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眼眶红红的,凝视着他,“我一点儿也不喜欢料理身后事!也不想坚强!有时候坚强的另一种诠释就是被逼无奈。我想大家都好好的,轻轻松松随心所欲地生活,开开心心地笑,谁也不必去坚强…”
他想起她给奶奶料理身后事时的果断…
“好好好,不坚强,咱们不要被逼无奈的坚强,把事情都交给我,我去料理,你吃点儿东西然后睡一觉,好不好?”他低下头来,轻轻吮去她脸上的泪水,“不要担心,别难过,还有我,我会一直在的。”
门上响起轻轻的剥啄之声,钱嫂在外面问,“粟先生,小涂姑娘,我煮了几碗面,刚刚端给他们吃了,你们要吃点吗?”
“好!”粟融归应了,开门,从钱嫂手里接过两碗热气腾腾的面。
她闻着面味儿,一点食欲也没有,还把头偏开了去。
他暗暗叹息,坐到她对面,慢慢地逗着她说话,一点点地给她喂,这样哄着,花了大半个小时,才将一碗面喂完。
他取了热毛巾来,给她擦脸,“乖,去睡一觉,我陪着你,好不好?”
她虽然难过,但并没有就因此而忽视他了,他忙前忙活围着自己转,说她一直不吃不睡,他自己何尝不是样?他那碗面,都已经坨了!
“你别管我了!自己吃点儿吧!”她指着那碗面,“去换一碗!”
他看着她,带着些莫名的弱弱的意味,“我吃了东西,你就陪我睡会儿?”好像很可怜的样子,巴巴地陪着小心求着她。
她心里一软,点点头,“去换碗热的!”
“我吃这个就行!还热着!”他端起碗来就吃,一碗面到他这儿,倒是三下五除二就解决了,之后便要她履行承诺,好好休息一会儿。
她无奈,和他相拥而卧。
“沙子,你不是说樊越那天来找你,看样子就是有事要对你说的吗?后来你们通电话她说了些什么吗?”他抱着她,忽问。
涂恒沙摇摇头,“没有,我们只约了以后有时间再见面,哪里来得及说什么。”
这是她最后悔的事啊!
“嗯,如果你想起樊越还有哪里有异常,你记得要告诉我!”
“好。”而后又理所当然地道,“我肯定会说啊,我还会告诉警察!希望能早点破案呢!”
他下巴搁在她头顶,将她抱紧了些,“嗯,那现在睡会儿吧,睡清醒了你才能想到更多!”
她默然。
狠狠哭了好几场,又揪心揪肺的,体力和心理其实都很累,她蜷在他怀里,闻着他的气息,倒也真的渐渐睡着了。
第260章 秘密基地
舒慧也知道了樊越的事,却不是从她这里获悉,打了电话过来询问。
涂恒沙睡得迷迷糊糊,是粟融归接的电话,听见他小声的低沉的声音懵懂醒来,“谁啊?”
“是舒姨,问起樊越的事。”他把电话放下,“我跟她说了,你再睡会儿吧?”
她渐渐清醒,想着从前妈妈对越越也很好,看做半个女儿的,得知越越噩耗,必然伤心,便坐了起来,“不了,我回去看看妈妈。”
粟融归觉得她回家休息也好,在这成天对着樊越父母,说着说着几人又要大哭一场。
他送她回去的,临行交代了她好一番才走,她机械地点着头,其实什么话也没真正入她的心。
粟融归走后,母女俩少不得又说了一回樊越的事,舒慧听得眼泪婆娑的,感慨,“好好的一个人,就这么去了,真是让人痛心,究竟是什么人丧尽天良要谋杀越越?可怜的越越,一句半句话都没留下,怎么就这么突然!”
涂恒沙听着,这几日一直处于迟钝状态的脑子忽然运转起来,舒慧的话在耳边不断回响:一句半句话都没留下…一句半句话都没留下…
她在房间抽屉里一阵翻找,手中握紧一样东西,拿上外套,拔腿就跑。
“沙子!你去哪儿?”舒慧在后面追问。
“妈,我去个地方!去去就来!”
