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再清醒过来的不再是对瘦女人感兴趣的萧墨竹,而是恢复好色本性的楚天仰,他左拥右抱娇妾美人,夜夜眠花宿柳,让久未逢甘霖的后院女人个个欣喜若狂。
除了哭肿眼的季晓歌。
「来来来,让本王亲一个,别闪别闪,这红通通的小口多娇艳呀……本主要好好怜惜一番……嗯!真甜,比沾了蜜还甜……」真不错,软嫩柔腻,令人爱不释手,一掌拢不住的腴美正是他所爱。
「哎呀,小王爷好坏,人家不来了,瞧你都咬痛人家了……」季晓兰微嗔埋怨,却把酥胸往前一靠,欲拒还迎。
「呼呼,不疼不疼,你这小妖精,本王差点错过人间极品,瞧瞧这一身雪映,本王浑身都热了起来,无一处不烫。」楚天仰淫笑着抓起白嫩小手往下腹一覆。
「人家……人家也热呼呼的,想要小王爷的疼爱……」裙摆半掀的雪白大腿跨上他腰腹,时轻时重的磨蹭。
「本王这就好好疼爱你……」他一口含住花蕊,重重一咬。
「嗯……」季晓兰逸出娇吟。
经过多日的进补,季晓兰削瘦的身子渐渐丰腴,把失去的肉找回一大半,虽然不及以往丰润,但已有大唐美女的风华,姿色撩人,令喜爱美人的楚天仰双眼一亮,惊喜万分。
是不是处子之身他不在意,他只在乎销不销魂,他抢回来的女人不乏己为人妇、人母的美人儿,反正他见着貌美便抢,芙蓉帐里度春宵,哪闻夫嚎子啼。
「爱你才让你疼,你不是想要本王的疼爱,本王就给你……」他大掌揉捏映嫩椒乳,捏出好几个红印子。
楚天仰在床第间是粗暴的,需索无度,他只知强取豪夺,不懂什么叫怜香惜玉,女人对于他不过是一件令人愉快的物品,他会凌虐、占有、彻底的征服,让女人只能温驯如猫的在他身下乞求讨饶。
已经人事的季晓兰在床事上颇合他胃口,所以他要她服侍了三天,除了偶尔召其他妾室同欢,几乎是她独占了所有宠爱。
「嗯……人家要的就是这样的疼爱……」她媚笑着握上他的火热。
「好,本王给你……」
突地听见婢女通报季晓歌到来,令正想提枪上阵的楚天仰顿了一下,神色不豫嘀咕,「本王没叫她,她来干什么?」
「谁呀?」情欲高涨的季晓兰并没听清楚,微睁迷蒙双眸,映白双臂攀勾健壮颈背,紧贴令她尝到极乐滋味的男人。
「丑女。」他不屑的一哼。
「丑女?!」她先是一惑,继而一讶,「是兰儿寡廉鲜耻的妹妹?」
「这府里有比她更丑的女人吗?让本王一见就反胃。」人丑也就算了,居然还敢出来吓人。
闻言,她咯咯发笑,拉起被褥半盖着身子。「既然她来了肯定有事,不妨听听她想说什么。」
正得宠的季晓兰想打落水狗,她以为霸占住了小王爷便是占上风,对曾经受宠的庶妹十分蔑视,欲以赢家姿态羞辱其妹。
「美人儿的话本王听得,就依你。」楚天仰吩咐婢女让季晓歌进来,自己将美人搂在怀里,又亲又啃的不放过每一寸肌肤,他没抬头的向帐外开口,「有什么事快说,别耽误本王寻欢作乐。」
方才在门外听着熟悉的声音,说的却是调情话语,如今又听两人肆无忌惮的交缠,眼泪快夺眶而出的季晓歌抽了抽鼻,将眶里滚动的泪珠眨回去。「小王爷身体已无恙,又有福星佳人在怀,民女已无须长伴左右,恳请小王爷允许民女离府,以尽为人子女的孝道。」
「你想离府?」他一扬眉,颇为意外。
「是的。」即使心里知晓眼前人不是所爱的「他」,可是看着曾经朝夕相处过的男人与其他女人欢爱,她的心还是会难过,疼得很。
他想都没想的二惫。「走吧!走吧!省得本王看了也烦心。」
「多谢小王爷的成全。」她一福身,不敢多作停留地转身就走,怕自己把楚天仰当成「他」,留恋难舍。
季晓歌闷着头往前走,忍住回头的冲动,她知道这一走便是永远的离开了,再也看不到曾对她温柔含笑的男人,「他」是她心底最深的怀念与眷恋。
「真让她走了?不会舍不得?」真可惜,她少了个可使唤的下女。
楚天仰放声大笑,腰下一沉贯穿她的湿润。「别提扫兴的丑女,有你这位绝色大美女,本王魂儿都飞了,快活似神仙……」
淫声浪语中,季晓歌的脚步越走越快,一步也不停顿,仿佛后头有着恶鬼追逐,只要走得慢一些就会被吞噬。
但是眼中的泪却不停落下,抹也抹不完,她索性不理会,任由酸涩的泪水如雨落下,洗去她在王府的点点滴滴,希望一切将不复记忆,留在身后。
只是,为什么会这么难?每跨出的一步像绑了大石般沉重,明明走得快,心却疼得厉害,如同硬生生割下一块肉,她的心不再完整。
因为「他」吗?因为她割舍了两人的回忆?
