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三院是三处单独的院子,距离并不远,呈平行线状。
景王每隔十日来长春院看王妃已经不是什么稀奇事儿了,其他几处院子里景王其他的姬妾自是清楚,甚至每到这天荣喜院和寒香院都会有下面服侍的宫人在外盯梢。
这不,景王刚出了长春院就在巷道上偶遇乔侧妃了。
乔侧妃今年二十左右,生得明眸皓齿,美丽非常。身着一袭蝶恋花杭绸衣裙,更显得体态婀娜甚是妖娆。
见景王走来,立即盈盈一拜,“妾身见过殿下。”
乔侧妃行礼的姿势很是优美,从下至上递过去的眼神儿也很美丽。无奈俏媚眼抛给了瞎子看,景王的脚步顿都没顿一下,便绕过她远离而去。
等景王走了之后,乔侧妃才直身而起,望着景王远去的背影,忿忿的跺了跺脚。
身后传来一阵轻笑,是景王另两名姬妾,娇夫人与容夫人。
“姐姐真是殷勤,可惜咱们殿下似乎看不进眼里哦。”娇夫人玉娇如是说道。边说着还边捂嘴轻笑,生怕人不知道她在嘲笑乔侧妃了似的。
乔侧妃也不是个省油的灯,皮笑肉不笑的扯扯嘴角,“总比有些人强,光挂了个名头,殿下连招幸都没有招幸过。”
她身边的贴身宫人蝶儿自是捧自己主子场的捂嘴笑了两声,顿时把玉娇和玉容笑得脸色发黑。
也不怪乔侧妃如是说。
玉娇和玉容本是宫中的宫人,长相貌美。景王前往封地临行之前,被当今熙帝赏赐下来给儿子当姬妾的,估计也是知道自己做的有点太过明显,前面儿子刚行加冠之礼被册封景王,后面自己就下诏让其赶紧离京前往藩地,也算是欲盖弥彰有些补偿的意思。
不过景王素来老实本分,既然是父皇赏赐下来的,自是给了一个夫人名分放在后院之中。


☆、26| 4.10

总体来说,景王算是一个非常好服侍的人。
本就是粗使小宫人,也没有近身服侍过主子的经验,刚一开始都有些手忙脚乱的,可是景王却从来没有说过,倒是福公公曾经私下训过她们几次。
不过小花也确定景王是一个非常怪的人了,因为她服侍了这么几日,居然从来没听过他开口说话,也没有吩咐她们干过什么。
回到殿中后,总是坐在那里一动不动,一坐即为入定。脸上的表情几乎没有,反正小花是没有看出他脸上除了面无表情,还能有其他表情。
小花甚至怀疑这人是个哑巴,当然怀疑只是在心里,表面是不敢显露的。
在殿中服侍了几日,小花几人也对景王习性有些了解了。
这些了解来自于这几人当差时候自己的观察,还有同在前殿中服侍两个小太监的指点。这两个小太监一个叫小夏子,一个叫小秦子,小夏子和小常子都是璟泰殿里的杂役太监,比殿外服侍的杂役太监级别要高上那么一些。毕竟殿外和殿内还是有些区别的,就算是干些杂活儿也是分三六九等。
璟泰殿里还有其他几个太监,不过那几个人都是严肃非常,只负责景王的贴身服侍,从来不和小花这几个小宫人搭话,所以她们也是不熟悉的。
据小夏子说,景王殿下就是这种寡淡的性格,很少开口说话,所以在殿下身边服侍就一定要注意他的眼色。
眼色这东西是属于虚无缥缈的,能不能领悟就要看个人道行了。小夏子只能给她们些许的提示,便于她们日后在殿下身边服侍,至于其他的也说不了太多。
而关于景王为什么是这样的一个怪异的性子,没人敢问,也没人敢说。
主子的事儿哪能是当奴才能说的,只管当好差就行,越是在主子身边侍候,机遇越大,同样的危险就越多。这是喜儿刚露出想问小夏子殿下为什么是这种性格的时候,小夏子故作高深说的这一番话。
有的人不以为然,有的人却深以为然,例如小花,她知道这话是事实。
不看别的,仅看璟泰殿里服侍久的人都是那种谨言肃穆的,就能明白这其中的道理。而小夏子,平日里看着也是很谨言慎行的样子,没想到对他们几个小宫人却是很热情。