“沙子,如果有一天我们吵架了,或者把彼此弄丢了,可是,却又想念对方了,就去秘密基地找回最初的我们。”
她们的秘密基地,在樊越结婚前租住的地方。
其实也算不得什么隐秘之处,只不过是这栋楼的邮箱BUG。
小区这一排楼房基本是22层,只有那么两三栋因为户型的关系只有21层,樊越当时租住的就是其中一栋的21楼,但可能是物业疏忽的缘故,竟然在这一栋多做了两个邮箱,即虽然没有22楼,却做了22楼的邮箱,樊越发现这个BUG的时候正是晚上,还煞有介事地编了个灵异故事讲给她听,把她吓得半死,樊越却哈哈大笑,然后就提出,反正这两个邮箱也废在这里,不如她们俩锁起来当秘密基地吧,每年往里面投一张明信片,纪念她们的友谊多少年,如果有什么说不出口的话,也把它写下来,投进这里,等到六十岁的时候,如果这个邮箱还在,她们就来开启这个邮箱,回顾她们之间发生的故事。
起初涂恒沙只觉得这个想法好玩,压根没想过这种方式安全可靠,万一谁把锁撬了呢?万一哪天物业把邮箱拆了呢?
但樊越却固执地在那年新年投进了第一张明信片,并且将邮箱上了锁,给了她一片钥匙,结果,这个习惯就真的坚持下来了,物业是彻底忽视了这个BUG的,小区居民也没谁去关注这个事情,何况邮箱又是上锁的,这个“秘密基地”就这样一直存在了,即便后来樊越搬了家,它仍然在,也没人去破坏,她们俩每年还是会去投一次明信片,彼此都不知道对方在明信片里写了些什么,一切等到六十岁再揭晓,或者哪天她们友情崩了,却又怀念的对方的时候开启。
她们也想过假如在这漫长的人生中,这个邮箱未必能“存活”到她们六十岁,可那也没关系,一切只当寄给了岁月,基地不在了,可岁月会为她们记得。
而这个时候,基地还是在的,好好地在那儿,依然上着锁。
她手里的钥匙都握住汗来了,此刻,站在邮箱前,泪眼朦胧,“越越,我来了。”
像是一个仪式那么庄重,却又带着急不可待的紧迫,她迅速打开了邮箱里,厚厚一叠明信片从里面滑了出来。
全部是明信片,她想找找有没有跟案件有关的东西哪怕是信件之类的都没有。
她只好将所有明信片一张不落的全收了起来,离开小区。
还在回家的车上,她便开始一张张阅读。
她自己投给樊越的她都捡了出来,是这几年每年新年她来这边投进去的,写的是她给樊越的祝福和对她俩未来的祈愿。嗯,其中有一张就是在樊越结婚那年投的,她是这么写的:今年,我把我最最亲爱的越宝交给另一个人来守护了,我希望他此后余生都把宝宝放在心尖尖上,免她苦,免她忧,像他在婚礼上承诺的那样来对她:一生一世,如珠如宝。
字字句句她尚且清清楚楚记得,被祝福的两个人却已经物是人非了…
她含泪将这张收起,快速翻阅樊越写给她的明信片。
因为极其盼望能找到只字片语能对樊越的被害有所解释,所以基本就是一目十行而过,遗憾的是没有一张明信片有提示,如果非说哪张明信片不一样,就是标注时间最近的一张。
越越写给她的明信片基本都是写的“致沙子”或者“致亲爱的沙子”,唯独最后这张,写在不久以前,写的是“致人生”。
致人生:
沙子说,人生最美好的事就是每当过完一天,都会觉得自己比昨天又多收获了一点点,一天一天往前走,人生便会一点一点丰盈起来,像一幅画,一笔一笔涂满,到最后,无论这幅画画成什么样,都是这世间独一无二的巨作。
我曾经深以为然。
我一路收获着学业、事业、友情、爱情…我以为我是世间最幸福的人,我以为我的人生到了最后一定是我自己心中最完美的一幅画,却不曾想,原来所谓的完美只是我自己所假想,想象如此美好,现实却残酷得经不起任何考验。
我是一个完美主义者,如果这幅画注定是瑕疵之作,那我宁可选择撕毁,重新画一幅。
所以,从现在起,我的人生打开新的画卷,再次调色着墨,唯一觉得对不起的,是沙子。
亲爱的沙子,在我心里,你永远是最好,我相信,总有一天你会回到这里,如果你翻到这张明信片,亲爱的,你还愿意再次祝福我吗?