情牵三生的缘分不会落空吧,「他」真的会回来找她吗?还是就此天涯海角,无法再聚首?
季晓歌的心十分仿徨,对未知有着深深不安,她不晓得自己的决定是错是对,可离开是唯一的出路,她别无选择,接下来的路她将一个人走。
「嗯,那个……呃,叫什么来着,晓晓是吧,你带着包袱要去哪里?」偷拿府内财物要逃吗?
状似记不住人名的嗓音柔软娇甜,却不失威仪。
身子微僵的季晓歌抱紧怀中碎花小布包,迟疑了片刻才缓缓转身,以王府的规矩拜见由两名侍女搀扶的世子妃。
「放轻松,别绷着一张脸,本世子妃不是毒蛇猛兽、夜叉修罗,瞧你吓得脸都白了,倒是本世子妃的不是,嘴皮子一掀就把人吓着了。」知道怕就好,她就怕她不怕,壮着胆子横着来。
「民女不敢,世子妃金安。」她已非小王爷妻妾,行的是平民百姓的礼。
「起来吧,别跪着,玉膝跪寒了,小王爷可要心疼了。」微渗香汗的长孙仪凤取帕拭汗。
「还心疼呢,如今得意的美人不知是谁,哪有她露脸的分,还不跟咱们一样孤单床时,泪洒衣襟。」曹侧妃赶得巧,笑脸盈盈的由花廊中走出,话却是刻薄得很。
「曹玉罄,本世子妃和晓晓说几句贴心话,你来凑什么热闹,还不退下。」长孙仪凤一向和曹侧妃不对盘,一见她便心生厌恶,不想和她多谈。
「我来送送她不为过吧?世子妃还不晓得她就要走了吗?哪天想再见上一面可是难上加难。」曹玉罄眼底闪过一丝走了一个丑女,来了一名艳妹,艳福不浅的小王爷几时才会想起她。
「什么,晓晓要离开了,怎么没来告知本世子妃一声。」她一脸讶异,好似才刚知情。
王府里哪有什么秘密可言,处处布满好嚼舌的三姑六婆,以及各位夫人暗插的眼线,一有风吹草动便传入主子们耳中,哪能瞒得住。
先前有萧墨竹挡着,他用商人的手腕和做生意的精明笼络人心,把潜在的阻力化为助力,让那些失宠的妻妾们无法探知任何消息,暂时护住没背景、没好家世的季晓歌。
可楚天仰一回来后,原先的保护网一下子全撒了,各房妻妾的人马便悄然潜入,时时监视着头号敌人,以防她再度受宠。
因此季晓歌一有收拾行李的举动,其他人就都知晓了,只是既不拦阻也不刻意刁难,由着她默默的做着离府的准备,想着少一个敌人最好。
长孙仪凤是正妃,多少要出面说些慰留的场面话以示贤淑,人都要走了,还犯得着撕破脸吗?她还要脸面。
至于曹玉罄就有点居心叵测了,在府里她和谁都不和,更瞧不起出身低贱的季晓歌,特来送行确有几分叶落意味,可更多的是算计。
「民女容貌不受小王爷所喜,小王爷见了每每令他生愠发恼,民女有自知之明不敢强求,自当求去。」左一句丑女,右一句比鬼还丑,听多了也伤心。
「是咱们!丑成这样还敢高攀小王爷,她想走就走吧,何必留她呢!大不了多给她一点钱打发了,省得她又来纠缠。」赶走了这一个,另一个不难应付,曹玉罄弯唇一笑。
颇有同感的长孙仪凤却假意装作不忍心,眉头蹙起。「好歹是伺候过小王爷的人,怎能让她无依无靠的流落在外……」
「世子妃要不是舍不得花钱我给她就是了,哪来这些废话,两条腿长在人家身上,你还留得住她吗?」曹玉罄作势摘下两根凤头金钗和攘珍珠飞翅金步摇,尽快让人离越远越好,少来聂断丝连。
「真是一张刻薄嘴,哪有不给的道理,巫管事,给。」能用钱解决的事都是小事,不用她费心。
