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孝里面能砸的都砸完了,最后目光落在压在被子底下的速写本,那一大叠全是云夕夏的人头,笑的,怒的,冷漠的,骄傲的…简直就是写真集。
盯着纸页上放大的小脸,庄孝瞳孔的滔天怒意渐渐收敛,血脉持续升温,可气势已经渐渐收了。
…
三天后冷一鸣又来安县了,夕夏这次情绪好了很多,看着冷一鸣真的什么想法都没了。这时候能特意来看她,她该感激的。
“学校有课啊,暑假实习的公司找到了吗?”夕夏随口的问,很是云淡风轻,还一边在给盛夏削平果呢。
她想好了,手上现在还有点钱,撑到暑假是没问题的,这期间她做杂工,到暑假时候让黎子过来帮她照顾盛夏些时候,她出去找活儿干。
云夕夏身上一直有股拧劲儿,她不相信什么事是人做不到的,做不到,那一定是潜能没完全激发出来,她相信她和盛夏以后会过得很好。
盛夏对进来的男人明显表示出排斥,又一个觊觎他姐的人,看着站着的人眼里全是愤怒。
盛夏对冷一鸣印象很不好,那人完全没看他一眼,一双眼睛直溜溜的往他姐身上瞧,他恨不得使针头戳爆他眼珠子。
“夕夏,我有话跟你说,你出来下。”冷一鸣对夕夏的冷漠不以为意,走过去拉她手腕。
夕夏刀歪了下,差点划上手,好在她收得及时。抬头看了眼冷一鸣,她总算知道为什么很多人嚼他话柄子了,以前没觉得,现在她是真相信,冷一鸣是完全能漠视一切的人。
兴许他本性不坏,没有恶意,只是个性冷而已。这样的人,一是心思深沉,什么都藏在那张冷漠的表情下。再一是单纯,没想过害人,想法都是善意的,只是活在自我封闭的世界,不理会周遭的环境事物而已。
冷一鸣对上夕夏的眼神松了手,这才意识到唐突。
夕夏把苹果削好,递给盛夏,盛夏接着苹果得意的扫了眼冷一鸣,冷一鸣眸子寒了一瞬,转身走出去。
夕夏嘱咐了几句再出去,冷一鸣拉着夕夏往没人的地方走。
冷一鸣就了说了几句话,他说让她好好考虑,他爱她,想和她更近一步,是希望最后能走进婚姻的那关系。然后解释了那天为什么没来医院而是直接回了学校,因为他要为她筹钱。
最后,冷一鸣递了张卡给夕夏,“里面是二十万,我想弟弟的费用目前是够了的,至于以后,我们两个人一起努力,一定能给弟弟健康的身体。”
夕夏有瞬间呆滞,他说没来医院是去给她筹钱了?不感动是不可能的。
“为什么…”夕夏喃喃的问,问他,也在问自己。
“我爱你,夕夏,我认为我们将来一定能幸福的。”冷一鸣话说明了。
夕夏垂着眉在考虑,冷一鸣话说得很明白了,他这钱,是带有目的的。直白的说,他这是给他买了个老婆,买了个婚姻。
“夕夏,你也喜欢我的不是吗?我能感受到,我只是想帮你,我只是想我们以后的人生一起走过。”冷一鸣以前认为说这样的话太矫情,可此时他没觉得,他就是剖白了心说这话的。
夕夏脑子有点混乱,冷一鸣把卡塞她手里,“密码是你的生日。”
“你不怕我以后负你吗?”夕夏只反反复复的想这个问题。
“不,你不会,我信你,夕夏。”冷一鸣握住她的手说。
夕夏抬眼望着他,冷一鸣是高高瘦瘦的那型,比一年四季总裹一身军装的庄孝来说,冷一鸣是俊秀儒雅的,更懂得收拾自己。他的鞋面永远都是干净的,有人说过,看一个男人的整洁度只需要看他的鞋。
是的,冷一鸣从来就很注重自己的形象,不像庄孝。庄孝穿着一身军装确实很酷,很帅,可他的鞋一本上都带灰面的。不是他不整洁,严格说来庄孝还有些小洁癖,可鞋面真是他控制不了的,他们这样儿的常年在沙场上摸爬滚打,有心注意,也注意不过来。
夕夏觉得好笑,为什么她总能毫无预兆的想起庄孝来?
