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再一次,半晌才说出话来,“怎…怎么可能?越越跟崔培感情那么好!”虽然对她而言,崔培已不是从前的崔培,但崔培宠樊越并没有改变啊!所以,樊越那天来找她,瘦了一大圈,是因为离婚吗?
“小许…”她忽然觉得很内疚,眼泪哗哗直流,“如果,如果我这一阵儿抽时间多陪陪越越,是不是,她就不会出事?”
她和樊越之间的确疏远了很多,可是,她们也曾有过手牵手心心相印的时光,那些都是她记忆里最珍贵的东西,即便渐行渐远,她也不曾否定,不曾忘记。
粟融归见她整张脸都是青白色的,心内某个地方又酸又疼,却什么也帮不了她,只能将她拥进怀里,“乖,我知道越越走了你很难过,但是你不能把这件事归咎于你,跟你没有关系,越越也不希望你这样的,是不是?”
“怪崔培那个王八蛋!”粟融宇呜咽着大吼。
“融宇,你是怎么掺和进这些事里的?”粟融归肃声质问。
“对!”涂恒沙也想起来,满脸泪痕回身,“粟融宇,出事的时候你和越越在一起是吗?到底是怎么回事?”
粟融宇那一身的血,必然亲历了越越的最后一刻,再想到他这一身的血全是越越的,涂恒沙心里又绞痛起来,最后那一刻,越越该有多惨烈,多痛苦…
粟融宇的手上也全是血,他颤抖着捧着头,带血的手指插/入自己头发里,恨声而泣,“是我…我是不够好…眼睁睁看着她的车出事…也救不了她…”
当他把她从车里拖出来的时候,她已经成了个血人…
“我…我还给她准备了礼物…虽然她现在不肯收…但只要我天天坚持…她总有一天会被我感动的…”他从口袋里掏出一条项链,“她瞧不起我…说我纨绔子弟…除了有钱…除了会花钱…一无是处…这条项链不是钱买的…它一点也不值钱…就是木珠子…我自己打磨的…上了漆…画了小花儿上去…越越喜欢花儿…我还没来得及给她…我还来不及证明…我会自己挣钱养她…”
白色木质的链坠,还泛着淡淡莹光,珠子上画了点点小红梅,躺在他满是血污的手心里,触目惊心个,刺痛双眼。
涂恒沙不忍也不敢再盯着看,含泪移开目光,此时她才明白,原来粟融宇竟然对越越起了心思,这是什么时候开始的事?
“融宇!你说下事情经过!”看着样的弟弟,他也严肃不起来了,一手拥着涂恒沙,一手揽过弟弟的肩,轻轻拍着。
“二哥…”粟融宇靠着粟融归的头,“我真的…很难过…越越那么好的女孩子,崔培为什么不珍惜?还要搞什么外遇…”
“什么?崔培有外遇?”涂恒沙惊问。她第一反应是不相信,她是亲眼见证了崔培和樊越的恋爱历程,崔培把樊越捧上了天!可是,如果不是崔培对不起越越,越越又怎么舍得离婚?“谁?小三在哪?”
粟融归神色一动,却见粟融宇摇头。
“我不知道,越越没说,可小三是谁重要吗?重要的是崔培对不起越越!既然对不起,就放手好了!离婚了却还要去纠缠越越!喝醉了酒还赖到越越家里过夜!太无耻了!不然…越越也不会出事…”粟融宇一时愤慨,一时又悲戚起来,“今天上午,我见下了雪,又新做了条项链…想着正好越越休息,就想找她玩儿,谁知,我刚到她家楼下,就看见崔培从楼道里气冲冲地冲了出来,开车走了,我正准备上楼,就看见越越也下来了,还提着行李,我叫她,她不理我,我追上去,她叫我离她远点…我知道她一直不喜欢我…我怕她讨厌我…就没敢紧贴着她…然后她上了车…开车走了…我也跟着上了自己的车…我不知道她要去哪里,她开出了城…上了高速…我一直跟着…其实她速度不算快…我不知道是不是路面太滑,她…她…”
粟融宇再次失声大哭,“如果不是崔培一大早来气她…她就不会带着情绪开车…也不会出事…如果我坚定一些,死皮赖脸上她的车,她可能也不会有事…”
涂恒沙也跟着哭,粟融归怀里抱着两个大哭的人,左右哄着,问粟融宇,“警察来过了?怎么说?”