一旁的巫管事早已等候多时,将准备好的财吊送上前,但是一只戴满宝石戒指的胖手从他手中拿走。
「姊妹一场我替世子妃拿给她,也算尽了点情分。」曹玉罄笑容满面,扭腰摆臀的走向季晓歌。「拿好,别丢了,往后的吃喝全在这上头了。」
蓦地,背向长孙仪凤的她笑脸忽地一沉,用力抓住柔若无骨的小手,低声问道:「我房里丢了一些东西,你有没有瞧见,要是捡到了记得还我,否则……」
她露出一抹冷笑,警告之意甚浓。
「多谢世子妃、曹侧妃的赠金赠银,大恩大德晓晓没齿难忘。」季晓歌不受威胁,她假笑着抽出手,顺便抢过曹玉罄佯称视赠的金钗金步摇,让她愕然之余又不好抢回。
经此一闹,她倒是想开了,与其在妻妾争宠的王府搅和,还不如走到外头,海阔天空,寻一方天地。
心情一平静她也就不再胡思乱想,不再难舍难分,晴空万里,朗朗无云,哪里不是归处呢!她一个人也可以……
快走出王府之际,她却听到两道叫唤声——
「夫人、夫人等等我们,别走得太快……」
噢!这声音是……
「香芹、素心,你们怎么……」
「夫人,我们跟你走,你不能丢下我们。」
「什么,跟我走?」她她养得起她们吗?
小脸略圆的香芹喘着气咧嘴笑道:「小、小王爷之前叮嘱过,只要夫人离开了,我们一定要跟着你,不能让你一人独行,他说夫人很怕寂寞」小王爷把一切都安排好了。
季晓歌好不容易止住的泪水又泛滥了,这次她是笑着流泪,心中充满感动和勇气,一暖了心窝,她不再害怕了,更勇敢的走出去。
第八章
「……再过几天就是端午了,镇上的大善人王员外说要布施米粮,顺便包些粽子供佛,娘想你来我们家也好些时日,明儿个和厨房大娘包个百来斤十方粽广送贫困,替你积点功德,好早日醒过来……」
明明没有人回应,女人仍一如往常叨念着日常琐事,怡然自得的和自己说话。
但再仔细一瞧,哪是她一个人,竹椅上坐了个面容清俊的年轻人,年约二十四、五岁,他正闭目晒着太阳,状似睡着了。
一旁黑发已掺了银丝的妇人拿着一件男子的衣袍缝缝补补,银针往发上一梳,略停了一下,继而又穿针引线,在抱子的袖口处绣上一朵小金菊。
岁月静好,无风无云,花木幽然飘香,两两雀鸟在廊前觅食,好一幅天伦之乐的情景。
「呵呵……娘之前不是说过韩家的女儿曾偷偷来看过你吗?前儿个又来了,被你爹撞个正着,揶揄着说要许给你当媳妇,她大喊着「不依」,脚一跺,红着脸跑开了。娘看她八成有这意思,心里乐得直开花,就是女孩家脸皮薄,嘴巴跟蚌壳一样扳不开……
「你呀!自个儿去瞧瞧,娘不给你做主,免得你日后怨娘,不过娘还是老古板一个,等着右抱白胖孙儿,左牵一身水灵灵的小孙女,最好还有一个在地上爬,一个奶声奶气喊奶奶,撒娇的趴在背上爬……」
娘?!
右抱孙子,左牵孙女,地上爬着一个,背上攀着一个,那是几个娃儿?
韩家的女儿又是谁?别给他乱牵姻缘,他心中早就有人了,那就是那就是……咦?怎么一时间想不起她的容貌,搁在心底最深处的那朵青莲。
这个一直在他耳边说话的女人是他亲娘吗?怎么声音不甚相似,他的娘天生是大嗓门,东边菜园一喊,西山晒茶场听得一清二楚,几时有过如此催人入眠的温柔轻嗓,让人有了睡意。
嗯!暖呼呼的,是午后的日头,带了点青草的香气……咦,不对,他似乎有件事要做,要找一个人,她是……她是……
晓晓?!
