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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缘转身照着他的屁股狠狠踢了一脚,他哎哟一声,丢了匕首揉着屁股哀怨看着齐缘,“不就开个玩笑吗,疼死了。”
“陛下那边放行了?”齐缘看了他一眼,问道。
“我姓重又不姓齐,他就算不放行也没拿我没办法,倒是你,”重离卿笑的得瑟,“他是不是又给你送男人了?”
“是送了不少。”齐缘挑起重离卿凑近的脸,那感觉就跟照镜子一样,她揪揪他的脸蛋,道,“丞相府里都塞得没地方了,没办法只能把你的姬妾都遣散出去了,可怜那些美人哭哭啼啼地我心都软了。”
重离卿脸色大变,咬牙切齿道:“混蛋!”他拿起桌上的桃子一个个朝齐缘丢去,“我的小红仙儿,我的风仙儿,不对是红仙还是凤仙来着…”他拿着最后一个桃子想了半天,突然发现姬妾的名字一个都想不起来,无奈啃了口手中的桃子,耍赖道,“你赔我!”
齐缘道:“赔,陪一送一,丞相府后院的男人比你姬妾多得多,现在全赔你,保证都是干净清白的良家子,我一个都没碰过。”
“呸!”重离卿挑眉,“你没碰过哪个信!谁不知道你打小起见了美人就会凑上前去,最起码也得牵个小手。”
齐缘抽抽嘴角懒得解释。
“听说元笑也来汴梁了。”他问。
“嗯,明天你同我一道去见见他吧。”
重离卿从鼻子哼了一声,接着道,“他铁定是来寻你的,我见他作甚。话说,难道你还真打算嫁给他?”
“我答应妹妹要好好照顾他。”齐缘并不正面回答。
“那也不用照顾到把自己赔上去,找个时间跟他说清楚,打发他走拉倒,你说不出口我来说,就这么定了,就明天!”
齐缘一听就头大,“这事儿你别掺和。”
“我偏不!”
齐缘一皱眉拍着桌子站起身来,“重老二,你只要敢插手我明天就派人送你回齐国,说到做到。”说罢,她转身就走,连一丝一毫的犹豫都没有。
重离卿顿时委屈极了。
又凶我,又因为这事凶我…
重离卿一口咬碎了桃核,满心闷气没地出,又一脚踹翻了桌子,结果自个疼得抱着脚嗷唔叫。
“齐团儿!你敢走小爷就再也不认你这个姐!”他恶狠狠喊道。等了好久也没有她返回的脚步声,重离卿皱皱鼻子,又小声说,“要是你下次跟我道歉的话我就考虑下还认你这个姐。”
他大口大口地啃着她放在桌上的桃子,回忆起小时候的场景,委屈越来越重,几乎都想哭出来了。
“明明小时候那么温柔,对我那么好,长大之后就会凶我,凶巴巴的以后一定没人要,讨厌鬼,最讨厌你了。”他揽着袖子,想起小时候他的姐姐支着伞寻他回家,那年细雨清风里她瘦弱苍白的面颊和润凉的手心…
她好久都没有好好抱过他,好好牵过他的手了。
重离卿支起脑门,难道是因为她恋爱了,喜欢上了旁人,所以不在意我了?
···
第二天上朝,齐缘总觉得他说出的每句话太尉定玉君都有反对的理由,她皱眉辩驳,定玉君只站在原地连眼神都不给她一个,笃定就是反对。
定玉君将军出身,说话直肠子,有时候非常难听,就差直接指着齐缘的鼻子骂佞臣误国了。
这倒是秀才遇到兵,有理说不清。
而小皇帝一如既往和稀泥和得欢快。
定疆诧异看着他爹的举动,隐约有不祥的预感。
下朝之后,潘胖子跟在定玉君身后,小声劝说:“你太鲁莽了,齐家在朝中三代积累,根基深厚,你这么明晃晃跟那人作对,就不怕那家伙报复你吗?”
定玉君瞪大眼睛,“来,有本事就来,我害怕那乳臭未干的毛头小子不成?!说奸佞误国那是便宜了他齐缘,我只想指着她鼻子骂祸水,我好好的一儿子,如今魂不守舍做梦叫的都是她的名字!老子日齐缘丫八辈祖宗!”
突然一想,这么一骂还得把自己敌对大半辈子的齐家已故老头子骂进去,不由的恶心地打了个寒战。
“你…你小声点!”潘胖子赶紧劝他。“那个,话说玉君啊,有句话不知当讲不但讲…”
“有话说,有屁放!”
