去争呢?
他与世隔绝的活在离京城万里之遥的景州,对京中发生的一些事不闻不问……
即使后来同为兄弟的晋王在父皇死后反了即将成为皇帝的太子,登基为帝,他也仍然没有去关注。
因为他知道,像他这样一个什么也争不了的亲王是没有人会觉得碍眼的。
骆璟并不是一个傻子,他清楚藩王地位敏感,所以自从就藩以来就低调做人,对朝廷恭恭敬敬,对治下政务从来不放于心上,而是完全交给了处理政务的长史司,对兵权更是从来不敢加以干涉。
他不想惹人眼,他就想做个闲散的王,他不求什么,只求安宁。
他的估算也没错,只可惜他错估了一个从藩王起家当了帝王的心,也错估了晋王这人的小心眼。
晋王自己便是藩王造反起家的,虽然是造的是自己亲兄弟的反,但他不可能不清楚藩王对皇权潜在的威胁。
位置刚一坐稳,便开始收拾各路藩王,首当其冲就是与他同胞帮他起兵支持他当皇帝的齐王,更不用说一直不得先帝宠爱并且极为平庸低调的骆璟了。
不过晋王,哦,彼时已经是晋帝了,才刚刚即位,还是比较顾念自己形象的。知道自己收拾同胞兄弟的齐王手段太过难看,刚好剩下的两个藩王兄弟云王景王都是那种极为平庸愚蠢甚至还有残缺的人,便暂且放下了手里的屠刀,甚至还屡屡派下赏赐,以昭显自己的仁慈之心。
骆璟确实过了两年安身日子,可是他的心却是不安稳的。因为他此时已明白,事情没有那么简单。
果不其然,等朝中局势平稳,晋帝就开始动作不断,找出各式各样的理由和借口收了藩王手里的各项权利,只留下世袭铁帽子与每年的俸禄,甚至限制藩王只允许在自己王府中活动,哪里都不能去,形同囚禁。
为了消除晋帝的戒心,骆璟甚至在府中皈依了佛门,他的皈依佛门并不是作假,而是真正的开始吃斋念佛,除了没有剃度没有出家,已经和出家人差不多了。
既是如此,晋帝也没有放过他,仍是步步紧逼。
那个时候的骆璟已经是生无可恋了,之所以会苟延残喘也不过是想保全自己的血脉与妻室。
上辈子的骆璟也是一个不贪爱女色的人,可能与自己的残缺与寡淡的性子有些干系,后院也是只有这么四个女人,和这辈子一样。
只是那个时候他终归有着延续香火的想法,不像这辈子这么寡淡。骆璟上辈子有一子两女,其中一子一女均是景王妃萧氏所出,另外一个女儿则是出在乔侧妃的肚子里。
上辈子的骆璟享年三十,死于晋帝赏下来的鸠酒。
这辈子骆璟回来的时候,刚好是他临行前往景州就藩的前一天。
上一世骆璟也是在这一天大病,即使是病了,他仍然强忍病痛下令启程,为的就是不想惹的父皇更加厌烦。
这辈子他大病却是换了上辈子的自己归来,彼时他仍然下令出发,可是很多东西终究是变了。
第36章
吃了些日子贺嬷嬷做的小灶,小花就发现自己身体有些异样了。
别处没觉得有啥,就是胸那里涨得厉害。
有上辈子的经验,小花知道自己这是在发育了。
她上辈子发育晚,发育的也不好,除了一身皮子一张脸一双眼睛,其他并没有什么吸引人的地方。
上辈子四少爷不止一次感叹她哪儿都好就是胸小,那时候小花一门心思争宠,听到四少爷嫌弃的话语她也烦。可是这东西也不是你烦就烦的来的,小花只能动别的心思从其他地方补足。
当然,每每见到四少爷身边新得宠的女人,她见到别人的大胸愤恨的同时,其实心里也是挺羡慕的。无数次想,自己为什么没有那么一双大胸呢,那可是争宠的利器男人的最好啊。
这辈子小花发育的时候比上辈子早一些,除了注意平时干活的时候不要碰到胸口,她也没多放在心上。毕竟上辈子就是小胸,这辈子长到十四也就是两个小凸起,她也没觉得自己这辈子会突变。
更何况现在也没有想‘上进’的心思,大小对她来说都无所谓。
只是又过了几天,小花就觉得有点怪怪的了。因为她胸那里涨得不是普通的厉害,又涨又疼,平日里步子大点了,稍微长出来的那么点弧度,就会上下颤悠的生疼。
难不成是营养太好,生活太好的缘故?
