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啊?”她迷迷糊糊的。
“到了。”他伸手,将裹成个球的她从车里抱出来。
“我自己下来走!”她说着,却顺势抱住了他的脖子,还在他腮边蹭了蹭脸,他的脸好凉…
他抱着她往小院而去,“今儿你是寿星,可以撒撒娇。”
漫天飞絮,雪花一片片落在他头顶、鼻尖,他头顶和两肩迅速染白,可模样依然好看,静夜冬雪,给他增了雪松的凛劲,挺拔而俊冷。
她忽然就笑了,很满足。
“笑什么?”他低头问她。
她伸手捂住他的脸,“笑我男朋友真好看!满意!就你这模样,我能想象,七老八十头发胡子都白了一定还是个帅老头,到时候带你去跳广场舞,我肯定还是最有面子的那个!”
他被逗笑了,“广场舞这种事,还是你自己去跳吧!”
他一直把她抱进屋里,暖气袭来,她感觉到脸上每一个毛孔的舒张和潮意,返身赶紧给他拍头上身上的雪花,“这么凉,赶紧去泡个澡暖和暖和。”
“好,那我先洗。”他没跟她客气。
“下回多穿点吧!穿个大衣很帅还怎么的?”她哼了哼。
他进去洗澡的时候,她便四处找她的蛋糕,居然没在房间里?还没等她找到,他从浴室里出来了,她的眼都直了。
第243章 生日(3)
话说,他平时在家不都是穿卫衣的吗?全身遮得严严实实那种?今天怎么穿上睡袍了?好吧,穿睡袍也行,可你好歹捂住了啊!这么敞开着,除了中间遮着那一块儿布,哪哪都露着!哎哟!这长腿!哎哟!这胸肌!哎哟!这大白皮肤!哎哟!还有中间遮着的那块,剑拔弩张的,看起来这么可怕!
涂恒沙尖叫一声捂住眼睛,手指却张开一条缝,将一切清清楚楚看了个干净,最后,很不要脸地变成了叮当猫…
“大惊小怪…”他走上前来,脸上也是沐浴后的淡淡红晕。
她捂着眼睛,两颊快燃火了,“这回…是真的大惊了…”
他拉下她的手,“可以正大光明地看,不用偷看。”
“谁…谁偷看了?”打死也不承认!“蛋…蛋糕呢?”她赶紧转移话题。
“我不比蛋糕甜?”
妈呀!粟老师竟然也会撩了?涂恒沙觉得这句话配上粟老师温柔的低音,耳膜都毫无气节地酥掉了!
她脑子一抽,哼了声,还蛋糕呢,“要不要点腊啊?”
说完她就后悔了,这大概又刷新了她在粟老师面前博学的上限,她都已经能猜到粟老师要说什么了…
果然,只听粟老师悠悠然飘来一句,“果然我永远都不知道你博学的尽头在哪里,真是学无止境啊…”
她不服气,哼道,“那我说一句你就懂,你不一样博学?”
他这回倒是没发火,只在她额头上亲了一下,“听你的话,好好学习。”
嘴唇的温度烫得吓人,她抬头,皱着眉摸了下他额头,“这么烫?是不是刚刚淋雪感冒了?”何止是嘴唇烫,身上都烫得不行,她实在忧心,“跟你说穿太少了!下回…”
“…”理论和实践脱节的典型!
不过,涂恒沙后来的话没能说出来了,全被粟老师给堵了回去。粟老师也很是无奈,这么个时候,还能像她这样抓不住重点叨叨个没完的,大概也仅此一家了!
这么个滚烫的吻,涂恒沙觉得自己迅速被高温传染,融化在他胸口,软得连呼吸都艰难。
“我…我要去洗澡…”她缓了缓,从他怀里离开,一头钻进浴室里。
他刚沐浴完的热气还没散去,空气的每一个间隙里似乎都飘着他的味道,意乱情迷。
她并不傻,有预感,有期待,更多的是惶恐,就像高考,知道那天会来,也期盼着那一刻的到来,可真到了时候,那颗紧张忐忑的心却难以安放。
磨磨唧唧洗完澡,打开浴室门,房间里却一片黑暗。
“小许…”她轻轻叫了声。
一声轻响,打火机擦出一朵微弱的火,她看见他的脸,在火焰的微光里,温暖而模糊。
他点亮了一根蜡烛,她看见了她的蛋糕,一团雪白,中间草莓堆成心形,蛋糕上的字却看不清。
“过来。”他在烛光中唤她,声音柔和而魅惑。
好在他已经把睡袍给穿好了,该挡的也挡住了,虽然还是眸色逼人,但侵略性没那么强。
她慢吞吞走过去,渐渐看清蛋糕上的牌子,写的不是生日快乐,而是…“marry me”。
一根蜡烛,和marry me。
“生日快乐已经说过了。”他说,“我们在一起第一年,嫁给我,以后我们都在一起,好不好?”