我还是会为你祈福的,无论我在哪里。
沙子,如果一切可以重来,我多么希望我们还能回到相逢的最初,那年那月那日,什么都还没发生,什么都还来得及。
越越
这更像一封道别信。
警察说越越出事那天车上有行李箱,也就说说,她那天是打算出行的;警察也说,越越已经向银灿提交了辞职信,所以,已经离婚的她是打算离开这个地方,只是,不知道她的目的地是何处。
第261章 发现
坐在车里,她觉得头痛欲裂。
回到最初…
她多么想还能回到最初,那个热情大胆的姑娘还能鲜活地出现在她面前…
她在校门口下的车。
出租车刚走,她站在路边,正准备走上学校的台阶,突然,一辆摩托车飞速驰来,带着巨大的轰鸣声,在她完全不知道怎么回事的时候,摩托车擦着她而过,同时,车上的人伸手,将她手里装明信片的塑料袋抢走了。
飞车抢劫!
她听说过!却还是第一次碰到!
袋子里没有财物,只有越越留给她的明信片,她舍不得就此丢失,大喊着,“抢劫啊!抓住他!”自己也跑了出去,想一边跑一边能拦上一辆车去追。
也有红柳路的居民听见帮她喊帮她追的,甚至有小伙子骑了车追上去,但哪有那么容易,摩托车转眼就跑得没了影。
她气得心里绞痛,但又有什么办法?有人要她报警,可她丢的是明信片,又不是钱…
不过,她还是打电话把这件事告诉了粟融归,让粟融归跟宁时谦说说,看有没有找回的可能性,毕竟这明信片对她来说还是很重要的。
结果粟融归听说她被抢劫,顿时便着了急,电话里问个不休,还要过来看她,她赶紧表示自己已经到家,没有受伤,也没损失财物,让他不必过来。
他哪里能放心?
涂恒沙只好开了视频,让他看看自己是不是在家中,还说,“我准备再睡一觉,你就别来打扰我了。”
粟融归这才作罢,又安慰了一番,才让她好好休息,他不吵她。
但,她哪里睡得着?
明信片被抢,她心心念念装着的就是明信片,装着她和樊越的过去。樊越写给她的那些话也反反复复地在她脑中重现,尤其最后一句,简直让她心碎。
“沙子,如果一切可以重来,我多么希望我们还能回到相逢的最初,那年那月那日,什么都还没发生,什么都还来得及。”
她仿佛能想象樊越含着泪在她面前说出这些话的样子,樊越的语调,樊越的声音,都那么清晰,如同亲声诉说。
这该死的劫匪,为什么要抢她的东西?为什么明信片也要抢?那是越越留给她最后的念想!
想到这里,她猛地坐起,脑中再度闪过一道光。
对啊,为什么要抢她的东西?她不过是拿着一包塑料袋装的纸片而已!又不是背的包包!完全看不出什么价值!
难道越越真有什么东西是别人所图的?如果是这样,那越越在离开前一定有话会对她说,越越要说的就是明信片上那些话吗?
这么一想,她连坐都坐不住了!在房间里来来回回地走,脑中更是来来回回过滤着越越写的那些话!
致人生!致人生!
忽然,她站住了,眼神异常坚定。
她准备再次出门,并拿起了手机。
电话还是打给粟融归的,“粟老师!我忽然想到一些事情,可能跟越越有关!我怀疑我今天遇到的抢劫也与越越有关!但我不是很确定!可不管怎样,我都要去看一看证实一下!我自己一个人去有点没底,我想,你可能得陪我同去。”
粟融归舒了口气,总算知道有事要找他一起,而不是一个人傻乎乎往前冲了!
他立马答应下来,“好,我马上来接你!”