竹椅上的俊秀儿郎眼皮颤了一下,在衣上绣着菊花的妇人浑然不觉,轻哼起哄小孩的小曲,一针一线绣出花的轮廓,花茎、花瓣,橘红色花蕊。
「老婆子,今儿个心情不错,还哼着歌儿呢!你这张脸能笑出朵牡丹。」瞧她乐的,一个人穷开心,呵呵呵地直笑。
大老远走来一位中年男子,一把美须垂至胸前,两眼炯炯有神,面色红润,身形壮硕,看似亲和却有股不怒而威的气势。
「老头子,我想儿子年纪也不小了,想给他相几门媳妇备着,你帮我瞧瞧是哪家姑娘好,不用名门出身,只要品行好,样貌不算太差,乖巧孝顺就好,咱们不挑人,田里干活的黑丫头也成。」看得顺眼就行,只是小俩口和和美美过日子。
「不急,多看看,多挑挑,咱们那儿俊得很,还愁找不到好娘子吗?我看到时候换你烦恼了,一群闺女抢着嫁,咱们那扇门得改大些,免得被她们撞破了。」萧敬天哄着妻子,把她逗得乐不可支。
「呵呵……别说得我这心头吓的,真要一屋子媳妇恐怕要吵翻天了,到时咱们俩可要包袱拎着先溜了,让儿子去头大。」想到房舍挤满女人,一个老太爷、一个老太婆无处可躲的窘况,她扬高的嘴角久久降不下来。
他也吓得一身汗呀!明明上一刻还在淮南王府里,怎么突然间多出一对爹娘,听他俩的对话似是一般百姓,而他成了老夫妻的儿子?
他还在唐朝吗?抑或是飘到别的朝代?他的晓晓是否平安脱困,在两人相约之处等候?
心里急得发愁的萧墨竹只觉得被困住了,眼前是无边无际的黑暗,耳朵听得见人的交谈声,身体能感觉到冷暖,熟悉的茶香味尽在鼻间,五感皆通并无阻塞,唯有身子动不了。
难道这是另一个楚天仰,供他魂魄停留的躯体,得靠另一名女子冲喜才能恢复?
不,他不相信命运会这般捉弄人,他要拚一拚看能否自行清醒,不能让晓晓遭遇过的事再发生一次,即使不爱,他也辜负不起其他女子。
微微的汗渗出俊逸男子额头,没人晓得沉静不语的他正在为自己的将来奋斗,意念坚定的想突破重重黑雾。
「日头大了,该歇一会了吧!这件袍子明天再绣另一边袖子,咱们哪儿这阵子还穿不着,你慢慢绣出千岁菊,别给累着了。」萧敬天体贴地扶起妻子,替她揉按坐久发麻的小腿。
萧家是殷实的人家,世代以茶为主业,种茶、制茶、买卖茶叶,祖上留下的基业是一座茶园,足以制出上万斤春茶,供自家茶行销售,获利颇丰,而渐渐发展如今拥有的茶园、茶行均不只一处。
虽说是富有茶商,但和京城大户比起来算是小康。
比起家产,为人称道的是萧家男子只娶一妻,不纳妾也无通房,子辟虽少,可夫妻和乐,从没听过有人薄待妻子,恩爱逾恒,少有争执。
而萧敬天对发妻的爱怜更是有目共睹,即使膝下只有一名形同废人的儿子,但从未想过休妻男娶,或是另置外室,照样爱若珍宝,给予无微不至的呵护。
「……不是……那……」他叫萧墨竹,不是他们的儿子。
刚要起身的朱玉娘怔了一下,眼神微露疑惑,「夫君,你有没有听见什么声音?」呜呜呜的,好像幼猫叫声。
「哪有什么声音,我看你是老骨头耳朵也不灵光听错了,要多动动呀,不要整天贪懒只想陪着儿子。」自从过世了以后,她将这个「儿子」视同寄托,每日不陪他说上一、两个时辰就不安心。
「呿!你才一把老骨头,我还健康得很,上山采茶你手脚还没我俐落呢!」她年轻时是山上最美丽的采茶姑娘,一身采茶功夫没人及得上她。
「好好好,是我说错了,罚为夫的晚上替你洗脚。阿福,把少爷背进屋里,他都流汗了,别吹了风受凉。」安抚了妻子,萧敬天没忘了竹椅上的儿子。
「是的,老爷,老奴不会摔着少爷……」四十岁上下的精壮汉子才一蹲下身欲背起他家少爷,便感觉衫子似被扯了一下,他低头一看,立即惊讶地瞪大眼,「老……老爷,少爷他……他……」
「老爷没那么老,不用结结巴巴的喊老老爷。」萧敬天打趣着。
「不是老爷……呃!老奴是说老爷不是哎!老奴嘴笨,说不清楚。」萧福越急越乱,舌头打结,目前后连想说什么都弄不清楚。
「慢慢说,不用急,老爷什么都缺就是不缺耐性。」他自我调侃,好化解下人的紧张。
萧福吸了口气,眼睛盯着抓住衣衫的手。「少爷的手动了,他……」
「等等,你说什么,少爷他怎么了?」一向淡定的萧敬天脸色一变,追问着。
「老爷你看,少爷他抓着我呢!」以前从来没有过的情形,老天开眼了!