“如果你觉得有负担,你先把这钱当做朋友借你的,我能等。”冷一鸣又说了句。
“谢谢…”她收了。
不得不承认,她是被冷一鸣蛊惑了。
她从来就不曾真正拒绝过冷一鸣,对他,她还是期待的。盛夏这样,她真的很无助,她真的需要一个肩膀在她这样无助的时候让她靠一下。尽管这个人她已经看明白了,尽管她知道他们会有很多的不适合,可她还是接受了。
或者,俗气一点,她接受的不是他给的爱情,而是他给的这张存有二十万的卡。
38,事实原来这样
时间过得很快,一周过去,冷一鸣回了学校,他要准备暑假实习的事,走的时候对夕夏说暑假实习的公司他会帮她找,让她放心。
冷一鸣才走一天,第二天朱衣就来了。
红着眼对夕夏说了些莫名其妙的话,上上下下把夕夏看了个彻底,“我以为你是真对我好…是我自己笨,我自己蠢,才交友不慎,交到你这样的朋友。云夕夏,我把你当亲姐看,你就是这么对我的?”
“朱衣,到底…发生什么事了?”夕夏不明白,拉着朱衣出了病房,她不想盛夏担心,那是个心细的孩子,别人的每一句话每一个表情都会翻来覆去的想好几遍。
朱衣甩开夕夏的手,嫌她碰过的地方脏,嫌恶的看着她。朱衣个子比夕夏还要娇小,抬眼看着夕夏,眼里全是恨意。
“别装了云夕夏,我看着真觉得你恶心。”朱衣含恨而出,嗤笑一声,“是不是和他睡了?二十万是过夜费吧?真是天价了,最贵的J女至少得赔好几十个男人才能睡到二十万吧?”
夕夏那脸都青了,转身离开。
“怎么心虚了云夕夏,有胆做没胆承认吗?哈哈…你是觉得我嫉妒是吧,不,我感谢你,我那二十万让他花得这么高兴我也高兴,我在一鸣心里是名正言顺的女朋友,将来要结婚的。而你,只不过是个Biao子!”朱衣人大声吼,朱衣火气上头了是不会给人留情面的,这一吼多少人围过来看?
夕夏那脸都不是自己的了,惊雷阵阵,打得她心粉碎,僵硬的回头,对上朱衣那发狂的小脸,冷一鸣的钱,是朱衣的?
冷一鸣给她的钱是朱衣的?
人越来越多,有护士出来维持秩序,让围观的人离开,可守着不走的人还有很多。
夕夏眼泪什么时候留下来的都不知道,知道滚烫的泪滴把脸颊灼痛才知道,原来她哭了。
朱衣指着夕夏朝围观瞧热闹的人大声指责,什么话难听喷什么,昔日的姐们感情此刻就是血海深仇的仇人,恨不得碎尸万段亦不解恨、
夕夏静静的听着,接受所有的谴责和指点,是啊,换言之她就是小三儿啊。她自己竟然不知道,怪冷一鸣吗,不怪,怪她自己。是她自己贪图爱情,就是抱着那么一丝渴望和贪念,所以才让自己陷入这种境地。
怪谁呢,谁都不怪。
朱衣也哭了,哭得声嘶力竭,指着夕夏又骂又质问,她很伤心,是真的伤心了。为什么抢她男人的是她最好的姐妹,她们这么好的感情,为什么要这么做?她就是个蠢蛋,被身边人出卖,只怪她看人不准,怪她太笨,什么人都信。
朱衣怎么知道这事儿的,肯定不是从冷一鸣那知道的。
冷一鸣打的什么主意只有他自己知道的,冷一鸣是真喜欢夕夏,朱衣他只是时机到了利用而已。冷一鸣是想先拿朱衣的钱给夕夏,等于把夕夏定下来,他不想夜长梦多。至于朱衣,他有办法对付,或者,等他毕业后工作,再还她这二十万,他这等于是借用。
可这都只是冷一鸣打的算盘,人朱衣和夕夏完全不知道。朱衣看来他钱都接了,难道她要一个'女朋友'的身份过分吗?再说钱给他的时候她就说了,他们那一刻起是正式的男女朋友关系。冷一鸣顾左右没答话,可当时他确实也没否认啊。
对,朱衣认定夕夏就是插足他们两人之间的第三者,抢自己好姐妹的男人,这是多可耻的行为。难道她在面对她的时候心里不会愧疚吗?