“不用!你听着,马上赶去仁生路等我,我会坐车坐到仁生路北口,你看见我之后不要露面,悄悄看着我就行,一旦有异常,你马上出现!”她急匆匆布置完,马上又出门了。仁生路,离银灿公司不远。
粟融归应下来,当即便开车往仁生路而去。
他家离仁生路近,赶在涂恒沙之前到了,等了二十来分钟,看见涂恒沙从一辆出租上下来。
涂恒沙下车的地方是仁生路1号,她一间一间数过去,仁生路20号是一家健身房…
看见这个健身房,她紧绷的心松了松,好像有点底了。
她没有卡,进不去,出示了证件,跟前台说明,该健身房会员樊越已经去世,她是樊越生前好友,来取樊越留在这里的东西。
前台还没遇到过这种情况,磨叽了半天,最后涂恒沙都快发火了,才勉勉强强同意,最后还跟她核对了越越的联系电话、生日等信息,并且登记了她的身份证号码才放行。
前台告诉她,樊越的长期租用柜是11号。
“但是,是上了锁的呀。”前台道。
“谢谢,我能开。”她听了后心里更加笃定,直奔更衣室储物柜而去,在11号柜子前站定。
储物柜上了锁,密码锁。
四位数的密码,她心里有个初步答案,她有种预感,应该就是这个密码…
她伸出手,轻轻拨动数字,0622…
啪嗒,锁弹开了。
一切都太顺利…
越越写给她的明信片里最后一段话,给了她答案。
如果一切可以重来,我多么希望我们还能回到相逢的最初,那年那月那日,什么都还没发生,什么都还来得及。
她俩相逢的最初,便是在仁生路上。
那年她还在上学,来银灿见习,第一天便在这条路上遇到在银灿上班的樊越,她问樊越,银灿公司怎么走。
那时候,樊越也是刚进公司的新人。
那一天,是2011年6月22日。
仁生路20号,樊越常健身的健身房。
11号储物柜,密码0622。
是巧合,还是樊越有意的安排,她不知道,她只看见了躺在储物柜里的好几个文件袋,里面装着的东西,是否就是导致樊越不幸丧命的原因?
她取出文件袋,打开一看,顿时如遭雷击…
迅速打开每一个文件袋,一一查看,里面的内容震得她倒退两步。
她来不及细看,也不太能细看,过多细节的东西超出了她的认知范畴,但大致的内容她还是看得懂的。
她吃不透这东西,自然有人吃得透,她有些担忧的,这份东西曝光,将要引起的震动可怖小…
她迅速把东西放好,离开了健身房。
粟融归看着她出来的,背着包,两手紧紧抱着一叠文件袋。
第261章 没有人比你更重要
手机是通着话的,耳机里她的声音一直在说话,叮嘱他如果发生哪种情况他要怎么样,如果发生另一种情况,他又要怎么样。
“不行!我不会离开你半步!”他立即表示了反对。
“不!你一定要听我的!”她声音很小,无线耳机藏在头发里,没有人能看出她在打电话,“粟融归,请你分清楚孰轻孰重!”
“对我来说,世界上没有什么能比你更重要!”他憋着一口气怼她。
“…”这样的危急关头,她竟然被他这样一句话怼得心里暖流直窜,莫名眼睛都湿润了,还好她没被这温暖冲昏了头脑,“小许,你放心好了,我会照顾好自己的,绝不会让自己出事!而且,法制社会,青天白日的,能有什么情况?”
“沙子…”
“小许!”
其实,看见文件袋里的东西以后,她就猜到越越为什么会死了,但是,仅凭这东西,还不够…
两人在沉默中僵持,但谁也没有放松警惕。
涂恒沙走在人行道上,眼睛盯着每一个相对走来的人,大冬天的,大家几乎都捂得严严实实,戴着口罩帽子,并没有什么人看起来特别显眼。
就在这样平淡无奇的人里,有人跟大多数刚才和她擦肩而过的人一样,漫不经心从她身边走过,只是,突然伸手抓住了她怀里抱着的文件袋,并且一个用力,从她手中抽走。
“有人抢劫啊!”她大声喊,并且抓住了这个人的衣服。
藏在暗处的粟融归迅速冲了出来,那人被她一喊,狗急跳墙,不知从哪抽出一把匕首,一刀划在她手上,成功从她手里挣脱,并且在挣脱的过程中,抢走了她被在肩上的大包。
整个过程不过两三秒的时间,涂恒沙后知后觉感到手背上传来的痛感,她将手背在身后,向在她面前略略迟疑的粟融归大喊,“快追啊!”
