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村姑是谁?

东方凌等人百思不得其解,急欲找出解答,为什么生性绝情的天遥宫宫主一见那只快成精的猴子,美玉一般的容颜马上展露喜意,对只猴子比对人还好?

会不会是猴子的主人非比寻常,她能让盛怒中的天遥宫主收敛了脾气,把怒气转为怨慰,才对偷吃的猴子未下毒手。

所以说,小村姑这个人很重要,足以影响到天遥飞雪的喜怒,若是能找到她为己所用,那么离九五至尊的宝座就更进一步,天遥宫会是他东方凌无比强大的助力。

但是他们问遍宫中每一位能见到的人,包括左右护法秦稳、宫临月,一个个都口风很紧,不漏半句风声,还严词厉色警告他们勿做打探,否则走不出天遥山……

小村姑到底是何方人物,让一干徒众守口如瓶,莫非是不世出的隐世佳人,娇容不逊天遥飞雪的天人之姿?

不过他们都猜错了,小村姑就是普通的小村姑而已,经过一段时间的调养,容貌尚可,但说她美?很多人都会嗤之以鼻,包含天遥飞雪在内,她唯一引人多看一眼的是越见水亮的丹凤眼,满满的春水都要溢出来了,水亮水亮的充满莹光。

「皇兄,你见到天遥表哥了吗?」素有京城四美之一名声的华容公主神色急切,袅娜身姿宛若弱柳临风。

「你的表哥还不是我的表哥,我们都是一家人,还分什么彼此。」此时端庄大方的华容公主有一些急躁,她虽然不讨厌生性骄纵的萧怜心,但也不喜欢她这时无视她公主的身分,对她言语上多有不敬。

萧怜心心有不甘的轻哼一声。「你不抢我表哥就是一家人,就算你是公主也不能横刀夺爱。」天遥表哥是她的,她谁也不让。

「我是公主,我可以让父皇下旨赐婚,你不过是他连看都不看一眼的小表妹而已,哪来的横刀夺爱,说不定他根本不记得你的名字。」喜欢他的女人太多了,不缺她一人。

「你……」仗势欺人。

「够了,你们别吵了,咱们是在天遥宫而非京城,由不得你们争风吃醋的乱来,不要忘了我们的目的是为了母妃求药,而不是让你们争夺男人,谁敢再吵我就送谁下山。」都下了不得喧闹的禁令,七叶兰没拿到前,他绝不允许有人犯了禁令,母妃的身子重于一切。

「七皇兄……」

「七殿下……」

一娇媚,一明艳,同声娇求。

「都闭嘴,给我安分点,除了母妃的毒外,天遥宫亦是我要拉拢的对象,谁敢坏了我好事我绝饶不了她。」一入天遥山他才知天遥宫的可怕,迷雾重重,机关密布,随便一个弟子都拥有不凡的武功,个个都足以以一敌百,杀敌于无形,剑起剑落从容不迫,下手不留情。

他带了两百名侍卫前来,有意用皇家的威仪为其开道,天遥宫再厉害也只是一个江湖门派,不足为惧。

谁知第一日他就折了近百侍卫,身边的人一个个无声无息的死去,到最后只剩下十个不到的大内高手。

要不是还有个懂阵法的,暂避浅龙滩一隅,否则真要全军覆没,连他的命也保不住,天遥山的阵法太多了。

若能把这些奇人用在朝堂上,他等于如虎添翼,满朝文武百官谁能是他的对手?

对皇位志在必得的东方凌试圆收服狂狷不已的天遥飞雪,让他为自己做事,利用天遥宫的势力召集天下群雄,巩固地位,排除异己,为千秋万载的帝王路铺一条康庄大道。

「用美人计不是更好,若是我能得他欢心……」藏有私心的华容公主一副正气凛然、义无反顾的牺牲模样。

「为什么不是我?我的容貌一点也不在你之下,而且我的母亲是天遥表哥的亲姨母,由我去靠近他胜算更大。」萧怜心半点也不让步,直指出重点,她和天遥飞雪是姨表兄妹,就算她做了再过分的事,看在母亲的分上,天遥飞雪不会对她痛下杀手。

