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他同时纷纷安抚了郝仁一顿,顺带着又安慰安慰涂恒沙,让他们别急,等主编回来再说。
郝仁重新落座,电脑上社交账号的私信不断有消息闪动。
他点开去看,只见一条条辱骂已经开始在私信泛滥成灾,他都快看不过来。预料之中,他的全家,他的祖宗十八代,全都被问候了一遍,以及满屏类似于这样的消息:你怎么不去死?全家火葬场!
你有女儿吗?祝你女儿被人虐打!三岁就被人捅XX!
你跟涂恒沙是奸夫淫妇吧?涂恒沙X起来爽吗?涂恒沙大不大?紧不紧?

类似这般,不堪入目。
他唯恐身边的涂恒沙看见,飞快地点着X,只是关闭的速度还赶不上消息的速度,再侧目一看,涂恒沙果然盯着他的显示器,眼神迷离。
第218章
他索性飞快将显示器给关了,转身对着涂恒沙,竟有些赫然,适才私信里那些污秽言语,尽管他本身是问心无愧的,但涂恒沙毕竟是女孩,他还是颇觉尴尬。
“沙子…”他喉咙有些涩,“这些…”
涂恒沙脸色灰白,“我知道…我不是没见过,以前只是觉得疑惑,为什么大家会对陌生人有这样满满的恶意,现在刀割到自己身上了,才知道原来真的很疼,疼,而且恶心。”
郝仁想找点儿话安慰她,“沙子,你不必…”
涂恒沙摇摇头,苦笑,“我没事,这倒是给我们警醒了,以后工作要更加严谨认真。”
真的没事么?郝仁看她的脸都白得不像话了,他现在只庆幸涂恒沙没有私人社交账号,那些人身攻击只能攻击到他,不会波及涂恒沙。
此时,涂恒沙的手机响了。
只响了一声,她便弹跳起来去够手机,她以为会是粟融归,然而,手机拿到手里,却大失所望,是个陌生号码。
“喂,您好。”
那边是个女人的声音,“是涂恒沙吗?”颇不礼貌。
“是的,请问您是哪位?”
“我是你/妈!多年前跟郝仁的爹苟合生下你这个孽障!”
涂恒沙从没听过这些污言秽语,即便是她受尽辱骂的小时候,也没有人会骂出这样的污秽来,一时只气得满脸通红,却是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那人却还在说,“怎么不说话了?你爹死了,没好好教你,让你学人滥交!郝仁X得你舒服吗?欠男人X的话今晚小心点!会有男人在路上等你!等着被流浪汉强X吧!哦!你可能求之不得吧?人家不用强你就叉开腿了…”
涂恒沙这辈子都没听过这么脏的话,握着手机全身都在抖。
“怎么回事?谁?”郝仁见她情况不对劲,问她。
她不答,只是抖。郝仁一把抢过她的手机,放耳边一听,顿时大怒,直接把电话挂了,“这种电话直接拒听!你就当狗在吠!”
涂恒沙突然捂住嘴,直奔洗手间而去,在洗漱间一顿狂吐,只是什么也吐出来。
郝仁是紧随着她而来的,取了纸巾递给她,“你还好吧?我带你去看医生。”
涂恒沙撑在洗脸台上,摇摇头,镜子里的自己实在狼狈,可刚才电话里的那些话历历在耳,也实在恶心,“不用,被恶心到了。郝仁,你说,是不是真是我们错了?”这样满世界的恶意,她除了相信自己真的做了伤天害理颠倒是非的事,还有别的解释?
郝仁被她问得微一沉吟,“不可能!”
涂恒沙苦笑,“走吧,回去。”
她擦了把脸,混乱的脑子清醒了些。
两人回到采编平台,就有同事告诉他们:你们俩被人肉了,所有身份信息全都被爆光在网上。
涂恒沙要上网去看,被郝仁阻止,“没什么可看的,不过就那些套路罢了。”
而此时,主编回来了,把他俩叫去谈话。
“我只想问你们一句话,这件事你们俩自己是否问心无愧。”主编坐下后,开门见山。
郝仁十分坚定,“问心无愧!”
