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一副弱不胜衣的疲累样。

适才交谈时还气定神闲的人,怎麽转眼间又病恹恹地提不起精神,除了脸色
不算太差外,他的表现就像久卧病榻一般,气虚得要人「搀扶」。

当真见鬼了,大哥是中邪了吗?

不过他很快的明白原由,原来是出自大娘和某人的私心,才逼得健康的人继
续装病。

「命儿,你的身体好些没?」

洋溢着笑的皇甫老夫人率着一群丫头姗姗而来,後头跟着仗势欺人的徐嬷嬷,
手里挽着深得她宠爱的侄女柳堤芳,不等屋内的人开门就擅自推门入内。

「咳!咳!娘……咳……你来了,我让……春晓给你上……咳……咳!上茶。」
皇甫追命本欲起身迎接,可刚一站起又摇晃地跌回座椅。

「哎呀!怎麽咳得这麽厉害,不会又犯病了吧?你那娘子怎没在身边照顾你?!」
眼神一使,一道娉婷绰约的身影会意地上前想一扶,表达贤淑美德。

他偏了一下,不着痕迹地拒绝她的好意。「昨儿雾重受了凉,娘子上街为我
抓药,顺便买点针线打算替我做件新衣。」语露妻子的温淑,对他无微不至的照
顾,是个不可多得的贤良女子。

是吗?这大哥说谎还真不打草稿,大嫂明明在闺房里打拚赚钱,新衣是有的,
但却不是给他的。

「为什麽明知身子不好还沾露受凉,是不是她怂恿你?!」一见儿子又气喘
吁吁,老夫人把过失怪错在不得她宠的媳妇。

也不是说长孙无垢不好,而是她更中意自家大哥的女儿,仅出一子难免有少
了贴心女儿的遗憾,见着了与己年轻时有几分相似的亲侄女,心要不偏哪有可能。

而且媳妇一入门便全心全意地照料丈夫,不见晨昏定省的向她请安,更不会
嘴上抹蜜说些讨老人家欢心的好听话,想要她疼惜三分真有些困难。

再加上徐嬷嬷的碎嘴,得了便宜还倒打一耙,以及善妒丫头的拨弄,老夫人
对新妇的印象自然变差,完全忘了因为有她,儿子的病才会日渐好转,不知感激
的认为买来的女人不需要太在意,她会替儿子挑选更好的良缘。

「娘,你言重了,是我见月儿皎好,非让她扶着我到廊前走走,她拗不过我
只好顺我的意。」一说完,皇甫追命又一副虚弱的模样,掩嘴轻咳。

「不用替她狡辩了,再怎麽说你的身子骨都不宜吹风,她又不是不知道你的
情形,居然糊涂的由着你。」简直是有失妇道。

「是,我也糊涂,让娘操心了。」他四两拨千斤的化去娘亲的怒意。

「你喔!就让人心疼,要是堤芳在一旁帮娘看着你,你也不会又犯病了。」
她不经意的一提,暗示他身边该多个人作伴。

「呵……咳!咳!柳家表妹年纪也不小,该找个婆家了,徐嬷嬷对此事最拿
手,你就让她帮表妹找户好人家,做兄长的我必备妥重礼为她……咳!贺喜。」

猛地被点名的徐嬷嬷愕然一怔,隐约感觉太少爷话中有话,莫名浮起一丝不
安。

她贪长孙家的银子他应该不知晓吧!大少爷向来很少插手家中事务,不可能
知道她背地里做了什麽。

一想至此,她安心的吐了口气,不意对上那双洞悉一切的眼,她又不安的微
慌在心。

「嗟!你这孩子会不会说话,什麽年纪不小了,她这岁数配你正好,真要嫁
人我可舍不得。」皇甫老夫人轻拍侄女的手,意思是有她作主,不用担心。

「是,孩儿口拙了,表妹只比娘子老一岁,已为人妻的无垢才十七就具妇相,
相较之下表妹就显得稚嫩,实在无人妇之态,娘的顾虑甚是,她若太早出阁恐怕
误了夫家。」一说完,他又轻咳了两声。

噗地,一口茶就这麽往外一喷,皇甫别离忍笑的告罪一旁,假意拭手。

老了一岁?