涂恒沙是想说好的,可是,那一刻却莫名其妙什么都说不出来,哽咽着,喉咙像堵上了,酸痛不已。
他再问一声“好不好”,她的眼泪就哗哗往下淌,她甚至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掉泪,但就是控制不住。
他上前,将她拥入怀里,“我知道从前你一个人很辛苦,以后我们在一起,什么都不要再自己担着了,全部交给我。”
她靠在他胸口,用力摇头。不,不辛苦。她只是比别人成长得更早一些而已,每一天看着自己忙忙碌碌的,却总能把每一天的事完成,心里都特别满足。每一天其实都是最好的一天,无论过往,还是现在,甚至未来。
“摇头什么意思?”他捧着她的脸,拇指擦去她的泪,“是不答应吗?”
她急了,再次摇头,眼泪横流。
“如果答应,就把蜡烛吹灭好不好?”他拥着她面对蛋糕。
有一句话说,世界上没有什么事是吃一顿解决不了的。
粟融归以前不怎么信,现在信了。他的女朋友在吹灭蜡烛之后,就陷入了对蛋糕的迷恋中,瞬间被治愈了,完全忘了她刚才哭成了泪人,也忘了还有个刚刚求婚成功的人。
“粟老师,你在哪家买的蛋糕?太好吃了吧?”
“咦,还有爆浆啊!”
“我吃一小块就放进冰箱里,明早还能当早餐吃!”
“太好吃了!我再吃点吧!”
“我把草莓都吃完吧,明天该不新鲜了!”
“粟老师,我们明天再去买一个别的口味吧?”
“…”
诸如此类。
他坐在一旁,无言以对。
他的设想是,蜡烛吹灭,一片黑暗,仪式完成,他抱着她亲吻,然后就自然而然发生黑暗中该发生的事,而且还有个重要的东西要给她,可他错了,不,应该说他忘了,明显甜食对女朋友的诱惑程度远远超过他这个男朋友,他又不是今天才知道!
此刻灯光亮得刺眼…
一个六寸的蛋糕,在她吃了快一半的时候,他实在忍不住了,咳咳一声,“涂恒沙。”
“嗯?”她嘴上还沾着奶油,回头看他。
“你是不是有了蛋糕就把我忘记了?”莫名有些幽怨。
“…”涂恒沙眨眨眼,指着他面前切出来的一块三角,“分了一块给你啊,你怎么不吃?”
他捏了捏眉心,无奈,“我不是要吃蛋糕。”
“那你要吃什么?”她舌尖舔了舔唇,舔去沾在上面的奶油,粉红,甜腻。
“我…”他张了张口,“要吃你”这三个字憋着说不出来,只她那不安分的舔着唇瓣的舌尖撩得他内火焚烧,当下便不说话,直接倾身含住她的唇,她唇上残留的奶油,瞬间便在彼此唇齿间融化得干干净净…
第244章 生日(4)
“粟老师…你…太粗鲁了!”她觉得喘不过气来了,嘴唇也快被咬破了。
“…”他想说,我倒是想温柔呢,是你太不靠谱了!
想着虽然他不是个浪漫的人,但今天这番安排也算动了下脑子,结果一个看见蛋糕就把什么都忘了女朋友,能不被气出三高已经算他很能克制了!还嫌弃他粗鲁?
他咬了咬她的耳朵,忽然被她传染了一样,福至心灵,来了句,“粗鲁?还有更粗的,你又不是不知道…”
“…”涂恒沙愣住了,粟老师这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啊!比她有学问多了!
然后…然后就成了灾难现场…
几番努力,粟老师自认为理论没有错,方法也没有错,路径更是正确的,但就是无法入巷…
涂恒沙痛苦得哇哇大叫,“你40码的脚非要穿进36码的鞋!怎么能穿得进?尺码不合啊!”