主编便点头,“我始终愿意相信你们每一个人,既然你们这么斩钉截铁,那就记住你们今天的态度,这件事我会查,你们也给我一个交代,是非曲直不难查明白,在此期间,你们就暂停其它采访任务。”
“周主编,这件事不应该我们给交代,凭什么?现在操纵舆论变得太容易,随随便便一个人就能成为媒体,稍加运作就能在网上掀起轩然大波,黑的能说白的,白的能被染成墨汁,哪天买个人说主编您杀人,难道您还自证清白您没杀人?”郝仁不忿。
“胡说八道!”周主编拍了拍桌子。
郝仁气短,“我就举个例子而已。不是我们自命不凡,只是,我也想问,主编,我们做媒体的初衷是什么?我不知道您是为了什么,我跨进这个行业,年少轻狂的时候是有梦想的,我对自己说,做一个好记者,为天为地为正义公理!现在倒好,一批自命为媒体的跳梁小丑,有钱就能支配,给钱就能指哪打哪,更好笑的是,我们反而能被这些跳梁小丑打得措手不及,还要自证清白了!被狗咬了还要向狗低头,检讨自己的肉是不是太香?这道理我这辈子真是闻所未闻。不,那些人根本不配成为媒体,只能算营销,可是,人性是经不起考验的,当舆论能被金钱营销,有些人就容易失去底线。”
“不要悲观,小伙子,这只是个过程,网络高速发达,雨后春笋,出现一些新的行业,监管一时跟不上,但慢慢会好起来的。至于你说的自证清白,倒是过了,你不是为了正义公理吗?既然有人颠倒黑白,那我们就给个真相,辩个黑白给他们看看,这不是咱们一直在做的事吗?也是你们擅长的,当然,前提是,你们的确是白的,有人的确在颠倒黑白,否则,我也保不住你们。”周主编道。
郝仁“嘁”了一声,“还说相信我们,这是相信吗?”
周主编索性不和他辩了,看向涂恒沙,发现她一直木然坐着,脸色白得难看,“涂恒沙怎么了?害怕了?”
“接到威胁电话了。”郝仁替她答,“咱们这一行,哪年不接个威胁电话都不好意思说自己是记者了,可是为了什么被威胁?为了真相、为了大道光明被威胁,我们认了!我们觉得光荣!但今儿因这些粪坑沆瀣之流,真他X的憋屈!”
周主编想了想,“不管怎么样,这几天还是小心些,大的举动估计不会有,你们也没动谁的蛋糕,只怕有些小打小闹的骚扰,闹得你们心烦。”
“嗯,知道。”郝仁应道。
没什么别的事,周主编和郝仁又详细谈了谈刘红的案子和小女孩的情况,便让他们出来了。
回到座位,郝仁和涂恒沙的手机都在桌上响。
涂恒沙直接掐了没接,一看,屏幕,就这么一会儿,四五个未接来电,全是陌生号码。
第219章
郝仁却接了,“喂”了一声之后就没说话,一直在默默地听,好几分钟后,才把电话挂断。
涂恒沙电话再响,她想要掐的时候,郝仁摇摇手,替她接了,也是这般,不说话,只任那边的人各种污言秽语狂喷,喷到一定程度,才挂断。
“录音了,保存好。”郝仁把手机还给她。
她点点头,下意识又去网上刷评论,被郝仁把她显示器关了,“别看,毫无价值。”
不允许她看,他自己却用手机看了起来,果然,他和涂恒沙的信息,从手机号码到家庭住址再到身份证号码,全都被曝光,一大波的人就他们身份证上的照片发起了攻击,先是攻击长相,丑、B样、猥琐、刻薄,然后直接从长相跳到人品,他一看就像强奸犯,涂恒沙一看就像小三,就像被男人X多了之类的。
郝仁冷笑,将手机扔回桌上,来来去去不过就这些把戏。
下午,周主编的私人账号和晨江日报官博评论区及私信沦陷,要求严惩郝仁和涂恒沙。运营有些扛不住了,问主编,是否需要先出个声明。
主编断然否定:不需要!
仍是下午,郝仁和涂恒沙联系刘红婆家和娘家人,所有人都拒绝他们再和他们交谈。
傍晚,更重磅的消息发布:刘红居然翻供。杀人之事她依然供认不讳,但否认了死者家暴,只说她和死者感情不和,积怨已久,那日发生口角后她冲动杀人。之前之所以称家暴,是想轻判。
郝仁看着这一切,只是冷笑,他敢打赌,如果这不是有人在背后操纵,他下半辈子就挂了记者证,再也不干这行!只是,这人非同小可,连看守所里的刘红都能改供了?
