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贱丫头,死到临头还敢张狂,我看你是不见棺材不掉泪……」带头的黑衣人一使眼色,他身后数名手下一拥而上,锐利刀锋直向龙家小姐。

刀光一闪,仅锵作响,转眼间,龙虹玉身上又多出大小不一的伤口,她秋香色的衣衫已被流出的血染成红色,但脸色越来越苍白,几无血色。

她老早招架不住黑衣人的攻击,全凭一股不肯倒下的意志在硬撑。她践珊的步伐连连后退,站不直的双腿在打颤,只要黑衣人再几次猛击,恐怕她再也无力支撑。

眼看着一把闪着银光的大刀就要往她脸面劈下,来不及阻档的她已有赴死的准备,在一旁看着的夏牡丹忍不住出声喝止。

「等一下,你们不能杀她,你们要找的人是我。」她不能再闷不吭声。

「你是龙府千金?」见她颇有几分胆量,带头的黑衣人及时挥手要底下人暂停动手。

「我不是。」

「你不是?」他冷笑。

「不过你们的主子宁可要活人,也不会乐见无用的死人。」她在走一步险棋,九死一生。

「喔?说来听听。」他感兴趣的说道。

「矿场的塌陷不是意外吧!你们的主子要什么?」她不是傻子,早在他们拦下她们之前,就己联想到此事应与方才龙府前矿工抗争一事有关,否则怎会她们前脚刚踏出龙府,他们后脚就追上来了?再加上坑道的意外绝非天然灾害,一场大雨不可能使整条通道都塌了。