“…”他本来已是满头大汗,被她说得笑出声来,酝酿的所有情绪都褪下去了,这事儿眼看要黄…
可就这么黄了,他真的不甘心啊!
“涂恒沙!”他有些咬牙切齿地叫她的全名,“破坏气氛你称第二,没人敢称第一!”
“技术最烂,你称第二,没人敢称第一!”她痛得口无遮拦,“你这还是学习过的呢?你学习的时候都开小差了吧?”
“…”这种学习他会开小差?他狠了狠心,他就是太疼惜她了!看来男人在某些时候还是要果断一些!
他这一狠心,便决定不再顾什么大小码的问题。总要过这一关的!长痛不如短痛!
如此一想,并付诸行动,果断勇往直前…
在涂恒沙一声惨叫之后,他的肩膀也被她咬住了,他已经无法感觉肩上痛还是不痛,因为有个地方更痛…
实在算不上愉快的体验。
他最后抱着她去浴室清洗的时候,一看之下,他自己都吓了一跳,确实是伤到她了…
她不知是累的还是痛的,蔫哒哒的,也委屈巴巴的,靠在他肩头。
“对不起,都是我不好…”他道歉的话说了一箩筐,她却倒在她肩头,一句话也不说,好似睡着了一般,又乖巧又安静,平时哪里有这样乖?
他又是心疼,又是怜爱,无奈将她抱回去,塞进暖暖的被子里,自己也躺了进去,将她整个儿拥在怀里,抚着她的头发,亲着她的额头,小声安抚。
她终于有了反应,回搂着他的腰,在他胸口蹭了蹭,嘀咕了一句什么。
“什么?”他没听清,追问一句,她却没回应,再一看,还真的睡着了?
他微微一笑,凝视她良久才熄灯。
第二天他醒得很早,光线很暗,周遭安静得能听见外面飘雪的簌簌声,这一场雪,到底是下了一夜?还是清早又开始下?
被子里前所未有的热乎,怀里多了温香软玉的一团,一时都有些迷惘,是在梦里?
不是。
只是温暖得让他难以置信。
一点一点地亲着她的额头、鼻尖,间或触碰她的唇,轻如片羽擦过,舍不得将她吵醒。
可他却再也难以睡着,清晨的男人,尤其是初尝滋味的男人,有着野兽出洞般的勇猛和凶狠。
他想起床去冲个澡,刚一动,温软的身体便贴了过来,四肢缠绕上他,还呓出一声似娇似泣的低哼。
他去不了了,苦笑着躺回去,苦,也是甜的,像他常常给她买的巧克力太妃糖。
是煎熬,更是幸福。
而她却睡得着实舒服,连闹钟响都没将她闹醒,他看着时间,实在无法再耽搁下去了,手指梳着她的头发,轻轻叫她。
她倒是哼了哼,只不过又往他怀里钻去了。
无奈,只好用行动来唤醒…
涂恒沙做了一个可怕的梦,梦见一只大老虎张着血盆大口要将她吃掉,她吓得拼命跑,最终却还是被老虎压住,重得她喘不过气来,眼看要落入虎口了,她不知哪里来的力气,用力将老虎推开,还顺手一巴掌拍在老虎身上…
“啪”的一声,可真响啊…
粟老师被她抽懵了,脱离虎口的涂恒沙也在这一瞬醒来,眼见伏在自己身上的大老虎变成了粟老师,惊诧不已,指着粟老师,“老…老虎…”
粟老师脸上印着一只红红的手掌印,无声地看着她。
涂恒沙除了“你是老虎还是粟老师”这个“你是谁”的问题比较迷糊以外,还有些懵的是:我在哪?我干了什么?