他点了支烟,闷闷地抽,手机一条条地继续刷着热评,一点点理清自己的思路。
傍晚,他和涂恒沙一起下班,刚走出报社,不知从哪里突然冒出来一堆人,他俩还没反应过来,便被泼了一身红呼呼的东西。
酸腐臭味刹那弥漫开来,熏得人欲呕吐。
郝仁迅速挡在了涂恒沙前面,而那群人却纷纷逃散,转眼便不见了踪影。
两人彼此看看,都在对方身上看到挂了一身的剩菜油污,显然刚才那批人泼的都是饭店潲水桶里之物。
路上来来往往的人看着他俩,纷纷捂鼻快走。
两人相视苦笑,异口同声,“看清楚人没?”
彼此再同时摇头。
能看清什么?所有人都戴着口罩,来时出乎意料,散时又如此迅速,就像刚才不过是刮了一阵风,刮来一身这污秽之物。
“都他X的什么人!”郝仁抖着衣服,已经怒得满脸通红。
对比郝仁,涂恒沙显得淡定多了,毕竟这不是她第一回有这样的人生经历,只是没想到,她以为自己已经长大了,以为那些往事不过属于稚子的闹剧,却不曾想,成人的世界也这般啼笑皆非。
“回报社整理下吧。”她先转身进报社大楼。
能怎么整理?
外套脱了丢弃。裤子只把脏了的地方洗干净,可即便这样,大半条裤子都湿了。里面的毛衣沾了少许污秽,湿纸巾擦干净。
这般出去,身上仍有酸臭之气,但总算能见人了。
郝仁和她差不多同时出来,两人再次对视,苦笑,只能这样回去了。
郝仁本来坚持要送她的,她没让,深秋已寒,尤其晚上,两人都只穿着一件衣服,她没理由让郝仁为自己挨冻,却只笑着和郝仁道,“你身上比我还臭!我可不想出租车司机嫌弃咱俩湿哒哒的裤子,也不想挤在人堆里,人人找酸臭的来源在哪里,我一个人味儿还不那么重,加上你,今天回去这一路就准备脸被人踩在地上摩擦吧!”
郝仁闻了闻自己,有些不好意思。
“好了,没事了,进地铁之后就人挤人,不会再有事了。”她若无其事地笑道。
郝仁叹息,“佩服你,居然还笑得出来。”
“不然呢?哭啊?有用?”她笑笑,和郝仁挥手道别。
两人乘坐不同方向的地铁各自回家。
晚高峰的地铁,挤得密不透风。
她被夹在人堆里,不时有人碰到她湿透的裤子,而后便用怪异的眼神看着她,无法解释,索性不解释,她难为情地赔上笑脸。
地铁驶过一站,没有人下,反而有十来个人又挤了进来,本就爆满的车厢,在一阵骚动和抱怨声之后,完美地将这十几个人吞下,车门艰难关上,继续前行。
涂恒沙已经被挤成了夹心饼,连呼吸都不畅了,她费劲地用胳膊在身前撑出一丝儿余地,让自己可以自由呼吸,而背后,却被人紧紧贴上。
起初她没在意,过了一会儿,便觉得有些不对,好像有一只手在她臀部上动。
她回头看了一眼,身后是一个戴口罩的男人,年纪并不大,帽子下露出的头发漂染了几缕金黄。她看着他的时候,他竟然也迎着她的目光盯着她,眼神阴寒。
她不知道他是有意还是不小心,但仍然用眼神表达了愤慨,而后困难地挪了挪,以示厌恶。
那人消停了一会儿,可是没到一分钟,那只手居然搭在了她腰上。
她低头看着那只手,在自己腰上缓缓移动摸索,她终于确定,他是故意的!她遇到了地铁咸猪手!
迅速的,那只手直接钻进了她毛衣,握住了她的胸!
她大怒,两手拼命把他的手往外扯,大声呵斥,“混蛋!把你的手拿开!”
她的喊声引起了周围人注意,他的手飞快滑出去了。
“大家小心!他是地铁流氓!”她指着男人怒道。
那男人眼神凶狠,“小姑娘!你说话要负责任!人这么多,不小心碰到就是流氓?我告你毁谤啊!”
无耻!涂恒沙并不打算忍气吞声,“不小心碰到?你手都伸进我衣服里面了!你是不小心碰到?”
那男人反而笑了,“是吗?伸进你衣服里?摸你哪儿了?”
涂恒沙气得一巴掌打在男人脸上,“流氓!”
