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容貌艳丽,娇笑如花的丹湘,花绛这才收起泼辣嘴脸。「没什么,几个不成器的得教教,要是楼里的姑娘都像你一样善解人意,我就省事多了。」
「呵呵,花掌柜的这些话真是抬举我了,丹湘愧不敢当,若是没有你的教导哪有今日的我,丹湘谢谢花掌柜。」丹湘掩着唇轻笑,眉眼间有着男人难挡的妩媚。
「听听,这才是人说的话,多知进退呀!想容,多跟丹湘学学,不求十成十,只要学会了一、两分就是你的福气了。」
花绛对叶照容的感情与旁人不同,光看她替叶照容冠上自己的姓氏,取了「花想容」这花名,就知其中的弯弯道道大有学问。尽管她不承认,可她心里其实是把叶照容当作傻妹妹看待,难免多有疼惜。
「花姊,丹湘姊姊的娇媚与生倶来,我学不来啦!」她只是唱曲的,又不指望当花娘赚大钱。
「听到了没,花掌柜的,想容妹妹学不来,还不介绍条大鱼给我,等我发达了,再来提携楼里的姊妹们,让每个人都得到富贵。」丹湘有意无意的暗示。
上一回扭了脚,跌向太子怀抱那件事不是意外,而是她有意为之,想借着投怀送抱好进入东宫,谁知看似风流多情的太子却是一根假正经的木头,一到了后面偏间就变了个人似的,不管她怎么勾引撩拨,他最多在她唇上狠狠吻了一口便将她推开,然后口气冷冽的吩咐她伺候更衣。
「免了,免了,人要实际点,以后有的是机会说大话,到咱们牡丹楼的客人个个是贵人,只要服侍周到,哪愁没人送福气来。」花绛四两拨千斤的避开丹湘的请求。
「那太子殿下他……」有没有提起我?
急着攀高枝的丹湘不放过任何一丝可能性,她不在乎情爱,那又不能当饭吃,她追求的是人上人的生活。
花绛目光一闪,因她对太子的死缠烂打感到厌烦。「那不是你该惹的人物,安分点做你的花魁。」
「可是……」为什么她不行?她有美貌,有才智,有过人的手腕和不达目的死不休的决心,太子没道理瞧不上她。
当太子妃的美梦她不敢想,万一将来太子上位,母仪天下的皇后自然不能出自风尘,但曾是官家千金的丹湘想得长远,只要她能抓住太子的心,当个宠妾,待日后太子继承大统后,赏她一个妃位是跑不掉的。
若是她再争气点生个儿子,在如今太子妃无子的情况下,皇长子从她肚皮出生,日后她就是皇贵妃,甚至是……说句不敬的话,她的儿子也有可能当上皇上,到时她便是皇太后,是后宫地位最崇高的女人,连皇后都得到她跟前听训呢。
丹湘梦想着未来的蓝图,奢望有一天飞向顶端,她汲汲营营的运作,想把自己推向太子身边,全然不知目前朝中的动向如何。
「没什么好可是,把你的「飞天舞」练好就有你的好日子,不要想得太多,人贵自知。」花绛语气严厉的警告,她不允许楼里的姑娘有不可告人的贼心,老实本分的做好分内事才是正理。
丹湘笑了笑,一勾媚眼。「花姊,不会是你瞧上了太子殿下,想一个人独占吧,想想你那个年纪摆在那儿呀。」
还妄想跟年轻小姑娘争,可笑。


「丹湘,注意你的态度。」竟敢出言不逊,真以为自己当上花魁就得意忘形了?她能把她捧得高高的,也能一把拉下踩成烂泥。
花绛清冷的目光中有着冷厉,以及藏得很深的……哀伤。