脑袋片刻的死机后,身体比较诚实,诚实地提醒她何处疼痛,她瞬间醒悟过来。
作为一个“行动的矮子”、“临阵脱逃的典范”,她瞬间手足无措了,指着浴室,“我…我去洗脸。”
猛地跳下床,还双腿一软,差点摔倒。
她甩掉粟老师扶她的手,严正拒绝粟老师的帮助,“我…我自己去…”她需要静一静。
粟融归无奈摇头而笑,这只鸵鸟…
念头刚落,就听浴室里发出一声惊叫,他一急,直接闯了进去,只见她站在镜子前,举着左手,左手的无名指上,套着一枚戒指,而她此时,正盯着镜子的戒指,张大了嘴。
他觉得好笑,走过去从后面拥住她,镜子里是他二人重叠的影像,她小小的一团,在他的包围里,嵌合得刚刚好。
“这个…这个什么时候戴上的?”她颤动着手指问。
“你睡着的时候。”他亲了下她侧脸。
“你…没征求我同意就给我戴上了?你吃霸王餐吗?”她不但振动着手指,还振振有词。
他抓住她的手,和她手指相扣,“姑娘,霸王餐的意思,难道不是吃了不给钱?所以昨晚我吃的那顿…”他顿了顿,笑,言下的意思很明显了。话说她还真是冤枉他了,原本吹蜡烛之后就要给她戴上戒指,仪式还差一点点没完成,结果,蜡烛一吹她就吃上了…
他很怀疑,如果蛋糕和戒指给她选,她一定选蛋糕…
涂恒沙被他这个意味深长的所以弄得面红耳赤,支吾了半天,“算了!昨晚就当我吃了你吧!虽然我比较吃亏,痛死我了,但看你长得还算过得去的份上,我就笑纳了!至于付费…嗯,用你后半生来付就行了。”
“是吗?”难道她吃了他不是该她付费吗?他想到那个选择题,“本来我还想今天再给你买个蛋糕的,那你选择我的后半生?再给你选一次吧,是蛋糕?还是我的后半生?”
“啊?这样啊?那我还是选蛋糕吧!”
“涂恒沙!”
“…”快跑!粟老师又又又叒发飙了…
第245章 补血
不过,她没能跑掉,被粟老师给抓了回来,抱着她,在她耳边轻声问,“还疼不疼?”
涂恒沙的脸刷地通红,捶了他一拳,“学艺不精!”
“…”粟老师居然在这个问题上被她鄙视了两回!粟老师的脸眼看着就黑了,难得地为自己辩解,毕竟这是关乎男人尊严的大事!“我那是顾着你!”
她摇摇头叹息,颠颠地走了,脸上的表情分明在说:男人,就是好面子,不行就不行,逞什么能…
如果是平时,粟老师肯定爆了,但今天粟老师看起来心情还不错,在背后看着她趾高气昂神气活现出去的样子,倒是放了心,这么看着是恢复了?
吃早餐的时候,钱嫂煮了红糖枣羹,还添加了补气血的药材,他给她盛了一大碗,送到她面前。
她皱眉,“一股药味,不想喝…”
他直接就上勺,吹冷了给她喂,“听话,补血的。”昨晚流了好些血。
她一听,脸又红了,钱嫂还在旁边呢!再说了,那点儿血跟女孩子每个月那几天比起来算什么?这么补又能补出个啥?
他的表情却不容拒绝。
她无奈,只好张了口,这感觉,就跟小时候街道里那些小孩儿,被家里人捏着鼻子灌中药一样一样的…
有些怪味儿,有些甜,他吹过的温度刚刚好,不烫不凉,温温的,一直到心底。
“下午我们一起回你家。”他喂完一碗后满意了,对她说。
“嗯。”她点点头,低头吃别的,没多想。
他看着她没心没肺的样子,微微一笑。
这一夜雪,下得有些猛,整个院子银装素裹,但出门的时候好歹是停了,钱嫂一大早就扫出了一条小路,可供出行。
他仍然穿着大衣,却把她裹成个包子,耳边是她对他要风度不要温度之类喋喋不休的念叨,和她一前一后出门了。
“你为什么总不听我的?”涂恒沙正埋怨呢,看见院门口站着的一个人。
“越越?”她大惊。
她和樊越自那次谈话后就再也没见过,细算,其实也并没有相隔太久,怎么樊越就跟变了个人似的?
樊越从前其实有些婴儿肥,不胖,但脸嘟嘟的,现在的她整张脸都凹进去了,看起来又黄又瘦,又一大早地到这儿来,是发生了什么吗?
“越越,你怎么了?”其实她和樊越之间并没有什么怨怼,只是因为隔着一个崔培,所以好像再交往起来就不再似从前那样自然。其实有很多朋友就是这样,也不曾发生过什么,人的经历变了,莫名的就渐渐走远了,若说老死不往来,倒是不会的,再见,仍然会记得,那曾是最好的朋友。
樊越看看她,又看看粟融归,欲言又止,最终摇摇头,强笑,“没什么,我就是…想来看看你。”
这么大的雪,一大早来看她,怎么都显得不寻常啊?