粟融宇哭着点头,“来过了…要家属来认领遗体,我不能领,说我不是家属…越越的家属是谁啊?崔培不配!他也不是了!是前夫!警察说会想办法通知她家人…”
就算崔培能领,现在也联系不上人!
涂恒沙擦了擦眼泪,“越越一个人在这边打拼,父母都在老家,家里就她这个女儿…”不知道老人家得知这个噩耗会伤心成什么样…
第257章 他的一切
深夜,樊越和崔培曾经居住的小区。
一辆车缓缓停在楼下,有人从车里下来,进了电梯。
电梯直达樊越家所在楼层,来人习惯性去按指纹,门锁没有任何反应,他便颓丧地捶了捶门。
指纹已经取消,钥匙已经还给樊越,这个家门,他再也进不去了…
他只好敲门,“越越,越越开门。越越,我回来了,你给我个机会…”
没有人回应。
是睡着了?还是刻意不给他开门?
他拿出手机给樊越打电话,是新的号码,旧手机号已经关机不用了,樊越一看他的号就不会接电话的,而且,他不想,也不敢再用老号。
樊越的手机也关机。
他皱眉,她没有关机的习惯,作为一个记者,虽然是娱乐记者,她也是24小时开机待命的。
他不想走。
门的另一面,是他的一切,或者说,是他以为的他的一切。
走廊灯已经自动熄灭,他靠在门上,黑暗中给樊越发信息:老婆,为什么不相信我?在我心里,自始至终只爱你一个人,我所做的一切,也是为了我们更好的未来。我怎么会爱上她那样的大小姐?你冷静下来想一想,我们那么多开心的日子,你都忘了吗?你舍得吗?就算你舍得,我也舍不得你,我的宝贝儿,没有了你,我做的一切有什么意义?老婆,我知道你生气,你可以发脾气,可以打我骂我,但是,无论你做什么,我都不会离开你,哪怕我们已经离婚,我仍然是你的,你也仍然是我唯一的爱,我不会离开你,永远不会。老婆,我爱你。
这样的短信,他这段时间不知道发了多少出去,但是,樊越从来没回过他。可在他看来,他不能就这样算了,就这样放弃樊越,他做不到。他觉得樊越只是一时之气,只要他好好地哄,耐心地哄,他的越越一定会原谅他,会回到他身边,就像平时她偶尔生他的气一样,他哄一哄她就笑了,只不过,这一次他哄的时间需要长一些,毕竟这回不等同于以往任何一次生气。
冬天的楼道有些冷,但他不想离开。去哪呢?住酒店吗?没有老婆,哪里都不舒服,哪里都没有归属感。
他忽然想起好多个夜里,越越抱着他埋怨,最近怎么晚上这么多应酬,她不想他走,那时候他一心想着的是赶紧出去…
他知道他们有很深的感情基础,所以樊越对他的信任度也是百分之百的,但他却忽视了越越的职业敏感度,他完全没想到,那天晚上越越会跟踪他,一直跟踪到酒吧。
就在他亲粟融星的时候,一杯酒浇到他和粟融星的侧脸。
当他看见自己老婆的瞬间,整个人如同五雷轰顶。他第一件事就是去抱越越,那是他潜意识促使他做的事,结果越越一个巴掌扇到他脸上。
他想,越越也气疯了吧?一句话也说不出来,站在那喘气。
这时粟融星站了起来,尽管脸上沾着水,仍然带着她大小姐特有的张扬与跋扈,“崔培,正好,你老婆来了,你不用刻意找时间跟她谈了,现在就说明白吧,是跟她离婚和我在一起,还是跟她走,你自己选!但是你要记着,一旦你跟她走了,就再也不要出现在我面前。”
那一刻,他看见越越一个趔趄,倒退一步。
越越这么难受,他心痛如割,可是,粟融星咄咄逼人的眼睛正瞪着他…
彼时他想的是,越越还可以回家以后慢慢哄,毕竟她是他老婆,但粟融星得罪了,就再没有转圜的余地…
于是,他对越越说的是,“老婆,对不起…”
越越看他的眼神跟见了鬼一样,不,见了鬼只是惊恐,而她的眼神里比惊恐更多的还有绝望。
“老婆…”他心都碎了,想要伸手去拉她的手。
粟融星却在此时冷笑,“还老婆呢?既然选择了对不起,她马上就不是你老婆了!”