小花两辈子加起来别的没学会什么,看人倒是能看出几分,至少她是看出了小夏子笑脸里隐藏的倨傲。她想估计是有人吩咐他这么做的吧,要不然别人闲吃饱了撑的来和你们这几个小宫人说话。
进殿服侍了几日后,小花差不多也看出来了,她们也就是个临时插、进来的。
看似在殿中服侍,其实能干的活儿早被人划分了出来。负责奉茶的仅负责奉茶,侍膳的也就是景王殿下用膳的时候在一旁侍候着,像她和秀云这样负责站桩的,也仅仅就是站那里而已。
有人再想多干点什么,就有人出来制止了,怎么说呢,就是给小花一种根本融入不进去的感觉,就像是个外人,人是进来了,其实也没有算是进来。
这种忧虑小花并没有诉于人听,仅仅是放在心里让自己提高警惕,当然也有可能是她想多了。
……
人分几等,差事有好坏,而好坏的定义就是看个人怎么想了。
在殿中服侍了几日,这几个小宫人差不多也能感觉出来一些东西了。
至少有的人明白同样都是人,但是就有那两人的差事比其他人的好,这两人就是小花和秀云。
而体现之处在于,小花和秀云似乎被同屋的人无形中孤立了。
这几日,同屋的几个人有意无意很少有人与两人搭话,连一向喜欢缠着人说话的喜儿话也变少了。幸好小花和秀云都不是那种不识趣的性格,要不然还真有些适应不良。
当然这也是一开始,随着又是几天时间的过去,渐渐的另外几人开始说些酸言酸语什么的。
也因此小花才知道为什么她和秀云会被这么特殊对待,居然因为她俩的差事算是六个人当中呆在景王身边时间最长的了。
小花明白后,除了苦笑,也只能是苦笑了。
在这其中表现最为突出的就是巧莲,其次是枝儿,梅儿和喜儿倒很少说些酸言酸语,只是喜儿现在几乎不怎么愿意和小花秀云说话,每每看到两人的眼神都非常复杂。
在主子身边侍候挨饿是经常的,主子坐着你站在,主子吃着你看着。如果景王白日里用了膳后并没有去后殿小憩或者去前院,那么小花与秀云两人就一直要饿着等到景王走后。
所以说,看似很好的差事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好。这些东西小花明白,只可惜别人并不明白。
一直饿到未时,景王带着福顺去了前院,小花和秀云才松了口气,埋头走回宫人房。她们的午饭早就送来了,同屋的旁人也都吃过了,就她俩还没吃。
案几上放着两碗吃食,饭菜俱冷,似乎也像是残羹剩饭。
这种情况已经发生过几次了,有时候小花两人当差赶不上午饭的时候,都是同屋的小宫人帮忙打了端回来的。
一起初还好,后来渐渐就成了这样的,饭菜越来越少,到现在一只碗里放着些许米饭,菜也是汤汤水水不见几根菜叶的。
景王府的伙食并不差,来到璟泰殿后比以往更好了些,能成这样要说不是另外几人故意为之,小花真的不相信。
她没有说话,只是定定的看着自己的碗。
小花和秀云回来的时候,其他几人都在屋里说话,见两人回来,声音就小了些,此时见到小花看午饭的样子,屋里更是哑然无声。
“今日是谁帮我打的饭?”小花尽量让自己声音听起来和缓一些,声音是和缓了,可是脸上却和缓不起来。其实小花的样子和以往并没有什么不同,只是心虚的人终究会因为自己的幻想而心虚。
“是我。”枝儿局促的笑笑,佯装无意的瞄了瞄两人的饭碗,“哦,这个你们也是知道的,你们赶不上吃饭,吃饭的人又太多,等我去打的时候就剩下这些了。”
一旁还来了个‘证人’,“是呀,当时我和枝儿一起的。”
巧莲要显得跋扈多了,“呀,你不会因为这个怪人枝儿吧,人家做好事还落埋怨,帮你们打饭还挑三拣四。”
秀云在一旁一直没有说话,低垂着头,手缓缓捏紧。
小花笑着道:“巧莲,你的联想力可真丰富,我有说过一句怪枝儿的话了吗?”