“你缺钱你可以跟我要啊,你为什么要跟我抢他,你知道我有多爱他吗?他是我的…”朱衣已经歇斯底里了,哭得泣不成声。
夕夏无力的靠在墙面,泪止不住的往外滚。
“对不起。”
夕夏说完,擦干泪还是走了。
“不准走,不许你就这么走了,你必须给我一个交代,必须要给我交代…”朱衣起身朝夕夏扑过去,抓着夕夏的长发往后用力拽,夕夏条件反射去救自己的头发。
长头发女人在这种情况下最吃亏,朱衣死死扯住不肯松手。
“我跟他没有关系,一刀两断行了吗?”夕夏大声喊出来,真的是痛极了,心,头皮都痛极了。
“你说的我就信吗?我该信吗?云夕夏。”朱衣松了手,满脸的泪花了妆。
“我跟…冷一鸣没有关系,这钱是他借我的,既然钱是你的,你介意,我现在就还给你。我和冷一鸣,没有任何关系,对不起…”夕夏红着眼,眼里裹着冷,甩开朱衣的手走了。
卡给朱衣了,这卡她一直放在身上。
没有关系,对,他们没有任何关系。她一遍一遍的反复说服自己,接受吧,她有那个命,爱情,不是她这种人销想得了的。
夕夏要回学校填一些资料,关于暑假实习的,还有口译测试,这是要记入总分的,她不能缺席。
再一个,她没有盼头了,她的希望,只有那个她从头到尾就没正眼看过的庄孝。
她想明白了,她和冷一鸣之前的其实就是交易,冷一鸣给她一张二十万的卡,买她后辈子的幸福。庄孝说,只要她跟他,她要什么都可以,钱,他说他有的是钱。
没有感情羁绊,或许她会更潇洒一点。
对,既然是这样,一开始她就不该接受冷一鸣。她对冷一鸣有期冀,对庄孝没有。接受庄孝抛出的橄榄枝,她至少不会迷失自我,她还是她,她依然可以冷静的做她自己。选择冷一鸣就一定了,她会一错再错,到最后变成连自己都不认识的云夕夏。
夕夏到学校时候尽量避开朱衣,冷一鸣这段时间没在学校,这让她轻松不少。周围已经传出不少她抢人男朋友的事了,她当然这事儿是谁在传,不过,是她错了她不狡辩,她只是感到抱歉,她真不想的。
夕夏处理完学校的事就去了庄孝的部队外,让人传了话。
庄孝当然不信夕夏会找他,以为是海公子整人玩儿,一枪板子给海公子肩上砸去,“敢玩到爷头上了,胆儿肥了是不是?”
海公子被打得那个冤,都不明白咋起的一回事就被这么一砸,跳起来躲野战后面虎视眈眈的盯着庄孝,“孝哥,你,你别再来了啊,我也会发火的…”
39,他就是嘴Jian
野战叹气,说,“孝哥,您老出去看看不就知道了?”
海公子玩谁也不敢玩他啊,再说了,这一大天里他们三都聚一起嘛,海公子哪有那功夫倒腾这些?
野战是看庄孝这些天频频出状况,心里忧着又不能直接告诉小爷,庄孝这种状况很容易出事儿的。训练起来玩命的练,纯粹把自己当仇人在虐待。要这么下去,小爷累不死也得伤残。
庄孝顿了下,扫了眼还缩着脖子的海公子,转身往外跑。
场子中跑一半了,又停下,往回走,走了几步又停下,又往外跑。看得出庄孝激烈的思想斗争,野战和海公子在后头跟着,远远的看。这些天小爷那神魂颠倒的样儿简直能吓死个人,好在上头没人来检查,庄孝这状态要被查到了,起码连降两级。
到门口了,庄孝一颗心都蹦跶到嗓子眼了。
看着外面女人发神,站了好久,在野战以为终于要出去时庄孝竟然往一边走,站在修剪得整齐的造型树后面,两眼依然盯着外面的人,对身边警卫耳语了一番,然后让人出去通传。
夕夏听出来人说不见时虽然落寞,但这是她料到的,依庄孝当日的怒气,怎么会这么快消失?
庄孝在树后面一直看着,又恨又跺脚,她就那样了吗?难道就没什么话要带给他?暴句粗口,庄孝觉得夕夏这德行真他妈的让人讨厌。
夕夏在外面站得腿都酸了,往里忘了一眼,他应该不会出来了吧,有丝落寞,可能她真把那小子伤到了。
夕夏闷闷的想着,抬眼就看到庄孝站在眼前,心脏突地跳了下,什么时候出来的?
“有话快说,小爷忙着呢。”庄孝抬眼斜斜的看着她,傲慢又无理,似乎看她一眼都是他格外的恩赐。
里面的野战和海公子了然的对视,果然还是忍不住,就知道会这样。
夕夏笑了笑,说,“庄孝,我们谈次协议怎么样?你说你喜欢我,那好,我可以在你身边,但我现在需要钱,我弟弟的医疗费用,我希望你能帮助我。我也只是暂借,以后会全数还你。”
是,她是这么想的,她可以和庄孝成为男女朋友关系,借他的钱,以后会还。她很清楚这钱,任谁都不会爽快的借出来,和庄孝有这层关系,至少她心里愧疚会少一些。
可这话庄孝了听怎么想?