这句话之后,越越便转身就跑了,他甚至看见,她转身的那一刻,脸上亮晶晶的,全是眼泪…
他打起精神应付粟融星,可是,接下来他说了什么话,做了什么,他自己全都不知道了,他整颗心都被越越带走了…
把粟融星送走后他第一件事就是开车往家里狂奔,在家中找到抱着腿坐在黑暗里的越越。
“老婆…”他冲过去就将她紧紧抱在怀里,跟她道歉,“老婆,你要相信我,我跟粟融星只是逢场作戏,我心里只有你,我只爱你,你一定要相信我,别难过,咱们不哭啊…”
他说了一大堆好话,越越却只是呆呆地坐着,没有反应,连看都不曾看过他。
“老婆?老婆?”他吓到了,握着她的肩膀摇着她。
她还是没有反应。
“老婆?你别吓我?都是我不好…”他抱着她,去亲她的唇。
然而,刚刚碰到,她忽然用力将他推开,冲进洗手间开始呕吐起来。
他跟过去,大为担心,“老婆,你是…不舒服还是…”他脑中闪过一个不可能的可能性,“还是怀孕了?”
她抬起头,目光终于落在他脸上,只是,眼中再也没有他习惯的热烈和柔情,只有冷漠,甚至还有厌憎,连语气也冷得惊人,“不,我只是恶心。”
他瞬间明白过来,她说的恶心,是他亲过粟融星后又来亲她…
“越越,你听我说…”他想解释。
“明天我正好有空,去办了吧。”樊越打断了他的话。
他尚且不明,“去办什么?”
她擦了擦脸,走出洗手间,“离婚啊!”
他老婆其实一个果断而又脾气火爆的人,他了解,不然前段时间也不会直接把人家的宾利车砸了,但是,他没想到她能果断到这个地步,几个小时的时间,就做了这样的决断。
他一度甚至很生气,难道他和她之间的感情就这么不值得她留恋?
“崔先生?你怎么在门口蹲着?是没带钥匙吗?”邻居晚归,看见他问。
他忙站直了,尴尬回应,“是的,那个我老婆还没回来,我…密码记不住…指纹…一开始就忘记录进去了…”
“哦,那来我们家坐着等吧。”邻居好心地笑道,“这大冬天的,门口坐着太冷了。”
他眼眶一热,邻居都知道关心他冷不冷,越越现在还管他冷不冷吗?
第258章 宝宝回家
“还是…算了吧,我就在这等。”这大晚上的,他怕给人添麻烦。
“没事啊!进来吧!”邻居打开门热情邀请他,“你们越越老家寄来点啥都给我们送过来,大晚上来我们家歇歇怎么了?再说,你们越越那工作,通宵不回来也不是没有过,万一她今晚没回来,你就在我家凑合一夜。”
他还想拒绝,邻居家男主人已经拉他走了,“来来来,远亲不如近邻,这可是你老婆常常挂在嘴上的!”
他苦笑,跟着进去了。
是啊,他有个那么好的老婆,怎么会爱上别人?越越怎么就不相信他?
邻居请他在沙发上坐,还给他倒了杯热茶。
他有些不好意思,忙道,“这么晚了给你们添麻烦!你们忙你们的去吧,早点休息,不用管我!”
“没事,我们刚回来一时也睡不着,看电视吗?”男主人打开电视,里面是本地台的零点新闻。
崔培哪里有心情看电视,里面在说什么完全不知道,不停地看着手机,一颗心燥乱不安。
他也不知这是为什么,今天一整天都很烦乱,坐立不安,时不时就莫名心悸,不然,他也不会在上午跟越越大吵一架后,大半夜也无法安宁,还要回到家里来。
他发出去的消息,越越一直没有回复,也不知是一直没有开机还是看见了也不回…
他去够茶杯,想喝口茶定定心,却连茶杯都没抓稳,差点把茶给泼了。
邻居男主人却在此时指着电视机失声大喊,“车祸啊!车都撞成这样了!这人只怕…天,当场死亡…”
崔培刚刚握稳了茶杯,心不在焉地瞟了眼电视机,却听男主人的声音都惊破了音,“崔培,这车牌不是你家的吗?”