天哪!真是杀人不见血的毒咧!他竟不知大哥是深藏不露的高手,用字遣词
锋利得如同一把刀,抽出一削两面光,让人顿时灰头土脸脸面无光。

真该叫小怜那丫头来听听,她还老怨他言语毒辣,真要和大哥一比,他两手
一拱甘拜下风。

「哎呀!瞧你说的什麽浑话,堤芳才是得体端庄、秀外慧中的好妻子人选,
多少人巴望着结这门亲事,你竟不知好歹地说她难为人妇,你……」真要气死她
了。

不等母亲说完,皇甫追命出言打断。「娘,我想接手皇甫家事务,让娘享享
清闲。」

果不其然,皇甫老夫人的注意力被引开了。

「真的吗?可你的体力……」她喜出望外的咧开笑脸,又担心他身子吃不消。
「商行的事业繁重就够你忙的,这家里大大小小的事真要处理起来也得花不少时
间哪!」当一个家可不容易啊。

「不打紧的,再说有娘子从旁协助,她不会让我累着。」他做出十分依赖妻
子的样子,少了她什麽也办不成。

老夫人假意的说道:「也不一定非她不可,这样吧,我让堤芳帮你吧!她出
身名门世家,定能为你打点一切。」

她的用意就是要儿子接受侄女,旁敲侧击地先确定他的心意,她才好着手准
备,外人再亲也亲不过内侄,自己人亲上加亲才是美事一桩。

「不劳表妹费心了,她是闺阁千金不擅财务,真要她盘起算盘珠子恐怕有些
为难,娘子自幼刻苦耐劳,磨出对数字的精准力,相信娘也不希望皇甫家在我手
中垮掉,挑对媳妇可是咱们的福气。」

「但是……」她又想替侄女说几句好话。

「娘,云姨娘才跟我提过,若我还无法独掌大权,她非常乐意让离弟暂代我
管理。」他虚语一出,几道抽气声同时响起。

太……太毒了,大哥居然陷害他,拿他娘和大娘的嫌隙来当手段出招,真是
阴险到极点,还害他两面不是人地遭人怨恨。

「她敢!姓云的女人凭什麽要你让权。」皇甫老夫人怒拍桌子,怒不可遏地
看向正想开溜的皇甫别离。「你,回去告诉你娘,她想都别想,只要我还有一口
气在,她永远都不要有爬到我头上作威作福的念头。」

「呃!是,我会转告大娘的意思。」真要命,为什麽他得蹚这浑水。

「还有命儿,你成亲都有一段时间了,媳妇的肚皮却还没半点动静,你要不
要先纳妾……」至少先留个後,免得有个万一。

皇甫追命怔了一下,回过神後连忙的用力一咳,像要咳出血似,「娘,孩子
胸闷……」

当然没动静,他们至今尚未圆房,若真有个什麽,他肯定心痛得呕血,先昏
死给她看。

「哎!又疼了吗?快请大夫。」老夫人心急得愁了眉,赶忙唤人。

唉!大哥可以去当个戏子了,假戏演得真逼真。「大娘,我看大哥只是一时
气闷罢了,先让他回房去休息休息,应该没什麽大碍。」

我是善解人意的好手足吧!以後别再算计我了,我不想再惹人嫌。皇甫别离
朝兄长投去求饶的一瞟,要他手下留情,别推他上刑台。

「嗯!娘,我回房去躺一躺就好了,一下子见太多人会让我气不顺。」他意
有所指的看向她身後那一群人,包括脸色微变的柳堤芳。

没多想的老夫人仍忧心忡忡的放不下心。「真的不用找大夫吗?」

他摇头,做足表情的像是多说一句话就会要了他的命。

「好吧!那你就休息一下,晚一点我叫人端碗人参鸡汤来给你补一补。」儿
子的身体比较重要,纳妾的事以後再提。

又补?他都补出一身病了。

心有余悸的皇甫追命装弱的靠着其弟,目送娘亲等人离去,心里难免嘀咕她
的过度关心,他好不容易养好的身子可不愿再搞垮了。

蓦地,他目光一锐──

「徐嬷嬷,请留步。」

「大少爷有何吩咐。」身一旋,她回过头面带讨好的一问。

目一冷,他平静得令人害怕。「该吐的银子给我吐出来,别以为可以只手遮
天,我还没死,谁敢欺到我妻子头上,绝不轻饶。」

她骇然一惊,脸色惨白地脚一软,差点跌倒在地。

「出去吧!」

「是……」唯唯诺诺的应了声,她面色如土的赶紧退了出去。

大少爷竟然知道了!唉,这下好了,那笔钱,还是不还?