庄孝那火本来还压着,一听这话腾地冒起来了,指着夕夏,气得唇色都发白了,起手捏住她下巴抬起来,大吼:
“云夕夏,你拿爷的感情当交易?你伤不死我不甘心是吗?”
松开她又开始暴躁,左右来回晃动,气死他了,这些天小爷频频上火,口腔溃疡一个接一个的灌,都这女人害的。竟然拿他的感情当交易?当他什么人了?他是养小的人吗?
“听着云夕夏,我庄孝是喜欢你,没错,但不能利用我的感情跟我谈什么狗屁协议。你愿意跟我,我们就处,你的事儿我当然不会袖手旁观,别说钱这狗屁不如的玩意,你就是要飞船上月球爷二话不说立马给你办…”
庄孝是急了,怒了,火了,语无伦次的他在说什么他自己也不知道。说着说着转身抓住夕夏肩膀使劲儿晃,“你明不明白?到底明不明白我的意思云夕夏?”
夕夏点头,言简意赅的总结说,“明白,你的意思是,如果我跟你处一块儿,你就会帮我,是吧?”
庄孝觉得她这话少了点什么,想想,也是她这么个意思。她现在这样,他不是不愿意帮,可小爷打的注意就是要在这事儿上捞点便宜,最好把她绑稳了。
庄孝刚点头,夕夏又接了句,“那就这样,你放心,钱的事儿我只暂时借用你的,以后会还的。”
庄孝立马暴跳起来,会还会还,转身又抓住夕夏的肩膀,“云夕夏你意思是,你跟了我还想着离开?你当我这是垃圾回收站麻!”
好吧,承认庄孝是不会说话,他这话说完他自己也后悔了。
垃圾回收站?
夕夏心里幽幽的起火,又压下去,是,她现在在别人眼里都成垃圾了,是她太看得起自己了。
“那你愿意回收我这垃圾吗?”
夕夏淡淡的回应着,这么说自己,她是头一次,心里翻搅着屈辱和痛苦,奈何她有求于人,就是要低人一等,她忍了。
庄孝以为她会给他耳刮子的,或者大声指责他,可她没有,还这么心平气和的承认了。他说那话是无意,他嘴贱,说不出什么好话来。可她这么逆来顺受自己贬低自己又是什么意思?故意气他,故意激怒他是吧。
“云夕夏,你好样儿的。”庄孝简直都不知道自己该说什么了,瞪着眼前的女人,他总算尝到又爱又恨的滋味了,真TM该死的难受。
手指着夕夏挺秀的鼻子,语气高亢的说,“云夕夏,爷现在清楚明白的告诉你一次,爷不回收,也不要了,你爱找谁找谁去,爷不稀罕你!滚吧,滚得越远越好!”
庄孝说那话口条子是痛快了,可心脏痛得跟人捏住揉搓一般,'嘭嘭嘭'一下又一下没有规律的乱跳,没跳一下就跟要爆炸一样。
夕夏退了两步,眼里有泪,她竟然被这她从来看不上眼的小子气哭了。
忍着,眼泪没掉下来,抬眼看他,嘴角还强撑一丝笑意,淡淡的说,“我这是自取其辱呢…我明白了,明白了…”
转身走了。
庄孝一直站着,原地又跺脚,又抽自己耳刮子,他就是嘴贱,明明心里不是那么想的,她能来找他,他那心都飞天上去了。很好,很好,自己把自己摔了,从云端直坠地面,他那心眼下是一片血肉模糊。
看着夕夏越走越远的身影,又气又恨,那女人怎么就不回头,他等得就是她一个回头而已,怎么不肯回头,倔死你得了。
庄孝不走就是等夕夏一个回头而已,只要她一回头,他立马供她当祖宗,她要什么他都答应。一个回头而已,看来她也不是诚心来找他,这么容易就放弃了,他在她心里确实没什么地位。
野战和海公子叹气,小爷这是伤了别人又伤自己,这刺怎么就不收一收?对女人可能像对他们这些皮糙肉厚的兄弟一样对待了,女人那心多敏感,小爷还得摸索一阵才明白这道理啊。
40,抱得美人归
“我要找回她…”野战刚靠近庄孝就说了这么一句,下一秒就跟离铉的箭一样冲了出去,刮起一阵强风。
“孝哥这是何苦呢?”海公子叹气说,把人姑娘伤得彻彻底底了,这又追过去,就是他,他也不接受这样儿的啊,给你一巴掌,再赏你一颗枣儿,谁干?