宫人房里并没有凳子,她拿着碗坐到自己的床边。
“帮同屋当差人打饭这是惯例,但还是要谢谢你们帮忙。不过我还想说一句,这每人的饭食是定时定量的吧?”不等其他人有反应,小花又说道:“我知道你们都很忙,我和秀云两人劳烦你们了很多,如果不方便的话,可以直说,我会向福公公说明,另找人来帮忙。”
目前的这宫人房里的矛盾还都是隐形的,同屋的几个顶多也就是表现的不想理会两人,或者平日里说话带点讥酸。下面再怎么暗潮汹涌,也没人想闹到福公公那里。
“看小花你说的,只能怪我今日动作慢了,下次我会注意些的,哪里还用得着去找福公公。”枝儿笑着应承。
其他几人也纷纷这么说着,就是巧莲没吭气还瞪了小花一眼。
“那还真是要谢谢各位姐姐妹妹了。”小花笑得弧度也很大,却并没有进入眼底。
说完,她就端着碗默默的吃着饭。
趁两人去洗碗的空档,枝儿开口说道:“我就说这样做不行,你非要如此。”
巧莲也满肚子是气,“就我一个人这样吗?”
她说的倒也是实话,开头确实是巧莲做的,但其他几人明明看到了也没有吭气,还一副要看好戏的样子。见着第一次小花和秀云并没有说什么,又知道两人是个闷葫芦的性子,其他人便生出给人吃个哑巴亏的心思。
哑巴亏别人是吃了,还吃了几日,但也没有继续要吃下去的表现。
“行了行了,不要太过了,闹到福公公那里到时候就难看了。”梅儿在一旁打圆场。她们是刚来璟泰殿的新进宫人,表面和谐还是要做到的。
巧莲哼了一声,没有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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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子过得繁琐忙碌了起来,因为只要景王在,她们就必须在侧服侍,一改以往的闲散。毕竟是在府中最大的主子眼皮子下面侍候,哪怕下面勾心斗角,当差时候也是紧绷着神经的。
景王很少会在璟泰殿里呆着,大部分的时间还是在前院。早上离开,中午用膳的时候才会回来,有时候则是不回来。偶尔下午会在书房看会儿书,或者在殿中入定般的坐着,当然有时候也会不见人影。
景王不在的时候,小花她们是不允许进殿中的,每日过了酉时就可以下值。算算当差的时间,与其间的空档,刨除在一旁服侍时候的神经紧绷,其实也算非常闲散的差事了。
闲暇之余,善于钻营的几个小宫人并没有放下与人交际。在这方面,喜儿枝儿几人为广大人民群众贡献了不少力量。小花并不喜欢这套,但不妨碍她从她们话中听到些只言片语。
璟泰殿虽然大,但毕竟是座宫院,可以供小花等人活动的范围并不多。小花性子沉稳,下了值后呆在宫人房里并不觉得烦,但是有人呆几日就觉得很闷了。
也因此,小花也知道了如果有事的话是可以出璟泰殿的。
这个好消息是喜儿带回来的,她与守门小太监混熟后就问过,想出璟泰殿并不难,只要报备常公公后说明缘由后,就可以出去了。常公公是璟泰殿里的副总管,福顺成日要跟在殿下身边侍候,平日里福顺不在的话,是常公公管着整个璟泰殿的。
得知了这个好消息后,喜儿就出去了一趟,说去找以往的好朋友。见喜儿出去很是顺利,枝儿和巧莲也接连着出去了,也不知道是都用的什么借口。
小花见着这几个出去,并没有动。一来她没有什么‘好朋友’,二来她也懒得动弹。运气不好当值要站上一天,她有那个闲工夫还不如在房里歇息。
秀云一直想出去再找姐姐一趟,碍于谨慎一直没动。直到见有几个打了头阵出去,才去找了常公公报备外出,用的借口还是找同乡。
秀云一路来到典膳所,几乎没有什么障碍就找到了如儿。
如儿混的很不错,如今已是掌管一间厨房的大宫人了。