☆ ☆ ---寒寒☆ ☆「无
垢,你这所谓的「治病良方」还真不错呢!」

波光灩潋的湖面,午后的阳光温暖了湖水,游得气喘吁吁的皇甫追命从水面
探出个头来,红润的脸颊上滑下颗颗晶莹的湖水。

坐在湖边柳树下,做着针线活的长孙无垢见他要上岸了,连忙递上一条大巾
帕及乾净衣物,「来,把身子擦乾,赶紧穿上衣服免得吹风着凉了。」

这游泳健身的法子,是上官星儿向她大力推荐的。

自那日她俩讨论过她的「闺房」之事後,星儿着实烦恼了几天,某日她兴奋
的跑来告诉她,她想到了个好法子──去游泳。

「游泳?」

「嗯嗯,」上官星儿点头如捣蒜,「我本来是想到可以叫你老公上健身房啦,
把身体练壮一点,练出个二头肌、六块肌,头好壮壮也会比较有力气想到那种事
嘛,不过想也知道你们哪有什麽健身房,就用游泳代替吧。」

身体若是勇健,人生就是有颜色的,身体若是弱鸡,人生就是想色也难啊!

「你又来了。」面一臊的长孙无垢瞋她一眼。

「不是啊,前世,我可是很认真在帮你设想耶,我告诉你,游泳啊,因为必
须调整呼吸,所以长期游下来,不但呼吸更顺畅了,肺活量也一定会增加,肺活
量增加,表示心肺功能比以前好,心肺功能好,血液循环也会好,身体就越来越
健康啦,比吃什麽补、喝什麽灵药都有用。」

「是吗?」星儿讲的什麽肺活量、血液循环她是不太了解,但是一听到会越
来越健康,她马上就被提起兴趣。

「总而言之,你想不想让你老公更健康?」

她毫不迟疑的点了点头。

「那就听我的准没错啦,唉,想想,我也应该去游个两圈,最近来你们古代
吃得还不错,都胖了一圈了。」

她想从来星儿给她的建议都没错,未来的人好像懂比较多事,於是就跟丈夫
提议,没想到他会一口应承,夫妇俩这几日下午都过来这湖边消磨好些时光。

「追命,你游得真不错呢。」

原本她还在担心他不会泅水,但见他起初动作是有些生疏,之後渐入佳境,
而果真也如星儿所说的他的身体越来越好,肌肤晒成小麦色不复见以往的苍白。

「小时候有一阵子我身体比较好时,会瞒着我娘和别离来这湖边泅水,这泅
水之法也是他教我的。」只是後来被娘发现了,她将离弟大骂一顿,还与云姨娘
大吵一架,没两天他不小心又病了,让娘亲自此不准他再碰水。