这种私密的地方有些不适很是让人困窘,彼时,小花已经和贺嬷嬷很熟悉了,就把这种非常难受的感觉告诉了她,她想贺嬷嬷年纪比她大,见识比她多,总归知道这样该怎么办。
当时贺嬷嬷只是笑什么也没说,隔了一日给她一件奇怪的布条子。
说是布条子又有点像衣服,一块红底缠枝莲的布,上面奇奇怪怪缝了几根怪怪的布带子。
她有些不解问贺嬷嬷这是什么,贺嬷嬷也没说其他,带她去了自己休息的房间,让她把衣裳脱了。
虽说都是同性,但当着人面脱衣裳,小花肯定会不好意思。
看小花小脸儿红红的,贺嬷嬷笑着道:“小丫头片子,有个什么不好意思的。这是件主腰,里面穿的小-衣裳,嬷嬷怕你不会穿,才来给你搭把手的。”
小花只能红着脸,把上身衣裳都褪了去。
贺嬷嬷把那条主腰往她身上一搭,肩膀上的带子快速一绑,小花就看出这似乎是件衣裳了。有点类似于褡裢,胸前开襟,两襟各缀有三条襟带,肩部有裆,裆上有带子,穿上以后刚好把整个胸口处护起来,下面还露了一截纤细的小腰肢。贺嬷嬷帮她穿好后,又摸着腰侧的系带将所有襟带系紧。
这么一穿好,也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小花明显感觉到自己胸前弧度明显大了些。
不过她也不好意思仔细看,飞快的把上衫套在身上。
“怎么样,这样不会觉得难受了吧。”贺嬷嬷笑眯眯的说道。
小花动了一下,又走了两步,真的感觉好多了。
“嬷嬷,好多了,这小-衣裳真神奇。”说着,小花偷偷掀开衣襟看了两眼。
这件主腰很好的将她刚发育的地方兜了起来,既不会太松也不会太紧,浅浅的两处弧度,看得小花又是羞又是高兴。
贺嬷嬷笑着摆手,说道:“神奇个什么啊,这是宫里的那些妃嫔为了身段好看,下面人设计出来的。宫里的女人差不多里面穿的都是这样的,只是没有流到宫外,所以才不为人知晓的。不过这主腰确实好,穿了挺拔有型,而且最重要的就是据说可以防止下垂。”
小花的脸一下子红透了,这贺嬷嬷年纪一大把,居然说这个。她就算是想下垂也没有可下的啊,当然这个小花是不会讲出来的。
“好了,穿了舒服就行,你现在开始发育了,兜着点就不会伤到胸部。这个地方不同于别处可是要好好保护的,不光是为了好看,也是为了以后给孩子喂奶。要是不舒服的话,每日晚上睡觉之前用热水敷敷,过了这阵儿就好了。”
喂奶什么的离小花太遥远了,好看什么的她也没有太大的心思,不过她倒是觉得穿着很舒服,关键是不会走路疼了。
对贺嬷嬷又道过谢后,两人才出了房间门。期间贺嬷嬷对小花说改明的有空闲教她做这个,说做法很简单。
提起这个小花脸又红了,她针线活仅只停步在于会缝个衣裳,至于再高级点她是心有余而力不足。
她从小都是在当奴婢又被人卖来卖去,平时没人教她,她也没学过,等到了锦阳候府一门心思往上爬了,更没有心思学这个。尤其当了姨娘之后,针线活都是交给小丫头们做的,所以她两辈子加起来对这个真是不精通。
小花人实诚,也没有遮掩,而是老老实实把原因说了出来。
贺嬷嬷倒也不讶然,笑了笑道:“以前不会不要紧,现在学还来得及。女儿家不会针线那怎么行,以后嬷嬷教你。”