但其他人就不一定,看看小安子的下场,直接被拖到后山喂野獣,尸骨无存,只因维护了自家主子。

「你们再美美得过天遥宫宫主吗?美人计这一招是行不通的,不要给我找麻烦。」先等七叶兰开花。

「不试试怎知不行?」

两名女子都充满自信,如花的美貌给了她们依恃,受尽京城子弟追捧的两朵名花自视甚高,自以为容貌过人便能无往不利,只要她们愿意,没有一个男人不拜倒她们石榴裙下。

殊不知她们在这里争得你死我活,最被天遥飞雪看重的小村姑正如一只快活的小工蚁,一把小锄头挖着两块不足一亩的菜田中间那一小段空隔,宽两尺、深两尺半,并排两根竹管刚刚好,还让石头垒开些沙土,以免埋管时堵塞了特意在竹管上钻孔的排水小孔,孔洞不大,就指甲片大小。

「小花、小花,这世上真的有神仙,还让我遇着了,我一定是走了好运才遇到神仙……」他要赶紧用三牲四果祭拜,感谢神仙对他的帮助,让他少干点活。

揉揉发酸的腰,赵铁花艰难的站起身,蹲太久了,腰酸背痛腿又麻,两眼发昏。「哥,你是发生什么事,瞧你高兴的,大老远就听见你的大呼小唤,捡到金子不成?」

「比捡到金子还好,小花,我告诉你……你怎么了,脸色白得像鬼一样,快坐下,哥给你掮凉……」兴奋的说到一半,就见妹妹忽然身子一软地往他一靠。

「没事,就是有点累,我只是想着快点把这条暗道挖通,好让你早点铺上竹筒。」要赶在入冬前完成。

「你这傻妹妹呀!不是说让哥来做吗?你的身子才刚好一点,要多静养,多吃点养身的补品,不要省,我们有钱,身体是革命的本钱。」赵铁牛笑着擦去妹妹额头上的汗。

闻言,她噗哧一笑。「身体是革命的本钱」这句话还是她说的,这会儿竟被哥哥用上了,她当时的用意是让兄长多吃一点,什么都能省就是不能省口粮,吃饱了才有力气干活,人结实了自然不易生病,看大夫也是要花钱的。

「我的好哥哥,你不要担心,其实我也出不了什么力,最多铲两铲土而已。」她有节制的做,不会真累着自己,好不容易才养好的身子她也不想再累倒,没有健康的身体什么也做不到,她有切身之痛。

「两铲土就气喘吁吁?」他一点也不相信她的话,总觉得妹妹还是跟从前一样虚弱,连喝口水都会呛到。

赵铁花还真不好辩解,她是个被逮得正着的现行犯,刚刚真是一时疏忽让自己蹲太久了,说她身子好得像头牛只会遭人取笑。「对了,哥哥,你刚才要跟我说什么,我瞧你乐得双脚都快不着地了,要飞起来似的。」

「结果呢?」不会真灵验了吧?!

他咧开一口白牙大笑。「结果我今儿个一大早赶到竹林,看能不能在两、三天内砍足你要的一百五十根竹子,没想到我一到竹林里,竹子整整齐齐的倒成一座小山,我算了算有两百根呢!」不只够了还有多的呢。

真有这么凑巧的事?赵铁花一脸狐疑的看向灵山的方向,那个好看到不行的神仙哥哥前两天才让小金带信,要吃「完整的」烤饼——其实是披萨的改良版,在面皮上撒上蔬菜、肉片、水果片和自制的甜酱,用煎锅来烤的。

「哥,你要不要再求神明帮你挖埋竹管的深沟。」说不定神明神威大展,有求必应,省了挖沟的功夫。

不远处的林木枝桠间,突然无风动了一下,抚着额呻吟的听风揉揉发酸的手臂,他不想把所学的武功用在劈竹子上头,挖土的事留给聆音,他擅长土钻功,上辈子是地鼠。

两天后——

兄妹俩本来打算用十天挖通的深沟,在他们睡了一觉后居然已经做好了,赵铁花用竹子做记号的路线上,一条直直两尺半深的土沟已然成形,宽度刚好够放一根腿粗的竹管。

中间竹节是打通的,一根竹管能从粗的一端看向较细的尾端,中通外圆,笔直修长。

「小花,这绳子要干什么?我到杂货铺子买绳子,其他客人都用异样的眼光看我,还打趣我这绳子的长度都够围一座山了。」他面臊地付完银子就走,省得被人笑话。

「嗄?」围山?

这日头不大呀!小花怎么晒昏头了?!