不过典膳所里的厨房划分有很多,也算不了什么,但总体来说还是不差的。又是在厨房当差,负责的是各处宫人膳食,就算景王府管理严格,没有什么克扣宫人膳食的腌臜事,但是免不了被其他处宫人巴结着。
如儿一见妹子身上穿的不同于宫人服侍的衣赏,心中顿时欣喜起来,眉眼带着笑。把秀云带到自己住的宫人房里问了很多事,例如差事在哪儿,负责什么,能不能入殿侍候什么杂七杂八一大堆。
听完秀云描述后,如儿心里就知道妹子的起点不错了。
“秀云你的起点不错,又被安排进殿侍候,你当差的时候千万要认真仔细,不要犯错,根据姐姐以往的经验,一旦犯错就会被逐出殿外的。”
“应该不会吧,我们这些日子也不是没人犯些小错误的,我看殿下也没表现出来什么。”
见妹妹一副不重视的样子,如儿不禁皱起眉头,厉声说道:“那是因为殿下不想计较,或者也有其他别的原因,你记住一定要谨慎谨慎再谨慎,千万不要被逐出来。”
秀云今年也才十五,平日里看似沉稳,但那也是进了景王府后慢慢学出来的,当然如儿的‘教导’逼着她牢牢谨记谨言慎行才能如此。此时见到姐姐如此郑重的样子,向来老实听话的她点点头。
如儿也不想给妹妹大多的压力,又温言说道:“姐姐这也是为你好,咱们姐妹俩从小长这么大有多难,你应该是清楚的。咱们的命不好,就只能靠自己的。”
“姐,我懂。”
“咱们没娘,有爹和没爹差不多。我是因为运气好才能到了景王府,运气不好,简直都不敢想象结果会是怎样。那个女人卖了我不说,还要把你嫁给那个傻子,说白了不过是因为我们没能力反抗罢了。现在好不容易有个好机会,说不定能改变我们姐妹俩的命运,秀云,你一定要好好努力,姐姐以后可就指望你了。”
这样的话,如儿和秀云说了很多次。
秀云也知道姐姐说的都是事实,她们就是因为太弱了才会被那个是后娘的女人一直糟践着。而现在一个会让人变强大的机会摆在眼前,只要她能坚持,只要她能安稳的留在殿下身边,总有一日会飞上枝头。
两姐妹又说了好一会儿话,大多数如儿说秀云听,说的内容不外乎就是鼓励或者敲打之类的话语。
话毕,如儿又问了问和秀云一起进殿服侍的另外几个小宫人的情况。
秀云把同屋的几个人挨着说了一遍,如儿听到妹子专门提了一个叫小花的,又细细的问了一些情况。
如儿静默了半响后,才说道:“听你形容,这里面也就是那个小花是个沉稳的。姐姐也没什么服侍人的经验,你可以多观察那个小花向她学学。而且你要记住,开始一定要沉稳,不沉稳的呆不了多久。”

☆、27| 4.10

一晃就是大半个月过去了,福顺最近心情很好,一大早嘴里就哼起了小曲。
“师傅,徒弟我这几日看你心情不错啊。”
安成是个十七八岁的太监,在璟泰殿后殿侍候。眉清目秀的,说起话来一说一脸的笑,很是招人喜欢。当然这也是对着殿下或者他师傅才会这样,面对其他人的时候,安成可是倨傲的很。
福顺笑着踢了他一脚,“你小子都会嘲笑起师傅了。”
安成作势被踢了个趔趄,然后正过身子凑到福顺跟前,脸色堆着笑。
“徒弟不是看师傅你高兴嘛,都哼起小曲了。”安成装出一副很委屈的样子,逗得福顺笑得更厉害了。
福顺斜睨安成一眼,“咱家为啥高兴你不知道?殿下呢?”
“殿下在前殿那边用早膳呢。”安成嘿嘿干笑了两声,凑近福顺跟前小声说道:“殿下那边一直没动静,这可是大好事啊。”
提到这个,福顺嘴角更是止不住的往上扬。
“那几个小宫人最近怎么样?咱家不在的时候,你可叫人给我盯牢了。”
“安成办事,师傅放心,我叫人盯着呢。”
“这几个小宫人年纪都不大,多让小夏子他们旁敲侧击的教教她们。”
“这事师傅您放心。”安成自是知道福顺喜欢听什么,捡着他喜欢的说,“这次肯定成,您看以往安排进来的能呆多久啊,这次都大半个月了,说明这次肯定合了殿下的意。师傅眼光真好,真会挑人。”
福顺笑了笑,摸摸光洁的下巴说道:“这样最好,免得咱家操碎了心!”