「哎呀,瞧你一脸正经的,我说说笑嘛,何必认真,花掌柜比太子大上好几岁,怎会有如此不当的念头,都怪我这张爱胡说的嘴巴该打,花掌柜大人有大量别见怪。」她娇笑的求饶,但女人的直觉不容忽视,看似没有关联的两人,谁晓得私底下是不是盘根错节,毕竟皇家可有不少见不得光的肮脏事。
「不行,不能是她,我不同意,这种事她做不来,太为难了。」尖锐的女声充满排斥,极力反对,为了反驳那荒谬至极的提议,她几乎可以说是怒目相视了。
「就是她,她是最佳人选,我认为她很适合。」至少「那个人」接纳她,待她与众不同。
「换个人,我楼里的姑娘任何一人都行,由着你挑。」她不信楼里那么多千娇百媚、婀娜多姿的姑娘,挑不出一个适合的。
暗室中,六角宫灯内燃起的火苗照着四周,也照出光影交错下花绛那张愤怒的面容。
这间暗室无窗,只有一个出入口,就在牡丹楼底下。
「你从来没有反驳过我的意见,现在想忤逆我吗?」略低的沉哑嗓音来自一名男子,听起来声音像在笑,却教人无端发颤。
「换丹湘吧,她是牡丹楼的花魁,艳丽无双、舞姿过人,善于审时度势,撩拨男人的欲望,由她去执行肯定事半功倍,是不可多得的好助力。」丹湘很聪明,知道自己该干什么。
「阿绛,你不听话了是不是,想自个儿当家做主了?」男人修长的手指划过花绛光滑的面颊,又嫌恶的弹去指上胭脂。
低低一声轻唤,微微动情的花绛身子一颤。「不是我要和你唱反调,而是那丫头真的不行,她太老实又死心眼,没有弯弯绕绕的心机,此次上京只是为了寻找她下落不明的未婚夫。」
「呵呵,那不是正好,我们给她送上了,她要男人有男人,虽然在床上干不了什么正经事。」一个死太监还要他如此费心算计,这祖坟都要冒青烟了。
「她那性子办不了事,说不定搞砸了你的好事,别看她外表看起来柔柔弱弱,一副好说话的样子,可骨子里硬气得很,她不想做的事逼她没用,她有她的原则在。」
不会为自己着想,不懂人情世故,更不知人心有多险恶,她就凭着一股无畏的傻劲走出她自己的路,让人气恼之余又不得不佩服她什么都不怕的傻气,再辛苦也要往前走。
二十几年来,花绛没有见过比叶照容更教人心疼的女子,她不想毁了一个好姑娘的一生,将她扯进夺位的混水里。
「那就是你的事了,由你去说服她。」男子的手滑向她的柔润雪颈,时轻时重的轻抚。
「为什么是她?」知道改变不了他的决定,花绛试着换另一个方式打消他的念头。
男子呵呵低笑。「因为我的人回报,陆瑞京似乎对她有意思,两人有说有笑的吃着豆腐脑,那阉人还挺有男子气概,英雄救美的替美人儿教训了欺负她的人一顿。」
以陆瑞京的为人,根本不可能会有心软的一刻,何况是挺身而出护佳人,要说这两人之间没有什么暧昧,说出去只怕没人相信。
只要有一丝丝的可能性他都不会放过,毕竟陆瑞京的私宅严密得像只铁桶,想要渗入极其不易,他好几次要安插自己的人手进去都无功而返,陆瑞京不信外人,只用自己看重的人。
「想容是个傻的,她和谁都合得来,若要她当内应,我劝你死了这条心,她不是做坏事的料,说不准还会反过来帮你的对手气死你。」花绛说的是实情,她几乎预见即将发生一场大闹剧。
「阿绛,别忘了牡丹楼是谁的。」没有他在背后出资给她当靠山,牡丹楼早被其它皇亲国戚并吞了。
「我也希望你记得,没有了我,牡丹楼算什么。」少了她的操作,步步筹谋,牡丹楼形同虚设。
「你!好,很好,贱奴才翅膀长硬了,懂得顶嘴了。」他真是养了条会咬主子的狗?!