「来,快把衣服穿上吧。」见他只是把外衣拿在手上,她提醒的道。

「不用了,天气这麽热,我这样还舒服点。」

说完,裸着上身的他迳自躺在草地上,仰望蓝天白云,十分惬意。

「累了吗?」她在他身旁坐下,拿起绢帕有一搭没一搭的为他擦着湿发。

「不累不累,这几天泅完水後,我反倒觉得精神极好。」皇甫追命趁机将头
枕到她的腿上,惹得她羞赧得急忙左右张望,就怕让人看着这不端庄的一幕。

「欸,别动,我这样很舒服。」

「可是这样我没办法绣帕子了……」她还是觉得尴尬。

他咕哝一声,「那就别忙了……」他舒服得想睡,眼睛微微闭起。

真是的,原来相公是这麽随性的一个人呀……长孙无垢有更认识自己丈夫之
感。

目光充满爱慕的梭巡着他,小麦色的肌肤微微偾起,体魄虽算不上是虎背熊
腰的彪形大汉,但也结实修长得好看,她伸出手,试探地触了触他腹部的肌理,
好有弹性……

奇怪,她的心跳变得好快……

「无垢娘子,你这是在吃为夫的豆腐吗?」

她脸一红,连忙收回手,却一把让他握在大掌里。

发出低沉笑声的皇甫追命十分愉悦,他略微施劲地拉下妻子,和她脸对着脸,
「我也想吃你的豆腐呢……」

今早吴大夫来过,说他的身体已调养得极好,爱做什麽就做什麽,再无顾忌。

吻住她娇艳无双的红唇,勾引潜藏其中的丁香小舌,慾望一触即发。

害怕让人看到这一幕的长孙无垢不安地推着他的肩,然而热力十足的吻足以
让人融化,渐渐地她的手不由自主地回抱着丈夫。

「呱!呱──」

什麽声音这麽吵?皇甫追命眉头略蹙的张开眼,就见一只大白鹅拍翅呱叫地
追逐一群在湖边优游的野鹅。

「是鹅相公……」

他一愣,「牠在干麽?」

「你想老婆,牠就不可以想吗?」她脸泛红潮的娇嗔。

他轻咬她的俏鼻,「娘子,你在取笑我吗?」

「就算是又如何?」她大胆的也咬回去,贝齿在他脸颊上留下淡淡的齿痕。

当了那麽久的呆头鹅,今儿个总算开窍了,否则她真的会开始相信星儿说的,
怀疑相公有隐疾。

「那我得好好的惩罚你……」说着,张口在她雪白的颈边吮了记红痕,探手
将她的衣襟扯开。

「追命,别……」她惊慌的连忙阻止,尴尬的左右张望。

触目所及杏无人踪,只有成功追求到窈窕淑鹅的鹅相公和只母野鹅交颈厮磨
着。

体会到妻子顾虑的皇甫追命深吸一口气,起身,接着弯腰将她拦腰抱起。

「我们回家去!」

第七章

秋霜院内房的门被粗鲁的撞开,皇甫追命热情的和娇妻拥吻着,一路碰撞的
往床舖走去。

两人双双倒在床上,他不由分说的开始解除她身上的束缚──「解除装备」
的行动进行得非常顺利,拜方才就被他暗中拆除不少遮蔽物所赐。

「追命,柳小姐她、她……」喘着气,长孙无垢有些担心的问:「她刚刚看
到我们这模样了,还尖叫好大一声,她没事吧?」

「嘘,别理她……」

解开她的肚兜,丰盈的雪胸顿时让他呼吸一窒,「无垢,你好美……」

她娇羞的酡红脸,双手想遮掩自己的上半身。

他将她的手拉回圈好自己的脖子,「别乱动,让我好好看看你。」

「追命,还是等到晚上吧?现在大白天的,好像不太好……」

「嘘……」

他吻上她的唇,吻得她昏天旋地,压根分不清日夜。

「无垢……我们做夫妻吧!」

夏日炎炎,暖风送暑,一室的春光羞与外人提,娇嘤连连的长孙无垢在荷香
之中成为人妇,正式晋身皇甫家的少夫人。

☆ ☆ ---寒寒☆ ☆「那
个女人实在太不知检点!」

一脸愤慨的柳堤芳闯进姑母的寝房,没头没脑的告状。

缓缓啜了一口茶,皇甫老夫人拍拍侄女的手慈爱的问:「怎麽了?瞧你气呼
呼的。」

「姑姑,你都不知道我刚才在表哥的院子里看到什麽啦!那女人让表哥抱着,
她手里抓着男人的衫服,表哥裸着上半身,两人还不三不四的调情,真是……真
是……」她气到说不出话来。