小花心里感动非常,“嬷嬷真是谢谢你了,光是给你添麻烦。”
“什么麻烦不麻烦的,嬷嬷成日里也闲,就当是打发时间了。”
贺嬷嬷也是个爽利之人,上午说了,下午见小花来小厨房就给了她小小的针线笸箩,里面有两根针有些丝线还有一块布头,让小花从最基础走针脚学起。
小花早就有想学针线的心思了,因为女儿家不会针线真的很麻烦。此时见贺嬷嬷要教她,自是认真非常的学习。
因着和宫人房那里的几个小宫人不和睦,她也没有把东西带回去练习,而是就坐在小厨房里学,一边手脚笨拙的走着针脚,一边和贺嬷嬷说说话。
这样一来,小花的日子过得更充实了,宫人房里的一些不愉快更是不放在心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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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花的日子是过得爽快了起来,可是别人就不爽快了。
尤其这些日子见那小花脸上罕见的多了不少笑容,这让巧莲更是觉得刺眼。总觉得这个小花平日里闷不吭声看似老实,实际上也是阿谀奉承之人。
人就怕对比,自己在外面打扫庭院,别人在殿中贴身侍候殿下,自己吃的是大锅饭,别人吃的是小灶。同样都是小宫人,她要去巴结那些小太监,人家才会给她个好脸色,而别人啥都不干,那几个小太监就一口一个小花姐姐叫着,还满脸堆笑恭恭敬敬。
这一切都让巧莲嫉妒忿恨,可是她顾忌着福公公对小花的另眼相看,又不敢表现出来。
心情纠结之下,她干了一件蠢事。
小花有几身衣裳,除了刚进璟泰殿里发的小宫人服,其他的都是入了璟泰殿以后福顺给发的。
这几身衣裳,小花最喜欢的就是那身桃红色的短襦配月白色挑线长裙。上辈子小花就喜欢桃红色的衣裳,这辈子习性也没变。
这日她打开自己的衣柜,准备把刚洗的那身桃红色的衣裳换上。谁知道拿出来后,正准备穿上时,却发现上衣和裙子上分别被剪了两个洞。
衣裳上面的洞,可以很明显看出来是剪刀剪的,小花当时脸就阴了。
此时天色尚早,宫人房里的小宫人都还没出去当差。
从小花打开柜子拿衣裳,巧莲的眼光就闪了又闪。见小花果然把那身衣裳拿了出来,她还幸灾乐祸的笑了笑。正准备想继续看小花跳脚不已的反应的时候,头上突然被什么东西罩住。
巧莲把蒙住她脸的东西扯了下来,一看居然是小花那件被她剪了的衣裳。
抬眼又一看,小花冷着脸站在她面前。
“你、你干啥?”
小花扯了一抹冷笑,说道:“觉得好玩是吧?”
巧莲脸上难掩心虚,“你说什么、我、我怎么听不懂。”
小花眼光闪了闪,还是个小丫头,连做戏都不会。本来心里还有些怒火焚烧的,此时却是莫名的熄了不少。
但这种行为她是绝对不会姑息的,平日里说些酸言酸语也不过是斗气,她一是懒得理她们,二是觉得也没什么,再难听的话她都听过,至于去和几个小丫头计较?
可是这次的行为就不一样了,这次敢剪了她的衣裳,下次是不是敢直接划了她的脸?