尤其是上官流云的神色有异,他手握一把焦黑泥土似在察看,她离他虽远却也闻到燃烧过的火药味。

经由她旁敲侧击,得知这些事和朝廷颁下的某物有关。

他讶异地挑起眉。「你知道他要什么?」

「盐令。」夏牡丹面无畏色的吐出令人一震的字眼。

蒙面的黑农人露出错愕眼神,证实她所料不假,也让她有了谈判筹码。

「你杀了龙虹玉动摇不了持有盐令的龙一飞,他只是你们看得见的主事者,但实际上他背后还有人,那个人才是你们真正的对手。」她神态据傲,扫视在场每一个黑衣人。

「此言当真?」

夏牡丹抱看置之死地而后生的决心道:「龙一飞是个粗人,以他鲁钝的才智能驾取行商多年的商号帐房吗?」

「这……」他的确不是经商奇才,有时还鲁莽得可笑。

「你可以拿我当人质,我是那个人的女人,肚里还怀着他的孩子,为了我们母子的安危他不会再和你们主子做对。」她也在赌,赌她在那人心中的分量有多重。

赌赢了,她便甘愿交出自己的心,反之,不过是认清了男人皆不可信,她也可以从此死心,不再为谁心动。

「我怎么知道你的话不是缓兵之计,用来拖延受死的时辰。」他考虑她话中的真实性。

「对你来说并无损失不是吗?我人仍在你手中,但你多了制敌为先的筹码。」

夏牡丹刻意以手扶在后腰,让平坦小腹看来似真怀有身孕。

黑衣人抚额沉吟,目光看向跌坐在地、一身是血的龙虹玉。「那她就没有活着的必要,我一刀砍了她。」

眼神已经涣散的小姑娘此时毫无反抗能力,只能任人宰割。

「不--」她惊呼,心跳猛烈。「你……不可以……她还不能死。」

夏牡丹忍住不走向气息越来越弱的龙虹玉,她知道两人的性命取决她一念之间,她不能有半点示弱的神态,必须让人信服她是举足轻重的人物。

若她只是单纯的牡丹小婢,断无胆子敢独自面对凶狼的黑衣人,但是曾是夏姨娘的她见过不少风风雨雨,面对凶恶场面自然不致畏怯。

「给我一个理由。」

她故作淡漠地说道:「总要有个人回去报讯,她这血淋淋的狼狠样再好不过了。」

屏着气,她努力想办法留下龙虹玉这条命。

「好,我同意。」黑衣人并未犹稼太久。

心里暗自松了一口气,但她表面仍不动声色。「可否允许我和她说几句话?」

见她并无威胁性,是手无寸铁的弱质女子,黑衣首领点头示意,要她长话短说。

「牡丹姊姊……」她好无能,保护不了人,还反教人保护。

夏牡丹括住她的嘴,不让她开口。「听我说,虹玉妹妹,你循看下山的路走,有间挂着云字幅的商家,你跟掌柜的说你是云爷的人,请他送你回龙府。」

「我不……」为什么不让她说话,她有好多话想说,再不说怕来不及。

「保留体力别再跟我事,你替我传话给龙当家的兄弟,就说……」她小声地说着,几近耳语。

龙虹玉一听,惊得膛大眼。「你怎么能让我传……」

她的嘴巴又被搭起来。

「不要忘了我的命捏在你手中,你一定要活看回去告诉那个人,别心存恶念想害我。」她蓦地起身,刻意扬高嗓音,让身后的黑衣人听见。

「牡丹姊姊……」龙虹玉虚弱地喊着。

夏牡丹没回头,自愿受缚地向黑衣人走去,她没显露一丝害怕神色,赢得带头男子的尊敬,他微微一额首便将人带走。

而此时正处理完工人闹事的上官流云心口突地感到一阵抽痛,他皱了皱眉,运气调息,随即准备上菩提庙与娘子会合。

一想到他的牡丹娘子,原本脸上浓重的阴郁一扫而空,露出情意绵长的笑唇,心里想着飞鹅山的事一解决后,他便要带他的牡丹花回上官家,给她一个正式名分。

她会是他唯一的妻。

第八章

牡丹虽艳,但无百花香。

她竟敢,竟敢要虹玉带这句话给他?!她真以为没了她,他便会毫不在意的抛下昔日情,别无墨碍的转身投入千娇百媚的百花中?!