“我流氓?”男人摸着脸,冷笑,“现在你碰我了,我是不是能说你流氓?就凭你这样,给我摸我都嫌小!你自己发骚在我身上蹭,说我流氓?你自己看看你的裤子,都湿成这样了,还好意思说别人流氓?大冷天的衣服脱成这样挤地铁,不是故意勾引人?是你自己想男人想疯了吧?还是在哪刚鬼混完,被人草爽了,衣服裤子都来不及穿就出门了?”
第220章
涂恒沙气得发抖,她忽然想起了之前在报社接到的那个威胁电话,只觉得全身发冷,这背后之人使出的当真是一串连环手段,不知道前方还有什么等着她!
地铁里满满一车厢人,她就不信这无耻流氓敢在大庭广众之下对她怎么样!当即揪住了男人的衣袖,无畏而凛然,“我现在就报警,有本事别逃!我为什么这样,我完全不害怕去跟警察说个明白!你敢不敢把你刚才的话再当着警察说一遍?各位,是非黑白,在派出所自然能说个明白!他是不是人渣!警察会给出公证的判断!我马上报警!请大家帮我一起堵住他,不让他在下一站逃走!我就不信,朗朗乾坤,污秽下作之辈能肆无忌惮地横行!”
涂恒沙果然拿出手机打电话报警,周围人见她一个瘦弱的小姑娘,如此正气浩然,字字掷地有声,早已站在她这边,何况,大家对地铁色狼本就怀憎恶之心,一时鄙夷厌憎的眼神盯着那人。
地铁倒是到站了,又一波人上来,男人没法挤下车,也没人会允许他挤下车,几个力壮的男人更是直接围在他四周,伸手按住了他。
涂恒沙电话报警结束的时候,地铁再次开动。
她先是谢了帮她押住色狼的大叔和大哥,“已经报警了,警察会在下一站等。”
那男人此时才开始慌张,哀求,“对不起,对不起啊小姐,我猪油蒙了心,不小心碰到你,真的不是故意的,你大人有大量,就饶过我这一次吧!”说完又求那几个押住他的男人,“各位大哥,我错了,我也是第一次,饶了我吧?这一进派出所,我今后就没脸做人了!”
“你还想做人?你做坏事欺负人小姑娘的时候怎么不想着好好做个人?”一位大哥用力把他的头压下去。
不管这地铁色狼说什么,都没人打算放他走,到下一站,果然有警察在等,将人带走了。
涂恒沙也是需要一起去派出所的,其他几位帮忙的大哥大叔都跟着去做证人,下地铁时还有位阿姨,脱下身上的大衣给涂恒沙披上,“姑娘,外面冷,穿上。”
涂恒沙丧了一天的心骤然温暖,眼看着阿姨里面也只穿了件毛衣,便要脱下来还给人家,阿姨按着她的手不让,“穿上穿上,我打电话叫我们家那口子拿件衣服来接我就行,地铁里又不冷!”
说着,直接把她推下地铁了。
她再回头,地铁门已在缓缓关闭。
“谢谢。”尽管阿姨已听不到,她还是道了声谢,就当是,谢这人世间的温情,她其实一直都在邂逅。
到了派出所,那色狼彻底蔫了下来,对骚扰涂恒沙的事供认不讳,但却始终只咬定是自己起了坏心。
涂恒沙把事情经过说清楚后就离开了,怎么处理是警察的事,比她早出去的几位大哥大叔居然还在等着她,纷纷安慰了她一番,让她别害怕才离去。
她再次道谢,继续踏上回家的路,只是,天色已晚,当她从红柳路地铁口出来的时候,天都黑透了。
从地铁到学校,还有七八百米。这条路走了一二十年,整条路的人都熟,她并不害怕,然而,到底天已全黑,行人稀少,她走着走着,莫名便感到汗毛直竖。
是裤子湿透太冷吗?
她加快了步伐,走了十几步,便觉得不对劲了,后面有人跟踪她!
她迅速回头,一个人也没有…
呵!她冷笑,这连续剧可越来越精彩了!
她继续走,隐约觉得后面又有人跟上了,索性放慢脚步,在一段直道,无处可避的地方,她估摸着距离,突然转身,便见到离她四五米远之处,一个戴着帽子和口罩的男人左顾右盼,大约是没找到躲藏的地方,有点慌。
涂恒沙站在原地不动,死死盯着他。
那人略慌之后站定,狞笑一声,“不怕?”