小花也没说话,手下却是一巴掌扇上巧莲的脸,巴掌声脆响让屋里所有人都惊呆了。
☆、34| 4.10
小花这次突来的发飙,一来是心里不想姑息,二来也是想给自己找点清净。
现在六个小宫人里,就只剩两个还留在殿中,又因福顺等人对她另眼相看了几分,最近这几日同屋的人看她的眼神越来越复杂了,她也看得出来,自是要摆出副姿态镇一下。
果不其然,小花晚上下值回来,宫人房里空前的安静。
那几个复杂的眼神,小花也没有去看,全当不存在,只要安静不吵她就好。
日子一天天的过下去,这些日子是小花最近这段时间中最为清净的一段时间了。可就在这个时候,一个素来很低调的人干了一件不低调的事。
那一日风和日丽天气晴朗,璟泰殿里是素来的安静无声。
小花站在殿中的一处不显眼的角落里,当了这么久的柱子她已经很习惯这种安静无声的环境了。包括这种久站的差事,她也渐渐已经习惯怎么可以让自己处之安然。
景王坐在殿中在思考着什么。
他的坐姿直挺端正,宛如一株翠竹俊挺而不是文雅,脸色是一贯的淡漠冷然。
小花经常可以见到景王的发呆,不过景王的发呆要比她看起来高段多了,她是当柱子时候站着发呆,头半垂,让人看不分明。而景王则是平视前方(远方)发呆,让人可以很清楚的看到他平静无波的表情与焦距扩散的眼瞳,却让人从不敢心中生疑景王殿下是在发呆的,而不是在思考。
这还是小花当柱子当久了,闲来无事观察出来的,她之所以有这种心得体会也是根据自己的心态暗中无聊的猜想,当然这些都是不能说出口的。
殿中安静得近乎时间凝滞,但空气中却漂含着一股惬意的氛围。
小花知道景王今日似乎心情不错,虽然他心情好与不好从脸上从来看不出来,但光从福顺的神态就可以看出。
景王心情好的时候,福顺的行为举止是轻松惬意,景王心情不好的时候,福顺是肃然噤声眼神凌厉。福顺就是景王的晴雨表,小花观察出这种情形后在璟泰殿中当差更是胸有成竹举足若轻。
每个人都会有心情好与不好的时候,当主子心情不好的时候,奴婢自是要躲远些,这才是处世之道啊。
那边福顺朝这里做了个手势,小花知道这是要给景王换茶了,见秀云率先走过去,她便站着不动,复又垂下眼睑。
静了一会儿,小花突然听到‘哎呀’一声。
那是秀云的声音,荒腔走调到让人听不出来此声的本尊,但殿中除了小花就是秀云是女的,那就只有是秀云了。其实那声音很婉转颇有女性柔媚的意味,可惜在这种寂静的场合再配合此时的场景就有些可笑的荒诞了。
小花反射性抬眼过去,看到让人很无语的一幕。
只见秀云半歪在景王腿上,满脸娇羞,这只是一瞬间的场景,下一瞬间秀云就被挥了出去。真的是挥了出去,小花看到景王胳膊抬起一挥,秀云就跌出一丈之外,摔倒在地。
小花先是呲牙,觉得好疼,跟着就在想秀云她是故意的吧!