「我不是奴才……」她是他表姊。
男子不让花绛说完下文,整个人犹如野兽般的推倒她,嘶的一声,粗鲁的撕破她的衣衫,不顾她的意愿,直接扶着昂长的巨物狠狠插入她的身体,肆意妄为的将她当成发泄的对象。
不反抗的花绛默默地承受他一下重过一下的撞击,在她爱上他的那一天起,她的心就沦落了。
女人呀,一旦被情爱困住,便是万劫不复。
三日后。
「来来来,喝酒,这次不能像上回一样半途走人了,我不过去换了一件衣服回来,你就不见踪影了,太不给我面子了,陆督主自罚三杯吧。」酒不怕多,就怕喝不下。
齐时镇上回宴请不尽人意,颇有遗憾,所以他又补请一回,希望这一次真的能宾主尽欢。
「太子言重了,当时微臣公务繁忙,没来得及告辞,皇上交代的事不办便是抗旨,相信太子定能体谅为人臣子的不易。」宴无好宴,就不知他有什么筹码用得上,陆瑞京拭目以待。
陆瑞京气定神闲的噙着笑,坐在靠窗的位置,底下的街景一目了然,他不意外的瞧见几张熟悉的面孔。
他都进了牡丹楼还穷追不舍,真是辛苦了。
「呵呵,父皇真扫兴,酒喝到一半还把人叫走,回头我问问父皇什么事这般紧急,连一时半刻也不让你停留。」他在刺探,同时也是让陆瑞京认清谁是主、谁是奴,阉人再张狂,面对他也得双膝跪地,自称一声奴才。
「二皇子被刺。」
齐时镇的手顿了顿,目光流转,最后看向墙上的竹画。「受伤了吗?二皇弟未免太不小心了。」
「别人要杀他,哪是他小心就能避得开的。那场刺杀令二皇子伤得很重,差点救不回来,心口那剑刺得太深了。」他神情凝重,说得煞有其事,好像随时传出二皇子死讯都不足为奇一般。
事实上,此时的齐任时正活蹦乱跳的在草原上猎兔子,他身上最大的伤就是手背上那道三寸长的伤口,那是他设陷阱时被树枝划伤的,根本不用上药,没几天就愈合。
「真的?」齐时镇一听,眼底流露出几许兴奋。
「幸好别庄的大夫医术精湛,妙手回春将人救了,二皇子命大才逃过一劫,现今已能自行坐起进食,恢复得不错。」其实当皇子也很辛苦,整日被人刺杀,永无宁日。
齐时镇原本发亮的眸光顿时一黯,眼中闪过阴郁。「那真是不幸中的大幸,祖宗保佑,父皇肯定很着急。」
「皇上倒是没说什么,只要二皇子好好休养,又让东厂多派些人去保护他,并下令同样的事不要发生第二回。」他特意强调「东厂」两字,意思是提醒不要有人找二皇子麻烦,否则他翻脸不认人。
其实明眼人都知道这是谁下的手,就连皇上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任由皇子们争斗去,谁能杀出一条血路就能称霸为王,自古以来的权力斗争都是如此,有能力者胜出。
但那不关陆瑞京的事,皇家兄弟要打要杀都随他们去,他只忠于皇上一人,谁也别想踩着东厂当垫脚石上位!
终究是为人臣子,他还能跟皇子们争天下不成,即使他手中的权势大到教人害怕。陆瑞京正透露着这讯息。
他要瓦解对手的防心,不再处处针对他,身后时时刻刻跟了一群尾巴也挺烦人的,做什么事都不方便。
「呵!应该不至于,谁敢胆大包天的招惹东厂锦衣卫。」齐时镇言下之意是若无东厂鹰犬出面,下一波的暗杀行动随即到来。「好了好了,明明是找你来喝酒的,说这些不愉快的事干什么,上回没看完的飞天舞,此次可得尽兴了。」
齐时镇一击掌,花绛立刻带了丹湘和数名乐伎进入包厢,其中没有叶照容的身影,而是由一名体态妍丽的女子取代。
瞄了一眼一字排开的花娘,没瞧见那张熟悉的小脸,陆瑞京眼底闪了闪,意兴阑珊的斜靠着身子喝酒,眼中毫无一丝情绪,淡漠得不近人情。
穿着桃红色舞衣的丹湘卖力的舞动诱人的胴体,她仍一心扑在太子身上,使出全力要勾引出他的怜惜,腰肢越扭越快,彷佛就要一舞化蝶。
只是她的用心没人在意,齐时镇假意欣赏着她的曼妙舞姿,眼角却瞟向他处。


花绛面有嘲讽,对她的自作多情感到可笑。
而陆瑞京则心不在焉的看向窗外,好像外头的景致比跳舞的丹湘还美上数倍。
酒香、花香、美人香,牡丹楼里牡丹艳。
蓦地,包厢外面传来一阵细碎的吵闹声,越来越大的争执声吵得人不得安宁。
「两位先坐坐,我去去就来。」身为牡丹楼的当家主事者,花绛起身告罪,退出包厢。
很快的,花绛去而复返,一脸为难的看着包厢里的两位贵人。
「呃,有件事想请两位相助,没有你们出面,此事恐难善了。」这事也只有他们才压得住。
「什么事?」两人同时开口,口气疏离,并不感兴趣。
「定国公世子不管不顾的要带走我们楼里的姑娘,说是喜欢她唱的小曲,态度强硬得连我们的人也拦不住。」花绛苦恼的揉着生疼的太阳穴,一副束手无策的样子。
「唱曲的?」难道是她……陆瑞京眉头动了一下。
「不过是个唱小曲的,给他就是了,牡丹楼里还找不到第二个唱曲的姑娘吗?何必吵吵闹闹的扰人雅兴,花掌柜的,你太不厚道了,收了本太子的银子还让本太子不痛快。」齐时镇不快的斥责。
「可是想容是卖艺不卖身的清倌,她只唱曲儿没签卖身契……」突地,一道黑影杵在花绛面前,打断她的话,吓出她一身冷汗。
「你是说花想容?」
「是呀!督主,世子爷太粗暴了,捉着人就不放……」咦,人呢?他……他真的去了?