「哥,我说你做,这是我剪好的绳子距离,你按这长度在整捆的绳索上做记号,然后……」

两兄妹忙了一整天,到了隔天,赵铁牛才满脸惊愕的看着从温泉边巨木一路连接到家里院中那棵大树的绳子,有上下两条,拉动其中一条,另一条会跟着动。

赵铁花运用绞盘原理,用手摇式也能转动绳索,上面的绳子是拉,下面的绳子则吊着一根一根的竹管,赵铁牛在上面装竹管、拉绳子,赵铁花便散步似的往下走,再一节一节解开绑住的竹管,让它滚进深沟里。

等所有竹管都运送完毕,赵铁牛再做首尾相接合的工作,每做完一段便把挖出的土往回填。

如此重复再重复,整整做了三天才完工。

在靠近温泉口的竹管边做了个匣门,夏天太热用不着温泉水可以把匣门放下,一到冬天再抽起,让滚烫的温泉水流入竹管中,顺着竹管往下流,流到赵铁花开辟的菜田中。

由于竹子用不了那么多,还剩下不少,赵铁花索性让她哥哥搭起防雪的棚子,收成的两亩地稻草刚好来盖棚顶。

棚子的两侧要有草帘子遮盖,但是稻草用完了,他们改到河边割蔺草,一把一把的蔺草编成一片又一片的草帘子。

等一切都弄好了,冬天的脚步也近了,地上的土尚未结霜,赵铁花大把大把的菜籽往土里撒,她暗暗祈求菜籽都能发芽,长成令人雀跃的菜田。

菜籽撒好了便要收冬麦,赵铁牛根本不让妹妹帮忙,他一个人拿了把大镰刀就到田里割麦,麦叶割伤了手也不感觉痛,因为他割得越快,越觉得这个年会过得很好很好。

小麦不算主食,所以不用交粮税,当他们把晒干的麦子去壳,再让人辗成粉,竟有将近两百五十斤的细白白面,卖掉一百五十斤,留下一百斤自用,赚了五两银子。

「小花,你捏捏哥的脸,哥觉得好像在作梦。」这不是真的,他一定看错了,眼花。

「不是梦,是真的,今年跟去年不一样了,我们有存粮了。」赵铁花不自觉的笑出声,面上是遮不住的喜悦。

「那是白米,这是白面,呵呵……我们再养头猪,日子就越来越好过了。」他说着说着竟哭了起来。

他们原本的旧屋子不住人,赵铁花从前住的那一间如今堆满白面和咸猪肉、几样腊八会用到的干果,而赵铁牛睡房兼做堂屋的炕床上放的是一袋又一袋的谷子,颗颗饱满结实,把炕床堆得没处空位,都快堆到屋顶了。

想想去年的冬天,两兄妹喝着稀得见底的薄粥,裹着硬邦邦的棉被,他们回本家借粮却被赶出来,是王家和里正家看他们可怜,各给了三斤、两斤的粗粮,这才熬得过来。

两相比较,今年真是幸福太多了,有粮有钱有新屋子住,还有反季蔬菜可期待,谁说赵家大房会绝嗣?

「哥……」看到他哭,赵铁花都快鼻酸了,这个比她只高半个头的少年才十五岁呀!在现代还只是该备受呵护的中学生。

赵铁牛用手背抹泪。「没事,哥只是喜极而泣,没对不起爹临终前的嘱咐。」

要好好照顾妹妹,给她吃饱穿暖,再为她找户好人家,别委屈了我赵大郎的心肝——这是赵大郎的遗言。

「好,哥考个秀才让你当秀才妹妹。」以后不会再有人看不起他们兄妹俩,走到哪都被人嫌弃。

秀才呀!也好,她哥不是当官的料,但考上秀才地里的税就不用缴了。「哥,我们欠王家很多,但是你不能以娶王满儿做为报答,她喜欢你,可是不适合你,我希望你快乐。」

「嗯,我知道了。」他腼腆的揉揉妹妹软软的耳垂,表示他会拒绝王家的好意。他其实也不喜欢老对他管东管西的邻家妹妹,还没进门就挑拨他们兄妹,要他把家里的银子拿在手中,不能让小花管帐。

那是他的妹妹呀!还会坑害他不成?若不是她找到灵芝和松茸卖了钱,如今他们怎么可能过上能吃饱饭的生活?

王满儿的心不坏,就是太爱掌权,以为这个家没有他这兄长就过不下去,妹妹是外人,将来是要嫁人的,不能把娘家的银子带到夫家。

但她错了,没有小花,他们赵家大房就不是家,相依为命的兄妹俩只剩下彼此,没有谁能代替谁。

第六章 我喜欢石头

「哇!长得真好。」

「是呀!长得真好。」绿油油地。

「应该很快就能卖钱了。」菘菜、韭菜、菠菱菜、芸豆、扁豆、黄瓜、茄子、茱萸果子……

好多菜。

「小花,咱们用温泉水种菜的方法真的可行,你看看这些菜每一棵都长得油绿发亮,看起来就很好吃的样子。」他光看就嘴馋了,想先摘几棵下油锅炒来吃个鲜嫩。

「哥,你该考虑的是我们一把菜的定价是多少,卖低了我可不依。」他们费了好大的功夫才做好这地下管道——幸好多亏有「神仙」帮忙,让他们省力不少,全镇……说不定在整个大景朝里在这时节都找不到这么鲜绿的菜蔬。