「什么,谁抓着你……天……天哪!哪儿真的动了,他……他有知觉了……」朱玉娘惊喜得眼里噙满泪,紧抓着丈夫手臂。
「……渴……」
「噢!他说话了,他说话了,我看见他唇蠕动了……」朱玉娘泪流满面。菩萨、玉皇大帝,多谢你们又赐我一个儿子,老婆子不怕无人送终了。
同样激动的萧敬天频点头,眼中出现可疑泪光。「他好像说他渴了,阿福,快背进去,待会请个大夫来瞧瞧,秀儿呢?快拿参汤来,给少爷补补气。」
宛如活死人似的萧家少爷病重,只剩一口气苟延残喘着,平时像死人一样动也不动,穿衣、净身、吃食全由旁人照料,人虽活着却犹如死了。
其实大家不抱希望,只等着他断气的一天,唯有萧家夫妇相信他一定会醒来,买了三、四个仆佣就为了照顾他一人。
没想到他非但没死,如今还有清醒的迹象,还能将左手握成拳,大伙儿见了是既欢喜又慌张,手忙脚乱地将人背进屋内,让他躺在特意请人做的竹床上。
大夫说,病人无法自行翻身,躺久了易生褥疮,以竹子编成的床有缝隙,较为透气,不易产生溃烂。
「水……」他的声音怎么这么粗哑,喉咙好干。
「好,不急,娘喂你喝水,你慢慢喝……」喝进去了,他听见她说的话。
「娘……」她不是他的娘亲,她认错人了。
一听他喊娘,朱玉娘热泪盈眶,捂着唇不让自己哭出声。「是娘没错,我的乖儿,娘在这里。」
漆黑如墨的眼吃力地睁开,不太有神采的看向眼前晃动的人影,「我不是……不是琅儿……」
「那你记得你是谁吗?」较为冷静的萧敬天趋前一问,厚实手掌握住他稍嫌单薄的手。
「我墨竹,我姓萧,萧墨竹。」一说完他顿觉无力,喘了几下才稍微恢复气力。
萧敬天一听,喜出望外。「哎呀!是本家,我也姓萧,以我的年纪你当我儿子绰绰有余。」
「这里是……哪个国家?」由他们的服饰看来不好分辨,初唐、中唐、晚唐差距不大。
虽有疑问,萧敬天仍耐心地回答,「大唐。」
「长安离这儿有多远?」他隐约记得自己一直往西飘,某个十分强大的力量牵引着他。
「可远了,坐马车起码要一个月。」大唐土地辽阔,平和镇是西边的小镇,三面环山一面环湖,进出以行船居多,湖的东边有条渠道流进大河。
「你知不知道准南王府的小王爷楚天仰?」刚清醒的萧墨竹急着知晓一切,他想了解他有没有错过什么。
「你是指前阵子坠马,以前立了不少战功的小王爷?你和他有交情?」难道他们救回来的是京里的达官贵人?
吁了口气,他困难的摇摇头。「有个朋友在王府当差,我担心他有事。」
他没说明这位朋友是名女子,是他心爱之人,他还理不清现况,尚不打算多说。
「我们可以替你打听,你安心的养足精神,别想太多,把这里当成自己的家,我们是你的家人。」萧敬天劝慰道,同时心想,虽然有些自私,可他希望,这男子能代替他早逝的独子在此安居乐业,陪伴他们二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