什么叫不要牵绊太多,该做什么就做什么,她的死活不用挂怀在心,男儿当胸怀天下,她是一叶浮萍,随波逐流。

是他的情意表现的不够明显,还是她太低估自己在他心中的重要性,这种让人撕心裂肺的混帐话居然也说的出口,存心要他肝肠寸断。

她是他的心头肉呀!他说过不只一次,为什么她总听不进去,以为他的话没一句是真。

上官流云的心头淌血,神色黯淡地全无笑意,他满脸愤恨地记挂着将自己推入险境的可恨女子,更痛恨自己的无能为力,竟让他心爱的牡丹为求自保而落入恶虎手中。

「呱……你不要太焦急,咱们合计合计该怎么救人,总有办法将人救出的。」

龙一飞小心翼翼地靠近,向来豪爽的他竟压低声音,小心翼翼的说道。

「人在赵王爷手里,你当他是好讲话的善男信女吗?我们想上门搭救谈何容易。」赵天铎为人奸险,绝不可能将人囚于府邸。

狡兔三窟,行迹隐密,若没有绝对的把握,一旦打拿惊蛇,想再相救难上加难。

「那就直接去要人嘛!拿盐令去换人不就得了,还怕他不换。」他想得简单,没衡量过其中的利害关系。

「龙一飞,你从不用脑子吗?区区一纸盐令岂能满足胃口奇大的小王爷,他要整个盐运,更想看你我一败涂地的跪在他面前求饶。」他已经心神大乱忍不住骂人。

要不是为了保住他妹妹的命,以牡丹姑娘的聪明才智应该能全身而退,而非以身涉险,让自己沦为别人手上的人质。

龙一飞搔了搔头,一脸不知所措。「可总不能不救牡丹姑娘吧!越晚出手她的处境就越危险。」

这次多亏了有牡丹姑娘急中生智、舍身相救,龙一飞一想到妹妹浑身浴血的模样,便愤慨不己的想杀人,他龙家最娇.质的掌上明珠竟被人伤成这样,连话也说不清楚就晕死当场。

照着夏牡丹的交代,龙虹玉是被云字幅掌柜七叔给送回龙家,当时她脸上全无血色,身中数刀血流不止,气若游丝、命悬一线。

可是她撑着一口气非把牡丹的一番话转达,气息微弱说得断断续续,让人焦虑又心慌她随时有可能断气,但更希望她把话说完,让他们知晓牡丹的下落。

所幸她虽外伤得严重,不过因有武学底子,本身又是活蹦乱跳的体健姑娘,在几个大夫合力诊治下,终于从鬼门关前捡回一条命。

说的,别当她是一回事,我们该做什么就做什么,对她不必太费心。」她竟然要他当她是弃子,她想过他的心情没有,真当他能无动于衷的看待她的生死吗?

「哎呀!兄弟,别说气话了,免得伤身又伤心,谁不晓得你一颗心全在她身上,失去她,你也甭活了。」他看向好友血迹斑斑的手背,血滴落地的声响令人心口一颤。

龙一飞瑟缩地瞧看一院子倒的倒、断的断的粗干老树,少了一截的输木还残留鲜红血迹,和地上刺目的殷红相辉映。

可想而知他用了多大的力道捶树,握起的拳头竟捶出血肉模糊的伤口,连带着也将院落内的树木悉数摧毁,满地净是断枝残叶,景色惨如狂风席卷而过,无一裸树是完整的。

「既然你都看得出我对她用情至深,为何聪慧如她却看不见……」他的用心全白费了,付诸流水。

「所谓当局者迷嘛!越陷入其中越看不清楚,何况你平时吊儿郎当的,又一身风流帐,不论走到哪里都有你的旧识,要不是我认识你多年,深知你的为人,我也会认为你是玩弄女人的薄幸男子,玩腻了就抛弃,从无真心。」

龙一飞的话如当头棒喝的敲醒上官流云,原来他一直在苛求他所在意的人,希望她回报同等的情意,却浑然忘了她的不信任来自他有心的欺瞒。

有许多事他从未明白告诉她,也认为她不需知道太多事,他只给她看他愿意表现出来的一面,却把真实的自己藏得隐密。

说穿了,他在防着她,怕她知晓他的真实身分,同时也担心她口风不紧,受人收买,将他不为人知的秘密向外泄露。

好个当局者迷,原来他犯下的错误还真多,罄竹难书,他该自省吾身。

「兄弟,别不说话,你此时沉默不语的神情相当骇人呀」仿佛是另一个人,浑身散发可怕的强大气势。

上官流云扬扬眉,神态一正道:「用你的名义送张拜帖给王爷,我们要闯一闯龙潭虎穴。」

闻言,龙一飞咧嘴笑道:「想开了呀!早就该有所行动,我马上让人送去,就说即日登门拜访。」

大丈夫当有所为,闹什么瞥扭,明明心急如焚、焦躁难安,偏偏还一副事不关己,泰山崩于前而色不改的泰然样,让人看了既着急又不安。

这会儿上官流云把龙府的西厢院毁了个大半,总算是把一肚子怒火发泄掉,让他能静下心来思考下一步该怎么走。

不多时,上官流云心中已有腹稿,龙一飞依照他的吩咐,写下一张暗合挑衅的拜帖差人送去玉府。

相信没人能忍受有求于人还摆出盛气凌人的架子,气量狭小的赵天铎亦然。他一瞧见龙飞凤舞的拜帖,当下勃然大怒的砸杯子,还把一名歌妓的手骨给捏碎了。

不过这也达成他们的目的了,拜帖送了不到半天光景,一向心高气傲、有心刁难的王爷便命玉府管事送来回帖,当夜设宴款待。

这是一场各怀鬼胎的鸿门宴,欲占上风得各凭实力,只要一步错便是万劫不复。

「真是稀客呀!龙一飞,本玉要见你还得三催四请,你倒是自个捧着大礼送上门,本玉该说蓬拿生辉吗?」高坐在太师椅上的赵天铎皮笑肉不笑,一双狭长凤眼阴沉的扫过眼前的两人。