这是小花一瞬间的想法,她不得不猜疑秀云是故意的,因为她那声‘哎呀’就让人会往不好的地方想。
秀云反应很快,痛都顾不得了,立马跪在那儿。
“求殿下赎罪,奴婢只是脚下一时不稳。求殿下赎罪……”一边说,一边磕着头。
璟泰殿殿中地面均为金砖1铺就,坚硬非常不说,磕起来还咚咚作响。小花听那声音觉得自己脑门子都疼了,又见秀云磕了没两下就额头红肿起来。
她偷眼去瞧景王,见他面色淡漠,对眼前那个跪在地上磕头磕的很可怜的宫人置若罔闻,半眼没瞧,还在出神。
半响,一个声音淡淡的响起。
“出去。”
福顺早就在瞪秀云了,恨不得把她瞪死。听到这声吩咐,不耐的挥手示意秀云赶紧下去。心中同时唾道,就不能省点心?这种老套模式真的有用的话,他福爷爷也不用绞尽脑汁了!还是小花那丫头省心,人也知道上进。
这么想着,他看向一旁杵着当‘柱子’的小花更加满意了。
秀云脸色苍白,腿软到没办法站起来,嘴里还想求饶,小夏子不知何时冒了出来,脸上堆着笑,手下却是毫不容情的拽着脸色狼狈的秀云把她送出殿外。
秀云回到宫人房后,其他人的反应与秀云自己是如何应对暂且不提,就在她忐忑不安却又存着一丝侥幸心的时候,当天晚上小夏子来通知秀云以后就在庭院当差了。
秀云脸色苍白,再也维持不了表面的平静,爬在床上歇斯底里的哭了起来。
完了完了,都怪她不听姐姐的话,太过心急,这下彻底完了。她怎么会那么冲动呢,怎么会那么冲动呢……
其他几人似模似样的过去安慰她,小花却是心有戚戚。
不过她最近也想清楚了,自己啥心思都没有,也没有‘上进心’,就算哪天真犯了殿下什么忌讳,她就老老实实去殿外洒扫。
这么一想,心里顿时没啥压力了,把头一蒙开始睡觉。
小夏子办完差事后去回禀福顺。
三言两语把事情说了后,他又低声问道:“福爷爷,那几个小宫人怎么办?不调出去吗?”
福顺摸了摸下巴,睨了小夏子一眼。
“不用。”
小夏子顿了顿,却没有再出声。
福顺又怎么会不知道小夏子是怎么想的呢,不外乎在想为什么那几个小宫人没了用处还留在璟泰殿里干啥。
这就是为什么他能当爷爷,而他却只是个小粗使太监的原因,还是太嫩了点呀。
福顺此时心情好又不好,不好是因为看似沉稳很有希望的秀云犯了蠢,好是因为他越看那个叫小花的小宫人越满意了。综合一下,还是心情好占多数,他便好心情的决定提点这傻小子两句。
“明白爷爷的目的吗?”
小夏子一瞬间有些反应不过来,这说话跳跃的太快了。
见小夏子痴傻的样子,福顺又说道:“全面撒网重点钓鱼知道是什么意思吗?”
小夏子完全跟不上福顺的思维,呆呆的摇摇头,似乎还在想福顺刚才说的话。
福顺叹息的摇摇头,丢下一句话走了。
“有挤兑才会有动力啊,想当初宫里谁不是这么过来的。”
福顺走后,小夏子想了良久才一拍脑袋明白他的意思。
明白过来后,满脸沮丧。
看来他也就是个当杂役太监的命了!以往还觉得自己和安成相比没什么差距,此时才知道差距到底在哪儿。比起安成,他连福爷爷说的话都听不懂,还要想半天才明白。
****
可能是因为心态完全调整过来,小花现在心情越来越放松了。
璟泰殿里的里服侍的人不多,环境也简单,刨除同屋的那几个,几乎没有什么是非,侍候的主子又是个省事的。
小花对景王府里的情况不是很清楚,但也听说景王的是有妻妾的。只是来了璟泰殿以后才发现,景王几乎没有去过传说中的东三院,仿若一个苦行僧似的,生活过得无趣而寡淡,一点也不像是个男人。
在小花两辈子的记忆里,几乎没有男人不爱美色的,哪个有点权势的男人不是左拥右抱夜夜春、宵。
唯独这个景王怪得厉害。
不过主子的事和小花没有什么关系,她只是觉得女人少的地方是非就是少。把自己以往在锦阳候府里的环境和这里对比一下,小花觉得现在几乎是仙境了,甚至渐渐有种感觉呆在这里其实也不错的。
人心情放松了,脸上的笑容也就多了。小花以往总是习惯用半垂头去遮掩自己的脸,怕引起不必要的麻烦,现在这个地方不是女的就是太监,她就渐渐放下了防备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