陆瑞京风卷残云似的急出包厢,没瞧见身后的齐时镇和花绛交换了个意味不明的眼神,接着又跟在他后头出了包厢。
正如花绛所言,叶照容正在别的包厢,定国公世子正扯着她的手不放,口出秽语的说要带她回定国公府暖床,他能看上她是她上辈子烧好香的福气,只要把他伺候好了,说不定他一高兴就赏她个通房做做。
毕竟青楼唱曲的女子身分低贱,连当妾的门坎都构不上。
这话气人也十分羞辱人,别说叶照容是有未婚夫的人,就算无婚约在身,她也不可能跟着那一脸猥琐的定国公世子走,因此拉拉扯扯的不肯就范,气得迟迟未能得逞的定国公世子扬手就要落下一巴掌。
「你敢!」
还没看清来者是谁,喝得七分醉的定国公世子忽然手腕一疼,没来得及喊出声,整个人已经被一道强大的力量往后扯,顿时飞了起来,旋即又重重落下。
「谁……哎哟!好痛哪,哪个不长眼的混帐敢动本世子,嫌米饭难吃要改吃香烛吗……」咦,这是谁的手指,居然敢不要命的指着他的鼻头Z
「你在威胁本督主吗?世子爷。」冷冷的声音很轻,却是冰寒入骨。
听到这冷冽的低嗓,差点尿了裤子的定国公世子在家仆的搀扶下颤巍巍的起身。「你……你是陆瑞京?!」他连牙齿都在打颤了。
「陆大哥……」叶照容吸吸鼻子,忍着不掉泪。
「过来。」他看也没看她一眼,只死死盯着定国公世子。
「嗯!」她鼻音很重的走到他身旁。
「世子爷,你要到东厂喝杯茶吗?本督主那儿的茶叶可香得很。」他勾起唇,一手放在腰间的绣春刀上。
「她……她是本世子先瞧上的,你东厂势力再大也别想抢……」他酒气上脑,有些不知死活。「你一个太监有根插……嗝!女人吗?抢了也不能用,还是回宫找宫女对食去,少来坏爷儿好事……啊!你、你要做什么,快放……放开……」
「你敢把你的话再说一遍吗?」
被揪住衣襟高高拎起的定国公世子涨红着一张脸,几乎快没气了,压根说不出半句话。
在陆瑞京杀人的目光中,他吓得酒意退了、人也清醒了,裤子更是尿湿了……
【第六章】
喝了酒的定国公世子脑子混沌,像是和人杠上了,非要带叶照容回定国公府,偏偏踢到了铁板,触怒了东厂督主陆瑞京,差点因喝酒误事死在他手中。
见局面失控,太子齐时镇这才慢条斯理的出面调解,他让两人卖他一个面子各退一步,勿为一点小事撕破脸。
原本这件事就该云淡风轻的结束,被吓得酒醒了一大半的定国公世子一见眼前比他高壮许多的东厂头儿,顿时吓出一身冷汗,最后双腿发软被家丁抬回去时,裤裆还散发出一股腥浓的尿骚味。
这时候,齐时镇顺势说了一句话,为免定国公世子再上门要人,唱曲的姑娘就送给陆督主吧!