大户人家有银子盖暖棚种反季蔬菜,但是绝对没有人用温泉水种菜,他们不用自己浇水,水闸一开就能注满温泉水,连带着他们住的屋子也很舒适,地板是暖的,不冻脚。

憨直的赵铁牛闻言一顿,面上带着几许不确定,「呃,三……三十文?」

这个价钱在他看来就是高价了,但是……

「一百文。」

一……一百文?!他惊吓到霍地往后一跳。「小花,你这是抢钱吧!我们以前买一把菜最多五文钱,还有三把十文钱的,一百文……会不会太多了?」

赵铁花笑看着哥哥。「你信不信提高到两百文也有人抢着买,但我不想做太招眼的事,所以才降到一百文。」

因为稀少才价高,大家都贪那个「鲜」。

听到两百文,赵铁牛的双眼都瞪圆了,双脚一软往地上一坐。「妹妹呀!你别吓哥,我不禁吓。」

不去做就不知道结果。

「真的去卖?」他犹豫了一下。

赵铁花拉起跌坐在地上的哥哥,拍拍他衣服上的泥屑。「当是试试水温喽,这才知晓我们的菜能以多少价钱卖出。」

他一听,想想也觉得很有道理,兴匆匆地去拔菜。「我就挑几把去试试,妹妹你等着我,我很快就回来。」

性子直的赵铁牛也不多想了,真照着妹妹说的方式挑了几把菜往镇上去,他心想能卖个一、两百文也不错,切两斤五花肉做东坡肉,肥而不腻的炖肉他和妹妹都爱吃。

「嗯,小心点走,别赶快路,地上滑。」前儿个才下了一场小雪,雪一化,路面很潮湿,行走困难。

「好!走了。」

看着哥哥渐行渐远的背影,赵铁花摇头好笑,她发现他们兄妹两个都一样傻,从菜籽开始发芽时,她和哥哥就小心翼翼、一天到晚守在菜园子里,等着它们由毛发细的小嫩芽,渐渐长成铜板大的叶子,然后一天天的长大。

终于长到可以食用了,又迫不及待地想把它们卖了换银子,期盼满园子的菜都摘不完,赚得钵满盆溢。

望着欣欣向荣、生气盎然的蔬果,她仿佛看见无数充满希望的将来朝自己奔来,小村姑也有做大地主的一天。

「小金,住手,茄子还没熟,不能咬。」

只是外人好防,家贼难防,要防的就是它这只贪嘴的猴子。

「吱吱……吱吱……」熟了、熟了,我要吃,你看它比我的脑袋还大。一只全身黑毛,只尾巴一撮金毛的猴子就吊在茄子上头,猴手抱着长条状的茄子不放。

「去去去,去挖松鼠的洞,它们肯定藏了不少冬粮,够你啃到掉牙。」它最会掏松鼠的窝,不时拎两只回来让他们打打牙祭,下雪的季节也能吃到野味。

「吱……」啐!小爷不是贼,不做偷偷摸摸的事。

小金大口地往茄子一啃,非常张狂的咧嘴示威,表示这茄子我咬过了,你还敢吃吗?

「臭小金,我是没给你吃,还是没给你喝?你来祸害我的菜,今天我非得好好教训你不可……别跑,给我站住!不教好你我就不叫赵铁花……」她豁出去了,非让这只泼猴知道谁是主人。

小金摘了茄子就跑,赵铁花怒气冲冲的在后头追,一人一猴玩游戏似的你追我跑,满园子绕圈。

不过金丝灵猴虽个头小,但一般人绝对跑不过它,追了好一会儿,赵铁花已经是气喘如牛、汗流浃背,两手放在膝盖上弯着腰直喘气,脸色有一点点发白,气短。

突地,一阵晕眩袭来,她再也支持不住,往后一退踩到坐着拔菜用的小板凳,人很自然地往后仰,她以为自己会跌个四脚朝天,没想到后头多了靠垫……

靠垫?!