“这孩子长大了,多半是要风流下的,说不定阿疆就能把齐相压倒了呢。”
定玉君闻言,也好生意淫了一番,可是一回头就看见自家儿子跟在齐缘身边一脸受气包的模样,他立刻气不打一处来…“他娘的你看那小子的脓包样子哪里有老子当初的风范!哪里是那齐小王八蛋的对手!”他一揽袖子就想过去揍儿子,被潘胖子抱腰拦住。
“冷静,冷静!捉奸捉双啊!”
“冷静个毛!”幸亏潘胖子吨位大,像个秤砣似地挂在定玉君身上他果断吃不消,只能妥协了,嘴上依旧骂骂咧咧的。
“这事,说来好办,好办。”潘胖子出了一口气,“只要齐相不把心思放在阿疆身上,那阿疆一头热迟早就没兴趣的。”
定玉君双目瞪圆,“齐缘她居然看不上我儿子!”这话刚说出来,他也感觉不是味,揉揉鼻子,“你接着说。”
“哎,听说新来的太仆形貌昳丽,他要同意,你牵个线把他送到齐相身边去,他要不同意,你敲晕把他装麻袋塞丞相府去,齐缘说起来也就是个色胚,有牡丹花谁还惦记那狗尾巴草啊,这招肯定能保阿疆的清白。”
定玉君严肃摸摸下巴。…“等等,你丫说谁是狗尾巴草呢?!”
···
定疆一直跟了齐缘一整天,她处理公务他跟着,她跟底下官员沟通他也跟着,连带着汇报工作的官吏都越发战战兢兢。
直到她忙完准备回府,他还要跟着,被一脸铁青的定玉君揪着领子提溜了回去。
丞相府等门的铜板一看到她就诉苦,“大人,后院你那是又从哪里抢的俩男人啊,咱还回去行不行?”
“还真还不了。”齐缘摊手,“看紧点,别让他们满府乱跑。”
铜板痛惜的点头,他心疼银两,半夜一想起后院那群光吃饭不干活的家伙,心窝子就绞着疼。
齐缘想了下,交代道:“来这了谁都不是谁都少爷,铜板你用得着的话尽管支使他们扫地呀砍柴呀,甭跟他们客气。”
铜板眼睛唰地一下亮了。
齐缘回房路上遇到提剑正准备出门的容诺,赶紧问道,“师兄,你知道师姐在哪里吗?”她火急火燎回府,就是为了好好跟师姐请教下,该怎么甩掉男人…
容诺直接道,“闭关修炼。”
齐缘眨巴眼睛,“练什么呢?”
容诺像吃了苍蝇似地,“…十八摸。”
作者有话要说:T^T木有榜单的小冷文好煎熬~~姑娘们多多留言。。让我混个分频月榜也有好动力更新…【揪衣角
痛经什么的,最讨厌了。。大姨妈凶猛作祟下还能更新的好姑娘…你们就不摸摸我嘛。。。T^T【摸摸嘛,不软不要钱~
12
12、拒绝 ...
齐缘在走廊边折了三两枝火红的石榴花抱在怀里,叩响了师姐容言房间的门,容言哈欠连天的打开房门,一瞧见齐缘眼睛瞬间亮了起来,双手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袭胸揪了一把,脸色立马又垮下来。
“小圆子,怎么想起来找师姐了?”她兴致缺缺地问。
齐缘在房里找了个细颈青瓷花瓶,将石榴花插了进去,随口问道:“师姐你没睡好?失眠了吗?”