“越越!”她上前握住了樊越的袖子,“是不是发生什么事了?你告诉我。”
“没…真没有…”樊越的目光有些乱,匆忙扫过她身后的粟融归,揣在羽绒服大口袋里的手忽然伸了出来,将一个热乎乎的烤红薯塞在她手里,“我…今早这么大雪,还遇到那个卖烤红薯的奶奶,我就买了好几个,想起我们从前一起买烤红薯的日子,就…就有些想你了,所以来这儿碰碰你…我还有事…先走了…”
樊越说完转身就走,还走得飞快!
涂恒沙赶紧追上去喊,“越越。”
樊越回头挥手,“沙子!我赶时间!我们…以后再约!”
“好!我等下打电话给你!”她手里的烤红薯散发出诱人的香味。她也想起当初和樊越一起的时光,烤红薯算是两个傻姑娘最喜欢吃的零食之一了,银灿公司的路口就常常有个卖烤红薯的奶奶,早上卖一个小时,晚上下班时候来,卖到半夜,风雨无阻,她和樊越或早或晚的,每天一定会一人吃一个。
“小许。”她回头看他,“我觉得樊越一定发生了什么事。”
粟融归却只道,“先上车吧。”
她默默无语,上车后,轻轻掰下一小块红薯,咬着皮下那层烤糊的硬壳,樊越和她一样,吃烤红薯都更喜欢吃烤糊的那部分,更香。
“如果喜欢和樊越在一起玩儿,下回约她出来吃饭就是了。”他见她闷闷不乐的样子,终道。
她点点头,没说话。
两人到报社时仍是一前一后进的采编平台,涂恒沙手里还捧着那只烤红薯,迎面遇上粟融星。
涂恒沙和粟融归谈恋爱如今已成铁定事实,报社人人皆知了,粟融星现在似乎已经接受了现实,不吵不闹,只是也异常疏远,同一个单位工作,遇见难免,但每一次都冷漠得连陌生人都不如,无论对涂恒沙还是粟融归,都是这样。
粟融星和涂恒沙擦肩而过,目光扫过涂恒沙拿红薯的手,一声冷哼。
即便是冷哼,都算出乎意料了,至少是出声不是?
粟融归揽住了她的肩,她摇摇头,表示没事。
一场雪,他们的采访任务也多了些,她急着要和郝仁出去,本想联系一下樊越的,也没顾上,只好对自己说,下班再打电话。
而中午,粟融星却收到了粟融归的邀约。
约她吃午饭。
在涂恒沙没来之前,她从来都是和粟融归一起在外面吃午饭的。
她冷笑,在电话里问,“还有涂恒沙吗?那就算了,我和她永远不可能坐在同一张桌上。”
结果粟融归说没有。
她心里一酸,“吃食堂就算了!我不想吃。”
粟融归说在外面。
她犹豫了一下,答应下来。在粟融归面前,她是不会说不的。
她还去洗手间补了个妆,收拾得整整齐齐去的,一上午过去,街上的雪已化了一大半,她准时到达餐厅。
粟融归却比她还先到,穿件墨蓝色毛衣,苍松一般,端坐等她。
她走过去,带着脾气,将包一甩,“涂恒沙知道你请我吃饭吗?”
粟融归默默看着她,不语,眸光深邃得望不见底。
第246章
粟融星渐渐被他看得不自在,收敛了许多,甚至有些娇,“找我有什么事?说吧!”其实,他约她吃饭,她是很高兴的,可是,热脸贴冷屁股这样的事儿,她好像已经尝够,就像他上次回家,她那么热心给他张罗吃的,他却不领情。
粟融归把菜单递给她,“先吃饭吧。”
终究心里有怨怼,粟融星依着性子点了一桌最贵的,而后用挑衅的目光看着粟融归。
他神色不变,让服务员尽快上菜。
服务员先上了餐前酒,她每次跟他出来吃饭都喜欢点的苹果酒。
她眼底一酸,小小的暗涌自心底浮上来,她的喜好,他其实从来都记得的。
“有什么事可以说了吧?”她硬着嗓音,也硬下心肠。
他还是那句话,“先吃饭。”
“你是觉得你要跟我说的事儿一旦说开,咱俩就没法吃饭了是吗?”她抿了一口酒,为什么酒的味道也这么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