「哪来的礼呀小王爷,草民是近日闷得慌,特来讨杯水酒喝,听说王爷府里有珍酿『雪里红』,窖藏百年,风味独特。」他装傻地摆头晃脑,只道自己是慕名而来。

赵天铎面色一沉,「看不出你是懂酒的人,本玉酒逢知己千杯少,就让你尝尝劲道十足的酒香。来人呀,备酒。」

一声令下,一醒需双手环抱的大酒被抱了上来,上头封口的红土尚未拍开,因长年风干而成深捕色,泥色与启醒融为一体。

赵天铎下令开醒,一旁总管便敲碎封士,拉开封醒的布塞,顿时一室醉然香气漫散开来,令闻者不饮也醉。

「嗯!果然是好酒,草民先干为敬了。」酒色金黄,清澈透光,不愧是金贵名酒。

「且慢--」

一声慢,酒杯就口的龙一飞不解地挑高浓眉,「王爷,莫非这酒喝不得吗?」

唇角一勾,赵天铎冷笑。「酒虽诱人,但也是伤人利器,你这一口喝下肚要拿什么来换?」

他暗示龙一飞,莫要嚣张,他的忍耐有限,不要妄想在他眼皮底下耍花样。

「不就是喝杯酒嘛!王爷还舍不得草民喝吗?」说完,他一口饮尽,还装出意犹未尽的神情。

眼见他毫不把自己放在眼里,赵天铎怒不可遏,也不再跟他多哆唆,直接开口道:「本玉的东西呢!你最好赶快交出来,不要让本玉等得不耐烦。」

龙一飞以袖口抹去嘴边的酒溃,自在得像在自个府里,要人再斟酒。「有酒无肉未免太杀风景,宰头羊羔子烤来吃吧!一口酒,一口羊肉才叫痛快。

他倒是快活,一下子要求那,一下子要求,这,就是没往正事上兜,十足的江湖作风。

「龙一飞,你当本玉这儿是酒楼不成,任你这般作威作福。」他沉不住气地拍桌子叫嚣,面色狰狞。

龙一飞倒也干脆地撇撇嘴。「王爷这脾气也真大,不给酒就说一声,草民识相得很,绝不强求百年好酒,只是可惜了。」

哼!比雪里红好上十倍百倍的珍酿他府里多得是,才不屑他搜括民脂民膏抢来的珍藏,再好的酒沾上贪味也是酸的。

「你要喝酒,本玉送你一醋,想要下酒菜,本玉亦允你,不过……」他阴侧悯一笑,眼神充满恶意。「羊羔子的肉太腥,本玉吃不.喷,就切块新鲜的人肉放在火上烤,滋味更甘美。」

收到拜帖之后,他便将那绝色美人自城外院落移来府中,为的就是在这场鸿门宴里有个人质好压制全场。

人肉?!

龙一飞身后的俊美公子眼皮一跳,清朗俊颜骤地刷白。

「哪来的人肉,草民可不敢尝。」想吓唬谁呀!他可不是被吓大的。

龙一飞根本听不出小王爷的弦外之音,还当他是说来吓人,完全不放在心上。

「本玉最近在菩提庙附近得一绝世美女,她冰雪为肤、自里透红,柔嫩滑细的小腿肉鲜美多汁,我让人取来一小块让你烤来配酒。」他说着便扬起手,盼咐身边人现取鲜嫩人肉。

「等、等一下,草民醉了,不宜多饮,这人肉就先搁在那人身上,不急着取下。」他不会是说真的吧!要切人肉盛盘?