「你不叫赵铁花要改名叫花铁赵吗?倒着念也顺口。」

清润中带着嘲笑的声音在头顶响起,让想装盲的赵铁花装不下去,她实在不想遇到千年开花的祸水桃花,杀

粉红色的泡泡别冒得太快,她还没打算爱上他,她才只是快十四岁的小姑娘,不急着为爱菜饭不思、患得患失,男人太美会让女人短寿,心跳太快会缩短使用年限。

「你给我装死试试,还没人敢直接无视我。」

白玉一般的修长手指往她纤腰一按,某人痛得大叫。

「啊!好痛,你使下流手段……」

居然运气按她的痛穴,可耻的叫人唾弃,她是可怜的小老百姓,怎敌踏草而行的武林高手,她要向武林大会举牌子抗议,声讨他。

「我还有更下流的,你要不要试一试?」像个捉弄邻家女孩的顽童,天遥飞雪一手捉起她飞起的细辫子,使了点巧劲将她拉近,她一个不慎重心不稳,整个后背跌向他怀中。

「哎呀!我的后脑杓……撞得疼了,你胸口装了铁板呀?我脑仁都要被你撞成豆腐渣了,你得赔我……」她伸手摸摸发疼的脑袋,不意摸到揉着她痛处的大手,她微怔。

呃,她该装害羞还是拍开他的手?

赵铁花两者都没做,她只是当做没这回事的把手收回,默默地忍受他手的「摧残」,内心泪流满面呀!

他可不可以不要一副仇深似海的样子,她可没欠他银子。

「真要变成豆腐渣也就算了,省得你自作聪明,种了巴掌大的菜园子就想当起富家翁,不把我的话当回事了。」他不来找她,她大概不用几天光景就能忘了他,笑着和他错身而过。

果然是来讨债的。

「呵……大哥哥,你可是救苦救难的活菩萨,我们兄妹俩的再生父母、大恩人呐!我再怎么忘恩负义也不会把你往脑后抛,我有在做了。」

他这一身富贵装扮好歹值千金,光他束发的玉冠都足以买下一整间铺子,他好意思来勒索靠双手劳作的穷人?

赵铁花在心里腹诽。

「东西呢?」

她头皮发麻的干笑,「你总要给我时间准备,一件羽绒被要耗时多日,材料取得不易,我挨家挨户去要也凑不到半件被子的量,大概还要等上大半年吧!明年七月一定给你。」

这是什么心态呀?她哥哥有的他也要有,说什么同是「哥哥」不能厚此薄彼,做妹妹的要有心。

有心个飞鸟走兽啦!那是她家穷才不得不想出的办法,她差不多用了快一年的功夫才凑齐十几斤羽绒和七斤左右的羊毛,结果羊毛被被他取走了当垫褥,还妄想她家中唯一的一件羽绒被子。

她和他讨价还价了老半天,他才勉强同意她另做一件,他有洁癖,不用「臭」男人盖过的被子。

可羊毛被也被她盖了七、八日呀!怎不见他嫌弃?

虽然他也补给她一件上等丝被,可她哪敢用,太贵重了,那是京里贵人才用得起的好被褥,她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村姑哪用得起,还不得引起村里人的疑心?

跟枪打出头鸟是同样的道理,谁都想好运掉在自家屋顶,凭什么你一个无父无母的小孤女能得到,而我们要苦哈哈的面朝黄土背朝天,辛苦了一整年还不如你的不劳而获。

她连屋后有个菜园子的事也不敢让人知道,悄悄的种菜,悄悄的发财,就怕有人想来分一杯羹。

不过因为家里少了一件被子的缘故,她不得不忍痛拿出银子让她哥到镇上买一件,害她心疼得晩上多吃了两碗饭,以吃来发泄心中的愤怒,结果吃多了积食,翻来覆去一整夜也睡不着,肚子胀得很难受。

说来赵铁花也有点孤僻,她鲜少和村里人来往,除了王家、里正家和她两个堂兄走得近些,其他人大多是点头之交,而她穿越来大景朝三年了,竟一次也没去过镇上。

大概她担心自己是「妖孽」吧!穿越来的毕竟不是「原住民」,小说里不是常写着有一眼便能看透前世因、今生事的得道高僧、游方道士,要是她不幸遇到一个法海,还不得被收了去。

人不能心存侥幸,她还想活很久很久,不赌万一,其他女主角几度生生死死的际遇不会发生在她身上,她属乌龟的。

「七月火炉天你让我盖羽绒被,你是不是巴不得我早死?」天遥飞雪手臂一勒,怀里的小人儿发出令他满意的痛呼。

他就是个恶人,喜欢折磨人。

「欸!欸!轻点,腰要被你勒断了,羽绒取得不易,我有什么办法,要不回头你送个十斤、八斤来,我赶在年前给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