这句话安成没接腔,别看他平日里和师傅说话没拘没束的。但什么可以说,什么不能说,他还是明白的,这腔他就接不得。
作为福顺的徒弟,整个景王府的人无不高看他一眼。
可是安成知道他在景王心里也就是个可有可无的奴才,和他师傅福顺不一样。他师傅是打小看景王殿下长大的,要不然哪家的奴才敢明目张胆的往主子身边安排女人。
当然,殿下接不接受另在外,能有这个胆子或者让景王能给些面子也仅有福顺了。
景王寡淡的性子,阖府上下都明白,可是谁敢在这其间提半点意见,没看到作为景王殿下正妃的景王妃成日里独守空房都不敢说一个字吗。
终归究底,皇家和其他处不一样,皇家的威严不容侵犯,主子想怎么着是主子的事,当奴才的多说一个字,那就是个死。
到时候不用别人开口,光他师傅福顺都饶不了他。
“咱家去前殿了,这次能成的话,少不了你小子的好处。”说完,福顺就施施然走了。
挂着笑脸一直把福顺目送走,安成才直起腰。
一直站在一旁当隐形人的小李子凑近说道:“安哥哥,那几个小宫人那事不用跟福爷爷说吗?”
福顺往殿中安排人的事,在里面服侍久了的都知道。表面上小花她们看这殿里除了小夏子和小秦子愿意搭理她们外,其他几个太监都是一脸肃穆的。实则暗里不知道多少人盯着她们,对于几个小宫人的暗里机锋大家心里都有数。
“那起子小丫头们暗里勾心斗角,有啥好跟师傅说的,我把这事说了,师傅还要说我小题大做呢。”安成摆出一副教导的样子,开口指点着,“像这样的小事,不用劳烦师傅她老人家。这人嘛,在哪儿都少不了斗,咱们只要看着就好了。”
“是是是,安哥哥说的有道理。”
安成斜睨小李子一眼,这人还是太嫩了,不知道师傅巴不得如此嘛,斗才好啊,斗说明有上进心,有上进心才能成事。能成事就是好的,上面人从来都是只看结果不看过程与手段的。
福顺的好心情,景王自是看出来了,只是他表面并没有显露出来什么。
用了早膳,景王便去了演武场。
景王以往是不通武艺的,在宫中没人问也没人教,只是来到景州后他倒是找了几个武艺师傅专门教自己武艺。
武艺是要从小练的,这样才能打磨筋骨,景王起步太晚,要费比其他人多很多的努力不说,成效也不大。
严师傅是专门教导景王拳脚功夫的,他以前是名武将,后被景王找来当自己的拳脚师傅。严师傅和景王说了很多次,他这时候学习拳脚功夫并没有什么用,可是景王仍然一板一眼的和他学着,并且日日不落下。
景王先是练了会箭,然后便是练习严师傅教导的拳法。
练够一个时辰,已经是满身大汗了,他表情不变去沐浴更衣,然后去了前院存心殿。
存心殿是景王的办公场所,一般不是召见治下官员的时候,他都是在此地办公的。
说是办公,其实也没甚大事,毕竟藩王府中设有长史司,一般的公务都是长史司办理,只有稍微重要的事才会禀报景王,当然长史司那里办理的公务也是要向景王回禀的,尤其他又是一个做事非常认真的人。
就是因为认真,再加上一副面无表情并且沉默寡言的样子,与景王经常打交道的一些长史司官员才压力甚大。
顶头上司太过有个性,下属很多官员都是要与其进行磨合的。
磨合的结果就是,磨合的了的,继续任职,磨合不了的,换位置或者换地方。景王二十成年加冠礼后就藩景州,截止至今已经五年了,到了现今,与他常年打交道的下属官员没有一个不被磨合的。
当然这些也就仅只是长史司的人,至于治下那些官员因为很少或者不得见其颜,通通逃过了这一劫。
当然也有那磨合不了,景王却不能把他踢走的人,那就是长史司的左长史关铮。
左长史作为长史司最高官员,并不能由藩王自行延揽,而是朝廷任命。其作用不光是为了辅助藩王治理封地,也是形成了一种监督的作用。
长史司下辖若干办事单位,并有详细的分工。审理所,负责司法刑狱;典膳所,负责王府祭祀、宾客和王、妃的饮食膳馐宴燕;典宝所,负责王府印册符牌;纪善所,负责教导亲王子弟礼法,及国家恩义大节,诏王从善,奉祠所;负责祭祀乐舞,典仪所,负责王府礼仪;工正所,负责王府修缮;良医所,负责医疗卫生;典仪所,负责车舆鸾驾,仪仗器械;群牧所,负责牲畜饲养;护卫司和仪卫司衙门,负责王府安全护卫和仪仗出行;库攒、仓攒典,负责禄粮收发、仓储;还有伴读、教授、引礼舍人等王府常设人员。
可以这么说,长史司是藩王封地最大的政务机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