惊出一身冷汗的龙一飞赶紧出言阻拦,没敢掉以轻心。他什么都能赌,就是不拿人命开玩笑,要是王爷真发了狠,将人宰杀了当菜馆,那口肉他还吃得下去吗?

何况是菩提庙附近的绝世美女,用脚底板想也知晓所指何人,他胆子再大也不敢冒险,真让这混帐东西将人给杀了。

「龙一飞,你醉得还真是时候呀!本玉本想让你瞧瞧美女割肉的娇态,肯定生香活色,令人血脉债张。」他说得残忍,似乎不把人命当一回事。

龙一飞一听顿时汗冉冉,整个后背全是汗。「口可呵……美女是童来赏心悦目,滚滚被窝的,怎好鲜血琳漓的吓人呢!草民癖好光滑无瑕的小美人。」这么说能让他少动杀念吧!

赵天铎放肆地大笑。「想要她完整无缺,你的诚意在哪里?」

「这……」龙一飞由眼角向后瞟了一眼,干笑地取出折成四方的拿纸。「王爷要什么只消知会一声,草民定双手奉上。」而后又吊人胃口的将东西收回怀里。

「小王爷的仁心仁德草民景仰,可是草民看不到回馈呀!总要给点甜头先甜甜嘴,才好安草民的心。」

「想要甜头?」赵天铎笑得诡话,命人将「礼」端出来。「满意吗?尔等草民。」

「这、这是什么?门龙一飞大惊,差点一脚踢翻桌子。

只见雕花银盘上是一片薄喇的肉,色泽鲜艳犹自滴着血,似刚从人体取下,肉片底下铺着十分眼熟的花布,一朵耀目的牡丹刺绣绣于布的一角。

「看不出来吗?是血淋淋的肉啊,你要的甜头,本玉给你了。」敢在他面前装腔作势,当他是无牙的老虎吗?

「……那是谁的肉?」龙一飞硬着头皮发问。

「你说呢!」呵……谁的道行深呀!想跟他斗?还早得很。

「我……我……」他顿时哑口无言,慌了手脚。

龙一飞毕竟是江湖人,学不来打官腔、耍手段,直来直往的他一根肠子通到底,哪是奸险之徒的对手,三、两句就落下风了。

「王爷要的不就是一张盐令嘛!龙爷你搂得紧有何用,还不拿出来孝敬王爷,好让他开心开心。」一道低沉噪音自龙一飞身后传来。

清润温嗓如水洗白玉,清越的扬起,悦耳又好听。

「你是何人?」赵天铎微眯起眼,冷视那从进门至今终于开口说话的俊逸男子。

「草民复姓上官,名流云,京城人士,人称风流二少。」

乍看那满是血红的肉片,上官流云惊得气血直冲双目,眼底净是刺目的鲜红,一度理智尽失的以为人之将死,不外如此。

他痛彻心肺,仿佛那块肉是从他心头硬生生地倒出,撕心裂肺的痛楚之后,他只感到一片麻木,因为已死之人哪知疼痛。

但当他一听见赵天铎脸上一闪而过的狡笑,他的心就定下来了,裙拜撕下的衣料是真,但盘上的肉未必是真,依赵天铎狡诈的个性,他肯定会将牡丹放在自己身边,必要时好箍制住他们,可是他并未听见府中传来任何剧疼的惨叫声。