“云夕夏,云夕夏…”
庄孝大老远的看见,可惜人已经上车了,又一次看见她坐上车背对他,将他扔得老远。
庄孝一脚踢向旁边的路牌,他跟她是不是真的有缘无分?
'嘭'又是一脚踢去,去TM的缘分,他就是要她。
夕夏承认,她是被庄孝那话伤痛了,回宿舍后一直在厕所,哭完了才收拾好出来。若无其事跟黎子说着这次测试口译的事,熄灯睡觉的时候黎子问起冷一鸣的事儿。
夕夏翻个身,说,“我跟他没事儿。”
都这么说了黎子也没再问,她是很好奇夕夏怎么跟冷一鸣扯一块儿了,可毕竟夕夏人怎么样她最清楚,肯定不会干出横刀夺爱这种事。其实主要还是黎子觉得冷一鸣那人不行,他还不够格儿让夕夏'横刀夺爱'。
黎子这大学里没服过什么人,夕夏是唯一一个。
“不知道我们大四还有没有课,我听别校的大四都没什么课了。”黎子念了句,这事儿他们都关心,学校里规定的是这暑假要实习,大四要有课,那暑假后还得回学校上课,合计大家都不想再回来。
“睡了。”夕夏又翻身说。
直到听到黎子均匀的呼吸后,她还没睡着,脑子里异常清醒,冷一鸣和庄孝的脸交替出现,到后来莫名其妙的全是庄孝的脸,从第一次在世子的生日宴上见面,一次一次的回忆。
其实他没那么让人讨厌啊,但是她为什么潜意识里排斥他呢?想起今天庄孝说的话,夕夏那心一阵一阵的疼。
都后半夜了,夕夏才迷迷糊糊的睡着,这刚睡着宿舍门开了。夕夏迷迷糊糊的只知道有人进来,她睡下铺,有人走动她最容易醒。没过多久厕所就是流水声,蓬头的水坠落在地面瓷砖上碰撞的清脆声。
这么安静的夜里,这水声是扩大了好几倍。
夕夏醒了,头闷闷的头,这才睡着就被弄醒。没多久上铺的黎子也醒了,忽地坐起来对着错所大喊:
“朱衣你有点良心好不好?三更半夜的你洗什么澡啊?”
吼完了后面还跟了一堆子的抱怨,“这时候回来就算了,还洗澡,这人是不是神经有问题啊…”
夕夏一直没出声,头有点痛,翻个身。
朱衣洗完出来抬眼看,黎子都坐起来了,说,“你醒了啊?那我吹头发了。”
“有病吧你?”黎子吼了句扯着被子蒙头睡。
朱衣也不管,既然醒了她就能吹头发,开了灯,宿舍立马被照亮,黎子翻身再坐起来,对着朱衣喊,“朱衣你够了啊,你开台灯不行,你就是要作得大家睡不了你才满意是吧?”
朱衣翻出风筒,插上电,抬头说,“你不是醒了嘛,我开灯又没什么影响。”
朱衣也是这时候抬头才看见下铺睡了人,才知道夕夏回来了,没管,开始吹自己的头发。
黎子从床上下来,拿杯子喝了口水,双手擦腰,“这觉没法睡了。”
看着夕夏,夕夏还是没动,也没说话,黎子叹气,得,她惹不起不惹,又爬上去蒙着被子睡觉。
朱衣捣腾近两小时才安静,她睡着了夕夏都还清醒着,想来这是不用睡了,头昏昏沉沉的痛。
第二天起早夕夏就去部队外了,依然等在外面。
她想通了,昨天是她不应该,本来她就没有立场发脾气,现在能借钱她的除了庄孝没有人了,她不会让自己的小性子毁了弟弟的命,她不能这么自私。
庄孝都不敢相信她会再来,野战进来说的时候脑子都懵了下。
“不见,让她走吧。”
庄孝那心痛得过瘾,他也不知道自己发什么疯,明明昨晚睁着眼睛到现在,眼前一遍一遍的都是她。明明后悔得捶胸顿足,明明想抱她想得发狂发疯,竟然嘴贱的说出这么一句话。
他自己都怀疑他是不是想她想傻了。
野战愣了下,他和海公子是最能体会小爷那暴躁的心的,昨晚到现在就跟活死人一样,不是为了外面那女人还会有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