容言斜躺在榻上,瞧着齐缘垂眉插花,幽怨道:“嗯…如果失眠能像失身一样快乐,我一定是挺幸福的一人儿。”
齐缘手一僵,差点打翻了花瓶,她抽抽嘴角,“师姐的愿望是美好的,现实是残酷的。”说罢,她说出了此行的目的。
容言细细听着,“师姐就是学这的,媚术能蛊惑人心,当然也有法子将那别蛊惑的人心敲碎,你且听师姐说…”
容言讲解罢,将手交叠放在脑后躺在榻上,“其实按我说,那定疆也是挺好的人,童男身子也干净,再加上能力卓然——”
“现在还不是谈这个的时候。”齐缘知道她师姐说的能力是哪方面,赶紧打断她的侃侃而谈,起身告辞。
说来定疆是个很好的男人,而且她也不年轻了,那位写了很多封信催促她早日成亲,都被她烧掉了不曾回复。只是…
齐缘垂下眼睛,他们两人之间,间隔的可不只是一道名为政敌的沟壑,还有更深的,更远的…
齐缘永远知道,对于她来说,最正确的选择是什么。
···
师姐说:上善伐谋。
这天早朝一结束,新提拔上来的太仆就战战兢兢的来到她身边,颤抖着声音示好。
齐缘满头雾水,这人在官员之中尤为不显眼,能在三公九卿中占一个位置不过是因为太后和太尉为了这个位置斗法,相互退了一步的结果。不过他还是有优点的,比如那张比三月楼花魁还艳丽几分的脸蛋。
齐缘勉强扯出个还能说得上是温柔的笑容。“卓大人太客气了,齐某并无天人之姿,怎能担得上大人的爱慕。”
卓太仆都快哭了,他扯出齐缘的袖子,“齐相,你就答应我吧!”再不答应定太尉非得宰了他,他就想安安分分的过日子,为了保住脑袋出卖色相也算不上什么。
而在后边一定注意着的定疆瞬间黑了脸。“卓大人,你手往哪里放呢?!”
卓太仆低头一看,他的手正握住齐相的手腕,齐相的手腕很纤细,他一手就能握住,还能有余,手下的触感光滑地像瓷器一般。
他的脸刷的红了。
见他脸红,定疆越发火冒三丈,正要出声要他松手,齐缘却出声了,“我同太仆大人两情相悦,干卿何事?”说着,齐缘的手下滑,光天化日之下搂住了卓太仆的腰。
卓太仆身子一僵,想起自己的小命还捏在太尉手上,不得不乖乖顺从,脸上一副逼良为娼的苦逼样。
齐乌龟搂着他!她居然敢当着他的面搂着别人,定疆握紧拳头后退两步,恶狠狠地咬着后槽牙。
而蹲在角落的定玉君心里不是滋味,难不成他儿子真是狗尾巴草?!
待离开定疆的视线之后,齐缘松开了手,离了卓太仆三步远,“冒犯了。”
“没,没事。”卓太仆这才反应过来,“您客气了。”
“如果没别的事,我就先走了。”齐缘告辞。
卓太仆却欲言又止。
“有话直说。”
卓太仆受了莫大的鼓舞,他环顾四周,刚刚死盯着他的太尉已经没有踪影,这才说道。“齐相,小人金玉其外败絮其中,外表光鲜其实阳痿又早泄,唔,还有痔疮。”
齐缘脸都绿了。“我对太仆没有兴趣,你尽管放心。”
然而刚吃过午饭的功夫,她就听说卓太仆在下朝路上被人蒙头揍了一顿,花容月貌的脸蛋肿成了猪头。她自然晓得是谁干的。
第二天,定疆依旧眉开眼笑地在她身边晃尾巴。
第一计划,完败。
师姐说:其次伐交。
定疆发现,齐乌龟最近一直在无视他。朝堂之上他再对她的意见提出反对,她就直接沉默不吭声,让底下的大臣反对他,自己站在一边眼观鼻鼻观心。
下朝之后偶遇她,她直接侧过脸同旁人说话,或者面无表情从他身边走过,视他如空气。
不在沉默中暴发就在沉默中灭亡。
濒临暴发的定疆直接杀去了丞相府,此时齐缘正在书房里练字,容青主要她修身养性,嫌弃她写的字太锋芒毕露,要她学写中规中矩的小楷,齐缘叫苦不迭。
定疆直接给管家报名身份,也不许他去通报,直接揪着铜板杀去了书房,一路上他瞧见好多衣着华贵的漂亮男人,一看就像是小倌馆养出来的。或者拿着扫帚心不在焉的扫地,或者侍弄花草。
“那些是什么人?”定疆问。
铜板战战兢兢地回答,“回将军,那些都是大人的男宠。”
定疆脑袋中最后一根理智咯吧一声断掉了。他从来想过,第一次动心会动的这么惨不忍睹,但是他向来一根筋,认准了就是认准了,让他放弃可谓比登天还难。
铜板将定疆留在书房门口,就赶紧飞似地逃开了。
齐缘听见书房门一开一关,以为是府中下人,招呼道,“给我倒杯水。”她埋头练字,头也不曾抬一下。
旁边递来一个茶盏,齐缘接过喝掉,茶水有些凉,她微微皱了下眉。“下去吧。”
“别,我有话对你说。”
这声音骤然响在耳边,把齐缘吓了一跳,手一颤一滴墨汁洒在纸张空白的地方,她无奈将毛笔暂时放在砚台边,“你怎么来了?”