粟融归一狠心,拔腿朝着那人猛追而去,边追边说话,“马上上车!锁门!任何人来都不要开车门…”
涂恒沙不敢大意,往他停车的车位急奔,听着耳机里他的声音,急忙打断,“我知道!你快追…”
他车门没锁,她飞快钻进车里,立马锁了门窗,一颗砰砰乱跳的心才缓缓平息下来。
耳机里原本还能听到他的呼吸声和风声,现在都没了,她估计他是在跑动的过程中把耳机给掉了。
手背上一条长长的血痕,现在还在滴血,她不敢再出去。记得他在车上放了她的常备药,不知有没有外伤药,打开车上的储物盒,还真让她找到一盒创可贴,她贴了差不多满满一手背,才把伤口贴全。
她靠在座椅上,胸口硬硬的文件袋磕着,有些不舒服,但是她暂时不敢拿出来,她一个人在这里,真不知道还会发生什么事。
那些人果然是冲着她来的,她早就被盯着了,她怀里跟越越有关的人是不是都被盯着。
不管怎么样,东西她算是保存下来了,二手三手的防备总归是凑了效。
她抱在怀里的文件袋肯定是没有内容物的,只有一叠找健身房要来的旧报纸而已,里面的东西她全部取了出来归在一个文件袋里,此刻就贴在她胸口,下端牢牢地被她固定在皮带里,至于上端…上端用bra压着呢,出不来,臃肿的羽绒服一包裹,完全看不出她里面藏了东西。
她原本想放在包里的,但她担心包也会被人抢去,所以,只在包里装了一些越越的旧物。
她的担心没错,那些人也怕有诈,果然没有放过她的包。
等。
车里的脚垫上滴了几滴血,她平稳着她的呼吸,用脚去蹭,但怎么蹭都不能完全把血迹蹭干净。
她的手机在羽绒服口袋里震动起来。
她拿出来一看,一个陌生的号码。
该来的,来了吗?这么快就发现了?小许呢?
“喂?”她接了电话。
那边的人沉默不语,莫名的,她想起上次刘红案时接到的恐吓电话。车里暖气没开,她感到一层凉意爬上背脊。
“喂?哪位?”她又问了句。
那边终于响起男人慢悠悠的声音,“涂恒沙?”
“是!我是!请问您是哪位?”她下意识握紧了手机。
“挺机灵。”那人道。
她沉默,就当不懂他的意思。
“一堆废纸!破鞋子?”那人冷笑
这么快就看见了?那小许呢?为什么还没回来?
她焦急起来,目光紧盯着粟融归跑去的方向,人来人往,没有他的身影。
“我也不跟你玩什么游戏了。”那人又道,“追来追去的大家都辛苦,你手里的东西,我要,你出个价吧。”
“不好意思,我听不懂你的话,我手里没你要的东西。”她的视线扫过周围的每一辆车,每个店铺,甚至每个经过的人,不知道这个电话来自哪里。
“别装蒜了!大家都是聪明人!你说呢?500万怎么样?买断你手里所有的东西,你保证没有留底。”
她不动声色,“这个留不留底的,你能放心?”
她只是想拖延时间,小许怎么还不回来?
她开始后悔了,是不是不该叫小许去追,万一前面对方有很多人,小许会不会受伤?
那人笑了,“咱们做生意的,只讲究一个词,诚信。你留不留底不重要,重要的是,我相信你这么聪明的姑娘,是不会干傻事的。”
的确,一个收受贿赂的记者,不管手里有没有底,都已经没有脸再把底掀出来,那等于把自己也毁了。
“你是谁?你背后的人又是谁?”她直接了当地问。
“这个不重要,关键是生意,钱到位,我要的东西到位,就够了。”
涂恒沙不想再跟他磨叽,她担心小许了,“对不起,我对你的生意不感兴趣。再见。”
“等等!”那人道,“涂大记者对生意不感兴趣,对你的命,你身边人的命感兴趣吗?比如,你母亲?”
所以,这些人当初是不是也曾这样威胁过越越?
“你们想干什么?”她急声呵斥。
第262章
“我不想干什么,我只想要你的东西,用钱能解决的事我一点儿也不想用别的办法,所以,其实是涂大记者你想干什么。你想干什么决定了我们想干什么。”
那边的人说得慢条斯理的,好像在逗一只小动物,末了,忽然又笑着道,“红柳路小学舒慧老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