「你说追命没穿衣?!天哪,这怎麽行,万一着凉又病着了怎麽办?」

「我想应该是不会,看不出来表哥的身材还挺壮硕的呢……欸,姑姑,这不
重要啦,是那个伤风败俗的女人……」

皇甫老夫人打断她的话,「你表哥的命比什麽都重要!别说了,先过去看看
追命再说。」

「嗯。」

虽然不是自己预期中的反应,但结果仍是自己要的就好。柳堤芳顺从的跟着
姑母来到秋霜院。

可才到院子,就让秋菊给拦下。

「老夫人,大少爷吩咐任何人都不得打扰。」

柳堤芳仗势发难,「你这丫头是什麽东西?敢阻止姑姑探望表哥!」

秋菊天真的回应,「我只是个下人,怎麽敢阻止老夫人,小的不过是转述大
少爷的吩咐而已。」

皇甫老夫人朝房门望了望,「大少爷没事吧?在做些什麽?」

一旁的春晓、夏夕闻言窃笑得暧昧,春晓戏谑的道:「前几天老夫人不是跟
大少爷说想抱孙吗?大少爷正努力呢!」

「呃……」

「哼,姑姑,你看,大白天的就干这种事,像话吗?」

皇甫老夫人点点头,「既然这样,那我晚些再过来吧。」

「姑姑,你居然这样就要回去了?」柳堤芳瞪大眼,不敢置信的诘问。

她看了侄女一眼,对她的心思了然於心。「他们已是夫妻,要做什麽旁人都
管不着。你也别急,姑姑会为你想个法子的。」

☆ ☆ ---寒寒☆ ☆初为
人妇,娇颜艳如桃,雪颊轻染霞,眼媚生波好不动人,微微散发身为少的韵味
和清媚,肤嫩似荷办般流动着娇媚。

丝发分两肩,宿夕不梳头,终是女儿娇羞态,纵无人看也低头。

花心轻折,雨露歇後,月兔西落迎来晨雾,一夜激情过後的长孙无垢疏懒倦
惰倚靠夫婿胸口,鲜艳的唇欲滴蜜汁,丰润得好似沾露牡丹花。

羽睫因受光而轻轻的眨动,难得晏起的她缓缓睁开水媚眸子,一时间真有身
在梦中的错觉,好一会儿竟失笑的嗔己颠狂。

她从未睡得如此安稳过,婚後夜里常不时惊醒,观察身侧的人儿是否还有鼻
息,辗转难眠无法安心,即使眼儿一闭仍未熟睡。

再来娘家的波折令人忧心,总让她伤神得不知如何是好,有限的一己之力有
如杯水车薪。

虽然婆婆未兑现昔日的承诺,可已入门为媳的她又岂能为了娘家一事而有所
冒犯,质问其为何背信毁约,未善尽允诺之责。

毕竟是晚辈,为人子女跟为人媳的处境大不同,言语稍不得体恐落人口实,
日後更难在夫家有立足之地。

竹有节,人有骨,不因外力而弯折,她宁可自己辛苦些而不愿叫人看轻,纵
使已有不少人认同她此时的身份,但仍有少部份的人以轻蔑眼光视之,并未真心
接纳。

做人难,难如登天呀!

「啊!别搔我痒,你这坏人。」咯咯……明知她怕痒还是故意闹她。

「夫婿是天,在我面前还敢分心,天不可罚你我罚。」气色红润的皇甫追命
笑着逗她,一手搁在她腰际轻搂。

「哼!你这人没安好心眼,就会欺负我。」她佯怒地轻哼一声,滑过他手臂
轻足落地。

他快意的大笑,胸口一起一落起伏着,「不欺负你还能欺负谁,你可是我皇
甫追命最心爱的娘子。」

「又说浑话了,满嘴蜜。」长孙无垢娇笑的回以一嗔,往梳妆台前一坐,对
镜理云鬓。

随後下床的他接过她手中的玉梳,轻梳慢顺地为她拢拢发,无限爱怜以指代
梳,滑过那丝缎般黑发,柔情似水。

接着他又细心地为她画眉描唇,让原本娇媚的容貌更显艳色,水灵灵的俏佳
人成了洛神宓妃,出水而立艳惊四方。

两人浓情蜜意的在镜前展现恩爱,羡煞鸳鸯蝴蝶,眉目传情自不在话下,彷
佛天地间只有他们俩的存在。

「你不爱听,以後我就不说了,你可别怨我是不解风情的木头楞子。」他一
面装起惧内的模样,一面又偷匀她唇上的甘蜜。

被他逗笑的长孙无垢推推他的胸。「你还好吧!有没有哪里不舒坦?真要有
个不适可不许逞强。」

一夜纵慾贪欢,她实在不放心,即使他此刻看起来好得不得了。

「娘子,这句话该是由为夫开口,你怎麽抢着问。」他佯恼的怪责,在她发
间别上蝴蝶双飞的金步摇。

「嗄!」她忽然变傻了,不解其意。

皇甫追命轻笑地拂过她兰胸,语气轻柔地犹似爱抚。「你还好吧!有没有哪
里不舒坦,真要有个不适可不许逞强,为夫知道有种雪莲膏可以涂抹那里……」

「嗟!你闭嘴,竟拿这种事取笑我。」她恼羞的推开他,脸红得发烫。

「为夫的是怕伤了你。」他脸色笼上关心,「你还痛吗?」

初次探幽,她疼得眼泪都泛出来了,看得他好不心疼。

长孙无垢想故作镇定的回答,但微颤的唇瓣却泄露她的羞意。

「我没事,这是为人妇必经之事,你就别再问了,人家脸皮薄得很。」

闻言,他愉悦地笑开怀,「不问、不问,我的好娘子别恼了,为夫的想跟你
商量一件事。」

「喔?瞧你正经的,不是才说夫为天,什麽都该听你的吗?」她调侃着,一
脸温顺的将手置於双膝。

瞧她摆起听训的模样,皇甫追命又爱又怜地轻叹口气。

「咱们皇甫家在城东有间废弃的屋子,不大,就比秋霜院小了些,我想过些
日子找几个下人去整理整理,你就让爹和娘以及弟弟妹妹搬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