“我想你。”他直接说道。
齐缘厉声喝止他,“定疆!我同你爹是政敌,你死我活的政敌,你再胡说当心被你爹打死。”
定疆却红了脸,“你,你是关心我对吧?”这么对他好就一定是关心他,关心他就一定是爱护他,爱护他就一定是喜欢他…
“别胡说。”她立刻打断了他的脑补,抱起桌子上书转身重新放回书架上,口气里淡淡讥讽,“本相虽说没有后宫三千美男,但是夜夜枕边人却从不曾相同过,你凭什么认为本相对你是特殊的?不过是一时善心罢了。”
“我不信。”定疆固执着摇头否认,浓眉皱起,眉心起了三个褶子。
犟牛!齐缘暗骂了一声,接着说道,“那你认为你的姿容能比得上外边我的那些男宠们吗?”
定疆有些生气,“你居然拿我跟他们比?”他又上前一步,牢牢将齐缘锁在书架和墙边,让自己处在进可攻退可守的位置,齐缘没这方面的经验,她只感觉别扭,于是昂着头视线更加讥讽的看着他,殊不知这是明晃晃的激怒。
“齐缘,我今天就让你明白。”他看着她近在咫尺的面容,这才发现,齐缘皮肤很白,白到有些病弱,眸子是褐色的,嘴唇是浅红色的,耳垂很圆润,让人想亲一亲,定疆吞了吞口水,压抑着勉强继续说。“你后院那些男宠们能做的,我照样能做,他们不能做的,我也能做!”
说着,他俯□来,对准她的唇,先是轻轻碰触了一下。惊觉触感比想象中的还要柔软,这才狠狠按了上去,舔舐摩擦,想要抚平她唇上的每一个细小的褶皱。
他的心跳得很快,呼吸也很急促,他感觉到她在挣扎,不由的感慨齐缘真不像个男人,力气小的跟老鼠似地,他暗笑了声,继续抱着她的腰将她按在书架上,手往上移将将要抚上她的胸口。
齐缘吓了一跳,身后拼命后移,结果身后的书架啪的一声倒地,二人也一起倒在了书堆里。
她揉着摔疼的脑袋,慌张爬起来,看都没有看定疆一眼,落荒而逃。
“银锭!”齐缘怒吼。
黑衣男子抱着剑瞬间立在她身边。
一看原来他在,齐缘怒了,“你就那么看着我…我被…真是好得很!”
银锭很公事公办的口气,“殿下,银锭身份在非必要情况下不可暴露。”
齐缘恨不得踹他一脚,“那是不是下次殿下我被人压倒的时候,你还能在一边嗑瓜子看热闹?”
银锭古怪看了她一眼,“侍卫当值期间,不能吃零食。”
齐缘怒极反笑,“好得很,那下次爷再被旁人吃豆腐你最好就那么看着,之后爷就有理由十倍从你身上吃回来。”
这次银锭真的被吓到了,“殿下,银锭是侍卫,不是男宠。”他果断还是老实交代了,“我当时以为殿下在欲拒还迎,所以才…”
“风大闪了耳朵,爷什么都没听见!”说罢,她甩袖就走。
计划二,完败!
附,赔了夫人又折兵。
师姐的最后一招,要是都行不通,那你就自个去问师父吧。
师姐还说,我的本事自然是跟师父学来的,你干吗一脸吃到蟑螂的表情。
师姐最后说,师父威武,神通广大,法力无边,仙福永享,寿与天齐,千秋万代,一统江湖~~~
作者有话要说:谢谢水晶妹汁的地雷~~感动。。
谢谢酱酱,>_<,肚肚,放生,牙晓,xxx,青子,Hemlock,无力多说,JADE,bhbkjh,布布羽KAKA,Joy~~~看到乃们某昭被大姨妈蹂躏的肚子都暖了…【啊喂什么破比喻
渣受jj评论都回复不上。。【扑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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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早夭的三师兄 ...