因此他猜测此肉并非出自他心系之人,也许另有其人,或是牲畜之肉,用意在动摇人心,使他们心志摇摆,慑于他的淫威之下。

他知道该是他出声的时候了,接下来的发展龙一飞应付不了,赵天铎的狡猖和卑劣不是常人能面对的。

「你就是贪恋女色,把上官家家产败掉一半的败家子上官二少呀」果然丰神逸秀,玉面俊雅,难怪令这么多女子为之倾心。

心性高傲的王爷冷眸斜脱,压根不把浪荡成性的上官流云放在眼里,多有轻蔑地嗤之以鼻。

「是呀!草民生就舍不得让美人见伤心,见美人梨花沽泪便心疼不已,哪有美人就往哪里钻,散尽千金也要搏美人一笑。」他极尽风流的说道,一双桃花眼熠熠发亮。

「口亨,那你来凑什么热闹,本玉是美女不成。」赵天铎冷嘲。

「小王爷的姬妾、家妓也是一等一的绝色……」话来说完,两道厉芒一扫,上官流云佯装受到惊吓,连连轻咳地改口,「呢,草民当然不敢色胆包天,染指王爷的宠姬,不过是听龙爷说他一友人之妻貌似天仙,艳如桃李,娇颤之美堪称花中之冠,现下在王爷府中作客……」

「所以你的色心就犯了,心痒难耐的想跟着来瞧瞧绝世美人生就什么模样?」果真是天生色胚,没一丝长进。

上官流云一脸崇拜地拱手作揖,「小王爷一语道破草民心意,真是天人呀!草民佩服万分,五体投地,真是知音人……」

「怯!谁跟你是知音人,区区一名女子,本玉还瞧不上眼。」虽是艳色无双,但神态冷冰冰的,还不如他屋里的玉姬得体识趣。

赵天铎喜权势,不好女色,但对童女的兴趣倒是高过于丰胸细腰的成熟女体,他府里伺候的女子大多尚未及荓,十一、二岁就跟了他。

目前最得宠的是年仅十三岁的玉姬,此女体形娇小,稚色未退犹带三分童真,珍珠白肌肤养得娇贵,却早已承欢多年。

「小王爷是一神仙,瞧的净是柯娜多姿的瑶池仙子,一般庸脂俗粉哪能入你仙眼,草民是俗人,没见过真正的仙女,特此来叨扰,只为一睹传闻中的天仙姿容。」他诌媚的吹捧。

好听话人人爱听,即使贵为王爷亦然,长袖善舞的上官流云向来懂得如何搔人痒处,搔得人心花怒放。

「看来你果然是个风流种,本玉若未能让你一偿所愿倒是本玉的不是了,既然你是为美人而来,本玉就成全你。」让他看上一眼也无妨。

「多谢王爷、多谢王爷,草民死也无憾了。」上官流云黑眸一闪,掩住冷然锐光。

赵天铎勾着指头,命人将遭软禁的人儿带来,在这段等候空档,他并未忘记那只令他得之不得、恨得牙痒痒的盐令。

「龙一飞,你那张薄如蝉翼的纸还要留多久,本玉的耐性即将告罄。」

龙一飞微顿,眼神不经意地飘向上官流云。「王爷别心急,盐令就在你玉府里,怎么也飞不出去。」

「口亨!你也在等那名女子出现,怕我给的是一具死尸吧。」早知道这名女子这般好用,当初何必费尽千辛万苦,最后仍眼睁睁看囊中之物被抢走。

「不是怕是死尸一具,而是草民也是不得已的。」出尔反尔算什么,他还能令人来得去不得。

要知道他是高高在上的王爷,亲爹更是当今圣上的皇叔,一句话足以定人生死。

「哪个不得已,是你背后替你出主意的那个人吗?」赵天铎一语点出筒中玄机。

龙一飞并未正面承认。「江湖人重情重义,朋友妻无故受累,代胞妹受罪,身为侠义中人怎能尘视不理。

「你口中的友人是谁?」居然敢与他作对,赵天铎直接问道。

「这……呵……草民就不便告知了。」让他知道了,他们还有活路吗?

闻言,赵天铎怒道:「真当本玉不敢动你吗?只要本玉动动手指头,你插翅也难飞。」

龙一飞有恃无恐地扬扬手上的盐令,「草民很怕死,若是王爷吓着草民,草民心一慌就把盐令撕成碎片,谁也得不到好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