“哐当”,崔培手里的茶杯打落在地上。
眼前的一切都在晃…
他看不清电视屏幕里有什么,混乱的画面,晃动的人影,刺目的一大滩血色。
他也听不清播音员在说什么,全部化作“嗡嗡嗡”的轰鸣,震得他发晕。
电视机被男主人挡住,“崔培!崔培!”
揪心的呼喊把他唤醒。
他懵懵懂懂的,“啊”了一声,恍若梦中。
“崔培!”男主人忧心,一把抓住他,“你先别难过,先去看看情况,等等,这个时候该去哪里看啊!我想想…交警不知道还上不上班,或者医院,但是不知道去哪个医院…崔培,我陪你去先去问问情况吧!也许车里面不是樊越呢?”
崔培还是呆呆的,好像失去了魂魄,眼睛里毫无神采,盯着他,喃喃梦呓一般,“越越?医院?为什么去医院?”
男主人急了,崔培这样子分明是傻了!他拎起崔培就走,“走,我陪你去问问情况!”
崔培被迫站起来,电视里已经在播别的新闻了,他忽然就笑了,指着电视机,“没事!没有!什么都没有!没有血!没有越越…你看错了!没有越越!越越好好的!越越她好好的!她等下就回来了!对!越越要回来了!我下去接越越!我要下去接越越了!”
“崔培…”男主人痛心地看着他。
崔培用力推开他,拔腿就往门口跑,可失去了支撑,他才跑出去一步,就全身一软,摔倒在地。
“崔培!”男主人上前来使劲将他撑起,“崔培,我跟你一起去!”
“不!不用你去!我去接越越回家…我去接越越回家…”他反反复复地说着这句话,跌跌撞撞走出邻居家。
“哎!”邻居始终不放心,跟着他出去。
他动作却是很快,已经进了电梯,并且开始下楼了。
“老婆,不怕,我来接你回家了…老婆,不怕,我来接你回家…老婆…不怕…”他机械地念着这句话,从电梯里,一直念到出电梯。
昨晚一夜的积雪,今天已经化了大半,小区主干道已经干干净净的了,只花园里少许残雪尚存。
但融雪的天气却是比下雪更冷,尤其还是深夜,户外温度已达零下十度以下。
邻居出来得匆忙,只穿了个外套,帽子围巾都没戴上,一出单元门就觉得冷风直灌,而先下楼的崔培却已经不见了踪影。
他心里忧急,赶紧打崔培电话,却怎么也打不通,他只好拔腿去追,只愿能追上。
崔培在冷风里晃晃悠悠地走着,感觉不到冷,他连自己要走到哪里去都不知道,还是喃喃念着,“宝宝,我来了,不怕啊…我来接宝宝回家…宝宝,不怕…”
他抖抖索索掏出手旧手机,开机,无数个未接来电,熟悉的,陌生的,没有一个来自樊越…
但,其中有涂恒沙打来的电话!而且就是今天打的!
他紧紧握着手机,手背上青筋都爆出来了,这个号码却始终不敢拨出去。
手指颤抖着,不知怎么终于触动了拨号键,电话“嘟——嘟——”待机的声音像带刺的网紧紧缠着他的心,每响一声,绞痛便增一分,每一根刺都深深扎进他心里。
“喂?”那边终于传来涂恒沙的声音。
“我是崔培…”一句话之后,他再说不出一个字,他不知道该说什么,又该怎么说出口…
“崔培你个畜生!”涂恒沙的哭声震响,“你把越越还给我!你不要了,你把她还给我!为什么…为什么让她一个人孤孤单单地走了!”
他闭上眼,眼泪一串一串地往下掉,抱着最后一丝希望,声音颤得不成词句,“车上的人…是她?”
“是!是!是!”连续三个是,也发泄着那端涂恒沙的痛苦和悲伤。
夜深了,地面渐渐凝了霜,再冻成冰。
他一脚没踩实,整个人向后仰倒,重重摔在地上,脑袋砸得砰的一声响,他也没感觉到痛。
他索性便躺在那了,冰冷的冬夜,冰冷的冻霜的地面,他仰天躺在那里,看着漆黑的天空,天上好像出现樊越的模样,笑嘻嘻的,脆生生地叫他“老公”。
“老公,你几点回来?我今天可贤惠了,给你做了爱心晚餐!你回不回来吃?”