本想拒绝的陆瑞京闻言一顿,定国公世子本就是个无法无天的浪荡子,把叶照容留在牡丹楼百害而无一利,因此他话到嘴边又停住,最后还是顺太子心意将人收下了。
花绛见状,说要再留叶照容一夜和楼里姊妹道别,陆瑞京便先行回府了。
但是事后他越想越觉有异,为何他刚巧会碰到这种事?是巧合抑或是有人巧妙安排,几乎教人看不出破绽。
几乎。
于是他立刻命人去调查,而暗卫的回报是肯定的,他果然中了人家的计,一切都是齐时镇在背后操纵,他以为心性单纯的蠢丫头原来并不简单,与人合谋在他眼前演了一出戏,把他耍得团团转。
「她真是奸细吗?」
夜深人静时分,陆瑞京对着一轮明月自问。
其实他是不相信花想容会有这般的城府与演技,他自认不会看错人,但事实摆在眼前由不得他不信,她的确和花绛密谋要入府探查他的一举一动。
而另一头,叶照容和花绛也正讲起了此事。
「什么,让我去当奸细?!」她的声音很尖锐,完全是吓出来的。
「唬!小声点,不是奸细,是关心,你也晓得陆督主是个公公,平常是他伺候人,没人在一旁伺候他,他冷了、饿了、冻着了也无人嘘寒问暖,他生病了有谁能照顾?」
知道她人善心软,花绛动之以情,攻其弱点。
「对呀,很可怜……」陆大哥又不能娶老婆,他孤身一人确实少个人在身边照料,若有病痛该如何是好。
叶照容是个不会想很多的人,就是一根肠子通到底,不会转弯,别人说什么她就信什么,很少怀疑别人。她总认为人家没事干么骗她,她一无财、二无色的,骗她反倒是吃了亏。
而花绛是她来京的路上遇到的第一个贵人,没有花绛的搭救她早就饿死在路旁了,她是她的恩人,所以花绛的话一定不会有错。
叶照容全然不知有多少人挤破头要照顾她口中的「陆大哥」,他代表的是势力和仕途,只要他肯点头,无可限量的前途就在眼前,别说喊声陆大哥了,就算要叫他爷爷,喊他祖宗的也大有人在。
「太子看陆督主是个肯做事的人才,又有过人的才智和能力,担心他操劳国事身子不堪负荷,万一朝廷栋梁倒下来了,于国于民都是一种损失,所以才想知道他做了什么,和什么人交谈,会不会太累了。」知道叶照容只听得懂浅显的话,太过深奥反而听不明白,所以她用最浅显易懂的方式解释。
「花姊,可不可以找别人,这种事我不在行啦,我还要找我的四郎哥哥,若是让四郎哥哥晓得我跟别的男人在一起,他会不高兴的。」不行不行,她怎么能撇下四郎哥哥,转而去关怀另一个男人呢。
花绛耐心十足的引导。「陆督主是太监,他不算男人,你就当他是楼里的姊妹,见他眉头深锁就和他聊聊心事,用女子心情去开解他,让他把心中苦恼的事全说出来,他心情一开朗,人就无病无灾了。
「啊!对了,我让人打探到你四郎哥哥的下落了,他当年是被人卖进宫里当太监了,虽然花姊有心帮你找人,可几千名太监要从何找起。」她故作为难的叹了一口气。
花绛只是随口胡诌,压根没去找,当然更不晓得她居然误打误中说对了,陆四郎的确进宫当了太监,他便是后来被皇后改名的陆瑞京。
「花姊,你说什么,四郎哥哥他……当了太监……」乍闻这天大的消息,叶照容身子一晃,几欲昏厥。
她的四郎哥哥……
花绛赶紧安慰她。「这也是没办法的,穷人家的孩子哪能自己做主,全是身不由己,你要看开点,不是他不想和你团聚,而是你们今生无缘,你还是早早给自己找条安稳的后路,知道吗?」
「不能让四郎哥哥出宫吗?他根本不想做太监。」他们说好要生五个孩子,三男两女,男孩下田耕种,女儿在家里织布打理家务,等老了一起拄着拐杖,在种满金黄稻穗的田里巡视。
「哪有那么容易,除非死了,否则每个宫女、太监的名字都登录在册,有谁私逃了,那可是要株连九族的,不过……」她留了个话尾吊人胃口,引人自动入瓮。


「不过什么?」不知有诈的叶照容急切的追问。
「我是说你也别着急,宫里不是有太子照应着吗?只要你替太子办事,帮上太子一点小忙,太子便会帮你找到四郎哥哥,让你的四郎哥哥也能过得很好。」她深知陆四郎是她的死穴。
叶照容犹豫再犹豫,很是挣扎。「我真的不行,做坏事四郎哥哥会生气。」
「不会,我们瞒着他,而且这也不算坏事,只是暗中关心不会照顾自己的陆督主。这事若你办得好,到时花姊会想办法让你搬出陆府,并让你和陆四郎见上一面。」她再诱之以情。
「我真能见到四郎哥哥?」好久好久没见到四郎哥哥了,她都快忘记四郎哥哥的长相。
「真的,花姊不骗你。」她重重一点头,只差没起誓。
为了和四郎哥哥见面,叶照容勉为其难的颔首。「好吧,我去当奸细,监视陆大哥的一举一动。」
叶照容傻气的说着,她前头说了很多话没让人听清楚,偏偏这两句说得嘹亮又顺口,躲在檐下偷听的暗卫听得一清二楚,随即将得到的情报传回给陆瑞京。
接下来的话也就不用听了,知道她是奸细后自是多加防备,不让她有机可趁泄露督主的行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