隔着四米左右的距离,涂恒沙都能感到那人言语里的嗖嗖寒意,不过她心中是有底气的,再走过去十米,就正式转入红柳路小学那条道,街口第一家就是胖爷爷的生煎店,只要她大声呼喊,胖爷爷就能听到。
“你们到底想干什么?”她质问。
那人取了帽子,一双恶狠狠的眼睛暴露无遗,“不想干什么!干你而已!”
“…”涂恒沙气得话都说不出来了,回想地铁里那个色狼,她知道,要想从眼前这个人身上知道幕后指使者也是徒劳,愤怒之后,斩钉截铁地对他道,“回去告诉你主子,还有什么招儿尽量使出来吧!我涂恒沙问心无愧,对得起天地良心,对得起记者这份职业!天网恢恢,是正是邪,上天自有公道!我不怕!倒是你们主子,亏心事做多了,自个小心着吧!”
她说完,转身加大步伐回家,一忽儿便远远看见胖爷爷在店门口捅炉子,橘黄的灯光将小路照得通明。
身后的人没有再继续跟来,她料想,他也是发现这一路下去两边小店里都有人,他不敢。只是,隐隐约约的,身后还是传来男人的声音,“明天见!记者小姐!”
明天?明天还会遭遇今天的一切吗?她发足狂奔。
一直回到家里,她才发现自己其实两腿还是有发软,虽然不断用意念给自己加持,告诉自己和对方,她不害怕,但到底还是有些怕的。用尽所有勇气,回到安全之地之后,接踵而来的便是透支后的虚软。
舒慧在家十分着急,见着她松了口气之余又盘问,“沙子,到底发生了什么事?网上这么多人骂你,骂得这么难听?”
舒慧平时上网顶多看看教学方面的内容,从不关注其它,涂恒沙没想到这么快她就知道了。
“如果不是办公室同事告诉我,我都还蒙在鼓里!这些骂人的人…都是些什么人啊?他们凭什么这么骂你?你得罪他们了吗?”舒慧也不了解如今的网络舆论,自己心爱的女儿被如此不堪入目的字眼辱骂,她心里疼得跟滴血似的!
涂恒沙不想再看一遍网上那些污言秽语,只要一想到那些言语,她脑袋就觉得沉沉的,还有今晚经历的两个流氓,她不敢跟舒慧提,唯恐母亲担心。
第221章 青草味儿
累极,她挥了挥手,“妈,我不认识这些人,我也没做错事,我只做了自己该做的,您放心。”
“不认识?不认识的人怎么可以这么骂你?还是你真的错了?沙子,做你这行,最重要的就是守住一个真字,你可千万要坚守了!不能坏良心啊!”舒慧一向是个严于律己的人,不了解网络舆论的现状,这铺天盖地的恶骂,让她想不明白,如果不是自己的女儿做错了事,世界怎么会对她这么多的恶意,她首先想到的就是一定是女儿错了。
涂恒沙了解舒慧,可现今连亲妈都质疑她,她还是觉得心累?且累得连解释的力气都没有,只道,“妈,我真没做错,我发誓!我累了,想先睡一会儿!”
“不吃饭?”舒慧追着她问。
她摇摇头,一头钻进浴室里。
尽管已经在报社清洗过一遍了,但她始终觉得自己身上还满是油污的馊味,尤其,身上地铁里男人的手蹭过的地方,她更觉得肮脏!
彻头彻尾将自己好好洗了一遍,特别是胸口,狠狠用沐浴球反反复复地擦,最后还抹了身体乳,浮动的清幽香味里,她才觉得自己勉强算是干净了。
她用的身体乳是薰衣草香的,她对这些用品并没有特别的爱好,随意在超市里拿的,上回是野菊香,没准下次就是茉莉花了,只是此刻她却想起了另一种特别的味儿——他身上的青草香,不知道是怎么来的,他是用香水?还是也擦身体乳?这两种情况,似乎都不太适合发生在他身上,她潜意识里好像不太能接受他是这样一个精致讲究的男人。
下回问问他。
她这样想。又想起今天一天还没见过他呢,也不知他忙什么去了,一时有些恍惚。
伸手去够衣服,才发现自己一头扎进来,根本就没准备换洗衣服。
不想叫妈妈帮忙,她裹着浴巾就出去了,妈妈大概去了厨房,她直接转回房间,顶着一头湿漉漉的头发,钻进被子里倒头就睡。
就这样放空思想,又或许真是太累,一会儿便果真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