“老公!等我们老了,就买一套带花园的房子,我要种一园子的花!阳光灿烂的时候,我给花儿剪枝,你就在旁边看书好不好?”
“老公,我们以后要生一对龙凤胎!男孩跟你姓,女孩跟我姓!”
“老公,我想你了,你什么时候回家?”
“老公,我今天很晚才收工,你来接我!”
他终于在冬夜里哭出声来,对着黑色天幕里樊越的笑容涕泪交加,“宝宝,我也想你…我来接你回家!我来接你了…你跟我回家…我们不闹了…你跟我回家…我们回家好不好…”
眼泪流下来,在寒夜里凝成了冰。
第259章 谋杀还是意外
樊越的父母很快便赶到燕北,崔培没有现身,是涂恒沙等人去接的。
自得知这消息起,二老便哭泣不止,樊母一度哭昏过去。
涂恒沙见二老憔悴不堪的样子,眼泪再度被勾了出来,在车站就跟二老再次抱头而哭,还有个粟融宇,看着看着,也跟着哭了起来。
四人这一哭,竟是哭了许久,粟融归费力安抚,好不容易才让四人渐渐平息,此时,樊越的父亲四处望望,才想到一个人,“阿培呢??”
涂恒沙不知该从何说起,粟融宇毫无心机,义愤填膺刚要开口,涂恒沙却抢先说了,“还没联系上崔培,可能外出出差了,电话一直打不通。”
樊父一脸悲痛,点点头,“我们也没打通。”
涂恒沙见粟融宇还愤愤不平的表情看着自己,叹了口气,她只是觉得二老如此悲痛,这些不好的消息还是缓缓再来吧,她怕二老痛上加痛。
且不说樊越父母见了樊越遗体后是怎样悲痛欲绝,警察却在这个时候提出疑问:樊越的死不一定是交通意外,不排除谋杀的可能性。但因为案情没有彻查清楚,警方暂时不予公布细节,只是开始调查樊越的关系网。
樊越和崔培离婚的事再也瞒不住,警察要找崔培问话,但崔培却人间蒸发了一般。
涂恒沙是最后一个接到崔培电话的人,她把电话的内容一字不差地告诉了警察,自己在承受了这几日巨大的悲痛之后,也陷入了思考,如果真的是谋杀,到底是谁要杀越越?会是崔培吗?动机又是什么?曾经那么相爱的一对人,即便爱情走到了尽头难道还要用人命来陪葬?
樊越父母在重创后再度遭到打击,两位老人成日泡在泪水里,找不到崔培,也无处安置老人家,住酒店去涂恒沙不太放心,粟融归便主动提出他院子里反正空房间多,粟融宇现在也难过成这样,干脆都去他那里住吧,平时还有钱嫂可以看顾一二。
好不容易将老人暂时安置,涂恒沙身心憔悴,看着一直陪着自己的粟融归,她说了声“谢谢”,樊越是她的朋友,不是他的,而且她知道,他一直不喜欢崔培,连带着对樊越也很平淡,他能这样照顾樊越的父母,全是因为她的缘故。
他把她拥进怀里,轻轻揉着她的脸,“跟我要说谢字?从出事到现在,你就没合过眼,也没吃过东西,饿不饿?我叫钱嫂给你弄点吃的?”
她摇摇头,“我吃不下。”
“沙子,你听我说,我知道越越是你最好的朋友,好朋友走了,有多伤心我完全理解,可是,你得打起精神来,还有很多事需要你去做。”她的脸很冰,他用手给她捂了这一阵还没暖和过来,他便换了只手,轻轻搓。
她在他掌心里摇头,“不,我不配当她最好的朋友,她最需要我的时候,我并不在她身边!我甚至不知道她发生了什么!”崔培是越越的全部啊,这样的背叛越越怎么承受得了?
粟融归感觉到自己的手指又润湿了…
这两天,涂恒沙一直沉浸在这样的自责里。
“沙子!如果你真的把越越当好朋友,你就更加要打起精神来!樊家叔叔阿姨已经很难过了,你精神状态不好治会让他们更伤心,动不动就四个人哭成一堆,他们的身体怎么负担得起?你不能再让他们这样跟着你一起哭下去!更何况,他们在燕北这段日子就指着你了,你还要帮着料理越越的身后事,你要坚强起来!”他捧着她的脸,看着她的眼睛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