齐缘拿着自己练习的五张宣纸的蝇头小楷交作业的时候,容青主正揽着广袖垂眉悠然自弈,他指尖夹着一枚黑色玉质的棋子,将他的手指衬托地如同秋夜月光一般,他将棋子按在棋盘上,伸手接过了齐缘递上来的宣纸。
“尚可。”容青主给出了这个模棱两可的评价,他看着齐缘的字,神色有些怔忪。
前些日子,他厌恶齐缘的字像极了她娘,于是要求她写内敛的蝇头小楷,想着能压抑她的性子,可是今天她把练的字递上来,他却有些失神。
这分明七分像齐缘她爹的字。
齐缘看见师父没有再难为自己,知道这是通过了,心里松了一口气。
她年幼识字的时候,最初就是用她爹的字当做字帖临摹的,后来因为娘亲懒惰,她开始仿冒娘亲的字迹帮她抄写些她必须要批阅的公式化文件,久而久之字体也更接近娘亲。
容青主从棋盘前站起了身子,“随我来。”
齐缘屁颠跟上去,他取了一本诗词,又掀开砚台,道:“你抄写几个句子给我看看。”
齐缘不知道师父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不过倒也照做了,她刚写了两个字,容青主就从背后握住她的手。
“下笔要有力度,收笔要匀。”他的手很大,很暖和,不像他这个人,看着温柔实则冷冰冰。
齐缘偷偷瞄他一眼,专心下来继续习字。
“你父亲写字注重力道的控制,看似平平常常,其实每笔每画都有特定的位置和讲究。”容青主带着她写了半阕词,才松开了她。
他离开她的一瞬间,齐缘隐约嗅到他衣襟上的淡淡熏香,像是从记忆里扯出一根弦,嘭的一下崩得她脑仁子都是疼得。
这味道,她曾经嗅到过,很久很久以前。
容青主回头,瞧见她愣愣,不由有些不悦,“你聪明是真,可要不加紧练习,那聪明只会害了你。”
齐缘却像没听到他的训斥一般,直接问道,“师父十年前可曾去过我家?”
“去过。”容青主看她神色认真,掩了不悦,回答道。
“那…那和师父同去的是谁?”齐缘问道,欢喜中藏着一份忐忑,上上下下像小爪子一样挠着她的心,又疼又痒。“师父,这很重要,求师父务必要回答我。”
容青主认真的看了她一眼,齐缘脸上浮现淡淡的红色,褐色的眸子里写满了期待。
好在她娘亲一向教导她无论喜怒都多掩饰三分神色,如今容青主倒是瞧不出她到底在打什么主意。
容青主垂眉,微微侧过身子,脑后散发倾斜在他肩膀上,流光溢彩,汤汤光华,他想了想,才回答道,“你三师兄。”
容青主口气很平淡,如同在叙述普通的家常,却不知这简单几个字却在齐缘心中掀起排山倒海的情绪,生生要将她湮灭。
大师兄很早以前就告诉她,师父名下带着她总共四个嫡传弟子,唯独老三命不好,早夭。
早夭…
她从来没有想过她追寻的答案最后竟然是这么简单的两个字,昔日卓然如玉的小少年,竟然未曾等到弱冠成年就已然死去,她还没给他好好说过话,好没把精心准备了这么多年的礼物送给他,甚至没有送给他一朵花…
齐缘嘴唇哆嗦了一下,抬头再看容青主的时候,勉强平静地说道,“齐缘想起往事,不胜唏嘘,师父见谅。”
“无碍。”容青主惊讶于她对情绪的控制能力,没有再多责怪她。“倘若你身子不舒服,就回去休息吧。”
齐缘点头,她又瞟了一眼刚刚写下的半阙词。
罗衣著破前香在,旧意谁教改。
一春离恨懒调弦。犹有两行闲泪,宝筝前。
她素来厌恶这些悲春伤秋的调子,刚刚翻到那里,也就随笔临着写下,却没想到应了心境,当真讽刺!
···
容言捧着脑袋想了老半天,也没想出个所以然来,她哭丧着脸说,“师父,我同师妹日日说那么些说话,有些都忘记了,不过说来,她很少提起她还在齐国的那段日子。”
“既然如此,你下去吧。”
容言顶着熊猫眼赶紧点头告退,准备回去补眠,却不料师父又出声叫住她,问道,“你师妹耳后可有一颗朱砂痣?”
容言傻眼了。“师父你还是等师兄从君阳山回来问他吧,小时候师妹都是厨娘在照顾,现在是师兄在照顾,而且耳朵后边那种位置,我是真没注意过。”她转转眼珠子,忍不住八卦道,“师父你问这些做什么?”